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的数字贸易研究知识结构与动态演进.pdf

数字贸易已成为全球经济的重要支撑和国际贸易的新形态、新趋势与新引擎。联合国贸发会最新发布的可数字化服务贸易规模显示，全球数字服务贸易占服务贸易的比重已由 2011 年的 48%增长至 2020 年的63.6%。中国数字贸易额由 2015 年的 2000 亿美元增长到 2020 年的 2947.6 亿美元。同时，2021 年 12 月，占全球服务贸易总额 90%的 67 个国家，在 WTO 的协调之下签署了服务贸易协议，数字贸易运行规则与管理问题开始纳入全球经贸关系治理的总体框架之中。随着新冠疫情在全球的蔓延，进一步加速了全球范围内的数字贸易发展进程。随着数字贸易主导地位的显现，广大学者们也对此展开了广泛研究。而近年来，数字贸易的理论研究却相对滞后，与数字贸易的蓬勃发展形成鲜明对比，虽然现有文献较为丰富，但依然无法系统性地解释数字贸易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种种“新情况”，更无法为数字贸易的健康发展提供合乎逻辑的、连贯的政策建议1。因此，全面、准确地把握数字贸易研究发展状况也成为相关研究的关键环节。但囿于浩大的文献数量，一般研究难以全面、直观、生动地将数字贸易研究的动态演化趋势、热点及影响力呈现出来。而基于知识图谱的文献计量和可视化分析，对研究进展的评价会更加直观、全面和客观2。因此，本研究借助科学可视化软件 CiteSpace，采用文献计量分析与传统文献梳理相结合的方法，梳理、归纳数字贸易领域的知识体系和结构特征，并揭示该领域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及未来发展态势，以期全力推动数字贸易高质量发展。二、研究方法与文献外部特征(一)数据来源文献检索质量决定了文献计量与知识图谱分析的准确性，因此本研究的统计数据均来自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核心期刊与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简称 CSSCI）期刊。本研究使用主题检索“数字贸易”，同时删除掉检索结果中存在的会议、演讲、人物专访、期刊目录等非学术类论文文章。检索时间为 2022 年 4 月 21 日，共获得 333 条文献数据，剔除以上提到的非学术类文章，最终获得学术论文 206 篇。（二）研究方法文献计量采用数学与统计学的方法，对某一领域相关文献信息进行定量地统计与分析，以可视化方法直观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7BJY145）。作者简介鞠彬，辽宁大学金融与贸易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电子信箱：。刘志中，辽宁大学金融与贸易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电子信箱：。王乐乐，东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组织行为与人力资源管理；电子信箱：。通讯作者：王乐乐。DOI：10.19634/ki.11-1403/c.2023.03.017基于文献计量的数字贸易研究知识结构与动态演进鞠彬1刘志中1王乐乐2（1.辽宁大学金融与贸易学院，辽宁沈阳110036；2.东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辽宁沈阳110167）摘要为深入揭示数字贸易领域研究现状、热点及未来发展态势，全力推动数字贸易高质量发展，本研究借助科学可视化软件 CiteSpace，从时间上动态展示了数字贸易的研究历程，并基于聚类分析和战略坐标分析探究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未来研究态势。研究发现：（1）与“美式模板”相关的数字贸易规则研究是该领域目前研究的核心和热点内容；（2）对“RECP”中有关数字贸易规则的研究和对数字技术为主的数据跨境流动、跨境电子商务等是未来研究的热点内容。（3）目前要解决的核心问题：首先，要全面解决当前数字贸易领域中数据保护和数据自由流动两个核心问题；其次，立足中国国情探究“美式模板”相关数字贸易规则的发展和运用；最后，重视 服务贸易协定和 信息技术协定在数字贸易发展中的关键作用，同时注意政策效果的时滞性，全方位拓展数字贸易相关理论研究视角，以全力推动数字贸易高质量发展。关键词数字贸易；知识结构；动态演进；知识图谱 中图分类号F744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1154(2023)03-0154-12155理论评述Summery in Theory2023年第 期3展示相关文献的特征、发展规律以及不同研究范畴间的内在联系，尤其是对关键词、高被引文献、共被引文献以及核心作者群等的可视化，能够客观评述某一领域的知识结构、研究现状与热点，并准确、合理地预测未来发展趋势，已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和认可。因此，本研究主要使用文献计量方法，对相关文献数据进行共现分析、突显分析、聚类分析和战略坐标分析等。（三）文献外部特征1.文献数量本研究根据每年数字贸易相关研究的发文数量（见图 1），将该领域研究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缓慢增长期（2014-2017），这一阶段共发表文献 11 篇，占总文献数量的 5.34%，平均每年仅发表 3 篇文献；第二阶段为过渡增长期（2018-2019），这一阶段文献发表数量显著增加，共发表文献 44 篇，占总文献数量的 21.36%，平均每年发表文献 22 篇；第三阶段为快速增长期（2020-2021），这一阶段共发表文献 151 篇，占总文献数量的 73.30%，平均每年发表论文 75 篇。从图 1 中数字贸易总发文量曲线的拟合程度来看，其增长趋势的拟合优度值 R2为 0.9969，表明该领域发文数量高度近似指数型增长。这一趋势说明，近年来随着贸易方式、数字技术以及国际形势的变化，传统贸易以外的数字贸易对经济社会的发展以及创新等影响越来越大，激发了广大学者对数字贸易的研究兴趣。114518267378126112955128206y=1.0303x3-6.79x2+15.537x-8.9286R=0.9969050100150200250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2021年份每年发文量总发文量多项式(总发文量)资料来源：CNKI 数据库，下同。图 1发文数量2.研究主体分析为保证分析结果的客观性、严谨性，本研究从文献发表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对数字贸易研究领域的研究主体进行分析。依据普莱斯定律，m=0.749n（m 代表该领域核心作者的最低发文数量，n 代表所有学者中单个学者最多发文数量）来确定核心作者群体。对由 206 篇文献所组成的原始数据进行统计，得到发文学者共 113 人，其中周念利发表文献数量最多，共 18 篇，故 n 3.178，因此发文数量 3 篇及以上的学者是该领域的核心作者。据统计，发表 3 篇及以上的核心作者 9 人，共发表文献 51 篇，占文献总数的 24.76%，还没达到普莱斯定律 50%的标准。由此可见，学术界对数字贸易的研究尚未形成稳定的核心作者群，对数字贸易的研究仍然处于初期阶段。图 2作者共线网络图谱此外，本研究还整理出了发文数量前 27 名的高产作者（见表 1）。文献被引频次是衡量文献学术水平的重要指标，因此本研究梳理了该领域前 27 位被引频次最高的作者（见表 1）。通过表 1 中的高被引作者排序可发现，高被引作者几乎都是数字贸易领域各研究主题或研究方向的开拓者。在 2009 年，唐红娟于 新经济杂志上正式提出数字贸易这一术语，随后李忠民、周念利等对数字贸易概念、性质及规则的解读与适应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补充和完善，并得到学者的广泛认同；李忠民、周维颖和田仲他首次对数字贸易的发展态势、影响及对策进行了探讨3；马述忠、房超和梁银锋奠定了数字贸易的研究基础和研究方向4；李海英研究了数据立法的本地化措施，同时讨论了数字贸易的国际化规则，拓展了数字贸易立法和规则的相关研究5；其他高被引学者在各自领域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例如，夏杰长探讨了数字贸易的缘起、国际经验与发展策略6，沈玉良等论述了数字贸易发展趋势与中国的策略选择7。表 1文献发表数量频次作者最高被引/次最早发文年份18周念利5420168陈寰琦6220166夏杰长5120184肖宇220183刘洪愧3020203沈玉良2020173李猛520203姚亭亭220213李墨丝5020172窦凯4220192马述忠9720202马其家020212房超9720182黄庆平520202姚战琪42021管理现代化156理论评述Summery in Theory频次作者最高被引/次最早发文年份2张夏恒320202裴长洪3020202蓝庆新4220192王涛2420182梁银锋9720182岳云嵩920202姜峰120212李晓楠020212张茉楠3220182戴龙1520202彭羽220212李玉昊3720173.机构共现分析首先，本研究对各科研机构发文数量进行统计，206篇文献分属于 100 个科研机构。其中，仅发表 3 篇文献以上的机构有 17 所，发表 10 篇及以上的机构 3 所，发文数量 3 篇以上的高产机构见表 2。从文献发表数量来看，2016 年以来该领域发文数量最多的科研机构是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 WTO 研究院为 22 篇，其次是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为 11 篇，排名并列第二位的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为 11 篇，其余机构发文量都在 10 篇以下。总体上看，对外经贸大学以及中国社会科学院是数字贸易相关研究的主要阵地。表 2核心发文机构频次机构最早发文时间22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 WTO 研究院201611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201811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20187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20175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20205浙江大学经济学院20185上海 WTO 事务咨询中心20154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164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20193北京大学经济学院20183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20213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20203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20203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20213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经贸研究所20173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政策与经济研究所20203南开大学经济学院2020其次，为进一步分析数字贸易研究领域各研究机构（尤其是核心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关系，本研究使用CiteSpace 的“Institution”功能，分别提取 2014 年以来发文量大于 2 篇的机构，得到该领域研究机构合作网络图谱（如图 3）。尽管图 3 中显示数字贸易研究领域许多科研机构间形成了网状的合作关系，如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与北京大学经济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与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等之间的合作，但它们间的连线较细，反映其合作的程度较低，尤其不同地区科研机构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更少。图 3机构合作网络图谱4.期刊共现分析接着，本研究对各个期刊的发文数量进行统计，得到发文量排名前 20 位的期刊如图 4。其中 8 年来发文量10 篇以上的有三家期刊，3 篇以上有 12 家期刊。国际贸易发表了 21 篇有关于数字贸易的文章，排在第一位。其次是 国际经贸探索和 对外经贸实务，发文量依次达到 12 篇和 11 篇。亚太经济、价格月刊、世界经济研究等期刊发文数量也位居前列。222333344445666771112210510152025财经问题研究经济纵横世界经济当代经济管理国外社会科学武大国际法评论中国流通经济国际经济合作国际经济评论国际商务宏观经济管理国际贸易问题改革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学报世界经济研究价格月刊亚太经济对外经贸实务国际经贸探索国际贸易图 4期刊共现图谱5.文献外部特征述评本研究通过对研究主体、研究机构和发文期刊的共现分析发现，越来越多的知名学者、重要研究机构以及权威杂志从不同的视角聚焦于数字贸易这一重要研究议题，并对中国情境下数字贸易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做出了157理论评述Summery in Theory2023年第 期3突出贡献，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数字贸易这一研究议题的重要性和迫切性。通过对数字贸易的研究主体、研究机构和发文期刊的详细梳理，一方面可以为后续相关研究者持续跟踪数字贸易的前沿理论提供引导信息；另一方面，可以为学者们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提供详细的信息，有利于促进学者间、研究机构间的交流与合作，进而促进数字贸易理论的融合与发展。三、知识结构分析(一)高被引文献分析排名前 20 的数字贸易领域高被引文献如表 3 所示。从表 3 可以看出，大部分高被引文献于 2018 年以来发表，说明最新发表的文献是数字贸易研究领域现有知识的主要源流。从高被引文献研究内容看，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一是对国内数字贸易的定义及其发展情况进行述评的综述类文献，例如马述忠，房超，梁银锋（2018）、李忠民，周维颖，田仲他（2014）、夏杰长（2018）、陈超凡，刘浩（2018）和万沙拉法诺夫，白树强（2018）；二是研究国际标准化数字贸易规则体系以及我国该如何适应规则的文献，例如李杨，陈寰琦，周念利（2016）、周念利，陈寰琦（2018）、李墨丝（2017）和张茉楠（2018）；三是对“美式模板”、“欧式模板”中数字贸易规则的研究，例如李杨，陈寰琦，周念利（2016）、周念利，陈寰琦（2018）、周念利，陈寰琦，黄建伟（2017）、何其生（2012）、蓝庆新，窦凯（2019）、周念利，李玉昊（2017）和周念利，陈寰琦（2019）；四是展望数字贸易的发展趋势并提出政策建议的文献，例如李墨丝（2017）、陈超凡，刘浩（2018）、蓝庆新，窦凯（2019）、陈靓（2015）和周念利，李玉昊，刘东（2018）。表 3高被引文献汇总（前 20）序号题目作者总被引/次年均被引/次1数字贸易及其时代价值与研究展望马述忠和房超等（2018）9732.332数字贸易:发展态势、影响及对策李忠民和周维颖等（2014）8512.143数字贸易规则“美式模板”对中国的挑战及应对李杨和陈寰琦等（2016）6212.404数字贸易规则“欧式模板”的典型特征及发展趋向周念利和陈寰琦等（2018）5418.005数字贸易的缘起、国际经验与发展策略夏杰长（2018）5125.506超大型自由贸易协定中数字贸易规则及谈判的新趋势李墨丝（2017）5012.507全球数字贸易规制体系构建的中美博弈分析周念利和陈寰琦等（2017）4912.258美国自由贸易协定中数字产品贸易的规制研究何其生（2012）455.009全球数字贸易发展态势、限制因素及中国对策陈超凡和刘浩（2018）4414.6710美欧日数字贸易的内涵演变、发展趋势及中国策略蓝庆新和窦凯（2019）4221.0011论跨境电子商务/数字贸易的“eWTO”规制构建龚柏华（2016）418.2012WTO 视角下数字产品贸易合作机制研究 基于数字贸易发展现状及壁垒研究伊万沙拉法诺夫和白树强（2018）4113.6713数字贸易自由化的国际谈判进展及其对中国的启示陈靓（2015）396.5014数字版权贸易的新模式王秀丽和于秀丽（2008）393.0015全球数字贸易治理体系构建过程中的美欧分歧周念利和李玉昊（2017）379.2516基于美墨加协定分析数字贸易规则“美式模板”的深化及扩展周念利和陈寰琦（2019）3517.5017多边数字贸易规制的发展趋向探究基于 WTO 主要成员的最新提案周念利和李玉昊等（2018）3311.0018全球数字贸易战略:新规则与新挑战张茉楠（2018）3210.6719对我国发展数字贸易的思考李钢和张琦（2020）313120数字贸易发展的经济效应与推进方略刘洪愧（2020）3030（二）关键词共现分析关键词是一篇论文的核心概括，在一定程度上可反映某一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本研究使用 CiteSpace 的“Keyword”功能，分别提取时间段内排名前 50 的关键词，得到数字贸易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该图谱由 56个节点和 71 条连线构成。由图 5 可知，“数字贸易”、“数字经济”、“数字贸易规则”、“数字技术”、“数字服务贸易”五个关键词出现频次最多，“数字贸易规则”、“服务贸易”、“贸易壁垒”三个关键词中心性最高，表明数字贸易的概况以及对数字贸易的规则和技术的研究，是该领域研究的热点内容；而对于数字贸易的规则、与服务贸易的关系以及所面临的贸易壁垒，是研究数字贸易过程中不可回避的问题；此外，高频关键词还有“电子商务”、“跨境数据流动”、“数字服务贸易”等，除了对数字贸易规则的探索，与数字贸易相关的电子商务、数字技术和数字服务贸易也是学者们关注的重点。管理现代化158理论评述Summery in Theory图 5关键词共线网络图谱关键词频次排序从一定程度上反映某一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因此，为了更清楚显示 2014-2021 年数字贸易研究热点，本研究绘制了出现频次靠前的关键词汇总表（表 4）。表 4前 26 位关键词汇总表频次中心性关键词年份半衰期1041.16数字贸易20146430.39数字经济20146270.34数字贸易规则20173130.05数字技术20200110.03电子商务2015590.05数字服务贸易2019270.02服务贸易2018270.02美式模板2017370.01高质量发展2018370.1贸易壁垒2018260.03USMCA2019160.03跨境电子商务2016460.02区域贸易协定2018260.01数据流动2019250.01跨境数据流动2020050跨境电商2018250全球价值链2017350.01国际贸易2019150.02WTO2016450.04发展趋势2018150.01自由贸易港2020040.01贸易规则2020040CPTPP2020040.01RCEP2021040数据跨境流动2021040.03贸易摩擦20201由表 4 可知，现有文献的热点关键词集中在数字经济、数字贸易规则、数字技术、电子商务上，次级热点还有关于服务贸易、跨境电商、“USMCA”等区域贸易协定。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可能在于，当下数字贸易规则依然没有形成全球统一的规定和准则。在全球数字贸易规则还不完备的情形下，贸易伙伴之间通过签署区域贸易协定（Regional Trade Agreement，RTA）制定相关规则，进而促进双边关系和数字贸易发展，因而学术界讨论的热点聚焦于数字贸易规则的制订以及对各种区域贸易协定的研究。（三）关键词动态演化分析本研究以不同年份为依据，在关键词共现基础上绘制数字贸易领域研究的时区可视化图谱，对探究该领域研究演化路径及潜在的研究热点具有重要意义。时区可视化图谱仅显示出现频率最高的关键词，节点大小与关键词的累积出现频率成正比，图谱中从左到右排列的垂直条表示时间切片，以显示研究主题的演变路径。图 6 中，2014 年之前没有出现关键词，但不代表这段时间没有研究，2014 年以前的研究通过数字产品、电子商务等形式出现。2014 年以后，李忠民、周维颖和田仲他首次在学术论文中提出数字贸易这一概念3。此后，以数字贸易、数字经济为关键词的研究开始出现。该阶段主要有三个研究主题：（1）2014-2016：数字贸易出现的背景，数字贸易的定义，发达国家对数字贸易的研究进展。例如：李忠民、周维颖和田仲他界定了数字贸易的概念、特征、动因和发展态势3；王晶研究了在发达国家中，数字贸易治理的相关政策，并对我国数字贸易的发展给予建议8；夏杰长介绍了数字贸易是如何兴起的，以及发达国家参与数字贸易的国际经验与发展策略6。（2）2017-2018：国际数字贸易规则。如：李墨丝探讨了在大规模经济体签订的自由贸易协定中，数字贸易规则及多边谈判的新趋势9；龚柏华对“eWTO”规则的构建提出了建议10；马述忠、房超和梁银锋认为数字贸易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对全面开放新格局形成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在应对方面也存在新的挑战4；宗良、林静慧和吴丹表示数字贸易将重新塑造全球价值链体系，并通过数字货币的发展重塑全球支付体系，助推全球经济持续增长11。（3）2019 年以后：数字技术的发展以及数字贸易在各区域贸易协定之中的影响。如：李轩和李珮萍测度了“一带一路”主要国家数字贸易水平及其对中国外贸成本的影响12；吴中庆和戴明辉研究了“RCEP”成员国数字技术的贸易成本效应，引申出要在区域内促进数字技术应用和跨境数据流通等规则启示13。图 62014-2021 年关键词时区可视化图谱159理论评述Summery in Theory2023年第 期3（四）研究演进分析突现分析(Citation Burst)是当前分析文献研究进程的重要工具之一，反映一段时期内热度高或新颖度高的研究节点。基于前文的可视化工具分析以及国内重要期刊数据贸易关键词突现分析的结果，可以将数字贸易的发展分为 3 个阶段：第一阶段（2015-2017），这一阶段的突现词为数字产品和电子商务。这是数字贸易发展的开始阶段，文献研究集中于数字贸易的定义，即数字贸易“是什么”的问题。这一发展阶段普遍认为，通过互联网等电子化手段传输有价值的产品或服务的商业活动就是数字贸易，其核心是数字产品和服务的内容14,15。他们将数字贸易的对象限定在数字产品与服务的范围之内。因而第一阶段对数字贸易的认识比较狭隘，与现在的经济现实脱节，因而在下一阶段被更具体的概念所替代。第二阶段（2017-2018），这一阶段的突现词主要是贸易协定中的数字贸易规则，包括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以及服务贸易协定（TISA）。WTO 中数字贸易规则的缺失，促使更多国家转向在区域经济贸易协定中制订相关数字贸易规则。因此，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以及服务贸易协定中关于数字贸易规则的制订成为重要议题9。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以及服务贸易协定中的数字贸易规则将成为新时代贸易规则的范本，对未来电子商务、数字经济制订更加细化和深化的规则产生重要影响。目前，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1已经正式签署，其中电子商务专章的跨境信息流动、计算设施的位置、源代码等方面包含更高标准的规定9。正在谈判中的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以及服务贸易协定在继承了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的大部分规定的基础上，致力于达成更加深入和细化的数字贸易规则16。我国积极参与自由贸易协定中数字贸易规则的制定，有利于适应并运用规则为我国企业谋求更大利益，对推动建立公平公正的数字贸易规则体系具有重要意义。第三阶段（2019 年至今），突现词聚焦在国际竞争力、国际比较优势、贸易发展趋势和营商环境。近年来，由于数字经济高速发展，数字贸易规模持续扩大，分析贸易发展的趋势和打造优良的营商环境成为打造国际竞争力的关键环节，因此如何在数字贸易领域打造我国的国际竞争力和比较优势成为重要议题。中国数字贸易发展报告 2020中明确指出，“十四五”时期，我国数字贸易发展具有多重机遇，要加快推进数字贸易发展，推进数字服务出口基地建设，打造优良的营商环境，促进跨境电商企业的正向竞争，推动数字贸易向着健康有序的方向发展。这为我国数字贸易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前景和空间。（五）关键词聚类分析本研究在关键词共现基础上，通过“CiteSpace”软件将数字贸易相关研究内容划分为 7 个类团，每个类团的详细描述如图 7。1.对以数字技术为主的数据跨境流动、跨境电子商务等的研究这一类团是最大的研究主题，主要集中于数字贸易产生之初的文献中。21 世纪以来，以互联网为依托的现代经济迅速发展。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当下全球化趋势加快，网络、数字快速增长的时代，现代贸易的迅速发展，由发达国家主导的全球范围内的电子商务网络正在以几何级数的倍数飞速扩张，并由此衍生出一种极具潜在发展力量的贸易形式数字贸易3。然而截至目前为止，类团 1 仍是数字贸易领域最大的类团，说明目前多数学者仍然把研究领域锁定在数据在国际间的流动和数字技术的发展方面。图 7关键词聚类图谱2.对数字经济的研究互联网、大数据以及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快速发展衍生出了互联网经济、数字经济以及零工经济等一系列新兴经济形态17。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USITC)认为，数字经济本身包括了电子商务形式的交易方式，数字信息的网络传输只要涉及交易，就是数字贸易的一部分18。此后，USITC 将数字贸易严格限制在数字产品和服务的范围内，将实物产品和包含数字特征的实物产品排除在外。只是 2014 年以后 USITC 强调数字贸易是通过数字技术实现的。总体上看，数字经济推动了数字贸易的诞生，数字贸易同时赋予了数字经济新的内容，是数字经济的延申和应用，研究数字经济对数字贸易有着重要的意义。1 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简称 CPTPP，Comprehensive and Progressive Agreement for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是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以后该协定的新名字。管理现代化160理论评述Summery in Theory3.对国际数字贸易规则体系的研究美国作为数字贸易强国，一直以自己的意志主导着国际数字贸易规则的制订。从国际数字贸易规则演变趋势来看，大致经历了以“美国约旦”特惠贸易协定、“美国智利”自由贸易协定、“韩国美国”自由贸易协定和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为代表的四个阶段，从而使数字贸易的国际规则得到进一步细化和完善19。但由于世界各国的基本国情和贸易需求不同，各国所倡导的数字贸易规则并不一致。美国更加重视对进入其他国家市场的数字内容的非歧视性待遇，以及信息和数据的跨境自由流动，主张数据存储非强制本地化，欧盟对跨境数据流动的开放性要求较低，建议数据存储本地化，强调对个人信息的保护。而中方强调在实现网络安全的基础上维护发展中国家的利益20。近年来，随着我国跨境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在数字贸易的国际规则的运用上，我国有着强烈的利益诉求。但由于中国与美国在数字产品之间存在较大的比较优势差异，面对“美式规则”，我国如何趋利避害，是现阶段数字贸易研究亟待解决的问题。4.对“RECP”中有关数字贸易的规则的研究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CP）中的数字贸易规则涉及电子商务、金融服务、电信服务、投资和知识产权等领域，旨在确保国家基本安全的前提下推进数字贸易发展21。“RECP”中的数字贸易规则主要体现在数字贸易便利化，如电子认证、数字关税等21；数据安全与网络安全，如数据跨境流动、网络安全等21，促进中小企业和民众数字参与程度，如线上消费者保护、中小企业合作等21。“RECP”中的数字贸易规则的制订体现了东盟以及亚太地区在数字合作领域的重要探索，也为我国进一步参与数字贸易规则的制订、突破“美式模板”和“欧式模板”的束缚打下坚实的基础。5.对与“美式模板”相关的数字贸易规则的研究在多边框架下的数字贸易规则无法统一的背景下，各国纷纷将数字贸易规则谈判的重点放到了双边或区域上来，区域贸易协定（RTA）成为了现阶段最好的选择22。美国作为数字贸易强国，主导着数字贸易规则的制定。数字贸易的“美式模板”主要体现在对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定（TTIP）、服务贸易协定（TISA）三个特大型自由贸易协定数字贸易规则的制定上22，其中，TTIP 和 TISA 更多的是对 TPP 的补充；美墨加协定（USMCA）框架下的数字贸易谈判以部分 TPP 规则作为基础，其中有部分条款直接沿用了 TPP 的范式，还有更多条款对相关规则进行了一系列细化与升级。近年来，数字贸易规模的迅速扩大要求我们积极参与双多边区域贸易协定，积极参与贸易协定中数字贸易规则制定23，从而最大限度维护我国的贸易利益，促进我国数字贸易健康发展。6.对要素市场的研究类团 6 主要研究数字贸易相关的全球价值链、双循环、跨境贸易中要素市场的情况。区块链、人工智能、物联网等大部分新型数字技术的服务基础依赖于海量原始数据，并且其服务质量将随着市场规模的扩大而呈现出指数级增长24。2020 年 4 月，党中央国务院出台的 进一步完善要素市场化的指导方针明确指出，数据等新兴要素是要素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25，数据资源是数字贸易的核心价值。数据安全不仅仅意味着国家安全和个人隐私得到保障，更是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动力。数据作为一种新的促进经济增长的生产要素，可以降低各行业生产成本，开辟新的贸易模式，提高全社会资源配置效率。以数字贸易为载体，数据最终将实现跨境的流动和全球范围内的共享，从而提高整个社会的生产率，推动促进全球经济的发展。因此，数据作为“国家基础性战略资源”，是国家安全的关键议题，体现着数字贸易的核心价值11。如何妥善处理新型要素与市场的关系、实现新型要素的市场化发展，是当前学术研究中的重要环节。7.对电子商务的研究首先，电子商务，特别是跨境电子商务，是现阶段全球数字贸易的关键组成部分。在未来，随着数字技术的深入发展和广泛应用，将大大提高电子商务的数字化运营能力。跨境电商将在传统有形产品交易的基础上，继续扩大商务活动半径，整合传统产业链，推动生产活动和贸易活动的数字化转型4。此外，数字贸易作为一种新兴的贸易形式，将以更高级的形式出现在跨境电子商务的发展中。现阶段，跨境电商还处于数字贸易发展的初级阶段，行业的垂直整合强度还远远不够。数字贸易与跨境电商最大的区别在于，数字贸易强调将数字技术应用于传统产业，实现新旧产业融合发展，最终实现制造业和服务业的数字化升级。四、战略坐标分析Law 和 Bauin 等26首次提出了用二维坐标即“战略坐标”来描述某一研究领域内各研究主题内部及相互之间的关系及影响，从而概括地表现一个领域的知识结构。因此，本研究在对关键词聚类分析的基础上，首先计算各类团内每个关键词与其他关键词链接数的总和，并取平均值得到各类团的新颖度，取连接数的加权平均值得到各类团的关注度，然后，以全部类团的新颖度和关注度均值为坐标原点，绘制战略坐标图24（见图8）。在战略坐标图中，横轴为关注度，关注度越大代表类团在该研究领域中就越趋于核心位置；纵轴为研究类团的新颖度，新颖度越大代表该类团的研究内容具有潜在的发展趋势。161理论评述Summery in Theory2023年第 期3类团1类团3类团2类团4类团5类团6-0.8-0.6-0.4-0.200.20.40.6-6-4-2024681012关注度图 8战略坐标(一)数字贸易研究的核心领域（第一象限）较新颖，具有潜在的发展趋势，表明该类团处于研究的核心区域。进行数字贸易的国家之间的竞争将越来越激烈，一个国家贸易规则的完备程度将对其在世界数字贸易市场中的地位产生很大的影响7。随着数字贸易规模的迅速扩大，数字贸易的相关研究也取得了显著进展，然而，目前来看，国际上的数字贸易相关规则无法完全规范数字贸易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自从 1998 年以来，WTO 宣布对电子传输暂时免征关税，数字贸易领域在多边规则的制定上并没有取得很大进展。其一，各缔约方在对电子传输永久性免征关税这个问题上尚未达成一致；其二，数字贸易是属于货物贸易或是属于服务贸易仍然没有得到确认，进而无法确定该用货物贸易总协定（GATT）还是服务贸易总协定（GATS）来规制27。目前，美国和欧盟等发达经济体正通过双多边区域贸易协定（RTA）积极干预和引导双边数字贸易规则的制定，目的在于解决一个由数字化驱动带来的全球性经济问题28。（二）数字贸易研究的未来趋势（第二象限）类团 4“对 RECP中有关数字贸易规则的研究”和类团 1“对数字技术为主的数据跨境流动、跨境电子商务等的研究”位于第二象限，表明这两个类团的研究主题比较新颖，但关注度比较低，是具有潜在的发展趋势的研究领域。类团 4 和类团 1 之间较强的相关性体现在：RCEP协定中关于数字贸易的最重要规则就体现在 RCEP 突破性地将数据跨境流动和数据本地化纳入其中，所以数字贸易的未来研究趋势体现在数据跨境流动的相关问题。RCEP 对数据跨境流动和金融服务数据跨境流动的规定类似，即必须是出于商业行为和日常营运的目的才能进行跨境传输21，并且这两项条款考虑了各缔约方之间的监管差异，附加了监管机构可以出于基本安全利益或审慎原因对数据跨境流动加以监管等要求21。但与此同时，RCEP 协定的相关规则还存在一些问题：其一，双多边规则制订滞后于发展需要，数字贸易规则的制订不能满足现实贸易发展的需要；其二，区域内规则制定碎片化，数字贸易规则体系没有形成；其三，缺乏合作意识，各国在国际数字贸易规则制订的谈判中还存在诸多分歧，在未来的研究中有望关注到相关问题。（三）数字贸易研究的边缘领域（第三象限）类团 6“对要素市场的研究”和类团 2“对数字经济的研究”位于第三象限，相较于其他类团，该象限类团新颖度和关注度均比较小，说明对于要素市场和数字经济的研究已经不具有新颖性，且近年来关注度也有所下降，相比较于其他类团来说，已经稍显边缘化。数据流动调配计算机算力与驱动算法体系搭建的平台运行，构成了数字经济的核心内涵29。数字经济的领域中，数据就是最关键的生产要素，数据要素市场的发展直接决定了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所以数据要素市场与数字经济的研究密不可分29，要加快数字经济与数字贸易的高质量发展的步伐，必须加快数据要素市场的组织和构建，严格规范要素市场行为，从技术层面为数字经济的发展提供依托和保障29。近年来，随着我国数字经济飞速发展，贸易规模迅速扩大，作为起步较早的研究领域，我国对数据相关技术和数字经济相关研究已日趋成熟。（四）数字贸易研究的成熟领域（第四象限）类团 3“对国际数字贸易规则体系的研究”落在第四象限，说明这个类团的新颖度比较低但关注度较高，属于当前研究的热点，但发展前景稍差。近年来，囿于现有的贸易规则体系中鲜有对数字贸易规则的探讨，WTO 短时间内难以制订出切实可行的国际性准则来约束各国间的数字贸易，世贸组织关于数字贸易问题的谈判也日渐政治化，问题突出很难达成共识，因此对数字贸易规则的研究大多集中在 RCEP、USMCA 等贸易协定中，现如今的“美式模板”和“欧式模板”也是从贸易协定中而来。故国际数字贸易规则的研究坐落在第四象限。五、整体研究框架分析本研究在高被引文献分析、关键词共现分析、关键词动态演化分析、聚类分析和战略坐标分析的基础上，梳理出了数字贸易研究的整体框架（见图 9）。从 2014 年以来，数字贸易的发展越来越细化，研究也日趋成熟。数字贸易的发展初期以电子商务、服务贸易为代表，近年来数字贸易理论日趋成熟。对数字贸易的研究大体上分为两类，即从制度视角和技术视角对数字贸易进行深入的研究。制度视角大多聚焦于区域贸易协定（RTA）中的数字贸易规则部分，原因在于 WTO 关于数字贸易规则的谈判不能统筹多方利益因而一直处于搁置状态，因此 RTA中的数字贸易规则成为各国进行数字贸易可以依托的准管理现代化162理论评述Summery in Theory则。在各个 RTA 之中，由于缔结和约各国的诉求和发展程度不同，数字贸易规则的侧重点和完善程度也有所不同。在目前已有的 RTA 数字贸易规则之中，逐渐形成了以“美式模板”、“欧式模板”和“中式模板”为代表的数字贸易规则体系。从技术视角来看，计算机技术、微电子技术以及通讯技术等数字技术的发展为数字贸易的发展提供了技术支持，而“美式模板”、“欧式模板”和“中式模板”的关键议题也集中于不同的技术问题之中。“美式模板”侧重于数据的自由流动，“欧式模板”侧重于数据的隐私和保护，而“中式模板”侧重于保障消费者权益和构建争端解决机制。因此，目前来看，数字贸易的核心议题仍然是解决关键技术问题。制度制度视角视角:跨境数据流动，源代码，互联网准入 技术技术视角视角：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 数字贸易规则数字贸易规则 区域区域贸易贸易协定协定 RCEP USMCA CPTPP 欧式模板欧式模板 美式美式模板模板 中中式模板式模板 数字技术数字技术 计算机技术 微电子技术 通讯技术 数据隐私保护，电子商务对话，电子合同 数据自由流动，网络准入，例外原则 保护消费者权利，争端解决机制 数字贸易 电子商务 服务贸易 面临问题：1、缺乏理论模型 2、缺少数字贸易影响因素探究 3、缺乏数字贸易的两面性研究 4、缺乏微观层面的研究 5、缺乏动态演进分析 6、缺少从数字产品角度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