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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叙事
——班有难事
滕雷 哈122中学
班主任每天要处理大量的事物，同时还要承担着学科教学工作，而教育又无小事，每一件都很重要。班主任的工作实在很繁重。所以，班主任都希望自己的班不要有什么难事，最好平安无事。但冷静地想，班级中不可能没有事，因为我们面对的不是无生命的机器、零件，我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是正在发展中的尚未定型的人，每个人又都有他（她）独特的生长环境和成长经历，而且每个人都要与身边的人——家人、同学、老师进行交往，这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事。有的事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体力。作为班主任要时刻做好班有难事的准备。不过再难的事也能过去，有时或者说常常，难事会变成乐事，会变成带给自己巨大成就感的事。只要我们以积极乐观的心态，开动脑筋，运用智慧，按照教育规律和人的身心发展规律，调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真诚而有耐心地去做学生的工作，难事就不难。
下面我结合我和小禹的故事，谈一谈班级的“难事”。
小禹是个极有个性，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有些性格偏执的孩子。这一点在军训时便已明显地显现出来了。军训期间，班级刚刚组建，老师和同学都刚刚认识，彼此都还不熟悉。一般情况下，学生都会在这个时候装一装的，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可是小禹却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极其不服从管理，不守规矩，非常地没有礼貌。
军训时有一项训练科目叫做站军姿，要求抬头挺胸收腹站直。可他就是站不直，不是侧着身子，就是腿部弯曲，不好好站。我起初给他指导，可他还是几乎没有大的改进，而且在态度上丝毫看不出有觉得羞愧，想要改进的意思。这样我就把他单独叫出来批评，可他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太胖，腿又有毛病，不能长时间站，也站不直。他说的是实情呢，还是在撒谎狡辩，从而躲避训练呢？我在脑海中迅速做着判断。因为在军训之前就已经和学生讲过了，如果身体有极特殊情况，可以拿着市级以上的诊断，暂不参加军训，等以后再补训。可是这个孩子没有拿诊断来申请不参加军训，而且也没有和我提出说身体不行等说明。他此时说自己腿有毛病，我的判断是多半是装出来的。即便是有毛病也不会太严重，多半是怕吃苦，怕受累，想逃避训练。加之他不屑的表情和毫不知错的态度，就更坚定了我的判断。于是，我没有允许他搞特殊，更没有允许他不参加训练。我和他讲了军训的意义和价值，讲了男子汉要有志气，要勇敢，要挺得住，不能轻易说不行，不能轻言放弃。之后，我就让他归队，和大家一起训练了。为了进一步确定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也是为了赢得家长的支持，我就给小禹的家长打了电话。通过家长的讲述，我得知这个孩子膝盖确实有点毛病，但是无大碍，完全可以参加训练。而且得知这个孩子平时太懒，不爱活动，尤其不爱体育运动。这次军训前就央求家长去医院给他开诊断，不参加军训，结果家长没同意，坚持让他来参加军训。他是带着巨大的消极抵触情绪来的。所以，才有之前的种种表现。我和他的家长讲了军训的好处，家长十分赞同，并且请求老师对他严格要求。通过和孩子家长的交流，我掌握了小禹的真实情况，这样，教育起来就心理有数了。当天晚上，我找到小禹，和他谈了我与他的家长已经通过电话了。但我有意过滤掉了他央求家长给他开诊断，不参加军训，家长硬逼着他来参加军训的这部分内容，让他感觉我根本不知道，这样给他留有“面子”，让他保有自尊。并且表扬他腿有毛病，还能坚持来参加军训。同时，我也直接告诉他，他的家长已经明确的告诉我，他腿的毛病不影响训练。他必须正常参加军训，标准不降低，动作做到位。我也鼓励他，来参加军训，是来锻炼的，一定会吃苦受累，但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身体素质得以提高，意志品质得到提升，只要坚持住就能挺过去，一定不要中途掉队，坚持到最后，取得胜利，为自己的人生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就这样，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小禹正常参加了训练，虽然动作略显不标准，速度略显缓慢，但都能坚持跟着训练，而且从态度、表情上看，已经有了进步，不再像以前那样消极抵触了。第二天，较为平稳地过去了。第三天下午，状况又发生了。在教官给他纠正姿势时，他不太满意，表情不好，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而且他这种表现已经被他周围的很多同学看到了。对于他这种表现，教官很生气，就让他单独出列训练，但是他根本不服从教官的命令，任你如何说，我就是不动，而且还侧着身子，歪着脑袋，眯缝着眼睛，一副不屑不服的样子。对此，教官很无奈。见此情况，我及时出面，将小禹带到一旁。我没有上来就批评他，而是先询问他这样做的原因，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而且还是先前那副不懈不服的样子，侧着身子，歪着脑袋，眯缝着眼睛，十分无礼。见他这种表现，我也忍不住了，不禁越说声越大，火气上来了，对他展开了迎头痛批，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错误，并让他反省五分钟，之后必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教官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听我这么一说他开始说话了。当时他口不择言，说了许多过激的话，当然，最主要的就是：我凭什么要军训，我觉得我的姿势已经很标准了，我凭什么要道歉，我凭什么要听你管，这学校管得也太严了，管得也太多了，我不训了，我要回家。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他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自我为中心，不服管理的劲儿又上来了。我就又给他指出了他的错误。可是他根本就不听，也拒绝反省，拒绝认错。一招不行就再来一招。他不要打退堂鼓吗，那我就采取激将法。我跟他说，全班同学都来军训了，都在这坚持着，挺着呢，连女同学也没说怕苦怕累，放弃不训了，你要是没坚持住，中途掉队了，其他同学会怎么看你呀，多丢人呀！本期望这招能刺激他，能见效，可是他不为所动，并且不屑地说道：“别拿那些刺激我，根本没用。我要见校长，我要求你马上带我去见校长，我要走，我要回家。”好吗！非但没有认错，反倒开始命令起我来了。这怎么能行呢！班级刚刚组建，打下什么底就是什么底。我倒不是非要给你个下马威，但是你得知道守规矩，服从管理，对人有礼貌呀！我不能允许你起刺呀，更不能让你把我给治服了呀！我就态度严肃，语气严厉地对他说，今天这事是你错了，不好好训练，不服从管理，态度傲慢，这绝不是一名高中生应有的状态。对此，我非常生气！同时，你无权命令我带你去找校长，校长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听我这么一说，他更激动了，说道：“我让你带我去，你就必须带我去。我想见校长，就必须得见到校长。谁也管不了我，你算老几呀！赶紧带我去见校长，否则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我一听，这太激动了，已经开始威胁了，为了平复他的情绪，不让他过于激动，我答应带他去见陈书记。但我也警告他，第一，对于他的威胁性的言辞，我很愤怒；第二，见到陈书记必须有礼貌。他表示同意，之后我将他交到陈书记和高主任手里。和他谈过之后，陈书记找到我，告诉我小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不想着回家了。因为他先前对我很无礼，现在他只担心我不原谅他。听书记这么一说，我先前悬着的心放下了。但鉴于小禹先前过激的表现，我隐约的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有着更为独特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我决定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
这天晚上，我找到他，我们进行了一次长谈。他起初依然保持着他的倔强，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我此刻已经释然了，也不去计较他的态度了，因为我是来找他解决问题的。我首先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对他的行为表示了理解，对他带病来参加军训给予了表扬，并且主动和他攀谈起他的成长经历，包括他的小学和初中。看到我没有计较他先前的无礼，反倒主动示好，而且对他表示出了理解，他的态度也明显好转。他向我打开了话匣子，谈起了他的成长经历。他谈到自己与父母几乎没有什么沟通，而且在三岁左右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离开父母和姑姑生活在一起。在小学阶段就对老师的印象不好，觉得老师看不上自己，后期就很叛逆，几乎不学习了。上了初中，前三年，自己虽然不是班长，但是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归自己管，而没有人能管得了自己。到了初四，换了班主任。新的班主任对自己很不好，什么事都不让他管，而且还处处针对他，总找他的茬，想方设法收拾他。有一次，他和班主任先是在班级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争吵起来了，班主任用一摞书砸了自己。而他为了报复，就在接下来的全校升旗校会上和班主任争吵起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让班主任很难堪。接着就是全校领导对他进行轮番“轰炸”——教育，谈话，逼他“就范”——认错，服管。最后，他也没服。只是在初四最后的半年，他在学校几乎不学习，课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出去找各科老师聊天。他能考上高中全靠一对一家教补上去的。谈话中，小禹还提到他在初中有多次打仗的经历，而且几乎都是一对多的打仗。虽然一对多，但每次他都靠力气大，出手狠把对方打跑。他还特意提到，有一次把体育老师给打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半开玩笑地跟他说：“你今天没打我，我真挺幸运地逃过了一劫。”这时，他抬头看看我，脸上略带微笑地说：“你还行！”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微笑着说：“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真是受宠若惊啊！”听我这么一说，他在略做沉思后，又重复了一遍“你还行”。接着，我们又聊一些他的往事以及上高中后的打算，我也聊了我的一些成长经历和自己的性格特点、教育方面的看法。
通过这次聊天谈话，我觉得小禹的成长经历真的很特殊：他与家长缺少沟通，从家长那儿也应该没有得到足够的真正的关爱，在小学又被老师忽略和看不上，在初中又没有得到应有的理解和适当的引导。虽然从他的表述中可以明显地感到他任性偏执，凡事以自我为中心，几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同时我们又有理由怀疑小禹所讲的不一定全都是真的，但就他所讲的这些经历，足以令人同情、惋惜和痛心。所以，在整个谈话过程中，我始终对于他先前的表现表示理解，并且对他深表同情。
记得周国平先生曾在《让教育回归常识，回归人性——曹保印＜聆听教育的真声音＞序》一文中感慨：
事实上，发生在学生身上的悲剧，虽可追根溯源到体制的弊端，但基本上都有小环境的直接导因。比如说，现在学生自杀事件频繁而且呈低龄化趋势，其中有一大部分，学生的老师或家长难辞其咎。在本书（曹保印《聆听教育的真声音》）所分析的个案中，就有多起初中学生因为不堪老师的虐待和羞辱而自杀的事例，有的学生在遗书中明言，自杀式为了以死证明他的老师没有资格做老师。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或未完成作业，家长对孩子体罚，逼死甚至打死孩子，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死亡事件只是冰山一角，不知还有多少孩子生活在极端非人性的小环境中，身心遭受着严重摧残，我为所有这些孩子感到悲伤和愤怒。
我们可能无法确定小禹所说的话真实性究竟占多大比例，但我们可以肯定，他所说的绝不可能完全是假话。真的无法想象小禹当年幼小的心灵承受的打击有多大。
这次长谈后，我深深地感觉到小禹现在对于被管理有着巨大的排斥性，对于老师尤其是班主任有着巨大的偏见，有着强烈的戒备心理。所以，要想取得对小禹的有效教育，必须首先解除他对于被管理的排斥性和对于班主任的偏见，必须首先打消他的多余的戒备心理，让他对班主任、对老师有全新的认识，让他逐渐接受被管理，让他接受我，认可我——亲其师才能信其道。我决定首先让他感受到我对他的关注与关心，同时，这种关注与关心又要做得自然，不露声色，不能让他看出来，否则就反而会增强他的戒备心理，就会弄巧成拙，事与愿违。因此，在以后的几天军训时间里，我不放过任何一个闪光点，抓住每一次机会对他进行表扬、鼓励或评价。也许这种理解、关注、关心起了作用，小禹在接下来的军训时间里虽然表现称不上优秀，有时可能都稍显不合格，但再也没出现不服管理，顶撞教官或老师的情况，有时还会帮助同学拿拿水瓶，经管经管东西。就这样，小禹算是平稳地完成了军训任务。
我深知虽然军训结束了，我和小禹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了，但我想今后在小禹身上一定还会发生不可预知的令人棘手的问题，我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令人庆幸的是，从小禹和我谈话时的表情和语气，我可以断定出他对我这个班主任最起码不讨厌了，当初的那种排斥性和偏见几乎没有了，戒备心理也小多了。万事开头难。这就算是开了个好头，为今后我对他的教育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有着军训期间的较好的交往，小禹在刚开学的几天时间里表现得较为平稳。但在开学的第一周到最后一天，他就去找孔校长“谈话”去了。他向校长表示自己对于学校某些规章制度不理解，很反感，并且反映在他看来某些老师在上第一堂时的自我介绍太短，就一两句，流于形式，而且只介绍自己姓什么，不说自己叫什么，让人根本记不住。孔校长没有对他的不请自来表示不高兴，也没有把他拒之门外，更没有对他的直言不讳感到反感，而是和颜悦色地耐心给他讲解，告诉他，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有规章制度的。国家要有法律，学校要有规章制度。这样才能正常运转。规章制度恰恰是为了保证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而且明确告诉他，遵守规章制度是包括校长和他在内的每个人都必须做到的，谁也不能例外。同时，孔校长也向他表示，对于他提的建议表示接受。校长没有让他搞特殊，这让他多少有些失落，但校长能够和颜悦色地耐心给他讲道理，并且接受了他的建议，这让他觉得校长很和蔼，可以和校长交流自己的心理感受，他也由此产生了被接纳的美好感觉。以后，每当小禹心理有什么“疙瘩”，又不方便跟我说时，就去找孔校长。孔校长每次都耐心地为他分析讲解。结合后来我与小禹妈妈的接触，我个人觉得，小禹在自己妈妈那里似乎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种母爱，而在孔校长那里他得到了从小就渴盼的那种他真正需要的“母爱”。这种爱不是一味地宽容，也不总是和颜悦色，有理解，有鼓励，有认可，有指导，同时也有批评，有训斥，有玩笑，有当头棒喝。但无论怎样，小禹看起来都是那样地受用。小禹对这种“母爱”很依恋，这从后来当孔校长因为他表现得太让人失望，而一气之下说我不再管你了后，他的痛哭流涕可以看得出来。正是孔校长的耐心和爱心，让小禹更加坚定了对学校的认可，也让我后期的教育更加有效。
开学第二周，小禹又“犯事”了。数学课上不往出拿数学书，不写，不算，不听课，而且不服从管理，公开顶撞老师。数学老师是一位非常负责任的老师，对此十分生气。此时我正在上课，恰巧孔校长查课，见到了这一幕，就把小禹叫了出来。孔校长没有劈头盖脸地上来就批评他，而是让他说明这样做的原因。小禹说自己从小数学就不好，很讨厌数学学科，尤其是初中自己又对数学老师有看法，根本就没怎么学数学，为了中考曾一对一花高价补习过数学但饱受煎熬却收效甚微，现在他已经决定效仿当年的钱钟书，准备放弃数学了。孔校长先是表示很理解他的感受，并且表示赞赏他的个性，接着和他一起分析了数学课堂上他的表现产生的不良影响，之后让他想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沉思了一会儿，小禹反思了自己的错误。对校长表示，下课后要向数学老师当面道歉。事后，小禹告诉我，他愿意为在课堂上公开顶撞老师，不服从管理，影响上课，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他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被开除，据他所说这已经不是义务教育了，可以开除。可是万万没想到校长宽容了他，这让他很意外，也很感动，他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主动认错。
这次数学课的风波过后，小禹表现得相对平稳。但从第三周开始，他的以自我为中心、偏执任性、不守规矩、不服管理的性格又开始作祟了。总是想打擦边球，凡事都试图按照自己的方式，按照自己的喜好做。孔子论教育，讲过“因材施教”。现在提倡尊重学生的个性。但集体生活、班级管理最忌讳搞特殊，班主任的一举一动，班主任对规章制度的执行力，每一个学生都时刻在看着。如果班主任在处理问题时有时公允，学生就会不服的，这就会给班级管理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小禹此时在试图搞特殊，我提醒自己，不能容忍他搞特殊，也不能等着他已经构成事实再狠收拾他，更不能对他无原则地宽容，我要做到“宽严有度”，这样才有利于班级，同时有利于小禹。所以，我要对他提前警告。我利用自习课把小禹单独叫了出来。我对他讲：大到国家社会，小到集体班级，都是有一些基本的规范，是大家都必须严格遵守的，这是常识。包括你我在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但集体生活，包括班级管理，就是这样必须一刀切，规章制度面前人人平等，谁也不能例外。我当了多年的班主任了，深知班级管理最忌讳搞特殊的道理。我对他讲：我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在处罚学生前，一定提前告知。今天就算提前告知了，希望你不要触犯规则。我算是对他下了“最后通牒”，但因为有先前的良好铺垫，他对我的管理不算太排斥，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就回座了。此后几天，明显地感觉到他有所收敛。
但好景不长，过了几天，他又试图不守规则。我又及时找到了他。我先鼓励了他上次谈话后的良好表现，同时又郑重地指出他的不足。我跟他讲：我尊重你的个性。你不人云亦云，不随波逐流，不盲从，凡是喜欢问为什么，做事很有方法，对很多事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都是你宝贵的优点。你要发扬光大。但古语讲：“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你可以发挥你的优势，在我给你划定的范围内自由驰骋。但不要突破我的底线。这次，他虽然表情显得凝重，但也没有激烈的情绪波动。这之后，他表现得很守规矩。
生活每一天都是全新的。发生在学生身上的问题，班级面临的情况也同样是日新月异，时时不同的。面对这样一位上高中以前极不守规矩的成长中的孩子来说，随时都可能犯错误。为了预防小禹“犯事”，我在预见到他要犯错误，或发现他有犯事苗头的时候，往往提前为他量身定做的很多规矩，而这些规矩又必定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张旗鼓的宣布，同时告知若触犯会有怎样的处罚。我想聪明的小禹有时是会识破我的良苦用心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交往的增多，小禹越来越认可我的管理了。同时，我也逐渐发现小禹身上有着很多宝贵之处，如愿意为班级做事，乐于为老师出谋划策，劳动时虽不怎么动体力，但喜欢动脑筋，能看出门道，善于指挥，还时常地做一些正面的舆论宣传。
我对他的教育方式，或者说我们之间的交流方式也变得越来越自由多样了：有时严肃，有时半开玩笑，有时又是打哈哈的方式。不过有一种方式一直不变，那就是“原则性强，但态度温和”；有一种态度一直不变，那就是“真诚”。
对一个人的教育来自于多方面，其中家长就是重要的一方面。一年来，无论是家长会，还是平时家长到校，还是通电话，只要是一有机会，我就与小禹的家长交流教育孩子的方法：我直接指导过，推荐过优秀的家教书籍，通过QQ发送过网络上出现的一封《一位妈妈写给迷惘期儿子的信》。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改善亲子关系的良好作用。同时，也是家长有力地配合了我的教育。
经过一年的教育，发生在小禹身上的变化是巨大的。面对小禹的进步，作为他的班主任老师，我感到了巨大的成就感。在期末文理分科时，小禹选择了文科，当他对我说出希望我带文科班，希望我能一直带他时，我几乎要留下了眼泪。想想他当初对班主任是多么地排斥和有偏见啊！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一切努力，我对他的所有付出都值了。
教育是一种综合性的行为。凭借一己之力是很难有良好的教育效、果的。在这里除了要感谢校长一直的关心、支持和帮助外，还要感谢学年主任。是她一直在唱白脸，才使得我的红脸弄够唱得下去，唱得更好。
雅斯贝尔斯说过：“教育的本质意味着：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德国教育学家第斯多惠说:“教学艺术的本质不在于传授本领，而在于激励、唤醒、鼓舞。”
我相信，只要给学生以机会，给学生以宽容，给学生以时间，给学生以信心，我们的学生，是能够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