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研究——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_李晓翔.pdf

DOI:10 13796/j cnki 1001 5019 2023 01 014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研究 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李晓翔，张树含摘要:中小企业资源空间已从自有资源拓展至更大范围，形成由资源能力、权力和效率边界共同界定的无形资源空间，并影响不同类别的创新活动。政府补助旨在提升环境资源的宽裕性，是企业重要的外部资源来源，因而构成中小企业无形资源空间作用实现的重要情境变量。基于此，以 20092019年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分析并检验无形资源空间对探索式、开发式创新的作用，以及政府补助在其中的调节效应。研究发现:中小企业不同维度无形资源边界的创新作用存在差异，其中资源权力、效率边界的拓展分别有助于探索式、开发式创新，而资源能力边界的拓展同时对二者有利;政府补助减弱资源权力边界对探索式创新的影响，却增强资源能力、效率边界对开发式创新的影响。关键词:中小企业;无形资源空间;探索式创新;开发式创新;政府补助中图分类号:F272 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 5019(2023)01 0133 11基金项目: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重点项目(AHSKZ2019D002)作者简介:李晓翔，安徽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张树含，安徽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安徽 合肥230601)。一、引言中小企业是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经常受自身规模小、自有资源有限等问题的掣肘，需要在探索式和开发式两种路线及产出不同的创新活动之间做出选择(杨博旭 等，2019)。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发展和创新创业环境的不断改善，中小企业能触及和利用的资源已跨越自有资源的有形边界，形成由可用资源的范围边界共同描绘的无形资源空间。且无形资源空间存在权力、能力、效率等多维度边界(Santos et al，2005)，它们共同决定中小企业可用于创新的资源类别与范围，因此构成解读中小企业创新行为差异的重要前置影响因素。探索式、开发式创新均需占用与消耗资源(陈红 等，2019)，不同维度无形资源边界的收缩或拓展体现出的可用资源变化亦有不同。例如，资源权力边界取决于中小企业拥有的稀缺资源以及据此对外合作、谈判的地位，资源能力边界通过影响资源整合作用于创新，资源效率边界决定中小企业是外部购买还是内部研发生产(Bck et al，2015)。由此可见，无形资源空间的不同维度边界对中小企业创新的作用方式存在差异。中国政府在当前市场化转型期掌握大量资源，并不断增加财政资金投入，鼓励中小企业创新(郑烨等，2021)。据统计，2019 年中国政府科技补助总额首次突破万亿，2020 年获得政府补助的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公司高达 99 79%。现有研究已关注政府补助对企业创新的影响，结论却不一致。部分学者331本文将无形资源空间的权力、能力和效率边界分别简称为资源权力边界、资源能力边界和资源效率边界，并将界定无形资源空间范畴的边界简称为无形资源边界。政府科技补助数据来源于 中国科技统计年鉴(2020 年);中小版和创业板上市公司受政府补助占比数据由手工整理得出，具体地，2020 年公布的 1904 家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企业中仅有 4 家未获得政府补助。认为政府补助通过直接的资源输入和间接的投资带动促进创新活动的开展(郭玥，2018)，但也有学者根据信息不对称、寻租理论等分析指出政府补助对研发投入存在挤出效应，因而不利于形成长期有效的创新动力(袁航 等，2020;施建军 等，2021)。那么，政府补助与无形资源空间均作为中小企业的资源来源，前者是从外部输入中小企业的资源，后者是中小企业通过主动识别和搜索而构建的所有权范围之外的资源集合，它们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交互效应?政府补助的初衷在于为中小企业纾困与鼓励研发，但是否以及如何影响中小企业主动拓展无形资源空间进行双元创新活动?这一问题的回答有助于精准化实施金额高、涉及面广的政府补助。鉴于此，本文基于资源依赖理论、资源基础观和交易成本经济学，以 20092019 年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公司为样本，分析资源权力、能力、效率边界所构成的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并进一步揭示政府补助在其中的调节效应。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第一，把中小企业创新研究从自有资源禀赋拓展至无形资源空间视角，发现资源权力、能力、效率边界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作用存在差异，丰富了资源与创新的关系研究。第二，突破以往关注单一资源来源对中小企业创新影响的局限，构建无形资源空间、政府补助和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研究框架，更深刻地理解外部资源输入与中小企业主动构建的无形资源空间的交互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二、文献回顾与理论假设(一)中小企业资源空间的变化为改善中小企业自有资源不足的困境，政府机构、双创平台等组织多措并举，通过资金补助、提供服务等方式实施帮扶(郑烨 等，2021)，现有相关研究也多集中于这些举措对中小企业环境资源供给宽裕性、获取便利性等的改善效果方面(徐明，2021)。但是，即便面对不断改善的资源环境以及同样紧迫的资源约束压力，中小企业决策、行为以及最终的创新成果、财务绩效依然表现出明显的差异。例如，有些中小企业依然固守自己极为有限的资源独立而艰难地生存，有些则灵活变通内部资源、巧妙且积极连接外部环境拓展资源空间，从事与其资源规模看似并不相称的活动(Browder et al，2019)，这些现象无法从内部自有资源的角度给出合理解释。近年已有学者基于想象、预期等认知视角解释企业的行为与策略选择。例如，管理者在脑海中想象企业资源结构、投资者关系变化，构思各种与任务相关场景中的应对措施等，帮助企业有效克服自有资源约束，实现双元创新(钱佳蓉 等，2022)。在当前互联网和数字经济时代，中小企业所能连接与触及的资源更是广泛且多样化的，甚至资源范畴外的物质都可为企业所用并创造价值(Hultman et al，2021)。当然，这些物质需经历主观认知、被赋予特定应用价值才能成为资源(Wiedner et al，2017)。而这些关于资源的认知对企业决策和行动具有关键性作用。例如，企业在精准判断哪些是真实可得的资源后，积极调整资源关注的焦点和期望的状态，形成新的资源认知并持续地影响其未来战略与行动(Deken et al，2018)。可见，外部资源及其供给者并非固定或客观存在，需要企业识别并主动争取，也正是这些认知结果形成了中小企业可用资源的差异性。综上所述，中小企业的行动不再拘泥于资源的可控性和内部化，资源空间业已从传统的自有资源范畴拓展至由个体或组织认知影响的可用资源范畴。特别是中小企业自有资源极为有限，通过合作与协作直接或间接撬动资源，逐渐构成其从事创新之类高投入、高风险行动的基础。因此，中小企业不断在外部环境中探寻具有潜在价值且可用的资源，想象、构思如何利用和实现它们的价值，最终形成具有个体差异的无形资源空间，并成为资源管理研究的新概念和新视角。无形资源空间区别于所有权对应的自有资源范畴，是中小企业通过资源能力、权力和效率边界拓展而构建的所有权范围之外的资源集合，并非中小企业实际拥有但能为其所用。其中，资源权力边界是中小企业在与外部伙伴进行合作过程中主导或控制外部资源的范围，其向外拓展意味着一方对资源的控制和支配权力延伸至另一方所辖范围，现有研究经常用资源依赖理论解释这类边界拓展的作用机理。资源能力边界是中小企业在外部环境中搜索、识别所需资源，并通过交换、合作等方式吸收与利用外部资源的能力，其向外拓展意味着企业能够利用或配置到理想的资源组合，通常用资源基础观予以解释。资源效率边界概念来源于交易成本经济431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第 1 期学，是中小企业在内部资源生产成本和外部交易成本之间平衡的结果，具有动态性和可变性，其向外拓展意味着企业相对于外部环境具有更高的资源管理质量和利用效率。无形资源空间的权力、能力、效率边界的定义及内涵说明详见表 1。表 1无形资源边界的定义及内涵区别要素资源权力边界资源能力边界资源效率边界具体内涵主导或控制外部资源的范围搜索、获取或利用外部资源的能力企业相对外部的资源利用效率优势理论基础资源依赖理论资源基础观交易成本经济学形成机制减少对资源的依赖程度最大限度地提高获取外部资源的能力采取策略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决定因素最大化资源控制最大化资源价值最小化运营成本注:根据 Santos 等(2005)、Bck 等(2015)、Huikkola 等(2020)研究整理。(二)无形资源空间与中小企业双元创新中小企业双元创新是其在探索式、开发式创新中平衡取舍的结果，而平衡取舍的关键在于两种创新行为聚焦的目标导向(Benner et al，2003)。具体而言，探索式创新是企业为满足新市场或新客户需求，在技术、产品、流程等方面进行的新突破(孙成 等，2021)，需要企业跳出自有资源藩篱，拥有或能够利用更为广阔的外部资源，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开发式创新是企业基于现有市场和客户需求，对已有产品、技术等的进一步挖掘、延伸或强化(陈红 等，2019)，需要企业不断改进资源的利用和配置方式，以较好地维持企业现有优势，相比于探索式创新更具有确定性，其结果反馈也更加清晰。可见，探索式、开发式创新对中小企业而言是必不可少的，细致分析不同维度无形资源边界如何影响不同类型的创新具有重要性和必要性。资源权力边界的拓展意味着中小企业能够主导或控制更多资源特别是关键资源，并在外部网络关系中拥有较强的控制力。不同于成熟大企业，中小企业通常难以在资源数量、种类方面占据行业领先地位，只能依赖特定类别的稀缺性、关键性资源获取生存机会。但即便拥有关键资源，中小企业也无力支持大规模研发项目，更多是与其他企业进行分工合作。而资源权力边界的拓展催化了这一过程，不仅为中小企业提供探索式创新所需的高阶资源(赵健宇 等，2019)，而且有利于中小企业提高合作地位、维护合作利益，并因而与合作者以及客户有频繁、直接且良好交流与互动，增强其对市场需求和外部环境变化的预先性感知，激发其利用前瞻性思维整合市场资源，瞄准新市场需求，进行新产品开发和新市场开拓。然而，资源权力边界强调中小企业与合作者之间的地位关系。中小企业热衷于挖掘或利用外部环境中的潜在机会、信息以及搜索合作者的偏好等来拓展此类边界，通常不会关注如何维护现有市场和满足现有客户的需求，因而资源权力边界不适用于解释开发式创新。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H1:资源权力边界的拓展有利于中小企业进行探索式创新。资源能力边界向外拓展表明中小企业与外部市场、技术环境等建立起了多样化、多维度、紧密的连接。而这种连接，不仅帮助中小企业在市场需求瞬息万变、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的环境中及时评估潜在市场机会，而且能够带来丰富的异质性且新颖的外部资源，支持中小企业根据自己的兴趣及优势面向新市场、新客户进行搜寻，为新产品开发提供支撑(Sheng，2019;吴成颂 等，2021)。另外，探索式创新是超越现有产品与服务边界的深度创新活动，具有更高的不确定性和风险，需要企业拥有深层次整合、运用这些资源的能力。而资源能力边界拓展较宽的中小企业在资源整合方面更具有优势，因而能够有效提升预期收益或者缩短收益周期，并通过提高其利用外部环境资源创造新利润的自信程度，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促进探索式创新。与探索式创新活动相反，开发式创新旨在为当前客户提升产品或服务的范围和质量(陈红 等，2019)。一方面，中小企业知识和资源利用能力的提升，有利于其按照原有的技术路径和组织惯例开展创新活动，快速产出更新换代的产品和服务，维护其原有市场和客户，较好地维持企业已有优势。并且中小企业对资源认知和价值的不断挖掘，能够增强其对自身的深度分析与研判，明确优势与劣势，有目531李晓翔，张树含: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研究 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的地搜寻外部资源，为提高市场感悟能力、识别新契机等提供保障，进而优化并推出具有差异化的特色产品和服务。另一方面，中小企业资源配置能力的提升，更能凸显不同资源之间原有的关联，强化其对某一领域的深刻理解与认识，激发创造灵感，带来关于改进当前产品和服务的新观点(Kobarg et al，2019)，促进中小企业开发式创新。因此，资源能力边界的拓展不仅带来探索式创新，还能够引发开发式创新。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H2a:资源能力边界的拓展有利于中小企业进行探索式创新。H2b:资源能力边界的拓展有利于中小企业进行开发式创新。资源效率边界拓展意味着企业相比外部环境在较多领域、更大范围有更高的资源利用效率。中小企业由于资源成本压力大，通常采取模仿、观察等手段提高资源管理和利用效率，迅速开发产品与服务以参与市场竞争。尽管这种关注效率的方式获取的可能是短期而非长期收益，但低成本优势能快速打开市场，并通过及时获取用户反馈，为深度分析现有市场环境和清晰判断产品、服务的适用性提供良好支撑，有利于其迅速调整已有业务流程，不断推进现有产品、服务的升级，帮助中小企业获取暂时的生存机会。另外，中小企业对资源利用效率的关注以及对可用资源价值的充分演绎，能降低内部开发式创新过程中的风险，有利于其自由地挖掘和巩固已有资源的隐形价值(吕峰 等，2018)，保持和优化专有技能，有效提升开发式创新意愿。然而，资源效率边界强调中小企业如何对熟悉的资源进行快速吸收与整合，因而不适合作为长周期探索式创新的解释来源。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H3:资源效率边界的拓展有利于中小企业进行开发式创新。(三)政府补助的调节效应政府补助为中小企业提供了直接的财务资源支持(应千伟 等，2022)，有助于缓解中小企业资源短缺困扰，但对于不同类型创新的实现过程存在差异化影响。例如，探索式创新需要长期的战略、稳定的投入作为支撑，间断、金额不确定的政府补助存在挤出探索式创新行为的可能;而开发式创新是中小企业的随机行为，政府补助的增加促使中小企业开展周期短、收益快的创新活动。对于资源权力边界拓展较宽的中小企业而言，政府补助的增加降低了探索式创新行为产生的可能，因为政府补助对这类中小企业创新存在“挤出效应”。短期内企业创新投入规模很难发生变化，而政府补助的增加可能导致这类中小企业原计划用于创新活动的资金用于其他用途，挤出了创新投入，因而不利于其新产品的产出、新技术的开发甚至新市场的开拓(袁航 等，2020)。另外，中小企业自有资源有限，通常采取合作等方式开发难度大、创新性强的产品或技术。政府补助的增加提升了资源权力边界拓展较宽的中小企业在自主创新方面的自信，可能引发其做出独自研发、不与外部合作者进行联合创新的决策。但探索式创新周期长、难度大、风险高，而且政府补助可能是非连续、非稳定的(刘婧 等，2019)，挤出原有合作者的做法将导致这类中小企业失去原有市场优势，甚至无法继续研发，最终不利于探索式创新成果产出。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H4:政府补助减弱了资源权力边界拓展对探索式创新的正向作用。对于资源能力边界拓展较宽的中小企业而言，其搜索和吸收环境信息的能力较强，能从环境中获取更多数量或异质性的外部信息和资源。因此，这类中小企业为了获得政府补助，会预先了解政府补助发放准则并以此为努力目标，进行内外部建设(汪永福 等，2020)。例如，为达成专利数量目标快速改进原有产品和服务，为获得地方政府补助搬迁办公地等。而这些迎合性行为一方面将导致这类中小企业存在“重数量、速度，轻质量”的创新倾向，关注短期获取成效的开发式创新，忽视给中小企业带来长期利益的探索式创新;另一方面，中小企业为得到政府补助也将支付不少寻租成本，占用资金和精力，使原本就资源有限的中小企业更加关注能够给企业快速带来利益的生产方式。另外，中小企业获得政府补助后，将会向潜在的投资者发出“政府认可标签”的正向信号(吴伟伟等，2021)。由于信息不对称现象的存在，资源能力边界拓展较宽的中小企业为了能在未来持续获得政府补助以及更多的投资者利好，会利用其对资源利用、配置能力强的特点，快速改变创新方式，例如对专利数量进行操纵，顺利通过政府验收(应千伟 等，2022)，甚至造成创新投资多的假象，以赢得政府和投资者信赖。这将导致企业注重对现有产品或服务进行改进、升级，以快速增加专利数量，而轻视研发全631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第 1 期新产品、推出全新服务等能维持企业长期发展创新活动的重要性(施建军 等，2021)。因此，对于资源能力边界拓展较宽的中小企业而言，政府补助的增加，减少了探索式创新，但增强了开发式创新。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5a:政府补助减弱了资源能力边界拓展对探索式创新的正向作用。H5b:政府补助增强了资源能力边界拓展对开发式创新的正向作用。政府补助的增加不仅缓解中小企业的资源匮乏压力，还有助于关注资源效率的中小企业进行开发式创新。因为，尽管资源效率边界的拓展提升了企业资源利用效率并促进了开发式创新，但是企业在一定时间内的各类资源是有限的，因而资源效率边界对开发式创新的影响将受到约束。政府补助为企业提供的资金支持，能帮助其继续发挥资源利用效率的优势，推进开发式创新。另外，开发式创新对现有技术及市场的改变相对较小，具有周期短的特点，且拥有较为清晰、快速的反馈。政府补助的增加有助于资源效率边界拓展较宽的中小企业快速研发新产品，并在市场上销售，从而有机会被更多的消费者、更大的市场接触到，帮助企业获取效果反馈和发现问题，及时根据市场需求对产品或服务做出调整和改进，进而再次促进开发式创新产出。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H6:政府补助增强了资源效率边界拓展对开发式创新的正向作用。三、研究设计(一)研究样本与数据来源本文选取 20092019 年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公司为初始样本，并对原始数据进行如下筛选:(1)剔除在样本期间实施特别处理(ST 和*ST)和已退市的企业;(2)剔除金融行业、房地产行业企业;(3)剔除成立时间不足两年的企业;(4)剔除财务信息、专利信息、公司治理等基本信息数据缺失较为严重的样本。最终得到 1445 家企业的 9963 个样本观测值。企业财务数据、公司治理数据、专利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CSMA)和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CNDS)。政府补助数据通过查阅上市公司年度财务报表附注中“营业外收入”和“其他收益”的明细科目“政府补助”，并进行手工整理得到。另外，为了避免异常值的影响，对连续变量进行 1%和 99%分位数水平上的缩尾处理。(二)变量定义1 被解释变量:中小企业双元创新利用问卷题项衡量中小企业双元创新是以往研究中较为常用的一种方式，但这种方式的数据获取具有主观性，现有学者开始利用研发支出的资本化和费用化占比，以及专利申请或授权数量等客观数据进行衡量。由于研发支出的数据缺失量较为严重、专利授权存在时滞，本文主要采用专利申请量衡量企业创新。根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专利分为发明、实用新型和外观三种类型，其中发明专利强调企业在新市场或技术创新领域等方面实现突破，对应探索式创新;而实用新型和外观专利是企业对产品或技术进行的小幅度更新或改进，对应开发式创新(陈红 等，2019)。借鉴陈庆江等(2021)的研究，本文使用当年发明专利申请量加 1 的对数、当年实用新型和外观专利申请量加 1 的对数分别衡量中小企业的探索式创新()和开发式创新(D)。2 解释变量:无形资源空间借鉴 Santos 等(2005)、Bck 等(2015)、Huikkola 等(2020)研究中对资源权力、能力和效率边界的内涵说明和相关衡量方法，并结合中小企业特征，本文采用以下指标:(1)资源权力边界(Power)，使用731李晓翔，张树含: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研究 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本文选取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主要出于三方面考虑:一是中小板和创业板资本市场主要服务于中小企业，符合 中小企业划型标准规定(2011)对中小企业的界定;二是以往研究多采用调查问卷或实地访谈收集中小企业数据，但这类方法存在可靠性低、可重复性差的缺陷，而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公司的大样本数据相对真实、客观且易获取;三是以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公司为样本的做法在中小企业创新相关研究中较为常见，如吴伟伟等(2021)、贾俊生等(2021)。根据 2017 年最新修订的 企业会计准则第 16 号 政府补助，企业获取与日常生产经营相关的政府补助计入其他收益，与非日常生产经营相关的政府补助计入营业外收入。因此，本文 2017 年前的政府补助数据来源于财务报表附注中的“营业外收入”，而 2017年及之后的政府补助数据来源于财务报表中的“营业外收入”和“其他收益”。市场势力作为代理变量。市场势力决定中小企业在市场中的议价能力和影响能力，借鉴周夏飞等(2014)的研究，使用折旧及息税前利润占销售额比例进行衡量，其值越高，说明中小企业在市场中的竞争力越强、话语权越大，资源权力边界越宽。(2)资源能力边界(Compe)，使用资产负债率衡量，旨在通过融资能力反映中小企业获取外部资源的能力。不同于成熟大企业信息来源丰富且透明，中小企业可抵押资产少、信息不对称现象严重并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其资产负债率越高反而说明其前景与预期资源成长空间良好、社会资本以及外部资源来源丰富，即资源能力边界范围更广。(3)资源效率边界(Ef-fic)，使用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与购买商品、接受劳务支付的现金差值占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比例进行衡量。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和购买商品、接受劳务支付的现金分别代表中小企业对内部和外部效率的关注，前者减后者的值越高，越说明企业资源内部利用效率更高、更倾向进行内部生产。为了剔除企业自身经营规模的影响，使用二者差值占经营现金流量净额比例进行衡量，其值越高，资源效率边界拓展越宽。3 调节变量:政府补助政府补助(Subsidy)是政府对企业的一种资源输入，但中小企业无形资源空间的拓展会影响其未来获得政府补助的可能性和数量。而当年获得的政府补助属于企业已经拥有的资源范畴，无法影响当年无形资源空间的拓展，且受无形资源空间的影响较小。因此，借鉴施建军等(2021)的研究，使用当年获得政府补助金额加 1 的对数衡量政府补助。4 控制变量考虑到影响企业创新的其他因素，本文还控制了以下变量:产权性质(Property)，国有企业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 0;企业年龄(Age)，采用自成立起企业年数的对数衡量;两职兼任(Dual)，董事长和总经理为同一人取值为 1，否则取值为 0;董事会规模(Board)，采用董事会人数的对数衡量;独立董事比例(Indep)，采用独立董事人数占董事会总人数比例衡量;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Share)，采用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之和衡量;固定资产占比(Fixed)，采用固定资产净额占企业期末资产总额衡量;成长能力(Growth)，采用营业收入增长率衡量;托宾 Q 值(Tobins)，采用市场价值占企业期末资产总额衡量;行业虚拟变量(Industry)，根据中国证监会 2012 年行业分类标准(一级)，样本涉及 17 个行业，设置 16 个行业虚拟变量;年份虚拟变量(Year)，样本跨 11 年数据，设置 10 个年份虚拟变量。(三)模型构建为了检验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以及政府补助在其中的调节效应，本文构建如下实证模型:=0+11Power(/12Compe，/13Effic)+2Controls+(1)D=0+11Effic(/12Compe，/13Power)+2Controls+(2)=0+11Power(/12Compe)+2Subsidy+31Power Subsidy(/32Compe Subsidy)+4Controls+(3)D=0+11Effic(/12Compe)+2Subsidy+31Effic Subsidy(/32Compe Subsidy)+4Controls+(4)其中，Power Subsidy、Compe Subsidy、Effic Subsidy 分别为政府补助与资源权力、能力、效率边界的乘积项，Controls 为控制变量，为随机扰动项。根据前文假设，若 11显著为正且 13不显著，则表明资源权力边界有利于探索式创新，但对开发式创新影响不显著，即 H1 成立;若 12、12显著为正，则表明资源能力边界有利于探索式创新、开发式创新，即 H2a、H2b 成立;若 11显著为正且 13不显著，则表明资源效率边界有利于开发式创新，但对探索式创新影响不显著，即 H3 成立;若 11与 31符号相反且显著、12与 32符号相反且显著，则表明政府补助分别减弱了资源权力、能力边界对探索式创新的正向作用，即 H4、H5a 成立;若 12与 32符号相同且显著、11与 31符号相同且显著，则表明政府补助分别增强了资源能力、效率边界对开发式创新的正向作用，即 H5b、H6 成立。四、实证结果与分析(一)描述性统计表 2 报告了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未取对数的发明专利申请量(_e)均值为 8 765，小于未取对831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第 1 期数的实用新型和外观专利申请量(D_e)均值(12 358)，表明中小板和创业板上市企业的探索式创新成果低于开发式创新;_e 和 D_e 的均值远大于中位数，表明专利申请量存在明显的右偏特征，因而本文在保证 0 值有意义的基础上对专利申请量加 1 取对数的做法较为合理。Power、Compe、Effic 均值分别为0 162、0 345、3 243，标准差分别为 0 144、0 180、10 382，表明中小企业无形资源边界的拓展状态存在较大差异;Subsidy 最小值为 11 849，最大值为 19 429，标准差为 1 349，表明样本中的中小企业均受到政府补助但所获补助金额存在明显差异。表 2描述性统计结果变量样本量均值标准差最小值中位数最大值_e99638 76536 39102136399631 2481 21001 0994 543D_e996312 35851 353022256D99631 3671 37001 0995 037Power99630 1620 1440 5060 1540 586Compe99630 3450 1800 0430 3270 789Effic99633 24310 38240 9002 64861 798Subsidy996316 1571 34911 84916 20019 429Property99630 1290 335001Age99632 8020 2992 0792 8333 497Dual99630 3590 480001Board99632 1020 1831 6092 1972 485Indep99630 3750 0520 3330 3330 571Share99630 6050 1290 2840 6190 865Fixed99630 1940 1280 0040 1730 559Growth99630 2090 3420 4120 1511 877Tobins99632 1921 2100 9691 8097 666(二)回归结果分析1 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表 3 报告了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多元回归分析结果。在对相关变量、行业和年份进行控制后，资源权力边界对探索式创新的回归系数为 0 286(在 1%水平上显著)，对开发式创新的回归系数为正但不显著，H1 得到支持;资源能力边界对探索式、开发式创新的回归系数均在 1%水平上显著为正，H2a 与 H2b 得到支持;资源效率边界对探索式创新的回归系数为正但不显著，对开发式创新的回归系数为 0 003(在 5%水平上显著)，H3 得到支持。表 3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变量(1)(2)D(3)(4)D(5)(6)DPower0286 (343)0101(129)Compe0394 (524)0744 (896)Effic837 105(011)0003(230)常数项0511(164)2811 (316)0705(224)1261 (359)2126 (261)0937 (267)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行业/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样本量996399639963996399639963Adj 2009600280098012900340122注:、*分别代表统计量在 10%、5%、1%的水平上显著，括号中为 t 值或 z 值，下表同。2 政府补助的调节效应表 4 报告了政府补助调节无形资源空间与中小企业双元创新二者关系的多元回归结果。在列(1)931李晓翔，张树含: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影响研究 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中加入政府补助及其与资源权力边界的交互项后，Power 和 Power Subsidy 系数符号相反，并分别在1%、5%水平上显著，表明政府补助减弱了资源权力边界对探索式创新的正向作用。列(2)和列(3)均加入了政府补助及其与资源能力边界的交互项。列(2)显示在对探索式创新的回归中，交互项与资源能力边界系数方向相反却均不显著;列(3)中 Compe 和 Compe Subsidy 系数符号相同，并分别在 1%、5%水平上显著，表明政府补助增强了资源能力边界对开发式创新的正向作用。在列(4)中加入政府补助及其与资源效率边界的交互项后，Effic 和 Effic Subsidy 系数符号相同，并分别在 5%、10%水平上显著，表明政府补助增强了资源效率边界拓展对开发式创新的正向作用。由此可见，H4、H5b 和 H6 得到了支持，而 H5a 未得到验证，原因可能在于，资源能力边界的拓展意味着中小企业识别到的可用资源范围较广，能够支持其及时发现新机会，进行已有产品、服务的改进和升级，因而这类中小企业的探索式创新活动对政府补助并不敏感。表 4政府补助对无形资源空间影响中小企业双元创新的调节效应变量(1)(2)(3)D(4)DPower2 392 (2 69)Compe0 016(0 21)0 452 (5 49)Effic0 002(1 98)Subsidy0 243 (17 99)0 220 (23 54)0 154 (14 59)0 168 (16 11)Power Subsidy0 140(2 50)Compe Subsidy0 004(0 09)0 099(1 99)Effic Subsidy0 002*(1 89)常数项4 031 (10 75)3 670 (10 95)3 326 (8 79)3 329 (8 77)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控制行业/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样本量9963996399639963Adj 20 1480 1470 1480 146(三)稳健性检验(1)工具变量法。为避免遗漏变量、反向因果导致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采用工具变量法进行估计。借鉴王玉泽等(2019)的研究，使用解释变量的滞后一期、行业以及地市级层面均值作为工具变量，采用二阶段最小二乘法重新对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 5 列(1)至列(4)和表 6 列(1)至列(4)所示。结果显示，资源权力、能力、效率边界的拓展分别有利于探索式、开发式创新，政府补助负向调节资源权力边界与探索式创新之间的关系，正向调节资源能力、效率边界与开发式创新之间的关系，而对资源能力边界影响探索式创新过程的调节作用不显著。(2)更换回归模型。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发明专利申请量加 1 的对数、实用新型和外观专利申请量加 1 的对数，存在大量零值。借鉴贾俊生等(2021)的研究，使用 Tobit 模型重新进行回归分析，以解决“左截尾”问题，回归结果如表 5 列(5)至列(8)和表 6 列(5)至列(8)所示，与上文结果基本相同。(3)替换关键变量测量方法。本文使用样本期后两年发明专利授权量加 1 的对数、样本期后一年实用新型和外观专利授权量加 1 的对数分别作为探索式、开发式创新的代理变量;使用营业收入减营业成本占营业收入比重、剔除预收款后的资产负债率、总资产周转率重新衡量资源权力、能力和效率边界;使用企业当年获得研发补助金额加 1 的对数重新衡量政府补助。回归结果如表 5 列(9)至列(12)和表6 列(9)至列(12)所示，与上文结果基本一致。041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第 1 期由于篇幅限制，且稳健性检验中资源权力边界对开发式创新、资源效率边界对探索式创新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因此未列示在表 5 中。此部分回归结果可联系作者获取。表 5无形资源空间对中小企业双元创新影响的稳健性检验变量工具变量法更换回归模型替换关键变量测量方法(1)(2)(3)D(4)D(5)(6)(7)D(8)D(9)(10)(11)D(12)DPower0 404(2 29)0 365 (2 75)0 422 (6 72)Compe0 476 (5 11)0 806 (7 85)0 309 (2 77)0 898 (6 89)0 211 (3 31)0 528 (6 70)Effic0 024(2 54)0 003*(1 72)0 097(2 32)常数项0 217(0 63)0 498(1 44)0 859(2 27)0 385(1 00)2 016 (4 02)2 182 (4 33)3 441 (5 86)3 020 (5 16)0 258 (3 30)0 246 (2 99)0 060(0 42)0 193(1 35)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行业/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样本量851885188518851899639963996399638518851899639963Adj 20 0940 0960 1290 1010 0710 0670 1160 112Pseudo 20 0460 0460 0550 054表 6政府补助调节效应的稳健性检验变量工具变量法更换回归模型替换关键变量测量方法(1)(2)(3)D(4)D(5)(6)(7)D(8)D(9)(10)(11)D(12)DPower3 249(2 14)2 684*(1 74)0 385 (6 24)Compe0 059(0 64)0 433 (4 22)0 275(2 47)0 433 (3 27)0 211 (3 39)0 533 (6 79)Effic0 025 (2 63)0 003(1 31)0 139 (3 25)Subsidy0 260 (12 97)0 230 (22 31)0 153 (13 19)0 167 (14 23)0 336 (15 99)0 319 (22 39)0 242 (14 28)0 256 (15 54)0 020 (11 82)0 021 (12 30)0 011 (5 32)0 012 (5 41)Power Subsidy0 195(2 02)0 158*(1 68)0 017*(1 89)Compe Subsidy0 003(0 07)0 097*(1 65)0 086(1 21)0 166*(1 95)0 013(1 46)0 029 (2 69)Effic Subsidy0 015(2 11)0 003*(1 67)0 020 (3 90)常数项4 358 (9 12)3 844 (10 40)3 080 (7 50)2 928 (6 87)6 896 (11 82)6 484 (12 34)6 705 (10 75)6 695 (10 72)0 368 (4 66)0 371 (4 47)0 017(0 12)0 086(0 60)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行业/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样本量851885188518851899639963996399638518851899639963Adj 20 1480 1480 1480 1050 0870 0840 1190 116Pseudo 20 0620 0620 0620 061五、结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