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仿木制品污染风险的评估与监管信息揭示.pdf

第2 5卷 第2期 2 0 2 3年4月滁 州 学 院 学 报J OURNA LO FC HU Z HOUUN I V E R S I T YV o l.2 5N o.2 A p r.2 0 2 3 中国仿木制品污染风险的评估与监管信息揭示徐 伟,王 萌,李梦婷摘 要:中国政府宣布:2 0 1 8年5月起甲醛释放强度每升大于1.5毫克的产品全部退出市场,然而除了极高档产品外,不合格产品屡禁不止,根本原因在于监管威慑弱化,不诚信经营者违规成本低。客观上受监管资源限制,主观上不排除受地方保护主义和监管俘获因素影响,监管执法弹性大。监管信息揭示是影响监管威慑的关键,它按照指数速度影响监管威慑。分析表明:监管威慑较弱时,诚信不足的经营者能获得违规溢出利润;监管威慑较强时,经营者没有获得违规溢出利润的机会。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整体收入偏低,平均消费水平不高。建议政府进一步加强对仿木制品市场监管,经营者必须对各种层次的产品标明甲醛实际释放强度,让公众根据自己的经济能力放心选择。关键词:仿木制品;监管信息揭示;溢出利润;P a r e t o最优解;诚信演化中图分类号:F 2 2 4.9;N 9 4 5.1 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6 7 3-1 7 9 4(2 0 2 3)0 2-0 0 4 2-1 0作者简介:徐伟,南京审计大学社会审计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经济管理;王萌,南京审计大学会计学院硕士生;李梦婷,南京审计大学政府审计学院研究生(南京2 1 1 8 1 5)。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中环境污染治理问题研究”(1 9 B J L 0 3 5);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以共同富裕为目标的江苏城乡协调发展路径与政策研究”(2 2 E Y D 0 0 2)收稿日期:2 0 2 2-1 0-2 41 引言现实中有很多产品存在的隐患消费者很难识别,如人造材料中的甲醛、苯超标,农产品中农药残留超标,都只有经过监管部门的专业质检才能确定。很多受骗的消费者,由于收集证据困难等只能被迫放弃追责。由于很多天然材料的日益稀缺,各种人造材料大量问世,为了减少纯实木制品生产对木材的大量耗费,利用细小的木材碎片或其他植物纤维制造仿木材料在世界范围内快速发展。随着科技水平的提高,仿木材料也在不断换代升级,甚至在防水、防火、防蛀等很多方面都超过了原木,仿木制品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如家具、室内装饰、办公用品等。仿木制品生产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产生大量挥发性有机物(VO C s)。VO C s不仅 在 阳 光 和 热 作 用 下 形 成 臭 氧,或 转 化 为PM 2.5,引起温室效应,更是人类的直接杀手。如刺激人的眼睛和呼吸道,引起眼病和肺病;损害中枢神经,造成大脑障碍;伤害肝脏、肾脏;致癌;使胎儿畸形,儿童智力低下等1。控制VO C s污染是仿木制品生产中必须克服的难题,根据中国环境规划院研究结果,我国VO C s排放量已经达到每年3 1 0 0万吨。虽然VO C s比碳基有害气体危害大得多,治理难度也困难得多,但是世界各国对VO C s的治理比碳系温室气体要晚。美国在1 9 9 0年颁布的 清洁空气修正法 中开始明确提出对VO C s的限制;欧盟在1 9 9 9年在 哥德堡协议书中开始提出限制特定活动和设备对VO C s的排放;日本于2 0 1 0年4月开始实施VO C s标准排放;我国台湾地区与上海在2 0 0 0年开始提出在部分行业限制VO C s的排放,香港紧接其后,然后北京、广州等2 0 1 0年针对主要行业颁布了VO C s排放标准2。2 0 1 0年5月,我国颁布的 环境保护部门关于推进大气污染联防联控工作改善区域空气质量指导意见的通知 国办发2 0 1 03 3号,首次把防治VO C s污染列入其中。VO C s除了超标排放直接对空气 造成污染外,很多仿木制品中含有未清除尽的VO C s,在随后的缓慢释放过程中对消费者造成慢性伤害。所以世界各国不仅颁布了行业生产中VO C s排放标准,同时还制订了各类人造材料释放VO C s的标准,由于在VO C s中甲醛的危害最大,世界各国都把材料中甲醛释放强度专门制定了三个标准:E0级(0.5 m g/L);E1级(1.5 m g/L);E2级(5 m g/L)。欧美国家多执行E1级,多年来我国一直执行E2级,也有部分技术水平高的企业自发执行E1级(国外又提出了F标准,F3相当于E0,而F4甲醛0.3 m g/L)。2 0 1 5年1 2月,环境保护部在广泛征求并听取了国家林业局、中国林产工业协会、有关地方行业协会和广大企业反馈意见的基础上,发布了 环境保护综合名录(2 0 1 5年版),2 0 1 6年发布了 人造板甲醛释放限量 团体标准,要求企业尽量采用E1级,逐步取消E2级。2 0 1 7年又提出了 室内装饰装修材料人造板及其制品中甲醛释放限量(2 0 1 8年5月1日正式实施),正式宣布用于室内装饰装修E2级人造板将全面退出市场。说明中国人造板生产技术已经能全面达到E1级水平,同时为了保护国民身体健康,中国政府决心要全面提升仿木制品质量水平。2 中国仿木制品市场现状与相关研究简述根据2 0 1 9年3月6日,“中 国 木 地 板 之都 南浔”召开的上臣地板核心经销商峰会报道,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生产的人造板产品达到日本F标准要求。但由于仿木制品中VO C s隐患不易识别,严格检测VO C s释放强度的方法难度很大,虽然近几年科研人员又创造了快速测试盒,但只是半定量方法,准确性不高。如2 0 1 9年上海市市场监管局对市场上销售的家用甲醛检测仪组织了一次抽检,结果没有一台准确度达到要求,很多检测仪误差都是国家规定的1 0倍以上。市场上有多少人造材料不合格,以及具体什么牌子产品不合格,估计监管部门也不完全清楚。2 0 1 9年1 0月至1 1月,结合2 0 1 7级本科学生教学实习,课题组安排了3 0名学生,对南京市范围内人造板材市场进行了为期3周的访问式调查,走访了1 5家人造板实体店,1 3家家具实体店,雨花台区工商管理分局等4个工商管理部门。并向1 2 0 0个新装修户发放了问卷调查表,调查表设置项目:您购买的装饰板型号,您购买的家具使用什么人造板,在网上与实体店购买的比例(按价值计算),自己是否用快速测试盒检测过甲醛释放强度,你认为哪种型号人造板存在问题,你对问题产品追责结果如何,装修后多长时间入住。收回合格问卷1 0 2 3份,统计结果见表1。表1 问卷调查结果统计统计项目板材种类检测比例检测合格比例维权比例获赔比例平均放置天数统计结果7 84 3.1 2%1 1.5 2%8.4 6%5.3%8 7 只有经营进口或国产“雪宝”“汉邦”等知名品牌人造板的销售店,公开标明甲醛释放强度上限,一般销售店都不明确标定甲醛上限,受骗的消费者取证和维权比较困难。市场监管部门对销售店不定期随机抽样,检测甲醛释放强度。客观上受政府监管资源限制,随机抽样的比例很小。主观上由于制造业不景气,出于对经营者的保护,严格检测不常采用,只有省级工商局突袭式抽查(通常多年才抽查一次)才会严格检测。所以VO C s超标能被检测出来的概率实际非常小。即使产品中问题被查出,一般仅以当期利润为处罚上限,不能对违规经营者造成大的经济损失。再加之监管信息揭示不足,只有引起严重后果的才会被新闻曝光。另外,考虑可能存在地方保护主义和监管俘获因素,监管执法具有较大的弹性。目前中国绝大多数人造板材和装饰材料中甲醛释放强度普遍达不到国家标 准,根据广东 省工商行政 管理局2 0 1 52 0 1 6年度对省内流通领域人造板商品质量进行抽查检验,在全省1 0个地级市抽取的1 6 7款人造板样本中,实木复合地板甲醛释放量不合格发现率为8.3%;细木工板甲醛释放量不合格发现率为1 1.1%,其中临沂东方生态木业有限公司生产的乖乖虎牌细木工板甲醛释放量为8.8 m g/L;装饰单板贴面人造板甲醛释放量不合格发现率为2 5.0%,实际情况可能还要严重。其他一些省份也做过类似的突击抽查,发现的问题也很多,值得注意的是所有省份都没有公布不合格产品的清单。实现仿木制品VO C s释放强度达标需要尽量使用成本高、挥发快的有机溶剂,同时采用吸附回收(浓缩)、催化燃烧、热力焚烧、等离子体等方法进行末端治理。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企业所处的竞争环境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尤其是世界性经济衰退,我国经济增速放缓,生产降成本压力增大。一些眼光短浅的经营者,容易产生不诚信的动机,特别当他们看到某些经营伙伴造假、售假屡屡“成功”,即使造假行为“偶尔”被发现,为此支付的违规成本远低于额外收益,也会抱着侥幸心理变得不诚信。另外,社会上有一类偏好采购不合格人造材料的群体,如部分公共场所装修承包者、出租房装修者等,为了节省装修成本,专门采购VO C s超标的人造材料。2 0 1 8年7月2 5日,四川成都8 0个34徐 伟,等:中国仿木制品污染风险的评估与监管信息揭示精装房楼盘的上千名业主,由于室内甲醛超标进行维权。2 0 1 8年8月3 1日,北京“自如”出租房甲醛超标,在网上热传。2 0 1 8年9月初开学季,深圳南山区南油小学新建校区、西安交大阳光海蓝城小学、浙江杭州余杭临平一小、石家庄想象国际小学、深圳南油小学新建校区等出现学生身体不适、流鼻血等甲醛中毒症状,引起家长不满。这部分劣质产品销售助长了不合格人造材料“产业”的发展。违法者往往预先疏通好监管,维权者往往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很多购买量不太大的消费者,为了避免维权麻烦,在装修房子后,或购买新家具后,采取暂时不使用,每天开门开窗,自然散去有毒气体。学术界关于降低仿木制品VO C s释放强度的研究主要包括:(1)检测技术,如杨清等介绍了几种检测VO C s释放强度技术3-4;(2)减少VO C s产生与加快室内VO C s扩散的技术措施,如S a n gCK等 分 别 研 究 了 不 同 行 业 生 产 过 程 中 减 少VO C s产生或排放技术措施5-8;B a n g a l e eM.Z.I.等讨论了多种改变通风条件加快室内VO C s扩散的方法,并利用计算机对这些的效果方法进行了模拟和验证8-1 1;S u s a n t iL.等研究了甲醛降解功能菌的分离鉴定及降解特性1 2;邢雷雷分析了中国室内环境治理的发展状况1 3;许铭杨等介绍了低温等离子体处理VO C s研究进展1 4;余杰等介绍了挥发性有机污染物甲硫醇治理方法及反应过程研究进展1 5。经营者 的 诚 信 缺 失 问 题 很 多 学 者 研 究 过,A i e l l oG等讨论了经营者诚信概念,诚信的界定、测度方法等1 6-1 9,李建斌等研究了引入投机信任危机的供应链优化策略2 0,梁雪红研究了政府采取的制度干预对企业选择诚信策略的影响,并以我国奶业为例进行了实证分析2 1,徐刚等研究了供应链成员间信任与信息分享对供应链决策和绩效的影响2 2。齐秀辉等通过建立基于中介效应模型,讨论了对企业承担社会责任问题2 3;Y o u n gH.P.提出了经营者诚信演化基本模型2 4。朱立龙等讨论了通过网络平台监督网购商品质量问题2 5;目前关于经营者诚信研究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产品质量存在的问题,用户在购买或调试时就容易发现(如机械产品和电子产品),不需要经过专业质检人员测试。经营者采取不诚信行为只想蒙骗少数完全外行的消费者,或为了搭合作经营者的“便车”。仿木制品中的VO C s释放强度超标需要专业检测后才能认定,经营者采取不诚信策略通常能蒙骗大多数消费者。关于通过加强监管措施,提高经营者诚信,保证产品中VO C s释放达标的研究还十分罕见。3 基本假设和基本模型3.1 两个基本假设设想某种仿木制品在某个时段内(制造商的一个生产批次,销售商的一个进货周期)售价为p,销售量为q,VO C s释放强度达标产品的单位成本为c,质量最差的劣质品单位成本为c-。经营者可采取的策略为诚信程度x0,1(x也代表产品达标程度),产品实际单位成本为c-(1-x)。监管者可采取的策略为以概率对产品质量随机抽查,由于政府监管资源有限,对每期产品严格抽样实验室查验的概率非常小,估计一般远小于5%,检测的准确率记为。若违规行为被监管部门 抽 查 发 现,问 题 产 品 被 要 求 返 回 加 工,VO C s释放强度达标后才可销售,并处以当期经营总利润的l倍罚款,一般学者都认可罚款以经营者当期总利润为上限5,即01。为了计算方便再记a=eT。不合格产品被查出后,经营者受到的最大经济损失等于当期利润的l e T倍。当信息揭示程度接近0时,e T1。假设1 对每期产品抽检的概率0.0 5,0.9 5,诚信度为x的经营者产品被查出问题的概率为=f(x),f(x)0,|f(x)|L,f(0)=1,f(1)=0。存在一个很小的0,满足f(x)-f(x)。其中f(x)表示产品中问题被查出的概率与经营者诚信程度负相关4。缺乏诚信的经营者,若违规行为未被监管部门抽查发现,当期可获得利润p-c+(1-x)q;若违规行为被抽查发现,当期只能获得利润p-c+(1-x)q(1-l e T)。为计算方便,记p-c=u,u1。监管者以概率 f(x)为政府收取罚款(u+1-x)q l,经营者以概率 f(x)实际付出的违规代价为(u+1-44滁州学院学报 2 0 2 3年第2期x)q l e T,经营者本时段内期望利润为:E(x)=1-f(x)(u+1-x)q+f(x)(u+1-x)(1-l e T)q=(u+1-x)1-f(x)l e T q(1)经营者无论选择什么诚信度x,本时段内期望利润受 l e T影响,现实中 l受监管资源和处罚政策限制,因子e T才是影响经营者期望利润的关键因素。定义1称指数函数=e T为“信息揭示功效因子”,其中T是一个较大的正数。并称与e T强弱一致的=l e T为“监管威慑力度”。假设2 信息揭示程度为0,0。其中D表示x=0相对于x=1时的最大违规溢出利润,经营者对获得溢出利润的效用函数为R=(S),(S)0,(0)=0。经营者是有限理性的,预先确定一个效用值R0,只希望能获得溢出利润0S0D,满足(S0)R0。3.2 监管威慑力度对经营者诚信的影响由假设1,若仿木制品市场抽检概率较低,且抽检信息揭示不足,无疑不合格产品存在蒙混过关的可能,即使被抽检确认为不合格产品,也不会对不诚信经营者造成重大经济损失,客观上会助长不诚信经营者的侥幸心理。3.2.1 监管威慑力度影响经营者诚信命题1(i)若监管威慑力度满足1/1+(u+1)L,则对于经营者预先取定的溢出利润效用值0S0D,可选择唯一诚信度x*1/,则经营者没有获得违规溢出期望利润的机会。证明(i)由式(1)和已知条件,可以得到d E(x)d x=-1-f(x)-f(x)(u+1-x)l e0T q,f(x)-f(x)(u+1-x)1+(u+1)L 从而d E(x)d xu q=E(1),所以必定存在唯一的x*0,1),使E(x*)=u q+S0。(i i)首 先 l e T1/(u+1),则E(0)-E(1)=1-(u+1)l e T q0,假设2中D0,说明E(x)单调递增,经营者采取完全诚信策略期望利润最大。3.2.2 监管威慑力度影响监管俘获的发生在产品监管信息揭示较强(透明)条件下,监管者执法过程也受到社会监督,很大程度上可减少监管俘获发生。反之,在监管信息揭示不足条件下,监管者执法结果缺乏公开的渠道,客观上形成执法有一定的随意性,难免监管俘获发生,甚至出现监管者寻租现象。设想完全不诚信的经营者N(其中x=0)选择投入Cf去俘获监管者,监管者根据N可能得到的违规利润和支付的俘获成本Cf,对N给予一定程度的关照,如减少对N经营的产品抽查,或在例行检查前向N透露信息,对查出问题降低处罚,关照程度具体用一个比率(称为监管关照率)表示。N经营的产品被监管者抽查出不合格的概率降低到 f(x)(1-),并且在被抽检出不合格时,应受到的罚款也变为(1-)(u+1-x)q l e0T。命题2 若信息揭示功效较弱,监管者敢于接受俘获,对经营者支付的俘获成本Cf q,存在0*0。经营者有获得违规溢出利润的机会,从而对经营者取定的效用值0R01,满足(S0)R0,S0D*,存在P a r e t o最优策略x*1-1/1+(u+1)L,就 有E(x()x0,E(1()-1-Cf=-Cf54徐 伟,等:中国仿木制品污染风险的评估与监管信息揭示若监管者选择给予经营者关照程度1*1-m i n1/1+(u+1)L,(q-Cf)/(u+1)q,可使E(0(*)-1-Cf=1-(u+1)(1-*)2l e0T q-CfD*0。从而对任意S0D*,经营者取定效用值0R01,满足(S0)R0,S0D*,方程(1-x)1-(1-)2f(x)l e0T q-(1-)2f(x)u l e0T q-Cf=S0有唯一解0 x*1。即经营者存在P a r e t o最优策略获得满意的违规溢出利润。命题2表明存在监管关照率条件下,监管威慑力度由 l e0T弱化为(1-*)2 l e0T。由于缺乏信息揭示机制,不诚信经营者可通过支付较低的俘获成本,弱化监管威慑力度,获得较高的违规收益,从而激发不诚信经营者更加不诚信。现实中监管俘获还不是少数,近几年发生的重大甲醛中毒案例,都是在惊动上级领导后,监管部门才查出实情的。如2 0 1 4年5月4日江西南昌恒茂国际华城吉的堡幼儿园,发生集体甲醛中毒事件,一百多名孩子出现发烧,咳嗽,流鼻血,全身皮疹、败血症等不同的症状。2 0 1 5年9月2 8日上海崇明县裕安小学安通路校区部分学生陆续出现恶心呕吐、皮疹、呼吸道不适甚至鼻孔流血的症状,这些学生先后被送往医院就诊,最后查明教室甲醛超标3倍多。3.3 监管威慑力度影响不诚信在经营者中扩散3.3.1 不诚信在同类经营者群体内部扩散考虑一个经营同样人造材料制品的经营者群体,群体内所有经营者都是有限理性的。有一个选择诚信经营者T(x=1)和一个选择不诚信经营者N(x1)分别经营优质产品和劣质产品,由(1)式,N比T可以多获得利润E(N)-T=(1-x)1-f(x)l e0T q(1-x)1-l e0T q 命题3 若0,即经营者在与监管博弈中,不诚信的N比诚信的T有获得额外溢出利润的机会,T很可能会学习N也变得不诚信。3.3.2 不诚信在供应链成员间扩散考虑一个由供应商集合A1,A2,Am 和制造商集合B1,B2,Bn 组成的二级仿木制品供应链,所有供应商都提供同一种原料,所有制造商都生产同一种产品,每一个制造商都可以向任意一个供应商采购原料,所有经营者都是完全理性的。每个经营者都有两个策略:诚信或不诚信。诚信的供应商提供优质原料,单位成本和转移价格分别为w和a;不诚信的供应商提供劣质原料,单位成本和转移价格分别为w-b和a-d。其中bd。诚信的制造商和不诚信的制造商单位加工成本分别为c和c-,产品销售价格分别为p。假设供应商A1和制造商B1都是诚信的,供应商A2和制造商B2都是不诚信的,B1和B2每个时段产量都是q。假设3 一个单位原料恰好适合制造一个单位产品,制造商对原料优劣能正确区分,监管部门只抽检最终产品质量,每个时段抽查并不出错的概率为=,供应商的诚信度x,制造商的诚信度y。仅查出原料问题与加工问题的概率分别为 f(x),f(y)。对于查出的原料问题或加工问题,供应商和制造商各自承担实际损失la-w-(1-x)(b-d)q e0T,lp-c-a+(1-y)q e0T。命 题4 若 监 管 威 慑 力 度 m i n(1-x)(b-d)a-w+(1-x)(b-d),(1-y)p-c-a+(1-y),则所有诚信不足的经营者都能获得额外的溢出利润,从而可能会使供应链中所有经营者都转向不诚信。证明 分别用iB1,iB2表示B1,B2从Ai处采购原料获得的利润(i=1,2)。原料查出问题制造商不承担损失,B1是完全诚信的,每个时段B1从A1处采购优质原料能获得利润为1B1=(p-c-a)q,而从A2处采购劣质原料能获得期望利润2B1=p-c-a+(1-x)dq(3)所以B1愿意从A2处采购劣质原料。B2的诚信度y1,注意0,E(2B2)=1-f(y)(p-c-a+(1-x)d+(1-y)q+f(y)(p-c-a+(1-x)d+(1-y)q-f(y)lp-c-a+(1-y)q e0T=(p-c-a+(1-y)1-f(y)l e0Tq+(1-x)d0(4)由于E(2B2)-E(1B2)=(1-x)d,B2也会选择从A2处采购劣质原料。比较(3)(4)两式E(2B2)-2B1=(1-y)1-f(y)l e0Tq-(p-c-a)f(y)l e0Tq64滁州学院学报 2 0 2 3年第2期(1-y)(1-l e0T)-(p-c-a)l e0Tq(5)再看A1是完全诚信的,每提供一批产品的原料获得利润A1=(a-w)q.A2的诚信度x0,E(A2)-A1=(1-x)(b-d)1-f(x)l e Tq-(a-w)f(x)l e Tq(1-x)(b-d)(1-l e T)-(a-w)l e Tq,(6)由命题4的条件和式(5)(6),E(2B2)-2B10,E(A2)-A10,表明在都选择从A2处采购劣质原料条件下,B2的期望利润超过B1的利润,B1可能也会像B2一样选择不诚信策略。不仅所有制造商都愿意从A2处采购劣质原料,而且为制造商每提供一批产品原料,A2的期望利润也超过A1的利润,A1当然可能也会像A2一样选择不诚信策略。3.4 监管威慑力度影响经营者诚信演化经营者在一次经营活动中,诚信度取决于获得违规溢出期望利润的大小,但在长期经营过程中,经营者会根据获得违规溢出期望利润的变化不断调整诚信度。关于经营者诚信演化引起不少学者的兴趣2 4-2 6,但现有的研究都假设最终产品的质量问题,消费者很容易识别,不需要利用监管信息揭示,某个经营者采取不诚信只是为“搭”同伙的“便车”。然而人造材料制品存在的问题一般消费者是不易发现的,需要通过质检部门抽查才能发现。经营者采取不诚信不光为了“搭便车”,更是为了蒙骗消费者,瞒过监管者。因此不诚信经营者的损失和选择诚信度,都与监管威慑关系很大。仿木制品的质量主要取决于制造商,制造商不诚信通常表现为偷工减料,用部分价值低的原料或配料代替价值高的原料或配料,如用低质低价的粘胶剂代替高质量的粘胶剂。本节以仿木制品制造商为例讨论单个经营者诚信博弈的演化过程,其结论适合其他经营者。3.4.1 偷工减料的制造商诚信演化假设4 制造商分批生产一种产品,每批产量为q,在第t批生产阶段,制造商选择诚信的概率为y(t)。在假设1条件下,取f(y)=1-y,并记=。考虑两种情况:第一,信息揭示功效因子e T接近1制造商的经济损失几乎等于l(u+1-y)q;第二,将制造商不诚信的实情通过数据信息共享平台公开曝光,信息揭示功效因子e T的值很大,引起消费者对产品的不信任,制造商遭受很大的间接损失,估计总损失至少会达到l(u+1-y)q e T。命题5 在制造商与监管连续博弈过程中,若监管威慑力度1/(u+1),制造商最终可能趋向于完全不诚信;若监管威慑力度1/u,制造商最终会趋向完全诚信;若监管威慑力度1/(u+1)1/u,制造商的诚信度最终可能趋向于一个常数0y*1。证明 制造商在t批次生产中选择完全诚信,可得利润u q;选择诚信度y,制造商的平均单位成本为c-(1-y),问题未被查出,可得利润(u+1-y)q。若被查出问题,则利润降为(u+1-y)(1-l e T)q。由假设4,不诚信行为被监管查出的概率为=(1-y),制造商选择完全诚信的适应度和一般诚信的平均适应度分别为E=u q,=(1-)(u+1-y)q+(u+1-y)(1-l e T)q=(u+1-y)(1-l e T)q,制造商选择诚信的动态复制方程为2 6-2 8d yd t=y(E-)=y(1-y)(l(u+1-y)e T-1)q(7)记y*=(u+1)l e T-1l e T。(1)若1/(u+1),则y*0,方程(7)有2个平衡点y=0,y=1。且当0y1时d yd t0,制造商的诚信度y会越来越低,直到降为y=0的稳定平衡态,即制造商最终会变得很不诚信。(2)若1/u,则y*1,方程(7)也有2个平衡点y=0,y=1。且当0y0,制造商的诚信度y会越来越高,直到升为y=1的稳定平衡态,即制造商最终会变得完全诚信。(3)若1/(u+1)1/u,则0y*1,方程(7)有3个平衡点y=0,y=y*,y=1。当0y0,制造商的诚信度y会上升;当y*y1时,则d yd t0,制造商的诚信度y会74徐 伟,等:中国仿木制品污染风险的评估与监管信息揭示下降;当y=y*时,则d yd t=0。所以y*是制造商诚信度的一个稳定平衡点。3.4.2 供应商与制造商合作的诚信演化假设5 设有供应商和制造商组成的二级供应链,只生产一种品质较优的仿木制品,供应商负责提供主要原料,制造商负责加工。供应商和制造商都有“搭便车”的侥幸心理,在第t批生产阶段,供应商提供的原料优质率只有x,其余的只是一般合格品。制造商的诚信也只有y,也就是不偷工减料部分占的比例为y。供应商和制造商诚信程度独立,每批平均产量为q,售价为p,制造商的单位成本为c,若偷工减料,单位成本可降为c-。供应商提供的原料转移价格为a,供应商的优质原料单位成本为w,一般原料单位成本为w-b。如果最终产品被政府监管部门查出达不到优质标准,将在网上曝光使产品失去信誉,估计产品销售会受到损失l p q。供应链契约规定对于信誉损失l p q,若属于供应商或制造商单方面问题,则由各自独立承担,若是双方问题,则供应商与制造商按照k1:k2(k1+k2=1)分担。监管部门对产品抽查的概率较大,网络信息足够发达,查出的产品问题很快能让消费者知晓,供应链受到的利润损失满足 l p,b l p。命题6 在假设4条件下,若政府监管部门对每批产品抽查的概率为,则供应商与制造商的诚信策略趋于稳定值。证明 若供应商与制造商诚信度分别为x、y,通 过 最 终 产 品 查 出 供 应 商 不 诚 信 的 概 率 为(1-x),认为供应商诚信的概率为1-(1-x);查出制造商不诚信的概率为(1-y),认为制造商诚信的概率为1-(1-y)。由于供应商与制造商独立,所以查出供应商和制造商都不诚信的概率为2(1-x)(1-y),认为供应商和制造商都诚信的概率为1-(1-x)1-(1-y);只查出供应商不诚信,或只查出制造商不诚信的概率分别为(1-x)1-(1-y),1-(1-x)(1-y)。表2 供应商与制造商诚信博弈支付矩阵制造商被认为诚信(E)制造商被查出不诚信(N)供应商被认为诚信(E)a-w+b(1-x)q;p-a-c+(1-y)qa-w+b(1-x)q;p(1-l)-a-c+(1-y)q供应商被查出不诚信(N)a-w+b(1-x)-l pq;p-a-c+(1-y)qa-w+b(1-x)-k1l pq;p-a-c+(1-y)-k2l pq 表2中,分号前后分别是供应商和制造商的支付值。供应商选择完全诚信的适应度和选择一般诚信的平均适应度分别为1E=(a-w)q,1=1-(1-x)a-w+b(1-x)q+(1-x)1-(1-y)a-w+b(1-x)-l pq+2(1-x)(1-y)a-w+b(1-x)-k1l pq=a-w+b(1-x)q-(1-x)l p q1-(1-y)k2 制造商选择完全诚信的适应度和选择一般诚信的平均适应度分别为2E=(p-a-c)q,2=1-(1-y)p-a-c+(1-y)q+1-(1-x)(1-y)p-a-c+(1-y)-l pq+2(1-x)(1-y)p(1-k2l)-a-c+(1-y)q=p-a-c+(1-y)q-(1-y)l p q1-(1-x)k1 因此可得二维动力系统d xd t=x=x(1E-1)=-x(1-x)b q+x(1-x)l p q1-(1-y)k2=x(1-x)l p1-(1-y)k2-bq,d yd t=y=y(2E-2)=-y(1-y)q+y(1-y)H1-(1-x)k1=y(1-y)l p1-(1-x)k1-q (8)记x*=-l p(1-k1)2k1l p,y*=b-l p(1-k2)2k2l p。由系统(8)d yd x=y(1-y)l p1-(1-x)k1-x(1-x)l p1-(1-y)k2-b,分离变量k2(y-y*)d yy(y-1)=k1(x-x*)d xx(x-1)再设供应商与制造商开始诚信度分别为x0、y0,可得到系统(8)的积分曲线yy0 y*1-y1-y0 1-y*=xx0 x*1-x1-x0 1-x*(9)84滁州学院学报 2 0 2 3年第2期 通过积分曲线(9)可以看出,也可以判断供应商与制造商的诚信演化趋势。特别的若x*0,y*1,y*1,则x,y只会都趋向于0。4 仿真分析案例4.1 静态博弈案例例1 某大型人造板厂生产的一种刨花板,同时在4 0个网点销售,每个网点平均每月销售量q=1 5 0 0 0张,批发价格每张p=4 5元,优质品生产成本每张c=3 9元,劣质品成本每张最多可以低=2元,从而u=3。信息揭示影响因子e5,罚款倍数l=1。每个零售点独立被随机抽检的概率都是=0.0 5,检测能正确显示不合格的概率为=0.9 5,f(x)=1-x。(i)各网点独立检测,检测结果不共享,0,e51。在每一个特定网点,能被正确检测出不合格的概率为=(1-x)=0.0 4 7 5(1-x),一月内E(x)=3 0 0 0 0(4-x)1-0.0 4 7 5(1-x),最大违规溢出利润D=E(0)-1=2 4 3 0 0。设人造板厂对获得溢出利润的效用函数为R=(S)=12 4 3 0 0S,且预设效用值R0=0.5,人造板厂采取的诚信策略x=0.5,一月内在该网点获得满意的违规溢 出 利 润S0=1 2 1 5 0元,被 罚 款 的 期 望 值(1-x)(u+1-x)q l e T=2 4 9 4元,而且不影响别的网点继续销售这种劣质刨花板。该人造板厂即使每月供应的都有一半是劣质刨花板,全年1 2个月中在一个特定网点至少有一个月被抽检不合格的概率也仅有1-(1-0.0 2)1 2=0.2 5,全年在该网点被罚款的期望值只有2 6 2 5 0元。而且一个网点检测不合格,只是该网点不可再销售这种刨花板。(i i)各零售点独立检测,检测结果不共享,0.2,e52.7 2。在每个特定网点,一个月内最大违规溢出利润D=E(0)-1=-3 7 7 5 2元。若人造板厂有机会俘获监管者,支付俘获成本Cf=8 0 0 0元,设监管关照率*=0.7,俘获监管后的最大违规溢出利润D*=E(0(*)-1-Cf=2 0 6 0 5元,人造板厂对获得溢出利润的效用取R0=0.6 1 5,采取诚信策略x=0.2,由(1)式人造板厂一月内扣除俘获成本8 0 0 0元,在该零售点还能获得满意的违规溢出利润S0=E(0.2(0.7)-1-8 0 0 0=1 4 9 4 0元。(i i i)设想全国所有仿木制品销售网点联网形成信息共享平台,检测结果在数据共享平台上公示,若0.9,e5=9 0 0,x=0.5时,这种人造板每月至少在一个网点抽检不合格的概率为1-1-(1-x)4 00.6 1 7,监 管 威 慑 力 度 由0.0 2 3 7 5放大到0.6 1 79 0 0=5 5 3.3,该人造板厂每月有大于0.6 1 7的概率在4 0个市场共受到损失4.2 51 5 0 09 0 04 0=3.7 81 09元,迫使该人造板厂只能选择诚信。表3 人造板厂一个销售点一个月内业务可能出现的三种情况xCfFR0D*D*S0(i)0.50.0 2 3 7 50.0 4 7 502 4 9 40.52 4 3 0 0001 2 1 5 0(i i)0.20.0 0 9 50.1 2 9 28 0 0 00.6 1 5-3 7 7 7 20.72 0 6 0 51 4 9 4 0(i i i)0.50.6 1 75 5 3.305.7 3 7 51 06 注:-能被正确检测出不合格的概率;F-罚款(元);R0-溢出利润的预期效用;D-最大非法溢出利润(元);S0-满意的非法溢出利润(元)。4.2 动态博弈案例例2 人造板厂(甲)向生产学生课桌椅的仿木家具厂(乙)提供某种无污染人造板。每批生产q=5万套,每套课桌椅售价p=2 0 0元,单位生产成本c=5 0元,人造板的单位转移价格a=1 1 5元,甲的单位成本w=9 0元。甲在提供的人造板中甲醛有一定程度超标,可降低单位成本b=1 0元,甲的初始诚信度x0=0.4 5;乙在加工中部分采用低质的油漆和粘合剂,可使单位成本减少=5元,乙的初始诚信度y0=0.4,甲、乙的不诚信分别会使课桌椅的甲醛超标。课桌椅中甲醛超标估计被质检部门抽检到的概率为=0.0 3,且l=0.8,甲、乙约定若查出问题,损失按照k1:k2=0.6 5:0.3 5分摊。(i)信息揭示不高e e T1,-lp e T(1-k1)=0.2 9 3 6,b-lp e T(1-k2)=5.2 5,x*=3.1 3 7,y*=1 0 4.1 7,由情形3,仅有(0,0)是渐进稳定平衡点,甲和乙最终都变得完全不诚信。另外系统(8)的积分曲线为(y0.4)1 0 4.1 7(0.61-y)1 0 3.1 7=(x0.4 5)3.1 3 7(0.5 51-x)2.1 3 7x,y都趋于0。94徐 伟,等:中国仿木制品污染风险的评估与监管信息揭示(i i)信息揭示度较高e 5,一旦检测到桌椅质量问题,估计该批课桌平均只能按照1 2 0元销售,总损失达4 0 0万元,-lp e(1-k1)=-1 8.5 3 20,b-lp e(1-k2)=-1 3.7 4 80,x*=-3 9.6,y*=-5 4.5 6,由情形1,仅有(1,1)是渐近稳定平衡点,甲和乙最终都趋向于完全诚信。另外系统(8)的积分曲线为(0.4y)5 4.5 6(1-y0.6)5 5.5 6=(0.4 5x)3 9.6(1-x0.5 5)4 0.6x,y都趋于1。5 总结中国仿木制品生产技术和污染检测技术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已经不大,可是除了只占市场总量比重极小的进口产品和几种国产名牌产品外,占市场比重非常大的大众化仿木制品VO C s释放强度普遍严重超标。形成这种局面的关键是监管威慑力度不足,在网络高度发展的条件下,加强监管威慑力度最切实可行的方法是提高监管信息揭示程度。提高监管信息揭示,犹如实施火车票实名制,对于扩大监管资源,放大监管效果能产生很大的作用,让仿木制品市场由“灰箱系统”逐渐变成“白箱系统”。虽然中国很多仿木制品早就采取网上销售,如规模较大的网站有“京东”“淘宝”等,消费者可以在网上评价商品。但是由于消费大众化产品的基本都是中下层普通百姓,他们取证难和维权难,消费者即使买到甲醛超标的商品很难给出差评。如果政府强制要求各类商品,必须在网上公开挂出监管部门的质量检测时间与详细结果,不仅对商品质量起到监督作用,同时便于公众对监管部门的监督,避免监管俘获发生。中国仿木制品VO C s污染状况会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参 考 文 献1 Z HOUG,L AN H,YAN GX,e t a l.E f f e c t so f t h es t r u c t u r eo f c e+c uc a t a l y s t s o n t h e c a t a l y t i c c o m b u s t i o no f t o l u e n e i na i rJ.C e r a m i c s 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2 0 1 3,3 9(4):3 6 7 7-3 6 8 3.2 林立,鲁君,马英歌,等.国内外VO C s排放管控历程J.环境监测管理与技术,2 0 1 1,2 3(5):1 2-1 6.3 杨清,娄芳慧.室内空气主要污染物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