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学讲稿》翻译——第四章：会话含意.doc

语用学讲稿何自然著第四章：会话含意1. 意义和意图在语用学中，意义起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格莱斯的会话含意理论就是在分析意义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因此在我们开始会话含意理论之前，我们必须讨论一下意义。1.1 关于意义的观点在讨论意义的时候，我们不可避免地要遇到指称的问题，因为指称问题和意义理论有很大的关系。指称理论认为句子是由词组合而成，而每一个词都代表一个对象。词的意义就是这个词所指的对象。因此，从这一点来说，语言与客观真实的世界是有联系的。然而，这一理论远不能让人满意，尚有许多待改进之处。比如，把意义理论应用到下面这样的的句子时它就变得无用武之处了。（1） The King of France is dangerous.(法国国王很危险。）（2） The morning star is the Evening Star.（早上的星星是晚星。）句子（1）看起来像是没有所指，因为法国已经不再是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因此从这个层面来讲，这个句子是没有意义的。句子（2）中的“the morning star”和“Evening Star”是同一个所指，所以这个句子也没有提供任何信息。在得出意义理论是不够充分完整这个结论以后，语言学家试着从其他的途径研究意义问题。斯特劳森（1950）区分了句子和句子的使用，也区分了表达方式和表达方式的使用。作为一个句子，虽然句子（1）提供了新信息，同时也有其所指，但是当它被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使用，那么它提供的信息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句子（2）在现代人看来没有提供任何的新信息，但是据说在巴比伦天文学的早期，这是一个伟大的发现。所以斯特劳森（1950）指出“我们不能说一个静止的未被使用的句子是真的或假的，只有当这个句子被使用了，我们才能说它的断言是真的或假的，或者说它表达了一个真命题或假命题。”（罗森堡特拉维斯，1971：180）在研究意义时，莫里斯、史蒂文森、阿尔斯通和沃诺克都认为分析句子的意义时，应该分析使用中的句子的意义或特定的背景或意图下的句子的意义。比如，史蒂文森（1963）提出句子的意义分为两种：描述性的或常规性的意义以及心理上的或实际使用中的意义。前一种意义不带有个人意愿和态度，而后一种句子的意义跟说话者以及听话者的意图和感受有关联。比如：（3） Children are children.（孩子是孩子。）这样的句子从逻辑形式来看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在特定的场合下由家长们说出这样的话，这句话就变得很有意义。这种关于意义理论的哲学论证最终使我们转向格莱斯的意义和意图分析理论。格莱斯的的分析理论被认为很重要并且很有帮助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该理论显示了意义的概念和意图的概念之间是有密切联系的，二是该理论抓住了一些元素，这些元素对于讲一种语言至关重要。在讲一种语言时，说话者试图通过让听话者识别出自己的意图来达到交流的目的，传达一些事。1.2 意图分析和意义分析格莱斯（意义，1957）差不多是用以下的方式进行意义的分析：下面的句子都使用了“mean”这个词，但是在每个句子里“mean”这个词的功能却是不同的。（4）a. The black clouds mean that rain is coming.（黑云说明要雨要来了。） b. Those spots mean measles.（这些斑点是麻疹斑。）（5）a. The rings on the bell mean that rain is coming.（铃声响了说明雨要来了。） b. His cough means that he is seriously ill.（他咳嗽了，说明他病得很严重。）按照格莱斯（1957）的说法，句子（4）中“mean”的意义是一种自然意义，而在句子（5）中却不是自然意义。因为在句子（4）中“mean”的前后两项之间有一种直接的联系。所以X说明P蕴涵着P。我们并不能人为地靠意志来改变黑云或斑点所代表的意义。然而在句子（5）中，情况就不一样了。句子（5）中包含了说话者的某种意图在里面。所以X说明P，但是它并不意味着P一定蕴涵着P。我们也可以这样说：(6) The rings on the bell mean the bus is full, but actually it is not. The conductorwants to go home early.（铃声响了，说明汽车上人满了，但实际上人并没有满。是售票员想早点回家而已。）(7) His cough means he is seriously ill; however, he isnt. He just pretends to be.（他咳嗽说明他病得很严重，但实际上他没有生病，他只是假装生病而已。）句子（5）不能被重新表述为“铃声响了这个事实说明汽车上的人满了”，或者“他咳嗽这件事实说明他病得很严重”。尽管这些重新表述的部分意义跟原来的句子的意义有相似之处，完整的意义还是不同的。“铃声”或者“咳嗽”是否要指“汽车上人满了”或者“这个人病了”，全部都由个人意图来决定。意图在蕴含着非自然意义的符号或词语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一般来说，咳嗽一声表达了身体的不适，但是偶尔的时候它也可以有一种非自然意义。设想有这么一种情况，以为军官在主持一个秘密会议，然后突然注意到一个陌生人过来了。所以他突然就停止了讲话，而且还咳嗽了一声。他的这声咳嗽不可能表达上一种身体上的不适，而更像是为了想让其他与会者保持沉默或者是为了假装他们像惯常那样很忙。但是按照格莱斯（1957）的说法，在这种情况下咳嗽声不能说有一种非自然意义。说话者确实想让他的听众识别出他的意图。如果上例中的与会者没有领会这位军官的意图，那么为了提醒他人保持沉默而发出的咳嗽声就会没有用。当然，并不是说说话者的所有意图都是非自然意义。这里有规则可循。比如说，如果这位军官没有咳嗽（这个动作有着特别含义），而是扯了扯自己的头发，那么其他与会者就可能觉得他这个人很奇怪。语言也是如此。“话语是用来传达一般所能传达的信息的（或者正常情况下想传达的信息的），我们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才能接受一般用法下产生的特殊用法。”在此分析基础上格莱斯得出了著名的非凡的会话含意理论。这种分析显示：在交际过程中，表达式P的含义跟这个表达式所要表达的真正意图之间也许并没有很紧密的联系，而且说话者的意图也可能是从听话者对这个表达式的理解中发散而来。所以我们不能确定地说一个话语片段有着确定的自然意义，没有其他的蕴涵意义了；当然说话者的话语可以只是表达它本来的命题意义。我们需要对句子的意义和会话的意义做出区分；前者有着自己的逻辑形式和“语法理论定义下的抽象理论实体”，而后者承载了说话者的意图和听话者对这种意图的领会部分，是“在实际背景下发起的一个句子，一个模拟句子或者一个句子片段。”2.会话含意概念1967年，格莱斯在哈佛大学的威廉詹姆斯演讲上提出了会话含意理论。这个概念是“语用学中最重要的观点之一”（莱文森，1983）。这个理论在两个方面有着突出的贡献：第一，会话含意理论能够帮助我们理解一些语言学中比较难的现象，并且能够对此现象做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第二，一般会话原则对于英语这种语言有着一些影响，也就是一些特定语法结构的形式是由背景和意图来决定的。要理解格莱斯的所提出的会话含意理论，我们来看一下下面一段来自读者的对话：（8）Father: I think Ill go downstairs to say good-night to Nancys boyfriend. Hehas been here long enough. Mother: Now, George, dont you forget how we were when we were young? Father: That does it! Out he goes! （父亲：我觉得我应该去楼下跟南希的男朋友道“晚安”了。他已经在这儿很长时间了。 母亲：乔治，你忘了我们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父亲：当然没有，我这就让他走！）这个例子很清晰地说明父亲不仅想对那个年轻人说自己，而且也想提醒那个男孩他很早之前就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父亲记起了他和他老婆年轻的时候怎么恋爱的，这就是他想让那个男孩离开的原因。）“晚安”这个表达从语义上来说只是为了告别，意思是说“我要离开你了。”那么这个表达是如何能够间接地表达一种命令的呢？这和说话者在上下文中表达的非自然意义有关。这位父亲不想他的女儿和那个在楼下跟她待了很长时间的男孩有什么浪漫的事发生，所以他的目的是为了让男孩意识到他离开的时间到了。如果这个男孩能够意识到这位父亲的意图，那么“晚安”这上下文中所表达的意图就超出了“再会”这种逻辑含义。换句话来说，从这个例子中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有时候人们说的话都有言外之意。既然“我提醒你你应该离开了”超出了“晚安”这个词的语义范围，那么它就表达了一种会话含意，也就是说这种隐含义由上下文、说话者的意图、听话者的态度以及共同假设来决定。所有的这些都不能单一地由语义学理论来解释，所以语义内容和语用隐含义之间就存在了一道沟。会话含意理论能够在这道沟之上架起桥梁。这个理论能够解释为非字面含义是如何被传达出去的。它允许我们这样说：“自然语言表达（在很多情况下）确实倾向于具有简单、稳定和统一的含意，但是这种稳定的语义核心有着一种不稳定的，特定上下文中表现出的语用含意也就是一系列的会话含意。”（莱文森，1983:99）关于会话含意理论，格莱斯提出的重要一点是要区分所说的话以及话中所隐含的意义。关于所说的话，它是指一个具有一些英语知识的说话者说出一个标准的语法句，而且在没有考虑特殊因素的情况下，这个句子能够通过它的常规意义被听话者适当地理解。此时说话者所说的就是这个表达式本来所代表的意义。而话中所隐含的意义是指在考虑上下文和参与者这些因素的情况下，这个表达式能够传达出超过它本身语义的含意。会话含意理论使人们意识到要更关注一些语用元素，比如谈论的话题以及对话双方所共同拥有的知识背景。请看下面的一段对话：(9) A: Where is my fish?（A：我的鱼在哪儿？） B: Oh, the cat looks happy.（B：那只猫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很显然B在这里并不是要向A说明猫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他的隐含义是那只猫可能已经把鱼吃掉了。要得出这样的隐含义，首先要能够理解这个句子的常规意义，然后要知道这样的常识猫爱吃鱼，而且吃饱了以后会很开心。但是B所说的话是如何传达出这样的一种隐含义的呢？这和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有关，即合作原则，它在会话含意的产生过程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2.1 合作原则关于合作原则，格莱斯（1975）是这样来定义它的：根据你的交谈目的或方向的进展状况的要求对会话作出贡献。（科尔和摩根，1975:45）在会话交流时，从人们口中说出的是一系列紧密相关的句子，而不是一些孤立没有联系的句子。这些句子大体上都会跟随之前已经说出的话的大意。通常，当下说出的句子或话语片段都会跟正在进行谈论的话题有关，但是有时候它可能指向从整个会话一开始时就已经设定好的目标或方向。这些目标可能会被这样明确地说出：“今天，我们要谈论的问题”或者只是隐晦地从天气谈起，来维持一种社会关系，如“天气不错，是吧？”然后人们就会尽力合作来达到自己的目标或方向。这个合作原则不仅时常应用于在口头交流，而且几乎适用于所有的人类互动活动。比如说，一个脚踝扭伤了的男人坐在地板上，这时一个路人过来问他怎么了，这个男人回答说：“我的脚踝扭伤了。”会话目标就这么在二人之间被隐晦地设定了。是脚踝扭伤的男人想要得到帮助。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路人会试着帮助他包扎脚踝或者把他送去最近的医院。当然，这个路人也可能不愿帮助这个脚踝扭伤了的男人，什么也不做，而是直接走开。合作原则在会话中并不是强制的，而是理智地遵循。正如格莱斯所指出的那样，如果某人关心会话中另一方设定的目标或者关心上述例子的那种情况，那么他很有可能对出现的这种情况感兴趣，然后做出进一步的行动。所以在上述例子中，当那个路人主动上前询问时，就说明他对这件事很关心，很有可能会提供帮助。在会话中，彼此之间能有一个共同兴趣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其中一方缺乏兴趣，但是会话依然继续着，那么另一方就会被误导。比如下面的一段对话：（10） 一个农夫遇到了另一位农夫，说道：“嗨，萨姆，我家的马得了瘟热。你家的马得了这个病时，你给它吃了什么东西？”“松节油，”萨姆咕哝着说道。一周以后他们再次相遇，第一个农夫向农夫大叫道：“萨姆，我向你说的那样给我的马吃了松节油，它却死了。”“我的马也因为吃了这个松节油死了。”萨姆点头说道。在这个例子中，第一个农夫的会话目标不仅是问萨姆怎么治他生病的马的，而且也问萨姆的马最后吃了这个松节油有没有治好。所以这段会话只能说是部分成功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萨姆并没有按第一个农夫设定的目标讲话，第一个农夫的目标是询问萨姆治好得了瘟热症的马的几率有多高。在这段会话中，他对会话目标缺乏兴趣，所以只是表面上敷衍那个农夫。因此第一个农夫被萨姆的表面敷衍给误导了。换句话来说，萨姆的回答在他们的会话进行的时候并没有提供足够的信息。有人可能会反对，说这其实并不是萨姆的错，因为第一个农夫并没有把自己的目标或方向表达清楚。然而这种反对是错误的。“做出推测，并且承担起创造推测的责任是语用运用中很正常的一个部分。”（特劳戈特和普拉特，1980:237）。虽然人们不需要在每一段对话中都做出推测，但是从言语中推测会话目标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没有了推测，那么语言中就很难有什么幽默或比喻的用法了。2.2 会话准则在讨论合作原则的时候，格莱斯把这个通用原则细化为几条更为具体和清晰的准则，即以下四条准则：量的准则、质的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根据格莱斯的说法，每条准则的具体内容如下：量的准则：1）所说的话应该满足交际所需的信息量。2）所说的话不应超出交际所需的信息量。质的准则：所说的话尽量属实：1）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2）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关系准则：说话要有关联。方式准则：说话要清楚、明了：1）避免晦涩。2）避免歧义。3）简炼。4）井井有条。这些准则据说是所有语言社区在会话活动中观察得出的，但是不同的语言社区观察评论这些准则的方式并不相同。比如，在一个语言社区里，人们会认为方式准则比其他的三个准则更加重要。无论何时，他们都要说出完整而又清晰的句子，但是关于说出的话是否真实或信息量是否充足这一点，他们觉得并没有说话方式来得重要。而在另外一个语言社区，情况恰恰相反，质的准则是最重要的。当人们参与到一项会话活动中，他们说出的话是他们自己相信是真实的并且具有充分证据的，但是关于这些话是否合语法或者是否完整这一点，他们是作次要考虑的。凯南（1976）指出：“社会之间如果有任何差异的话，那么这种差异很有可能正是这个准则在不同领域的具体化差异，并且反应了人们遵守这条准则的程度差异。”有没有人们并不遵守合作原则和这些准则的情况呢？有。比如，人们会说谎话，他们说出的话也可能有歧义。格莱斯（1975）列出了违背合作原则的四种情况：1） 说话者可能故意违反合作原则，但是不让听话者意识到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说话者最有可能误导听话者。比如说，一个人说谎话时，他就会违反质的准则，因为他说了不真实的事情。但是如果听话者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然认为说话者遵循了合作原则，那么他就会被误导。2） 说话者可能用一种非常明显的方式来告诉听话者他不愿意遵循合作原则，以此来回避合作原则。如果某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听话者可以说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愿意再多说什么。3） 说话者可能面对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可能想在当时情况下遵循质的准则，然而另一方面，如果他遵循了质的准则，那么他有可能会违反其他的准则。这二者是相互冲突的。4） 说话者可能故意违反其中一条准则或者没能成功遵循这条准则。但是这种情况和第一种情况不一样，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说话者以为听话者知道他在打算着做什么事情，而听话者仍然以为说话者遵循着合作原则。听说话者知道说话者没有试图去误导自己。在第一种情况下，说话者没有按合作原则说话，他没有告诉也没有向其他的参与者表明他没有遵循合作原则或者没有全部按合作原则说话。他可能说了一些不真实的事情或者缺乏足够的证据或者没有提供足够的信息量，就像是上述中农夫和萨姆的那段会话一样。萨姆悄悄地违反了“所说的话应该满足交际所需的信息量”这一条准则，所以农夫被误导了。在第二种情况下，说话者很清楚地表明他现在不想合作。所以也不会产生什么误导。在这种情况下，会话含意是不可能产生的。在第三种情况下，说话者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困境。比如，如果有人问：“他们什么时候去机场？”，说话者回答说，“明天上午的某个时间去，”这个回答违反了量的准则，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应该回答的是去机场的人出发的具体时间。但是既然说话者真的不知道他们去机场的具体时间，而他又不想说谎或者给出不足的证据，他不得不违反量的准则来维持质的准则。说话者这么说其实向听话者暗示“我不知道那个具体时间。”按照格莱斯的说法，第四种情况是最有可能产生会话含意的。从整个来看，说话者是遵循合作原则的，但是他并没有遵循全部的准则或者说他不够具体；他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表达一种会话含意。说话者所说的和他真正想表达的是不同的。但是也不能说他没有遵循合作原则。他只是利用了一些次准则。换句话来说，当交际活动并没有按最初设定的方向进行的时候，听话者意识到了这种变化，并且知道说话者表达的是相反的意思。会话的更深层面表达出了其他的含意。所以，在这里通用的合作原则以另一种方式被遵循着使用着。只要听话者认为说话者仍然在遵循着合作原则，那么他就会试图从说话者的那堆看似虚假五官的话语中寻找出最合适贴近的意思。这个过程被利奇（1983）叫做“缺省说明”。3. 广义与狭义的含意一般来说，会话含意可以分为两种：广义含意和狭义含意。3.1 广义含意格莱斯（1975）指出广义和常规的会话含意非常的相似，而只具有常规含意的例子又很少，所以为了方便起见，我们把二者结合在一起。广义含意是在这种情况下获得的，听话者认为说话者遵循了会话准则，而说话者说出的主要句一般都承载着一些含意（莱文森，1983）。因此，从质的准则的角度看，下列的句子就有一些含意：(11) An elephant is bigger than an ant. (IMPLICATURE: I believe and have adequate evidence that an elephant is bigger than an ant.)象比蚂蚁大。（含意：我相信而且我也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象比蚂蚁大。）(12) Does he have any children? (IMPLICATURE: I dont know whether he has andI want to know.)他有孩子吗？（含意：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孩子，我想弄清楚这一点。）在正常的会话中，当一个人断言一件事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相信这是真实的事，而当一个人询问一个问题，那么我们就认为他需要获得回答这个问题的信息。量的准则同样也可以产生广义含意。当一个人做出一个陈述的时候，如果我们相信说话者遵循了会话准则，那么这个陈述提供的信息量最有力也最可靠。比如：(13) Michael has four dictionaries.（迈克有四本词典。）说话者暗示迈克有且仅有四本词典。如果迈克有不止四本词典，那么他会做出更有力的陈述，比如：“迈克有五本、六本或者更多本词典。”否则说话者就是在误导别人。冠以方式准则，我们可以看格莱斯所举的一个例子：(14) A: I am out of petrol.（我没有汽油了。） B: There is a garage at the corner.（在拐角有一个车库。）在这里，只有当我们认为B遵循了方式准则，而且我们认为B想着车库是开放且卖汽油的时候，我们才能把B的话语看成是对A的一中建议。所以这段会话的隐含义是“你可以从车库那里弄一些汽油。”相比于其他几条准则，方式准则在格莱斯的会话含意中提及的较少。这条准则有着复杂的内容，其中一些方面和修辞学的研究很相似（利奇，1983）。然而，我们还是来看一下下面的例子。比较下面两个表达：(15) a. Open the door.（开门。） b. Go to the door, put the key into the lock, turn the key clockwise two times and push.（走到门前，把钥匙查到锁里，转两圈钥匙然后推开门。）如果用（15a）这个表达方式，那么这就意味着说话者知道听话者能够或者在不需要指导的情况下就知道如何开门。现在我们来简略地看一下常规含意。这种含意可以定义为：“非真值条件推理，这种推理并非来源于上级语用原则，而仅仅是特定的一些词项或表达式自身所具有的意义”（莱文森，1983）。这些词项或表达式通常都带有“a”、“well”、“and”等小品词。假如我这样说：（15）I walked into a house and found a tortoise behind the door.（我走进一所房子，发现门后有一只乌龟。）因为使用了“a”，这句话就暗示了这所房子不是我的，乌龟也不是。这种含意并不是由上下文所提供的。如果我们把“a”替换为“the”，真值条件还是一样，但是隐含义就没有了。比较下面两个句子：(17) a. She is poor and honest.（她是一个贫穷且诚实的人。） b. She is poor but honest.（她是一个贫穷但诚实的人。）这两个句子的命题内容是相同的，都说明了主语是一个贫穷的人和主语是一个诚实的人。唯一的区别是第二个句子具有隐含义，而第一个句子没有。这个隐含义是人们一般认为穷人都不诚实，而这个观点在这个案例中是不成立的。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