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_杨洲.pdf

年第 期高 教 探 索 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杨洲刘志民收稿日期：作者简介：杨洲，南京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刘志民，南京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南京）本文系江苏省教育科学规划青年项目“中国政府奖学金引力效应研究”（）的成果之一。摘 要：文章将“国家竞争优势理论”引入国际化领域，分析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从生产要素看，英国院校接收能力不断增强，高校质量稳中有升。需求因素中，生源国对优质高等教育的需求使得英国更受国际学生青睐。相关社会组织为英国取得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如积极参与海外宣传与质量评估。高校的战略则表现为设置奖学金与参与国际合作，即在拓宽国际学生来源渠道的同时减轻经济压力。政府因素中，不断优化与完善就业与居留、奖学金等政策，为国际学生提供留学便利。机遇因素中，脱欧与新冠疫情使英国面临国际学生规模变小的风险。为实现“保三进二”的目标，我国应制定来华留学教育质量评价标准、拓宽奖学金来源渠道、加强国际合作、建立“工作签证”制度以及加强海外宣传。关键词：英国；国际学生；竞争优势；启示 世纪末，高等教育国际化率先在发达国家起步，并迅速席卷世界各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实质在于实现高等教育资源的跨国配置和流动，加强国际学术交流与人员跨国流动、开拓海外教育市场等。作为重要的发达国家，英国凭借悠久的历史文化与成熟的高等教育体系成为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先驱。美国国际教育协会（）发布的报告显示，和 年，英国一直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留学目的国（见表）。英国留学教育具有哪些优势？对我国有何启示？对以上问题的总结和剖析将有助于缩小我国同英国之间的差距，实现“保三进二”的战略目标。据此，本文基于 年相关数据与政策文本，将国际贸易领域的“国家竞争优势理论”引入教育国际化领域，分析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的竞争优势。一、理论基础与分析框架 世纪 年代，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迈克尔波特提出的“国家竞争优势理论”（又称“钻表 年和 年八大留学目的国变化情况 年前八大留学目的国国际学生人数（人）年前八大留学目的国国际学生人数（人）美国美国英国英国中国加拿大德国中国法国澳大利亚澳大利亚法国加拿大俄罗斯日本德国 注：年数据来源：，：年数据来源：，：石模型”“菱形理论”）迅速成为国际贸易领域的重要理论。“国家竞争优势理论”认为，国际贸易竞争优势的建立取决于四个基本因素和两个辅助因素的相互作用，其中四个基本要素分别为生产要素、比较教育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相关支撑产业、企业的战略结构与竞争、国内需求，两个辅助因素为政府和机遇（详见图）。（一）理论基础生产要素主要是指国家拥有的在所有产业中有关生产方面的各种资源，包括自然条件、知识资本、人力资源等。生产要素中，自然条件是开展国际贸易的基本要素，众多国家的国际贸易竞争优势的建立主要依赖于自然条件。需求条件是指市场对该项产业所提供的产品或服务的需求状况。如果市场对某种商品有着强烈的需求，则有利于该商品所在产业产生规模效益，从而强化该国在国际贸易领域的竞争优势。相关支撑产业是指优势产业的相关配套产业的发展状况。任何产业的规模效益的形成不仅依赖于生产要素等条件，还需上游企业和下游企业的配合。例如，由于日本的数值控制器、马达、相关零组件产业的发达，使得日本的工具机产业在国际市场上具有良好的竞争优势。在国际贸易竞争中，企业是关键要素。企业的战略结构与特征是企业根据本国的发展情况制定的发展战略，有效的战略有助于增强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例如，松下等日本企业能够在国际竞争中取得优势主要是因为国内的市场有限，促使日本企业不得不将目光聚焦在海外。两个辅助因素为机遇和政府的作用，政府制定的相关制度和政策是加强本国竞争优势的重要条件之一。例如，意大利政府对外汇或外资的限制很严格，结果导致意大利企业在国际竞争中经常处于劣势地位，而瑞士和瑞典的中立国角色则减少了这两个国家在国际竞争中的阻力。机遇因素包括重大技术进步、生产要素、国内需求、相关支撑产业等因素的重大变动或其他突发事件。机遇因素会对国际贸易竞争产生重要影响，如 年金融危机对世界各国国际贸易均产生了负面影响。图 国家竞争优势理论框架（二）分析框架“国家竞争优势理论”对于分析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具有重要借鉴意义。一方面，世界贸易组织将高等教育视为对外贸易的内容之一，国际学生规模则是彰显国家高等教育服务贸易水平的重要指标。另一方面，国际学生规模变化不仅取决于政府的相关政策，高校等其他方面也会对国际学生规模变化产生影响，这与“国家竞争优势理论”强调政府、企业及其他方面的协同作用具有共通之处。将“国家竞争优势理论”引入国际学生教育领域，具体分析框架如表 所示。必须指出的是，本文所指的国际学生仅指英国吸引的非本国的海外学生。表 分析框架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理论一级指标二级指标生产要素高校、教师以及一流大学数量需求要素生源国的一流大学数量相关支持因素海外宣传、社会评估高校战略奖学金、校际跨国合作政府因素就业与移民政策、政府奖学金、政府评估、政府间国际合作机遇脱欧、新冠疫情根据生产要素的定义，生产要素是进行国际竞争的基本条件。在国际学生教育中，生产要素主要表现为高校、教师以及一流大学的数量。高校数量可以衡量英国接收国际学生的能力，且高校数量与接收能力呈正相关关系。一流大学数量则可以彰显生产要素质量，有助于强化竞争优势。教师数量是生产要素中人力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选取英国大学教师中从事学术职业的教师数量，衡量人力资源。需求要素是指国际学生的需求，主要表现为国际学生对优质教育的需求。已有研究表明，留学目的国的教育质量是吸引国际学生的重要因素。由于发展中国家缺乏优质教育，使得发达国家长期处于核心位置。当生源国具有较多的一流大学时，那么学生便可在本国享受到优质的高等教育。反之，学生便转向海外寻求优质教育。选取生源国的一流大学数量，衡量需求因素。相关支持因素则主要表现在社会组织的相关支持措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 年颁布的 教育 框架 指出：教育目标的实现还需依赖非国家行为体的支持。这里说的非国家行为体主要包括非政府组织，如德国教育国际化战略则主要通过德比较教育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意志学术交流中心践行。为了加深世界其他国家对本国的理解，英国文化委员会积极进行海外宣传。此外，以各类社会组织为主体的教育质量评估有效地确保了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的海外竞争优势。国际学生教育中的企业的战略则体现为高校的战略。由于高校自主权的不断扩大，高校可根据发展需要制定国际化战略。一方面，部分高校通过国际合作办学的形式拓宽国际学生招生渠道。另一方面，高校可通过设置奖学金的方式吸引国际学生。政府因素是指政府颁布的关于国际学生的就业与移民政策、政府奖学金、政府主导的国际合作等。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家中，政府很难改变高校的招生计划，但是政府可以通过放宽就业与移民的限制等措施提高对国际学生的吸引力。另外，设置奖学金和开展教育质量评估也是吸引国际学生的重要方式。政府制定的相关政策对本国吸引国际学生产生重要影响，如美国出台的 爱国者法案使得美国国际学生数量在 年至 年间减少了 人。机遇主要是指突发事件对英国高等教育的影响。年，英国脱欧以及新冠疫情的暴发使得国际学生流动呈现出新的格局。脱欧意味着在英国的国际学生不能继续享受欧盟提供的诸多便利，削弱了留学英国的吸引力。同时，新冠疫情的暴发使得多所高校宣布关闭校园，深化了脱欧带来的负面影响。二、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的竞争优势（一）生产要素：院校接收能力不断增强，高校质量稳中有升 年，接收国际学生的高校数量不断增加。如表 所示，年，共有 所大学接收了国际学生。年，接收国际学生的大学数量增加到 所。接收的国际学生人数、增长率以及国际学生占比也不断增加，表明院校接收能力不断增强。年，英国国际学生增长率为。年，该比例增加到。同时，国际学生占比由 年的 增加到。由于排行榜将科研产出、学生就业等指标量化，可以直观地显现英国高等教育的综合情况，将进入排行榜前百位的高校数量作为衡量英国生产要素质量的指标。表 列出了英国高校进入 大学排行榜前百位的大学数量。年，进入 大学排行榜前百位的高校数量为 所。年，进入 大学排行榜前百位的高校数量增加到 所。年以来，英国大学的人力资源不断丰富。年，英国大学拥有的从事学术职业的教师总数为 人。年，从事学术职业的教师总数增加到 人。与 年相比，从事学术职业的教师数量增加了。表 年英国生产要素概况年份接收国际学生高校数量一流大学数量教师数量国际学生人数增长率国际学生占比 注：由于数据的可获得性，本部分仅列出 年的数据；排行榜数据由笔者根据公开资料整理；数据来自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局、英国大学联合会编写的 年 的 、，笔者根据需要整理。（二）需求因素：国际学生对优质高等教育的需求使得英国进一步获得青睐对优质高等教育的需求强化了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的竞争优势。选取 年英国前十大生源国（分别是美国、中国、德国、法国、马来西亚、意大利、印度、西班牙、希腊、尼日利亚）为样本，探讨需求因素对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的影响效应。表 列出了英国前十大生源国拥有的一流大学数量，中国、德国、法国等国家的一流大学数量少于英国，说明国际学生对优质高等教育的需求强化了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的竞争优势。值得指出的是，美国拥有的一流大学数量多于英国，但这与本文结论并不矛盾。一方面，由于来自发达国家的国际学生在选择留学目的国时重点考虑教育因素，使得英国仍然是美国学生首选的留学目的国。另一方面，美国教育国际交流协会发布的 门户开放报告 显示，除了英国，印度、西班牙、法国、德国也是得到美国学生青睐的留学目的国，但这些国家的一流大学数量明显少于英国，这进一步印证了本文结论。比较教育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表 年英国前十大生源国的一流大学数量年份美国中国德国法国马来西亚意大利印度西班牙希腊尼日利亚 注：排行榜数据由笔者根据公开资料整理。（三）相关支持因素：社会组织积极参与海外宣传与质量评估，建设“留学英国”品牌海外宣传。海外宣传是提高“留学英国”品牌吸引力的重要方式。作为重要的海外宣传机构，英国文化委员会（）已在意大利、日本、美国、肯尼亚等上百个国家建立了海外办公室。这些海外办公室构成了英国海外宣传的主要网络，对于拓展海外生源市场、开展海外宣传起到了重要作用。一方面，海外办公室的主要职责是开展国际学生咨询服务，如专业情况、就业服务、生活服务、医疗保险等。学年，英国文化委员会开展的相关服务培训课程相比于上一年增加了，内容主要聚焦在签证服务、学费等方面。另一方面，海外办公室还开展各类教育展览以加深国际学生对英国教育体系、教育方式、教育内容等方面的了解。此外，英国文化委员会还通过开办夏令营的方式积极协助英国高等院校招收国际学生。据统计，年，大约有 的国际学生参加过“留学英国夏令营”（）。根据第一期“首相倡议计划”的要求，英国国际学生委员会（）出版了关于国际学生生活的宣传材料，如管理国际学生公寓：从业者手册 设计和开展国际学生入学教育项目 以及 沟通世界 等。管理国际学生公寓：从业者手册 介绍了英国的住宿情况、相关法律法规等，设计和开展国际学生入学教育项目 则讲述了国际学生相关项目涉及的内容，沟通世界 主要介绍了英国的社会文化情况等。另外，英国各高校纷纷成立国际学生事务办公室（）等类似机构，其主要职责是举办教育展览、访问其他国家高校或者其他教育科研机构等。由于英国国际学生委员会的会员单位囊括全英大部分高校，国际学生事务办公室还针对自身实际情况向委员会提供宣传材料。英国政府通过网站、宣传册、媒体、海外办公室等渠道积极开展海外营销，效果良好。社会评估。为响应“留学英国”（）品牌建设，英国的社会组织会对高等院校进行质量评估。如英国的 泰晤士报 每年会依据各高等教育机构的教学质量评估、科研水平评估、入学成绩、师生比例、就业率等信息发布英国排行榜。由于数据来源可靠，指标设计认可度较高，现已成为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大学排行榜之一。年英国文化委员会（）的调查显示，国际学生选择留学英国的主要原因是其拥有高质量的高等教育。年英国大学国际联合会（）再次对在英国学习的国际学生展开调查，结果显示良好的高等教育声望与高质量的科研水平是吸引众多国际学生前往英国攻读硕士学位的重要原因。（四）高校战略：奖学金与国际合作双轨运行，减轻国际学生经济压力与拓宽来源渠道高校奖学金。提供多样化的奖学金内容是高校的重要战略内容。博洛尼亚进程和英国留学生市场报告 指出，高昂的学费削弱了英国高校的国际竞争力。为了加强“留学英国”的吸引力，英国高校设置了多种类型的奖学金项目。减免学费、住宿费以及提供部分生活补贴等方式是英国高校奖学金的主要实施方式。如华威大学（）通过减免学费的方式为本科生提供奖学金，卡迪夫大学（）等高校通过免学费以及提供住宿补贴的形式为本科生和硕士研究生提供奖学金。还有部分高校通过提供生活补贴的方式为国际学生提供奖学金，如伦敦城市大学（）等。部分高校资助内容见表。比较教育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表 部分英国高校奖学金信息学校名称资助内容资助对象切斯特大学免学费本科肯特大学免学费本科华威大学学费减免本科 硕士纽曼大学免学费本科萨里大学生活补贴本科 硕士牛津大学免学费本科 硕士伯明翰大学免学费本科利物浦大学生活费 英镑学费补贴本科布鲁内尔大学免学费本科莱斯特大学学费减免本科 硕士 博士卡迪夫大学免学费 英镑生活补贴本科 硕士曼彻斯特大学免学费 英镑住宿补贴本科伦敦城市大学生活补贴本科斯特莱德大学免学费本科 硕士基尔大学学费减免本科 硕士朴茨茅斯大学免学费博士 资料来源：此外，由高校组成的各类科研机构等也设置了奖学金项目奖励学习成绩优异或高层次的人才。如“英国工程和物理科学研究委员会奖学金”（）由英国工程和物理科学研究委员会（，）设立，旨在奖励工程和物理相关专业的博士研究生，其每年资助的人数大约为申请者的，其最高奖学金金额为 英镑 年。校际跨国合作。校际跨国合作成为高校奖学金战略的重要补充。英国高等院校先后与中国、美国等国家签订了多项战略合作协议，以拓宽国际学生来源渠道。如中国传媒大学与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合作举办的国际媒体商务硕士学位教育项目、北京理工大学与英国瑞丁大学（）合作举办的会计学专业本科教育项目等，被录取的学生中部分前往英国高校学习，其余学生可通过访学形式前往。同时，“伊拉斯谟世界项目”专门开辟了针对我国在内的亚洲五国“窗口计划”，其中为“中国窗口”拨付专项资金 万欧元。值得一提的是，年以来英国与中国的合作研究数量增长了，年间与我国合作发表的论文数量超过。在此背景下，学年，通过国际教育合作方式进入英国高等教育机构学习的国际学生高达 人。（五）政府因素：提供全方位的服务举措，为国际学生提供留学便利政府评估。政府评估构成了英国国际竞争优势的保障。一方面，作为重要的欧盟成员国，英国积极响应欧盟的 博罗尼亚宣言。年，欧盟委员会出版了 欧洲高等教育区质量保障标准的应用与补充。随后，相关机构对原有的 欧洲高等教育区质量保障标准 进行了修订，并于 年通过 欧洲高等教育区质量保障标准（简称）。突出了对学生的关注，如 年版的内部质量保障模块中增加了对“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教学和评估”等内容。为确保可以达到既定的目标和更好地回应学生和社会的需求，内部质量保障模块也更强调对“项目的持续监督和定期评估”。评估内容主要是学生的工作量和完成情况、评估程序的有效性、学生对所学的内容的满意度和期望等内容。另一方面，英国政府专门成立了相关机构负责高等教育质量评估活动。如英国政府成立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署（）负责对高等教育机构的学术活动和教学质量进行评估，其职责是遵照 英国高等教育质量规范（）对高等教育机构进行评估。例如，英国高等教育质量规范 明确规定了获得相应学位的学生所需的能力、技能，以及学科教授的内容是否与预期培养目标相适应，等等。这样既有助于社会了解该获得该学位的毕业生所掌握的基本技能，也有助于明确该学科领域内取得某层次学位的基准水平。另外，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署还负责对英国海外合作的教育机构进行监管，以确保海外学位授予的标准及课程质量。政府间国际合作。在注重质量的同时，英国政府不断强化同世界其他国家的教育与科研合作。其中最重要的跨国合作便属“伊拉斯谟”（）比较教育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项目，该项目是一项由欧盟发起的高等教育跨国交流计划，其主要形式是通过促进学生的跨国流动加强欧盟国家之间的合作。年以来，英国政府积极利用“伊拉斯谟项目”提供的各类奖学金计划、交换学习项目等，吸引欧盟国家学生赴本国留学。随着“伊拉斯谟项目”影响力的与日俱增，欧盟分别于 年和 年推出第一期（年）和第二期（年）“伊拉斯谟”项目将合作对象向欧盟之外的其他国家拓展。第二期“伊拉斯谟”项目较前一期有明显的不同，例如新增了联合博士学位项目，经费总预算增加至 亿欧元，明确将合作与资助对象向非欧盟国家扩展等。年，通过“伊拉斯谟”项目前往英国学习的国际学生人数从 人增加到 人，增幅高达。继前期项目取得的卓越效果，欧盟于 年推出“伊拉斯谟”（）项目进一步加强了英国同其他欧盟国家的教育与科研合作。年，英国与各欧盟成员国建立的合作项目共计 个，接受欧盟拨款总额为亿欧元。虽然英国已经开启“脱欧”工作，但英国仍可参与以及申请部分项目的资助。如“伊拉斯谟”项目中的“高等教育学分流动计划”在未来的 年内，仍然对英国开放。博罗尼亚宣言（）中的学历与学分互认等举措深化了英国同欧盟其他国家的合作，为欧盟国家学生赴英留学提供了便利。根据欧洲学分转换体系（，）的要求，当学生按照要求完成规定的学习任务时即可获得相应的学分。通常情况下，学生至少获得 学分 学年，获得学士学位需获得 学分，硕士学位需获得 学分。体系减小了欧盟各国由于教育差异带来的学分转化困难，实现了高等教育学分空间上的跨校转移。其他国家的学生转入英国大学学习时，均可按照 体系进行学分转化。学生毕业后，可获得统一颁发的高等教育文凭附件“文凭补充文件”（）。该文件列出了学生的学位情况、学习阶段、专业、学习课程、毕业院校等信息，主要用英语和德语撰写。“文凭补充文件”用于协助对持有者文凭的认证，为其他国家的学生到英国继续深造创造了便利。政府奖学金。丰厚的政府奖学金为英国国际竞争优势的形成提供了经济保障。在政府设置的奖学金项目中，最具影响力的便属外交部设立的“志奋领奖励计划”（）。其主要设置了奖 学 金 和 助 学 金（）两种形式，奖励对象主要是取得卓越成绩的国际学生，内容包括学费（最高奖励 万英镑）、往返英国差旅费等。另外，由苏格兰政府设立的“苏格兰蓝十字奖学金”（）也是政府机构设立的重要奖学金项目。该奖学金资助金额为 千英镑，主要资助对象为来自加拿大、印度、日本等国家的国际学生。由欧盟设立的“伊拉斯谟曼德斯奖学金项目”（）也是影响力较为广泛的奖学金项目。年前，“伊拉斯谟曼德斯奖学金项目”只供学习期限为 年的硕士生申请，年后，博士生也可申请“伊拉斯谟曼德斯奖学金项目”的资助。同时，欧盟还在不断加大对伊拉斯谟曼德斯项目的投入力度。到 年，欧盟对伊拉斯谟曼德斯项目的投入增加了 倍，年间，欧盟对伊拉斯谟曼德斯项目的投入由 亿欧元增加到 亿欧元。签证与就业政策。作为世界重要的发达国家，不断完善的签证政策与灵活的就业政策是英国保持竞争优势的重要因素。针对不断扩张的国际学生规模，年英国为学习期限在 个月以下的国际学生建立了短期签证制度。年，英国采用了“记点积分制”，即申请者获得足够的积分，便可获得签证。对于国际学生而言，获得英国学校录取通知的同时，便可申请学生签证。为了吸引高层次人才，英国规定只有博士才可以获得相应的教育积分。另外，英国推出“杰出人才签证”。年 月起，每年发放数量约一千个，重点吸引科学、人文、工程和艺术领域的优秀人才，杰出人才签证持有者不需要获得雇主担保即可前往英国。年，英国修改了国际学生签证政策，规定持 学生签证的国际学生毕业后可直接申请临时工作签证。此次签证制度的调整简化了国际学生申请工作签证的程序，并提高了留学英国的吸引力。为了减轻脱欧带来的负面影响，英国规定 年 月 日前，欧盟国家学生仍可参照以前政策在英国学习。在就业方面，英国政府逐渐降低国际学生就业门槛。以高等教育行业为例，学年共有 名外国人员在英国的高等教育机构就业，相比 学年增加了。但英国规定国际比较教育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学生在读书期间工作或者实习时间不能超过 小时 每周，但假期的工作时间不受限制。年，英国引入 签证（）制度。签证的本质是工作签证，国际学生不需任何雇主担保，也没有专业等条件限制，即可获得 年寻找工作时间，其目的是给予国际学生充足的时间在英国就业。虽然该签证制度于 年废除，但是在实施期间，该制度发挥的作用不可小觑。为了帮助国际学生寻找就业机会，英国各高校成立了“学生联合会”（），其负责提供相应的就业信息，如阿 伯 丁 大 学 的 阿 伯 丁 学 生 委 员 会（，）的职责之一便是为国际学生提供就业咨询、实习项目、面试指导等服务。根据英国一项调查显示，超过 的院校会为国际学生提供工作信息，将近 的院校为国际学生提供专业的就业咨询。为了留住高学历层次人才，英国出台了“博士学位扩张计划”（）。对于本科学历或者硕士学历的国际学生来讲，申请英国工作签证需要雇佣单位作为担保人。但是对于博士学历的国际学生，在毕业后的 个月，其毕业院校可作为担保人。在此期间，持博士文凭的国际学生有充足的时间寻找就业机会。另外，英国院校也会为博士生提供助教（）岗位，每周工作 个小时即可。（六）机遇：脱欧与新冠疫情使得英国面临国际学生规模变小的风险 年 月，英国就是否“脱欧”举行全民公投，超半数选民同意“脱欧”，这意味着来自欧盟的高等教育经费、奖学金等不再面向英国开放。受经费下降的影响，英国高校可能通过取消某些专业，抑或是增加国际学生的学费等方式实现“开源节流”，借此缓解经费紧张。值得警醒的是，“脱欧”后欧盟国家的国际学生会由于签证、就业等政策的调整而不再将英国作为首选的留学目的国。目前英国出台规定，年 月 日起，来自欧盟成员国的人员不再享受就业等方面的便利。同时，在英国学习的国际学生也无法享受 申根协议 的便利，这阻碍了国际学生在欧盟其他国家的继续深造。相关规定出台后，来自欧盟国家的国际学生人数占比不断下降。学年，欧盟国家的国际学生占当年总人数的比例由 下降到。新冠疫情的到来阻碍了国际学生的跨国流动。英国出台了一系列禁令遏制新冠疫情传播，如关闭学校等，但有限的医疗资源使得英国的抗疫举措稍显逊色。年 月至 月期间，新冠疫情导致英国死亡人数超过 千人。针对新冠疫情带来的影响，部分国际学生取消了留学计划。英国文化委员会的调查显示，部分高校的国际学生份额下降了。同时，部分高校选择关闭宿舍阻断疫情的传播，这大大增加了国际学生的生活成本，降低了留学英国的吸引力。三、英国招收国际学生策略对我国的启示将“国家竞争优势理论”引入国际化领域，分析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的动因。从生产要素看，英国院校接收能力不断增强，高校质量稳中有升。需求因素中，生源国对优质高等教育的需求使得英国更受国际学生青睐。相关社会组织为英国取得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如积极参与海外宣传与质量评估。高校的战略则表现为设置奖学金与参与国际合作，即在拓宽国际学生来源渠道的同时减轻经济压力。政府因素中，不断优化与完善就业与居留、奖学金等政策为国际学生提供留学便利。机遇因素中，脱欧与新冠疫情使得英国面临国际学生规模变小的风险。为实现“保三进二”的目标，提出以下建议。制定来华留学教育质量评价标准。留学中国计划 规定：到 年，来华留学生数量达到 万人次，并使我国成为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地国家。从目前来华留学教育取得的成果来看，虽然我国与既定目标尚存差距，但我国已实现成为亚洲最大留学目的国的目标。如果要进一步提升来华留学吸引力，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则是关键。目前，我国还尚未出台来华留学质量评价标准。我国应该制定来华留学质量评价标准，从来华留学生的教材、师资、管理、学习资源等方面定期对招收来华留学生的高等院校进行评估。例如，我国高校购买的学术资源数据库主要以知网、万方等中文数据库资源为主，而国际学生的汉语能力有限，这显然不利于国际学生的学习。在构建评价标准方面，应将购买的英文数据纳入评价指标，这不仅有利于国际学生的学习，也有助于本国学生了解国际学术动态。管理方面，应将国际学生管理人员构成纳入评价标准之中，如管理人员的学历构成、英语水平等。教学方面，来华留学生指导教师的构成情况应被纳入评价之中，如师资学历情况、职称（教授和副教授的数量）、比较教育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指导教师的留学经历等。是否建立来华留学生的反馈机制也是关乎来华留学质量高低的关键。各高校应定期收集国际学生对课程教学、指导教师、管理人员的改进意见，帮助高校在未来的工作中进行改善。提升来华留学质量是优化“留学中国”的核心环节，建立相关评价标准对于提升来华留学吸引力来说意义重大。拓宽奖学金来源渠道。来华留学生奖学金项目主要以中国政府奖学金为主，每年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的来华留学生人数占来华留学生总数的比例偏低。教育部发布的数据显示，年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的留学生人数占比仅为。部分省市纷纷设立了来华留学生奖学金项目，如江苏省的茉莉花奖学金项目、北京市政府奖学金项目、广东省设立的来粤留学生奖学金等。“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部分省份还设立了专项奖学金以吸引“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生来华留学，如甘肃省设立的“甘肃省丝绸之路专项奖学金”、湖北省的“湖北省政府 一带一路 留学生奖学金”等。除了地方政府设立的奖学金项目，近年来孔子学院也设立了孔子学院奖学金项目。但受资金限制，上述奖学金项目存在覆盖面小等问题。我国可尝试发挥企业、基金会等各类社会团体的力量，拓宽来华留学生奖学金资金的来源渠道。同时，我国可以建立企业设置来华留学生奖学金制度，科学设置准入门槛，鼓励有资质、信誉良好的企业设立奖学金项目。尤其是团体设立“一带一路”留学基金。加强国际合作。中外合作办学、学历与学分互认等是教育国际合作的重要内容，其中开展学历学分互认是关乎国际学生未来发展的重要前提。但由于存在学制等方面不相兼容的现象，影响了国际学生来华留学。目前，我国已经与四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互认制度，这只占来华留学生生源国别数量（年我国生源国别数量为 个）的一小部分。英国在签署“博洛尼亚进程”后，逐渐建立起“学士硕士博士”的三级学位制度，学制统一改为“”。为推进我国的学分互换与学历互认工作的进一步发展，我国可以参考国外学生的培养方案、课程设置等，专门针对来华留学生制定培养方案和设置课程，尽早实现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学历互认。建立“工作签证”制度。作为第三大留学目的国，建立灵活的就业制度有助于加强“留学中国”的吸引力。除了英国，世界主要热门留学目的国纷纷实行较为灵活的工作和居留政策。例如，美国作为世界第一大留学目的国，拥有的国际学生数量自 学年开始超过百万人，美国实施了“课程实习训练”（，）和“选择性实习训练”（，）政策。国际学生在学习期间，必须参加“课程实习训练”。在参加“课程实习训练”期间表现优异者，可在毕业后申请 签证。签证有效期为一年，在此期间，如果符合用人单位要求，即可申请美国的 工作签证。对于国际学生来说，从 签证转换为 工作签证是申请移民美国的必要条件。此时，我国可以效仿美国、英国等国家，建立专门的来华留学生“工作签证”制度，给予毕业的来华留学生 年或 年时间工作，并且对在华工作的国际学生的学历、专业、学习情况等事项进行详细说明。取消国际学生在华直接就业的门槛，尤其是放开硕士及博士等高层次的国际学生在中国工作的限制，不仅有助于完善我国高层次人才补给机制，更有助于吸引硕士、博士等高学历人才，进而促进来华留学层次的提升。对于工作签证时长，可根据来华留学生的学历情况而定，基本上以学历层次、是否为紧缺人才等决定工作签证时长。加强海外宣传。一方面，有条件的省份或者高校可通过举办或者参与海外教育展览的方式，增进当地学生对我国高等教育的了解。如“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广西加强了同东南亚国家的教育交流。截至 年 月，教育部和广西在南宁举办了三届“中国东盟职业教育联展暨论坛”，广西教育厅也牵头组织多所广西高校赴东盟各国举办“留学广西”教育展览。年，广西师范大学、桂林电子科技大学等 所广西高校赴柬埔寨首都金边、越南首都河内举办教育展览，通过面对面的咨询、现场答疑、发放宣传资料等方式增进当地学生对广西及广西高校的了解。我国的云南省汇集了大量来自东盟国家的学生。年开始，云南省积极参与“汉语桥”世界中学生汉语比赛的筹划当中，并将“汉语桥”比赛作为吸引东盟国家学生的重要窗口，优胜者将获得来华留学奖学金。注释：本部分数据由笔者手工计算得出。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鼓励企业及其他社会比较教育英国国际学生教育竞争优势形成动因及对我国的启示参考文献：余荔海归教师是否促进了高等教育国际化：基于“中国大学教师调查”的研究高等教育研究，（）：，：，：，：，（）：吴薇，张靖佶非国家行为体参与高等教育国际化模式的嬗变与挑战：以德国为例教育发展研究，（）：，（）：文雯，崔亚楠新全球化背景下我国高校国际化发展的认知、实施与评价高等教育研究，（）：杨洲，刘志民世界七大留学目的国留学生招收策略对比及启示现代大学教育，（）：魏浩，王宸，毛日昇国际间人才流动及其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管理世界，（）：，：，：，：，：，：，：，：李素琴，胡丽娜从“伊拉斯谟项目”到“伊拉斯谟世界项目”：欧盟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发展比较教育研究，（）：，：，：（）：，：，：，？，（）：杨洲，刘志民德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特点、路径及挑战高等教育研究，（）：，：，：，：，：胡乐乐论“脱欧”对英国和国际高等教育的重大影响比较教育研究，（）：，：王辉耀，苗绿中国留学发展报告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责任编辑 黄铭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