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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技术净评估思想的国防科技评估框架探索郭秋怡 高云翔 李文娟 陈国玖（军事科学院 战略评估咨询中心，北京）摘 要：当前科技迅速发展，国防科技评估方法和视角也应迭代更新。对国内学术文献和相关报告进行分析，初步总结了我国国防科技评估现状及存在问题，通过深入研究技术净评估方法特点，借鉴其思想探索构建了技术差距和战斗力贡献程度两维度国防科技评估框架，形成了四象限国防科技评估管理框架，以对比、对标、对抗角度为国防科技评估工作提供新的思考角度和方法，以期为我国防科技战略发展规划提供有益借鉴。关键词：技术净评估；国防科技评估；评估框架：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引言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度演进，世界各国都持续加大对前沿技术的研发力度，特别重视其在国防领域的转化应用，世界新军事变革跨入加速发展期，国防科技竞争日趋激烈。国防科技评估作为影响我军国防科技战略管理的重要因素，深刻影响国防科技战略目标规划和我军作战实践及效果检验。目前，以技术领域为主线的国防科技评估是各国研究的重点，军事强国针对人工智能、量子技术、生物医药、通信网络等新兴技术开展评估，意图有效研判世界军事技术发展态势，预测未来战争趋势，对对手可能的技术压制监测预警，这是面向大国科技博弈的重要手段。国防科技评估目前方法覆盖范围广、针对性不强，多数评估基本沿用传统定性定量结合的方法框架，但国防科技本身具有战略性、对抗性、政治性等特点，决定了其评估方法也应脱离“数豆子”型传统的简单对比方法，更适合采用净评估的战略层面多因素比较分析方法进行评估。本研究试图探索基于技术净评估思想的国防科技评估方法框架，为我国防科技规划发展评估提供新的观察视角和思考方法。我国国防科技评估现状与问题 我国国防科技评估现状特点本文对国内国防科技评估相关学术文献提及的评估对象、方法、关键技术、应用领域进行梳理，并对国内智库相关国防科技评估报告进行研究，分析结果见表，总结出我国国防科技评估相关研究有以下几个特点。（）国内国防科技评估对象向多主体影响分析演变趋势明显。学术文章类的评估对象大多集中在国防科技工业、国防科技管理和国防科技安全等领域，特定目的报告的评估对象则集中在国防科技政策、项目、成果等领域。公开文献显示，国防科收稿日期：；修回日期：作者简介：郭秋怡，助理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科技评估、科技安全；高云翔，助理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国防经济、科技评估；李文娟，通信作者，副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科技评估、科技政策，：；陈国玖，研究员，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科技评估、科技战略。年 月军事运筹与评估第 卷第 期 技工业领域的评估包括对国防科技竞争力、企业组织、溢出效应等的评估，国防科技管理领域的评估包括对国防科技人才和资源的评估，以及对国防科技安全的评估等。这些评估对象或者领域是随时间演进的，早期的评估主要集中在国防科技工业领域，近年来的评估对象则范围扩大，涉及科技安全、创新资源、科技治理等多主体互动影响分析领域。（）国防科技评估方法与科技评估领域使用的方法基本一致。国内国防科技评估方法主要沿用科技评估的基本方法，包括科学计量、数据包络、指标法等。这些方法中的关键技术基本都包括指标体系构建和数据收集，这两个方面直接影响评估的结果。（）目前基于科技领域的国防科技评估视角集中在未来发展趋势和实力对比评估。通过对国防科技评估报告文献分析，现有评估多数是通过构建未来应用场景、可能风险、实力对比等相对简单维度框架进行国防科技评估，如通过在实力对比评估视角的框架下构建指标体系对比中美科技发展态势。表 国防科技评估领域相关文献的评估对象及方法概述 评估的对象应用的主要方法关键技术应用领域国防科技创新资源（人才、机构、技术、成果和学术活动等）科学计量、大数据统计、人工分析相结合的技术手段基础数据采集、创新资源数据库构建、创新资源评估指标体系构建、多维知识产品生成等人才选拔、项目评估、专家评定、技术发展方向预测国防科技成果专家打分法指标构建、专家选择项目评估国防科技工业产业组织层次分析法指标构建、指标赋权机构评估国防科技工业竞争力指数评价法指标构建、数据来源国防工业国防科技工业专利成果产业化层次分析法指标设计成果转化国防科技工业自主创新能力群组决策特征根法基于未确知测度的模型 两步法要素构成指标体系构建数据来源创新能力国防科技工业国防科技工业国防科技计划数据包络法数据收集科技计划国防科技人才数量加总价值计算方法人才国防科技人力资源胜任特征灰色关联评估法指标构建人才国防科技信息数字资源指标评价法指标构建信息数字资源国防科技对国民经济增长的溢出效应生产函数高校国防科技成果转化层次分析法和模糊评价法指标体系高等学校企业创新绩效数据包络法数据来源国防科技企业战略情报研究能力质量功能展开方法、德尔菲法评估模型构建情报能力企业创新能力 方法模型、主成分分析模型、灰色关联模型、人工神经网络、集对分析模型国防科技企业国防科技战略模糊层次分析法指标体系构建科技战略国防科技企业核心竞争力德尔菲法指标体系构建国防科技企业国防科技工业科技安全 分析框架和模糊层次分析法、功效系数法指标体系构建科技安全国防科技工业层次分析法和 法指标体系构建国防科技工业 国防科技评估研究存在的问题国防科技具有战略性、政治性、对抗性、时效性等特点，作为科技的组成部分，既遵循科学技术发展的一般规律，也有其特殊性。国防科技评估在国防战略规划中的重要性具有广泛共识，国防科技评估方法理论需要跟随飞速发展的国防科技做及时调整。从研究文献看，当前我国国防科技评估研究主要存在以下几个问题。（）评估理论特点不突出。国防科技是整个科学技术的特殊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服务于国防军事运筹与评估 年第 期建设和军队建设，其评估理论应体现出服务国防和军事的特点。目前，我国尚未形成系统性的国防科技评估理论体系，整体上仍在使用一般传统通用的科技评估理论，评估过程和一般意义的民用技术评估并无明显区分，难以支撑国防科技评估应对日趋激烈的大国科技博弈需求。（）评估支撑决策力度不够。国防科技评估应具有明确的目的性，或为某个项目的国防规划，或针对某项领域的国家对比，或面向某项任务的技术预测和选择，最终应为高层决策提供支撑，其目的性、政治性、竞争性、对抗性特点明显。目前，国防科技评估逐渐受到高度重视，多家单位同步推进，评估范围广泛，但评估结论往往存在可行性不强、落地效果不够的短板，支撑高层决策的功能尚未显现。（）评估方法使用方式单一。目前大数据技术的广泛应用为国防科技评估提供了新的信息平台，但由于其保密性强等特点，国防科技评估方法仍然延续使用一般科技评估方法，如专家咨询、问卷调查、指标构建等，这类方法具有高度通用性，在前端评估理论研究不透的情况下，在国防科技评估问题中并不能占据优势。考虑到国防科技本身特点，应从评估理论入手，创新框架方法，充分利用开源信息、作战概念等与国防科技联系紧密的相关理论支撑评估方法创新，将评估方法体系构建向前端倾斜做实，深入研究科技支撑国防和军队建设的作用机理，厘清科技对未来战争作用机制，结合定性定量评估方法进一步完善国防科技评估范式。国防科技评估框架设计国防科技评估的目的是为国防科技发展规划提供支撑，一方面是预测满足未来国防科技发展的技术做重点布局，另一方面则是通过技术的监测评估预警未来可能面临的国防科技安全风险。从这个意义上看，国防科技评估是面向国家战略规划的重要工作，与战略决策有密切关系；净评估是从战略层面进行全面考察、多维度分析的综合比较方法，技术净评估则是针对美国防部技术项目规划的一套决策方法论，其评估视角与国防科技评估非常契合，可以利用技术净评估思想构建国防科技评估框架，从实力对比和系统需求双向维度构建国防科技评估框架。技术净评估方法论及其特点净评估是美国著名安全战略专家安德鲁马歇尔提出的对比性战略评估分析方法，一直被美国防部当作重要的战略评估手段应用至今。技术净评估是净评估理论的重要组成，是强调在竞争环境中对国防项目规划进行评估的方法论，主要包括“技术上标法”和“技术下标法”，其主要思想有以下几个特点。（）技术净评估是面向未来以预测为目的的技术评估方法。正如马歇尔对净评估的诠释，净评估思想是诊断性质的，而不是处方性质的，技术净评估的真正作用是进行预测，而不是应对危机事件。技术净评估设计的目的是预测技术突破造成的不良后果并在其发生之前作出规划，如与强敌对比，我方国防科技可能处在什么位置，以及在未来 年时间里，可能将处于什么位置；某项技术可能带来什么风险，以及对方可能会利用此技术形成哪些优势。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借鉴技术净评估思想的核心要进行技术预测，要特别关注技术的演变性趋势和颠覆性变化，相关技术预见、地平线扫描、弱信号发现等方法可应用在国防科技评估流程中。（）技术净评估强调在竞争对比的环境中开展评估工作。技术净评估重点审视竞争者之间的相似性和不同点对比，过程涉及技术态势对比、态势不对称可能影响、限制情境下项目资源分配。完整的技术净评估研究可以得到国家间技术状态对比、对某项技术相对价值和重要性的评估，同时也会涉及和项目决策、管理、经费有关的各项数据，它是从战略规划层面将双方进行对比的评估方法。国防科技由于其对抗性特点突出，在评估的过程中，应借鉴净评估思想，进行与竞争对手的实力对比评估，技术态势扫描、指标体系构建、特征值对比等方法可以加以应用。（）技术净评估方法论本质是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结合。技术净评估主要包括“技术下标法”和“技术上标法”两种方法论，“技术下标法”本质是从系统需求出发，自上而下确定满足指定任务所需技术的一套方法。通过对系统或任务能力的分析，探索系统未来可能具备的扩展能力，以及反制系统需求，再去预测相应技术，如防御系统需要能力包括哪些、什么技术能提供这种能力，或能扩展、反制这种能力的评估。包括确定系统需求、引郭秋怡，等：基于技术净评估思想的国防科技评估框架探索入备用系统、确定系统优值等 个步骤。“技术上标法”则是从技术本身出发，自下而上对技术的潜在影响趋势如何支撑任务所做的评估。通过对技术未来发展的分析，预测潜在技术革新和产生的新系统性能，如预测评估人工智能技术可能给 系统带来的新需求新功能。主要包括围观技术扩展、形成一般形态学（即技术可能的用途领域）、建立初始关联等 个步骤。虽然两种方法论步骤名称用词特殊，但本质是“从需求到技术”和“从技术到需求”的双向细化、扩展、对比的方法论流程。目前国防科技评估存在的一个普遍问题是目的性模糊，战斗力是唯一检验标准，评估的目的应最终指向增强战斗力。借鉴技术净评估方法论思想，将需求技术双向打通，始终围绕战斗力来评估国防科技，应是明确目的性的重要方向。为此，可能需要改进一般技术评估的指标框架，寻求能够定义新型竞争环境的效果指标，这是国防科技评估的重难点所在。基于技术净评估思想的国防科技评估框架设计针对我国国防科技评估特点和目前存在问题，技术净评估思想在战略规划层次、评估角度、评估方法、评估对象方面与国防科技评估都非常契合，为国防科技评估框架构建提供了一种思路。基于技术净评估的国防科技评估框架应体现实力对比、竞争优势、需求技术指向等思想，达到通过监测重点科技领域、重要国防科技行业的科研状况、发展趋势和竞争态势，对技术和竞争双方态势进行有效评估，并对可能遇到的技术突袭和封锁第一时间发出预警，使有关部门能够及早采取应对措施，确保国防科技安全及有效应对未来战争需求。初步考虑，国防科技评估框架应包括两个维度。一是在竞争对比层面从技术出发进行横向对比评估。此维度评估可定义为“技术差距”，主要评估与对手国防科技发展水平的差距，可借鉴一般科技评估部分指标及“技术上标法”流程思想，对我与竞争对手技术差距、技术管制程度、科技人才差距、经费投入差距、创新能力对比、重点机构等指标进行技术层面评估。利用表达式 表示，表示技术差距，表示评估的若干指标，表示相应权重。二是在战略需求层面从战斗力贡献出发进行纵向评估。习近平主席指出，战斗力是唯一的根本的标准。纵轴战斗力贡献程度 是本框架探索的创新点也是研究难点，根据技术净评估“技术下标法”思想，此处指标构建应分情况考虑：根据不同系统需求，构建特定国防科技评估指标体系。如文献 针对指挥控制系统的技术评估构建指标，包括有效性衡量（决策质量、情境性认知、生存能力、资源管理）、性能衡量（计算效率、数据效率、可靠性、最优性等）、适用性衡量（可持续性、互操作性、可扩展性等）。战略层次更一般的国防科技评估，则可考虑更一般战斗力贡献程度设定指标，如可通过杀伤链能力覆盖范围 与能力颠覆（创新）程度 的乘积表示对战斗力贡献程度。具体表达式如下：（，）（）式（）中，表示能否提供第项能力需求，取值可用 或 表示。表示对第 项能力需求的满足强度。两个维度结合得到四个象限评估框架，如图 所示。图 国防科技评估初步框架国防科技评估结论可根据此评估框架进行规划管理建议，评估结论包括：国防科技发展风险预测。在两个维度评估过程中，对技术差距和作战需求方面均能得到技术应用可能带来的风险趋势。国防科技关键领域规划管理建议。本框架四象限包括四类型技术发展建议，其中第一优先级发展的是战斗力贡献大、技术差距小的区域，这是固长板的区域，位于第二象限。优先级为第二的重点发军事运筹与评估 年第 期展区域则是战斗力贡献大、但技术差距大的区域，位于第一象限。优先级第三的则是战斗力贡献不大、技术差距小的对标发展区域，位于第三象限。最后是战斗力贡献一般且实施难度大的区域，这个区域可以有选择地发展，位于第四象限。结束语本文通过分析相关学术文献和报告，初步总结了我国国防科技评估现状及问题，借鉴技术净评估思想，以对比、对标、对抗角度从技术差距和战斗力贡献程度两维度探索构建了国防科技评估框架，为我国防科技评估工作提供了新的思考角度和方法。随着科技迅猛发展，国防科技评估方法也应迭代更新，更聚焦对抗博弈、趋势发展、技术革新等方面，新的评估思路和方法的应用应关注国防科技自身特点，广泛吸取评估思想和方法精髓，为我国国防科技发展规划提供有力支撑。在当前科技竞争愈加激烈的大国博弈背景下，以多维度对比战略思考方法为核心的净评估思想契合国防科技评估需求，在本文构建的评估框架基础上，未来将对两个评估维度的指标体系、评估方法流程做深入探索，形成一套完整的国防科技评估方法理论，进行实例评估验证，为我国防科技战略规划提供新思路、强支撑。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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