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型大学经费配置如何促进学术产出——基于2007—2018年间部属高校面板数据的直接效应和中介效应分析.pdf

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研究型大学经费配置如何促进学术产出基于20072018年间部属高校面板数据的直接效应和中介效应分析陈文博（南方科技大学 高等教育研究中心，广东 深圳 518055）摘要：已有相关研究多集中于探讨经费收入与学术产出的关系，但经费无法直接转化为学术研究成果，对于这一过程的“黑箱”还未有明确认识。本研究尝试分析经费支出对大学发展的影响机制并优化经费配置路径。基于20072018年间58所教育部直属高校的校际面板数据，研究采用逐步法和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了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影响程度与作用机制。研究发现：从直接效应来看，经费支出规模对学术产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就中介效应而言，经费支出通过专任教师、硕博士生、固定资产和课题等路径实现学术产出水平的提升，其中正高级教师、硕博士生和课题项目发挥着更大的中介效应。基于此，政府可继续增加对研究型大学的经费投入，并鼓励其多渠道筹措经费；政府还要减少经费使用限制，鼓励大学优化经费配置路径和方式，将更多经费用于教师、硕博士生等人员支出，并设置更多课题项目，从而在遵循高等教育发展规律的基础上，提高经费配置效率，为提升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建设水平提供实证数据、理论依据和政策参照。关键词：研究型大学；经费配置；教师队伍；直接效应；中介效应；学术产出How Research University Funding Allocation Enhances Academic Output:Analysis of Direct and Mediating Effects Based on Panel Data of HEIs Directly under the Ministry ofEducation from 2007 to 2018CHEN Wenbo（Center for Higher Education Research,Souther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enzhen 518055,Guangdong,China）Abstract:Existing related research mostly focuse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unding income and academicoutput.However,funding cannot be directly converted into academic research outcomes,and the black box of theprocess has not yet been clearly understood.The research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fundingexpenditure on university development and optimize the path of funding allocation.Based on the inter-schoolpanel data of 58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 directly under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from 2007 to 2018,thestudy uses a stepwise method and a two-way fixed effect model to analyze the degree of impact and mechanism offunding on academic output.Key findings are summarized as follow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rect effect,the scaleof funding expenditure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academic output;as far as the mediating effect isconcerned,the scale of funding expenditure enhances the level of academic output through paths such as full-timeteachers,graduate students,fixed assets and projects,among which teachers with senior professional titles,graduate students and projects exert a greater mediating effect.Based on the aforementioned findings,thegovernment may continue to increase investment in research universities and encourage them to raise fundsthrough multiple channels;the government also need to reduce restrictions on the use of funds,and encourage 76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一、研究背景与问题我国“十四五”规划指出，高水平研究型大学是高等教育和国家创新发展的重要载体，亦是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为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提供强大的人才和科技支撑。而大学的发展需要资源支撑，高水平大学更需要充足的资源来提供发展动力。从“211工程”“985工程”到“双一流”建设方案，我国已为高水平大学建设投入约 1500亿元人民币1。在“十四五”期间，我国也正式开启了第二轮“双一流”建设，部分省份投入的资金更加庞大2。在2023年我国大学公布的年度部门预算中，有 20所大学的预算超过100亿元人民币，清华大学的预算更是达到历史最高的410.93亿元人民币。这亦使我国大学处于有利地位，整个教育系统发展的速度、能力与质量让人惊叹。但不得不说，我国高水平大学仍存在着经费浪费与不足并存、经费使用效率仍偏低、经费使用限制较大等问题。特别是在我国科技自立自强和创建创新型国家的战略背景下，我国所依赖的科学和关键技术仍与发达国家有较大差距，大学办学与国家发展需求结合得不够紧密，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对国家发展和科技进步的支撑作用仍非常有限。经费是大学发展的重要支撑，大学等主体更需要优化经费配置的路径和方式，以提高经费使用效率和办学绩效3。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调整优化结构、提高教育经费使用效益的意见 同样指出要提高教育经费使用效益。然而，学界对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关系的研究还有待深化，对中间的“黑箱”还未能有清晰的分析和认识。本文将基于 20072018 年间我国 58 所教育部直属高校的校际面板数据，运用逐步法和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分析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影响机制，通过中介变量进行路径分析，探索优化经费配置的最佳路径，以期提高经费使用效率和效益，为我国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建设提供理论依据和政策参考。二、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一）文献综述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的关系已受到学界关注。相关研究多采用实证分析方法，且普遍认为经费支出是大学的主要决策问题之一，必须优化经费配置以提高大学学术产出。Daniel研究发现，经费对大学发展目标的达成至关重要，甚至决定大学的成败4。沈佳坤等人认为，经费作为有形资源，支持学科开展科研、教学和实践等知识创造工作5。还有研究发现，美国世界一流大学经费支出规模的增加有助于提高大学论文发表产出6。中国大学的经费支出规模亦对科研产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7。美国研究型大学学术产出受益于联邦政府等的大力支持，美国大学和学院的研究支出翻了一倍，2009年已达 550亿美元8。还有研究发现经费等资源对学术产出具有重要影响9，具有竞争力的经费提供系统有助于提升学术产出10。整体来看，现有研究虽普遍认可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具有重要影响，但少有学者对其中的复杂作用过程进行深入探究，进而对经费在推动学术产出水平提升过程中的“黑箱”未有明确认识。已有研究发现，优秀的人才和丰厚的经费是大学校长最关注的事情，而教师是学术产出的主体，大学教师学术产出与教师队伍的建设存在重要联系11，教师队伍的职称等结构会对学术产出造成影响12。有研究发现，大学青年教师对大学的学术产出具有重要影响13；高层次人才的数量对青年教师论文产出数量具有正向促进作用14。研究还发现，研究生教育在国家创新体系中扮演重要角色15，研究生的数量与比例更一度成为判定研究型大学的重要指标。高耀等人研究发现，研究生群体在读期间发表过较多学术成果，为提升大学学术产出水平做出了贡献，硕博士生的规模对学术产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16。平台是大学进行研究的重要基础，大学固定资产、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和课题等是大学经费的主要分配对象。大学universities to optimize resource allocation paths and methods,increase personnel expenditures and set up moreprojects,so as to enhance the efficiency of funding allocation on the basis of following the laws of higher educationdevelopment,and provide empirical data,theoretical basis and policy refere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high-levelresearch universities.Keywords:research universities;funding allocation;faculty;direct effect;mediating effect;academic output 77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经费投入有利于教学科研仪器设备的购入与升级改造、实验与科研条件的提升及国际交流的开展，而实验室、研究中心、课题项目等构成的科研平台是大学发展与建设过程中的宝贵财富17。国家及省部级重点实验室、工程研究中心、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等科研平台是大学取得重大创新性成果的基础条件18，是教育、创新和研究的推动者19，有利于产出更多更优秀和引领性的科研成果20。此外，各类课题项目是大学教师、博士后等争取的重要资源。课题项目一方面是科研活动的重要形式，另一方面也是政府和市场配置学术资源的主要载体，在科研活动中发挥关键作用21。我国第五轮学科评估指标体系中亦将平台资源、师资队伍和科研成果等指标作为重要的评价指标，这更说明了平台等资源在大学发展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整体来看，专任教师、研究生、固定资产、不同学科的课题项目等因素对学术产出产生重要影响，而这些因素亦与经费支出有重要联系。（二）研究假设综上可知，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具有重要影响，而大学教师队伍、硕博士生的规模与结构、固定资产、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和课题项目等对学术产出亦具有重要影响。基于此，本文将在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关系的基础上，从中介效应模型的视角构建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中介效应机制理论路径分析模型（详见图1），并提出相应的理论框架和研究假设，进而分析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影响程度与作用机制。基于上述的理论分析和研究综述，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假设 1：整体上，经费支出能有效提升学术产出水平。假设2：经费支出可通过教师、硕博士生、科研平台等中介提升学术产出水平。图1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中介效应机制理论路径分析模型三、研究设计（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进入知识经济时代，研究型大学被世界各国视为知识经济发展的动力源22，成为创造性乃至划时代重大科研成果的孵化器。在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中，教育部直属高校是我国研究型大学的典型代表。本文的研究型大学也集中于教育部直属高校，数据来源于20072018年间 教育部直属高校统计资料汇编（简称 汇编）。我们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完整性等因素择选了58所大学作为本文的研究样本，并利用插补法补全个别缺失数据，运用Stata17.0统计分析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二）指标确定与描述统计本文选择论文发表指数作为因变量。论文是科技发展的重要呈现形式之一，不论是自然科学的学术产出，还是社会科学的学术产出，学术论文皆是学者交换学术思想和研究成果的主要途径，有大量文献使用论文发表来测度学术水平23。本文参照并采用已构建的论文发表指数24，对人文社科、自然科学领域的国内论文和国外论文赋予了相应权重，从质量和数量两个维度评估学术产出。本文的自变量是经费支出规模。经费是大学发展的重要根基，亦是支撑学术产出的核心资源。经费支出规模则是大学当年真正用于自身发展和学术产出等运营活动的经费支出额度，其中包含了经费配置效率等内涵与意义。本文选择专任教师（正高级、副高级、中级和初级职称教师）、硕博士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固定资产、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课题项目数（人文课题项目和自然课题项目）作为中介变量。专任教师是大学发展与教育教学活动的主体；在校研究生和教师总数均是影响大学发展的重要变量；固定资产、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课题项目等是大学学术产出的重要平台。因此，本文进一步控制了在校生数、辅助人员数、省GDP和省人均GDP等因素，并将财政数据基于2010年进行了平减指数换算，以排除物价等因素的干扰。本文构建了我国58所研究型大学在 20072018 年间的校际面板数据，涵盖 696 个样本，研究所用指标及其描述统计情况如表1所示。（三）计量模型的选择与构建中介效应分析最早来源于心理学领域，随后在很多领域有着广泛的应用和延伸。其之所以能够获得研究者的广泛青睐，主要是因为相比于回归分析，其可分析变量之间影响的过程和机制，得到比较深入的 78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结果。最近几十年间，中介效应模型和具体的使用方法均有较大发展，特别是在心理学和社会科学领域，大量的实证研究均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分析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过程和作用机制。在教育领域，近些年来用中介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的论文数量呈明显增长趋势，很多研究者选择该理论和模型作为研究基础，呈现出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25。基于文献综述和研究假设，本文尝试基于中介效应模型构建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作用机制分析理论，并采用逐步法检验中介效应。分析步骤为：首先，研究通过回归模型分析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并检验自变量估计系数是否显著；若不显著，则说明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没有显著关系，可不用再对中介效应和机制进行分析。其次，若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呈显著回归关系，在此条件下构建自变量对中介变量的回归模型，以及自变量、中介变量与因变量的回归模型；如果上述两个模型中的自变量、中介变量估计系数均显著，则可认为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中存在着部分中介效应。再次，若自变量对中介变量的系数显著，但在中介变量存在的模型中自变量与因变量没有显著关系，则可认为自变量对因变量存在着由中介变量传导的完全中介效应。另外，若自变量对中介变量的系数不显著，则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至少不是由该中介变量传导实现的26。由于校际面板数据在个体和时间方面为研究提供了更多维的数据，本文选择了同时控制大学间差异和年度差异的双向固定效应模型作为分析模型。基于上述的两个假设，本文构建了如下计量模型：Outputit=0+1Expit+2Controlit+Univi+Yeart+1it（1）Zhongit=0+1Expit+2Controlit+Univi+Yeart+2it（2）Outputit=0+1Expit+2Zhongit+3Controlit+Univi+Yeart+3it（3）Outputit代表本文的学术产出代理变量，为i大学在t年的学术产出；Expit为i大学在t年的经费支出规注：数据来源于20072018年间 教育部直属高校统计资料汇编 和国家统计局年度数据。表1研究所用指标及其描述统计G0 1 B G A Output /0NAA0.8A180NAA0.4A1 1984 1813 29 9625 696 4C?4C EXP N-14CN-,28.3 20.5 5.7 170 696 GZhong TEA 2239 835 686 4826 696!Q460 Tea-Z !Q460 602 340 157 1728 696 Q460 Tea-F Q460 811 325 212 1779 696 460 Tea-J 460 706 2751 172 1729 696 460 Tea-C 460 78 81 0 660 696.+STU .+11903 5549 2879 29677 696.+Stu-S .+8931 3720 2236 20349 696+Stu-B [phone] 11853 696 0.A Equ .PA 14.27 45.41 0.90 69.22 696 C Fix-A 1(+A8A(LC1 43.08 72.48 5.37 210.94 696 BNN-PROJ N BNN-8BNN-3258 2273 392 12577 696 BNN-Proj-R N BNN-1206 1081 18 6276 696 8BNN-Proj-Z N 8BNN-2097 1565 5 8204 696 GControl+STU-N +2.+1.50+1 39891 15023 13029 87073 696 E FUZ E 1791 1329 331 9213 696-GDP GDP -,GDP 26086 18444 2702 97278 696-GDP Per-GDP -,GDP 62258 32200 8156 140748 696 79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模；Zhongit表示i大学在t年的中介变量，用教师总数、各职称教师数、硕博士生数、固定资产等指标来衡量；Controlit代表控制变量，Univ和 Year分别代表控制大学个体效应和时间效应；it为扰动项。系数1表示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总效应，1表示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直接效应，1 2表示其余变量对学术产出的中介效应。理论上说，总效应=直接效应+中介效应，即1112。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即为 12/（112）；中介效应占直接效应的比例即为 12/1。该模型会出现三种情况。一是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均不显著，模型不成立，停止分析。二是中介效应：中介效应以系数1显著为前提，即以X显著影响Y为前提。在这个定义下，分析中介效应可解释“X如何影响Y”，中介过程提供了“X对Y的作用机制”。三是遮掩效应：1 2和1的符号相反，12值大于1，在这种情况下，中介变量在经费支出和学术产出之间具有遮掩效应。图2为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中介模型示意图。图2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的中介模型示意图四、实证研究（一）描述性统计分析图 3 和表 2 呈现了 20072018 年间 58 所研究型大学历年指标数据变化趋势。从图3可知，校均论文发表指数和经费支出规模均呈增长趋势。其中，校均论文发表指数从2007年的2731分增至2011年的3461分，2012年有微弱下降，随后持续增长，在2018年接近5000分，年均增长7.22%。校均经费支出规模在20072008年间增长显著，从16.46亿元增至26.07亿元，增速为58.39%，随后先降后升，在2012年再次有微弱下降，2013年后持续增长，年均增速为9.73%。表2呈现了中介变量在20072018年间的变化趋势，从中可知，专任教师数呈逐年增长趋势，年均增速达1.70%；固定资产和教学科研仪器设备的经费投入均呈增长趋势，年均增速分别为 9.38%和 15.26%；硕博士生数和课题项目数的年均增速分别为5.32%和12.47%。图358所研究型大学的校均论文发表指数和经费支出规模描述性统计表258所研究型大学的中介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C 0.A .+BNN-N 2007 2033 28.03 7.72 9027 1924 2008 2081 29.04 8.02 9393 2179 2009 2123 33.25 9.05 10059 2401 2010 2162 33.66 9.63 10912 2759 2011 2194 34.14 10.12 11496 3013 2012 2234 36.59 11.40 11813 3091 2013 2257 39.05 12.47 12193 3373 2014 2296 43.07 13.89 12430 3690 2015 2325 47.32 14.57 12724 3905 2016 2349 51.58 17.07 13075 4022 2017 2379 53.50 18.97 13663 4178 2018 2412 56.97 20.69 14312 4563（二）正高级职称教师在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之间发挥中介效应由表3中的FE-1和FE-2可知，经费支出有助于提升学术产出水平（29.481，P0.01），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具有直接效应且有助于增加专任教师数（1.694，P0.01）；同时，FE-1亦是本文的基准模型，其结果将为后续研究奠定基础。FE-3中两个自变量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正，这说明在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之间存在着专任教师的中介效应，经费支出既对学术产出有直接影响，又可通过专任教师的中介效应提升学术产出水平。该中介效应为部分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10.58%。FE-4和FE-5表明，在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之间存在正高级职称教师的中介效应，经费支出既对学术产出有直接影响，又可通过正高级职称教师的中介效应提升学术产出水平。该中介效应为部分中介 80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效应，占总效应的 56.99%。FE-6和 FE-7表明，经费支出可直接提升学术产出水平（29.299，P0.01），但经费支出无法直接影响副高级职称教师数量，也无法通过副高级职称教师数量来提升学术产出水平。FE-8和FE-9表明，经费支出会对中级职称教师带来负向影响（-2.429，P0.01），中级职称教师发挥其在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之间的中介效应，该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 4.87%。FE-10 和 FE-11 表明，经费支出有助于增加初级职称教师数量，但却无法通过初级职称教师来实现学术产出水平的提升，即初级职称教师不发挥中介效应。（三）硕博士生在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之间发挥中介效应表4给出了经费支出规模对学术产出的直接影响与硕博士生的中介效应实证分析结果。FE-1和FE-2表明，经费支出不仅可直接作用于学术产出，亦可通过硕博士生的中介效应来提升学术产出水平，中介效应为部分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64.11%。FE-3和FE-4表明，经费支出可直接作用于博士生，再通过博士生提升学术产出水平，即博士生可同时发挥直接效应和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58.63%。FE-5和FE-6表明，经费支出可直接作用于硕士生，再通过硕士生提升学术产出水平，即硕士生可同时发挥直接效应和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 26.82%。相比于博士生，硕士生所发挥的中介效应相对较弱。（四）固定资产和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在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之间发挥中介效应表 5 中 FE-1 和 FE-2 的结果表明，经费支出对于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具有显著作用，但当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加入经费支出和学术产出的模型时，经费支出的估计系数变得不显著，根据中介效应理论可说明该过程为完全中介效应。FE-3和FE-4表明，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29.319，P0.01），经费支出对于固定资产具有显著作用，但当固定资产加入经费支出和学术产出的模型时，经费支出 的 估 计 系 数 依 旧 显 著（15.971，P0.01），根据中介效应理论可说明该过程为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表3经费支出规模对学术产出的直接影响与教师队伍的中介效应注：*p0.01，*p0.05，*p0.1；中系数为标准误。因篇幅限制，表格中略去控制变量、常数项样本量等。“”代表此处无值。下同。FE-1 FE-2 FE-3 FE-4 FE-5 FE-6 FE-7 FE-8 FE-9 FE-10 FE-11 G Output TEA Output Tea-Z Output Tea-F Output Tea-J Output Tea-C Output EXP 29.299*2.002*26.2*?4.68 0.574 4.644?TEA?1.548*?0.322?EXP?2.996*12.605*?0.298 4.723?Tea-Z?5.573*?0.590?EXP?0.455 28.183*?0.331 4.62?Tea-F?2.455*?0.560?EXP?-2.429*27.873*?0.529 4.753?Tea-J?-0.587*?0.355?EXP?0.62*29.534*?0.248 4.707 Tea-C?-0.379?0.758 3.10 16.70)1.43)G 10.58%56.99%)4.87%)Control Year Univ G 696 696 696 696 696 696 696 696 696 696 696 F-Test 28.24 62.52 28.93 108.56 35.26 94.28 28.56 10.86 26.98 41.05 26.74 R2 0.451 0.645 0.470 0.759 0.520 0.732 0.467 0.240 0.453 0.544 0.451 81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的45.55%。整体来看，经费支出通过固定资产和教学科研仪器设备的路径来实现对学术产出的支持，且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发挥着完全中介效应。（五）课题项目在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之间发挥中介效应表6中FE-1和FE-2的结果表明，经费支出对课题项目数具有显著作用，当课题项目加入经费支出和学术产出的模型时，经费支出的估计系数显著，根据中介效应理论可说明该过程为部分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19.78%。FE-3和FE-4表明，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经费支出对人文课题项目数具有显著作用，当人文课题项目数加入经费支出和学术产出的模型时，人文课题项目的估计系数变得不显著，根据中介效应理论可说明该过程并不成立，人文课题项目未能发挥出明显的中介效应。FE-5和FE-6表明，经费支出对自然课题项目数具有显著作用，当自然课题项目加入经费支出和学术产出的模型时，经费支出的估计系数显著，根据中介效应理论可说明该过程为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20.69%。五、结论讨论与政策建议（一）主要结论与讨论第一，从直接效应来看，经费支出规模的增加有助于提升学术产出水平。本文的基准模型分析结果表明，从直接效应来看，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这亦符合已有研究较为认同的观点27。经费是大学发展的根基，好的大学也往往建立在充足的经费投入基础之上。经费是大学发展的能量，经费支出规模的增加亦为学术产出的提升提供了强大的动力，人员聘用、教学和科研硬件设施的投入、文化建设、新研究领域的拓展、科研项目的确立、学生奖助体系的设置、高水平科研产出的资源支撑等大学运营的几乎所有方面均需要经费来提供根本保障，而只有在经费满足大学基本需求的前提下，大学才能有更多精力进行高水平学术产出，这些均表明经费支出与学术产出之间的紧密联系。第二，教师队伍规模和结构发挥着正向中介效应。大学学术水平的高低直接取决于教师学术水平的高低28。不同职称的教师会产生不同程度的作用，正高级职称教师的中介效应最显著。职称作为对学者学术身份的标识，整体上反映了学者的学术权威、科研成就和研究能力，是影响学者获取学术资源能力表4经费支出规模对学术产出的直接影响与硕博士生的中介效应 FE-1 FE-2 FE-3 FE-4 FE-5 FE-6 G STU Output Stu-B Output Stu-S Output EXP 63.249*10.489*?4.145 5.3?STU?0.297*?0.044?EXP?31.693*12.116*?1.838 5.567?Stu-B?0.542*?0.1?EXP?31.555*21.439*?3.627 4.869 Stu-S?0.249*?0.051 18.78 17.18 7.86 G 64.11%58.63%26.82%Control Year Univ G 696 696 696 696 696 696 F-Test 278.13 31.13 100.30 29.53 203.68 29.01 R2 0.890 0.489 0.744 0.476 0.855 0.471 FE-1 FE-2 FE-3 FE-4 G Equ Output Fix-A Output EXP 0.287*3.613?0.015 5.68?Equ?92.535*?12.191?EXP?0.680*15.971*?0.041 5.501 Fix-A?19.624*?4.464?13.34 G?45.55%Control Year Univ G 696 696 696 696 F-Test 121.55 33.59 94.35 30.20 R2 0.769 0.494 0.721 0.467 表5经费支出规模对学术产出的直接影响与固定资产/教学科研仪器设备的中介效应 82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的关键因素。一般来说，职称越高的学者主持科研课题的机会越多，获取学术资源的能力越强。在某些重大研究课题的申报中，明确规定高级学术职称是主持课题研究的基本条件。正高级教师具备更高的水平，也汇聚了更多的资源，因此其在学术产出过程中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中介效应。这亦说明，正高级职称教师可能并非本校培养出来的，而是通过高薪“挖人”等途径实现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执法检查组关于检查实施情况的报告 就曾指出：近年来我国大学人事制度改革总体滞后；教师数量与大学办学规模、人才培养需求不匹配，不少地方的大学长期受编制不足的影响，教师缺口较大29。这对学术产出具有不利影响。正是受到编制等的影响，经费支出对教师总数的增长还有所限制。第三，硕博士生发挥着重要的中介效应。研究结果表明，经费支出对学术产出具有重要作用，硕博士生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中介效应。这也表明，硕博士生是学术产出的重要主体。特别是对于研究型大学来说，研究生教育作为我国教育层次的最顶端，代表着我国教育的最高水平。硕博士生不仅是大学人才培养的重要对象，更是科学研究的重要参与者，其对学术产出具有直接作用。我国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只有重视对研究生的培养，才能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为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提供有力支撑。这亦说明，经费支出可通过研究生教育来实现学术产出水平的提升。研究生教育以培养未来的学术研究新生力量和杰出人才为主要目标，这也需要经费作为发展支撑。第四，科研平台发挥着重要的中介效应。本研究发现，经费支出通过科研平台实现对学术产出的支持，对大学发展产生重要影响，这与已有研究结果类似5。这说明学术产出需要科研平台的支持。以往研究强调固定资产投入过多，但固定资产和教学科研仪器设备的经费投入可切实带来学术产出水平的提升。而教师队伍的建设和专任教师的增加亦可有效提升学术产出水平。我国研究型大学只有将人和物结合起来，才能更好地实现学术产出水平的提升。梅贻琦曾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这是对于大学中“物”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见解，其虽强调了“大师”的重要作用，但并未说“大楼”不重要。有些省份的大学将“筑巢引凤”作为上策，所以物力资源就显得相当关键30。课题项目是目前承载学术资源的重要载体，为学术产出提供重要的资源支撑，经费支出亦通过课题项目的中介效应提升学术产出水平。图4对上述研究结论做了直观描述和总结。图4大学经费配置路径与学术产出的关系与影响机制（二）政策建议第一，扩大大学经费支出规模，多渠道筹集经费。我国将大量经费投入高等教育和科研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使我国大学处于非常有利的地位，我国大学、大学生和科研项目的数量均有大幅增长。成本收入理论认为，大学追求的是实力、良好的声誉和影响力，而不是利润31。从短期来看，一所学校的教育支出主要 FE-1 FE-2 FE-3 FE-4 FE-5 FE-6 G PROJ Output Proj-R Output Proj-Z Output EXP 28.134*23.508*?3.971 4.795?PROJ?0.206*?0.047?EXP?6.065*27.634*?2.366 4.837?Proj-R?0.119?0.083?EXP?21.266*23.157*?2.978 4.797 Proj-Z?0.285*?0.062 5.80 )6.06 G 19.78%)20.69%Control Year Univ G 696 696 696 696 696 696 F-Test 57.00 28.58 24.20 26.28 42.09 28.71 R2 0.623 0.467 0.422 0.456 0.550 0.469 表6经费支出规模对学术产出的直接影响与课题项目的中介效应 832023年第21卷第3期复旦教育论坛Fudan Education Forum 2023.Vol.21，No.3是由其收入决定的。每所大学都尽可能地筹集经费，然后将筹集到的资金全部花完，以最大限度地提升声誉和质量32。收入来源会对大学发展水平产生根本影响。因此，大学可多渠道筹措经费以增加收入，从而更好地提升学术产出水平。当前我国大学的经费收入以政府财政性拨款、学杂费等为主，未来我国政府可进一步加大财政性拨款力度，鼓励大学自筹经费，社会也可以通过捐赠、与大学合作等多种方式来支持大学发展。第二，重视教师队伍建设，给予更多教师编制。经费的使用需要有良好的实现路径，而教师队伍建设是一个重要方面。大学校长普遍认为，“为了使大学跻身世界顶尖大学行列，最重要的是要招募一大批卓越的、有潜力的、将来会超越我们的年轻教授和管理者”33。然而，目前受限于编制等因素，我国大学的教师队伍建设仍存在不少问题。有的省份近2/3的本科高校生师比不达标，有的省份相当一批高校生师比超过22 1，未达到国家基本办学要求。这对于我国高水平大学建设具有负面影响。我国研究型大学需要坚持把教师队伍建设作为基础工作，优化教师队伍结构，扩大教师队伍规模。在当前的制度限制下，我国研究型大学亦可提供更多经费，构建更为灵活的教师聘用制度。同时，大学更需要注重教师的自主培养，而不能仅依靠高薪“挖人”等途径实现自身发展，要有效遏制某些地方和大学的恶性人才竞争，逐步建立合理规范的人才流动机制。第三，加大研究生教育的投入力度。高水平大学的建设需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