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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形义结合_以汉语名词谓语句为例_杨静.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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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 年 3 月第 44 卷 第 2 期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Mar.2023Vol.44 No.2再论形义结合:以汉语名词谓语句为例杨 静摘 要:本文根据认知语法的象征性假设和意义建构观,提出认知语法视角下形义结合的内涵是语法结构与其表达的概念识解模式结合,而非与其激活的概念意义结合。据此,汉语名词谓语句的存在说明汉语句子的成立并不依赖于时间性强的动词,汉语民族在识解场景的要素时,更关注其中的“名物”,而非“行为”,昭显出汉语民族的思维具有强空间性。“汉语时空同态观”所言的名词谓语句虽可激活时间义和序列义,但并不能揭示汉语名词谓语句所反映的识解模式,其结

2、论值得商榷。关键词:形义结合;语法结构义;汉语名词谓语句;时空同态观;汉语的强空间性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544(2023)02-0044-07Abstract:Based on the Symbolic Hypothesis and Semantic Construction View of Cognitive Grammar,this paper proposes that the implication of“combining form with meaning”be that the syntactic structure should be c

3、ombined with the con-strual model that the structure embodies,rather than with the meaning it evokes.In light of this,nominal sentences in Chinese suggest that the well-formedness of Chinese sentences is independent of the obligatory occurrence of the predicate verb,which is temporal and processual

4、in nature.Chinese people tend to focus on names of things instead of actions when perceiving a scene,which indicates that the Chinese people are spatiality-oriented.The“time-space conflation view”grounding its arguments on the temporal and sequential meaning that the nominal sentence evokes,fails to

5、 reveal the con-strual model of the nominal sentence and thus its conclusion is subject to further scrutinization.Key words:combination of form and meaning;the meaning of grammatical structure;Chinese nominal sentences;the view of time-space conflation;spatiality-prominence of Chinese 1.引言 “形式结合意义”是

6、语言研究的老话题。朱德熙(1985:80)指出:语法研究的最终目的是要弄清楚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之间的对应关系。徐思益(1994)强调,形式和意义结合不是方法问题,而是语言观的原则问题。然而,近年来外语界出现的关于“英汉时空性特质差异”的讨论表明,学界对于形式和意义的内涵和外延,以及形式该如何结合意义等基础性问题依然没有达成共识。王文斌(2013,2019)从英汉语民族思维差异的视角审视英汉语言结构,提出“英汉时空性特质差异”观,认为英语民族的强时间性思维表现于语言,即英语具有强时间性特征,而汉语民族的强空间性思维表现于语言,即汉语具有强空间性特征。刘正光、徐皓琪(2019)等学者在肯定英语具有

7、强时间性的基础上,提出汉语是时空同态的语言。争论的焦点由此而起,即汉语到底是强空间性语言还是时空同态语言?值得注意的是,王文斌(2013)和刘正光、徐皓琪(2019)等的研究均属认知语言学范畴,且在论述汉语特点时后者所引证的语言事实几乎与前者一致,如名词谓语句、量词结构、时体构式、汉字构造等,然而得出的结论却相左。如王文斌(2019)认为汉语强空间性的特征之一是名词谓语句较为普遍,说明汉语句子的成立并不完全依赖于动词,因而汉语空间性较强,而刘正光、徐皓琪(2019)等也基于名词谓语句提出汉语时空同态,因其可用空间性强的形式表达时间意义。针对相同的语言事实,基于同样的理论,却得出不同的结论,这促

8、使我们至少需要思考两个问题:1)语言研究中形式和意义的内涵和外延是什么?2)两者该如何结合?鉴于此,本文基于认知语法,以上述两家观点中都涉及到的名词谓语句为切口,析述彼此的论证逻辑,厘清分歧的根源,以期消解争论。下文首先回顾认知语法关于形式和意义的基本观点,从而明了该背景下形式结合意义的内涵,然后以名词谓语句为例,剖析“汉语强空间观”和“汉语时空同态观”的实质,并基于此研判汉语的基本特质。2.认知语法的形式观和意义观 作为 认 知 语 法 的 奠 基 人 之 一,Langacker44DOI:10.16362/61-1023/h.2023.02.011(1987:1)基于人的认知特点系统地描述

9、和解释语法现象,旨在反对生成语法的相关研究。生成语法基于语言的天赋观,提出语言具有自主性,并据此发展出语言的模块论,即语言的不同层级(词汇、句法和语篇)以及不同侧面(如语用、语义和形式)分属不同模块,应予以分别研究。认知语法则认为,语言并非由独立的脑区负责,而是通用认知能力加工的结果,因此形式和意义不能割裂,语法形式也具有意义(Langacker 2008:1/405)。由此可见,认知语法倡导的是“形式与意义结合”观。语言用于编码和外化人的思维,因此象征功能是其根本功能。基于此,认知语法提出语言的根本属性是象征性,各层级的语言单位都是象征单位,即形式和意义的配对体,语言本质上就是包含各类象征单

10、位的结构化清单(Langacker 1987:57),词汇和句法不具本质上的区别,只是在图式度(schematicity)、复杂度(complexity)、规 约 度(conventionality)和固化度(entrenchment)上有程度的不同,这就是认知语法关于语言的象征性假设(Symbolic Hypothesis)。句法结构也是象征单位(Langacker 1987:12),具有独立于其组成成分的意义,只是与词汇不同,句法结构的形式和意义更抽象,如被动构式的意义就是突显受事。显然,认知语法打破了生成语法设定的词汇和句法、形式和意义等二分概念。认知语法认为,语义结构就是概念结构(Ev

11、ans&Green 2006:158),但是语言难以编码复杂思维的全部(Langacker 1987:66-68),即语言表达式难以直接传递全部意义(Evans&Green 2006:173)。传统的基于导体隐喻(conduit metaphor)的语义观认为,语言表达式是储藏语义的容器,交际就是发话者将语言表达式传递给受众,语义自然相随(Langacker 1987:162)。认知语法对此持反对意见,提出语言形式不是包含全部意义的容器,只是促进意义建构的工具(Langacker 1987:5)。本文将之称为意义建构观。根据该观点,语言表达式所激活的意义比表达式的字面义更丰富,涵盖大量表达式难

12、以直接表述的内容(Langacker 2008:82)。与此相应,受众也不会将表达式的字面义等同于发话者试图传递的全部意义,而是将其作为脚手架(scaffolding)、入口(point of access)和垫脚石(stepping-stones),帮助其通达全部意义(Lan-gacker 2008:167)。基于此,认知语义学提出:意义的构建是动态的概念化过程,而非事先包装好的成品(Evans&Green 2006:162)。如我们用 trian-gle 来指称一个具体的三角形时,认知者头脑中关于该三角形的信息,如大小、颜色、边长等,远比 tri-angle 一词所含的信息丰富和具体,tr

13、iangle 对概念结构的编码是不具体的,也是贫乏的(underspeci-fied and impoverished)(Langacker 1987:66-68),但人们也正是通过这“贫乏”的语义来激活和通达丰富的概念结构。同一概念结构的通达,可借助不同的语法结构实现,语言结构之间的差异主要体现于其通达同一概念结构的路径差异,如 male parent 和 father 的所指对象相同(referentially iden-tical),但激活该意义的路径却不同,前者采用迂回方式,提升MALE和PARENT的突显度,后者以词汇化方式直接表达,提升该整体概念可操控性(manipulabilit

14、y)的同时,也将MALE和PAR-ENT两个概念背景化(Langacker 1987:294/181)。总之,认知语法认为,语言表达式的语义结构就是概念结构,但语言表达式不能编码全部意义,只是用于激活意义的脚手架,其自身也有意义。语言表达式之间的差异主要体现于其激活同一概念结构的路径差异。“意义”一词在此出现三次,但其所指却不尽相同,前两个“意义”均表示人的整体概念结构,而后一个则表示语法结构的意义,认知语法尚未使用不同术语区分两者。我们认为,对此不做区分易使人们混淆不同层面的意义。下文将表明,汉语强空间观与汉语时空同态观之争,就源于双方在使用“意义”一词时,所指对象不同。刘大为(1992:1

15、8)指出:“有必要对语义再加分析,语法研究中使用该术语,有时指有待于句法表现的、对外部世界种种现象和关系的认识,有时却是指业经句法表现的、对这些现象和关系的认识。前者存在于发话者的认知中,是一种认知语义;后者则在句法形式中以结构意义的方式存在,是一种句法语义。”刘大为所言的认知语义对应于本文所提的整体概念结构,而句法语义则对应于语法结构义。为区分二者,我们称前者为意义1,后者为意义2。在此需拷问的是,形式和意义相结合,到底是结合意义1还是意义2?本文认为,形式主要应与属于语法结构义的意义2结合,因为意义2更能体现认知的灵活性。Langacker(2008:44)指出,语言表达式的整体意义包括概

16、念内容(conceptual content)以及对概念内容的识解(construal),前者对应意义1,后者对应意义2,但识解发挥基础性作用,决定人们以何种方式架构概念内容,如:(1)a.He sent a letter to Susan.542023 年 第 2 期 b.He sent Susan a letter.两个句子描述的是同一事件,但不同结构所体现的识解方式导致两者意义不同,例(1a)突显信件传递的路线,而例(1b)则强调 Susan 是信件的领有者。又如英语名词 peas 和 corn,客观上两者大小相当,可英语民族将前者编码为可数名词,后者编码为不可数名词,这表明英语民族从离

17、散视角看待前者,从连续视角看待后者,玉米粒客观上的异质性让渡于主观识解上的连续性(Langacker 1987:89;1991:78)。总之,决定语言意义的是我们对现实的概念(conception of reality),而非现实本身(not the real world perse)(Langacker 1987:114)。除了同一语言内部会因识解不同而产生不同语法结构外,不同语言在描述同一场景时,也会形成不同的结构,这体现为不同民族在识解同一场景时的规约性意象(conventional imagery)差异(Langacker 1991:110)。本文认为,这种差异能体现不同民族看待客观世

18、界的思维模式的差异。Langacker(1987:2/47)指出,词汇和语法是规约化意象的储藏室(storehouse),这些意象具有语言的独特性(language-specific),如在表达我很冷这一命题时,英国人采用例(2a),法国人采用例(2b),而希伯来人则采用例(2c)(Croft&Cruse 2004:72):(2)a.I am cold.b.I have cold.c.It is cold to me.尽管这些结构表达的经验相同,意义却不同。可见,人类虽共享相同的认知能力,但并不代表会以相同的方式感知同一场景,这是不同语言产生差异的根本原因(Langacker 1987:47/

19、107)。综上,意义1更多指代客观场景,意义2则是基于识解而来的语法结构义,更能突显认知的弹性。因此,在认知语法框架下,形式应与意义2,而非意义1结合。朱德熙(1985:81)指出,凡是得不到形式上验证的语义分析对语法研究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此话就是强调意义2和语法形式的结合。徐思益(1994)也提出,语言的结构特点才是语言的本质,我们应凭借形式去发现和解释意义。有人认为这是过度强调形式而忽略意义。然而,若从认知语法的角度看,语法形式本身就有意义,从形式入手并不意味着忽略意义,这正是徐思益(1994)提出“一种语言与另一种语言的本质区别不是意义,而是表现意义的形式”的要旨。本文认为,关注跨语言

20、的形式结构及其体现的识解模式差异,是解释民族思维差异的重要进路,目前却尚未引起足够关切。3.汉语名词谓语句的强空间性特质3.1 汉语名词谓语句的时空性强弱之争如上文所述,王文斌(2013;2019:64)率先提出“英汉时空性特质差异观”,其要旨之一是英语的强时间性体现为偏重于对事物的行为、动作或变化进行编码,即侧重事物的时间性,而汉语的强空间性则体现为侧重于对表示事物的名词进行编码,注重有形事物的空间离散性聚合,即重名而不重动(王文斌、李雯雯 2021)。沈家煊(2018:195/250)指出,汉语不同于印欧语的特点与其说是“汉语的动词可以做主宾语”,不如说是“汉语的名词可以做谓语”。可见,名

21、词谓语句是反映英汉本质差异的重要语法现象,值得深入考察。名词谓语句指句子的主语和谓语都是名词的句子(王文斌 2019:34),如:(3)a.一方水土一方人。b.老子英雄儿好汉。c.他老婆美国人。针对汉语存在名词谓语句而英语却不存在该句类的事实,王文斌(2019:38)提出,对汉语民族而言,有时事物的行为或动作并不是所需传达的主要信息,句子可仅出现名词而不出现动词,这说明汉语偏重具象思维,即一种强空间性思维。那么为何汉语允许这类句子的大量存在而英语却通常不允许?回答这一问题之前,我们先要了解汉语时空同态观的析述方式。该观点根据名词谓语句,推导出汉语时空同态,所引证的例句如下:(4)a.你女儿都大

22、姑娘了。b.今天星期五了,还没有一点消息。c.老王好脾气。(5)a.我长沙人,他成都人。b.那张桌子三条腿。该观点认为,例(4a)中的“都了”强调实体变化的过程,是以空间性实体转喻性地表达“过程”义;例(4b)中的“星期五”具有序列意义,同样蕴含时间进程;例(4c)中的“好脾气”含有相对的等级和变化义;例(5a)中的地理名词都有一个地理位置,在地球上有不同经纬,构成一个序列集合,因而具有顺序义;例(5b)中“桌子”腿的数量,如三条腿、四条腿的桌子也构成一个序列集合。总之,名词空间意义里的“等级、序列义”蕴含时间过程,因此汉语名词谓语句体现出时空同态。64杨 静 再论形义结合:以汉语名词谓语句为

23、例 综上可以看出,双方分析的逻辑各异。王文斌(2019:35)提出名词谓语句表明汉语具有强空间性特质,是因汉语句子不像英语,动词性成分需要强制出现,汉语名词也能充当谓语。而汉语时空同态观则认为名词谓语句意涵等级、序列等时间义,因而汉语是时空同态。结合第 2 节对认知语法的析述,本文认为汉语具有强空间性特质的分析更符合认知语法的基本原则,时空同态观的论述主要存在两大欠缺:一是该观点关注的更多是意义1,而非意义2;二是等级、序列义与时间性不能简单划等号并就此得出“汉语时空同态”的结论。3.2 激活的概念意义不等于语法构式的意义 如上所提,形式结合意义意味着关注语法结构本身所表达的识解模式。以此为据

24、,我们来看名词谓语句的意义。名词谓语句的谓语由名词担任,词类是讨论该句型的焦点,因此有必要先介绍认知语法对词类的定义。Langacker(2008:104-108)对词类做了概念化界定,名词的语义极表达物体(thing),物体因在空间中占据特定位置而得到定义,并有一定的边界,因此名词具有空间性,而形容词、副词、介词、动词被定义为关系(rela-tion),而动词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在时间域中得到定义,因而具有时间性。值得注意的是,在此的空间性和时间性是概念层面的界定,需要人的认知能力支撑上述识解过程。具体而言,认知集合(cognitive grouping)和概念物化(conceptual re

25、ific-aiton)可将概念内容识解为物体,而若将概念内容识解为行为,则需要在时间轴上理解(apprehending relations)和追踪关系(tracking relations)的能力(Langacker 2008:104-128)。认知具有灵活性,原本具有空间性的物体可被识解为具有时间性的过程,如虚拟位移(详见例(11),也可将具有时间性的行为识解为具有空间性的物体,如 earthquake 虽表示动作,但却被表征为名词。Langacker(2008:95)对词类的上述界定意在强调认知在词类形成中的作用。决定词类(即形式)归属的不是客观语义(即意义1),而是识解模式(即意义2),

26、指称同一事体(entity)的两个词完全可能由于识解模式不同,而归属不同词类,如 ex-plode 和 explosion 虽都表示“爆炸”,但 explosion 将之识解为物,而 explode 则保留了事件的时间性,这导致两者分属不同词类。Langacker 据此提出语法范畴也是有意义的(指意义2),借以反对以 Jack-endoff(1994:68-69)和 Lyons(1968:318)为代表的“词类划分不能依据意义”的观点,并指出该观点将意义等同于其指称的客观事物,是客观主义式的意义观,忽略了认知在语法范畴中的作用。Langacker 对 Jackendoff 和 Lyons 等“

27、将意义等同于客观事物”的批评也适用于汉语时空同态观。汉语时空同态观认为名词谓语句可以表达时间概念,如例(4b)中的“星期五”蕴含时间进程,例(4c)中的“好脾气”蕴含变化义,这说明汉语对时间意义的表达可用表达空间意义的标记来实现,意味着空间和时间的同态,但在此需要关切两点:一,时间义不等于时间性。Langacker(2004:7)曾强调不能将时间义等同于时间性,如 day 虽表达时间义,但不表示在行为过程中发展出来的时间性关系,因此不具时间性,它被表征为名词,是因为被识解为物体,这是一种非时间性的表达。因此,例(4b)中的“星期五”虽表达时间,却不说明其具有时间性。二,“时间进程和变化”是名词

28、谓语句激活的概念,属于意义1范畴,并非名词谓语句的语法结构义,用其说明时间性是混淆了意义1与意义2的区别。若坚持这一逻辑,那在“in a moment”和“at five oclock”等表达时间的英语介词短语里,in 和 at 原本都是表达空间的概念,在此时间也被空间化,就会得出英语也是时空同态的结论,这与汉语时空同态观提出的“英语是强时间性语言”相矛盾。可见,汉语时空同态观的推理尚未形成逻辑闭环,难以达成内部自洽。恰如上文所问:同样的句子,为何英语就需要谓语动词?为何例(4b)难以英译为“Today already Friday”?总之,是否具有时间性不仅取决于语言单位是否表达时间义及其能

29、否激活时间义,还取决于人们的识解。既然名词表示事物,具有空间性,名词谓语句从结构上采用名词充当句子谓语,其实质就是传递一种物化的识解模式,主要包含两种类型:一是说话人倾向于关注场景中的物体;二是说话人倾向于将场景中的行为物化。从已有文献看,汉语名词谓语句主要体现为前一类,即汉语民族更容易关注场景中的事物,而非行为,这是识解范围(scope)选择的结果。识解主要包括四个方面:详略度(specificity)、焦点(focus)、突显度(promi-nence)和视角(perspective)。识解范围属于焦点中的一种,是说话人选择场景中的某一要素用于语言表达。人的注意力有限,不可能关注场景的方方

30、面面,语言表达注定具有高度的选择性(Lan-gacker 1987:115),被选择的要素较之未被选择的更加突显(Langacker 1987:89/116),认知语法强调742023 年 第 2 期突显在语言编码中的作用(张翼 2019:692),其实就是强调人的关注焦点在语法结构中的作用。选择性所带来的突显度差异在语言中的体现也主要有二:一是被语言表达出来的事物较之未被表达的更具突显性(Langacker 2008:57/66);二是得到表达的事物之间,其突显度也不同,通常主语最为突显,宾语次之。名词谓语句主要属于第一种。Goldberg(1995:39-43)的场景编码假设(Scene

31、Encoding Hypothesis)认为,语言的基本构式编码对于人类而言具有基础性的体验。汉语中存在名词谓语句表明汉语民族编码各场景时,可以只关注其中的“物”,“物”可作为脚手架帮助受众激活整个场景,这说明物的突显度高于行为,关注物汉语民族习以为常的认知模式。英语中“Today already Friday”不合语法,说明英语中不存在前述第一类物化模式,单凭“物”无法帮助受众激活场景,必须要表达成“Today is Friday”,说明对“物”的认知必须观照其所处的时间,英语民族的强时间性思维由此可见。Langacker(2008:67)还指出,英语中行为也能被物化,这是前述第二类物化模式

32、,如:(6)a.The ball curved.b.He threw a curve.(7)a.He fell.b.He took a fall.上两组例句中,b 句比 a 句更具静态(Langack-er 1987:146),即便如此,Langacker 所谓的“静态”句子的成立仍需要一个过程性中心语(processual head),如例(6b)、例(7b)中的 throw 和 take,类似的还有 be 动词。Langacker(2008:124-125)认为,添加此类虚义动词,旨在给句子增加过程性,即时间性。英语句子须有时间性成分,下列句子不成立,是因为其谓词为形容词、介词、不定式、分

33、词短语等非时间性关系成分(atemporal relations):(8)a.Her dress expensive.b.The box on the top shelf.c.The students to hand in assignments.d.That man complaining to the waiter.e.This brand preferred by customers.如孙崇飞、张辉(2021)所言,正因英语顾重时间性,所以句子需有动词。汉语因注重名物,所以许多句子无需动词,以名词充当谓语并无不可。沈家煊(2021:7)提及:用名词做谓语更能唤起对事物或状态的关注,带描写

34、性的名谓比动谓更灵动且不呆板,试对比:(9)a.为了一点铜钿,等等不不及及了了。b.为了一点铜钿,一一副副急急相相。其实,汉语名词除了可做谓语,还可做定语和状语。朱德熙(1956)指出,汉语名词做定语比形容词做定语更自由。2021 年产生的“中国色”成为顶流,我们认为这是因为与西方色(如红、黄、蓝)相比,中国色几乎都是名词做定语,更好地满足了国人“重视意象”的心理需求:洛神朱、天水碧、朱孔阳、螺子黛等。再者,汉语名词还能做状语,如“笑脸相迎、食物中毒”等,这是汉语区别于印欧语的又一重要特征(沈家煊 2018:59)。其实,现在很多副词原本也是名词,如“大幅上涨”中的“大幅”原表示“布匹”。与形

35、容词相比,名词是一组属性的集合(Wierzbicka 1980:468),其传递的意象更丰富。这说明汉语民族对具象的重视,而重视具象就是重视物象,重视物象就是对空间性的重视(王文斌 2019:174)。物是象,事也是象。汉语充满“象”的表达就是对汉语具象空间思维的最好注脚,如物象、事象、意象、景象、形象、天象、气象、印象、现象、脉象、抽象、险象环生、观物取象、立象尽意等。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汉语名词谓语句表明汉语是重“象”的语言,具有强空间性特质。3.3 序列义不等于时间性 分析汉语名词谓语句时,汉语时空同态观提到该结构中蕴含序列义和顺序义。如例(5a)中的地理名词虽表面上没有顺序义,但每一个

36、地理名词都有一个地理位置,有不同经纬度,由此构成一个序列。在此至少需要注意两点:第一,有些序列义属于专家知识,而非普通人知识;第二,序列义与时间性不能划等号。认知语言学区分了对客观世界概念化的专家模式(expert model)和普通人模式(naive model)(Langacker 1987:86-87),其中专家模式更客观,而普通人模式则是大众对客观世界的主观认识。语言的使用并不局限于专家,况且专家往往仅精通某一领域的知识,难以对所有领域全知全能,因此认知语言学更关注普通人模式。普通人加工例(5a)时,很难关注地球经度和纬度等知识,这不是产出例(5a)的必要条件,因此其中蕴含的“序列义”

37、亦非名词谓语句成立的必要条件。其实,名词的顺序义可以赋予句子以时间性这一观点并非新创。马庆株(1991)曾提出有顺序义的体词不仅有指称作用,且有陈述作用,因而可作谓语。陈满华(2008:60)发现,很多名词性谓语没有顺序义,如“这个什么呀?丁先生吗?我月84杨 静 再论形义结合:以汉语名词谓语句为例亭”。本文认为,即便有顺序义,也不能说明名词谓语句具有时间性。一个句子是否具有时间性主要取决于两方面:1)是否基于感知时间进行加工;2)是否引导受众按事件发展的先后对事件进行顺序扫描(Langacker 2008:117-118)。认知语法将时间区分为加工时间(processing time)和感知

38、时间(conceived time)。其中,加工时间是认知的媒介(medium of conception),指认知加工所需的时间,所有认知活动都需要加工时间,它可表示为:图 2.加工时间图 2 中 S 代表场景(situation),C 代表认知者(conceptualizer),T 代表加工时间,表示加工者在时间点 Ti感知场景 Si,上述序列表示在加工时间 T0-T2,认知者加工了场景 S0-S2,但该序列并不预设 T0-T2与客观事件发展的时间顺序吻合。感知时间是认知的对象(object of concep-tion),认知者感受到时间的流动,事件发展的顺序在感知时间中得到表征,Lan

39、gacker(1987:167)通过位移事件来表示感知时间,如图 3:图 3.感知时间图 3 中 m 代表位移者(mover),l 代表位置(lo-cation),t 代表 m 处于位置 l 的时间点。上述序列表示,认知者需要加工时间T0T1T2.来加工位移者在感知时间t0t1t2.沿着路径l0l1l2.位移的过程。任何事物的加工都需要加工时间,但并非任何事物的加工都涉及感知时间(Langacker 1987:168/173),只有时间性强的关系(即动词)才会关涉,感知时间是界定句子是否具有时间性的标准。名词谓语句的序列义并非来自感知时间,而是加工时间。Langacker(1987:174)也

40、分析了具有序列义的句子,其序列义较汉语时空同态观所提供例子的序列义更明显,如:(10)a.Jan walked from Reno to Las Vegas.b.the road from Reno to Las Vegas c.the road from Las Vegas to Reno 例(10a)是位移句,表示主语按照句中设定的路径位移,其加工既涉及加工时间,也涉及感知时间,因此该句子具有时间性。然而例(10b)、例(10c)的加工虽需加工时间,并不涉及感知时间,句子的方向性和顺序性源自感知者对路径上单个点的激活顺序,其加工模式可表示为图 4:图 4.整体扫描的时间模式(Langack

41、er 1987:172)图 4 表示感知者 C 按顺序对l0l1l2进行扫描,其中每个点 l 都对应某一加工活动,但这并非位移事件,而只是对一条线性路径的扫描(Lan-gacker 1987:173)。序列义源自加工过程中对各要素的扫描顺序,最终形成一个集合(Langacker 2008:119)。这是一个叠加(additive)过程,体现出整体扫描(summary scanning)这一去时间化的认知模式。此外,时间性强的句子会引导受众按事件发生的时间轴进行扫描,此时加工时间 Ti和感知时间 ti重合对应,即认知者在 Ti感知到 ti,ti的流动与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同构(Langacker

42、2008:111/250)。总之,名词谓语句的序列义仅代表认知加工顺序,并不预设名词所代表的事物反映事件的先后流动,因此不具备时间性。认知具有弹性,既能把动态场景识解为静态,也能把静态场景识解为动态,前者突显空间性,如名词谓语句;后者则突显时间性,如虚拟位移:(11)a.The hill rises from the bank of the river.b.The hill falls to the bank of the river.虚拟位移是用位移句式表征静态场景,原本无时间性的空间格局被赋予时间,我们认为这才是说明时间性的表达。与名词谓语句类似的是,虚拟位移中也存在顺序性和方向性,均来自

43、感知者对事物的主观扫描。然而,虚拟位移还关涉感知时间,即其代表的物体的空间格局被识解为在感知时间上没有变化(Langacker 1987:175),这可以解释为何虚拟位移通常为一般现在时。可见,与典型的位移句相比,虚拟位移的时间性较弱。Langacker(1987:197)指出,语义分析的对象是人的概念化过程以及人将自己的心理体验强加于客观世界的方式,这对应前文所言的意义2。汉语时空同态观将名词谓语句能激活的时间义等同于名词谓语句具有时间性,其实质是模糊了意义1与意义2,轻忽了认知识解在语法结构中的作用。此外,将序列义等同于时间性也有不妥:一是并非所有的名词谓语句都有序列义;二是序列义不能用来

44、说明句子的时间性。语法结构是认知对客观现实的超越(tanscendence),语法分析因此是概念分析的核心工具,我们只有从语言表达式的具体细节中抽离出来,才能获得其蕴含的认知操作942023 年 第 2 期(Langacker 2008:539-540)。具体于本文,这就意味从语言表达式所激活的意义中抽离出来,才能更清晰地认识到其包含的认知模式。在认知语法的视角下,组词成句是一个依次提取并激活的动态过 程(许 小 艳、庞 加 光 2022:11)。Dubois(1985:363)提出,语法只会编码那些说话人做得最多的事(Grammars code best what speakers do m

45、ost.)。从认知的角度看,也不妨说,语法只会编码说话人想得最多的事(Grammars code best what speakers think most.)。汉语存在名词谓语句,表明汉语民族高度关注场景中的“物”,这无疑会淡化事件的时间性并强化其空间性。4.结语 语言是形式和意义的结合体,语言学的研究必然要走形式和意义结合的路子。本文提出,在认知语法的框架下,形式和意义结合的内涵是语法结构和语法结构的识解模式相结合,而非语法结构与其激活的概念意义结合。汉语中存在名词谓语句说明汉语民族更关注场景中的“物”,关注物就意味关注空间,由此昭显出汉语是强空间性语言。汉语时空同态观在分析名词谓语句时,

46、更关注该结构激活的概念意义,而非其形式义,因而其结论值得商榷。注释:Langacker 用大写字母加方括号表示概念结构,本文沿用。刘正光、徐皓琪(2019)分析名词谓语句时还以“这里距市区四十里地”为例,但此句并非名词谓语句,因“距”为动词。Langacker(2008:98)所指的事物(entity)包括物体和行为。本图将原图中的 e 替换为 l,原图中的 e 代表 episode,表示由动词转换而来的表示行为阶段的名词,如 That was a good jump 中的 jump。Langacker(1987:252)指出,用 episode noun 意在取消单个阶段的关系性特征,从而突

47、显各阶段之间的相互关联。本文将其替换为 l,意在表示认知扫描路径上的具体位置。参考文献1 Croft,W.&A.Cruse.Cognitive Linguistic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2 Dubois,A.Competing moivationsA.In J.Haiman(ed.).Ico-nicity in SyntaxC.Amsterdam:John Benjamins,1985:343-366.3 Evans,V.&M.Green.Cognitive Linguistics:An IntroductionM.Edinb

48、urgh: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2006.4 Goldberg,A.E.Constructions: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M.Chicago:Chicago University Press,1995.5 Jackendoff,R.Patterns in the Mind:Language and Human Na-tureM.New York:Basic Books,1994.6 Langacker,R.W.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Th

49、eoretical Prerequisites(Vol.1)M.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7.7 Langacker,R.W.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Descriptive Application(Vol.2)M.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1.8 Langacker,R.W.Metonymy in grammarJ.Journal of Foreign Languages,2004(6):2-24.9 Langacker,R.W.Cognitive Gr

50、ammar:A Basic Introduction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10Lyons,J.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68.11 Wierzbicka,A.The Case for Surface CaseM.Ann Arbor:Karoma,1980.12陈满华.体词谓语句研究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8.13刘大为.语义蕴含与修饰性成分的移动J.世界汉语教学,1992(1):17-22.14刘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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