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通集团财务造假案例研究.pdf

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1202023 年 9 月（上）刘春桐/沈阳大学（沈阳 110041）刘春桐胜通集团财务造假案例研究摘要：2021 年，中国证监会调查发现，山东胜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连续五年实施财务数据造假，累计造假总收入 615 多亿元，累计虚增利润 119 多亿元。胜通集团采用编造虚假财务报表和篡改审计后的财务报告等方法来虚增盈利，中天运会计师事务所、大公国际和国海证券等中介机构在服务期间均未能勤勉尽责。本文针对胜通集团的造假手段以及内外部原因进行分析，并提出相应的防止财务舞弊发生的措施。关键词：胜通集团；财务造假；中介机构；造假 手段一、案例回顾山东胜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胜通集团）是一家 500 强企业，成立于 1987 年，主营业务为钢帘线和化工业务。2011 年以来，胜通集团在证券市场交易所和银行间债券市场累计发行债券 136.5 亿元。而在2018 年，胜通集团及其子公司多笔到期债务严重违约，还款能力并无好转，被破申请破产，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中国证监会调查后认定，从 2013 年至 2017 年，胜通集团利用包括山东胜通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胜通化工）在内的三家子公司实施了财务数据造假，伪造方法是先制作公司内部实际的账套，然后在其上增加了一些伪造的财务记录证据，再由此制作虚假的账套后提交给审计机构，连续五年虚构业务，累计造假收入 615多亿元，造假利润总额高至 119 多亿元1。2021 年 8 月，证监会依法对山东胜通集团实施行政处罚和市场准入禁令。最终处罚结果如表 1 所示：表 1证监会对胜通集体财务造假处罚结果 单位：万元山东胜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警告；罚款 60 万元法人代表王秀生警告；罚款 90 万元大公国际资信评估有限公司没收业务收入 165 万元；罚款330 万元中天运会计师事务所没收业务收入 575 万元；罚款1150 万元国海证券没收违法所得 1798 万元；罚款60 万元粤开证券没收违法所得 660 万元；罚款60 万元该案是证监会横跨交易所和银行间两个债券市场开展执法的一起典型案例。二、财务造假手段分析（一）利用停产业务虚增收入第一种财务造假手段是“无中生有”，即长期利用已经停产的业务板块连续造假，以此来虚增收入。胜通集团旗下有一家子公司叫作胜通化工，就对外披露的材料来看它一直是胜通集团的第二大收入来源，但是证监会调查发现，由于环保和质量的一些原因，这家子公司早在 2013 年就已经停产。但是在胜通对外披露的材料当中，这家公司平均每年贡献约 30 亿元的收入。2013年至 2017 年，胜通集团通过其旗下的三家子公司累计虚增主营业务收入合计 615.40 亿元，具体如表 2 所示：表 2各年度虚增金额及占当年对外披露营业收入总额比例单位：亿元年份2013 年2014 年2015 年2016 年2017 年虚增金额86.5398.87142.53141.84145.62占对外披露营业收入总额59.44%67.30%71.41%70.20%68.50%（二）通过修改审计后的报表虚增利润第二种手法可以称为“偷梁换柱”。胜通集团为使企业的财务数据报表更好看一点，在外部审计部门开始对胜通集团的虚假财务报告发出审核建议以后，又通过直接在 2016 年至 2017 年审核后的合并财务报表上加盖虚假的会计师事务所公章后重新对外公开，采用这种方法虚增盈利 6 多亿元。2013 年至 2017 年，胜通集团还经常通过直接在经审核后的合并财务报表中虚增购销项目来增加利润，五年期间胜通集团共虚增利润 113 多亿元，具体如表 3 所示。表 3各年度虚增金额及占当年对外披露利润总额比例单位：亿元年份2013 年2014 年2015 年2016 年2017 年虚增金额16.5420.2420.6723.0632.49占利润总额121.61%138.39%142.23%117.64%164.24%三、财务造假原因分析（一）内部原因1.资金需求过大胜通集团为了扩大生产规模，借款筹集资金，但是借款需要担保，于是东营几家需要资金的公司“抱团取暖”，形成“你保我，我保他”的链条式担保模式，以此来获取银行贷款。2014年，由于国际油价的大幅下跌，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1212023 年 9 月（上）成品油整体市场持续处于低迷状态，加上燃油税费管理严格，环保政策收紧，很多举债的小企业的经营难以继续，因此资金危机便迅速出现了，银行也开始催债，此次资金危机便波及了东营的担保圈。为了解决资金的问题，胜通集团先是在研发支出上节流，而这却引发了更多的问题，事情发展到无法解决的地步，王秀生选择了铤而走险，企图以违规造假的方式最后一搏。2.内部控制机制不健全一方面，公司没有完善的预算编制系统，没有将预算按照月季度进行划分，导致在月季度预算超支的情况下还不上报，财务管理流程混乱，在这种环境下，每个流程都可能会发生财务造假。胜通集团在全面预算上始终没有落到实处，由于企业的上下游产业受制于人，预算浮动较大，随着成本上升，利润空间变小，因此，只能通过控制成本来扩大利润空间；另一方面，胜通集团下属的多家子公司没有设立银行账户，仅设立一名财务人员负责向总公司申请资金，难免出现纰漏，在如此不完善的内控制度下，虽然分公司都是实际法人，但实际上也只充当一个生产车间的职责，很容易为财务造假提供便利的机会。3.会计人员缺乏职业道德会计从业人员的首要条件就是在整个职业生涯中要有坚持遵守职业道德的勇气和决心。无论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难以违抗上级的命令，财务造假都是会计人员的最后防线。缺乏职业道德和违反职业法律法规对会计人员来说是致命的。在胜通集团的财务造假案中，会计人员盲目地执行公司管理层的要求，却忽视了他们最基本的专业要求，那么未来倘若受到法律的制裁，也不能抱怨别人，因为这是自己造成的后果。（二）外部原因外部原因主要是中介机构的职责失守给胜通集团提供了财务造假的机会。调查发现存在以下问题。1.会计师事务所失职胜通集团连续财务造假五年直到申请破产才被发现，中天运会计师事务所有很大的责任2。首先，在执行识别和评估重大风险程序时，中天运未执行“实地检查被审计单位的主要生产经营场所”的审计程序，因此没有发现胜通化工早已在 2013 年就处于停产状态，进而未发现胜通化工虚构销售和采购的事实。在执行内部控制审计程序时，中天运没有对胜通集团的重大业务进行内部控制测试，函证程序存在缺陷，中天运将应收账款函证交由胜通集团代为发出的行为，导致其未能发现应收账款期末余额与客户账面余额不符的异常情况，进而未能发现胜通集团利用下属三家子公司虚构销售的事实。其次，中天运的审计人员缺乏职业怀疑。中天运未对胜通集团前五大上游企业合作商集中且子公司客户高度重合的异常情况保持职业怀疑，没有对胜通集团有效地实施进一步的审计程序。胜通钢帘线 2013 年度至2017 年度前五大供应商集中且与胜通化工前五大供应商存在重合，其中三大供应商与另两家之间的往来交易发生额较大，审计过程中中天运应当获取上述三家公司的工商信息却未获取，并将有关函证交由被审计对象发送，其实施的审计程序不足以对三家公司与胜通集团之间的交易不存在重大错报风险予以合理保证。此外，中天运获取的胜通集团提供的纳税申报资料以及合同等资料，均存在接收人员签字盖章未在指定位置等异常情况，中天运并未对其保持职业怀疑，未能调查异常原因。2.评级机构失职大公国际资信评估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公国际）对胜通集团 2016 到 2018 年间发行的公司债券和银行间债务工具出具的评级报告存在虚假记录。调查显示，公司债券信用评级和银行间债务工具信用评级报告指出，“钢帘线生产能力位居国内第二（或第三），具有强大的生产规模综上所述，胜通集团当前偿债能力较强，债券到期不能偿付的风险很小”。上述记录违背事实，存有虚假记录的评级报告不可信。大公国际没有按照相关规定对胜通集团尽职尽责地访问调查，现场采访就如同走形式，而不是根据规定要求和计划安排进行的现场采访。经调查核实，大公国际在提供审计报告的过程中，只访问了胜通集团的财务总经理一人，而并未根据要求对其他机构的主要人员及其下属的董事进行上门访问，可见提供的评估报告自然不具备准确性与可信度。3.证券机构失职国海证券作为主承销商，出具的核查意见和报告中与上述财务信息相关的内容存在虚假记载。证券机构对于胜通集团财务造假中多处明显舞弊现象均没有予以充分关注并进行核查。例如，胜通化工的停产问题，这些中介机构其实有实地走访企业的职责，他们都没有发现胜通化工早在 2013 年就已经停产。当时企业以可能有一些有害气体的释放等各种原因，没让他们进去参观，中介机构的工作人员就没有去。根据胜通集团披露的虚假财务数据，测算出的钢帘线产品数量，是胜通集团设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1222023 年 9 月（上）备总产能的 3 倍以上，远超胜通集团的实际生产能力。如此异常的情况，中介机构并未对此怀疑。作为证券承销商，未能勤勉尽责对于投资人来说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表现，投资人因此产生的损失，也应当由这些中介机构来承担。四、启示（一）健全内部控制机制上市公司内部控制制度的完善，关系到经济市场的正常运行和上市公司的长远发展。而在被揭露出的种种会计舞弊现象中，各公司在内部控制机制上都有不容小觑的漏洞。首先，上市公司应主动加强对内部控制制度的了解，使企业管理层，特别是高级管理层意识到，内部控制制度是否完善直接决定着企业的命运；其次，企业可以开展更多的内部管理培训活动，增强管理意识，设计健全的内部控制流程，在实际工作中要严格控制；最后，上市公司要主动认识到以科学为基础的内部控制制度有助于促进社会发展，强调披露内部控制情况和树立良好的公司形象。（二）定期进行审计人员职业素养培训鉴于企业治理层和管理层等高层人员不遵守职业道德等行为，审计人员更应该遵守职业道德并运用自身的专业技能来揭露这些财务造假行为，避免让股民和众多投资者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甚至财务舞弊行为会对中国资本市场产生负面影响。同时，在审计过程中审查相关原始凭证尤为重要。此外，在通过实地调查收集证据时，有效的证据可用于更准确地识别某些虚假商业信息，并防止舞弊的发生。鉴于会计师事务所的疏忽会导致审计质量下降，会计师事务所可以定期通过培训来提高审计人员的职业道德，让他们能够一直保持严谨的职业态度和职业怀疑。中国证监会关于中天运会计师事务所行政罚款的通知尽管已经明确表示，注册会计师未能勤勉尽责，但依靠自发学习往往是不够的。如果会计师事务所能够定期加强审计人员的思想道德建设，让他们做到并坚持“慎独”，将有助于提高审计质量。（三）加大惩治力度一方面，我们需要加大对起包庇作用的中介机构的惩罚力度，以便更有效地约束企业破坏资本市场环境的行为。首先，中介机构要时刻谨记职业道德，认真履行自身的职责，要坚持遵守职业道德，只有把职业道德放在首位，才能发现并揭露企业刻意隐藏的财务造假行为，绝不允许发生财务舞弊行为。其次，中介机构人员应具备必要的专业技能和道德操守，不应过分强调利益，不应忽视职业道德和诚信。最后，中介机构可以制定业绩指标，并通过审查其技能和道德标准来提升服务质量。除此之外，还可以设立奖惩机制来约束审计人员违背职业道德的行为，如设立年终奖，按照考核成绩给予一定的奖金，对于有包庇被审计单位造假等恶劣行为者，处以终身不得从事审计行业等惩罚。另一方面，要从根本上加大对造假企业的惩治力度，对那些对财务造假有想法的企业起到有效的警示作用。对于上市公司虚构财务报表的行为应该首先禁止控股股东及占有百分之一股分以上股东的股票转让与股票抵押行为，同时冻结董事会及高级管理人员的个人财产与股票交易，一旦查实应该赔偿广大中小股民的损失，董事会成员及高级管理人员的薪酬停止发放，先行发放基本生活费，其余部分应根据造成的后果延后在事件处理结束后根据责任来决定是否补发。惩罚金额小，造假成本低一直是财务舞弊发生的主要原因之一，未来在修订证券法时，希望能够将罚款金额与财务造假所获得的利益金额联系起来，给财务舞弊公司以痛击。结语财务舞弊事件一直以来在资本市场中层出不穷，胜通集团的财务舞弊案更是一起联合债券市场进行财务造假的典型案例，它涉及多家中介机构的失职行为，虽然此案例发生后，证监会对这些中介机构给予没收收入和罚款等行政处罚，但未能从根本上解决包庇上市公司舞弊行为的问题，希望相关监督部门不仅是下发责令整改的文件，而是真正将整治措施实施起来，对于提高中介机构人员的职业素养等建议，也希望能够真正落到实处。参考文献：1 李墨轩.评级报告存虚假记载 大公国际被罚 没 495 万 元-中 新 经 纬 EB/OL.（2022-04-07）2023-06-12.https：/ 刘晨光.胜通债事件发酵！连续 5 年虚假记载，中天运会计师事务所被罚没 1725 万元 EB/OL.（2021-11-18）2023-06-12.https：/ 年 6 月生，辽宁营口人，沈阳大学硕士，研究方向：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