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书法作品赏析.pdf

148贵博论丛 第二辑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书法作品赏析董佩佩（贵州省博物馆）摘 要 本文通过赏析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书画作品，指出于右任以碑学的笔法来书写，中锋先行，气势磅礴，挥毫的笔势风韵堪称绝技。于右任在自己的字体中融合了碑、帖二学，他的作品中既有碑学的雄强刚健，有金石味，又有帖学的柔美、秀丽、飘逸，化解了北碑的生硬，在“二王”柔美的风格之上增加了强劲之风。关键词 于右任；书法作品；赏析于右任（18791964），原名伯循，字诱人、右衽、右任，1905年在新民丛报著文时始用右任名，遂以字行。笔名神州明主、骚心、太平老人等。晚号髯翁。祖籍陕西泾阳县斗口于村。早年是同盟会成员，长年在国民政府担任高级官员，同时也是中国近代书法家，是复旦大学、上海大学、国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今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创办人和复旦大学、私立南通大学校董等。于右任是国民党元老，是政治家、教育家、新闻家、诗人。他的书法艺术是一颗灿烂的巨星，尤其是草书的成就最为突出。他集成的 标准草书千字文成为现代中国文字学研究上的伟大创造，也是草书发展史上的新高峰，更是中国书法艺术发展史上新的里程碑。专家、学者对于右任书法评价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可见其极高的书法造诣和广泛影响。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的书法作品不多，仅有行书和草书两种书体。于右任的草书与其早期的“碑体楷书”和绘画书法149中期的“碑体行书”密切相关。其草书以碑体为精神主干，并且吸取百家之所长，因此被称为“碑体草书”。他独创的这种草书是史无前例的。以下是笔者整理的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书法作品，从中可大致了解于右任的创作风格。人们最为欣赏的是于右任行书。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行书条幅，纵113厘米，横33厘米，纸本。书写内容：“清溪见底露苍苔，密竹垂藤锁不开。应是仙家在深处，爱流花片引人来。”书“吴融阌乡寓居诗之一”，款“仲麟先图1 于右任行书条幅150贵博论丛 第二辑生正之”，署“于右任”，钤“右任”朱文印。该诗句是于右任引用唐代诗人吴融写的阌乡寓居十首清溪一诗。他笔法简练，刚柔互济，使转自如，体势纵逸，古朴典雅，任其性情自然流露。此幅作品应为早年之作。他早年的行书作品，虽师法赵体，却没有赵体那种妩媚流丽之气。于右任将赵体（赵孟）、欧体（欧阳询）、魏体融化于笔端，书写出许多行书作品。贵州省博物馆藏另一幅书作于右任行书联，纵232厘米，横58厘米，纸本。此对联似为于右任赠与霁熙先生之作，书写内容：“险艰自得力，金石不随波。”上款“霁熙先生正之”，下款“于右任”，钤“于右任”朱文印。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艰难险阻对强人来说是向上的阶梯，是完全可以战胜的，他的艺术风格不会随波逐流。此幅行书作品，笔法多似魏意，展示出大气磅礴的神采，应为后期的行书墨迹。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行书立幅，纵90厘米，横47厘米，纸本。在图2 于右任行书联绘画书法151这件行书作品中，作者书法风格不拘一格，秀媚中饶有风骨。书写内容：“细雨穿沙雪半销，吴宫烟冷水迢迢。梅花竹里无人见，一夜吹香过石桥。”末尾款“时钦我兄正于右任”，钤“右任”朱文印。这首诗句出自南宋诗人姜夔作的七言绝句除夜自石湖归苕溪，其诗用自然逼真的手法，写了诗人由石湖返回苕溪时，沿途所见的幽雅景致。根据运笔、结字、书体、落款及钤印等特征分析，此幅约为于右任先生早年的书法作品。图3 于右任行书立幅152贵博论丛 第二辑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先生的另两幅于右任行书条幅，第一幅书写内容：“律论流通到罗什，家钱雕印过母昭。只因玉蟹泉香洌，满架薪材煮石铫。”落双款：“志韩先生正，于右任。藏书纪事诗咏汲古阁毛氏。”第二幅内容：“祠禄难言竹洞霄，一枝避迹等鹪鹩。欲知梅磵藏书窑。甬上南湖学士桥。”落双款：“志韩我兄法家正，于右任。”此行书联以雄健坚实的魏体筑基，鲜明体现出试图融其他书体于其中的意识，线条肥厚，结字宽博，写得松活自然。图4 于右任行书条幅之二绘画书法153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行书八言联，纵150.2厘米，横39厘米，纸本。联曰：“忠厚培心和平养性，诗书启厚勤俭传家。”上款“禄敏先生”，下款“右任”，钤朱文“右任”小印。于右任先生赠禄敏的这副对联作品，舒展、放逸之线条正是于右任先生精神与审美历年升华之外化。书法风貌兼取东晋“二王”、唐褚遂良、元赵孟诸法，无不遍临诸帖诸碑，取多家法，最终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图5 于右任行书八言联154贵博论丛 第二辑此幅于右任行书联，纵129厘米，横31厘米，纸本。书写内容：“学于古训时乃大训，德无常师主善为师。”上款“志韩同志正之”。下款“于右任”，钤朱文“于”字及“右任”两小印。此联笔致圆通，端庄雅致，笔画粗细变化不大。就书体特征而言，此幅书法作品约为于右任先生1930年（52岁）前后所书。图6 于右任行书联绘画书法155至于于右任的草书，其笔画较为简单，形态优美，基本上写的是不相连属的今草，但他的草书是由章草入今草的。“草”在汉字的解释当中，有不细致、潦草之意，还有匆促、急促的含意。“草”字用在书体当中，很好地解释了这种书体产生时的特点潦草而快速。在他的草书作品中，不时可以见到章草的笔法。用笔精气内蓄，墨酣力足，给人以饱满浑厚的感觉。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草书联，纵150厘米，横45.5厘米，纸本。此幅书作于20世纪50年代入馆，联文：“清修开世运，大业建书城。”上款：“秀涛仁弟法正。”下款：“三十八年一月于右任。”钤朱文“右任”“太平老人”。可见这件作品是他老年之作。用笔几乎笔笔中锋，在张颠狂草的连绵之势之外，图7 于右任草书联156贵博论丛 第二辑另有一番妙趣，观章见阵，气清意朗，笔意灵转，缠绕洒脱。在一种看上去十分随便、不经意的把握之中，获得了一种奇绝的、从容大气的效果。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另一幅草书作品于右任草书八言联，纵131.5厘米，横32.4厘米，纸本。书写内容：“天地高明所在遇福，日月更始以乐成功。”上款：“永初先生法正。”下款：“三十八年四月于右任。”钤朱文“右任”及“太平老人”。此副对联雄豪婉丽，其草书作品在形体上仍守标准，用笔舒缓而稳健，有力度、有节奏、有韵律，有点线运动的旋律美。书风酣畅、点画跌宕有致，使转取势俱显遒茂质朴之貌。然而在用笔、结字、章法上则不断追求形式美的再创造，使之更完美、更抒情、更个性化。图8 于右任草书八言联绘画书法157贵州省博物馆藏于右任草书立幅是于右任先生的中年之作，纵80.5厘米，横34.6厘米，纸本。此幅草书内容：“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款识：“文彦仁兄正，右任。”钤朱文“右任”印。此幅书作形态优美，轻重变化和谐，气韵流贯自然，从于右任的这幅草书作品中不时可以看到章草的技法。于右任的书艺在书坛独树一帜，成就斐然。于右任的书法艺术作品极为丰富，而其中以行草书之比例尤高。从馆藏于右任行书作品中了解到，其突出特点是体势多变。一字重出时，他能写得各具特色，绝不相同。他写的每一个字，有的呈三角形，有的呈方形，有大，有小，有缺，有整，各不相同，各有面目。书史上人们称赞王羲之兰亭序中20个“之”字写法具有变化美，王图9 于右任草书立幅158贵博论丛 第二辑羲之主要是在体势变化上做出了创造性的突破。于右任先生也能在一字重出时在体势上求不同，使“一字万同”的标准草书更具有艺术魅力。于右任的行书一个时期一个面目，甚至一个时期几个面目。我们从他书写的条幅、立幅、对联以及跋语等书作中都能体会到先生人品、学问、书艺的博大精深，令人崇敬。于右任先生认为，“古人论画，谓其无定法，而有定理，吾谓书道亦然。法与理异，法可因人之习惯秉质为转移，理则心同而皆同也”。他从研究“先贤论作书之理”出发，总结自己艺术实践“经验所得”，提出了意在笔先。作为以意象为本质特征的书法艺术，“意，先天，书之本也，象，后天，书之用也”。“立象”是为了“尽意”。意先笔后，千古之理，万豪齐力。从强调用笔的沉着痛快提出了万豪齐力、中锋用笔的要义。点画之间须有变化，方能避免“壮如布算子”之嫌。“平正”为主体，而追求“险绝”是中国书法对结字、字势极高的审美要求，应接是书法作品中气息连绵与贯穿的审美要求之一。虽然馆藏于右任先生的书法作品不多，但是他遗留下来的大量书法佳作为后世研究他的书法艺术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他的书法以魏碑为基础，将篆、隶、草法入行楷。近年来海内外也出版了他的许多书法艺术专集，研究论文也陆续刊登在很多刊物上。于右任被国内外书法界人士称为“于体”“当代草圣”，在国内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与他广览魏碑墓志和收藏金石碑碣分不开。于右任先生在幼年入毛班香私塾时，就随从太夫子毛汉诗学草书。以此为起点接触帖学，研习“二王”及赵孟的名帖。到了中年，于右任先生开始研究魏碑，同时致力于收藏碑石。在收集这些碑石的过程当中，于右任先生曾游走了许多名山大川，写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首寻碑最能代表于右任的经历与感触。后来，于右任先生开始研究草书，逐步将自己的草书艺术推向更高的境界。他在1932年集合了有志于草书改革的同仁在上海静安寺路静安别墅（弄堂名）9-11号成立了“标准草书社”，1936年双钩本标准草书千字文第一次顺利发行。他提倡的标准草书确实也具有民族性和爱国主义的文化内涵。绘画书法159于右任书法中的书写内容与碑帖融合都能体现其爱国情怀。总而言之，汉字和书法还处在不断发展中，于先生呕心沥血所研创的标准草书，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他曾谦虚谨慎地说过：“这只是一个蓝图，伟大的建筑还要国人共同努力呢！”日本早稻田大学俊藤朝太郎曾对于右任的书法做了如下评价：“我穿梭于华南华北的乡邑村庄四十余次，这期间曾跟各阶层的文人墨客相接触。综观来说，书法风格卓越高超者可推于右任先生为第一人。”从上述于右任诸幅书法作品中可见，于右任先生以碑学的笔法来书写，中锋先行，气势磅礴，挥毫的笔势风韵堪称绝技。于右任在自己的字体中融合了碑、帖二学，他的作品中既有碑学的雄强刚健和金石味，又有帖学的柔美、秀丽、飘逸，化解了北碑的生硬，在“二王”柔美的风格之上增加了强劲之风。参考文献1.陈振濂：中国现代书法史 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郑州：河南美术出版社，2009。2.（日）福本雅一：于右任书法集成 M，京都：柳原书店，1991。3.王书峰：于右任标准草书的民族性及其爱国为民思想在书法作品中的体现 J，艺术百家，2017（2）。4.于右任：右任墨品 Z，孙轶青题签本，1990。5.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编：近现代书法史 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