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的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pdf

年 月第 期 总第 期四川行政学院学报 ，（）作者简介：刘超，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周超群，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规划项目（项目编号：）。【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的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刘超周超群（湘潭大学，湖南湘潭 ）摘要：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人民民主。它可以为邻避型矛盾纠纷的治理提供价值导向、制度基础和实践路径。从全过程人民民主视角来看，目前我国邻避型矛盾纠纷及其治理存在治理过程方面民主参与不足、需求表达与满足方面政社供需失衡、治理参与主体方面民主覆盖不全等问题。从意识制度能力三个角度来挖掘原因，应从增强治理主体的民主意识、完善多维度的民主治理体制机制、畅通多层次的民主沟通渠道、丰富利益补偿方式、提升政府官员的能力素质等方面来寻求解决邻避型矛盾纠纷的对策。关键词：全过程人民民主；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之道邻避型矛盾纠纷是因纠纷主体在邻避设施的选址等方面的利益不平衡而引发的以政府与公民两者之间为主的对抗性或非对抗性的社会冲突。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飞速发展，我国邻避型矛盾纠纷时有发生，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严重影响。如何实现邻避型矛盾纠纷的有效治理，成为社会关注的一个焦点问题。全过程人民民主具备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鲜明特征，能够让民主贯穿在各个民主环节中，让民主覆盖所有群体，保证人民群众各方面的民主需求能够得以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提出，为更好解决邻避型矛盾纠纷问题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指引和实践指导。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及对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意义（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 年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市长宁区考察时，提出“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年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对“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重大理念进行了系统阐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过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相统一，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习近平总书记的这些论述归纳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性质，在引导学界理解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内涵方面上有重要指导意义。目前，学术界对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也展开过诸多研究。张新颜认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基于人民性这一社会主义民主根本属性来展开实践的，在对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的践行中，始终坚持贯彻切实有效的人民民主。”朱全宝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枢纽中的基本权利、纵向上的国家制度、横向上的国家权力之体系建构，全面塑造人民的 主体性、民主的 人民性 和人民民主的 全过程，从而促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行稳致远。”庞金友指出，“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当代中国民主探索的全新范式，生动实践了中国式现代化，具有政治主体的人民性、人民参与的广泛性、政党关系的协商性、政府回应的有效性、保障机制的完备性等相对优势和内在特征。”蔡文成揭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在新时代中国的新发展、新形态、新表达，其本质是人民民主 。王衡认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种内生性政治理念，是在长期探索中国民主的概念表述问题这一过程中所形成的。”根据以上这些重要论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内涵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理解：首先，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链条的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包涵了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协商、民主管理以及民主监督等民主环节。这些民主环节之间是紧密衔接在一起的，从程序上保证了民主真正贯穿选举、决策、协商、管理以及监督等环节，对人民的民主权益加以保障。其次，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方位的人民民主。人民群众的民主需求是多方面的，为此政府部门应该在其职责范围内竭尽全力去满足公众的多元化民主需求，使人民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领域中的权利得以保障与实现，从而减少各种矛盾的产生，进而促使整个社会变得更加和谐。最后，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覆盖的人民民主。这主要体现在民主覆盖范围为所有的民主主体，既保证多数人的民主权益也兼顾少数人的民主权益，在整个民主过程中都应最大限度地发挥人民群众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对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意义邻避型矛盾纠纷本质上属于人民内部之间的利益矛盾，需采用民主的方式加以解决。全过程人民民主充分吸纳社会各阶级、阶层以及社会群体参与国家和社会治理，展现民主的包容性与多样性，最广泛地实现人民当家作主。因此，全过程人民民主对有效处理好邻避型矛盾纠纷具有重大意义。四川行政学院学报 年第 期 全过程人民民主为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提供了价值导向。价值理念是在对人的能力、需要的认识和对客观事物发展规律认识的有机结合基础上所形成的实践观念，给我们的行为提供基本的准则，是多元治理主体做出认知、思维、分析判断的重要依据 。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一种民主的新形态，与其他类型的民主模式相比较更具有价值的优势 。全过程人民民主内在地蕴含了人民全面当家作主、人民全面参与国家治理、人民全面共享现代化成果等价值理念。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就是要求对国家进行管理以及对社会公共事务进行治理时，落实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体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价值理念。邻避型矛盾纠纷的本质是人民内部不同利益群体之间围绕邻避设施建设而发生的利益冲突。其发生不仅在于利益、风险分配的不平等，也和公共决策、政策执行的公众参与不足有关。因此，全过程人民民主所蕴含的人民理念和参与、共享、公平公正等价值对于有效治理邻避型纠纷具有重要的意义。全过程人民民主为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提供了制度基础。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链条的人民民主，它在民主决策、民主管理以及民主监督等民主环节上都具备相应的民主制度体系，这些制度体系的不断健全与发展，为邻避型矛盾纠纷的治理提供了基本制度平台。其一，在民主决策制度上，民众可通过社情民意反映制度、专家咨询制度、重大事项社会公示制度、社会听证制度等参与进地方政府的民主决策中去，进而使自身的民主需求可以通过决策表现出来，这是预防和解决邻避型矛盾纠纷的重要举措。其二，在民主管理制度上，主要涉及的是对基层群众自治的管理。目前存在村规民约、自治章程、村民代表会议议事规则等管理制度，这些基层社会治理中的管理制度能够直接面对人民群众的内心利益需求，具有直接现实性，与邻避型矛盾纠纷利益影响的现实性特点相符合。其三，在民主监督制度上，民众可通过信访举报制度，通过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联系群众制度，通过舆论监督制度、监督听证会、民主评议会、网上评议政府等对地方政府或者企业进行民主监督。这些监督制度能够规范治理主体的公共行为，促进治理主体之间的利益平衡，从过程上去预防邻避型矛盾纠纷的产生。全过程人民民主为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提供了实践路径。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要求在处理涉及群众利益的问题时要保证民主贯穿所有民主环节，覆盖所有人群，关联所有领域。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全过程”的制度性参与，克服“程序异化”的设计缺陷，实现对“间歇性”形式参与的实践超越 ，促使治理主体之间达成一致的民主意识。地方政府工作人员要遵守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要求，把“全过程”的民主思想运用到解决邻避型矛盾纠纷的治理模式中，如共建共治共享、协商治理、协同治理以及情感治理等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中民主利益问题的实践路径。只有坚持“全过程”的民主模式，弘扬民主、博采众长，统一观念，凝结共识，才可能在风险演化成为邻避型矛盾纠纷之前采取应对措施。二、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我国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的主要问题及原因（一）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我国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的主要问题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化解邻避型矛盾纠纷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的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人民民主，因此从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全链条的人民民主、全方位的人民民主、全覆盖的人民民主这三个角度去剖析目前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中存在的问题。治理过程方面民主参与不足。首先，在民主决策环节中，公众的参与度不够。在政府的决策议程中，合理有序的公众参与能够使地方政府的最终决策更加科学化、民主化。大部分邻避型矛盾纠纷是由于地方政府部门在做出重大决策之前，未能够让公众充分参与进决策议程，进而使公众的合理需求遭受损害引起的。比如，在 年的江西省九江市赤湖“邻避”事件前期，当地村委会的告示栏直接张贴出一份 九江市生活垃圾发电项目环境影响评价公众参与第一次公示 以及 征收土地协议书，这让当地村民感到措手不及。类似的还有，年的上海市金山区 项目事件、年海南万宁的居民抗议垃圾焚烧发电项目事件，以及 年在浙江一些地方出现的抵制社区微小养老机构入驻小区的情况。究其原因存在政府与公众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现象，间接表明公众对地方政府的民主决策参与度不够。其次，在民主管理环节中政府工作人员的管理力度有待增强。适当加强对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的管理力度，对提升整个政府部门的综合能力进而对有效化解邻避型矛盾纠纷具有重大影响。比如，在 年杭州市中泰群体性事件中，时任中泰街道办事处主任冯德伟认为，“事件起初地方政府除开事前沟通做得不够以外，在面对层出不穷的新挑战时，各级干部的知识也需要与时俱进。单凭旧的知识与观念去处理新问题，是行不通的。譬如，对垃圾焚烧项目选址出现一些质疑后，区里也试图做一些解疑释难的工作，可有些同志连专业术语也讲不清。”最后，在民主监督环节中，对地方监督监管部门的监督效力有待提升。社会监督就像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对党和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形成一种“软约束”。地方监督监管部门在塑造政民友好信任关系上具有较大影响。比如，年在连云港发生的反核废料事件是一场典型的邻避型矛盾纠纷。事情的起初是当地政府要建设核废料处理厂，政府所出台的邻避政策却没有民众的参与，致使民众对政府政策产生信任危机，这时候本需要监督监管部门的介入，然而事实却是在此次纠纷中监督监管部门的责任缺失导致民众心中的疑惑无法解决，最终将矛盾推向高潮。需求表达与满足方面政社供需失衡。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全方位式人民民主，政府部门应顺应新时代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愿，满足公众的多元化民主需求。邻避型矛盾纠纷的产生与相关人民群众某些方面的需求未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密切相关，即需求表达与满足方面政社供需失衡。新时代的人民群众有更丰富更多元的利益诉求，而政府的回应存在偏差。在补偿上，政府往往更多的是对受邻避设施负外部性效应影响的利益直接受损者给予经济方面的补偿，这往往忽视了一些群众精神层次上的需求，造成经济需求与精神需求二者之间失衡。年的厦门 项目邻避运动就是一个值得反思的案例，由于政府忽视社会心理补偿，没有事先做好 化学物的知识普及和邻避设施安全性的宣传，更没有提供合格的环评报告，致使最终 项目更换选址尴尬收场。年广东省鹤山市核燃料项目事件就忽视了干群协商和群众参与。政府单纯对外强调“项目绝对安全”，并在未进行充分的信息公开的情况下实施该项目，而公众出四川行政学院学报 年第 期于本能的安全意识，对该大型项目的安全风险产生抵抗行为，最终该项目也以失败而告终。治理参与主体方面民主覆盖不全。邻避型矛盾纠纷的产生与民主不能充分覆盖所有民主主体有密切关系。首先，民主代表性不够，全覆盖的人民民主要求多数人的民主和少数人的民主都应该得到保证。政府在做出重大决策之前，都会在网络上征求网民的意见，但由于部分地区数字化程度不高，一些不会使用网络的少数群众的意见就无法上传到网上，那么他们的民主权益从某种程度上讲是没得到保证的，是不符合全覆盖人民民主的内在要求的。其次，直接利益与间接利益的融合度不够。在邻避型矛盾纠纷中，政府更多的是考虑到邻避设施周围群众的直接利益，而忽视了离邻避设施有一段距离的群众的间接利益。从理论上讲，处于邻避设施附近的群众的利益受到邻避设施的负外部性影响更为直接，政府应该给予更多的补偿，而离邻避设施有一段距离的群众的利益受到邻避设施的负外部性影响是间接的，但不能为此忽视利益相关者的间接利益，强调直接利益与间接利益的有机融合是全覆盖人民民主的内在要求。（二）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我国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困境的原因 全过程人民民主意识有待加强。意识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指导人们的实践。因此，政府部门要想充分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就必须先有民主是具备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特征这样一种意识。然而有的地方政府在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过程中，缺乏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意识。首先，地方政府民主全链条意识不足。在对邻避型矛盾纠纷的现实治理中，部分地方政府在民主决策过程中习惯采取精英决策模式、采用自上而下的行政决策手段，这是缺乏足够的全链条民主意识的表现。其次，地方政府民主全方位意识不足。地方政府在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时，大多都是对受到邻避设施负外部性影响较为严重的居民给予经济补偿，而忽视了一些居民的精神方面的民主需求。归根结底还是地方政府未能实现人民群众各方面的民主需求，说明地方政府的全方位民主意识不足。最后，地方政府民主全覆盖意识不足。邻避型矛盾纠纷最终的解决方案具有影响少数公民合法权益使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特征，对此地方政府不能以维护公共利益的名义而忽视少数公民的权益。因此地方政府的全覆盖民主意识还有待加强。在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过程中，只有治理主体具备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意识，从根本上健全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人民民主，才能有效处理好邻避型矛盾纠纷。全过程人民民主具体制度有待完善。全过程人民民主要求必须构建全覆盖的民主体系，这就需要各种民主制度的产生，其中就包含民主决策制度、民主管理制度和民主监督制度等。第一，民主决策制度有待完善。在邻避型矛盾纠纷当中，部分地方政府的决策是在相对封闭的条件下产生的，没有把公众的真实需求和想法纳入民主决策当中，不符合全方位的人民民主的要求。第二，民主管理制度有待健全。定期对政府工作人员开展工作考核与评估，可以提高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工作效率。部分地方对于政府工作人员的考核指标不能很好地督促其知识水平和工作方法与时俱进，使地方政府工作人员不能沉着应对邻避型矛盾纠纷。第三，民主监督制度有待改进。在诸多邻避型矛盾纠纷中，由于监督缺位，部分地方政府工作人员责任意识淡化，忽视人民群众的正当民主需求，有必要通过完善民主监督制度来强化地方政府的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的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责任意识，保障邻避型矛盾纠纷合理解决。综上所述，如果不能从全链条的民主结构、全方位的民主需求层次以及全覆盖的民主范围这三个维度去将民主通过制度加以贯彻，那么邻避型矛盾纠纷将不可避免。全过程人民民主能力有待提升。在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过程中，参与主体的能力相对而言是最重要的。在政府这一方面，有的地方政府在对邻避型矛盾纠纷的处理上，采取自上而下的方式，按照自己内部成员的想法去思考，而对公民的建议抱有不重视的态度，在民主知识以及工作方法的学习上不能与时俱进。全过程人民民主要求政府部门要不断增强自己的民主知识与工作方法，从而提升自身解决问题的能力，这种能力包括如何使民主决策变得更加科学合理以及使民主管理更加有效。在公民这一方面，当遇到对自身利益可能造成威胁的邻避设施时，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冷静下来思考应该如何与相关政府部门进行民主协商、如何有效参与到政府的民主决策过程中去、如何对政府部门进行有效监督等，而更多的是采取暴力对抗的方式，导致与地方政府之间的博弈成为一场群体性闹剧。归根结底还是大部分公民没有接受过专业性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知识的学习。因此，在具备全过程人民民主意识的基础上，政府工作人员和公民都要提升自身的全过程人民民主能力。三、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邻避型矛盾纠纷的治理之道从上述研究来看，当前我国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困境的根本原因是缺乏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意识、能力与制度等。全过程人民民主因其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人民民主，在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时具有特别的优势，因此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治理邻避型矛盾纠纷应该成为地方政府处理此类矛盾纠纷的基本价值遵循。（一）增强治理主体的民主意识全过程人民民主要求在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之前，要具备全链条民主、全方位民主、全覆盖民主的意识。相关研究表明，治理主体具备较好的民主意识，是有效化解邻避型矛盾纠纷的关键。正如有相关学者指出，“自上而下的决策过程及政治对话的强化，对于化解邻避型矛盾纠纷具有重大作用。”因此，增强各级政府部门及其工作人员以及企业与社会公众的民主意识，促使其具备牢固的民主治理理念，就成为治理邻避型矛盾纠纷工作过程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第一，要提升政府部门的民主意识。一方面可以通过线下开展宣讲会、线上视频学习等方式，不断提升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意识，让地方政府工作人员在面对邻避型矛盾纠纷时，首先要与公众进行民主协商，而不是采取自上而下的精英决策模型，将公众真实的需求拒之门外。另一方面政府内部可以通过社交媒体发表强调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要性的文章，并组织工作人员定期开展有关全过程人民民主文章的学习，以身作则，给公众树立一个良好的服务工作者形象，通过公众的良好口碑反馈来间接地不断增强全过程人民民主意识。第二，要重塑企业部门的民主意识。企业部门应不断强化自身的公共责任心，转变只以盈四川行政学院学报 年第 期利为目标的思想，以此提高民主意识。企业在从邻避设施项目中获利的时候既要不损害公众的正当民主利益，又要将项目相关数据信息及时向公众公布，保证政府以及公众的知情权，否则就会受到相应惩罚。第三，要强化民众的民主意识。考虑到部分地区网络不发达，相关政府部门可以通过张贴海报、深入社区宣讲等方式对民众宣传全过程人民民主精神，从而促进基层政府与民众之间的良性互动，最终形成全过程人民民主意识。（二）完善多维度的民主治理体制机制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内涵要求民主具备全面的覆盖范围，因此需要建立民主制度体系来保证民主的覆盖范围，其中最为核心的就是要完善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民主制度体系。第一，完善民主决策制度。必须将民主的要求落实到诸多涉及公众切身利益的民生决策之中，目前各级政府都认识到决策需要科学化、民主化和法制化，但具体的实操制度仍不完善。例如在决策之前都需要举行听证会或者座谈会，而有关听证会以及座谈会的具体可操作性政策仍然不足。因此，需要对听证会以及座谈会举办要求进行细化，确定开启座谈会以及听证会的规则、选择参会人员以及利益表达方式等方面的具体操作性指南。第二，完善对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的参与管理制度。一方面，可以增加对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绩效的考核指标，让其变得多元化。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谋求经济发展的同时要注重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因此可以加入生态指标；从公众对政府工作人员的满意度角度看，可以增加公众满意度指标；根据工作人员的工作效率，可以增加办事效率指标。另一方面，可以增加考核主体。现在越来越强调政府政务公开化，所以应该打破传统封闭式的政府内部互评机制，强调多元化的开放评估机制，鼓励公众参与到评估中去，促进政府公信力的提高。也可以成立独立的评估机构，对政府已经审核通过的评估项目进行再次评估，以提升评估的客观公正性。第三，完善对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的监督问责制度。一方面，要落实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的监督责任，强化监督效力，就需要重视发挥机构内监督部门的作用。另一方面，完善媒体监督制度。尊重媒体监督权，引导政府与公众的良性互动。在邻避型矛盾纠纷中，媒体在政府与公众的关系上具有重要的调节功能。因此政府应该自觉接受媒体的监督，媒体也应该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对事件如实报道。（三）畅通多层次的民主沟通渠道畅通合理有序的民主沟通渠道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的必然要求。在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过程中发扬全过程人民民主，要注重民主沟通渠道的拓宽。第一，应充分注重党内民主沟通的功能。在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过程中党内民主沟通的作用就是要将党内民主充分体现在地方各级党委的民主决策中去。为此，要落实好党委集体领导和集体决策制度，坚定贯彻“集体领导、民主集中、个别酝酿、会议决定”的原则，每位党委委员都具有民主性的一票。第二，充分展现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民主沟通功能。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是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视阈下的邻避型矛盾纠纷治理政治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依法享有讨论、决定本行政区域内的政治、经济、教育、科学、文化、卫生、环境和资源保护、民政、民族等工作的重大事项的权力 ，可以纠正地方环境政策执行偏差，为公众参与提供有效平台、渠道和保障 。在邻避型矛盾纠纷的处理中，就是要把重大邻避项目的决定权交到地方人大手中；就是要明确人民代表大会的议事范围以及健全其议事制度，进而扩大公民参与，提高处理邻避型矛盾纠纷这项工作的公开透明度。第三，要充分展现基层群众自治组织的民主沟通功能。基层群众自治组织直接接触基层群众和基层社会问题，能够掌握基层群众的真实意愿，在信息的上传下达以及利益综合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充分展现其在处理基层公共事务的民主沟通作用，是化解邻避型矛盾纠纷，实现和谐治理的重要手段。第四，要充分发挥思想库的民主沟通功能。邻避型矛盾纠纷涉及治理主体之间的信任、利益等方面的问题，具有一定的复杂性。部分地方政府由于知识经验的不足致使在面对这些问题时措手不及、应对不当。而思想库是专门从事开发性研究的咨询研究机构，能够将各学科的专家学者聚集起来，可以在政府对某个邻避项目做出重大决策之前，帮助政府对邻避项目设施的科学性、可行性和风险性等方面做出合理的评估，从而避免出现盲目决策。（四）完善利益补偿方式完善利益补偿方式的目的是为了平衡邻避型矛盾纠纷中各治理主体的利益，这里补偿的对象主要是指处于邻避设施选址附近的居民。合理公平的利益补偿机制在化解邻避型矛盾纠纷的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地方政府要丰富利益补偿方式。第一，受益的直接方应给予利益受损方以补偿。例如在邻避设施的建设事件当中，政府部门可以号召只享受邻避设施公共效益却不承担负外部效应的群众给予处于邻避设施附近的居民一定的经济补偿。第二，政府部门通过财政的公共支出进行补偿。在诸多邻避型矛盾纠纷当中，靠发动外界进行筹款去给予那些受邻避设施所带来的负外部性影响的群众以补偿，这在实际中很难达到预期效果，这时就只能由地方政府通过财政的公共支出对这类群众进行补偿。第三，政府部门要健全市场机制，建设一个良好的市场环境，在对社会公共事务进行管理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市场失灵或者市场缺位现象，因此必须通过政府来进行干预，政府部门应通过确定一系列的配套规则，实现对群众的利益补偿。在邻避型矛盾纠纷中，事件主体还会涉及到企业，企业作为一种以营利为目的的组织，其运转遵循市场规律，在这类事件中也往往存在着企业与居民之间的利益纠纷，因此相关政府部门要通过出台一系列的配套规定来平衡企业和居民两者之间的利益关系。（五）提升政府官员的能力素质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种强调民主沟通的民主，政府与其他民主主体之间的民主沟通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核心，而确保邻避型矛盾纠纷中冲突各方有充足的能力开展民主沟通，是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治理邻避型矛盾纠纷的必然要求。因此，地方政府及其官员有必要掌握相关的四川行政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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