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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使人愁
官的黄金时代的朝代,除了在最初奶声奶气地喊了几声貌似悲凉的边塞曲后,到处都是低靡的歌声,或是呻吟,或是梦呓。只有等到这个朝代临死的时候,才有两三垂死的呐喊,发声最嘹亮的竟然还是被朱大夫子所嘲讽的“妇人”。这个人就是李清照,发声之地就在八咏楼。
李清照是个“易安”之人,只需“容膝之地”,过过喝酒作文研究金石的简单生活就满足了。但不料,她所倚靠的统治者竟然腐化堕落到如此不堪一击,致她狼狈南窜,从故乡一路而逃,奔建康,奔江宁,奔池阳,奔越州,奔明州,奔台州,奔温州,奔杭州,奔衢州,之后奔至金华,逋得喘息,暂寓于陈氏之宅。易安居士逃难的足迹不仅几乎遍及两浙路的十二个州、两个府,而且还浮到了大陆之外的汹涌的波涛之中去了。
在绍兴五年也就是公元1135年的春天,在南奔北窜,东环西复地逃了八年之后,在丈夫病死之后,在金石古籍大都散失以后,在九死一生之后,52岁的易安居士登上了金华子城的南城墙上的八咏楼远眺,长歌当哭,唱出了有宋一代最为刚健的诗歌:“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历史悠久,人物风流,江山壮阔,豪气万丈。这位历经患难的女词人,用她亡家破国的感怆赋写了八咏楼,这座由沈约建造的小小的楼,俨然成了一个刚健的符号。但如此刚健的江山,连同它的人民,被腐朽的官僚糟蹋,壮气豪情损失殆尽,统治者连滚带爬地南窜,只要留得自家姓名,哪怕只剩残山破水苟延残喘也在所不惜。这岂不令人悲愁,痛愁,恨愁!难怪这位伟大的女性要呼出:“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是逃难者的血性呼号,也是对统治者的淋漓嘲讽。
刚健,刚健,刚健。在专制主义的时代,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还是未来,官僚阶层的腐化堕落软化都在所难免,愚民弱民压民也是势在所趋。在统治者数数房产,玩玩女人,装腔作势长篇大论,顺便还拉拉二胡,篆篆刻,题题字,画画画的当儿,壮丽山河的民气日渐低迷,民风日益懈堕,人民的思想和精神早已“憔悴损”,再也配不上祖国的山河了。
而八咏楼还是在金华的,在东阳江和武义江合流处的北岸,只不过被高楼大厦所攻陷,已经看不到也让人想象不出水通南国的通畅和气压江城的豪迈了。这座楼也小得可怜,一进二层,空空荡荡,徒具四壁。江山的气势弱了原来是因为人民的气场弱了。
就让我弱弱地唱一首易安居士在金华写的《武陵春》,和宋朝那些犯软骨病的士大夫以及那些个没用透顶的皇帝一起沉痛地腐烂在婉约里:“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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