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所禁”探源.pdf

73学术探讨2023年7 月第2 卷第7 期基层中医药“五味所禁”探源陆子愚，田露摘要“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出自素问宣明五气，其以五行学说对临床疾病的药食禁忌进行归纳，对后世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但咸苦所走与现有五行学说认知似有矛盾，历代注家对此句的注解亦众说纷绘。本文通过整理黄帝内经历代注释及教材注解，从五行学说的演变角度进行辨析，认为咸、苦所走互更是受古文经学影响，乃“心配土说”的余留，且仍对临床实践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关键词同黄帝内经；五行配属；五味所禁DOI10.20065/ki.btcm.20230152Explorationof ContraindicationofFiveFlavoursLU Ziyu,TIAN Lu(Colleg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ianjin University of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ianjin 301617,China)AbstractSalty taste purges the blood.Thus in blood disease,one should avoid salty foods.Bitter taste drains the bones,and thus bitter food should be avoided in bone es fromSu Wen Paradigm of the Five Elemental Phases.It uses the five-element theory to summarize thedietetic contraindication in clinical diseases,which exerts an extensive and far-reaching effect on thetreatment of diseases by physicians of all dynasties.Nevertheless,the ascriptions of salty and bittertastes are inconsistent with the cognition of the existing five-element theory.Annotations on thissentence in the prior dynasties are divergent.By collating previous commentaries and textbooks inThe Yellow Emperors Inner Classic,this paper conducts analysi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evolutionof the five-element theory and thinks that the divergence is influenced by the classical learning basedon earlier texts,which is the remains of Xinpeitu theory and is of crucial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clinicalpractice.KeywordsThe Yellow Emperors Inner Classic;ascription of five elements;contraindication offive flavors基金项目：中医古籍文献搜集整理项目（ZX2021021）作者单位：天津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天津3 0 16 17）通信作者：田露，E-mail：lu lu 198 0 3 0 4 12 6.c o m74July，2 0 2 3BasicTraMedicineVol.2,No.7“五味所禁”出自素问宣明五气：“五味所禁：辛走气，气病无多食辛；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甘走肉，肉病无多食甘；酸走筋，筋病无多食酸。”1 经文从五行学说角度对疾病治疗和预后的药食禁忌进行了论述，然历代医家学者对于咸、苦所走互更的见解各不相同。又黄帝内经其他篇章，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灵枢九针论等均认为“咸走骨，苦走心”，可见内经时代对于咸、苦所走的论述和观点亦莫衷一是。笔者不瑞陋，略抒已见如下。“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历代诸说1.1肾合三焦皇甫谥篮【2】16 3-16 4、滑寿【3 等医家认为，当从肾合三焦和水火既济角度分析。针灸甲乙经言：“肾合三焦，血脉虽属肝心，而为中焦之道，故咸人而走血也。”而肾与三焦相合的理论最早可见于灵枢本藏【4，据今人翟双庆5考证，“肾合三焦膀胱”的观点是参考了“肾合膀胱”中三焦“属膀胱”之说。可见经文是为了强调肾和三焦、膀胱在行气运水功能上的密切关系，并不能机械套用于五味所属。1.2取象比类杨上善则采用类比之法加以论述，其日：“肾主于骨，咸味走骨，言走血者，以血为水也。”【6 认为按照五行理论，咸味应当走骨，但是肾同时主水，取象比类，以血为水，故而咸走血。但是取象比类的方法仅限于咸，不可推而广之到其他四味。且在黄帝内经太素调食中不仅有“谷味苦，先走心谷味咸，先走肾”“咸走血苦走骨”的论述，同时也有“苦走血，咸走骨”的经文。1.3黄帝内经本证灵枢五味论日：“咸人于胃，其气上走中焦，注于脉，则血气走之血脉者，中焦之道也，故咸人而走血矣。”以薛雪【7 、张介宾【】、丹波元简9 等为代表的医家则引用灵枢五味论加以分析，认为血病无多食咸是因为咸与血相得则凝，须借胃中水液以滋润得以缓解，过度食咸，则胃中水液枯竭，咽干舌燥而渴，故不能多食。这虽然有利于指导临床，但始终没有阐明二者交替而走的原因1.4阴阳偏盛吴【10】从阴阳偏盛角度言：“咸，阴也，血，亦阴也，同气相求，故咸走血，血得咸则凝结而不流，故血病禁咸也。”认为咸为阴味，血属阴分，同气相求，所以咸走血，血咸相得则凝结，所以血病不可多食咸。与张介宾对“苦走骨”的注释相照应。1.5五行生克制化张志聪【1 等医家则从五行生克制化理论的角度进行解读，张志聪言“走血者，水气上交于心也，血病而多食之，则水反胜火矣”，又言“盖心肾水火之气，时相既济，故所走互更”，亦符合水火既济的理论。1.6今人之说今人对该句的理解亦各不相同。郭需春12 在其主编的黄帝内经素问校注中录人皇甫谧注解的同时也引太素中的“苦走血，咸走骨”参考，并且注明血病即心病、骨病即肾病。任应秋【13】从药物性质角度认为咸味药物软坚散结，若本已血虚，用之则更伤血。各版教材对此句的理解也不尽相同。翟双庆、黎敬波支【14主编的全国中医药行业高等教育“十三五”规划教材内经选读在注解此句时采用张志聪的观点。钟赣生、杨柏灿【15】主编的全国中医药行业高等教育“十四五”规划教材中药学在遵从张志聪观点的同时，认为“血”指“血分”，咸味药具有清热?血解毒之功。但是“血分”显然是后世温病学派卫气营血辨证的概念，与黄帝内经之“血”不可一概而论，况且存在相当数量的咸味药无?血、止血、活血之功。2“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历历代诸说2.1心肾相交皇甫谥篮【2】16 3-16 4、滑寿3】等取心肾相交之义，认为苦虽人心，而水火既济，心肾相交，所以苦走肾之骨。水火既济即上坎下离相济之意，心肾相交则从天人一体观的角度体现天地交汇之义。此种说法较为可取。752023年7 月第2 卷第7 期基层中医药2.2黄帝内经本证薛雪【7 等医家依据灵枢五味论“苦人于胃，五谷之气，皆不能胜苦，苦人下皖，三焦之道，皆闭而不通，故变呕。齿者，骨之所终也，故苦入而走骨，故人而复出，知其走骨也”【4，虽阐明骨病不可多食苦的原因，但没有具体论述咸、苦交替而走的原因。2.3资骨令坚杨上善【6 注日：“苦是火味，计其走血以取资骨令坚，故苦走骨齿为骨余，以杨枝苦物资齿，则齿鲜好，故知苦走骨。”认为苦本入心，而心主血，骨的坚硬依赖于血的滋养，故“苦走骨”。同时，他进一步提出服用苦味药后齿龈肿痛的症状有所缓解以佐证“苦走骨”之论。但此说自相矛盾，既然苦味药食能缓解齿病，则应当是骨病多食苦，与经文义正好相反，故此种说法不可取2.4阴阳偏盛张介宾【8 、吴【10 等认为：“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苦性沉降，阴也；骨属肾，亦阴也。骨得苦，则沉阴益甚，骨重难举。”运用阴阳偏盛理论，认为苦主泄降，性质属阴，骨属肾，同样属阴。骨病食用苦味过度，阴寒内盛，又加重骨病。此观点虽阐发了骨病禁食苦的原理，但也未论及苦走骨的根本原因。且此种论述仅限于解释苦味，对于筋、肉等阴阳界限不明显的归属问题难以解释。2.5五行理论张志聪【1、丹波元简【9 则从五行理论进行解释，言：“苦走骨者，火气下交于肾也，骨病而多食之，则火气反胜矣。”认为苦属火，骨属水，骨病过食苦味药食，则火反悔于水，2.6今人之说各版教材和内经研究者对此句的理解也不尽相同。任应秋【13】从药性理论而言，不论五行理论，认为苦能燥湿伤津，骨为肾所主，是精水所在，若肾精不足则应慎用苦味药。内经选读在注解此句时采用的是吴鼠等人的观点【14。而北京中医学院（现北京中医药大学）主编的内经释义则遵张志聪之说【16 。通过梳理各家注解和教材讲义等可发现，古代注家观点不一；而现代内经研究者大多停留在药性理论层面，对“咸苦所走互更”的原因或避而不谈，抑或采用张介宾、张志聪之说，似难万全。就此问题，笔者兹将见简述如下。3基于五行学说溯源原“五味所禁”众所周知，五行学说不仅在黄帝内经中俯拾即是，而且在整个中医基础理论体系的建立和完善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甚至对中医的理法方药也产生了深远影响。但是，我们也应当注意到，中医理论发展的同时，五行学说也在不断完善和改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要从根本上解决此矛盾，应当从五行理论的演变中追根溯源。3.1探五行学说之源，辨“心配土说”与“心配火说”五行理论目前公认最早可追溯至尚书洪范，尚书易解载：“五行一日水，二日火，三日木，四日金，五日土。传皆其生数。水日润下，火日炎上木日曲直，金日从革土爱稼稽传种，日稼敛日稽土润下作咸，传水卤所生；炎上作苦，传焦气之味；曲直作酸，传木实之性；从革作辛，传金之气；稼稽作甘，传甘味生于百谷。”17 此处的五脏所属与素问至真要大论灵枢五味等的记载相同，也符合目前普遍认知【1、4，即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其中“心属火”，“心配火说”由此产生。然尚书早在西汉时期已有古今之分。据汉书艺文志记载：“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18 而而古今经学学派争论的焦点之一就是五脏与五行的配属关系，许慎是目前所知较早察觉并讨论两种不同配属关系的人。其在五经异义言：“今文尚书欧阳说，肝，木也；心，火也；脾，土也；肺，金也；肾，水也。古尚书说，脾，木也；肺，火也；心，土也；肝，金也；肾，水也。谨案：月令春祭脾，夏祭肺，季夏祭心，秋祭肝，冬祭肾与古尚书同。”【19】此外，说文解字心亦云：“人心，土藏也，在身之中，象形。博士说以为火藏。”2 0 1其所引的76July,2023BasicTrMedicineVol.2,No.7礼记月令亦日“孟春之月其味酸祭先脾；孟夏之月其味苦祭先肺；中央土其味甘祭先心；孟秋之月其味辛祭先肝；孟冬之月.其味咸祭先肾。”【2 1由此表明古今尚书对于五脏与五行的配属存在分歧。再者郑玄在驳五经异义日：“月令祭四时之位，及其五藏之上下次之耳。冬位在后而肾在下，夏位在前而肺在上，春位小前故祭先脾，秋位小却故祭先肝。肾也，脾也，俱在隔下，肺也，心也，肝也，俱在上。祭者必三，故有先后焉，不得同五行之气。”【19指出许慎所凭借的祭祀之五行配属与医学五行配属乃两个不同的体系，不可一概而论。同时代的文献吕氏春秋十二纪太玄经中所载均为古文配属关系，即脾属木、肺属火、心属土、肝属金、肾属水【2 2 17 8-2 18.L23。其中“心属土”，故被称为“心配土说”3.2中医之“心配土说”后世许多医籍中对于五脏与五味的配属存在与今不同的论述。如针灸甲乙经五脏变第二中对于“肝为牡脏其味酸心为牡脏其味苦肺为牡脏其味辛”引古素问作注日，“肝，在味为辛，于经义为未通心，在味为咸，于经义为未通肺，在味为苦，于经义为未通”2 14。可见，在皇甫氏时代，素问中肝和肺对应的本味与“心配土说”一致，可心对应咸却与古今经学观点均不同。辅行决五脏用药法要对五脏的五行属性采用“体用-化”的分类方法，以心为例，在体为苦，在用为咸，在化为酸，与古今经学配属均不同，但临床以此补泻准则遣方用药确有疗效【2 4。其对五味的五行归属则采用取象比类的方法，云“味辛皆属木味咸皆属火味甘皆属土味酸皆属金味苦皆属水”如辛味药物的宣发透散之性与树木的蓬勃生长之象相合，故辛属木。这种配属关系是古代朴素唯物主义观的体现，更符合物质的发展变化规律，对临床遣方用药具有重要的意义。再如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所载医案中“得肾反肺，法日三岁死也”【2 5。周琦【2 6 通过旁参素问平人气象论中“脉反四时及不间藏，日难已”等认为【，此处为古文配属关系的遗存。如此一来，因为古文五行配属五脏中肺属火、肾属水，这样此处“肾反肺”即为水克火之义。再如难经三十三难引人阴阳学说的观点来解释古今经学配属关系的差异，其云：“肝青象木，肺白象金。肝得水而沉，木得水而浮；肺得水而浮，金得水而沉。其义意何也？然，肝者，非为纯木也。乙角也，庚之柔。大言阴与阳，小言夫与妇。释其微阳，而吸其微阴之气，其意乐金，又行阴道多，故令肝得水而沉也。肺者，非为纯金也。辛商也，丙之柔。大言阴与阳，小言夫与妇。释其微阴，婚而就火，其意乐火，又行阳道多，故令肺得水而浮也。肺熟而复沉，肝熟而复浮者，何也？故知辛当归庚，乙当归甲也。”【2 7 “肝为乙木、肺为辛金”符合“心配火说”，而杂其中的“肝为庚金、肺为丙火”则是“心配土说”的观点。综上可见，历代古籍中记载的五行配属关系与今不尽相同，且诸多医家在临床实践中亦不囿于“心配火说”。因此，“五味所禁”与“心配火说”相左也不足为奇。3.3“五味所禁”原理探析“五味所禁”究其原因，可从古文经学的角度进行分析。按今文经学，肝主筋，筋病不能多食肝的本味酸，肺和脾同理亦然。而心主血，在味为苦，血病不可多食咸，咸与苦呈水反侮火的关系；肾主骨，在味为咸，骨病不可多食苦，苦与咸呈火克水的关系。若按古文经学，五味所禁的原理均得以解释，即全为反悔关系，如下表1所示。以“酸走筋”为例，筋病则属金之肝已病，若多食酸味药物，则脾木反侮肝金。4古今配属关系的转变原因从现存古籍来看，某个历史时期，古今文经学的五行五脏配属模式同时存在，然而在传世医籍中却是以今文五行为主的，古文五行则相对隐匿 2 8 究其原因，如下。4.1解剖祭祀活动的衰微五行配属关系的转变与人体祭祀和解剖活动的减少有关。据顾颉刚 2 9 考证和甲骨文中的记载，在商周时期，对人及动物的解剖活动极为常见。随着近来殷墟遗址的发掘，大量人体祭祀、772023年7 月第2 卷第7 期基层中医药表1“五味所禁”关系图五行五季五脏五味五体五禁关系木春酸肉肉病食甘土侮木火夏肺苦气（皮）气病食辛金侮火土季夏心甘血(脉)血病食咸水侮土金秋肝辛筋筋病食酸木侮金水冬肾咸骨骨病食苦火侮水解剖场所的出土也印证了这一点。在灵枢经水中即有“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的早期解剖学记载【4。古文配属来源于早期祭祀时五脏的摆放方位考究，即按礼记月令，东方祭脾、南方祭肺、西方祭肝、北方祭肾、中央祭心【2 1。古代医家借此进行了大量的医学实践，得出了“心配土说”。随着汉代儒家伦理道德的形成和社会舆论的不断加强，解剖学在中国渐渐式微，“心配土说”的传播和接受程度也随之大大降低。4.2中医藏象学说的建立中医以藏象学说研究人体脏腑生理功能和病理变化规律，与器质性五脏渐行渐远。藏象学说的构建虽有解剖直观认识的参与，而内涵却是人体生理系统的功能模型。在气一元论、阴阳五行学说的指导下，医家只需用取象比类、司外瑞内等方法即可以外在表现获得人体脏气血的盛衰变化，医家自此将目光从解剖五脏转向了藏象五脏，五行配属关系也根据中医藏象学说进行了一次革新。4.3社会政治因素的影响社会文化是为一定的政治服务的，政治又通过社会舆论引导文化的方向，二者密不可分。因此，政治利用对五行学说的演变起着决定性作用。汉代统治者从官方层面承认和发扬了战国邹衍的五德终始说，自此五行轮回成为君权神授和天命转移的象征。按吕氏春秋，五行轮回自黄帝起，下一朝代所属五行克上一朝代之德【2 2】94。如黄帝、夏、商、周、秦之德依次为土、木、金、火、水。因此古今五行五脏配属关系的演变与两汉国运的转变密不可分，西汉汉武帝定正朔为土德，而东汉光武帝以火德为国运。故随着东汉政权的建立，五行理论之中，火亦代土为尊。中医学中，心为“君主之官”，自然也由土脏变为火脏。此后的医学家、经学家等深受汉代改制影响，很有可能出于迎合而篡改诸多典籍。如学者田树仁【3 0】从古代官制人手，通过比较淮南子时则训中五脏祭之官与素问灵兰秘典论十二脏腑官中的五脏之官，认为灵兰秘典论中存在极其隐嗨的“心配土说”遗存。4.4医学教育传承的惯式对于极其尊经重古的中医学来说，医学教育传承的影响极其重要。前文已言，历代注家对“五味所禁”的解释几乎都以“心配火说”进行推演，正印证了医学教育的巨大影响。以素问宣明五气中“苦人心咸人肾”和“咸走血苦走骨”并存为例 1，古今经学脏腑配属同时存在于古籍中的现象时有发生，而在今文经学教育环境中成长的后世学者不明所以，有可能附会经义，甚至可能篡改经文。4.5医学临床实践的检验中医虽以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为指导，但临床实践仍是其检验标准。古文五行五脏配属源于古人祭祀时的解剖观察，随着古人医疗活动的频繁和临床经验的积累，至汉代五行配属模式已经从单纯的沿袭推崇上升到理性认知水平，因此古文五行被逐渐取缔。如郑玄所言：“今医疾之法，以肝为木，心为火，脾为土，肺为金，肾为水则有疗也若反其术，不死为剧。19 综上所述，“心配土说”抑或被当时政治利用并推广，但其流传千古的根本原因则在于其对医学理论的合理建构及行之有效的临床指导价值。78July,2023BasicTracMedicineVol.2,No.75“五味所禁”临床意义讨论笔者认为，“五味所禁”虽来源于朴素的古文五行学说，但至今对临床诸科疾病的论治与预后护理仍具极大的现实意义5.1“辛走气，气病无多食辛正如“辛走气，气病无多食辛”，对于气虚不摄和气血逆乱的患者当忌用辛散之汗法，如张机3 11在伤寒论中明确指出淋家、疮家、家、亡血家、汗家等均不可发汗。临床上，气虚患者的预后期饮食中应注意不可多食川椒、胡椒等辛香调料，调摄不当则耗气动血而使已虚之元气愈弱。而对于气郁、气滞患者则当利用辛散之法调节气机，如肺气雍滞用麻黄，脾胃气滞用陈皮，肝气郁滞用香附，大肠气滞用木香等5.2“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对于心血管科的疾病治疗与防护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正如灵枢五味论言，“血与咸相得则凝，凝则胃中汁注之，注之则咽路焦，故舌本干而善渴”【4，如对于营血津液耗伤的患者当控制咸味药食。但是，咸亦常常用于血病。由于咸味药物能软坚散结，对于瘀血证有较好的疗效，如咸味之土鳖虫破血逐瘀、血竭化瘀止血。另外，兼具寒?之性的咸味药物，如玄参、紫草、大青叶等，则具有较强的清热?血之功。5.3“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则较为牵强，正如杨上善所论述的，对于齿龈肿痛的患者，食用苦味药食则能消肿止痛，齿为骨之余，则知苦味药物对治疗骨病有一定疗效。结合临床来看，由于苦能清泄火热，临床上常用苦味药如牡丹皮、赤芍、水牛角治疗热毒火邪深入骨髓的疾患。再寻郭霭春之说，骨病即肾病，而依素问脏气法时论“肾欲坚，急食苦以坚之”1，可用苦味药青蒿、秦芃、知母、黄柏等泻火坚阴，治疗肾阴亏虚之骨蒸潮热5.4“甘走肉，肉病无多食甘”“甘走肉，肉病无多食甘”具有较高的临床意义。甘味药物虽有补益之功，然黄帝内经亦有“甘能令人中满”“高梁之变，足生大丁”之说，强调过食甘味药食易滋腻碍胃，助湿化热。临床上，一方面当疾病以邪气盛实为主要矛盾时，多食甘易引起湿滞而致脾胃不适，因此治疗湿热困脾、寒湿困脾、痰湿内阻等证型，而见食少、便糖、黄疽、神疲倦怠、四肢不举、舌苔厚腻、脉缓等证候时，当慎用甘味药食；另一方面，以正虚为主要矛盾，如遇脾胃气虚类证型，则可择黄芪、党参、茯苓、白术等甘味药食，取其益气健脾、解肌肉困怠之功。5.5“酸走筋，筋病无多食酸”对于“酸走筋，筋病无多食酸”，对于筋脉本已拘急收缩的病症，酸味药物收敛固涩，用之则会加重病情。可其仍有一定局限性，依郭春之意，筋病即肝病，而中药药性理论认为酸味药物或经醋制的药物有引药人肝的作用，酸味药在肝病的治疗中不可或缺综上所述，笔者认为素问宣明五气的“五味所禁”观点立论于古文经学五行反侮关系，是“心配土说”在黄帝内经中的遗存。“五味所禁”理论虽有一定局限性，但对临床诸科疾病的论治及预防调护仍然具有重要价值。这也说明研究经典时不可碍于前人之说，而当溯古追源，勤求博采，以期阐明经义，如此方能对中医学有更加明晰客观的领悟参考文献1黄帝内经素问M.田代华，整理.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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