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企业合规管理的竞争情报实践与应用服务展望.pdf

11第19卷 第4期2023年8月Vol.19 No.4Aug.2023竞争情报Competitive Intelligence摘 要：从竞争情报专业视角分析了企业合规管理行为的本质，研究了中央企业合规管理办法的颁布与实施对竞争情报实践与应用产生的新需求，识别并提出了企业合规管理带来的竞争情报研究与服务新问题，认为新时期面向企业合规管理的竞争情报实践服务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关键词：竞争情报；合规管理；实践应用；创新发展面向企业合规管理的竞争情报实践与应用服务展望*CHEN FengInstitut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 of China,Beijing 100038,ChinaOn Prospect for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Practice and Application ServiceOriented to Corporate Compliance ManagementAbstract:This paper analyzes the behavior essence of corporate compliance manage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studies the new demands of both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practice and application after Measures for the Administration of Compliance of Central Enterprises was implemented since October 1,2022,the new problems of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research and service brought derive from corporate compliance management are identified and proposed,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at the 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theory research and service oriented to corporate compliance management has broad development prospects in the new period.Keywords:competitive intelligence;compliance management;practice and application;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时期产业技术竞争情报服务理论方法体系研究”（编号：21BTQ078）的研究成果。陈 峰 男，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竞争情报、技术预见、科技政策与发展战略。电子 邮箱：。陈峰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038 0 引言 2022年9月16日，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国资委）全文发布中央企业合规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并宣布于2022年10月1日起正式实施。办法的实施对象为中央企业，但以办法为依据大力推进合规管理体系建设的群体显然不仅限于中央企业，还包括各级各类所有制类型的企业。可以预见，合规管理体系建设将是我国企业界未来数年内的重要工作。企业合规管理与竞争情报的关系是什么？合规管理的兴起对企业竞争情报工作有哪些影响？合规时代竞争情报界应如何顺势而为？关于这些问题的研究和探讨对于竞争情报工作具有现实意义。本文通过研究文献资料、参加合规领域相关会议、对合规领域重点机构专家进行访谈，同时结合案例研究，对这些问题展开探讨。1 竞争情报视角的企业合规管理行为本质1.1 企业开展合规管理的目的 办法明确指出，制定本法规的目的是“切实防控风险，有力保障深化改革与高质量发展”。根据业内权威人士的解读，办法颁布实施的目的在于“保障新形势下的央企安全，使央企行稳致远”。近年来，国家有关部门先后出台多个与企业合规有关的政策文件，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中央企业合规管理指引（国资委2018年11月2日发布实施）、企业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指引（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外交部、商务部、人民银行、国资委、外汇局、全国工商联共同制定，2018年12月26日颁布实施）、中央企业合规管理办法（公开征求意见稿）（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2022年4月1日发布）等。办法是对过去几年来国企合规政策的系统总结和提升，是上升到国家层级的法律文件。办法的颁布实施，是在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速度越来越快、开展国际业务面临的风险越来越大、防控经营风险的需求越来越迫切等背景下的必然要求。新形势下，中国企业开展合规管理的根本目的在于为企业发展提供经营安全保障，使企业在有效防控经营风险的基础上提升竞争力。1.2 企业合规管理是无“名”有“实”的竞争情报行为 竞争情报是关于竞争环境、竞争对手、竞争策略的信息和研究1，环境监视、风险防控一直是企业竞争情报的表征性工作2-3。企业开展合规管理与竞争情报工作的根本目的都是为了保障安全与发展，系统识别与防控风险是贯穿企业合规管理工作的主线。为此，企业合规管理必然要系统、深入、全面地开展对经营和竞争环境的监控与研究。实时预警，制定科学的决策机制以减小经营风险，是企业开展合规管理的必要手段。根据以“名”与“实”的关系识别真实竞争情报行为判断的相关研究4，企业合规管理虽然没有竞争情报之“名”，却有竞争情报之“实”，是无“名”有“实”的竞争情报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专业程度较高的竞争情报工作。2 企业合规管理对竞争情报研究与服务工作的巨大需求 2.1 企业合规之“规”的重点内容 关于企业合规的“规”是什么，办法第三条给出了明确的答案：“本办法所称合规，是指企业经营管理行为和员工履职行为符合国家法律法规、监管规定、行业准则和国际条约、规则，以及公司章程、相关规章制度等要求”。这显然是具有典型法律条文包含所有内容、适用所有情况特色的宽泛定义。在实践中，企业开展合规管理工作时，往往按照风险程度、企业识别与防范能力、对企业造成的损害、感知研究应对时间等因素来确定工作的重点内容和12竞争情报第19卷 第4期 13理论与方法陈峰.面向企业合规管理的竞争情报实践与应用服务展望优先顺序。自国资委2018年11月2日发布实施中央企业合规管理指引以来，企业合规管理日益为业内所关注。作者调研发现，2018年9月2023年2月，国内举办的各类企业合规主题的会议逾50次，其中的代表性会议包括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全国企业合规委员会主办的“2018中国企业合规论坛”（2018年9月7日于北京举行）、汇业律师事务所主办的“2019企业合规管理国际高峰论坛”（2019年10月12日于重庆举行）、北京新世纪跨国公司研究所主办的“2020第十一届中国企业合规论坛”（2020年9月25日于青岛举行）、河南省新能源商会主办的“2021中国企业合规论坛”（2021年5月8日于郑州举行）、中国政法大学主办的“蓟门合规高峰论坛（2022）暨合规学新兴学科培育与建设研讨会”（2022年11月19日于北京举行）和中国机电产品进出口商会主办的“2023年出口管制合规论坛”（2023年2月23日于北京举行）等。通过归纳和分析国内各类企业合规主题会议的研讨内容可以发现，国内企业合规之“规”的重点内容是关涉企业开展涉外业务的各类法规，特别是他国针对特定国家而制定的，意在遏制其产业技术发展的法规。如对华出口管制政策法规、特定产业技术领域投资审查限制法规、针对特定国家/地区的产品限制法规等。这些法规带给中国企业的风险较大，识别与防范这些法规也比较困难，往往会对中国企业造成重大损害，而留给中国企业感知、研究和应对这些法规及其中变数的时间窗口往往很有限。这些对我国企业开展业务产生巨大影响的各类国外法规，是中国企业合规之“规”中对中国企业影响最直接、中国企业需求迫切性最强、需要设置为最优先事项的合规内容。尽早感知与研究如何防范这类法规带给中国企业的负面影响和可能造成的损害，是近年来竞争情报研究与服务工作的前沿领域和重要内容5-6。从竞争情报视角进行分析可以发现，近年来，中国企业合规管理之“规”的重点内容也是竞争情报领域典型的关键情报课题（Key Intelligence Topics，KITs）。2.2 基于现实案例分析企业合规管理对竞争情报服务工作的需求 企业合规包括产品合规、进出口管制合规、金融合规、数据合规、管理运营合规、投资合规等细分内容，涉及的业务范围非常广泛。企业合规工作的逻辑主线是：发生了什么对企业意味着什么企业该怎么办，这与企业竞争情报工作的逻辑主线一致。企业开展合规管理对相应的竞争情报服务工作有迫切、巨大、长期而持久的需求，这在现实案例中表现得尤其明显。案例1 某企业Z被某国商务部列入了出口管制实体清单，Z企业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Z企业在付出了包括巨额罚款赔付、董事会成员全体更换、接受国外政府指派合规监督专员进驻企业并支付相关费用等惨重代价后，由最高决策层做表率，企业全员参与建成了国际一流水准、完全符合相关监管要求的企业合规管理体系，该体系也成为我国公认的企业合规管理体系建设标杆。研究发现，嵌入企业合规管理体系的高效专业的竞争情报系统已成为Z企业合规管理体系不可或缺的核心内容，与企业合规管理体系融合互动而成为Z企业竞争情报工作的显著特点。与竞争情报界公认的诸多世界一流的竞争情报最佳实践企业相比7-8，Z企业的竞争情报工作专业水准也毫不逊色。在Z企业，竞争情报工作并非可有可无的内容，而是和技术、资金、人才一样，成为企业日常经营须臾不可或缺的核心要素。案例2 某企业L是我国新能源产业的领头羊，是全球光伏产业巨头。2022年，某国以莫须有的理由推出法案，对产自我国X省的棉花、新能源产品进行进出口限制。L企业出口到某国价值超过10亿元人民币的光伏产品一进入该国便遭到海关扣押，要求L企业提供其出口到某国的光伏产品与X省没有关系的证据。L企业竞争情报工作的缺位导致其出口业务遭受重大损失。此后，L企业大力推进企业合规管理工作，将竞争情报 竞争情报第19卷 第4期14工作和企业合规管理工作都作为L企业的“一把手”工程开展。如今，竞争情报已经成为L企业正常运营的重要支撑。从以上2个典型案例可以看出，在新的国际竞争环境下，具有涉外业务的中国企业遭受损害的风险日益增加，企业合规管理对竞争情报服务工作的需求也越来越广泛。3 企业合规管理对竞争情报的研究与创新产生现实需求3.1 企业合规管理提出了新的竞争情报研究课题 中国竞争情报的发展史表明，对竞争情报服务工作的需求促进了其理论方法的研究。理论方法研究与实践应用相互促进、互动耦合是所有应用性学科的普遍规律。同时，社会需求促进科学发展，若干分支学科领域的发展壮大都是包括竞争情报在内的应用性学科与时俱进、创新发展的重要标志9-10。到目前为止，竞争情报产生的分支学科包括企业竞争情报、产业竞争情报、技术竞争情报、国家竞争情报、政府竞争情报、区域竞争情报等领域。合规管理是竞争情报实践应用服务的新场景，其中竞争情报行为有自己独特的规律，原有的企业竞争情报、技术竞争情报、国家/政府竞争情报、产业竞争情报、区域竞争情报等分支学科领域的竞争情报理论方法都难以确切地解释和正确地指导合规管理场景下的竞争情报行为和工作。面向企业合规管理的社会需求为竞争情报提出了新的研究课题，需要我们进行系统、深入、持久的探索。这些课题包括但不限于以下问题：合规管理应用场景下竞争情报行为特有的运动规律是什么？面向合规管理的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与企业竞争情报、技术竞争情报、国家/政府竞争情报、产业竞争情报、区域竞争情报等分支学科领域在内的已有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的关系如何？合规管理竞争情报能否成为新的竞争情报分支学科领域？3.2 企业合规管理为竞争情报工作的创新发展带来了新契机 中国竞争情报事业奠基人包昌火研究员认为，竞争情报已经成为独立的学科，研究内容包括竞争情报应用、竞争情报教育、竞争情报方法、竞争情报管理、竞争情报理论5个主要部分11。竞争情报教育暨专业人才培养是判断该学科的研究价值高低以及是否被社会认可的重要判据。据国资委负责人在2021年5月13日举行的“法治央企建设媒体通气会”上的介绍，当前中央企业已经全部建立合规委员会。另据中国青年报2023年3月2日的报道，已有2 000多家中央企业集团和重要子企业设置了合规委员会。可以看出，中国企业推进合规管理工作已经非常普遍。“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企业合规管理必然需要竞争情报专业人员队伍。怎样培养符合企业合规管理需要的竞争情报专业人员？专业人员需要学习哪些课程？需要具备什么样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怎样管理专业人员？如何规划专业人员的职业生涯？这些问题既是企业培养情报专业人才要面对的问题，也是竞争情报理论研究要解决和回答的问题。社会需求是理论方法研究和实践应用服务最强大的动力。中国企业大力推进企业合规管理将产生强大而持久的竞争情报需求，为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的创新发展带来重大契机。4 合规时代竞争情报实践与应用服务展望4.1 企业竞争情报人员能成为合规管理专业人员吗？企业竞争情报人员能成为合规管理专业人员吗？这是竞争情报工作者必然会提出的问题。笔者参加过多个企业关于合规管理的会议，就这个问题向多家企业合规管理负责人请教，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企业的法务部门通常都是企业合规管理的归口牵头部门，具有法律专业知识背景的法务人员是企业合 15理论与方法陈峰.面向企业合规管理的竞争情报实践与应用服务展望规管理专业队伍的核心力量，企业首席合规官也必然是由专业法律人士担任。法务工作可分为传统法务工作和新型法务工作。其中，前者的主要任务是从法律专业的角度审阅合同文本，帮助企业防范风险。面对企业合规管理的要求，传统法务工作的局限性逐渐凸显，如对企业业务工作缺乏了解、过于注重安全反而限制了企业的开拓创新、只能作为企业的成本中心、容易被律师事务所等专业外包业务机构取代等。对企业而言，安全固然重要，但安全也是为发展提供保障和服务的，发展才是企业的根本目的。企业发展需要敢于开拓创新、冒险、先行先试，开展前人没有做过的业务，参与竞争并战胜对手，这就需要法务部门从传统法务工作向新型法务工作转型。而后者的主要特点是深入了解企业业务，嵌入企业业务全程以识别防控风险，帮助企业创造价值，推动法务部门从成本中心向营收中心转变。为了兼顾企业的安全与发展，传统法务工作正在向新型法务服务工作转变，在新型法务工作体系之下，法务部门中的企业合规管理专业队伍一般由两部分人员组成，一部分是具有法律知识背景的法务专业人员，另一部分是对企业的业务有深入了解的专业人员。例如，我国公认的企业合规管理体系建设标杆企业Z，目前拥有一支近300人的企业合规管理专业队伍，其中约有一半法务人员具有法律专业背景，另一半则是从企业各业务部门遴选出来的专业人员。这些从技术研发、营销与销售等业务部门选拔出来的专业人员，从事业务工作的时间至少有5年。综上，企业竞争情报人员可以成为合规管理专业人员，但需要一定条件，包括拥有良好的竞争情报专业知识和技能、学习能力，对所在行业和企业有深入了解，对技术研发、营销与销售等企业具体业务有深刻理解等。4.2 企业合规管理背景下竞争情报工作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以中央企业为代表的中国本土企业群体的大力推进企业合规管理，标志着企业合规时代已经来临。企业集团负责人亲自带领，集团高管全体参与支持，二、三级子企业管理层跟进参与支持，是中央企业推行企业合规管理的普遍做法。研究表明，拥有“保护神”，即企业负责人的支持，是企业竞争情报工作的关键成功因素之一12。竞争情报评选出的最佳实践企业，都有坚定支持竞争情报工作的“保护神”，代表性人物有IBM总裁郭士纳（Gerstner）和美国摩托罗拉公司创始人高尔文（Galvin）等。企业合规管理是无“名”有“实”的竞争情报行为，也是企业最高领导普遍重视的“一把手”工程。企业“一把手”亲自抓合规管理，必然认识到培养提升企业竞争情报收集分析能力的重要性，以及企业竞争情报专业人才队伍不可替代的重要价值，进而为竞争情报专业人员提供施展才能的舞台和发展空间。企业对合规管理专业人员的需求必然会带动竞争情报专业人才教育培训机构的发展，吸引更多竞争情报专业人员进入企业合规管理专业队伍，形成“社会人才需求人才教育培养竞争情报研究”的良性循环，并且不断优化加强，推动竞争情报理论研究与实践服务相互支撑、互动耦合、共同成长。改革开放以来，巨大的社会需求推动了我国出版行业快速发展，社会亟须大批出版专业人才。我国最早建立图书情报专业的高校是武汉大学图书情报学院，该校在国内率先开设出版专业，通过开展学历教育和各种短期培训班培养出版专业人才。由于顺应了社会需求，出版专业的毕业生就业率较高，有些专业教师也进入企业从事相应的管理工作。企业开展合规管理亟须大批合规管理专业人员，这为竞争情报从业者提供了建功立业的平台。在企业合规时代，竞争情报工作毫无疑问将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5 结语 竞争情报在中国的发展史表明，社会需求是推动竞争情报第19卷 第4期16 竞争情报理论研究与实践服务创新发展的根本动力。企业合规管理时代为新时期中国的竞争情报事业创新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和重大机遇。在我国的改革开放进入新的阶段、国际竞争环境日益复杂之际，除了企业之外，需要开展合规管理的主体还包括所有与国外有业务交流的机构，如科研机构、高校、政府外事部门、涉外中介咨询信息服务等。这些机构和企业一样，也同样需要面向合规管理的竞争情报服务。竞争情报理论研究与实践服务工作者应顺应社会需要，为用户提供基于合规管理的优质服务。参考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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