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与美国对台湾地区问题的干预——以第一次台海危机为中心的考察.pdf

第一次台海危机爆发后 美蒋签订所谓的共同防御条约 正式确立了美台军事同盟关系 美国承诺帮助台湾当局防卫台湾及澎湖列岛 但拒绝协助国民党军队防卫他们实际控制的大陆近海岛屿 对此 主张深度介入台湾防务的美国对华强硬派颇为不满 他们构建出一套“共产主义威胁论”将台海局势“意识形态化”大肆渲染台湾对于反华反共的重要性 年初 美国国会参众两院以压倒性多数通过台湾防卫法 授权总统在必要时可以动用美国武装部队来介入台湾及大陆近海岛屿防务 以杜勒斯为代表的行政高层更进一步将法案中“任何有必要的措施”这一条款 解释为可以动用核武器来解决台海危机至此 美国对华进行核威慑以干预台湾问题的策略初步成型关键词:意识形态 美国对台政策 第一次台海危机 台湾防卫法 对华核威慑 世纪 年代初期 美国频繁在台湾海峡从事军事活动 非法干预中国内政 屡次侵犯中国在台湾地区的合法权益 国民党当局为完成蒋介石“反攻大陆”的“夙愿”暗中与美国取得联系 试图以出卖中国对台湾主权的方式获得美国的军事援助 为打击美蒋在台湾海峡的非法活动 维护中国的领土主权与完整 昭示中国对台湾的合法权益 年 月 日 中国人民解放军连续多日炮击驻扎在金门岛的国民党军队阵地 第一次台海危机正式爆发 美国对华强硬派伺机而动 他们借台海危机造成的紧张局势 大肆制造反华反共的舆论声势 从而为美军深度介入台湾防务提供合理性依据针对这次危机 国内外史学界多从它爆发的起因、经过和结果等层面进行分析 或从 马雨聪 武汉大学历史学院硕士研究生 湖北武汉 美国对华核政策演变的角度进行论证 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 国内学术界以第一次台海危机中美国对华核政策的制定为探讨的重点 部分学者以核武器为研究切入点 探讨美国对台政策经历了怎样的转变有的学者以美国对华核政策为切入点 探讨台海危机的爆发对美国使用核武器产生何种影响还有的学者立足第三国的档案 探讨其他国家应对第一次台海危机的态度及采取的对策美国学术界对台海危机的研究起步较早 研究角度和方法也更加多样 例如 部分学者强调美国对华使用核武器受国内政治需要、维护国家信誉和战略政策限度等因素的影响 目的只是在于对华进行威慑而非真正发动战争有的研究指出 尽管艾森豪威尔并未将核武器视为主要的战争工具 但美国政府最终还是让台湾问题陷入僵局还有的研究认为美国“情绪化”的政治以及对“好战”的错误估计让美国当局误判了中国的行动此外 还有学者从符号的、“非理性”的因素出发 分析中美在台海的政治对抗总体而言 国内外学术界对第一次台海危机的研究 主要聚焦于事件爆发的原因以及美国行政当局人员对政策的影响上 对美国国会在第一次台海危机的决策过程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反共”意识形态因素如何影响了美国对台政策制定等问题 却着墨不多 实际上 冷战初期美国对台湾问题的考量深受意识形态因素的影响 美国探讨第一次台海危机的方式和制定应对策略的过程 深深打上了“反共意识形态”的烙印 有鉴于此本文拟就第一次台海危机为切入点 探究在意识形态因素的影响下 美国当局如何考量台湾的战略价值 如何就台海危机在国会进行论辩 以及如何利用“反共”话语构建新的对华战略 借以展现冷战初期中美关系的历史发展轨迹以及美国制定对华核政策的意识形态根源马雨聪:意识形态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干预赵学功:核武器与美国对第一次台湾海峡危机的政策 美国研究 年第 期 第 页参见郭学堂:美国对华核威胁政策和中国的反应 年代两次台海危机的历史考察 美国问题研究 年第 期 第 页 马磊:美国对华核政策的演变()华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年奚庆庆:论第一次台海危机期间英国对“神谕”提案的态度演变及原因 台湾研究集刊 年第 期 第 页 薛伟娟、李节传:加拿大外交档案中的第一次台海危机()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 第 页 耿志:英国政府参与解决第一次台海危机的政策研究 冷战国际史研究 年第 辑 第 页、第 页美约翰加迪斯:遏制战略:冷战时期美国国家安全政策评析 时殷弘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 年版代表成果参见 :“”:一、意识形态与第一次台海危机爆发前美国对台湾问题的考量冷战初期 在杜鲁门政府的推动下“反共意识形态”成为此时主宰美国社会的政治话语他们用极端的意识形态语言描述共产主义威胁 不加区别地反对所有共产主义国家 这样一种狂热的反共政治氛围 在麦卡锡主义盛行时期达到高潮 并极大地影响和塑造了美国对外政策的制定和对外关系的发展 这种特殊的政治现象 也引起了美国研究者的注意 例如 美国外交史学者迈克尔亨特()在其著名的研究意识形态与美国外交关系的著作中指出:“意识形态之所以重要 是因为它为政策制定者处理特定的问题提供了框架 而关注外交政策的公众也在这个框架中去理解这些问题”类似的 国内相关领域的专家王立新也提出 世纪是国际关系史上的“意识形态时代”这些学者格外突出意识形态因素在美国对外政策制定过程中发挥的作用 他们认为特别是在冷战时期 美国对外发展战略深受“冷战意识形态”的影响 有学者将其归结为“三套观念”:其一是“建立在自由主义基础上的反共主义和输出民主的理想”其二是“从民族主义衍生出来的国家伟大、全球责任和自由世界领袖信念”其三是“源自种族主义的文化等级观念与东方主义偏见”美国对华政策和对台策略的制定也深受冷战意识形态的影响 特别是冷战初期狂热的反共主义和反华倾向 极大地影响了此时中美关系的走向和台湾问题的解决因此 美国在意识形态因素的加持下 开始重新考量台湾的地缘政治价值 部分行政高层认为 台湾地处中国南海和东海的咽喉地带 是西太平洋上的重要交通枢纽 也是美国在此建立“岛屿锁链”对新中国进行围堵 进而推行其远东和亚太战略的重要据点有时 对台湾问题的分析充满了意识形态化的表述 例如 年 月 日 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在对台湾及其附属岛屿的战略价值进行评估时指出 一旦台湾落入到“受克里姆林宫影响的共产党手中”会对美国国家安全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这种对共产主义的恐惧情绪和对中国的担忧 还体现在美国国家安全和防务报告中 对于美国政府来说 保边界与海洋研究 第 卷 第 期关于意识形态的定义 国际关系领域和外交史领域的学者已经做了较多探讨 例如 美国学者安德鲁吉奥吉把意识形态界定为“成套的政治、社会和经济信仰”而戴维英格索尔和理查德马修斯则认为“意识形态是指关于人类本性、历史、社会、经济、政府及其相互关系的一整套系统的思想”还有的学者认为意识形态包括“一个良好社会的图景以及实现的手段”总的来说 国内外学者对意识形态的定义各有侧重 但他们都强调意识形态所具有的“行动指向”意义 即意识形态为现实政治所提供的指导作用 本文提出的意识形态 侧重于描述盛行于冷战初期美国社会的反共意识形态和红色恐慌 探讨反共意识形态如何影响美国对华政策的制定 如何影响了美国朝野对台湾问题的看法 :王立新:意识形态与美国外交政策:以 世纪美国对华政策为个案的研究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年版第 页王立新:美国的冷战意识形态:内容和作用 史学集刊 年第 期 第 页楼耀亮:地缘政治与中国国防战略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 年版 第 页证台湾这一“永不沉没的航母”始终处于亲美政治集团的控制之下 有助于美国在亚太军事行动的顺利开展 进而维护美国在日本、菲律宾等地区的利益 年 月 日 中情局在评估台海局势时指出 美国当局应该采取措施阻遏中国共产党对台湾采取军事行动 因为放任中国共产党解放台湾 等同于让苏联的势力进驻西太平洋 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增强苏联人破坏西太平洋海空交通及对琉球群岛与菲律宾发动打击行动的能力”从而产生对美国极为不利的政治和军事后果但受制于冷战初期复杂的国际政治局势 以及与苏联对抗的冷战形势 美国在制定对台政策时 始终着眼于美国的全球战略大局 迟迟不肯将上述认识付诸实践 也就是说相对于遏制中国 遏制苏联的发展以及阻遏所谓共产主义势力在欧洲的扩张更具优先级美国并不希望在远东和台湾地区的军事冲突影响其在欧洲乃至全球的战略部署 特别是在与苏联对峙的局面形成后 为稳定远东的局势 集中力量对抗苏联 美国力争将台海局势控制在能够掌控的限度内 防止蒋介石集团在台海制造麻烦和事端 从而降低与新中国发生直接军事冲突和对抗的可能性因此 在 年前后 美国仍然偏向于使用外交和经济手段阻挠中国收复台湾 他们认为在台湾近海驻扎几艘美国海军舰艇展示军事实力就已经足够 没有必要采用武装干预的方式将台湾纳入中国大陆的控制而且 美国深知与苏联的冷战是一场“人心争夺战”它不愿在台湾问题上给苏联和中国的反美宣传提供把柄 认为过多干涉台湾问题 不仅会阻碍美国与中国大陆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 还会迫使美国在联合国直面台湾问题这是美国采取“弃蒋”以及从中国“脱身”政策的现实原因美国行政当局多次在公开场合阐述这一态度和立场 年 月 日 美国总统杜鲁门就台湾问题发表正式讲话 明确指出美国尊重中国的领土主权和完整 美国无意在台湾谋求特权 无意在台湾建立军事基地 无意利用武装部队干涉台海局势 更不打算卷入中国国内的冲突 而且 美国政府不会向驻在台湾的中国军队提供军事援助或建议然而 这种“不干涉台湾”的立场很快就发生了转变 年 中苏友好互助同盟条约签订 朝鲜战争也正式爆发 国际局势的变化 使美国又开始强调台湾对“遏制共产主义蔓延”的战略价值 年 月 日 即朝鲜战争爆发当天 美国参谋长联席会马雨聪:意识形态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干预约翰加迪斯:遏制战略:冷战时期美国国家安全政策评析 第 页双惊华、忻华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第七编)上海:东方出版中心 年版 第 页双惊华、忻华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第七编)第 页 :双惊华、忻华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第七编)第 页张春英:台湾问题与两岸关系史(下卷)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 年版 第 页 “”:/“”议指出 台海局势“为美国采取维护太平洋地区和平的行动提供了契机”与会者认为如果派遣第七舰队进入台湾海峡 阻隔台湾和大陆间的一切海空行动 把台湾“保护”起来 将“有助于应付朝鲜的局势以及阻止整个远东局势的进一步恶化”于是 月 日 美国第七舰队侵入台海海峡 阻止“任何对台湾的进攻”随着朝鲜战场局势的进一步恶化 以及“联合国军”在朝鲜战场军事进展不顺 主张更大程度介入台湾防务的一派官员 即所谓的“强硬派”开始掌握决策话语权 他们认为 出兵台湾海峡可以分散中国大陆的军事力量 把战火烧到中国本土 从而缓解美国在朝鲜战场的压力 年 月 日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出台第/号文件 指出一个同时控制中国大陆和台湾的非共产主义政府的出现 符合美国的利益 因此 它建议继续向台湾提供军事援助 以加强防卫台湾本岛以及在台海其他区域行动的国民党军事力量在该文件指导下 美国对台军事援助力度进一步加大 截至 月 美国向台湾当局提供了约 万美元的军事援助 还在台湾设置“军事援助顾问团”帮助台湾当局训练军队在强硬派的大力推动下 台湾问题被“制造”成所谓的事关美国国家核心利益的重要问题 受此影响 部分官员改变了此前“不介入”的态度 开始认可美国海军参与台湾防务的军事行为 年 月 日 美国代理国防部长威廉福斯特()致电国家安全委员会执行秘书小詹姆斯莱()强调使台湾免受共产主义势力的侵扰 对于维护美国国家安全及保护美国在远东的利益非常重要 因此 采取措施来维护美国在台湾的政治实力和军事优势是十分必要的 他提出:其一 美国应该确保任何与苏联结盟或由苏联控制的中国政权无法进入台湾 其二 确保台湾作为美国潜在军事行动基地的地位 其三 在台湾扶持亲美的、能与美国结盟的政权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也多次公开表明他支持干预台湾防务的立场 年 月 日艾森豪威尔在国情咨文中指出:“年 月美国第七舰队接到指示 既要防止中国大陆对台湾的攻击 同时又要确保台湾不会进攻大陆 这实际上意味着 美国海军成为了中国大陆无形中的防御力量 现在 我发出命令 指示第七舰队不要再保护中国大陆 这个命令并不代表我们有侵略中国大陆的意图 而只是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义务保护一个在朝鲜边界与海洋研究 第 卷 第 期时殷弘:杜鲁门政府的对华政策和台湾问题 中美关系史论文集(第 辑)重庆:重庆出版社 年版 第 页 “”:/?何子鹏:利益的纠结 美国涉台政策解读 北京:九州出版社 年版 第 页“”:/与我们作战的国家的安全”朝鲜战争停战后 台海紧张局势并没有得到缓和 年 月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讨论制定第/号文件 提出保证台湾的安全以及不使其落入共产党的手中是美国远东政策的基石自此开始 美国不断激化海峡两岸之间的矛盾 妄图操纵中国大陆与台湾“永久性”分离为了挫败美国“分离台湾”的阴谋 打击国民党反动派不断叫嚣进攻大陆的嚣张气氛使台湾尽快回归祖国的怀抱 年 月 中国人民解放军收复大陈岛 并在 月 日到 月 日多次打击盘踞在大陆近海岛屿的国民党军队 自 年 月 日起 中国人民解放军连续 天对金门、马祖沿海岛屿的国民党军队实施打击 而国民党部队也对厦门等城市和沿海岛屿实施报复性轰炸 第一次台海危机正式爆发危机爆发后 美国制定对台政策的背景变得更为复杂 如何应对这次危机 引发了美国朝野持续的争论二、大陆沿海岛屿防卫问题的争议与共同防御条约的签订面对中国人民解放军迅猛的攻势 国民党当局加紧通过向美国售卖台湾的权益 以求换取美台签订军事同盟条约 实际上 早在 世纪 年代末 年代初 国民党当局就多次与美国磋商 妄图借助美国的力量维护其政权 达到将其党派利益与美国国家利益捆绑的目的 然而 如前所述 美国在亚太的利益错综复杂 与苏联进行冷战斗争的现实需要 再加上对在台湾问题上过于冒进会与中国共产党交恶的担忧 使美国政府迟迟没有与国民党当局签订军事同盟条约 也没有对台湾方面做出过多的军事防卫承诺实际上 这也是冷战初期美国在台海问题上的主要思考所在 即应该在多大程度上介入到中国大陆与台湾的军事冲突之中 以及是否需要把大陆沿海岛屿纳入到美国对台湾的防卫体系之内 杜鲁门在关于朝鲜问题的声明中明确指出 美国只参与台湾本岛及澎湖列岛的防务行动与此相对 中情局却认为 国民党在金门等岛屿的防御行动一旦失败 很可能会打击台湾国民党的士气 而国务院的官员显然支持杜鲁门的看法 认为这种士气打击的影响不应被过分夸大 因为无论如何它都不会导致国民党垮台 也不会摧毁国民党抵抗中国大陆的信念可见 在台海危机爆发之前 美国并不认为协助台湾保护大陆近海岛屿有迫切性和必要性马雨聪:意识形态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干预 “”:/陶文钊主编:美国对华政策文件集:第二卷(上)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 年版 第 页张春英编:台湾问题与两岸关系史(下卷)第 页 “”:/?“”:/艾森豪威尔上台之后 对华强硬派在美国政治生活中的影响力日益增强 他们对美国政府在台湾问题上的讳莫如深颇为不满 在强硬派的官员看来 美国政府应该利用一切办法阻止中国大陆控制台湾及其附属岛屿 包括参与大陆近海岛屿的防务工作 对此 以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阿瑟雷德福()为代表的强硬派官员有着清晰的阐述他们认为 大陆近海岛屿不仅是收集中国大陆情报的前沿哨所 还是袭击中国大陆沿海地区的重要基地 因而在军事上具有重要价值 因此 一旦金门和马祖落入中国共产党的控制之下 将会“在政治上和心理上严重损害美国在远东地区的威信 并削弱国民党的士气”在他们看来 受此影响 台湾存在发生叛乱的风险 美国就此也会失去对中华民国的控制 这样一来台湾极有可能向共产主义势力靠拢而以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罗伯特卡特勒()、国防部长查尔斯威尔逊()、陆军参谋长马修李奇微()等为代表的保守派 与强硬派针锋相对 主张尽量不要过多参与到中国大陆与台湾的军事冲突之中 他们认为金门、马祖等大陆沿海岛屿对于美国来说没有太大的军事价值 盲目介入其中只会增加与中国发生全面战争的危险 而且 一旦介入其中 美国政府也很难向本国人民和欧洲盟国解释这一行为的动机 他们强调 为了“这些小岛”与中国打一场“糟糕的战争”是“非常愚蠢的”面对强硬派和保守派的激烈论争 艾森豪威尔政府采取了相对慎重的态度 虽然以艾森豪威尔为代表的行政高层支持强硬派在台海问题上的大部分构想 但是对派遣美国海军帮助台湾当局防卫大陆沿海岛屿可能产生的消极后果 也有着深切忧虑 年 月 日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举行会议 集中讨论应该采取何种策略应对中国共产党炮击金门的行动 会上 雷德福等强硬派官员坚持表示美国应该派遣军队介入台海事态 甚至提出美军应该与国民党军队一起对中国大陆进行空袭 而出身行伍的艾森豪威尔深知贸然采取军事行动的潜在风险 他认为 美国主要的战略目的是控制和“保卫”台湾 不让其落入共产党手中 如果美国将“保卫”台湾的范围扩大到中国沿海岛屿 势必会增大与中国大陆发生军事冲突的风险 杜勒斯也担心 如果美国贸然“参与金门和马祖的防务”将会失去盟友的支持 遭受国际社会的谴责 甚至还会在美国国内引发严重的分歧在各方观点激烈交锋之后 审慎的观点还是占据了上风 美国最终决定 在重申全力支持国民党政权的同时 应该尽量避免做出帮助台湾当局守卫大陆近海岛屿的承诺在边界与海洋研究 第 卷 第 期 :这种情况下 杜勒斯提出将台海问题提交联合国安理会解决 从而由安理会提出一项所谓的“在台湾地区维持领土现状、实现停火的决议”杜勒斯认为 这样既可以避免与中国发生全面战争 又能够帮助国民党保住大陆沿海岛屿的控制权 这一建议得到了艾森豪威尔的赞同 年 月 日 美国与英国、新西兰两国在联合国提出代号为“神谕”()的提案 该提案要求联合国出面斡旋“在中国大陆某些沿海岛屿的敌对行动”然而 国民党当局对将台湾问题诉诸联合国表示强烈反对 前任美国驻华大使卡尔兰金()也警告说 这种行为对中华民国政府而言就如“解放中国的雅尔塔会议的翻版”很难为国民党所接受因此 为了换取国民党对“神谕”方案的支持 美国政府同意在将提案递交给联合国之前 与台湾方面先行缔结国民党曾多次要求的共同防御条约 年 月 日 美国国务卿杜勒斯与台湾“外交部长”叶公超正式签定所谓共同防御条约()该条约确立了美国协助国民党当局发展武装力量 并在必要时提供海军协助防卫台湾及澎湖列岛安全的义务 但是 该条约将美国的防卫义务限定在台湾本岛及澎湖列岛的地理范围之内 未将金门、马祖等大陆沿海岛屿纳入到共同防御体系之中它整体上还是延续了杜勒斯对台海局势的构想:“由国民党控制的金门、马祖等大陆近海岛屿的命运 应该交由他们的内战来决定 美国最多只能提供一些物资上的支持”可见 在强硬派和保守派的激烈论争之后 艾森豪威尔政府迫于盟国的压力以及不愿承担与中国交恶的风险 最终还是以相对保守的指导思想与国民党当局签订共同防御条约 未就协助台湾防卫大陆沿海岛屿做出具体明确承诺 总体而言共同防御条约是美国反华反共的产物 是对中国内政的粗暴干涉 标志着美台之间非法军事同盟关系的确立三、“反共意识形态”的影响与台湾防卫法的出台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神圣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共同防御条约实质上是对我国固有领土主权的非法干预 面对国民党当局的倒行逆施 以及美国对中国内政的非法公开干涉 中国政府予以坚决反击 年 月 日 中国政府总理兼外长周恩来发表关于美蒋“共同防御条约”的声明 谴责国民党与美国签订同盟条约的反动行径 他指出:“美蒋共同防御条约根本马雨聪:意识形态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干预 “”:/“”:/是非法的、无效的 它是一个出卖中国主权和领土的条约 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侵略性的战争条约 中国人民决不会容忍美国在防御的名义下侵略中国的台湾和澎湖”月 日 人民日报发表评论文章 控诉蒋介石集团的卖国行为 再次表明中国收复台湾、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决心:“为了祖国的领土完整 拯救台湾同胞和华侨同胞 中国人民是必须解放台湾的 美帝国主义和其追随者们如敢于违背中国人民的意志 硬以战争加于我们 我们一定和它斗争到底”除此之外 中国人民解放军还加强了在东南沿海的军事行动 年 月 日 中国人民解放军成功收复大陈岛外围的一江山岛 国民党残余部队仓皇撤退至大陈岛然而 中国人民捍卫领土主权和完整的行动 却被美国解读为所谓的“共产主义势力”对“自由世界”的“侵犯”和“渗透”美国政府高层越来越确信中国针对大陆沿海岛屿的攻击 就是全面进攻台湾本岛的前奏在反共反华的冷战氛围的影响下 美国政府高层逐步搁置在台海问题上的各种争议 对大陆沿海岛屿是否具有军事价值 以及防卫大陆沿海岛屿是否会引发中美之间全面战争等问题避而不谈 他们开始利用一套意识形态对抗的话语 从资本主义阵营与社会主义阵营在全球对抗的视角出发 理解中国收复大陆沿海岛屿在冷战意识形态对抗方面的象征意义 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就认为 中国人民解放军对金门的炮击 展现了全球共产主义势力在远东地区的渗透和步步紧逼 实际上 早在第一次台海危机爆发之时 杜勒斯便阐述了类似的想法 在东南亚条约组织()成立会议上 杜勒斯指出 失去金门可能会引起“严重的心理上的影响”从而导致共产党“得寸进尺”根据他的估计 中国对金门的炮击很有可能只是一连串事态的开始 并可能对澳大利亚、新西兰、菲律宾、日本等国家的防务安全产生严重影响 进而严重危及美国在整个西太平洋地区的战略地位面对台海日益紧张的局势 艾森豪威尔也开始怀疑此前制定的对台政策是否有效 除了担心会失去台湾这个“反共”的“前沿阵地”他还惧怕对台海问题处理不当会影响民众对这届政府的信任 他认为 在台海问题上缺乏具体的应对措施 会给人留下一种总统犹豫不决甚至软弱的印象因此 对于艾森豪威尔和杜勒斯来说 妥善处理台海危机 是为政府赢得威信 进而为连选连任造势的重要一步 有鉴于此 他们开始改变在台海问题边界与海洋研究 第 卷 第 期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长周恩来关于美蒋“共同防御条约”的声明 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坚决反对美蒋条约 一定要解放台湾!坚决反对美蒋“共同防御条约”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 “”:/?“”:上裹足不前的态度 谋求为自身赢得政治资本 于是 艾森豪威尔和杜勒斯开始公开表明他们在台海问题上的强硬态度 年 月 日 艾森豪威尔向国会递交了美国国家安全特别咨文 回顾了台海危机爆发的前因后果 梳理了美国对台湾政策 再次强调了台湾及澎湖列岛对于美国的重要战略意义 他指出:“台湾海峡局势的变化 已经严重危及世界的和平与安全 而美国、友好的中华民国政府 以及世界上所有自由国家的共同利益就是不让台湾和澎湖列岛落入到共产主义势力的手中”因此 为了确保台湾及澎湖列岛的安全 艾森豪威尔认为 不必等待联合国的决议采取行动 如果必要的话 他会在宪法授权范围内 毫不犹豫地命令部队开展任何紧急行动 以确保美国的权利与安全 他呼吁 国会应该行动起来 在这种紧急状态下展现美国的团结和目标一致同日 美国国会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就台海问题举行听证会 会上国务卿杜勒斯全程站立 以能够“让在场所有人听到”的语调进行了长篇发言:“尽管我们目前无法回答 中国共产党近期的军事行动 到底是针对这些岛屿本身的扫荡行为 还是针对台湾及澎湖列岛的全面战争行为 但我们可以确定是 从他们的宣传来看 这就是对台湾及澎湖列岛的进攻 这就是他们在头脑中追求的意图”由此 杜勒斯呼吁:“正在台海发生的事情 是中国共产党对美国立场的公开挑战 是对美国的朋友和该地区的自由国家的公开挑战 如果再继续默许他们的行为 这个地区反共力量的士气就会减弱 反共锁链就会迅速瓦解 如果我们坐视所有阵地都被中国共产党人占领而不采取任何行动 那我们就不可能守住台湾和澎湖列岛 也不可能维持我们和盟友的关系 因此 美国国会必须以迅速的决心 授权动用美国的武装部队帮助国民党防卫台湾和澎湖列岛”除了以参议员乔治麦肯()为代表的少部分人外 大部分在场人员都对杜勒斯的观点表示了赞同 乔治麦肯认为 中国人民解放军对金门岛的炮击不是对美国的一种挑战 而且美国没有义务对炮击金门作出反应 杜勒斯回应称如果放任台海局势持续恶化而不采取行动 将会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而且台湾地区将不会有“一支可靠的、友好的、支持美国的军队”尽管如此 仍然有一小部分议员在台海问题上持谨马雨聪:意识形态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干预 “”:/?“”:/?“”:/?“”:/?慎态度 这种争议延续到了国会的正式辩论之中 年 月 日 美国国会众议院就是否应该授权总统使用美国武装部队保护台湾本岛、澎湖列岛及该地区有关阵地和领土的安全 进行辩论和投票 大多数议员都赞同通过这项决议 并发表了充满意识形态色彩的讲话 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民主党籍众议员约翰麦科马克()试图在“反共”与防卫台湾之间构建联系:“我希望我们以压倒性多数通过这项决议 因为这将向全世界 特别是向身在克里姆林宫和红色中国的共产主义领导人传达我国政府和我国人民的团结 这将向他们表明 在政治上 我们可能是民主党人、共和党人或独立人士 但在涉及国家利益和国家安全的地方 我们是美国人”来自北达科他州的民主党籍众议员昆汀伯迪克()的发言同样极力渲染所谓“共产主义威胁”的紧迫性:“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时 台湾还不是中国的一部分 是美国西太平洋防卫圈的一部分 我们要的不是这个伟大的岛屿 因为我们这个国家不贪图领土 我们是为了确保和平 防止疯狂的共产主义领导人悄悄接近所有和平国家 我们必须能够在这种侵略获得势头之前制止它”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共和党籍众议员唐纳德杰克逊()甚至根本没有就事论事 而是强调美国有强大物质和技术基础开展“反共活动”“我们是自由世界的领袖 共产主义主张清算自由世界 然而凭借我们的聪明才智 我们先进的科学技术 我们具有巨大潜力的工业 我们丰富的商品资源 以及我们使政府高效运转的能力 如果我们保持强大的军事势能 积极抵抗共产主义的侵略 我们就能阻止共产主义的进一步蔓延”在这次关于台海问题的国会辩论中 绝大部分议员的陈述都符合所谓“反共话语”的逻辑 与上述议员的阐述异曲同工 他们很少提及台湾本身对于美国的战略价值 也基本不阐述动用武装部队干预台海危机究竟能在何种程度上维护美国的国家安全 与之相反他们诉诸一套所谓“共产主义威胁迫在眉睫不得不团结起来应对危机”的话语 强调介入台湾防务以及帮助国民党守卫大陆近海岛屿 就等同于阻止共产主义势力在远东地区的扩张将中美之间的关系简化为两种意识形态之间的对抗 将原本属于中国内政的问题人为操纵边界与海洋研究 第 卷 第 期 “”:/?“”:/?“”:/?为“意识形态问题”所谓“共产主义威胁论”在辩论过程中冗长且重复 但是却受到这些政客的特别欢迎 对于他们来说 台海危机本身的意义与价值何在并不重要 只要它能够与“反共”搭上关系 那么美国介入台海危机就具有正当性 就利于维护美国国家利益议员为何在台海问题上如此有默契地遵循“反共话语”以及为何“反共意识形态”对美国国会探讨对华政策的过程造成较大的影响 与当时美国对国际形势的判断和国内的政治环境密切相关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反苏反共”的冷战氛围笼罩美国 美国国内不断涌现所谓“共产党间谍活动案件”制造了紧张恐怖的社会氛围 而美国政府主导的全球反苏反共宣传动员活动 又对美国朝野看待共产主义的方式产生了较大影响 由此 麦卡锡主义开始兴起 麦卡锡及其党羽在美国国内对“共产主义渗透”进行调查 乱扣帽子攻击和迫害一切民主和自由人士 致使“红色恐慌”笼罩了整个美国受此影响 美国的对华政策 对涉及中国事务的判定 都打上了深深的“反共反华”的烙印尽管在 年 月 日 美国国会参议院通过了弹劾麦卡锡的决议 又于次日通过了谴责麦卡锡的决议 麦卡锡主义的影响力由此受到极大削弱 但是 麦卡锡及其党羽遗留下的政治和思想遗产 却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美国的冷战政治实践 在国会辩论中 言必谈“反共”似乎成为了检验一个美国议员是否合格的标准 麦卡锡主义倡导的所谓对“共产主义者的清算”贯穿美国国会探讨对华政策制定的全过程 最终 众议院以 票比 票的压倒性多数 通过了参众两院联合会议第 号决议 授权总统在他认为适当时可以动用美国武装部队防卫台湾 年 月 日 参议院同样以 票比 票的压倒性多数 通过了该项决议对此 艾森豪威尔感到满意:“我对美国国会几乎一致通过这一联合决议深感欣慰 我想对今天在座的各位议员表示衷心的感谢 感谢你们对祖国的奉献 通过投票 美国人民通过他们选出的代表向世界表明 我们在国内团结一致 决心帮助一个勇敢的盟友 抵抗共产主义的武装侵略”年 月 日 艾森豪威尔正式签署关于防卫台湾的联合决议 即所谓的台湾与澎湖列岛防卫法(以下简称台湾防卫法)从条款内容来说 该法案首先指明采取更加强硬的对台政策的原因:“中国共产党对台湾的武马雨聪:意识形态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干预周琦主编:意识形态与美国外交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版 第 页 ()():/()():/“”:/?装攻击如果继续下去 将严重危及西太平洋地区 特别是台湾和澎湖列岛的和平与安全且事关美国及太平洋沿岸所有友好国家的切身利益”可以看到 该条约将中国人民解放军收复大陆沿海岛屿的军事行动视为对西太平洋和平的破坏 并极力渲染中国的行动会危害美国的国家利益 该条约授权:“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在他认为必要的情况下可使用美利坚合众国武装部队 包括他认为适当的其他措施 确保台湾和澎湖群岛的安全”与共同防御条约相比 台湾防卫法一改模糊的态度 在防卫大陆沿海岛屿等问题上更加激进 其中“确保和保护该地区目前在友军手中的相关阵地和领土”这一条非法赋予了美国海军协助国民党军队防卫金门、马祖等大陆沿海岛屿的义务“必要的措施保护台湾”等表述 也给予艾森豪威尔政府在台海问题上采取进一步军事行动的空间在该法案通过后 艾森豪威尔公开宣称:“为了不损害国民党的士气及断绝他们的希望美国决心协防金门、马祖 以巩固台湾和澎湖列岛的防务安全”至此 冷战初期美国内部围绕台海防卫问题的争议偃旗息鼓 台湾防卫法确立的协助台湾当局防卫大陆沿海岛屿的义务 以及授权总统使用武装部队的条款 为美国当局干涉中国内政大开方便之门 并为此后美国对中国进行核威慑埋下了伏笔四、美国对华核威慑的运用与第一次台海危机的终结面对美国的军事挑衅和台湾防卫法的出台 中方采取了以硬制硬的态度 年 月 日 毛泽东在会见芬兰驻华大使时指出:“我们有两条:第一 我们不要战争 第二 如果有人来侵略我们 我们就予以坚决回击”对于美国在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停火方案 中国政府也表示坚决反对并发表声明:“美国必须停止对中国内政的干涉 美国一切武装力量必须从台湾和台湾海峡撤走”年 月 日至 月 日 在美国舰队的护送下 驻守在大陈岛的国民党残余军队撤回台湾本岛 中国人民解放军顺利收复大陈岛 这次冲突后 美方粗暴地要求中方在台湾问题上作出不使用武力的承诺 被中国政府严词拒绝 此后 中国人民解放军加紧在东南沿海整顿军备、修建机场和打造炮兵阵地 这又被美方解读为中国是在为破坏和平的行动做准备 他们确信中国大陆下一步极有可能继续收复其他大陆沿海岛屿 并为最终进攻台湾做准备杜勒斯认为 此时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他更加确信此前在国会进行辩论时的推边界与海洋研究 第 卷 第 期“”:/王伟男:中美关系中的台湾问题()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 年版 第 页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主编:毛泽东年谱(第二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 年版 第 页周恩来总理兼外长关于美国政府干涉中国人民解放台湾的声明 人民日报 年 月 日 第 版孙岩:台湾问题与中美关系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年版 第 页断 即中国一定会以武力夺取金门、马祖等岛屿 然后就会进攻台湾 月 在台海局势日趋紧张的情形之下 美国决定采取更加强硬的措施 除承诺坚决帮助国民党当局防卫金门、马祖等岛屿之外 还打算利用核武器来震慑甚至打击中国 即以核武器的大规模报复相威胁 求得以尽可能最小的代价对中国大陆产生尽可能最大的威慑力 月 日 在结束亚洲之行后 杜勒斯多次就台海问题警示艾森豪威尔 可能有必要“使用原子导弹”月 日晚 在艾森豪威尔的指示下 杜勒斯在广播讲话中表示 美国“拥有装备了新型强大精确武器的海陆空军 可以在不危及无关平民生命的情况下彻底摧毁军事目标”杜勒斯提到“原子导弹”正在“成为战争的常规武器”也就是所谓的“战术核武器”对此 美军驻远东部队司令柯德尔赫尔()也表示赞同 他认为 使用核武器解决台海危机是一种可行的战略:“在台湾海峡存在着一种严重的可能性 即局势的发展极为迅速 以致同中共发生全面的敌对 如果情况确实如此 美国应准备使用所拥有的一切力量来确保胜利 包括使用原子弹”因此 在这样一种冒进的“反共浪潮”的影响下 杜勒斯开始坚定支持政府使用核武器保卫台湾及沿海岛屿 在与艾森豪威尔的私下会晤中 杜勒斯系统阐述了他构想的对华核政策 他认为 解决台海危机最好的办法 是采取“非常规措施”保护台湾沿海岛屿免受中国共产党的攻击 也就是对核武器的使用 艾森豪威尔在听完杜勒斯的建议之后 对他的提议表现出毫不犹豫的“完全同意”而且 艾森豪威尔还有另外的盘算 他认为在台海危机中使用核武器 是检验他本人提出的“新面貌”战略和“大规模报复”计划的良好契机 这可以更好地向美国官员和公众证明美国核威慑理论的“常规”性质和“有效性”即强调利用核武器威慑他国来达到政治目的比其他手段“更划算”正如艾森豪威尔在 月 日的新闻发布会上所说 原子武器只是一种普通的“子弹”在此之后 美国副总统尼克松也在电视上宣布:“战术原子武器现在是常规武器”不会对平民造成过度伤害他们想要借此阐明使用核武器的必要性 并获得公众的理解和支持此时 为了获得国会对使用核武器的支持 杜勒斯向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沃尔特乔治()解释了政府在使用核武器问题上的立场 杜勒斯指出:“我觉得在目前的条件下 当中国共产党用武力占领金门和马祖时 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 因为这些马雨聪:意识形态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干预约翰加迪斯:遏制战略:冷战时期美国国家安全政策评析 第 页 :“”:“:”行动会对台湾和东南亚造成不小的影响 而且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 我们将失去亚洲的大部分地区 因此 要有效地防卫这些岛屿 我们就需要使用核武器 因为面对中国的人力和重建能力 常规武器不可能摧毁他们的机场和炮台”沃尔特主席对此表示理解和支持在杜勒斯和沃尔特的努力游说下 使用核武器对中国进行威慑在国会获得了很大的支持 例如 来自路易斯安那州的众议员托马斯布鲁克斯()就认为:“面对这种危机 我们应该表现出该有的坚定”而且他还反复向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的主席詹姆斯理查兹()确认 法案是否授权总统拥有使用核武器的权力 他指出“如有授权 那么总统在他认为必要的时候 就可以使用原子弹”来自南卡罗来纳州的众议员约翰丹尼尔()也强调:“尽管这项提议充满危险但是更加危险的是面对危机时候的踟蹰不前 我相信行动 因为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有可能是今天 也有可能是明天 已经被俄罗斯或者是中国的共产党人判处了死刑 一旦他们做好准备 我们随时可能会死去 因此 我们需要给总统权力 让其随时可以使用核武器 以保护台湾的安全和我们的切身利益”此后几周 艾森豪威尔及政府成员就对华核政策等问题展开研究 这其中包括何时、何地、如何以及以何种理由使用核武器打击中国共产党等问题 与此同时 美国政府对使用核武器的政治和舆论后果进行了讨论 年 月 日 艾森豪威尔和杜勒斯等人再次提出美国不得不使用核武器对台海进行干涉的可能 并强调美国应该为不可避免的涉及核武器的台海军事防御做好准备 月底 参谋长联席会议已经为最终在台湾海峡发生的敌对行动制定了战争计划 其中涉及对军事目标使用核武器精确打击至此 美国对华进行核打击的方案大致确立然而 尽管核打击的计划已制定出 实际运用核武器却并不容易 因为这面临着来自国内外的舆论压力 对此 中情局指出 一旦美国对中国进行核打击 那么国际舆论的反应将会“十分震惊”同时它还警告称 如果美国在中国全面进攻之前向台海岛屿投放核边界与海洋研究 第 卷 第 期 “”:/?“”:/?武器 将会对美国造成不利的政治影响为此 美国政府试图通过宣传手段为其使用核武器创造更好的舆论环境 让国际社会相信美国除了使用核武器别无选择 首先 艾森豪威尔政府发表了一系列声明 强调战术核武器与常规炸弹别无二致 试图以此来弱化民众对核武器的恐惧情绪 其次 美国妄图将中国描绘成一个鲁莽的侵略者 将所谓“罪责”推给中国 以获得道义上的制高点 最后 杜勒斯还进行了一系列外交努力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