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的影响因素研究_代志在.pdf

促进技术信息传播是专利制度的核心目标之一。然而，现有文献与调查数据显示，部分研发人员并未将专利文献作为技术信息的主要来源，这与理论和制度预期相反。本研究基于计划行为理论与信息质量理论，对创新过程中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影响因素进行了探究。具体研究问题包括：（）影响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的因素有哪些？（）这些因素是如何相互影响的？（）这些因素对专利信息利用的相对重要性是什么？通过向高校工科院系和企业的研发人员发放问卷，本研究发现，行为意愿和知觉行为控制是专利信息利用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对专利信息利用意愿有正向影响；感知相关性、感知可靠性对行为态度有正向影响；而易于理解性与行为态度之间的关系并不显著。关键词：专利信息；信息利用行为；影响因素；计划行为理论；信息质量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收稿日期：；修回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作者简介：代志在（），男，博士研究生。朱雪忠（），男，教授，博士，通讯作者，：。徐晨倩（），女，博士研究生。促进技术信息传播是专利制度的核心目标。依据专利对价理论，专利制度是一项精心设计的交易制度，它鼓励专利权人公开其发明创造，以换取在有限时间内对相关技术的独家垄断。在经典专利理论中，专利制度促进技术信息传播与利用的说法被作为一种毋庸置疑的观念加以接受。与理论和制度预期相背离的是，诸多文献与证据表明，研发人员并不重视专利信息。指出大多数发明人几乎从不在研发过程中阅读他人的专利。事实上，专利制度促进技术信息传播的制度预期近年来受到部分法学家的质疑。哈佛法律评论上的一篇评论指出：“如果促进技术公开是专利制度的一个重要政策目标，那么该制度就极需修复”。现有文献同样提供了研发人员利用专利信息的证据，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针对纳米领域的顶级研究人员的调查研究显示，有 的受访者曾出于获取技术信息的目的阅读过专利。等人的研究表明，在日本，专利文献是最重要的了解竞争对手研发活动的信息渠道，而在美国，专利文献的重要性只能排第三位。进一步地，基于准自然实验的管理学研究也在宏观层面上证明了专利信息的公开效应。例如，等发现，美国早期专利图书馆的设立增加了专利引用的地理距离。等发现，将中国专利文献翻译成英文，显著增加了中国专利文献被美国发明专利引用的次数。综合来看，专利信息中确实包含“有用”的技术信息，但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行为存在异质性。部分国外的文献重点探讨了专利公开制度存在的问题、专利是否公开了有用信息、专利制度的公开效应等问题，但对于研发人员是否利用专利信息、为什么用或者不用专利等问题知之甚少。而理解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行为对政府优化专利信息利用政策、完善专利公开制度具有重要意义。为了填补这一空白，本研究的主要目标是构建理论模型来理解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行为的影响因素。具体研究问题是：（）影响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的因素有哪些？（）这些因素是如何相互影响的？（）这些因素对专利信息利用的相对重要性DOI:10.16192/ki.1003-2053.20221122.004科 学 学 研 究第 卷是什么？理理论论基基础础与与假假设设提提出出 计划行为理论计划行为理论（，）是由 等人在理性行为理论（，）基础上提出的解释个体一般行为决策的理论。根据计划行为理论，人类行为受三种考虑因素的指导：对行为可能产生的后果的信念（行为信念），对他人的规范性期望的信念（规范信念），以及对可能存在的促进或阻碍行为表现因素的信念（控制信念）。这些信念又各自凝结成三个构念：行为信念产生了对该行为积极或消极的态度；规范信念形成了主观规范；而控制信念引起了知觉行为控制。计划行为理论作为一种形式理论，被广泛地应用于解释各个领域的人类行为，是研究个体行为的重要基础理论之一。专利信息利用是研发人员在创新过程中主动检索、利用专利文献中的技术信息，以求弥补自身知识缺陷的一种信息行为。由于创新过程通常是一系列高度理性行为的集合，因此，有理由期待一个基于 的模型能够有效地解释研发人员的信息利用行为。（）行为态度行为态度（，）是指个体对实施特定行为的积极或消极评价的程度。态度的形成源自于行为主体对执行目标行为会导致某种结果或提供某种体验的感知。先前研究已经证明个人获取信息的态度对信息利用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在专利信息利用的情境下，研发人员在做出专利信息利用决策时会对利用该信息可能取得的结果、所需的精力、使用体验等进行权衡。如果感知到利用专利信息能够对自己实现研发目标产生积极影响，研发人员就会对利用专利信息产生更加积极的态度，进而促进其专利信息利用意愿。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行为态度对专利信息利用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主观规范主观规范（，）是指个人感知到的执行或不执行特定行为的社会压力。主观规范体现了社会影响因素对个人行为的影响。一般而言，个人会采取与社会规范相一致的行为，这一方面可能源于对群体规范的遵从动机，另一方面也可能来自对群体规范的内化和认同。在专利信息利用情境下，研发人员的信息行为同样会受到同事、同行、领导、朋友等多方位的影响。如果主管认为参考专利信息对完成研发目标具有重要价值，这必然会促进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意愿。并且，同事或同行对专利信息利用行为的认同往往来自于其取得的积极效果，这种获取高绩效的行为模式往往会在同行和同事间产生“同群效应”，进而促进研发人员形成专利信息利用意愿。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主观规范对专利信息利用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知觉行为控制知觉 行 为 控 制（，）是指人们感受到的执行特定行为的难易程度。在理性行为理论中，意愿由态度和主观规范共同决定，但完美的意志控制假设在很多情境下都不现实。计划行为理论认为，知觉行为控制对行为意愿有着显著正向影响，尤其是当实施该行为需要付出特定成本，具备特定知识、能力或资源时。一些研究发现人们并不总是按照他们的意愿行动，一项荟萃分析表明，意愿平均只能解释行为方差变异的。意愿与行为的低相关性可能表明，人们缺乏有效的行为控制，而知觉行为控制捕捉到了意愿以外的控制因素对行为的影响。在信息行为领域，发现知觉行为控制显著正向影响信息搜寻行为。在专利信息语境下，研发人员利用专利信息通常需要登录专门的专利信息数据库，掌握与专利检索、专利信息相关的基本知识，才能有效获取专利信息。因此，当研发人员具备利用专利信息所需的相关资源、能力和知识时，其更有可能形成专利信息利用的意愿，也更有可能实施专利信息利用行为。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知觉行为控制对专利信息利用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知觉行为控制对专利信息利用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行为意愿在计划行为理论中，行为意愿（，）被认为是对用户行为（，）最主要的影响因素，它反映了人们愿意努力实施特定行为的程度。在信息行为领域，信息行为意愿对信息行为的显著正向影响得到了广泛的实证支持。例 第 期代志在 朱雪忠 徐晨倩：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的影响因素研究如，发现，妇女在网上搜寻健康信息的意愿对其健康信息搜寻行为有积极和显著的影响。与这些信息搜寻行为的研究类似，专利信息利用是研发人员在创新过程中获取信息的一种行为决策，研发人员需要在有限的精力、资源限制条件下，选择获取研发信息的渠道。总之，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意愿越强烈，其越有可能实施专利信息利用行为。因此，提出以下假设：行为意愿对专利信息利用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感知专利信息质量与行为态度专利信息利用体现了研发人员对专利文献中记载知识的内化过程，其内核是知识接收者与信息内容之间的互动。大量文献强调了专利信息利用行为与专利信息质量之间的关联。例如 指出研发人员忽视专利信息，因为其是一种“不稳健”“缺少信息量”并且“不可读”的技术文献。然而，前述文献中提及的专利信息质量相关概念均未提供管理学上可操作的定义。本研究通过借鉴信息管理领域中信息质量文献提及的相关构念，对研发人员感知的专利信息质量进行了测度，探究感知专利信息质量特征及其对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行为的影响。在不同的情境下，研究者赋予了信息质量以不同的含义。将专利信息与信息质量文献结合来看，专利信息情境下最重要的信息质量因素是感知可靠性、感知相关性和易于理解性。专利信息质量是外生于人内心因素的变量。感知信息质量通过影响行为信念作用于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态度。查先进等的研究结果表明，信息质量因素显著影响人的认知反应（工具性态度）和情感反应（情感性态度），认知反应和情感反应进一步显著正向影响学术信息搜寻行为。因此，本文有理由假设：感知可靠性、相关性和易于理解性分别描述了专利信息质量的不同方面，从不同的维度对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态度产生影响。（）感知可靠性与行为态度感知可靠性（，）是专利信息的内在质量维度。在专利信息情境下，感知可靠性是指研发人员认为专利文献中的技术信息是可信的、值得信赖的和有效的程度。囿于审查资源、审查能力和无效宣告程序成本等因素，实质审查程序和专利无效制度无法完全保障专利文献的权威性和可靠性。的调查研究表明，很多受访者对专利信息的可靠性表示了担忧，一位化学家表示他无法重复某专利所公开的化学合成方法，因为像实验温度、提纯方法等关键细节都是缺失的。在信息行为领域，感知可靠性与信息利用行为态度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广泛验证。在专利信息利用情境下，当研发人员认为专利文献中公开的技术参数不准确、不完整甚至不真实时，利用专利文献进行研发可能意味着收益很小，甚至是负收益。这种信念会促使研发人员形成对专利信息利用的负面态度，进而降低其利用意愿，反之亦然。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感知可靠性对行为态度有显著正向影响。（）感知相关性与行为态度感知相关性（，）是专利信息的情境质量维度。它是指研发人员认为专利文献中公开的技术方案与自身信息需求的匹配程度。感知相关性是与信息 任务匹配相近的概念。通常来说，人们收集信息是为了做出某种决策。在创新过程中，信息收集扮演着创新投入的角色，在这一过程中，研发人员需要快速地评估信息与他们任务的相关程度。查先进等的研究表明感知相关性是信息质量的核心维度之一，而信息质量对用户利用微博搜寻学术信息的态度具有显著正向的影响。在专利信息利用情境中，感知相关性与专利信息利用态度密切相关。尽管专利客体的范围在逐渐扩张，但仍然有许多创新不能通过专利形式进行保护。此外，由于获得专利并不需要发明人公开（甚至了解）一项发明的科学原理和机制，因此，对于从事基础科学和机理研究等方面的科学家而言，专利文献与其研发工作相关性很低，自然难以产生积极的专利信息利用态度。相反的是，对于化学和生物技术领域的研发人员来说，最新且最前沿的技术信息往往会优先甚至仅在专利文献中公开。这意味着专利信息与研发人员的工作任务具有高度相关性，从而促进其形成专利信息利用的积极态度。因此，提出以下假设：感知相关性对行为态度有显著正向影响。（）易于理解性与行为态度易于理解性（，）是专利信息的表达质量维度。它是指研发人员认为专利信息表达的清晰程度、容易理解与阅读的程度。在信息行为领域，发现研发工程师在选择信息科 学 学 研 究第 卷获取渠道时，并不总是符合工具性学习模型（），在很多情况下他们的行为都遵循着“最小努力原则”。也就是说，如果利用某种信息过于不方便，研发工程师就会规避使用该种信息。与前述研究相一致，等发现易于理解性是韩裔美国妇女选择癌症信息获取渠道的重要考虑因素。由于模糊的语言让人难以理解技术细节，发明人可能不愿意从专利文献中获取知识。尽管专利制度要求申请人对发明“作出清楚、完整的说明”，但专利申请人仍然有强烈动机和多种手段来使其内容模糊化。语言学的研究表明，专利是以一种“反阅读”的体裁撰写的。统计数据表明，专利文献比科学文献使用更长的句子、更多的分句、更多的合成功能词以及更长的单词。这些特征会对研发人员的信息利用效果和体验产生重要影响。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易于理解性对行为态度有显著正向影响。基于以上所有假设，本研究的理论框架如图 所示。图 专利信息利用影响因素模型 研研究究设设计计 目标人群由于新冠疫情对线下活动的封锁，本文主要通过线上问卷的方式收集数据。样本涵盖了高校工科院系的研发人员和企业的研发人员。问卷通过两个渠道发放。第一，通过社会关系将问卷分发给大学中工科专业的教师及硕士或博士研究生，并通过酬金的方式激励他们将问卷转发给他们从事研发工作的同学、同行和工业界朋友。第二，通过四川省知识产权服务促进中心向企业的研发人员发布问卷。样本大小与组成问卷调查发放和收回的时间是 年 月 日至 月 日，发放问卷 份，在剔除填写时间过短及未能通过验证题项的问卷后，共收回有效问卷 份，有效回收率 。样本特征如表 所示。表 样本特征（）（）特征类别数量百分比性别男女教育程度本科硕士（含在读）博士（含在读）年龄小于 大于 样本整体呈现出年轻化、高学历的样态，为探究高层次一线研发人员的创新活动提供了机会。测量工具本研究使用的量表均基于相关权威文献，本文在原量表的基础上针对专利信息利用情境进行了适应性改编。具体来说，的相关构念，包括行为态度、主观规范、知觉行为控制和行为意愿，是用 的量表来测量的。由于专利信息利用行为的频率因技术领域和研发难度不同而具有较大差异，本文对行为的测量借鉴了 关于健康信息采纳行为的量表，对感知相关性的测量是通过改编 的量表，对感知可靠性和易于理解性的测量改编自 的量表。所有项目都以五点李克特量表来回答，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在正式调查开始前，本文进行了小范围的预测试，获取受访者对量表措辞的具体意见，并做了相关修订。模型说明本研究采用偏最小二乘法结构方程模型（）来验证本文的概念模型。采用这种方法的原因是：第一，本研究的模型有 个构念，一般认为大于 个构念的模型是较为复杂的模型。在处 第 期代志在 朱雪忠 徐晨倩：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的影响因素研究理这种复杂模型时具有较好的稳健性。第二，可以同时评估多个构念之间因果路径的强度和重要性，与研究问题较为契合。第三，本文的目标是探索解释专利信息利用行为的新理论，而非对成熟理论的检验，被认为更适于这种研究目的。结结果果 测量模型在进行路径分析之前，本文采用多种方式评估了测量模型的信度和效度。如表 所示，每个变量的 都大于 ，每个变量的 都大于 ，这意味研究数据具备信度与收敛效度。因子载荷的推荐水平是 ，本研究的所有因子载荷都大于。本文采用 方法（异质 单质性比率）来检验模型的区别效度。表 列出了相关比率结果。所有的数值都小于 的阈值。这表明测量模型各潜变量之间具有较好的区别效度。此外，所有变量的 值都小于 ，表明本模型不存在严重的共线性问题。表 测量模型 科 学 学 研 究第 卷表 基于 的区别效度 结构模型本文使用 法来检验模型路径的显著性。在 程序中，将自举样本次数设置为。图 和表 报告了模型的结果，包括拟合优度、路径系数、显著性及假设检验支持情况。首先，从计划行为理论的变量来看，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对行为意愿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因而、和 得到支持。其次，与假设 和 一致，行为意愿和知觉行为控制都对专利信息利用行为存在显著正向影响。最后，感知专利信息质量特征与专利信息利用态度密切相关。与假设、一致，感知可靠性和感知相关性对专利信息利用态度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易于理解性与专利信息利用态度的关系并不显著，假设 未能得到数据支持。注：为 ，为不显著图 路径系数与显著性图 模型通过 和 来评估模型的解释能力。首先，衡量了模型的（样本内）解释能力。本模型中，感知相关性和感知可靠性对行为态度的解释能力 ，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对行为意愿的解释能力 ，行为意愿与知觉行为控制对专利信息利用行为的解释能力，解释能力均较强。其次，是结合了样本外预测和样本内解释力的综合指标。与 相对应的 值分别为 、和 。总的来说，本模型具有较好的预测能力。表 模型结果与假设检验情况 路径路径系数 值 值假设 ；支持 ；支持 ；支持 ；支持 ；支持 ；支持 ；支持 ；拒绝 结结论论与与讨讨论论 研究结论不同领域的文献就专利是否公开了有用的信息、研发人员是否利用专利文献进行了激烈争论。但研究对象、研究范式和侧重点的不同，使有效的理论对话难以展开。本文提供了一个基于计划行为理论和信息质量理论的概念框架，这一框架桥接了专利信息领域的法学与管理学文献，并为理解和促进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行为提供了指引。本研究 第 期代志在 朱雪忠 徐晨倩：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的影响因素研究的主要结论如下：第一，本研究从内在质量、情境质量和表达质量三个维度对感知专利信息质量特征进行了测度，并检验了其对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态度的影响。结果表明，感知可靠性、感知相关性对形成积极的专利信息利用态度有显著正向影响，而易于理解性对专利信息利用态度没有影响。现有研究认为，专利文献“不可靠”“不稳健”、研发人员找不到“相关信息”等，是研发人员不利用专利信息的重要原因。本研究为这些评论提供了实证证据。而在信息搜寻行为的文献中，“最小化努力”原则是信息搜寻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本文的研究结果不支持这一结论。这意味着，专利文献可读性差、法律用语多并非研发人员拒绝利用专利信息的关键原因。这一结果存在两种可能的解释，一是因为创新任务的重要性和相关信息的稀缺性可能会削弱文本可读性差造成的负面影响。二是因为研发人员可以略过权利要求书，重点关注说明书从而规避复杂的法律术语以及特殊表达范式造成的困扰，并通过阅读图表快速掌握发明要点。第二，本研究证明了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对专利信息利用意愿的正向影响。其中，行为态度是形成专利信息利用意愿最重要的变量，主观规范其次，知觉行为控制在形成行为意愿的作用最弱。从计划行为理论角度来看，这一结论印证了 的理论预测，即在不同行为或情境下，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对意愿影响的相对重要性会发生变化，而在行为态度或主观规范影响较强的情境下，知觉行为控制对行为意愿的预测通常较弱。更重要的是，专利信息利用领域的研究几乎没有考虑社会规范对个体行为决策的影响。本研究证明了主观规范对专利信息利用行为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一些研究认为专业人士往往依赖于自己的判断而不容易受到主观规范的影响，本文的结果挑战了这一结论。第三，本研究发现了行为意愿和知觉行为控制共同影响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行为。首先，本文证明了行为意愿在专利信息利用行为形成中的核心作用。行为意愿对行为的预测作用越强，表明决定行为的理性成分越强。但无论有多么强烈的意愿，在其向行为转化的过程中，也必然受到个人和环境等控制因素的影响。先前研究强调了资源可及性、个人能力等控制因素对专利信息利用行为的影响，本文为此提供了经验证据并深化了相关认识：相较于意愿形成阶段，知觉行为控制因素在意愿向行为转化的过程中起到了更大的作用。政策建议基于上述实证结果，本文提出以下五点政策建议。第一，从感知可靠性对专利信息利用态度的影响来看，政策制定者应当采取措施加强专利公开质量审查，增强专利文献作为技术信息来源的“稳健性”，引导研发人员形成专利信息利用的积极态度。决策者可以考虑以下三种措施来提升专利文献的可靠性。首先，通过一个更透明及更广泛的审查机制来提升专利信息的可重复性，例如通过区块链等技术引入社会力量尤其是同行业公司辅助进行审查。其次，政府应当采取措施限制过度早熟的技术进入专利系统，拒绝对无法得到数据支撑和过于宽泛的权利要求授予专利权。同时应当赋予专利权人报告预言性专利后续发展的法律义务，并提供相应的信息更新机制。最后，对于第三方无法按照说明书公开的内容重复其技术方案的专利，政府应出台相应措施，简化针对此种专利的无效宣告程序。第二，从感知相关性对专利信息利用态度的影响来看，政府应当制定结构化的专利信息利用支持政策。在部分领域，研发人员不利用专利信息可能是由于专利中根本不存在与其研发任务相关的信息。而在专利信息与研发活动高度相关的领域，例如化学、生物技术、纳米材料等领域，研发人员通常具备更强的专利信息利用意愿，并且信息利用产生的效益相对更高。具体来讲，首先，政府可以通过公益性专利导航、专利分析报告引导特定行业提升专利信息利用水平。其次，还可以通过建立垂直细分的行业专利数据库，集中展示特定行业主要创新者的专利及其他高质量专利。最后，政府可以推动应用科学与工程技术类期刊开拓高质量专利文献分析与解读栏目，提升各行业研究者与高校研发人员对专利文献中相关前沿技术的关注度。第三，实证结果显示较低的易于理解性并没有阻碍积极态度的形成，但更好理解的文本必然能够提升专利信息利用的效率。政府可以采取标准化的公开格式、语言来提升专利文本的易于理解性，对说明书尤其是说明书中实施例的表达提出更高要求。例如，要求专利申请人在说明书中提供一个不产生权利限制法律效果的摘要，该摘要在表达习惯和格式上更接近期刊论文而非法律文件，从而使研发人科 学 学 研 究第 卷员更便利地阅读专利。第四，政策制定者可以通过行业协会、学术会议、案例宣传等多种方式，推动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社会规范的形成。国家知识产权局开展的知识产权信息服务典型案例征集与宣传活动就是非常有价值的实践。这种活动所产生的社会影响以及溢出效应，能够推动更多研发人员产生专利信息利用的行为意愿。应当注意的是，主观规范所产生的行为意愿很难持续，其往往需要通过具体行为形成正向反馈通路，进而形成“态度型”意愿。第五，从知觉行为控制对专利信息利用意愿和行为的影响来看，提升专利信息资源的可及性、对研发人员进行专利信息技能培训等措施有利于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行为意愿和行为。尤其在意愿 行为阶段，大力解决外部条件问题，提供更丰富的信息获取渠道，提升研发人员的专利信息利用能力及相关知识，有利于促进研发人员对专利信息的利用。研究不足与展望本研究存在一定的不足。首先，本文获取的样本不是严格抽样调查的结果，其统计结论不能直接推广到全国范围。其次，在研究方法上，本研究是利用横截面数据进行的静态研究，未来可以通过纵向的研究设计，发现更加稳健的因果机制。最后，未来研究应当考虑不同群体间的异质性，通过多群组异质性分析方法，理解不同情境下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影响因素的异质性。参考文献：，（）：（），（）：？，：，（）：，：，（）：，：，（）：，（）：，（）：，（）：，（）：，（）：，（）：查先进，张晋朝，严亚兰 微博环境下用户学术信息搜寻行为影响因素研究：信息质量和信源可信度双路径视角 中国图书馆学报，（）：，：，（）：，（）：，（）：，（）：，：，（）：第 期代志在 朱雪忠 徐晨倩：研发人员专利信息利用的影响因素研究 ，（）：，：，（），：，：，（）：彭志平，冉从敬，魏东原 广东研发型企事业单位专利信息利用调查研究 情报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