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与出...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实证分析_万红先.pdf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安徽省高校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作者简介：万红先（），女，安徽颍上人，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丁才慧（），女，湖北石首人，硕士生。第 卷第期合 肥 工 业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年月 （）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与出口贸易 基于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实证分析万红先，丁才慧（安徽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安徽 蚌埠 ）摘要：数字经济时代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通信技术（）对国际贸易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本文以 在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中的贸易效应为研究对象，以 年中国与沿线国家双边贸易历史数据为研究样本，在测算我国与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成本的基础上，采用扩展的引力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对 的出口贸易效应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年间我国与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成本整体呈现波动下降趋势；贸易双方 的应用会显著促进我国对沿线国家的出口；分组回归结果显示，进口国国内 发展对我国出口贸易均具有显著正向作用，但出口国国内 发展在不同收入组中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影响具有较强的异质性；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表明 能够显著降低双边贸易成本，进而扩大我国对沿线伙伴国的出口。关键词：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中介效应；贸易效应；“一带一路”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一、引言信息通信技术（，）是 世纪下半叶，尤其是 世纪 年代以来，最具影响力的技术，被认为是推动世界经济发展的一项基本创新。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 全球信息技术报告 指出 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支柱，国家、企业和个人的未来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取决于他们是否接受数字技术。据（，简称国际电联）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作为衡量 使用密集度的最为广泛应用的指标之一的互联网用户普及率从 年 增长至 年的 ，首次超过，并且持续保持稳定增长趋势。疫情期间，互联网使用人数加速上升，至 年，互联网使用人数已增长了亿人，达到 亿，约占世界人口总数的。与此同时，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也在持续增长。据海关统计，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 万亿元人民币，增长 ，较同期我国外贸整体增速高出 个百分点。其中，出口 万亿元，增长 。年，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总值从 万亿元增长至 万亿元，年均增长，占同期我国外贸总值的比重从 提升至 。从数据特征来看，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贸易规模同 的发展与应用水平直观上表现出正相关的统计关系。国内外不少学者对 促进国际贸易这一问题进行了研究，大多认为 的应用通过降低贸易成本促进国际贸易增长。然而，鲜有文献从贸易成本视角探究 在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中的作用。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以及我国与沿线国家经贸往来的日益紧密等现实性因素，这一问题的重要性日渐凸显。沿线国家 的发展与应用能否扩大我国对其出口规模？是否通过降低贸易成本这一渠道促进出口？回答上述两个问题对于进一步深化我国与沿线国家的经贸合作，实现双方互利共赢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为考察“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的出口贸易效应及其传导渠道，本文选取 个“一带一路”沿线贸易伙伴国，考察期为 年，在实证分析 出口贸易效应的基础上，运用中介效应模型检验贸易成本在 影响我国对沿线国家出口中的中介作用。二、文献综述与理论机制文献综述 的应用与发展对国际贸易产生了深远影响，国内外学者对于 促进国际贸易发展这一问题进行了丰富的研究。和 首次实证研究了 对国际贸易增长的影响，结果表明以互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月 ：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 ：联网主机数量为代表的互联网应用水平的提高会扩大进出口规模。等人以欧盟为主要研究对象，研究发现贸易双方 发展水平对于双边贸易规模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和 实证研究了电信订阅数量与可用带宽速度对双边商品出口的影响，结果显示 数量和质量两方面因素对出口绩效都存在显著影响。国内学者对 与国际贸易之间的关系也进行了大量研究，主要分为以下两类：一是基于异质性贸易理论，从企业微观层面入手，研究互联网对企业出口的影响，实证结果大多表明互联网对企业出口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二是基于（扩展）引力模型，从国家宏观层面入手，研究互联网及 的发展与应用、通信基础设施对贸易规模的影响。综合国内外的研究成果，无论研究视角是宏观层面还是微观企业层面，大多数学者得出的研究结论都表明以互联网为代表的 的发展与应用能够显著促进国际贸易。然而，以“一带一路”区域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文献较少，随着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规模不断扩大，沿线地区通信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及 在经济社会领域的应用逐渐深入，对这一问题的研究逐渐显露出重要的现实价值。国内外大多数学者对于 促进国际贸易的具体机制分析集中在贸易成本上，一般认为 的发展与应用会显著降低进出口贸易成本，进而促进双边贸易。和 认为 的使用可以降低企业进入出口市场的固定成本，这些固定成本包括关于市场的信息搜寻成本、营销成本、建立分销渠道产生的成本等。和 认为 不仅大大减少国际贸易中货物延误等问题，而且直接促进了以信息密集型服务为代表的服务贸易的发展，能够显著降低信息创造、加工、传递等过程的成本。和 认为经济参与者间的实时通信以及搜索成本的降低有效克服了地理距离对于贸易的阻碍，从而产生了所谓的“距离的死亡”。认为以互联网为代表的 的应用促进了以 、为代表的新型电子商务模式的产生，使其生产者或出口商能够克服信息访问受限、高昂的市场进入成本与潜在市场区隔等传统限制，在交易中节省大量资金成本。国内学者对此问题也进行了大量研究，认为数字经济发展通过降低各种形式的贸易成本能够提高出口效率、促进增加值贸易 和总值贸易 。目前，测算综合性的贸易成本主要采用双边贸易成本计算法。基于 和 的理论研究框架，构建了一个融入双边冰山型贸易成本具有微观基础的多边一般均衡贸易模型，并推导出了用国内生产总值、出口额、商品替代弹性测算双边贸易成本的公式。国外学者应用此种方法，对特定范围甚至全球范围的国家或地区的双边贸易成本进行测算 。国内学者也运用此方法对中国与主要 贸 易 伙 伴 国 的 双 边 贸 易 成 本 进 行 了 测 算，得 到 的 结 论 大 多 是 贸 易 成 本 呈 现 下 降 趋势 。通过对贸易成本相关文献的梳理，发现国内关于中国对外贸易成本测算的研究已经十分丰富，但考察对象主要是世界范围内我国的主要贸易伙伴，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这一特定区域作为研究对象的文献较少。因此，本文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作为研究对象，借鉴 的测度方法，对我国与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成本进行测算。理论机制 的应用能够有效降低以企业为代表的贸易主体在实际进出口行为中的不同环节面临的贸易成本。首先，由于信息壁垒广泛存在，的使用能够扩大贸易伙伴信息的搜索范围，降低搜索与匹配成本。技术在商业领域的广泛应用催生了新型的电子商务模式，这些不同类型的电子商务模式创造了专门化的线上交易平台，一方面，两国间供需信息得以高效匹配，便利了各类型跨境交易主体间的交流互动；另一方面，有效克服了语言文化壁垒导致的沟通障碍，便利了买卖双方的实时沟通，有效减少了传统贸易中当面磋商造成的时间损失。应用在跨境电商平台上的机器翻译显著降低了贸易成本，速卖通和敦煌网等跨境电商平台为来自不同地域的消费群体提供多种语言服务支持，极大降低了语言沟通障碍。其次，的使用能够有效降低运输和物流成本。数字技术在运输领域的广泛应用可以实现路线的智能优化和车辆的适时调度匹配，同时可以使整个供应链流程的信息充分共享，提高运输和物流效率。最后，由于关税与非关税措施等政策制度壁垒的广泛存在，技术在跨境通关流程中的应用如信息化通关平台的建设能够降低贸易相关的各种合规成本，同时也能节省通关时间。第期万红先，等：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与出口贸易三、模型、变量与数据 模型设定本文采用引力模型作为检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的应用对中国出口贸易影响的基准模型。经典引力模型认为两国的双边贸易规模与两国的经济总量成正比，与两国之间的距离成反比。随着引力模型的广泛应用以及研究的深入，该模型得到不断改进，并将关税水平、制度环境、经济自由度、语言文化障碍、区域贸易合作等因素 不断纳入模型之中，以反映两国贸易规模的大小。本文结合前人的研究，基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特点、经济相关性、数据可得性的综合考虑，参考引力模型的变量设计，将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额作为被解释变量，使用水平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同时引入进出口国的人均 、人口总量、地理距离、关税水平、制度质量、是否拥有共同语言、是否毗邻、是否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等控制变量，模型的具体设定形式如下：（）其中：表示第年国（中国）对国（“一带一路”沿线其他国家）的出口额；、分别表示第年国和国 应用水平；表示国家层面的一系列控制变量；，、分别表示个体效应、时间固定效应与随机误差项。相对于回归分析，中介效应可以分析变量之间影响的过程和机制，得到比较深入的结果。本文采用中介效应模型来检验 是否通过降低贸易成本这一路径来影响我国对“一带一路”的出口贸易。中介效应检验方法众多，本文参考国内学者温忠麟等 提出的新型中介效应检验程序，采用依次检验法对贸易成本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并报告 法和 法的检验结果作为补充。因此，本文构建以下递归方程进行依次检验：（）（）（）变量说明及数据来源（）样本说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众多，经济发展水平和对外政策差异较大，考虑到样本数据的一致性、可获得性和完整性以及原“丝绸之路”所囊括的国家，参考潘申彪等 对样本国家的选择，本文选取“一带一路”沿线 个样本国家作为研究对象，除中国外，还包括东南亚国：马来西亚、菲律宾、越南、泰国、老挝、印度尼西亚、缅甸、柬埔寨和新加坡；东北亚国：蒙古、韩国和俄罗斯；南亚国：印度、巴基斯坦；中亚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西亚和北非国：科威特、卡塔尔、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土耳其和埃及；中东欧 国：保加利亚、捷克、以色列、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罗马尼亚、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乌克兰；西欧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英国和希腊。研究时间跨度为 年。（）被解释变量 表示期国对国的出口额（以当年美元计价），数据来自 数据库。（）核心解释变量 、分别表示期出口国和进口国的 应用水平，采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固定电话每百人订阅量（）、移动电话每百人订阅量（）、固定宽带每百人订阅量（）和互联网用户使用率（）表示。先对这个细分指标进行离差标准化，然后对其取算术平均值，计算公式为：（）。表示期进出口国双方 应用水平的复合情况，考虑 促成的双边贸易是由贸易伙伴国双方 发展与应用水平共同作用的结果，所以采用乘积方式对其进行复合处理，即 。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月（）中介变量 基于改进后的引力模型，构建了一个融入双边冰山型贸易成本的具有微观基础的多边一般均衡贸易模型，同时区分了可贸易品与不可贸易品，在假设两国的贸易成本对称且可贸易所占比重相同的前提条件下，推导出了用国内生产总值、出口额、商品替代弹性测算双边贸易成本的公式。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测量方法的简便易行，本文沿用其方法测度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成本：（）（）（）其中：、分别表示期国向国出口的贸易成本和国向国出口的贸易成本；、分别表示期国对国的出口额和国对国的出口额；、分别表示期国和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分别表示期国和国的出口总额；参数、分别表示可贸易品所占比重、贸易品与非贸易品之间的替代弹性。参照以往国内外学者的研究经验 将设定为.，设定为。图呈现了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各年平均贸易成本变化趋势。整体来看，双边平均贸易成本在样本期间表现出波动下降态势。不同阶段变化特点差异较大，年经历了较大幅度下降；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性金融危机给世界经济带来了巨大冲击，贸易活动受阻，贸易成本出现了较大幅度上升，至 年达到顶点；随后直至 年，贸易成本持续下降；年贸易成本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态势。沿线各国各年度贸易成本测算结果显示，与中国年均贸易成本较低的国家分别是马来西亚、韩国、越南、泰国和德国，较高的国家分别是拉脱维亚、立陶宛、希腊、斯洛文尼亚和俄罗斯。我国与沿线大多数国家的双边贸易成本都经历了一定程度的下降，但不同国家的下降幅度差异较大，少部分国家与我国的贸易成本反而出现了上升。双边贸易成本年均下降幅度较大的国家分别是越南、缅甸、斯洛伐克、阿联酋和柬埔寨；下降幅度较小的国家分别为吉尔吉斯斯坦、以色列、德国、意大利和法国。图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整体平均贸易成本变化趋势本文将所考察的“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细分为东南亚、东北亚、南亚、中亚、西亚和北非、中东欧及西欧七个子区域，各子区域的贸易成本计算结果见表所列。相对于其他子区域而言，我国与东北亚、东南亚这两个地区的整体贸易成本在各年份中均保持较低水平，而与中东欧地区的整体贸易成本一直处于较高水平，主要原因是我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地理距离远，加之大部分国家的交通基础设施较为落后，严重阻碍了其贸易的发展。沿线不同区域间的贸易成本差距较大，这与刘洪铎等 的研究结果类似，他们研究发现 年间东北亚和东南亚这两个区域整体的双边贸易成本最低，独联体和中东欧地区的最高，这表明我国与沿线各子区域的贸易成本表现出某种程度的“固化”态势，短期内发生较大变第期万红先，等：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与出口贸易篇幅所限，省略未汇报。化的可能性很小，而这可能是经济、历史、地理等多方面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从变化趋势来看，年，东南亚、西亚和北非、中东欧及西欧这四个子区域的双边贸易成本整体呈现下降趋势，其中东南亚地区的下降幅度最大，达到 。与上述地区不同的是，我国与东北亚、南亚及中亚这三个地区的双边贸易成本均呈现上升态势，中亚地区的上升幅度最大，这表明为了降低与这些地区的贸易壁垒，我国需在促进双边经贸合作、文化交流、制度完善等方面做出更多努力。表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子区域的整体贸易成本年份东南亚东北亚南亚中亚西亚和北非中东欧西欧 平均值 （）控制变量借鉴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本文选择的控制变量主要是纳入扩展引力模型反映贸易双方经济规模、地理位置、贸易政策、制度环境、历史文化联系等国家层面的影响因素。变量的详细含义、数据来源、预期符号及描述性统计见表所列：表变量的定义、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变量变量含义数据来源预期符号观测值均值标准差 中国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的出口额 中国 应用水平 （）沿线国家 应用水平 （）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成本作者计算 .中国与沿线国家人均 的乘积，反映经济发展程度 （）中国与沿线国家人口总量的乘积，衡量国内市场规模 （）首都距离 沿线国家的所有产品加权平均关税 沿线国家的国内制度质量 （）是否毗邻 是否有超过的人口使用同一种语言 是否签订双边贸易协定中国自由贸易区服务网 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月四、实证分析本文首先基于扩展引力模型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发展与应用水平对我国出口规模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然后对这一基准回归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最后运用中介效应模型检验贸易成本在 影响我国对沿线国家出口的中介作用。基准回归本文基于 检验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进行估计，同时列出混合回归和固定效应模型的估计结果作为对照，并且为了检验方程回归的稳健性，本文采用了逐步回归法，具体结果见表所列。表基准回归结果变量 （）（）（）（）（）（）（）（）（）（）（）（）（）（）（）（）（）（）（）（）（）（）（）（）（）（）（）（）（）（）（）（）（）（）（）（）（）（）（）常数项 （）（）（）（）（）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 注：（）内为值；表示.，表示.，表示 ；列（）拟合优度为组内值，列（）、（）、（）为组间值；估计时均使用聚类稳健标准误，且加入了时间固定效应。下表同。从模型的整体拟合情况和变量估计系数的显著性观察，列（）、（）、（）分别代表的混合回归、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模型的拟合优度都比较高，整体解释力较好；核心解释变量 、均在第期万红先，等：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与出口贸易的显著性水平上正向影响被解释变量，而且系数值的大小接近，估计结果较为一致。从随机效应模型的逐步回归结果来看，列（）只引入了核心解释变量 、，估计系数显著为正，列（）在列（）的基础上纳入了传统引力模型中的进出口国人均生产总值、人口总量和地理距离，拟合优度从 提高到 ，模型的整体解释力大幅提高，且核心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列（）在列（）的基础上纳入了一系列控制变量，模型的拟合优度 进一步提高到 ，核心解释变量的估计系数仍然显著为正且变化较小，其他各变量估计系数的符号与理论预期基本一致且大多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具体到列（）的估计结果，核心解释变量 、显著正向影响被解释变量 ，表明进出口国双方的 应用水平对中国的出口贸易均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但出口国的 系数值大于进口国，表明出口国国内 技术的发展与应用对出口贸易的促进作用更大。其他大多数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与理论预期基本一致。衡量进出口国经济发展程度的代理变量 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程度越高，我国对其出口规模越大，进出口国国内经济发展水平对于维持出口具有重要作用。反映出口国国内市场规模的变量 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贸易双方市场容量的扩大能够有效促进出口。地理距离与出口显著负相关，表明尽管随着交通运输工具、物流技术以及现代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遥远的空间地理距离对贸易的阻碍作用仍然存在。衡量贸易对象国关税水平的代理变量 的系数为负，但不显著，表明关税壁垒仍是贸易活动的重要阻碍因素，但其作用逐渐减弱，代之以各种隐性的非关税壁垒。贸易对象国制度质量的代理变量 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进口国良好的国内制度环境能够促进我国对其出口。变量 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我国与沿线国家拥有共同语言能够显著促进我国对其出口。稳健性检验基准回归结果显示，核心解释变量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正，并且系数值较为稳定，这初步表明 正向促进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的研究结论具有较强的稳健性。接下来，本文将采用变量替换法、分样本回归法以及增加可能的遗漏变量进一步展开稳健性检验。首先，本文采用因变量替换法和自变量替换法进行检验，结果见表所列。表列（）、（）被解释变量 分别被替换为我国对沿线国家的出口额占国内 的比重 和与我国对沿线国家的进出口总额 。从（）、（）两列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核心解释变量 、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正，且系数值大小与基准回归结果十分接近，进一步验证了 对我国同沿线国家贸易影响的稳健性。列（）将解释变量 、替换为 、，变量 、分别表示时期中国与沿线国家安全互联网服务器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衡量贸易双方的互联网发展水平。估计结果显示，互联网服务器数量对出口具有正向影响。表稳健性检验：变量替换变量 （）（）（）（）（）（）（）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月安全互联网服务器数量（每百万人）的数据来自世界银行的世界发展指数数据库，由于该数据在考察范围内缺失较多，故样本量有所减少。续表变量 （）（）（）（.）.（）常数项 （）（）（）控制变量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 注：为节省篇幅，控制变量回归结果已省略汇报，下表同。考虑到不同样本对于回归结果具有不同的敏感性，因此采用分样本回归展开进一步的稳健性检验。“一带一路”幅员辽阔，沿线各国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较大，按照世界银行的划分标准，将全样本分为三类，人均收入低于 美元的划入中低收入国家，处于 美元的划入中高收入国家，高于 美元的划入高收入国家，具体回归结果见表所列。不同收入组的回归结果存在差异性，对中高收入国家组，进出口双方各自的 应用水平对我国出口贸易均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对中低收入和高收入国家组，我国 的出口促进作用为负，甚至在中低收入国家组中十分显著，但进口国国内 发展却显著提升我国对其出口规模，这一点在高收入国家组中表现得更为明显。一方面，这可能是因为我国互联网技术自身的发展及其在经济领域的应用程度与高收入国家相比还存在一定差距，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信息的高效流动。整体而言，高收入国家的经济发展程度更高、国内信息通信基础设施更完善、互联网普及率更广泛，互联网技术在各类经济活动中的应用融合程度更深。另一方面，尽管我国 发展迅速，但是沿线低收入国家较为滞后的数字技术发展水平极大增加了我国与其开展贸易的相关成本，这表明在双边贸易活动中，贸易单方 的提高对于出口贸易的促进作用有限，减少不同形式的“数字鸿沟”对于双边贸易的持续开展具有重要作用。为进一步分析“数字鸿沟”是否会阻碍信息信息技术促进出口贸易。表列（）显示了引入 差距及其与 发展水平的交互项之后的回归结果。从全样本回归结果来看，的系数显著为正，的系数显著为负，且交互项系数也显著为负，这表明尽管贸易双方的整体 水平的提升会显著提升我国对其出口，但两国 发展差距仍会阻碍出口规模的增长。表稳健性检验：分样本回归变量（）（）（）（）中低收入国家中高收入国家高收入国家全部样本 （）（）（）（）（）（）（）第期万红先，等：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与出口贸易续表变量（）（）（）（）中低收入国家中高收入国家高收入国家全部样本（）（）常数项 （）（）（）（）控制变量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是 自“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我国通过对外援建、投资合作等方式与沿线国家开展了大量基础设施基础项目建设。例如，在电信基础设施方面，年月，“一带一路”关键性项目中巴光缆正式开通，中巴光缆的开通大幅缩短了中巴之间的通信时延，使得中巴经济走廊的基础设施能力大幅提高。“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加深了我国与沿线国家在通信与信息化领域的合作，随着我国与沿线国家在通信与信息化领域的合作不断深入，基础设施的完善对于 的应用与普及具有重要作用。为考察样本期间“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以及我国对沿线地区大规模的对外直接投资是否会对实证结果的稳健性产生影响，本文将“一带一路”倡议虚拟变量（）及对外直接投资变量（）纳入模型进行稳健性检验。此外，进一步考虑到沿线地区经济发展程度、资源禀赋差异较大，而这可能影响到各国 的发展应用程度，故本文另将反映两国资源禀赋差异的要素禀赋互补性指标（）引入模型。表的实证结果显示，分别引入变量 、进行回归后，核心解释变量 、的估计系数仍显著为正，且系数值大小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表稳健性检验：遗漏变量变量 （）（）（）（）（）（）（）（）（）（）（）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月 为反映“一带一路”倡议的虚拟变量。由于“一带一路”倡议是习近平总书记于 年底提出的，因此选择 年作为政策实施的实际年份，；，。表示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的对外直接投资额，作自然对数处理，数据来源于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表示要素禀赋条件的互补性指标，以贸易双方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之差来衡量，取自然对数后进入模型。续表变量 （）（）（）（）常数项 （）（）（）控制变量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 贸易成本的中介效应检验本部分基于中介效应模型考察了贸易成本在 影响我国对沿线国家出口中的中介作用。由于中介变量贸易成本是通过双边贸易额计算得出的，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报告了滞后一期解释变量 与中介变量的回归结果，实证结果见表所列。表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变量（）（）（）（）（）（）（）（）（）（）常数项 （）（）（）（）控制变量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时间固定效应是是是是 表列（）以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额作为被解释变量；列（）以我国与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成本作为被解释变量；列（）仍然以我国对沿线国家的出口额作为被解释变量，同时加入贸易成本作为解释变量。实证结果显示，列（）和（）中核心解释变量 的系数显著为正，而列（）的估计结果显示，对贸易成本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表呈现的依次检验结果表明中介效应显著，同时，法（）和 法（置信区间：）的检验结果也均表明贸易成本的中介作用存在；中介效应约为 ，且间接效应与直接效应之比为 。此外，列（）的回归结果也表明，贸易成本的其他影响因素在统计学意义上也起到了显著影响，如进口国制度质量以及是否拥有共同语言均在不同显著性水平下对贸易成本具有负向影响；在影响程度上，拥有共同语言的影响最大，这表明减少贸易双方间的语言沟通障碍能够有效降低贸易成本；而地理距离、关税均具有显著正向影第期万红先，等：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与出口贸易此处选择 作为解释变量进行中介效应分析主要有以下两方面原因，一是考虑到贸易成本的降低是贸易双方 发展共同作用的结果，二是便于对模型进行解释说明。响。再具体观察列（）的结果，其是在列（）的基础上加入中介变量 ，拟合优度 从 提高到 ，解释力进一步增强。核心解释变量 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表明 对出口贸易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中介变量 的系数显著为负，表明双边贸易成本减少会显著促进我国对沿线国家的出口。列（）结果表明，滞后一期解释变量与滞后一期中介变量的回归系数值变化不大且仍然显著。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表明，能够通过降低双边贸易成本促进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而地理距离、关税壁垒以及制度约束等传统贸易阻碍因素在我国出口中的负面影响仍不可忽视。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本文在测算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双边贸易成本的基础上，基于扩展引力模型实证分析了 的出口贸易效应，并采用多种方法进行了稳健性检验，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对贸易成本的渠道作用进行了检验。主要研究结论有：（）我国与沿线国家的平均贸易成本整体呈现波动下降趋势，受世界范围内经济环境及区域内双边经贸关系变化等因素的影响，贸易成本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贸易双方各自 发展与应用水平的提升会显著促进中国对沿线贸易伙伴国的出口，但出口国国内 发展对出口贸易的促进作用更大。（）分组回归结果显示，进口国国内 发展对我国出口贸易均具有显著正向作用，但出口国国内 发展在不同收入组中对出口贸易的影响不同。进一步分析表明，我国与沿线国家的 差距削弱了 对出口贸易的促进作用。（）贸易成本的渠道作用较为突出，贸易双方的 复合应用水平能够显著降低双边贸易成本，进而扩大我国对沿线伙伴国的出口规模。上述研究结论具有重要的政策启示：我国应在“一带一路”倡议深入推进的过程中继续深化与沿线贸易国家在信息与通信领域的合作，共同努力缩小沿线地区的数字鸿沟。我国在大力发展国内信息通信技术、追赶世界先进水平的同时，也应秉持包容共享原则，帮助沿线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提升信息通信能力，充分发挥 降低贸易成本促进双边贸易的作用。加快攻破与信息化相关的关键核心技术，大力推动 在贸易领域的应用。拥有完善的基础设施是通信技术得以广泛应用的前提。一方面，我国应重视对部分农村与贫困地区的网络设施建设，提升互联网普及率、宽带传输速度以及网络稳定程度，缩小城乡“数字鸿沟”；另一方面，我国应加大对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网络安全等新型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与此同时，在贸易领域，鼓励和引导企业构建电子商务信息平台，创新跨境电子商务模式，加快推进跨境物流数字化改革，降低进出口贸易成本中的跨境物流成本，进一步推进互联网与外贸的融合发展。此外，要拓展数字技术在海关监管领域的应用，如扩大和完善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提供便捷快速的“互联网预约”通关服务以及实施通关过程的智能化监管等，进一步缩短口岸通关时间、减少延误成本，降低因制度环境约束导致的贸易成本。通过国际投资合作或对外援助等方式帮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信息通信基础设施建设。“一带一路”沿线大多为发展中国家，经济基础比较薄弱，通信基础设施较为落后，缺乏建设所需资金、技术。我国要继续发挥亚投行等多边金融机构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投融资作用，借助丝路基金、中国中东欧基金等专项投资基金加大对沿线国家信息通信基础设施建设的资金援助，通过电信技术设备转让协议对沿线国家进行技术援助。同时，应鼓励国内通信企业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开展互联网、光纤光缆等网络设施国际合作项目，为沿线国家提供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所需的技术支持，帮助沿线偏远落后地区改善通讯问题，提高沿线地区的互联网普及率。这对于提升沿线国家的通信能力，实现贸易双方商贸信息的顺畅流动具有重要现实意义，有助于中国企业与贸易国建立深入持久的合作关系。参考文献：，（）：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月 ，（）：，：，：？，（）：李兵，李柔互联网与企业出口：来自中国工业企业的微观经验证据世界经济，（）：施炳展互联网与国际贸易 基于双边双向网址链接数据的经验分析经济研究，（）：岳云嵩，李兵电子商务平台应用与中国制造业企业出口绩效 基于“阿里巴巴”大数据的经验研究中国工业经济，（）：吴中庆，戴明辉 成员国数字技术对贸易成本的影响研究 基于双边贸易流量历史数据的考察与分析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学报，（）：赵维，邓富华，霍伟东“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互联网基础设施的贸易效应 基于贸易成本和全要素生产率的中介效应分析 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何树全，赵静媛，张润琪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贸易成本与增加值贸易国际经贸探索，（）：范鑫数字经济发展、国际贸易效率与贸易不确定性财贸经济，（）：何敏，郭宏宇，竺彩华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对中国东盟贸易的影响 基于引力模型和边界效应模型的研究国际经济合作，（）：，（），（）：（），（）：范鑫数字经济与出口：基于异质性随机前沿模型的分析世界经济研究，（）：，洪俊杰，詹迁羽“一带一路”设施联通是否对企业出口有拉动作用 基于贸易成本的中介效应分析国际贸易问题，（）：？，（）：，（）：，：，（）：钱学锋，梁琦测度中国与的双边贸易成本 一个改进引力模型方法的应用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施炳展我国与主要贸易伙伴的贸易成本测定 基于改进的引力模型国际贸易问题，（）：张毓卿，周才云中国对外贸易成本的测度及其影响因素 基于面板数据模型的实证分析经济学家，（）：孙瑾，杨英俊中国与“一带一路”主要国家贸易成本的测度与影响因素研究国际贸易问题，（）：刘洪铎，蔡晓珊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成本研究经济学家，（）：胡再勇，付韶军，张璐超“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的国际贸易效应研究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谭秀杰，周茂荣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贸易潜力及其影响因素 基于随机前沿引力模型的实证研究 国际贸易问题，（）：张会清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贸易潜力研究 国际贸易问题，（）：温忠麟，叶宝娟 中介效应分析：方法和模型发展 心理科学进展，（）：潘申彪，王剑斌 互联网发展差距对“一带一路”沿线主要国家出口贸易的影响研究 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张洪胜，张小龙 跨境电商平台促进全球普惠贸易：理论机制、典型事实和政策建议 国际商务研究，（）：张洪胜，潘钢健 跨境电子商务与双边贸易成本：基于跨境电商政策的经验研究 经济研究，（）：（责任编辑李静）第期万红先，等：信息通信技术、贸易成本与出口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