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建设：政策梳理、实践探索与行动路径.pdf

在职业教育发展和改革中，教师队伍不仅是第一发展资源，更是改革的关键支撑力量。产业导师是职业教育兼职教师中的高级者和特聘者，在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我国职业教育兼职教师队伍建设的政策重点经历了政策初涉、数量扩充、质量提升三个阶段，产业导师队伍建设是体制机制的创新，针对的是困扰职业教育内涵发展的痛点。教育部和各省进行了积极的实践探索，在产业导师建设中体现出了“政府主导，顶层规划；流程规范，统一行为；政策保障，激发活力”等特点。通过“完善制度体系，提升可操作性；推动层级选拔，扩大影响力；调动企业积极性，构建校企共同体”可以优化产业导师建设路径。关键词：职业教育；产业导师；政策；实践中图分类号：G7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9654(2023)02-0046-05Vocational Education Industry Mentor Construction:Policy Sorting,Practice Exploration and Action PathGONG Tian-miao(Changsha Aeronautical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Changsha Hunan 410124)Abstract:In the development and reform of vocational education,the teaching team is not only the first development resource,but also the key supporting force of reform.Industry mentors are seniors and specially-invited experts among part-time teacher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and play an irreplaceable and important role in the cultivation of technical and skilled talents.The policy focu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as vocational education part-time teacher team has experienced three stages:policy initial involvement,quantity expansion,and quality improvement;and the team construction of industry mentors is the innovation of institutional mechanisms,aiming at the pain points that plague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connotation.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the provinces have carried out active practical exploration,reflec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government guidance and top-level planning,standardized processes and unified behavior,policy guarantees and stimulating vitality”in the construction of industry mentors.The construction path of industrial mentors can be optimized by improving the system and enhancing the operability,and promoting hierarchical selection and expanding influence,mobilizing the enthusiasm of enterprises and building a school-enterprise community.Key words:vocational education;industry mentor;policy;practice-47-龚添妙：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建设：政策梳理、实践探索与行动路径第 2 期在职业教育发展和改革中，教师队伍不仅是第一发展资源，更是改革的关键。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职业教育发展，职业教育师资力量显著提升，但仍存在行业企业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在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中深度参与不够的问题。这成为制约职业教育发展的一大关卡。为此，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 号）提出“支持企业技术和管理人才到学校任教，鼓励有条件的地方探索产业教师（导师）特设岗位计划”，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在政策层面受到了高度关注。明确产业导师政策发展脉络与导向，系统梳理实践探索，对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建设具有重大价值。一、政策导向：从兼职教师到产业导师建设的政策梳理产业导师是职业教育兼职教师中的高级者和特聘者，研究产业导师离不开其职业院校兼职教师的身份定位，分析产业导师政策发展脉络也应从兼职教师出发。（一）职业教育兼职教师政策变迁1.政策初涉阶段（19832000 年）1983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加强和改革农村学校教育若干问题的通知是我国最早的关于职业教育兼职教师的政策文本，首次提出“可选调一部分科技人员担任专职或兼职教师”，明确了兼职教师是科技人员。1986 年，国家教育委员会颁布的关于加强职业技术学校师资队伍建设的几点意见提出“聘请有丰富实践经验又有教学能力的专业技术人员到校兼课，以加强教学与实践的联系”，兼职教师的内涵得到了拓展。1996年颁布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提出“职业学校和职业培训机构可以聘请专业技术人员、有特殊技能的人员和其他教育机构的教师担任兼职教师”，兼职教师的地位获得法律的明确。1999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中发19999 号）提出“注意吸收企业优秀工程技术和管理人员到职业学校任教”，对职业院校兼职教师的要求更加强调实践经验。可知，兼职教师是职业院校从行业企业、社会招聘的实践经验丰富又具有一定教学能力的专业技术人员或管理人员。2.数量扩充阶段（20012011 年）进入 21 世纪后，职业教育兼职教师的发展重点进入数量扩充阶段。2001 年，教育部颁布的关于“十五”期间加强中等职业学校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教职成200110 号）指出，职业院校“兼职教师比例一般应不少于 10%”，这是首个明确兼职教师在职业院校教师队伍中的占比的国家层面文件。2010 年，教育部 财政部关于进一步推进“国家示范性高等职业院校建设计划”实施工作的通知，规定兼职教师承担的专业课学时比例应达到 50%。2011 年，教育部关于“十二五”期间加强中等职业学校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教职成201117 号）明确要求职业院校“专业教师中兼职教师的比例占到 30%以上”。该阶段多个政策文本的出台，都对职业教育兼职教师的数量和比例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可见兼职教师在职业教育中的作用和地位受到了国家层面的重视，兼职教师的数量得到了大幅提升1。3.质量提升阶段（2012 年至今）随着职业院校发展日益受到社会各界的重视，对兼职教师的关注焦点转移到质量提升。2012年，教育部关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若干意见（教高20124 号）关注了教师业务水平和教学能力的提高，鼓励和支持兼职教师申请教学系列专业技术职务，同时从管理、考核评价、基本保障、工作环境等方面提出了职业院校兼职教师质量提升的措施。2012 年，教育部等出台了职业学校兼职教师管理办法（教师201214 号）。这是首个专门针对职业院校兼职教师的文件，该办法明确了兼职教师的范围、任职条件、聘请程序、组织管理等，让职业院校兼职教师队伍建设有了专门的政策工具和实践指南。随后兼职教师质量提升得到进一步重视，2014 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国发201419 号）对兼职教师质量提升做了长远规划，明确提出政府支持院校自主招聘兼职教师。此后，教育部 财政部关于实施职业院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20172020 年）的意见（教师201610 号）等多个政策文件提出要对兼职教师开展必要的培-48-长沙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第 23 卷训，提升兼职教师水平2。（二）职业教育产业导师政策梳理2017 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 号）提出“支持企业技术和管理人才到学校任教，鼓励有条件的地方探索产业教师（导师）特设岗位计划”。这是产业导师概念首次在国家政策文本中提及。2018 年，教育部等五部门印发的教师教育振兴行动计划（20182022 年）（教师 2018 2 号）提出“允许职业学校、高等学校依法依规自主聘请兼职教师，支持有条件的地方探索产业导师特设岗位计划”。2019 年，教育部印发的全国职业院校教师教学创新团队建设方案（教师函20194 号）指出“支持企业深度参与教师能力建设和资源配置，建立学校优秀教师与产业导师相结合的双师结构团队”。新时代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纲领性文件深化新时代职业教育“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改革实施方案（教师20196 号）提出“实施现代产业导师特聘岗位计划，建设标准统一、序列完整、专兼结合的实践导师队伍”。2020年，教育部等九部门印发的 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 年）（教职成20207 号）指出“完善职业学校自主聘任兼职教师的办法，实施现代产业导师特聘计划，设置一定比例的特聘岗位”。现代产业学院建设指南（试行）（教高厅函202016 号）指出，在建设高水平教师队伍时“探索实施产业教师（导师）特设岗位计划，完善产业兼职教师引进、认证与使用机制”。2021 年，教育部 财政部关于实施职业院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20212025年）的通知（教师函20216 号）明确指出“支持职业院校设立一批产业导师特聘岗”，“建立对接产业、实时更新、动态调整的产业导师资源库”，并明确了产业导师范围与工作内容。可见，职业院校产业导师建设越来越受到政策的关注。（三）兼职教师到产业导师政策重点的变化经过近四十年的发展，职业教育兼职教师队伍不断发展壮大，质量和地位不断提升，成为了职业教育教师队伍的重要力量。但兼职教师队伍建设仍存在着宏观层面上操作性指导不足，中观层面院校自身管理水平不高，微观层面教师身份认可度不高、教学动力不足等问题。通过对我国职业教育兼职教师政策文本的梳理可知，兼职教师的发展经过了政策初涉阶段、数量扩充阶段、质量提升阶段，走出了一条渐进式发展道路，但政策体系仍待完善。一是企业是兼职教师的重要来源，但政策文本中涉及企业的政策内容较少，对于如何调动企业积极性，促进其参与兼职教师队伍建设的政策较少，更缺乏具体可行的政策举措，尚没有形成促进校企资源有效对接、企业深度参与的政策支持环境。二是对兼职教师的管理机制不够灵活，兼职教师激励机制不够完善，相对封闭的人事管理体制影响着教师人力资源的合理配置与优化组合。针对这一痛点，职业教育兼职教师的建设应该向体制机制创新的阶段迈进，核心在于深度激发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办学动力、不断提升兼职教师的从教活力3。正因为如此，职业教育兼职教师政策越来越关注高技术技能人才兼职从教渠道的完善、职业院校兼职教师的管理创新等机制体制问题，这也是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建设提出的背景。二、实践探索：教育部与省级的产业导师建设（一）教育部的产业导师资源库建设2019 年 6 月，教育部面向全国各行业和 职业院校征集遴选符合入库条件的技术技能大师，建设全国职业院校产业导师资源库，旨在加强职业院校双师型队伍建设。共评选出 358 名拟纳入产业导师资源库的技术技能大师，其中来自职业院校的技术技能大师 170 名。这是首个中央层面的职业院校产业导师资源库。入选教育部产业导师资源库有严格的要求，一是职业教育培训经历（15 分），为必备项，必须具备 56 年的参与职业院校教育教学和企业培训经历；二是技术技能等级（15 分），为必备项，参评者必须具备国家职业资格技师以上等级，或具有县级以上管理部门推荐意见；三是技术技能荣誉（20 分），按获奖等级计分；四是技术技能水平（20 分），通过发明专利、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认可、各级别职业技能竞赛、作品得奖或收藏等计分；五是经济效益（20 分），通过纳税及-49-龚添妙：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建设：政策梳理、实践探索与行动路径第 2 期提升企业生产效率反映；六是师带徒情况与成效（20分），由带徒人数、徒弟技能提升及获奖体现；七是技术技能大师工作室建设情况（5分）。可见，中央层面的产业导师遴选，重点关注的是参评者专业技能、教学能力和行业业绩。（二）省级层面的产业导师实践1.各省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实施现状自 2017 年职业教育领域产业导师提出以来，共有 3 个省份进行了实践探索，江苏省是最早实行产业导师选聘的省份。早在 2010 年，江苏省三部门便联合启动了产业导师选聘工作，主要是面向省内具有硕士及以上学位授予权的普通本科高校，校企联合培养高校研究生和博士生。2017 年，江苏省产业导师范围进一步扩大到高职院校，决定从省内企业选聘一批科技型企业家、技术能手（含文化、金融、服务业等领域），担任高职院校产业教授，并于 2020 年专门印发了江苏省产业教授（高职类）选聘办法（苏教职202019号），进一步明确产业教授选聘条件、选聘程序、工作职责及考核管理办法。迄今，共遴选出 861名高职类产业导师。江苏省产业导师实践是对高端兼职教师队伍建设的大胆尝试，既落实了国家政策，又产生了独特经验，在全国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湖北省教育厅于 2014 年印发了湖北省选聘科技型企业家到高校受聘兼职产业教授项目实施办法，启动首批产业导师选聘工作，对象为湖北省内的科技型企业家，去向为普通本科高校，任务为推动企业与高校共建研发载体、开展科技项目合作、联合培养学生。2015 年制定了2015年湖北省选聘科技型企业家到高校受聘湖北产业教授实施办法（鄂教师20153 号），进一步提供了产业导师选聘操作办法。截至 2022 年，湖北省共选聘产业导师 240 名。从 2018 年开始，湖北省将产业导师选聘范围扩大到高职院校，先后有 20 名产业导师受聘到高职院校。山东省教育厅、科技厅、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于 2018 年下发了关于开展山东省高校产业教授选聘工作的通知（鲁教人字20183 号），正式启动了产业导师选聘工作，产业导师为企业或科研院所等的科技创新人才、高技能人才和管理人才，主要任务是推动高校与企业、科研院所联合培养人才、共建研发载体、开展科研合作。产业教授覆盖范围包括国家骨干、示范高职院校、山东省技能型特色名校、优质高职院校及每个山东省高水平应用型立项建设专业（群）及开设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的培养单位。截至目前，山东省 81 所高校共设了 1907 个产业教授流动岗位。2.地方层面产业导师选聘特点政府主导，顶层规划。地方产业导师实践得到了政府多个部门的大力支持，是省教育厅、科技厅、省委组织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等多部门协作和联合推进的成果，同时，出台了省级层面操作细则，明确了产业导师的选聘条件、选聘程序、职责、来源、管理、待遇等，也对院校、企业的责任义务进行了约定，从政府层面对产业导师建设进行了顶层规划。流程规范，统一行为。产业导师实行聘任制，遵从“按需设岗、公开选聘、择优聘任、合同管理”的原则。具有规范的选聘流程：首先，发布选聘需求，由政府下达选聘指标，各高校根据实际情况自主确定产业导师岗位、数量和任职要求，上报省级管理部门并由政府部门向社会统一发布。其次，人选按需申报，候选人经所在单位统一进行意向申报。再次，高校组织评审，高校初审后将结果报送政府主管部门。最后，省级择优遴选，政府主管部门从匹配度、产业的契合度、预期成效等方面择优遴选，公布名单。克服了职业院校兼职教师招聘过程中无规划、标准、考核的问题4。政策保障，激发活力。对被选聘的产业导师，省级政府部门颁发产业教授证书，给予产业导师身份认同，让其与校内教师享有同等权益。同等条件下优先支持产业导师自主申报和与聘任高职院校联合申报的项目和科研平台；产业导师聘期内取得的成果，作为其在原单位职称评审、岗位聘用、考核奖励、评先树优等的重要参考；对产业导师开展工作成效显著的高职院校在有关计划安排、项目申报等方面给予倾斜；对期满考核为优秀的产业教授，予以通报表扬。湖北省聘期内给予产业导师个人10 万元经费资助。这些激励措施提升了产业导师-50-长沙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第 23 卷参与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积极性。此外，江苏省对积极推荐产业教授的企业也制定了激励政策，企业在申报有关人才、科技、平台项目时给予倾斜，充分激发其参与职业教育的动力4。三、行动路径：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建设优化（一）完善制度体系，提升可操作性虽然职业教育产业导师政策愿景在于体制机制的创新，但当前其制度体系并不完善。一方面，虽然多个文件提及产业导师建设，但目前没有针对产业导师的专门政策文件，更不用说产业导师选拔、管理、考核等具体政策文件，顶层制度设计方面仍不完善。另一方面，从政策落地方面来说，多数省份的产业导师队伍建设都源自本科院校产业教授建设，受其影响较大，除江苏省单独颁布高职类产业导师选聘办法外，其余省份产业导师选聘仍附着于本科院校，职业教育特色缺乏。此外，产业导师现有政策仍存在从职业院校角度出发，企业涉及较少的问题，缺乏深入激发校企良性互动的政策。因此，关于产业导师队伍的建设，首先，政府应发挥指导功能，尽快出台产业导师队伍建设的专门文件并配套实施细则，提升政策的可操作性。其次，各省应厘清职业教育产业导师与本科院校产业导师的区别，开设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单独选聘、管理与评价通道。再次，要完善校企合作相关政策，明确行业企业参与产业导师队伍建设的责、权、利，通过土地、资金、税务、信用等多重手段，提升企业参与产业导师建设的动力等。（二）推动层级选拔，扩大影响力分析发现，当前产业导师建设覆盖范围较小，引领作用发挥有限。一方面，目前仅有教育部开展了一期产业导师资源库建设，尚处于探索阶段，省级层面仅有江苏、湖北、山东几个省份开展了职业教育省级层面的探索，并未延伸到市级和校级，覆盖范围较小，规模效益不显著。另一方面，和本科院校相比较，高职院校产业导师总体名额明显较少，且在高职院校内部名额分配上，高水平高职院校和一般院校有区别，二者申报数量上亦存在较大差异。因此，针对实践中出现的问题，首先，应将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建设试点扩大，让更多省份开展产业导师建设实践，扩大影响力和覆盖范围，产生规模效应。其次，应推动层级选拔机制，除了省级层面的产业导师选聘外，可以扩展市级和校级层面的产业导师选聘，并将市级和校级层面的产业导师选聘作为省级层面选聘的基础。再次，将更多的高职院校涵盖到产业导师建设范围中，放开对一般院校的限制，根据专业特色和基础适当增加产业导师申报名额。（三）调动企业积极性，构建校企共同体产业导师在参与职业教育时面临双重身份压力。一方面，产业导师是企业在职员工，需要完成本职工作。另一方面，产业导师又是职业院校兼职教师，有教书育人的压力。再加上，部分企业并不十分支持在岗员工去参与职业教育，未给予产业导师工时转换、待遇配套等制度，甚至部分企业还对在岗员工申报产业导师做出限制。因而，调动企业参与积极性，构建校企共同体是职业教育产业导师建设的必经路径。一是，明确校企双方的利益诉求，将高职院校对人才培养质量提升及促进内涵建设的利益诉求与企业获得技术技能人才和技术与智力支撑的利益诉求相结合，构建双方受益的利益共享机制，让产业导师建设为企业带来价值利益。二是，丰富校企合作载体，扩大产业导师来源渠道。宏观层面上完善校企合作联席会，提升企业在校企合作中的参与度和话语权。中观层面上依托职教集团，形成校企长效对话机制，并利用信息平台，宣传产业导师典型案例，提供产业导师选聘等各类信息，扩大产业导师来源渠道。微观层面上，拓展校企合作深度，让企业深度参与教育教学及育人过程，扩大校企合作渠道，提升企业职业教育参与度，使企业与职业院校深度融合，形成命运共同体。参考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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