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治疗应用于我国大学生心理咨询的思考.pdf

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二期渤海大学当下，大学生在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会出现学业、生活、情感、就业等方面的困扰，使抑郁、焦虑成为学生普遍的心理问题，亟须心理干预与治疗。照片治疗属于表达性艺术治疗的一种，具有新媒体即时、高效、便捷的特点。目前，我国对新媒体应用于心理咨询的研究成果较少，特别是照片治疗这种具有时代特点和个人生命特色的治疗方式，亟须得到推广和实施。笔者通过梳理国外学者探索照片治疗的应用研究，整理出照片治疗的优势、劣势及干预共性，以期找寻大学生心理咨询方式的新视角，为照片治疗在我国本土化发展提供理论和临床实证依据。一、照片治疗的发展1852 年 Diamond.H 发表的摄影技术在精神疾患疗法方面的使用 是最早将照片作为治疗媒介的正式记录1。1927 年 Muhl AntinaMary 通过临床研究发现，单纯的快照可以为来访者无意识的表露提供重要的线索，照片也可以成为让来访者最大限度去表达自己的艺术媒介1(41)。1977 年Psychology Today 杂志首次介绍照片疗法这一技术；同年，另一本杂志 Photo Therapy QuarterlyNewsletter 也介绍该技术。1981 年 Photo Therapy的官方杂志创刊，就此，“国际照片治疗协会”正式成立1(42)。在亚洲，2004 年学者朴少贤发表了韩国第一篇“照片疗法理论与实践”的硕士论文2；2011 年曹进虎发表了韩国第一篇照片治疗博士论文2(4)；金俊亨分别在 2011 年与 2012 年翻译照片美术疗法 和 照片疗法 专著1(42)。这些成果使韩国成为最早引进并广泛应用该治疗方式的亚洲国家。2019 年，张喆将 Photo Therapy 翻译为照片治疗而非港台地区所译的摄影治疗3；2021 年，张喆的博士论文 照片治疗对在韩中国留学生文化适应压力、自我效能感、心理韧性及人际关系的影响4，为我国照片治疗技术领域发展补充了实证数据。二、照片治疗在国外大学生心理咨询中的应用效果Stewart 于 1980 年将照片治疗定义为：“专收稿日期：2022-01-23基金项目：广东省教育厅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项目“后疫情时代照片艺术治疗促进高职大学生自我意识完善与发展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21GXSZ166）；渤海大学博士启动项目“表达艺术治疗对青少年学生心理健康影响研究”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0215007）作者简介：张喆（1983），男，博士，渤海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从事艺术（照片、绘画、绘本）治疗和心理健康教育研究。照片治疗应用于我国大学生心理咨询的思考张喆1王瑞2秦喆3（1.渤海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辽宁 锦州 121013；2.圆光大学 公共卫生系，韩国 益山 54538；3.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中心，广东 广州 510507）摘要：照片治疗是新媒体发展趋势下应运而生的新型干预技术。回顾以往相关研究发现，利用大学生喜爱的新媒体技术手机摄影、照片创作、视频录制、艺术鉴赏等，对大学生的心理健康进行干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学生对心理干预的防御意识，更容易使其接受心理干预。就技法而言，利用“照片心理投射法”，将抽象思维具象化，可以激发大学生思维潜能，丰富学生精神世界。因此，关注和开发照片治疗技术在大学生心理健康干预上的应用，可以促进我国表达性艺术治疗技法的丰富和提升。关键词：照片治疗；大学生；心理健康；干预；教育与咨询中图分类号：R49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254（2023）02-0园怨怨-04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二期渤海大学099099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业的心理治疗师在给来访者进行治疗的过程中通过实施拍照、显影、洗印等一系列照片创造活动，不但可以减轻来访者的心理性障碍，而且还能够产生心理性发展与治疗上的变化。”5照片治疗作为干预大学生心理健康的有效手段，吸引了国外诸多学者的关注。尽管该疗法在国外发展势头正盛，但在国内的相关研究仍占比较少。所以，梳理国外文献，探究发展我国照片治疗技法，非常必要。（一）干预大学生消极情绪的应用效果Licia 和 Naydenova 通过照片治疗技术，对美国加德纳韦伯大学的 30 名大学生的抑郁和焦虑情绪进行为期四周的干预。参与者年龄为 1936 岁，年级与专业也各不相同。根据检测前的抑郁焦虑分数，他们被分成 5 组接受干预。干预活动结束后，低度抑郁组的抑郁焦虑量表得分有显著差异，重度抑郁组的抑郁焦虑也得到了显著的改善6。文美娜对韩国某一高校的 300 名大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和访谈，并从中筛选出 18 名符合参与标准的大学生，组成控制组和实验组，开展了每周 1 次，每次 80 分钟，共 12 期的照片治疗对大学生抑郁感的干预活动7。与前文研究不同的是，该研究的照片治疗活动是由参与者使用伴侣犬照片为媒介来完成的。在对比检测前和检测后数据，并对采用和非采用伴侣犬照片为媒介的参与者的量表得分进行分析后发现，实验组抑郁情绪的平均得分从原来的 13.88 下降到 6.44，得分差异显著，应用伴侣犬照片为媒介的干预效果得分为 0.8197(44)。由此可见，照片治疗在大学生消极情绪的干预方面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照片治疗作为应用新媒体为媒介的治疗技术，可以让大学生随时随地随手拍摄能够表达自身情感的人、事、物，进而将抑郁或焦虑等难以言喻的负面情绪通过具象化的方式表露出来。照片被视为一个带有过渡性的媒介对象，它让干预对象感到安全和可控，这种安全与可控感是当今对未来迷茫无措的大学生所急需的。特别是应用以伴侣犬照片为主题的照片治疗干预活动，结合宠物带给人类的治愈性情感，可以唤起干预对象心中与之相关的柔软回忆；而将动物照片与治疗方式相结合，是照片治疗多样化的一大创新。（二）干预大学生的积极情绪的应用效果Chen 与 Gloria、Sanna 就智能手机拍照可产生的积极影响，对美国西海岸的一所公立大学中符合参与标准的 41 名大学生进行实验探究。该活动分为 1 周的控制阶段与 3 周的干预阶段。其中，14 名大学生参与者被分配到自拍小组，即参与者需要每天拍摄一张面带微笑的自拍8；另有 14 名大学生被分配到拍一张可以使自己感到快乐的照片小组；其他 13 名大学生则被分配至拍一张照片使他人快乐的照片小组。为此，研究小组开发了两款软件，分别作为控制阶段和干预阶段的实验平台。在研究期间，软件用户即参与者，需要在调查软件上每天三次报告他们的情绪，特别是当天在他们的工作中或在家里是否发生了影响他们情绪或压力水平的重大事件，并需要对相关事件进行简要描述。在研究结束后发现，小组参与成员在三种情况下积极情绪均有所增加，但其中拍一张照片使他人感到开心的小组相较于其他组的积极性稍弱。结果显示，自拍组第一组成员观察到自己的微笑会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第二组则会通过照片来改善自己的情绪并进行反思，第三组则加强了与家人和朋友之间的联系，这也有助于缓解压力8(14)。相比将照片不发在社交媒体上，此项活动会使参与者更加关注自己的感受和亲密关系，使其感到更舒适、更具有自我意识，并且通过反思得到进步。为探究照片治疗对中国留学生在文化适应压力、自我效能感、心理韧性和人际关系方面的影响，张喆选出 24 名在韩中国留学生，并随机分成二组，对其进行每周 3 次，每次 120 分钟，共 12 次的照片治疗干预活动。根据前后检测的数据对比发现，实验组的文化适应压力得分有明显减少；自我效能感提高，积极效能感和社会效能感有显著提升；照片治疗的干预活动对中国留学生的心理韧性得分有显著影响，对其人际关系也具有积极的影响效果源(13)。由此，照片治疗对大学生积极情绪的干预取得的有益效果显著，自拍与他拍的技法也对研究对象积极情绪的展现有着正面的引导作用。在拍摄使自己或他人感到快乐的照片时，仅仅是此类简单的设置，对拍摄者也是一种态度的展示与选择，照片所被赋予与传递的能量恰巧是拍摄者与他人产生联结的良好开始。尤其针对留学生等远离家乡的干预对象，分享一张与家乡相关的风景照片，倾听与家人合影的背后的故事，或许都是对干预对象应对压力与思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100100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二期渤海大学乡情结等问题的情感支持。（三）干预大学生人际交流障碍的应用效果闵炳贤在探索照片治疗对韩国 50 名不同性别的在校大学生关于家庭关系的心理变化时发现，大学生通过欣赏并讲述自己的照片来梳理自己的情绪，会与当时的情感产生联结。咨询师可以通过对有消极情绪的学生做进一步的了解，掌握他们的家庭情况，从问题根源进行干预9。此外，以照片自画像的方式为大学生提供感受自己被理解与被尊重的机会，可以让学生们在稳定的情绪中感受人际关系所带来的安全感。最重要的是，通过照片的形式，干预对象对家庭的心结得以舒展，使其可以更直观地观察到关系的改变带来的情感上的升华1(218)。而在对有听力障碍的大学生做心理咨询服务时，照片治疗会从视觉的建构出发，促进大学生提升对心理咨询职业的认同感。李由美使用“照片拼贴”及绘画治疗技术，以“迷茫的状态、止步不前的自己、海上蝴蝶”和“现在、向梦想前进、面向广阔的大海”等为主题，对 1 名韩国即将毕业的有听障的女大学生进行就业问题心理疏导。治疗师通过与该学生对之前的经历进行叙事性探讨，整理人生故事，明确了该治疗方法的重要意义，提升了女大学生对心理咨询的职业认同感，继而增添了相关积极因素，最终为该听障大学生的人生规划与事业发展提供了帮助10。从整体来看，照片治疗是对积极与消极情绪的干预，对原生家庭状况的梳理和对前途迷茫的开解，这是其优选的应用方向。在任何一种有待被处理的情况下，照片都可以被用来进一步去解析那些更深刻、更抽象的问题，进而协助干预对象自己找出答案。特别是对有听障的来访者或干预群体，听觉上的减弱并不影响其与咨询师或其他成员之间的交流，视觉照片可以成为此类学生的“第二语言”，即通过照片发声，表达他们心中所想，并以多样化的照片治疗技术，实现人际间的顺畅沟通与交流。三、照片治疗干预效果的局限性G俟lara 以参观模拟博物馆的形式，对照片是否会影响参与者的记忆准确性进行研究发现，当以摄像拍照的方式对一个场景进行记录的时候，照片可能会增加参与者对感知和记忆事物的不确定性。研究人员本着自愿的原则招募了 54名就读于意大利罗马大学的本科生及工作人员，并将他们安排在三个实验组中。三个小组依据单纯观察一个模拟博物馆且不拍摄照片、只为每个艺术品拍摄一张照片和为每个艺术品拍摄多张照片为标准，均匀进行划分11。研究表明，拍摄多张照片的实验小组成员的记忆准确性有所下降，且照片组对记忆的信心评分有所降低。可见，拍摄照片可能会让拍摄者的注意力转移到照片上，易产生拍照损伤效应。与拍照组相比，无照片组的总体信心评分最高，而单张照片组与多张照片组并没有明显差异11(2)。所以，是否拍摄照片可能会对参与者的记忆准确性产生影响，而拍摄照片的数量对记忆则不会有太大变化。除此之外，根据 Vander 对 90 名年龄分布在 1874 岁的 Instagram 用户的调查发现，其中 46.7%的参与者接受并已完成了本科学习。这也表明，年轻人比老年人使用 Instagram 的频率更高、强度也更高12。研究人员也发现，使用者在社交网站上传照片和探索应用时，一种对与其他人联结的期望感也会增加。根据调查结果显示，人们在使用诸如 Instagram 等软件发布个人信息时，存在的社会人际比较和社交焦虑是一般性的社交问题，而非单纯是社交软件带来的影响12(73)。但不可避免的是，该种对照片和发布内容回应的期待，可能会产生对隐私焦虑和对内容共享的焦虑。在这一方面，咨询师可以多角度地运用表达性艺术治疗技术，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案。概括来讲，盲目依赖照片对事物的记录，可能会因为注意力无法集中而导致对所观察对象的记忆缺陷，头脑中形成对事物的认知也可能难以完整。拍摄照片时，若无法将精神聚焦于拍摄照片过程的体验，以及成品带来的心理感受的话，那么拍摄便只成为单纯的记录，无法体会到治愈性照片带来的精神意义。并且，当人们将自己照片或故事进行分享后，也会对该分享的回应报以期待，这时就需要专业的咨询师进行提前说明与适度解析。四、照片治疗应用于我国大学生心理咨询的注意事项（一）要探寻符合时代特点的应用技术目前，照片治疗这种新兴治疗方式在大学生心理健康的应用方面虽有迹可循，但对当代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二期渤海大学101101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大学生心理问题的针对性仍有待提升。无论在哪个时代，人们想要记录和留下相关记忆的心情都是一致的。随着科学技术的兴起，快照技术渐渐为大众所熟知，如何更好地将新媒体这一科技发展的成果应用于大学生的心理咨询，是业界亟待研究的问题。借助照片治疗技术，让“无声”的媒介替干预对象的心理“发声”，能够有效地调节和干预当代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二）需要建立更系统的评估标准当前，既有的照片治疗技术成果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的干预效果参差不齐，而且评估主要集中在小组参与者实行照片治疗前后的表现对比，以及自评和他评方面。随着照片治疗技术对大学生心理健康影响的普及与认可，急需一套更具体且实操性强的评估标准手册。它类似于绘画治疗中广为人知的“房树人投射测验”，应用照片结构、拍照对象、色彩等具体细节展现，对应用群体进行有针对性的测量和评估，使他们通过拍照看到自己在生活中的价值，从而增添生活的积极能量，舒缓心理的压抑。（三）需要探索更本土化的治疗方式在梳理现有的研究方法后可知，照片治疗技术应用于大学生心理健康领域，目前在国内仍处于初期阶段。现有的相关研究大多是国外研究学者的探索与成果展示，研究对象也大多是国外的大学生群体；而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导致其研究结果不能完全适用于我国。所以，若要应用照片治疗技术解决大学生心理咨询问题，还需要探索更本土化的治疗形式和研究方案。届时可结合我国本土元素及国情现状，开发专属于我国的照片治疗模型，拓展照片治疗技术在我国心理咨询和治疗领域的广泛应用。结语照片治疗师可以在活动中嵌入多感官体验元素，利用照片的记录性、真实性、传递性的特点，将日常生活映射到艺术中，以广泛普及的新媒体技术，促进咨询师与参与者的讨论和交流，鼓励干预对象学习新技能，探寻新知识，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帮助干预对象能够对当下事件做理性的思考和科学的分析。所以，应关注并加强对专业的照片治疗师的培养，以提高大学生心理健康干预的整体水平；而探寻和拓展心理咨询与表达艺术疗法，将是我国促进精神领域健康发展的重要课题。参考文献：1金俊亨,刘顺德.照片治疗技法与实际M.龙仁：伯克明出版社,2016：41-42.2曹进虎.照片治疗对大学生自我效能感、生活满足度和精神健康的影响效果D.益山：圆光大学,2011：8-12.3张喆,顾然,李羲京.国外照片治疗的发展研究综述J.医药界,2019(10)：79.4张喆.照片治疗对在韩中国留学生文化适应压力、自我效能感、心理韧性及人际关系的影响D.益山：圆光大学,2021：13-15.5Stewart,D.The 哉se of 悦lient 孕hotographs as 杂elf-杂tatements in PhotoTherapy J .Dissertation AbstractsInternational,1981：0948.6Tourigny,L.,&Naydenova,I.Using TherapeuticPhotography Techniques to Increase the Wellbeing ofCollege Students J.Journal of Counseling and Psychology,2020,3(1)：4.7文美娜.和伴侣犬一起进行的照片治疗活动对大学生抑郁的影响效果D.益山：圆光大学,2019：31-53.8Chen,Y.,Mark,G.,&Ali,S.Promoting 孕ositive粤孕ffect through 杂martphone 孕hotography J.Psychologyof well-being,2016,6(1)：1-16.9闵炳贤.对参与照片影像治疗项目的大学生家庭关系的心理变化的事例研究 D.公州：公州教育大学,2021：50-72.10李由美.通过体验拼贴画美术治疗对聋哑大学生前途认同感的叙事探索D.首尔：建国大学,2021：69-75.11Yaya,G.Import of Smartphone Photography onMemory:Visual Recognition Memory After Exposure toDirect Image and Mediated Image of Artworks D.Rome：Sapienza University of Rome,2021：2-3.12Vander D,A.Photo Posting on Instagra m:AMeasurement of Social Comparison,Social Anxiety,andExperiences of Loneliness on Instagram D.Chicago：TheChicago School of Professional Psychology,2021：67-79.（责任编辑陈佳琳）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102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