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利亚自我成长之旅——从空间批评视角解析《我带你去那儿》.pdf

ENGLISH SQUAREENGLISH SQUARE Tel:[phone]摘要 我带你去那儿是乔伊斯卡罗尔欧茨所著的一部关于女性体验和心理探索的长篇小说，作者通过描写主人公所处空间的转换展现了主人公的心理变化，“我带你去那儿”究竟去的是哪里？欧茨以主人公阿尼利亚的视角展开叙事，一步步揭开谜底。文章从家庭空间、社会空间、个人空间三个维度展现主人公阿尼利亚成长道路上遇到的阻碍，以及她如何克服阻碍，实现自我成长的过程。从空间批评视角解析 我带你去那儿 将会给读者以新的启发。关键词 空间批评；我带你去那儿 ；自我成长中图分类号 I106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167（2023）24-0038-04阿尼利亚自我成长之旅从空间批评视角解析我带你去那儿 孔艺霖梁艳收稿日期：2023-6-3作者简介：孔艺霖，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梁艳，硕士，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乔伊斯卡罗尔欧茨出生于纽约州的洛克波特市，她从小在外祖父的农场中长大。欧茨 14 岁时，祖母送给她一台打字机，此后，她开始有意识地进行文学创作。1970年欧茨以长篇小说他们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2005年欧茨凭借大瀑布获得法国费米纳文学奖。作为美国最多产以及最受欢迎的作家之一，欧茨以自己的童年经历为蓝本，创作了性格迥异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从苦苦挣扎于父权制社会到女性意识觉醒，最终实现了自我成长。我带你去那儿出版于2005年，讲述了一位“内倾直觉型”女大学生阿尼利亚如何竭力追寻属于自己的友情、亲情、爱情的故事。虽然主人公并未寻找到友情、爱情和亲情，但在第三章“出路”中主人公找寻到了真正的自我，重获了新生。空间不仅建构了物质形态，更承载了精神世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与时间相比，学者们对文学作品中空间的解析可谓微乎其微。近年来，随着20世纪末“空间转向”理论（Spatial Turn）的出现，空间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作为空间理论的重要奠基者，列斐伏尔批判了“仅仅将空间视作一个静止容器的历史理论，并提出了空间三元辩证法这个概念”（常玉丹，2022）。“空间”在小说我带你去那儿中有多重维度与丰富的意义，通过不同空间的转换，主人公阿尼利亚的思想也在不断地发生转变，最终趋于成熟。文章将以列斐伏尔的空间批评理论为依据，探究三个空间维度在小说我带你去那儿的具体展现，分析阿尼利亚成长过程中的迷茫与无助，以及她的自我意识是如何在一个个变化的空间中逐渐觉醒，最终找寻到自己的人生方向，实现自我成长的。1 家庭空间中被封闭的自我在每个人的心中，家庭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巴什拉在空间的诗学中指出：“家宅是我们在世界中的一角它是我们最初的宇宙。”（巴什拉，2009）一个温馨的家庭空间对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具有重要作用，在我带你去那儿中，阿尼利亚所处的家庭空间则让读者感觉十分冷清。欧茨在小说开篇便点明了阿尼利亚的家庭空间，“我和哥哥们住在祖父母的乳牛场里，距离西南部的布法罗市38英语广场2023年08月（总第240期）三十公里，距离西部的安大略湖三公里”（欧茨，2021：16）。从这段描述可以看出阿尼利亚居住的家庭空间所处位置是十分空旷的，几近荒无人烟，而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需要进行人际交往，如果未能与他人进行适当的交流与沟通，长此以往他们的内心会封闭起来，患上孤独症。家庭空间“既是家庭的宅所，也是家庭的枷锁”（汪民安，2007）。小阿尼利亚作为独立的个体却身处压迫的环境之中，尽管她的身体可以自由地活动，但她的内心却被禁锢在小小的牢笼之中，无法舒展。家庭成员之间的和睦相处是青少年健康成长的一个重要因素，但随着亲情关系的淡薄，家庭成员之间固有的血缘纽带也逐渐断裂。阿尼利亚自述中曾说道：“我没有母亲，除了在记忆中，而人们还嘲笑我的记忆。大家同情我，把我看成一个没有母亲的怪胎。”（欧茨，2021:16）母女之间的关系早在1976年艾德丽安里奇的著作 天生女人 中就有体现，“母亲与女儿之间的情感连接曾经一度被歪曲与滥用，但这种关系的确是一座值得挖掘的宝库。或许女性之间相似的生理构造使其从人类出现伊始就有一种天然的共鸣感”（Rich,1976）。在阿尼利亚十八个月大的时候，母亲因生下她患上癌症而去世，这就使得阿尼利亚与母亲之间情感交流的纽带中断，自此，缺少母亲庇护的她只得独自探索这个陌生的世界。帕森斯指出，家庭的两个功能是初级社会化和人格稳定化，家庭是人格发展最重要的舞台（李梅，2013）。在家庭空间中，阿尼利亚仅在进行单向的情感输出，她在家庭中并没有获得认同感与安全感，她无力改变原有的家庭环境，只能独自消化所有的迷茫，因此在其日后的成长历程中她表现出对于亲情、友情、爱情的极度渴求。虽然小说中并未着力于阿尼利亚家庭空间的描写，但从各个章节穿插的描写中，读者也可感受到血缘关系的纽带并不能很好地维系阿尼利亚家庭成员之间的亲情关系，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阿尼利亚与其他家庭成员之间，这种畸形的家庭关系也使阿尼利亚逐渐走向了自我迷失的深渊。2 社会空间中逐渐觉醒的自我在社会空间中，人作为主要的参与者必定会与他人产生各种各样的联系。列斐伏尔认为，空间本身是一种强大的社会生产模式和知识行为，空间是实践者同社会环境之间活生生的社会关系（张璐，2014）。小说我带你去那儿所构建的社会空间主要为卡帕加玛派宿舍楼，该场所在一定程度上推动着小说情节的发展，也从横向展示了阿尼利亚是如何逐步树立了自我意识的。阿尼利亚在家庭空间中并未找寻到她想要的爱与陪伴，因此她将目光转向卡帕姐妹会，试图在卡帕姐妹会中找到她梦想中的母爱亲情。在男女宿舍楼中，卡帕加玛派楼与其他宿舍楼相比，可能是最阴郁，甚至是最丑陋的，但对于阿尼利亚来说，卡帕加玛派楼是贵族身份的象征，只要住进这栋楼，她将焕然一新。即使阿尼利亚住的宿舍很小，和大一时分给她的差不多。但她仍将卡帕加玛派楼这个社会空间当作自己理想中的伊甸园。任何一个空间都不是空泛想象的产物，“其中必然隐含有某种权力的运作方式和机制，其表现或许是激烈的斗争，或是平静的运行”（吴庆军，2010）。在宿舍楼这个封闭空间中，塞耶夫人作为舍监，其本身就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在阿尼利亚眼中，“她就像王族一样，或者是我想象中的王族”（欧茨，2021：11）。为了使女孩们更符合主流社会对女性的期待，塞耶夫人制定了一系列严苛的规定，并时常把“淑女举止，礼仪规范，保持无可挑剔的好名声这些话挂在嘴上”（欧茨，2021：44）。塞耶夫人利用舍监身份的39ENGLISH SQUAREENGLISH SQUARE Tel:[phone]优越感对宿舍楼的女孩们进行着苛刻的管教，并对破坏规则的女孩们施以残酷的惩罚。但卡帕姐妹会的成员都是家境优渥的女孩，因此孤苦无依的阿尼利亚成为主要被管教的对象。在塞耶夫人严厉的训导下，懦弱的阿尼利亚更加封闭起了自己的内心。一次，阿尼利亚进入了塞耶夫人的房间，发现了女王与王室成员的照片，她内心对这种奢侈的做派是非常鄙视的，因为她是一个地道的美国人，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了塞耶夫人原先摆放的位置。由此可见，塞耶夫人在宿舍楼这个社会空间中禁锢、控制着阿尼利亚的思想，制约着阿尼利亚自我认知的发展。尽管阿尼利亚受到塞耶夫人强势的监管，但阿尼利亚依然将对母亲的思念全然寄托在塞耶夫人身上，而塞耶夫人却至始自终连她的名字都未记得。阿尼利亚不仅无法在塞耶夫人身上获得精神的慰藉，而且必须压抑自己作为女性正常的身体欲望。阿尼利亚在卡帕加玛派楼这个小小的社会空间中追寻母爱的尝试宣告失败了。在卡帕加玛派宿舍楼这个社会空间里，阿尼利亚并未获得她渴望已久的母爱亲情，但她认清了塞耶夫人的冷酷与伪善，在寻找母爱失败之后，阿尼利亚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情感需求，她的自我意识也正逐渐觉醒。3 个体空间中走向成熟的自我在家庭空间中，疏离的亲情关系使阿尼利亚格外缺乏安全感，因此她将目光转向卡帕加玛派宿舍楼这个社会空间，但在社会空间中，阿尼利亚的情感需求也并未得到满足，究竟什么才是阿尼利亚的出路，欧茨在小说的第三章给出了答案。“个体空间是特定空间被赋予了个体特征的空间，是具有人物典型特征的场所及其个人心理空间，是个人处事思维方式所占的空间，与人的生活经历、思想活动密切相关”（陈风兰，2014）。通过对阿尼利亚独特个人空间的描写，展现了阿尼利亚是如何最后走向成熟的。我带你去那儿可称之为一部意识流小说，因为整部小说大量运用内心独白，描写出了主人公阿尼利亚苦苦求索的内心世界。情感需求在家庭空间和社会空间均未得到满足后，阿尼利亚转向了对自我内心世界的探索。她在靠近蒙特州伯灵顿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屋子，一个人在那儿过暑假，埋头写作。通过有形的文字，阿尼利亚渐渐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并获得了内心的安宁，她忧郁的灵魂寻到了暂时的栖息之所。但哥哥亨德里克却意外带来了父亲去世的消息，即使父亲并未在阿尼利亚人生道路上给予足够的陪伴，但阿尼利亚仍认为父亲的某些话语对其起着重要的启发作用。在得知该消息后，阿尼利亚便独自驾车前往犹他州的克莱森特，到克莱森特的旅程一共两千五百英里，其中隐藏着许多未知的考验，但此时阿尼利亚已一改以往怯弱的形象，变得十分自信。在西部，阿尼利亚逐渐找寻到了生命的意义，她决心放下一切，将身份回归为父亲的女儿。对于阿尼利亚来说“生活就像玻璃杯里的水，清澈透明，了无生趣”（欧茨，2021：256）。离家出走的父亲成了阿尼利亚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念想，考入好大学拿到奖学金，加入卡帕姐妹会，这一系列喜悦她都想与父亲分享，但当阿尼利亚再次见到父亲时，他变成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她该怎样做才不会陷入另一种疯狂，阿尼利亚在心中反复地盘问自己。于是她驱车来到了圣拉菲尔山谷，希望通过自然风光来缓解自己面对父亲病体的痛苦之情。在旷野之中，阿尼利亚的一切烦恼渐渐消散了，风景对阿尼利亚来说不再是一般意义上未经人工加工具有观赏意义的自然风光，而是一种情感的依托与显现。尽管依旧时感无助，但阿尼利亚此时已不再迷茫，她找40英语广场2023年08月（总第240期）到了人生的新方向。父亲去世后，阿尼利亚已然可以独当一面，她执意将父亲的遗体安葬到路德公墓她母亲的身边，尽管她知道这会遭到父亲情人的阻挠。但她还是选择像一个成人那样承担一切，在小说结尾，阿尼利亚感到了如释重负，他们一家三口以另一种形式再次团圆了，在与父亲相伴的最后时光中，过去的人生片段在阿尼利亚脑海中一帧帧掠过，然后逐渐连接成完整的画面。父亲的去世引发了她对生与死新的感悟，她终于从卑微怯弱的自我中抽离出来，并将通过写作开启自己崭新的人生之路。4 结语我带你去那儿分别从家庭空间、社会空间和个人空间三个维度展示了青少年在不同空间中可能遭受的成长阻碍。在家庭空间中，亲人的冷漠让阿尼利亚倍感孤独，她的情感需求得不到满足。于是她将眼光转向社会空间，她急切地想在卡帕姐妹会占据一席之地，并殷切地期望自己能在舍监塞耶夫人身上感受到自己从未拥有过的母爱，但姐妹会成员的利用与歧视，塞耶夫人的恶语中伤让她意识到从他人身上无法得到真正的安慰与依靠，只有不断充实自我，构筑坚强的内心世界才能重建安全感。虽然阿尼利亚自我觉醒之路走得异常艰难，但在磨难之后品尝的自由果实往往格外香甜，只有在精神世界中挣脱束缚心灵的枷锁才能更好地感受生命的意义，实现自我成长。参考文献1RICH A.Of woman born:motherhood as experi-ence and institutionM.New York：Norton，1976.2巴什拉.空间的诗学M.张逸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3陈凤兰.从空间批评视角解析婚礼的成员中的成长受阻J.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5）：93-97.4常玉丹.空间书写，身份危机和伦理选择命运的内核 中斯考比形象解读J.新纪实，2022（17）：75-77.5李梅.叙述与救赎：德里罗空间艺术的诗学功能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3（5）：86-89.6欧茨.我带你去那儿M.顾韶阳，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21.7吴庆军.英国现代主义小说的空间解读J.外国文学，2010（5）：143-160.8汪民安.家庭的空间政治J.东方艺术，2007（6）：12-21.9张璐.寻金者的空间叙事与现代性批判J.江苏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1）：47-51.（特约编辑：张言）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