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影响效应——基于五大城市群实证检验.pdf

31第 40 卷，第 3 期 2023 年 6 月 15 日国土资源科技管理Vol.40，No.3 Jun.15，2023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Management of Land and Resourcesdoi：10.3969/j.issn.1009-4210.2023.03.003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影响效应 基于五大城市群实证检验崔新蕾，白莹莹（内蒙古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21）摘要：经济转型期间“以地谋发展”模式得以延续并驱动城市创新发展对提升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具有重要影响。本文基于 20072019 年数据，利用面板双固定模型评估工业地价补贴与区域创新水平之间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并进一步研究其空间效应和门槛效应。研究表明：（1）工业地价补贴显著促进城市创新水平的提升，既促进创新数量的增长也促进创新质量的提升，经过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结果仍成立；投资效应会降低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水平提升的促进效应，工资激励效应则会提升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促进作用。（2）工业地价补贴显著促进珠三角城市群的创新；2012 年及以后显著促进创新质量提升；在创新环境较差城市对创新的正向效应显著；显著提高南方城市的创新质量。（3）拓展分析发现，工业地价补贴具有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对相邻地区创新水平产生显著的正效应；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数量、可持续创新均存在双门槛效应。因此，实行“以地引资”式的工业用地补贴关键是“因城施策”，政府应重视投资和激励政策对创新的重要性，这对我国实现经济长足发展有着重要参考价值。关键词：工业地价补贴；创新数量；创新质量；五大城市群中图分类号：F293.2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1009-4210-（2023）03-031-15On Effect of Subsidy from Industrial Land Price on Urban Innovation Level:Based on the Empirical Test of Five Major Urban AgglomerationsCUI Xin-lei，BAI Ying-y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Hohhot 010021，Inner Mongolia，China)Abstract:Whether the mode of“land-driven development”can continue as well as drive urban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during the economic transformation period is of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improving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economic growth.Based on the data from 2007 to 2019，this paper evalua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ubsidy from industrial land price and regional innovation level and its working mechanism by using the panel double fixed model，and further studied its spatial effect and threshold 收稿日期：2023-01-03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22YJA630010）；内蒙古自治区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2022MS07023）；内蒙古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022AY60）；内蒙古自治区高等学校“青年科技英才支持项目”（NJYT23123）；内蒙古自治区直属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20700-54220384）作者简介：崔新蕾（1985），女，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从事土地经济与管理、区域经济与政策评估研究。国土资源科技管理第 40 卷32effect.The study showed that：(1)Subsidy from industrial land price significantly promoted the level of urban innovation either in the innovation quantity or in the innovation quality.After a series of robustness tests，the result was still valid.The investment effect would reduce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subsidy from the industrial land price on the innovation level，while the wage incentive effect would，on the contrary，enhance the promotion effect in this aspect.(2)Industrial land price subsidy significantly promoted the innovation of Pearl River Delta urban agglomeration；innovation quality had been promoted significantly in 2012 and beyond;in cities with poor innovation environment，the positive effect on innovation was significant；besides，the subsidy significantly improved the innovation quality in southern cities.(3)The expan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of industrial land price subsidy was obvious，which had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the innovation level of neighboring areas；industrial land price subsidy had a double threshold effect on innovation quantity and sustainable innovation.Therefore，the key to implementing the industrial land subsidy of“attracting investment by land”was“taking measures according to the reality of the city”.The government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importance of investment and incentive policies for innovation，which is an important reference for China to achieve rapid economic development.Key words:industrial land price subsidy；innovation quantity；innovation quality；five major urban agglomerations为了推动工业化和城镇化发展，土地要素成为地方政府促发展的重要工具之一1-2，“低价出让工业用地和高价出让商住用地”的双供地策略为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3。原国土资源部发布了全国工业用地出让最低价标准，对工业用地采取“招拍挂”出让方式来逐步完善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但市场化水平还只是停留在改变工业用地出让方式上4，地方政府仍可通过挂牌来干预土地出让。目前，工业用地主要以协议和挂牌作为主要出让方式，其隐形的“以地引资”仍然存在，而低价出让工业用地意味着对企业获得的工业用地存在价格补贴，这降低了企业进入门槛，有利于招商引资，同时可减少企业生产成本从而增加企业科研费用支出进而促进创新。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创新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关键，更是引领“五位一体”发展的重要引擎，而创新受到经济发展水平、研发投入和产业结构等5-6影响。在城市群视角下，政府“以地引资”行为即对工业用地实行价格补贴是否会促进城市创新水平的提升？城市群间的异质性差异如何？这种影响是否存在空间效应及非线性影响？回答上述问题有利于深入理解工业用地配置，对于城市创新赋能经济发展提质增效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工业用地作为城市工业企业的基本投入要素，其价格直接影响到工业用地配置效率和产业结构布局7。低价出让工业用地等同于变相对工业企业用地实行投资补贴，有学者研究发现工业用地价格补贴阻碍了制造业的区域转移，不利于产业结构升级8-9，土地价格补贴促进“以地融资”，造成资本深化，企业劳动力使用人数下降，产生就业吸纳不足现象10，也有学者认为工业地价补贴存在积极影响，其推动了地方工业化和城镇化11，提高了企业出口可能性、扩大企业规模12。此外还有学者基于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13、政府官员晋升激励14、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4等角度，讨论工业地价补贴的影响因素。关于工业地价补贴的衡量，学者普遍采用住宅用地与工业用地对数价差、工业地价8,15直接表示工业地价补贴。在对区域创新的影响因素研究中，有学者认为外商投资异质性对区域创新能力的促进作用第 3 期崔新蕾，等：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影响效应33受政府财政干预的调节16，基础设施建设如高铁建设17-18、政府创新偏好19、政府科技投入、人才引进等均有效提升城市创新能力20，而空气污染、环境规制等抑制创新活力，阻碍创新能力提升21-22。就土地配置与创新的关系而言，谢呈阳等23发现大规模出让工业用地、不饱和出让商住用地与城市创新的关系密切，还有学者发现土地资源错配显著抑制城市创新能力提升，也抑制了城市创新创业质量24-25。综上所述，现有研究发现土地出让与创新之间存在较强关联，但工业用地补贴对城市创新的研究较少，本文的边际贡献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探讨了工业地价补贴与城市创新数量和创新质量的关系，进一步补充相关研究。（2）多维度检验异质性视角下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影响，并从投资效应和激励效应两方面探讨其作用机制。（3）进一步检验了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空间溢出效应，并将工业地价补贴作为门槛变量，检验二者之间是否存在门槛效应。一理论分析首先，地方政府为了发展经济进行招商引资倚靠低价出让工业用地，企业往往会被廉价的土地价格和税收优惠等政策吸引，等于政府对工业用地投资补贴2,7-8。最低价格限制政策使得工业用地市场化水平提高，进而促进工业出让地价上涨26，这就相当于降低了政府对工业用地出让的补贴，而加重了企业生产成本。由于企业发展资金有限，获取工业用地将消耗大量资金，这会挤占企业在创新方面的投资，减少科技投入，造成企业创新水平降低；反之，工业地价补贴提高会促进创新水平提升。其次，工业用地出让价格市场化主要通过“招拍挂”出让方式实现，而有研究发现“招拍挂”出让对经济发展效率的促进作用有限，政府干预即低价出让工业用地反而会促进经济增长1，工业用地价格提高后导致工业用地需求下降，政府招商引资行为受限，企业入驻困难，对于中西部地区来说除价格外没有更好的优势去吸引企业投资建厂，这会降低财政收入，阻碍城市经济增长。城市财政紧张会减少科研和教育投入进而降低创新水平，而工业用地补贴能反哺企业科技支出，增加促进创新产出。最后，工业用地价格上升导致制造业撤资增加，同时导致服务业撤资增多，而外商投资增加能增加企业申请和获取专利的数量27，提升城市创新水平，说明工业地价补贴可吸引外资进入本地增加技术支持因而可促进企业研发投入，提升了企业创新能力。此外，工业地价补贴降低会促进产业转移28，转出地的东部发达地区工业集聚程度减弱，而服务业超前发展会造成债务负担抑制工业企业创新29。根据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说。假说 1：工业地价补贴会促进城市创新水平提升。上述理论分析表明工业地价补贴可提高城市创新水平，那么工业地价补贴提升创新水平的途径分析至关重要，因此从投资效应和工资激励效应两个角度进行分析。（1）投资效应。工业地价补贴意味着工业用地出让价格下降，企业获得土地的机会成本减小，而工业企业的资金有限，尤其是对于一些中小企业和效率低下的企业，地价下降会对企业创新投入产生促进效用，一方面增加了企业高新技术项目投资和基建投资，为企业创新提供良好的条件和环境氛围；另一方面，工业地价补贴使得政府招商引资优势提升，政府能够实现从引资企业获得税收收入的愿望，政府收入增加促进固定资产投资增加。还有研究表明风险投资增加、固定资产投资过高会抑制对企业创新的投资30-31，创新资金匮乏导致企业创新能力下降。此外，企业金融投资会降低企业的创新投入和技术创新产出32，因而工业地价补贴促进投资增加会弱化对创国土资源科技管理第 40 卷34新水平的促进效应。（2）工资激励效应。工业地价补贴提高引资竞争，政府依靠工业用地出让吸引企业投资导致获取的土地收入减少，以至于转向高额出让商住用地的方式来获得财政收入，商住用地价格上涨导致房地产价格直线上升，造成城镇生活压力增加进而劳动力流出，造成劳动力短缺致使城镇职工工资上涨33。此外，工业地价补贴导致就业不足10，而补贴促进资本深化，一些做重复工作的劳动力被替代，而科技人才更加被重视，政府和企业注重以高工资引进人才，提高了科技人员的工资。研究发现最低工资标准的持续上调有助于促进城市创新能力提升34，企业完善工资保障机制可提升对创新人才的吸引力，进一步促进创新。工资提高虽加重企业生产成本但可诱导企业创新，通过引进先进技术和高素质人力资本改善企业要素结构和生产效率，进而提高企业创新质量和创新数量35，因此工业地价补贴通过推动工资上涨进而促进城市创新水平提升。根据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说。假说 2：工业地价补贴通过投资效应和工资激励效应影响城市创新水平，通过提高投资弱化对城市创新水平的促进效用，通过提高工资推动城市创新水平提升。二模型设定、变量选取及数据来源（一）模型设定1.基准模型根据 20072019 年五大城市群 107 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研究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影响，构建时间和个体双固定面板模型如下：（1）式中：i 表示城市；t 表示年份；INN 表示城市创新水平；ILPS 表示工业地价补贴，其值越大表明工业用地补贴越小，其值越小表明工业用地补贴程度越大；为空间误差系数；Xit表示控制变量；i表示个体固定效应；t表示时间固定效应；it表示随机干扰项。若 1值显著为负，表明工业地价补贴能提升城市创新水平，反之则抑制创新水平的提升。2.中介机制检验模型为了检验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作用机制，借鉴许红梅等36的方法，加入中介变量与 ILPS 的交互项，建立以下模型：（2）式中：M 表示中介机制变量，包括投资效应（invest）和工资激励效应（wage），其中，投资效应采用城市固定资产投资取对数衡量，激励效应采用职工平均工资表示。（二）变量选取核心被解释变量为城市创新水平，从创新数量和创新质量两个方面衡量。其中，创新数量（tot）为发明专利、实用型专利和外观设计专利的申请数量总和代表。借鉴已有研究37-38将创新质量分为两类。（1）实质性创新（inv）：发明专利更具实质性和创新性，因此采用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代表实质性创新；（2）可持续性创新（gre）：绿色经济是未来经济发展的基石，推动经济高质量第 3 期崔新蕾，等：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影响效应35发展，采用绿色技术专利申请数量衡量可持续创新。核心解释变量为工业地价补贴（ILPS），主要形式为政府“以地引资”即以低价出让工业用地吸引企业实现产业扩大化，因此工业地价补贴主要通过工业用地出让价格来体现补贴力度，借鉴赵爱栋等4的研究采用工业用地出让价格溢价率来表征工业地价补贴程度，具体公式如下：（3）（4）式中：PiL、PciL分别表示城市 i 第 L 等工业用地的出让总价格和单位成本价格；AiL为城市 i 第 L 等工业用地出让面积；Ai为城市 i工业用地出让总面积；MLiL为城市 i第 L等工业用地出让的溢价率；ILPSi为城市 i 工业用地出让的溢价率，其值越大表明工业地价补贴越低。本研究选取的控制变量如下。（1）经济发展水平（eco）：采用城市生产总值与行政区域面积比值衡。（2）城镇化水平（urb）：借鉴邵帅等39的研究采用夜间灯光数据来衡量。（3）产业结构（ind）：用第二产业占 GDP 的比重衡量。（4）城市规模（pop）：采用人口密度衡量。（5）财政压力（pre）：采用城市当年财政支出减去财政收入的差值衡量。（6）金融发展水平（fin）：采用金融贷款余额与生产总值的比值衡量。（7）对外开放水平（ope）：采用外商直接投资与固定资产投资比值衡量。（三）数据来源选取 20072019 年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长江中游和成渝五大城市群 107 个地级市为研究样本。创新水平的专利申请数量在专利检索分析网站利用检索公式手动收集整理，工业地价补贴数据根据中国土地市场网和原国土资源部颁布的全国工业用地出让最低价标准计算而来。灯光数据来源于 19922013 年 DMSP_OLS V4 和 20122019 年 VIIRS_VNL V2 的合成数据，其他数据来源于 20082020 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和各省市统计年鉴和公报，部分缺失值采用均值或线性插值法来补充。变量相关描述性统计如表 1 所示。表 1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变量含义单位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tot创新数量个/万人230.100268.8003.6102090.000inv实质性创新个/万人83.880113.5000.800882.200gre可持续创新个/万人40.16045.9800318.000ILPS工业地价补贴1.1170.6200.0128.018eco经济发展水平万元/km27.0635.9680.70360.060urb城镇化水平%11.77011.2501.03349.540ind产业结构%50.0709.54916.16075.180pop城市规模万人/km20.1130.0930.0071.145pre财政压力亿元72.020162.800 685.9001682.000fin金融发展水平1.2010.5510.1883.655ope对外开放水平12.2601.7246.23515.880国土资源科技管理第 40 卷36三实证分析结果（一）基准回归结果采用面板双固定模型对式（1）进行回归，结果如表 2 所示。工业地价补贴会促进城市创新水平的提升，对区域创新数量的影响较大，对创新质量中的实质性创新的促进效应大于对可持续性创新的促进效应。工业地价补贴程度越高表明地方政府以地引资行为越多，企业可通过低价来获取所需工业用地，降低了企业的生产投资成本，增加企业的研发创新支出从而促进地区创新能力提高。在控制变量方面，经济发展、城镇化、产业结构、城市规模、财政压力和金融发展等变量对创新水平影响显著。经济发展水平越高越能显著提升城市创新能力；城镇化水平高表明城市包容性更强、城市建设更完善，为创新打下良好基础；工业产值占比越高表明城市以工业制造业为主，工业制造业企业集聚的良性竞争激励其加快创新发展，进而提升城市创新水平；城市规模越大越吸引高学历及高水平科技人才，规模效应产生的虹吸效应促进城市创新水平提升；财政压力越大的城市对于创新的支持力度就越小，抑制了城市创新水平的提升；创新产品往往伴随经济性，金融发展水平越高越有利于企业融资，加强对创新的支持力度；而对外开放在研究期内并未显示出对创新的促进作用。表 2基准回归结果变量totinvgreILPS 23.967*（2.853）22.019*（1.997）17.865*（3.578）16.872*（2.789）6.259*（3.375）5.598*（2.430）eco6.676（1.405）1.909*（2.437）1.291*（1.931）urb28.753*（2.945）14.867*（3.943）5.476*（3.356）ind3.472*（1.674）1.972（1.399）0.773（1.583）pop156.452*（1.678）78.191*（1.902）26.619（1.615）pre 0.155*（4.138）0.062*（3.300）0.033*（5.678）fin80.813*（2.571）29.790*（1.863）13.902*（2.403）ope72.017（0.292）24.148（0.233）34.070（0.989）constant64.122*（3.951）531.353*（3.214）27.530*（4.735）268.092*（2.888）11.364*（4.680）107.745*（3.168）N139113911391139113911391R20.4340.5000.3610.4370.4670.540注：表中“*”“*”“*”分别表示 P 值在 10%、5%、1%水平下显著，“（）”中的值为稳健标准误下的 t 值，下同。（二）稳健性检验1.解释变量滞后一期在获得工业用地后企业需要时间来将其转化为生产力，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影响可能存在时滞效应，因此将解释变量滞后一期考察工业地价补贴对区域创新水平的影响，回归结果见表 3。结果显示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存在促进作用，支持假说 1 观点。第 3 期崔新蕾，等：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影响效应37表 3解释变量滞后一期变量totinvgreL.ILPS 16.470*（2.085）14.371（1.207）13.296*（3.141）12.482*（2.124）4.571*（2.863）3.736（1.490）constant68.287*（3.852）533.534*（3.267）28.155*（4.471）260.380*（2.818）12.410*（4.605）108.513*（3.182）controlsNOYESNOYESNOYESN128412841284128412841284R20.4140.4770.3400.4110.4450.5182.更换系统 GMM 方法回归为防止模型设定偏误和模型本身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将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纳入回归模型，采用系统 GMM 方法进行回归，构建的动态面板回归模型如下：（5）式中：INNit 1表示创新水平的滞后一期。回归结果如表 4 所示。GMM 估计结果显示无二阶序列相关性并且 Hansen 值不显著，表明系统 GMM 工具变量选择合适及有效。工业地价补贴系数显著为负，再次证明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数量和创新质量的促进效用，驱动了城市创新水平发展。创新水平变量的滞后一期对创新能力的影响显著为正，表明创新具有路径依赖作用，区域创新能力一旦形成发展就会延续下去，表明了创新的可持续性。表 4SYSGMM 回归结果变量totinvgreL.tot0.414*（3.706）L.inv0.128*（2.174）L.gre0.177*（2.550）ILPS 39.291*（2.773）28.557*（2.147）9.773*（2.081）constant 173.287（0.655）155.291（0.821）8.473（0.113）controlsYESYESYESN128412841284AR(2)-P0.5010.7400.481Hansen-P1.0001.0001.0003.更换被解释变量为使回归结果更加严谨科学，更换两种创新水平的衡量方式。因科技支出代表城市的创新意愿和创新能力，故采用城市的科技支出占比（tec）来衡量城市创新水平；从北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获得区域创新创业指数，采用总量指数得分（sco）衡量创新水平，结果如表 5 所示。工业地价补贴系数值显著为负，再次表明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促进作用。国土资源科技管理第 40 卷38表 5 更换被解释变量回归结果变量tecscoILPS 0.204*（2.512）0.291*（3.570）2.435*（4.014）1.406*（2.395）constant1.709*（10.140）1.040（1.358）64.472*（70.640）67.810*（11.798）controlsNOYESNOYESN1284128413911391R20.2380.2880.7390.7994.调整子样本因直辖市和省会城市是全国创新集中地，其创新水平较高而受工业地价补贴的影响较弱，所以剔除这些城市再进行回归更能准确反映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真实影响，回归结果如表 6 所示。工业地价补贴促进了创新数量和创新质量的提升，且回归系数绝对值均大于基准回归结果，表明除直辖市和省会城市外的其他地级市创新水平受工业地价补贴的影响更大。表 6调整子样本回归结果变量totinvgreILPS 23.869*（2.542）26.157*（1.966）19.529*（3.593）19.490*（2.634）6.417*（3.197）6.461*（2.265）constant61.993*（3.248）559.013*（3.203）26.838*（3.976）278.399*（2.733）10.855*（3.826）113.700*（3.104）controlsNOYESNOYESNOYESN122212221222122212221222R20.4330.5080.3530.4400.4620.545（三）机制检验作用机制回归结果如表 7 所示，对于两种作用机制，ILPS 的系数显著为负，即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促进作用仍成立。invest 系数显著为负，表明固定资产投资增加抑制创新，交互项 ILPSinvest 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投资越多，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促进作用越小，说明投资减少能促进工业地价补贴的正效用，表明工业地价补贴通过提高固定资产投资弱化对城市创新水平的正效应。从激励效应作用机制看，ILPS 的系数仍显著为负又一次证明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促进作用。wage 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工资增加可以促进创新水平提升，交互项 ILPSwage 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激励效应越大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促进作用越明显。说明工资水平越高越激励创新，工资越低导致科技人员的创新欲望降低，从而使创新产品数量下降、创新质量难以提高，工资的提高激励科研人员的创新动力，这就需要政府补贴从业人员的工资或从其他方面激励科研人员进行创新活动，这样才能强化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促进作用。第 3 期崔新蕾，等：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影响效应39表 7作用机制检验结果变量投资效应作用机制激励效应作用机制totinvgretotinvgreILPS 51.704*（2.837）24.530*（3.409）9.042*（3.211）77.002*（3.716）32.522*（4.064）11.634*（3.441）invest 78.696*（1.780）23.731（1.295）17.308*（2.322）ILPSinvest43.760*（2.047）11.009*（1.899）4.408*（1.866）wage27.099（1.519）3.997（0.623）4.119（1.421）ILPSwage18.145*（2.298）5.370*（2.664）1.928*（2.162）constant549.523*（2.951）278.152*（2.697）122.810*（3.209）257.020（1.559）203.898*（2.167）73.323*（2.175）controlsYESYESYESYESYESYESN139113911391139113911391R20.5080.4400.5460.5330.4490.554（四）异质性检验1.城市群异质性检验研究样本为五大城市群的 107 个地级市，而各城市群的发展定位不同，城市群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创新实力也有差别，故划分不同城市群研究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异质性影响，回归结果如表 8 所示。城市群间的异质性主要体现在实质性创新上，所以仅展示城市群在实质性创新的不同，结果表明工业地价补贴抑制京津冀、长江中游和成渝城市群的创新但不显著，显著促进珠三角城市群的创新，而对长三角城市群创新的促进作用不显著。珠三角城市群建设用地紧张，核心区域高技术产业密集，边缘区域劳动型产业密集，在经济快速转型时期，珠三角城市群建设用地扩张对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贡献，工业用地承载了大量 FDI 投资，通过低价出让工业用地引进先进技术促进产业转型和治理环境污染，因此工业地价补贴有助于促进珠三角城市群创新水平。京津冀、长江中游和成渝城市群的服务业发达，面临的是产业转型升级和环境问题，打造先进的制造业基地，过低的工业地价不利于经济发展动能转换，工业地价补贴会抑制其创新水平，但在研究期内这种抑制作用较弱。表 8五大城市群异质性检验结果变量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长江中游成渝ILPS4.070（1.610）31.140（1.668）6.001*（2.782）11.564（1.171）12.654（0.961）constant 22.585（0.759）428.922*（2.386）170.965（0.658）4.944（0.101）28.834（0.456）controlsYESYESYESYESYESN169533117364208R20.8100.5730.6830.6030.5622.时间异质性检验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创新开始受到重视，在此之前城市的创新意识较淡薄，因此以 2012 年为界限将样本划分为 2012 年前和 2012 年及以后两种类型进行异质性分国土资源科技管理第 40 卷40析，回归结果见表 9。2012 年前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影响不显著，但 2012 年及以后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质量的促进作用显著，在提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后，企业纷纷响应国家战略来加大对创新研发的投入，通过提高工资待遇来吸引人才流入。地方政府通过工业地价补贴缓解了企业紧张的资金压力，使企业有资金来注重技术研发创新，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区域创新水平。表 9时间异质性检验结果变量2012 年前2012 年及以后totinvgretotinvgreILPS 9.976（0.772）3.039（0.942）1.631（1.011）14.446（1.224）12.566*（1.889）4.905*（1.932）constant 204.319（1.027）35.842（0.759）0.315（0.014）330.947*（2.203）131.412*（1.909）74.902*（2.890）controlsYESYESYESYESYESYESN535535535856856856R20.3710.3860.3950.3720.2720.4233.创新环境异质性检验城市的创新水平受人力资本的影响较大，科研人员数量较多且质量较高的城市往往创新产出质量较高，因此根据城市是否存在“双一流”高校将样本划分为创新环境较好城市和创新环境较差城市两种类型，回归结果如表 10 所示。创新环境较好城市的创新水平不受工业地价补贴的影响，而创新环境较差城市的创新水平受工业地价补贴影响较大，表现为工业地价补贴促进了城市创新水平。工业地价补贴程度越高企业获得越多的资金支持，因为创新环境较差城市缺乏人力资本支撑，因此企业可以用获取的补贴引进人才和技术进行创新。表 10创新环境异质性检验结果变量创新环境较好创新环境较差totinvgretotinvgreILPS2.318（0.135）1.491（0.202）1.892（0.671）29.155*（2.122）20.094*（2.568）6.652*（2.234）constant 275.145（1.176）87.528（0.944）47.196（1.220）564.813*（3.274）278.191*（2.724）111.854*（3.044）controlsYESYESYESYESYESYESN221221221117011701170R20.5260.6290.7340.5210.4290.5304.区域异质性检验近年来，南北方经济发展差距逐渐拉大，南方地区经济、社会、劳动力素质普遍较高，而北方经济下行趋势明显，人才流失严重，新旧动能转换乏力，因此工业地价补贴对创新的影响也存在第 3 期崔新蕾，等：工业地价补贴对城市创新水平的影响效应41区域差异。对此，将总样本划分为南方和北方进行回归，结果如表 11 所示。工业地价补贴抑制了北方城市的实质性创新但不显著，对南方城市的创新质量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表明对北方城市实行工业用地补贴降低企业进入门槛，招商引资质量较低导致企业创新动力不足，而南方土地供给紧张而工业用地出让价格相对较高，工业地价补贴有助于缓解企业的成本负担，有效提升创新水平。表 11区域异质性检验结果变量北方南方totinvgretotinvgreILPS 7.056（0.720）4.070（1.610）1.997（1.332）13.449（1.082）12.956*（2.367）3.865*（1.831）constant 135.674*（1.900）22.585（0.759）15.587（1.327）573.289*（2.970）297.844*（2.791）119.010*（3.013）controlsYESYESYESYESYESYESN169169169122212221222R20.8850.8100.9070.5010.4560.543四进一步拓展分析（一）空间溢出效应分析将工业地价补贴与城市创新纳入空间杜宾模型，进一步考察工业地价补贴的空间溢出效应，构建模型如下：（6）式中：W 为空间权重矩阵；为空间自回归系数；为工业地价补贴估计系数；为解释变量空间滞后项系数；为控制变量系数。it Wit it。采用 2 种空间权重矩阵。（1）01 邻接矩阵（W1）：两个城市相邻为 1，否则为 0。（2）地理权重矩阵（W2）：两城市间公路距离的倒数。工业地价补贴的 Morans I 指数显著为正，说明创新水平具有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在模型选择上，LR和 Wald检验表明模型不可退化，故选择空间杜宾模型；通过 Hausman检验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最终采用个体和时间双固定的空间杜宾模型。结果如表 12 所示，空间自回归系数 显著为正，表明相邻地区的工业地价补贴会显著降低当地的工业地价补贴程度。工业地价补贴程度较低意味着以地引资程度较弱使得低质量企业被迫退出当地市场转向相邻地区，使得相邻地区工业用地竞争程度增加，促使该地区工业地价上涨进而降低了工业地价补贴程度。从效应分解看，直接效应表明工业地价补贴显著提升城市创新水平，再次验证了基准回归结果的准确性。间接效应表明工业地价补贴促进相邻城市创新水平提升，且大于直接效应。政府对工业地价补贴会使得一些企业因政策补贴和获得廉价土地成本而迁移本地，这些企业往往具有污染较大、生产力低下、技术水平较落后等特征，导致创新水平低下，而相邻地区企业质量相对较高，创新水平较高。国土资源科技管理第 40 卷42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