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绩归因与盈余管理的“复合...操纵研究——以LT公司为例_徐一民.pdf

现代营销下旬刊2023.06XDYX财 务一、前言在ST制度的规范下，连续出现两年亏损的上市公司股票交易就要被进行特别处理，即在股票简称前冠以“*ST”标识，并进一步要求，如果未能在限期内消除，就会被终止股票上市。尽管外部监管部门出台了较为严格的监管措施，其中既有行政性处罚，也有非行政性处罚，但是上市公司为了保壳，还是会利用盈余管理手段调整报表数据，而被盈余管理影响后的会计利润往往会偏离公司的真实经营状况，所以管理层在对业绩变动情况进行解释时，往往利用信息不对称的漏洞，披露对自己有利的信息，避免披露对企业不利的信息，以此来掩盖盈余管理行为。本文希望通过对LT公司的分析，提供企业进行盈余管理与业绩归因复合操纵的识别路径，帮助投资者了解企业的真实经营状况，减少由于信息不对称而对投资者造成的损失。二、案例介绍LT公司成立于1996年，2009年于深交所上市。公司业务主要分为化工油墨制造业务和互联网广告营销业务，而互联网广告营销业务是其100%控股子公司SY有限公司的主营业务。2018年亏损0.34亿元，2019年亏损2.91亿元，连续两年净利润为负，LT 公司被戴帽“*ST”。2020 年公司盈利730.98万元，勉强保住上市地位。20182020年LT公司的净利润、资产减值损失等关键指标，与前后年度形成明显V形变动，同时LT公司的业绩归因具有明显的自利性倾向。因此，本文以LT公司为研究对象，全面分析该公司20182020年利用盈余管理与业绩归因的复合式操纵手段。三、盈余管理操纵分析（一）利用非经常性损益进行盈余管理通过对LT公司的财务报表进行分析，发现公司2020年的非经常性损益较往年出现大幅度增长，本文将其主要财务数据整理于表1，以便分析。由表1可知，LT公司的营业收入在20172020年呈明显下滑趋势，可以看出，近几年公司主营业务的经营状况并不乐观。在经历20182019年连续亏损后，2020年LT公司勉强扭亏为盈。LT公司的非经常性损益占净利润比例很低，甚至有年度为负值，但是2020年公司非经常性损益达3785.8万元，占当年净利润的517.91%，涨幅惊人，这表明LT公司在连续两年亏损后，为了避免退市，采取了增加非经常性损益的方式来调节利润。同时结合图 1 可以看到，非流动资产处置损益在 2020 年非经常性损益中占比最大，比例达 84%。LT 公司 2017 年非流动资产处置损益只有 7.88 万元，并且20182021年的非流动资产处置损益均为负值，这说明公司往年处置非流动资产时很少盈利，贱卖情况可能经常发生。但是在2020年，其非流动资产处置损益一反常态，不仅变为正值，还达到了历年最高，相比2019年增加了3546.23万元，对当年非经常性损益的贡献率达到了84。通过查看公告等相关信息，本文发现LT公司在2020年存在出售全资子公司的行为，并构成关联方交易。2020年10月20日，LT公司将全资子公司YT有限公司100%股权转让给SZ投资有限公司，此次交易对方SZ的大股东刘秋华为出售子公司执行董事、总经理刘明的姐姐。此次交易给公司带来了3313.71万元的非经常性损益，也正是由于该项交易，LT公司2020年的业绩发生了很大变动，如果忽略该项收益，LT公司的净利润为-3054.82万元。LT公司在业绩亏损的2018业绩归因与盈余管理的“复合式”操纵研究徐一民李金明（河北经贸大学会计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51）摘要：沪深证券交易所在1998年宣布，将会对财务状况出现异常情况的上市公司进行特别处理，即冠以“ST”的标识，并对股票交易进行限制。一旦公司在规定期限内不能消除被进行特别处理的因素，那么就会存在退市的风险。所以，被冠以“ST”标识的上市公司为避免退市，就会通过各种盈余管理方法对会计盈余进行调节，而被盈余管理影响后的会计利润往往会偏离公司的真实经营状况，所以管理层在对业绩变动情况进行解释时，往往利用信息不对称披露对自己有利的信息，避免披露对公司不利的信息，以此来掩盖盈余管理行为，即自利性业绩归因。本文采用案例研究方法，揭示并描绘被冠以“*ST”标识的LT公司在巨大的业绩压力下，同步运用自利性业绩归因与盈余管理，实现业绩信息披露操纵的脉络和全景。关键词：自利性业绩归因；盈余管理；复合式操纵中图分类号：F49文献识别码：ADOI：10.19932/ki.22-1256/F.2023.06.143表1LT公司20172021年主要财务数据科目营业收入（万元）非经常性损益（万元）归上市公司净利润（万元）非经常性损益占净利润比重（）扣非归上市公司净利润（万元）2017年53204.65296.551064.8227.85768.272018年48743.8134.54-3374.60-1.02-3409.142019年38305.50-284.73-29149.140.98-28864.402020年31456.373785.8730.98517.91-3054.822021年38774.14229.95-3714.70-6.19-3944.65数据来源：LT公司年报整理以LT公司为例143现代营销下旬刊2023.06XDYX财 务年和2019年并没有大量出售公司股权行为，而在2020年第四季度向关联方出售了全资子公司，这表明LT公司在连续两年亏损的情况下，为了避免第三年净利润为负而被退市，采取了大量处置股权的方式来增加非经常性损益，从而顺利扭亏为盈。（二）利用资产减值损失进行盈余管理20162019年，LT公司资产减值金额逐年增加，2018年以两倍的速度增加，紧接着2019年急剧增加达到2.46亿元，相比上年增加1267%，而2020年又急剧下降到0.03亿元，约减少资产减值损失2.4亿元，为当年增加的2.98亿元业绩贡献了80.54%。由此可见，2019年巨额增加的资产减值损失虽然加深了当年的亏损，但为提升2020年的业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图2LT公司20162021年资产减值损失变动情况（单位：万元）对比LT公司的资产减值明细构成，发现其2019年计提的2.44亿元商誉减值准备十分异常。通过查询相关资料，发现LT公司商誉形成的原因与2015年收购SY有限公司75%股权有关，交易对方承诺了其20152017年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该交易过程产生2.46亿元的商誉。从业绩承诺完成情况得知，SY有限公司20152017年连续3年均达到了业绩要求。奇怪的是，LT公司在2019年突然计提了巨额的商誉价值准备，共计2.44亿元，最后商誉只剩下178.76万元。对于2019年的异常行为，LT公司的解释是受新型互联网广告迅速崛起，传统联盟广告业务受到冲击的影响导致业绩下滑，进而计提了商誉减值准备。同时发现，LT公司商誉减值损失的确认方法是未来现金流量折现方法，该方法数据来源基于管理层预测，因此本文怀疑管理层很有可能对这些数据进行了操纵，并套上外部原因进行蒙混。综上所述，2019年LT公司利用提前计提巨额商誉减值准备的方式加大当年亏损，为2020年少计提商誉减值准备从而为盈余打基础，同时2020年LT公司利用向关联方大量处置股权的方式实现业绩扭亏为盈。四、业绩归因客观性分析LT公司在亏损年度2018年和2019年的业绩归因主要强调的是外部环境，比如宏观经济持续下行、环保政策趋严、油墨行业竞争激烈以及原材料成本高等，对于内部因素却几乎不提；而在2020年业绩扭亏为盈时，却大篇幅将绩优归于企业内部管理因素，比如转让或停产全资子公司等，自利性特征明显。（一）外部环境归因分析1.油墨行业分析针对LT公司关于宏观经济下行的外部环境归因，本文对照了同属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且主营业务包含涂料油墨制造的9家上市公司的外部环境归因，发现这9家企业中仅有2家提到中美贸易摩擦给国民经济造成下行压力，而具体是否下行尚未提及，同时1家企业提到宏观经济增速放缓。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国内生产总值近几年呈上升趋势，增速虽明显放缓，但尚未出现下行的趋势。因此，LT公司2018年和2019年将业绩归因于宏观经济下行，显然是不合理的。在环保政策趋严以及油墨原材料短缺和价格上涨归因上，上述9家企业中绝大多数企业均有提及，这也从侧面印证了环保政策趋严、油墨原材料短缺和价格上涨归因的客观性。在行业竞争方面，上述9家企业中仅有渝三峡A一家提到了油漆行业竞争加剧，其他几家企业在对业绩进行归因时并未提及。因此，本文怀疑LT公司这条归因的真实性。2.互联网广告营销行业分析LT公司在2019年的年报中提到，互联网广告竞争格局发生重大变化，新型互联网视频广告业务兴起，导致具有传统性质的互联网广告联盟业务缩减，从而引起传统互联网广告业务收入的大幅度下滑。通过查询LT公司2018年报，本文发现在“经营情况讨论与分析”部分提到近年来广告市场结构正在逐步发生变化，而SY有限公司一直致力于互联网广告的颠覆式创新，并取得良好业绩。这说明该公司一直明确市场结构将会变化的市场格局，并采取了必要的应对措施，那么2019年将业绩大幅度下滑仅仅归因于互联网广告竞争格局的变化是否过于敷衍？可见，LT公司在2019年将业绩下滑简单归因于互联网广告竞争格局发生重大变化显然是不妥的。（二）内部管理归因分析1.融资成本费用增加LT公司在2019年将绩差的内部原因归为融资成本费用图1LT公司2020年非经常性损益项目占比144现代营销下旬刊2023.06XDYX财 务增加，由于融资成本费用属于公司内部资料，未对外进行披露，故无法判断该内部归因是否客观真实。但是本文认为该归因有些牵强，融资成本费用的多少，与公司的财务状况和经营状况密不可分，其经营能力越强，越能够吸引众多的外部投资者，其融资成本费用会相应减少。因此，LT公司将绩差归因于融资成本费用增加是属于本末倒置，缺乏客观性。2.转让YT有限公司LT公司在2020年的内部管理归因上提到转让全资子公司YT有限公司100的投资收益，通过上述盈余管理方式分析可知，此次转让的确是其2020年业绩扭亏为盈的真实原因，比较客观。3.停产ZY科技有限公司、应付未付投资款利息减少LT公司在2020年的业绩归因中提到，ZY科技有限公司停产后的安全费结余冲减当期损益及其停产节约了人工、租金等费用，以及应付未付投资款利息减少。停产的确会为企业节约成本，利息减少也确实会降低财务费用，单单从表面来看归因也较为客观，但由于企业披露的年报中缺乏相关的数据资料，所以具体节约了多少，对当年利润扭亏为盈做出了多大贡献尚未可知。4.本期无大额计提的商誉减值准备LT公司在2020年的业绩归因中提到了本期无大额计提的商誉减值准备，该归因也确实符合利润表变动情况的表面解释，但是并没有对本期无大额计提商誉减值准备的真实原因进行说明，弱化了LT公司内部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而且该归因与上文分析的盈余管理手段有所重叠，因此，本文对LT公司在2020年本期无大额计提商誉减值准备归因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三）业绩归因客观性分析小结根据以上分析，本文发现LT公司在业绩归因时比较符合自利性特征。在2018年和2019年绩差时，其主要归因于宏观经济持续下行、环保政策趋严、油墨行业竞争激烈以及油墨原材料价格上涨等外部因素，仅2019年提到内部归因融资成本费用增加。从外部归因客观性分析来看，环保政策趋严、油墨原材料短缺和价格上涨归因具有一定客观性，而宏观经济下行、油漆行业竞争激烈以及互联网行业竞争格局发生重大变化的归因显然不客观。同时，2019年的内部因素归因融资成本费用增加属于本末倒置。由此可见，LT公司在绩差年度的业绩归因符合自利性业绩归因。在2020年业绩优时，LT公司的业绩归因只是单纯符合利润表的正向变动，对于其背后的真实原因并未披露，弱化与掩盖了公司内部管理存在的问题。从客观性分析来看，转让YT有限公司、停产ZY科技有限公司、应付未付投资款利息减少归因具有一定的客观性。除此之外，融资成本费用增加归因属于本末倒置；本期无大额计提的商誉减值准备归因只是符合利润表变动的表面解释，真实原因尚未做出说明，并且与利用资产减值损失进行盈余管理的手段有所重叠。由此可见，LT公司在绩优年份的归因符合自我保护式的自利性业绩归因。五、盈余管理与业绩归因复合式操纵分析（一）盈余管理支撑业绩归因通过分析发现，LT公司为了摆脱可能暂停上市的困境，通过利用非经常性损益、资产减值损失的盈余管理方式对业绩进行操纵，同时为公司的自利性业绩归因提供有利的条件。LT公司在绩差年度计提巨额商誉减值准备，其实是为以后年度扭亏为盈、避免退市创造有利条件，从而避免退市，这是典型的利用资产减值损失进行盈余管理的手段。而LT公司在对绩差年度进行业绩归因时，基本归因于外部环境因素，比如宏观经济持续下行、环保政策趋严、油墨行业竞争激烈以及联网广告竞争格局发生重大变化等，有意引导年报使用者将巨额商誉减值准备与恶劣的外部环境联系，进一步加深了自利性业绩归因倾向。（二）业绩归因掩盖盈余管理行为通过上述分析发现，LT公司在2019年绩差时，采用了计提巨额商誉减值准备的方式，加大了亏损，从而为2020年少计提商誉减值准备为盈余打下基础。而LT公司在对2019年的业绩进行归因时，却大部分归于经济持续下行、环保政策趋严、油墨行业竞争激烈、油墨原材料价格上涨以及互联网广告竞争格局发生重大变化等不利的外部环境，从表面来看是由于外部环境差导致其计提了商誉减值准备，但实际上公司是在亏损已经无法弥补的情况下，利用资产减值损失进行盈余管理，为2020年的盈利做准备。因此，LT公司通过大篇幅的外部环境归因来掩盖其提前计提巨额减值准备的盈余管理行为。2020年，LT公司利用非经常性损益、资产减值损失的方式成功将业绩扭亏为盈。然而LT公司对于2020年的业绩变动归因只是单纯符合利润表的正向变动，对于其背后的真实原因并未披露，弱化与掩盖了公司内部管理存在的问题。参考文献：1陈旭,张晓玫,王茜媛.ST南风盈余管理与自利性业绩归因同步性研究J.中国经贸导刊(中),2020(10):112-116.2孙蔓莉,肖芸,申世宏.业绩归因与盈余管理的“复合式”操纵研究以厦华电子为例J.会计研究,2018(06):26-31.3孙蔓莉,郑天娇.盈余管理对自利性业绩归因的促进作用研究以煤炭价格上涨为背景J.财务研究,2016(02):25-32.4李欣洁.基于归因理论的上市公司盈余管理动机及经济后果研究D.云南财经大学,2021.5黄利容.蓝丰生化盈余管理复合业绩归因的行为及经济后果研究D.西南大学,2022.作者简介：徐一民（1974），男，河北省定州市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会计准则、财务会计理论与实务；李金明（1999）女，汉族，河北省石家庄市人，硕士研究生在读。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