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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知识论与日本九鬼哲学的对话--以“偶然性”为枢纽.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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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1、英美知识论与日本九鬼哲学的对话以“偶然性”为枢纽徐英瑾摘要:对于英美主流的知识论研究路向来说,知识的获取过程必须排斥那些明显的运气成分,由此获得“认知安妥性”。因此,对于偶然性的排斥便成了英美知识论的基本思路。与之相较,日本京都学派的哲学家九鬼周造则通过其偶然论重新评估了偶然性在知识构成中的地位。他将偶然性由浅至深区分为三个层面:第一,定言的偶然;第二,假言的偶然;第三,选言的偶然。在他看来,虽然前两层偶然或许能够通过对于某些必然性规律的调用而得到部分的消除,那具有形而上学意味的选言的偶然却是不可被还原的。九鬼的这一思想将帮助我们重新评估知识论文献中经常被提到的“假谷仓案例”,以及普理查德对于

2、“认知安妥性”的定义,由此让我们进一步意识到从知识中彻底排除运气或偶然性成分的困难。关键词:偶然性;知识论;认知安妥性;必然性;九鬼周造DOI:10.16382/ki.1000-5579.2023.04.002 众所周知,战后英美哲学的核心话题乃是“盖提尔问题”,而该话题的本质乃是这样的:使得人类知识成为知识(而不是通过“瞎蒙”猜中的问题的答案)的普遍性标准是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哲学家倾向于用“认知安妥性”(epistemic safety)这个概念来作为知识标准的定义要素。然而,如果从东方哲学的角度看“偶然性”与“知识”的关系,我们又能得出怎样的结论呢?就此,我们引入一位具有东方

3、哲学气息的哲学家九鬼周造(18881941)与上述西方哲学主流进行对话,由此开拓我们看待“偶然性”与“知识”之间的关系的思路。一知识的获取要排除偶然性因素吗?何谓“认知安妥性”?我们可以先通过一个案例来解释一下该概念的含义:张三在化学测验之前复习不足,因此,在做选择题时,他只能通过抓阄来押答案。假设最后一题的答案是“B”,而且他也押中了,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经获取了囊括在该答案中的化学知识呢?从常识角度看,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说得具体一点,张三此次获取正确答案的过程包含了太多的运气成分,而只要幸运女神下次不再那么眷顾他,他就会马上得出错误的答案。此外,根据大多数人对于作为名词的“知识”(kno

4、w-【作者简介】徐英瑾,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上海,200433)。【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对于通用人工智能与特定文化风土之间关系的哲学研究”(项目编号:22BZX03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探索研究 AI 伦理对科研环境的影响”(项目编号:L2124040)。JOURNAL OF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No.4,2023Edmund Gettier,“Is Justified True Belief Knowledge?,”Analysis,Vol.23,No.6,1963,pp

5、.121-123.13ledge)与作为动词的“知道”(to know)的语义直觉,任何人要获取一项知识,或是要知道某事,其获知的方式都应当具有一定的公开可辩护性与可重复性,并由此在相当程度上排除掉“认知运气”(epi-stemic luck)的成分。因此,张三如果足够理智的话,他就不能在自我评测时认为自己已掌握了囊括在答案 B 中的相关化学知识,因为他所蒙对的答案是缺乏“认知安妥性”的。由于“认知运气”本身就意味着产生错误之风险的存在,故此,我们就不妨先将“认知安妥性”大致定义为一种能够在相当程度上豁免于错误风险的认知状态。在当代西方认识论(epistemology)文献中,“认知安妥性”也

6、被视为“知识之为知识”的一项必要条件。由此看来,“认知安妥性”乃是一种排除了“认知运气”的认知状态,而具有认知状态又是成为知识的必要条件之一。“运气”这个词已经预设了“偶然性”这个概念,因为所谓“运气”,无非就是“给当事人带来好处的偶然性”(与之对应的那个概念则是“霉运”,也就是给当事人带来坏处的偶然性)。由于“霉运”对于知识的稳定获取也不是好事,因此,认知安妥性就应当同时排除好运与霉运。因此,认知安妥性就应当彻底排除偶然性。上面的理论叙事显然预设了偶然性是可以被排除的。事情真是这样吗?请注意,现代英美知识论专家虽然不喜欢讨论哲学史,但从哲学史的角度看,他们的知识叙事依然是处在以“必然性”为枢

7、纽的西方哲学传统叙事框架之内的。因此,就对于与“必然性”结盟的“知识”的高度关心而言,现代英美知识论专家身上流淌的依然是柏拉图哲学的血液。我们之所以选取九鬼周造来展开与当代英美知识论的这场对话,乃是因为,若要防止这场对话不至于变成“鸡对鸭讲”,所选取的这位东方哲学家最好能有着完整的西方哲学、数学、逻辑与科学的训练,以便使得双方的术语体系能够对接。作为日本京都学派的重要成员、海德格尔的弟子,九鬼周造显然是一位合适的人选,而相关的哲学文本,就是他在京都大学提交的博士论文偶然性的问题。我们的讨论,自然将始于对九鬼周造的核心论点的介绍。二九鬼周造的“偶然”观概述在九鬼周造的核心著作偶然性的问题 中,他

8、提出了一种基于“偶然性”概念的形而上学体系。为了让读者了解此类讨论的意义,我想先介绍一下“模态形而上学”研究的一般意义。所谓“模态形而上学”,就是研究“必然性”“可能性”“现实性”“偶然性”这些概念的哲学意义的哲学分支。这些问题之所以有趣,乃是因为对于此类概念的预设其实已经构成了个体以及群体的筹划活动的基本前提。假设有一个高中生颇有信心地去报考北京大学,这便是因为他预设考上北大乃是可能可能的;而另一个考生在发现自己模拟考成绩很差的情况下决定放弃报“一本”,这是因为他认为“考不上一本”这事情是必然发生必然发生的。好了,现在我们假设还有另外一位学生:虽然中学老师们都不看好他的考试能力,他竟然最终还

9、是考上了北大(另外,没有证据说明他作弊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又应当如何评价呢?恐怕大家都会这么说吧:“这事也太过偶然偶然了吧!”那么,“偶然性”是不是“奇迹”的代名词呢?未必。如果你哪一天真的看到一个人能够在太湖水面上行走的话,你或许直接会说:“这是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会呢?”而不会说:“这太偶然了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 第 4 期本文所说的“认识论”乃是指现代分析哲学语境中的以“证成”(justification)与“知识”的本质为核心考量的研究分支,而与近代意义上的认识论没有直接的关联。14吧!”由此可见,“偶然性”虽然描述的是离奇的事情,但此类事件的离奇程度

10、还不至于到了违背我们的一般科学知识与社会知识的地步。由此看来,“偶然性”指的就是那些虽然大概率不会发生,但的确发生了的事情而且对于其为何发生这一点,观察者也往往能以“事后诸葛亮”的方式加以解释。九鬼周造本人在偶然性的问题 中是用下面这幅图来表示偶然性的形而上学地位的:SST不可能性偶然性必然性可能性()图 “偶然性”与其他模态样式之间的动态关系图 对于此图的文字解释如下:“可能性”彼此重重包裹,构成了一个“大球”,而这个球的核心就是“必然性”(举例来说,青年时代的曹操有成为一个郡守的可能性,也有被封王的可能性,甚至也有可能称帝这些可能性虽然彼此不同,但都在“曹操是一个地球人”这一点上重合了。“

11、曹操是一个地球人”这一点也就因此具有了必然性假若曹操是一匹马,上面说的这些可能性又都会立即失去支点)。而这个大球又要和代表“不可能性”的地面发生摩擦而且,也正因为代表“必然性”的球心与地面距离最远,所以,那些必然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最不可能不不发生的事情。然而,世界上毕竟有些事情是处于球面与地面的交界处的,换言之:这些事情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但又貌似是不太可能发生的。譬如,在公元 194 年的濮阳之战中,吕布的属下分明已经抓到了曹操,竟然被曹操设计蒙骗,糊里糊涂地放过了他,这就是“并非完全不可能,但又貌似是不可能”之事的实例。这就是九鬼所聚焦的“偶然性”。看到这里,读者或许会发问:此类偶然性,别的

12、哲学家也没否认啊?难道黑格尔没有谈过偶然性?别的哲学家当然谈过这个问题(其实,九鬼在偶然性的问题 的一开始就罗列了西方哲学史上关于“偶然性”的论述),但问题是:西方哲学的主流总是试图聚焦于“必然性”问题,而不是将偶然性问题视为哲学探索的核心。比如,康德最关心的问题是:使得一般的经验科学研究得以可能的普遍、必然条件是什么?而他并不关心:为何是门捷列夫(而不是他的马夫)偶然地做了那个让他发现徐英瑾:英美知识论与日本九鬼哲学的对话九鬼周造:偶然性問題,東京:岩波書店,2012 年,第 203 頁。在这里我们顺便解释一下“不确定性”与“偶然性”之间的关系。“偶然性”是形而上学概念,指事态自身发生的模态

13、特征,“不确定性”是认识主体对事态的把握的主观感受。我们在这里之所以主要谈“偶然性”而不是“不确定性”,乃是因为认识主体关于外部事态的模态特征的主观感受未必符合实际情况。譬如,某某情况明明是必然发生的,但认识主体却可能因为缺乏对于必然性的认识而对其未来发展趋势有一种不确定感。这种不确定感显然与九鬼关心的偶然性并不是一回事。15元素周期律的梦?很多人认为,此类问题是经验科学的任务,哲学就是要关心普遍性问题。但九鬼的反问是:偶然性在我们的生活中如此普遍,这一点难道就不值得哲学从抽象的角度加以反思吗?如果我们跟着九鬼的思路,悬置那种将必然性问题视为哲学核心议题的成见,那么,我们就会立即发现:“偶然性

14、”并不是“必然性”的奴仆毋宁说,“偶然性却还是一种现实的力量这种力量对其自身是生产点这件事抱有自觉,于是它便从极为微小的可能性出发,不断地填补曲线,最终得以将可能性展开成必然性的圆周”。换言之,“偶然性”才是代表“必然性”的外部实在的真正诞生地。为了帮助读者理解这一点,我这里再请读者回想前面提到的“球在地上滚”这个隐喻。请注意,这可是一个动态模型,因为球自己是会滚动的!也就是说,无论在某个代表“偶然性”的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都会随着球面的滚动而成为“可能性”的一部分,并随着新的“可能性”的累积而慢慢接近“必然性”。这就好比说,一个车轮在行进的时候偶然粘上一些泥,这些泥会随着车轮的继续滚

15、动而被压到橡胶轮胎花纹的缝隙里,然后,甚至在某些情况下也会成为车轮的一部分(或换个比方:这就像意大利庞贝古城的那些被火山灰覆盖的古尸:那一刹那的偶然最后变成了现在博物馆里的永恒)。如果读者觉得上面的这些比喻还是显得过于玄乎的话,现在笔者再以真实历史中的濮阳之战为例:假若吕布的手下发现了曹操的真实身份而将其杀害(或即使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只是看他长得讨厌就顺手杀了他),那么,这一与现实历史不同的别样的别样的“偶然性”就会彻底改变以后的历史,或使得我们熟悉的下述历史事件变得不可能不可能了:在濮阳死里逃生的曹操,后来在下邳又反杀了吕布,之后又消灭了前上级袁绍的势力,由此基本统一了中国北方。而此后西晋

16、继承曹魏的基业统一中国的那种“必然”,假若没有曹操本人在濮阳之战中的幸存,也会随之烟消云散。看到这里,有人或许会抬杠说:上面说的这些偶然性,其实也是可以经由“必然性”或至少是概率论而被进一步解释的!比如,根据现在一些历史学家的考证,吕布手下的骑兵不少是南匈奴人,他们对汉人的面孔本来就不太熟悉,因此,在战场上他们大概率是会认错人的这就解释了曹操为何在濮阳之战时会在乱军中逃脱。同时,庞贝附近的维苏威火山爆发出来的火山灰覆盖到新鲜尸体后所产生的化学反应,也完全可以通过诉诸一般的科学规律而得到解释,“偶然性”在此依然只是扮演了一个边缘性角色。九鬼周造当然想到了这些反驳的存在。他的反驳思路有两条:第一,

17、诉诸实存主义思路的反驳:科学关心的是普遍一般,我们这些个体关心的是自己的生存与命运。譬如,假设有一种传染病的死亡率是百万分之一,但落到张三头上,就意味着张三的世界的百分之百的终结。受到海德格尔思想影响的九鬼自然更关注能够在“此在”的现象学界面里展现的东西,而不是基于必然性的宏大叙事。第二,基于某种准唯名论的形而上学立场的反驳(“唯名论”指的是任何诉诸特殊性的形而上学立场):世界上的所有一般性规律,无论其数学表达如何精美,若要真正进入物理实现,就依然离不开具体的“规律展现者”譬如,一位科学家要证明他提出的某个一般性的科学假设是准确的,毕竟还得在一个特殊的时间与特殊的地点,经由特殊的实验操作人员与

18、特殊的设备才能对该假设加以验证。纵然这种验证需要大量的后续验证加以比对后才能被科学共同体所接受,但如果没有第一次成功的经验验证,就不会有后续验证的出现。基于上述的考量,在特殊事件里无法消除的偶然性因素,依然构成了必然性的真正配方。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 第 4 期九鬼周造:偶然性問題,第 204 頁。16为了使得这种基于偶然性的哲学叙事显得更有层次感,九鬼周造区分了三种偶然:定言之偶然(这个说法是直译自日语的)、假言的偶然(日语:假說的偶然)以及选言的偶然(日语:離接的偶然)随着偶然性层次的深入,基于必然性的言说方式的效力也会变得越来越低。我们现在就来简单地阐释一下这个

19、“三明治”结构。先来说“定言之偶然”。假设你看到了一片三叶草,结果却发现它有四片叶子,于是你就随口说了一句话:“这真是一片奇怪的三叶草。”在这句话里,“这”所指涉的对象有四片叶子,但是其谓语“三叶草”的字面意思却是“只有三片叶子的草”。因此,主语所描述的对象与谓语的含义就产生了直接的冲突而这也便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偶尔会发生的事情。想想下面这个与之类似的句例吧:“竟然张飞也能想出这条妙计?”这话显然暗指张飞当下的表现与他带给众人的刻板印象之间的反常矛盾,此类反常往往会引发观众在心理上的惊讶。所谓“定言的偶然”也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所发现的现象无法被纳入我们对于事物的朴素的认知模板中,因此,这些现象

20、便成为了游离于这些认知模板之外的“无家可归者”。然而,有人或许会反驳:这种反常之所以产生,貌似就是因为解释者仅仅依赖于常识所提供的朴素认知模板,而没有诉诸科学。换言之,有些三叶草有四片叶子,这似乎不难通过基因突变之类的科学话术而得到解释。但即使如此,九鬼的问题依然还在:为何基因突变就发生在此处,而不是在彼处?这就类似如下的反问:为何曹操在濮阳没有撞上一个恰好认识曹操的吕布军兵卒?普遍性科学解释模式的坚持者依然会说:上述问题之所以显得难以回答,乃是因为我们知道得还不够多如果我们知道得更多,我们依然可以解释这一切。但在九鬼看来,事情还真没这么简单。请想一下数学吧(数学因其普遍性特征而往往被“必然性

21、”的爱好者视为用以扑灭“偶然性”火苗的最佳灭火工具)如果数学现象自身也有偶然性的话,你又该用什么东西去消除它呢?以下就是九鬼想到的一个案例:17在“理由的积极的偶然”中,两个或两个以上事物之间并没有那种根据理由性而成立的必然关系;但在它们之间,却有某种另外的积极关系被目击了。这种偶然性常常在数的关系中得到表现。例如,若把和圆周率有关的所谓阿基米德 值 3 改写为小数的话,我们就能得到如下的循环小数:3.142857142857虽然循环节“142857”“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出现着,但是在这里,圆周同其直径之比近似数值的性质,是由理由性的必然关系所决定的,同命数法并无任何关联。因此,根据数的性

22、质,小数第一位到第六位所对应的部分是被必然地规定的,同样,小数第七位到第十二位所对应的部分也是被必然地规定的。然而,为了把这个近似值用数字表达出来,我们采用了十进制命数法这一技巧,而基于此法呈现出的“142857”“142857”这一循环,便作为偶然性被积极地目击了。即使在此小数十二位之后,同样的关系也无尽地重复着。这里我们不妨进一徐英瑾:英美知识论与日本九鬼哲学的对话关于何为“命数法”,小浜善信在给这里引用的这个版本的偶然性的问题做注释时有所解释,我将其注释摘译如下,请读者参考:“命数法就是使用数词来表达数字的命数的方法,根据语言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比如,在日语中10 000被称为一万,而用英

23、语则称为ten thousand。日语的命数是在1,2,39这些数词和十,百,千,万这些位来表达的数词之间用加法和乘法交互组合的方法。比如,32 537就是3万+2千+5百+3十+7个。这完全是一种十进制,和记数法也是一致的。我们也可以说,命数法是使用一,二,三,九这些数词,将三万两千五百三十七这一数字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方法。总之,命数法是言说表达数字的方法,而记数法是书写表达数字的方法。”(九鬼周造:偶然性問題,第 315316 頁。)17步考察“142857”这个数。在一个圆板上作一个内接于圆的六边形,然后在各个顶点上把“142857”中的数字按顺时针方向依次排列。接着,把这个数乘以二,我们

24、得到了 285714,乘以三得到 428571,乘以四得到 571428,乘以五得到 714285,乘以六得到 857142。它们和圆上之数乃是同样的数字、同样的顺序:乘以二得到的数就取 2 为出发点顺时针方向旋转即可,乘以三得到的数取 4 为出发点,四倍得到的数取 5,五倍得到的数取 7,六倍得到的数取 8。换言之,只要各取对应出发点顺时针旋转,即可得到相同的数。另外,将 142857 这个数乘以 7 可得 999999,故而此数亦为一百万除以七所得商的整数部分。说到底,142857 和其二倍、三倍、四倍、五倍、六倍的诸数之间的必然关系,仅仅是一个公约数同其各倍数的关系罢了。而基于公约数是

25、9 的倍数这一理由,我们还可推论得知公约数各倍数也是 9 的倍数。然而我们却发现,在这种必然关系之外,居然还有着上文描述的那种特殊关系,这乃是基于将各个数本身当作终极的根据,进而思考从右端数字向左端数字回归的圆形运动而得到。通过圆形运动而刻画出的这种数与数间的相符关系乃是一种偶然关系,同一数和其各倍数间的必然关系毫无关联。我们可以将这个循环数列读为“在世中无居所”(世居)(四二八五七一),它毫无变动、全然静止,即便翻上二、三、四、五、六倍也仍旧如故。不管因由如何,这一现象都值得我们关注。正是在我们积极地目击这种关系的情况中,存有着积极的偶然。1717九鬼在上文中所给出的数学案例虽然有点烦琐,但

26、牵涉到的数学知识其实并不深。关键是这里涉及的数学哲学哲学问题:为何 3 的小数形式会出现“142 857”的反复循环反复循环呢(以及引文里提到的一系列衍生性的奇怪数学现象)?这一点本身如何解释?如果得不到解释,这难道不是偶然性的表现吗?而且,这一偶然性似乎很难通过科学的进一步发展得到解释,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要诉诸哪些科学资源。譬如,3 的这一特点只有在展开为十进制十进制的情况下才会展现但为何恰好是十进制呢?请注意,从宇宙的大尺度去看,没有任何必然性表明人类必须采用十进制,而人类喜好十进制又似乎是基于一个偶然的进化结果:因为我们人类正好有十根手指(而手指又是最自然的用来数数的工具)。因此,这种由

27、进化生物学与数学之交叉所产生的偶然性,又需要从何种学科得到解释资源呢?遑论日语中“四二八五七一”与“在世中无居所”这两个表达式之间的彼此谐音所导致的偶然性了。由此我们就得到了九鬼的偶然性叙事的第二层次:“假言的偶然性”这也就是说,一个现象的发生缺乏可靠的解释加以支持,因此,它就无法被纳入到一个稳定的假说体系之中。而这一层偶然性又马上将我们引向了最深一层的偶然:“选言的偶然性”。这一层偶然性的表达本身又以时空问题为媒介。这事情怎么又扯上了时空问题呢?九鬼写道:我们已经说明,在经验界中,积极的相对的偶然的主要构成环节乃是同时性。从这一点看,同时性在其本质上就暗示了空间性。换言之,由于本真意义上的偶

28、然性存于两个或两个以上因果序列的交叉点上,所以它乃是成立于“此时此地”(hic et nunc),并且被限定在空间的“此地”和时间的“此时”的。如果用大白话翻译一下,这段话意思就是:假言层面上的偶然性,往往乃是在两个不同的因果序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 第 4 期“世居”的某种非常规的日语读法(yo-ni-ha-o-na-i)和日语中对“四二八五七一”某种特殊的读法(yo-ni-ha-go-na-i)正好构成了谐音。译者注九鬼周造:偶然性問題,第 6162 頁;第 45148 頁;第 149 頁。18列的交叉点上比如,人类有十根手指这一生物学事实与特定的数学知识的交叉点因

29、此,这两条彼此交叉的线索就呈现出了时空上的“同时同地”特征。而这种“同时同地”特征本身就具有了“选言”的特点。那么,到底什么叫“选言”呢?请试想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某人现在在哪里或许在神户,或许在金泽,谁知道呢?”现在我们再将某人可能到的地方加四个(纽约、巴黎、首尔、伦敦),然后做一个六面的骰子,并且让每个骰子代表某人目下可能在的地方。现在你则在对某人以及这些地名的背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交付了这样一个任务:猜测他现在在何处。很显然,面对这个任务时,你只能用上面所提到的骰子赌上一把。假设这个骰子的内部物质密度是均匀的,而你每次扔出骰子的姿势又都是随机变化的,那么,从原则上看,骰子任何一面被选中

30、的概率都只能是六分之一。因此,你猜中某人之实际位置的概率其实是很低的。此外,由于这两个面之间没有任何与物理实在有关的联系比如,代表“首尔”的那个面并不因为现实中的首尔与金泽更接近而与代表“金泽”的那个面具有概率学上的更密切的联系因此,每个有待被选中的面都与别的面处在纯然离散的状态中。换言之,你只能硬着头皮盲盲选。不过,一旦你选对了,你所选的那一面就和与之对应的关于某人位置的实际情报产生了“同时同地”的共振现象。因此,在上一层的偶然性假言的偶然性背后,显然还有一层更深刻的偶然性在起作用,这就是“选言的偶然”,也就是在一大堆彼此毫无联系的选项之中“盲选”并选中正确答案的那种偶然。有的读者或许会说,

31、盲选活动必须预设有选择者,但在客观的物质世界构成中,谁又是选择者呢?这是不是要预设一个绝对的神的存在呢?还真别说,在偶然性的问题 中,九鬼还真写了一个标题叫“形而上的绝对者”的小节。九鬼写道:原始偶然和绝对的形而上的必然两者是同一的。从根本上来说,原始偶然也好,绝对的必然也罢,它们其实都是形而上的绝对者。这和易 之太极异曲同工:它作为形而上的绝对者,既可以被认为是原始偶然,也可以被认为是绝对的必然。总之,绝对的形而上必然和原始偶然不过是一体之两面罢了。不管是斯宾诺莎的“自因”,还是谢林的“自身偶然”(das durch sich selbstZufllige),它们也终究要汇合为一。绝对者正拥

32、有着“必然偶然者”这一矛盾特征。如雅克布伯麦所言,它既是“然”(Ja),也是“否”(Nein)。从表面上看来,上段引文的意思是:虽然西方形而上学传统喜欢将“形而上学的绝对者”说成是“必然性”的代表,但是从辩证法的角度看,绝对的必然性其实就是绝对的偶然性或者说,使得一切选择得以可能的那个“原始的偶然”(套用今天的科学术语来说,“原始的偶然”大约对应于霍金所描述的宇宙大爆炸进程所具有的偶然性)。在笔者看来,以上只是九鬼利用辩证法的话术在西方传统绝对者叙事中“掺沙子”的策略,而未必真正意味着基督教哲学对于九鬼偶然性叙事的可吸收性。换言之,九鬼对于“原始偶然”的下述描述其实是无法与“上帝”概念所自带的

33、目的论目的论架构相容的:偶然是无概念的,是无关联的;它无法则,无秩序,无介意,无关心。偶然并无目的,亦无意图,更无因缘。它时现时隐,盲目无眼。如莎士比亚所喻,偶然是“无底的”,又如黑格尔所述,偶然是“无理由的”。从这个角度看,基督教哲学的“绝对者”其实是“绝对的有”(即为万事万物的存在提供相应的存在根据),而九鬼的带有佛教色彩的“绝对者”其实是“绝对的无”(即为万事万物的存在消解相应的存徐英瑾:英美知识论与日本九鬼哲学的对话九鬼周造:偶然性問題,第 261 頁;第 271 頁。19在根据),二者并不是一回事。因此,与西方哲学的主流传统相比,九鬼是根本不相信“必然性”应当是贯穿形而上学与知识论的

34、基本线索的。关于九鬼的“偶然性”哲学叙事,要点大致就是以上这些。我们现在就立即转入对这一哲学论点的当代知识论蕴意的挖掘。三一种基于九鬼“偶然性”概念的知识观是否可能?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不希望上文对于九鬼周造哲学的介绍会带给大家这样的误解:九鬼根本不承认人类有知识。其实,九鬼对于“偶然性”的重视,完全可以与他对于下述两类知识的承认相互融贯(与之同时,这两类知识的“知识地位”也在主流英美知识论的光谱中得到了承认):第一,在“定言判断”的层面上,如果一个主语的含义没有与谓语(以及隐藏在其中的认知模板)的含义发生冲突的话,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认为这个判断没有表征知识。因此,“三叶草是一种植物”“曹操

35、是大军事家”,都能算是知识的一部分。第二,在“选言判断”的层面上,如果一个判断的含义的确得到一个前提性判断的支持,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认为这个被支持的判断没有表征知识。因此,诸如“由于牛顿力学原理之作用的缘故,地球围绕着太阳转”“由于刘备在何皇后被害的时候不在现场,所以他没有犯罪嫌疑”这样的句例都能算是知识的一部分。此外,九鬼对于“选言的偶然”的讨论,似乎也没有与主流英美知识论的见解产生矛盾。假设有一个人在没有任何作弊证据的情况下扔骰子,那么,他选中正确答案的那种偶然性,无论在九鬼的框架中,还是在主流英美分析哲学的框架中,都会被认为是一种足以排除“知识”的因素。既然如此,引入九鬼哲学的资源与当

36、代英美知识论对话的意义又何在呢?前者又提供了后者所不能提供的哪些新视角呢?我的看法是这样的:主流的英美知识论专家预设了一种更为积极的整体的知识观,即认为知识是可能的,而偶然获取的真信念(即不足以成为知识的真信念)本身只是一种边缘性现象。与之相对应,一种与这种积极的知识观针锋相对的乃是皮浪式的怀疑论观点,即从根本上怀疑我们能够获取任何知识的可能(这种古典怀疑论的现代进阶版则是基于“钵中之脑”思想实验的怀疑论)。本文所介绍的九鬼的观点可谓处于二者之间:它比西方主流观点更接近皮浪主义,但又要比皮浪主义更接近常识。具体而言,与皮浪主义不同,九鬼当然承认世界上存在着知识,我们也能在很多场合说“我知道某事

37、”之类的话但与西方主流见解不同,九鬼并不认为当我们进行上述知识指派的时候偶然性的因素已经被排除了。换言之,“排除偶然性排除偶然性”并不是九鬼版本的并不是九鬼版本的“知识知识”标准的一个题中应有之义标准的一个题中应有之义。这么说的依据何在?一种肤浅的九鬼式回应方式是:我们今天之所以能够在地球上进行正常的知识指派,乃是因为在宇宙大爆炸的那一刹那的某些“原始偶然”的作用假设那些偶然的宇宙参数在那个大爆炸的一刹那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么,一个适合生命演化的地球就不会诞生,这样一来,也就没人会进行知识指派了。不过,这种回应方式毕竟是肤浅的,因为就连九鬼本人都承认,被时间加以固定的“原始偶然”已经非常接近“必

38、然性”了(请参看前文讨论)遑论当代英文知识论文献讨论的偶然性“认知运气”主要涉及的就是知识指派那一刻发生的因素,而不是遥远的古代发生的事情。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 第 4 期20因此,一种无法排除偶然性因素的九鬼的知识论架构就不能诉诸原始偶然,而只能诉诸一些在知识指派时发挥作用的偶然性因素。那么,此类偶然性因素究竟是什么呢?我的解答将诉诸“高阶认知运气”这个新概念。我们现在以在知识论文献中非常有名的“谷仓案例”的变种案例为例来说明这个概念。假设读者已经知道在横店影视城有一片谷仓(一共 100 个),其中大多数谷仓是真的,其中只有一个秘密编号为“88”号的谷仓是假的(里面

39、根本没谷子,而是暗藏了一个演员休息仓)。不过,此谷仓外观与真谷仓一模一样,以便在外观上不破坏拍摄场景的整体外观。同时,读者还知道,关于谷仓之虚实,乃是包括读者在内的小圈子里的秘密知识,广大公众对此是一无所知的。这时候,假设读者再获得一条新信息:有个叫“张三”的窃粮贼(他不属于上述小圈子),骑着一辆自行车进入“谷仓阵”,而且,他在没有任何内部情报支援的情况下就随机闯入了毗邻 88 号谷仓的 87 号谷仓,并偷到了粮食。在这种情况下,读者就要思考下述问题了:对张三来说,“87 号谷仓里有粮食”这句话是不是包含了知识?我相信很多读者在此会陷入犹豫。一方面,既然在这一片谷仓中大多数谷仓都是真的,那么,

40、窃贼进入真谷仓的概率本来就是很高的,因此,其获得的相关信念为假的概率也就很低。从这个角度看,窃贼的确是以比较“安妥”的方式获取了一个真信念,而该信念也就应当是知识。但若换个角度看,窃贼所闯入的那个真谷仓的确又非常接近假谷仓,因此,只要他有一念之差,他就会闯入那个唯一的假谷仓。由此观之,他获取相关信念的方式似乎也就不够“安妥”相关知识也就不算是知识。现在我们就可以引入“二阶认知运气”这个概念了。在上面这个案例中,窃贼获取真信念的方式牵涉到了两个阶层上的运气,其“一阶运气”指的是窃贼的行动在缺乏缺乏具体时空坐标指派的情况下获取真信念的一般运气,“高阶运气”则是在窃贼的行动在特定的时空坐标中排除了那

41、些干扰真信念获取之因素而获得真信念的运气。而“高阶”这个词头又意味着“在更高的阶层上使得一阶运气得到保存”的意思。说得更具体一点,在上面的这个案例中,窃贼的一阶运气很好(也就是说,整个谷仓群中的真假谷仓比例先天地使得窃贼获得了很大的进入真谷仓的机会),而他的高阶运气却更好(也就是说,即使谷仓群的先天结构对窃贼进入真谷仓有利,但依然有一定的机会使得窃贼进入假谷仓,而在现实操作中,窃贼则与这唯一的犯错机会擦肩而过了)。从这个角度看,在上面的案例中,这个窃贼之所以能够偷窃成功,主要是靠高阶运气的帮助,而不是靠一阶运气的帮助因为在“大多数谷仓是真谷仓”这个前提为真的情况下,进入一个真谷仓并不是稀奇事,

42、恰好避开了一个毗邻的假谷仓而进入了真谷仓才是稀奇事。一阶运气与高阶运气之间的差别显然在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发生着作用。比如,一支足球强队若在抽签后被决定与一支公认的弱队比赛,就是“一阶运气”比较好,因为两队实力的先天对比对其有利;但即使如此,强队的“高阶运气”(即比赛的实际过程中对于具体的失分可能性的规避)若不好,依然可能输掉比赛。很显然,“高阶运气”包含了“一阶运气”所没有的下述要素:在具体时空情景中对于那些无法被完全预估到的失败可能性的规避。而从九鬼的立场上看,上面关于谷仓的案例与关徐英瑾:英美知识论与日本九鬼哲学的对话该案例的原始版本见于:Alvin Goldman,“Discrimina

43、tion and Perceptual Knowledge,”Journal of Philosophy,Vol.73,No.20,1976,pp.771-791。“88 号谷仓”只是为了讨论方便而采用的一个名字。取别的名字也不会影响讨论的结果。21于足球赛的案例在知识论中是具有普遍性的,换言之,任何一种成功的知识指派活动都很难脱离“高阶运气”的襄助。因此,偶然性是知识指派中的确无法被消除的因素。但如何更为一般地证明这一点呢?九鬼之论的反对者恐怕马上会抬杠说,上面这个关于谷仓的案例本身是被精心设计出来的,因此是不可被普遍化的,因为在别的条件保持不变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设想窃贼没有进入与作为假

44、谷仓之“邻居”的 87 号谷仓,而是进入了与这个假谷仓距离很远的 7 号谷仓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就没有理由促使我们认为有什么“高阶运气”在帮助窃贼回避假谷仓了。因此,“高阶运气”只是在有些情况下才显得不可被消除。故此,九鬼关于“高阶运气”之不可消除性论断的普遍性成立便是可以被怀疑的。对于这个反驳,作为九鬼之论的支持者,笔者还有进一步的回应。现在我们就假设那个窃贼进入的谷仓是与唯一的假谷仓距离很远的 7 号谷仓但问题是,谁又规定 7 号谷仓必须与 88 号谷仓距离很远呢?在陌生的小巷里迷路过的朋友可能都有这样的体会:两幢编号很接近的小区大楼,或许彼此之间的物理距离是颇远的,而明明是属于不同小区的两

45、幢大楼,却是彼此很接近的。因此,“7 号谷仓与 88 号谷仓”之间距离的遥远这本身就构成了某种“高阶运气”,因此是不可被排除的。有人或许会进一步反驳说,上述这种运气应当更接近“原始偶然”,因为谷仓的数码编号与其彼此位置之间的关系,应当在窃贼进入谷仓阵之前早就定型了,因此,这就像宇宙大爆炸时宇宙参数的确定一样,都不是在知识指派之当下才开始发挥作用的因素。但即使是上述反驳,其实也可以应对。从某种意义上说,“窃贼骑着自行车在谷仓阵里穿行”这件事,也可以被描述为“在窃贼不动的情况下,谷仓围绕着其运动”因此,如何描述这一事件,完全取决于你采用了怎样的坐标系。在采用了新坐标系的情况下,从张三的视角观之,诸

46、谷仓的数码编号与其彼此位置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不可测,因此,“高阶运气”的成分也会显得更不可被消除。九鬼之论的反对者或许会继续说:上面的“参照系转换”的游戏只是无聊的障眼法,因此在两个参照系所描述的物理事件彼此等价彼此等价的前提下,说在新坐标系下“诸谷仓的数码编号与其彼此位置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不可测”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这难道不是掩耳盗铃吗?我们的回答是:对,这就是掩耳盗铃!而且,恰恰在知识论研究中,掩耳盗铃甚至故意掩耳盗铃是有意义的!请别忘记,在说“知识指派”的时候,我们是预设自己站在故事里的窃贼的视角上去看问题的。譬如,虽然我们都知道太阳是太阳系的中心,但被问及“你认为亚里士多德是否知道太阳是

47、太阳系的中心”的时候,我们还是必须先将我们自己假设为亚里士多德,然后坚决地说“不知道”。同理,既然上述案例中的窃贼不知道谷仓围绕着其转的眩晕场面只是坐标系转换的结果,那么,我们这些故事外的裁判就必须采用此刻窃贼的视角,并佯装不知诸谷仓的编号与其彼此位置之间的原始关系。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假若窃贼还能成功进入一个真谷仓,那么,相关的高阶运气成分就变得不可消除了。如果大家还觉得上述思想实验有点牵强的话,可以再来看一个例子。有研究证明,当人类个体的血糖水平较低时,心情会变差,脾气也会变得更不好。因此,接近“饭点”时人们做的决策,质量也会更低。假设有一位法官看了这则报道,为了提高对案件所要牵涉的当事人

48、的审判公正性,就立即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早上要判的 10 个案子的审判次序,会通过一个叫“次序随机决定器”的程序随时改变,以免自己预先知道哪个案件会在接近“饭点”时被裁决。假设一个叫张三的窃贼试图在谷仓里偷粮食,结果误入一个伪装为谷仓的演员所在的休息仓,最终被警察抓住,交给法官审判。于是,法官在“次序随机决定器”的帮助下,在早上精力最旺盛的情况下审理了此案件。他仔细考虑了窃贼糟糕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 第 4 期22的家庭经济状况后,产生了怜悯之情,并在法律允许的幅度内给予他最轻的惩罚:口头训诫。试问:这个窃贼是不是今天运气很好呢?很显然,他很幸运,而他的运气便来自上

49、述这个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法官都不知其运作原理的“次序随机决定器”。换个角度看,这个“决定器”起到的就是类似前述“运动参照系转换”的作用:它会使得个体(在这个案例中,指的就是法官或者窃贼)无法清楚地知道在哪个层次上才能将当下判断中的偶然性或运气因素加以剔除。现在我们可以从更深的角度理解“一阶运气”与“高阶运气”之间的差别了。我们引用柏拉图的“洞喻”,将知识指派描述为如下过程:每个认知主体都被绑在椅子上去看眼前的投影,并猜测其中的哪些影像稳定地代表了实在如果说某些影子的运动模式稳定地代表了实在,认知主体就会将“知识”的标签打在这些运动模式上。但假设在这个过程中,使得投影的运动模式本身得以产生的制影机

50、制也会发生变化,只是这些机制的变化未必为认知主体所知(譬如,假设一部电影的上半部是用传统胶片放映设备放映的,下半部分则是数码放映设备放映的这一点是未必为观众所察觉到的)。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足够聪明的认知主体也能根据自己获取的一些现象概括而猜测出自己做出正确知识指派的概率如果此类概率被认为是高的,这就意味着“一阶运气”并没有在知识指派中发挥实质性作用。但即使如此,观影者依然无法排除“高阶运气”的成分的作用,因为他们不知道“投影”的真正运作机制,从而,他们也就不知道是否这个深层机制的运作本身也带有随机性。基于柏拉图的“洞喻”对于西方哲学的深远影响,我们也便不难通过对于此比喻的九鬼式重述来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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