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贞书法品评中的四个类型_陈俊堂.pdf

2023.0196可以指清澈、清洁、清爽、清闲、清越、清婉、清劲、清丽、清远、清厚、清虚等，后来指清静自然的处事原则或境界。逸本意是指逃逸、释放，后来引申为隐逸、闲适、超越。在书法中，它可评人也可品书，主要指一种超凡脱俗、不拘格调、飘逸洒脱的姿态。清和逸是一般习书者可仰慕却很难企及的书法品格与境界。(一)清王世贞常以清婉论书：书法极清婉可玩,集古金石诸书俱遗之,因志其略。今其结法清婉,老劲不在岳麓云麾下,览者自当得之。清婉意为清雅婉丽，它是一种颇具内涵的阴柔之美，南朝刘义庆多以其品藻诗文，而王世贞则以其品评李剑州碑和王清源碑的书法风貌，认为二碑因清婉而值得玩味，并能获得审美满足。王世贞又以清丽论书：此札清丽流放,览之洒然。书极清丽似吴兴,第少弱耳。而此札乃不甚离俗。内容摘要：除了古雅的主流审美品评观念,王世贞在其书法赏鉴、书法批评实践中,还潜藏着其他的品评观念,进而彰显了其书法品评的多维度特色。这个多维度有其特定的内涵,它既是针对明嘉靖、万历时期的书家而言,又是针对王世贞本人的主流品评观念而言。王世贞书法品评中的多维度主要是指清逸老瘦圆熟神等品评观念。关键词：王世贞书法品评多维度作为明嘉靖、万历时期中国文人的突出代表，王世贞对书法的品评屡有真知灼见，正如明詹景凤所言，王世贞虽不以字名，但吴中书家唯其一人知古法。詹景凤所言的古法实指王世贞崇尚古雅的审美观念，其实除了古雅的尺度，王世贞在其书法品评实践中还有其它的维度，特别是清逸老瘦圆熟神等品评范畴。一清与逸清与逸是传统文学艺术品评中的重要概念，随后移入书法领域。清与浊相对，李文正公东阳二札,书笔俱清丽。司空图侍郎张元真子各一首,清丽有态,殊足诗句雁行。陆少卿师道,中年小楷化度麻姑清丽可爱。清丽意为清雅秀丽、清新亮丽，西晋陆机文赋以清丽论文，从一定层面上揭示了魏晋文艺重要的审美特征。王世贞同样敏锐地捕捉到了魏晋书法的清丽特质，他在钟太傅贺捷表中，褒扬钟繇的书法清丽至极，堪称前无古人，在文氏停云馆帖十跋第八卷中，借品评文徵明的书法，更是认为晋人风度即是遒媚清丽四字。所以王世贞表面以清丽的观念审视元明时期的上述作品，实质上是以魏晋书法的内涵和标准去权衡书法创作的优劣。王世贞还以清劲论书：诸帖自淳化之外,昔人评其骨法清劲,足正王著肉胜之失。书法亦清劲潇洒,大得率更笔意。书法亦清劲可喜,其能不因开元帝之好而变者乎？诗甚有致语,与罗公笔俱清劲。清劲意为清正有力，西晋史学家陈寿多以其品藻人物。王世贞在以清劲品评书法时，能观照帖、碑、时人墨迹等不同的品评类型，既关注到绛帖整体上不同于淳化阁帖的清劲特点，也能关注到圭峰禅师碑臧希晏碑等碑刻因清劲而展示的潇洒喜人的气象，亦能关注到明朝名贤遗墨诗与笔交相辉映的清劲之气。上述的清婉清丽清劲从三个不同的层面展示了清的内涵，清作为魏晋书法的一个重要特征，在王世贞的书法品评系统王世贞书法品评中的四个类型陈俊堂研究书法史料研究书法史料DOI:10.16769/ki.31-1067/j.2023.01.0462023.0197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二)逸王世贞常以遒逸论书：书法遒逸疏爽,然右军家范不无少变,北海吴兴皆其滥觞。此千文行草,刻石关中,虽时有伪笔,而遒逸飞动往往妙境。娑罗树碑是北海笔,遒逸丰美而不伤佻卞,当是合作书也。颜鲁公祭侄稿本却真,结法遒逸可爱。皆米襄阳尺牍,凡十八章,俱遒逸有气。遒逸意为遒劲飘逸，本为南北朝时期形容文章雄健有致的术语，它兼有力感和飘逸超脱两种审美特征。在王世贞眼中，遒逸的范畴有着多样化的品格和表现形态：王献之的辞尚书令帖能够突破其父家范，用笔劲挺，取势瘦长外拓，尽显气势；怀素的千字文与智永的千字文齐名，传世有大历本绿天庵本西安本贞元本等版本，能于冲和平淡中见规矩；李邕的楚州娑罗树碑，变王羲之行书笔法，顿挫起伏有自家面目；颜真卿的祭侄文稿为鲁公三稿之一，是为纪念侄子颜季明被杀而撰写的祭文，书法古朴浑穆、遒劲苍润；米芾的尺牍行草能转益多师，人称集古字，书法八面出锋，爽劲随意。上述魏晋以来的名家尽管有着不同的书法个性和多姿多彩的书法风貌，但是王世贞认为其书作的共性即为遒逸。不止上述书法名家，王世贞认为明代前中期的书法家也具备遒逸的风貌：李西涯先生最得意此岳阳楼二律,故辄为人书之,而书笔亦遒逸横放可喜。弟大理少卿(沈)粲手柬,小行,遒逸有度。后暎南荣纵览八法跌宕,遒逸种种,幻变与云霞并舒卷,大快事也。祝京兆好写希逸月赋,人间合有数本,余所得乃毛氏物,遒逸苍莽,骎骎乎长沙清冰何。李东阳，即李西涯，诗书兼善，既为茶陵诗派的代表人物，又为明代台阁体向吴门书法过渡期的代表书家，诸体兼善；沈粲为明前期著名的台阁体书法家，善应制楷书，草书师法宋克；祝允明作为明中期的重要书法家，尤擅小楷和狂草，其学习书法的路径是初法赵孟，进而上追晋唐，祝氏楷书、行书都能坚守钟王的法度，相比而言，其草书较有个人特色，能融合王献之、张旭、怀素、黄庭坚的思路，在王世贞眼中，祝允明晚年的书法更是天真烂漫，足可上配赵孟。对于这几位领袖明前中期书坛的代表书家，王世贞敏锐地发现了寄寓在诸书作中的遒逸这个共同的特质。王世贞行书手札（局部）2023.0198除了遒逸，王世贞还以奇逸论书：若题碣隶古八字,奇逸飞动,隐然蔡中郎典刑。张长史千文二十三字,忽肚痛三十三字,奇逸飞动,然恐非其至者。飞动奇逸,为诸法书冠。山谷书刘禹锡经伏波神祠诗最为奇逸,有潆洄飞舞之势。奇逸侧重欹正不拘、奇妙超逸的审美趣味。在王世贞看来，曹娥碑古质丰妍兼备，奇逸飞动，俨然有蔡邕书法的气息；张旭，累官左率府长史，人称张长史，其书法学陆彦远、陆柬之、虞世南，善楷书、草书，特别是其草书变前人的连绵草为狂草，章法奇逸，用笔飞动；怀素的千字文书法同样飞动奇逸，故为其书之冠冕；黄庭坚的行书经伏波神祠诗书刘禹锡的五言排律并长跋，用笔战掣，老到生涩，最为奇逸，所以是黄庭坚传世大字行书的代表作。此外，王世贞还以圆逸雄逸神逸纵逸秀逸超逸横逸颠逸飞逸等论书，这些品评用词从多个角度、多个侧面展示了逸复合多意的特质。综上所述，王世贞的清逸观，深受魏晋萧散简远、清秀冲和的艺术风气的浸渍，他力图把魏晋书法的审美特征和传统书法品评原则相结合，从而建立自己个性化的的书法品评标准。二老与瘦老与瘦同样是王世贞可圈可点的论书维度。老本指年老，与幼年、壮年相对，后引申为老练、老成。瘦本指体态极不丰盈或土地瘠薄，后引申为峭削、冷峻、清癯的审美趣味。王世贞认为老瘦相通相融，特别是老成的笔法，往往有瘦劲的意趣。(一)老王世贞以老笔论书：此卷少陵八仙歌,暮年纷披老笔,有怀素、杨景度遗意。纷披老笔、遒媚险谲,是晚年最合作笔。(虞集)而老笔纷披可念。王选部谷祥索乡录帖,亦足征好学一斑,老笔纷披尚有生气。以上材料表明，老笔所处的生理年龄段多为暮年、晚年，其视觉审美特征为纷披，也就是纷乱错杂、散落随意、逸笔草草的意思，其审美趣味是遒媚险谲、尚有生气。王世贞在这里其实触及了中国传统书画作品境界提升的渠道问题，就是要以老笔纷披为旨归，讲求笔法的老辣，讲求视觉形象的纷披，相信著名画家黄宾虹晚年的山水作品能帮助我们较为形象直观地解读王世贞的老笔观念。不止以上四例，王世贞以老笔品评了更多的书家书作，他认为许元复太仆一纸，老笔圆媺流利，林藻老笔纵横可赏，而结构多疏，亦南路之滥觞也，结法不能如罗池，老笔亦自婉润可爱于诸多书家，王世贞聚焦了祝允明：祝希哲五诗真迹百字,外老笔纷披,始露轶尘之妙,使皮相之眼睹之,未有不以为张翼之乱真也。至于书纷披老笔,望而知其枝指生也。祝允明的书法既有家学渊源，又能师法晋唐，点画非常有力度，故给人以炉火纯青的老辣之感，特别是他的草书，随性抒发中不失骨力，所以王世贞认为：老笔纷披中秀骨森然，超出蹊径之外，当于神逸二品中求之。王世贞还以老健老成论书：(黄庭坚)书极老健。其十六希哲榜枻歌曹子桓诗数章,皆剧有章2023.0199法,老健可爱。有金琮元玉者,行草法赵吴兴,老健可爱。而笔法老成乃尔,又时未尽习帝书,故犹有瘦劲意。老健意为老辣稳健，是生活经验、艺术阅历和笔画力度的有机融合。在王世贞看来，黄庭坚和祝允明二人，因为得益于较长时间的艺术磨砺，加之骨法用笔，所以堪为老健。老成意为年高有德，后指稳重、持重、守规矩，也指辞章书法功力深厚。同样，在王世贞眼中，因张旭、怀素、颜真卿、赵孟诸人的书法有波澜有内涵，所以有老成持重的历史感。除了以上术语，王世贞还以苍老老致老手等论书，足见老在王世贞书法品评系统中的重要位置。(二)瘦王世贞以瘦劲论书：正书瘦劲与欧阳率更并驱,几不可辨。行笔尤自豪爽,有公家大将军椎鼓态。王世贞认为，瘦和劲关系密切，因为瘦在视觉形态上没有丰腴之态，自然显得枯瘦有力，在王世贞看来，就碑刻而言，与唐法相较，汉法的特点正是精整瘦劲，长于骨力；而章藻摹琅琊法书墨迹十卷，用笔瘦劲可与欧阳询相媲美，唐欧阳询的传世楷书结体修长，用笔瘦险而遒劲有力，可谓瘦劲一派的艺术高峰。王世贞甚至倾慕推重瘦的视觉形态：疏瘦横放不求尽合,所以可重也。祝允明的书法姿态横生，清疏瘦劲，既重规矩又能出法度之外，所以值得珍重；而欧阳通的道因法师碑笔力劲健瘦削、尖利险峻，又得其父欧阳询结体茂密的家法，所以此碑在王世贞眼中犹如历经沧桑的高格贫士，同样值得珍重。针对杨用修瘦易而肥难的说法，王世贞旗帜鲜明地提出瘦难而肥易的观点，他认为杨用修混淆了书法境界的不同层级，并不是真知书者。当然，王世贞对于瘦还有着较为辩证的看法，他认为瘦须有度，如果超过限度，就会流于单薄、寒俭：词翰皆清瘦有法,而伤单薄,少余致,虽不尽洗馂饀本色,亦不至作毡根吃藤条语。然太伤瘦俭,古法小变。在王世贞看来，同样是瘦，有人学瘦而得生气，而有人学瘦却得怯弱，所以问题的关键是瘦要把握好尺度，要瘦出精神和趣怀素小草千字文（局部）张旭肚痛帖2023.01100味才好。三圆与熟圆本指圆形，与方相对，后引申为圆通、周全、婉转、丰满、运转无碍等；熟本指食物烹煮可口，后引申为成熟、熟稔、程度深、有经验等。在书法品评中，圆熟指一种圆通熟练、运转无碍的书写状态。然此卷行笔圆熟,章法尤精,足称宋南宫入室。(顾安)善墨竹,有与可风。此札与天启僧者,行笔亦圆熟。唐太宗善行草，书学史陵、虞世南、二王诸人，厚积薄发，终成自家面目。在王世贞眼中，其草书屏风帖用笔圆转熟练，轻俊流便、潇洒秀逸，堪为佳作。孙过庭草书深得二王之法，其书谱不仅是中国书论史上的杰作，也是中国草书艺术的精善之作，故其书作在王世贞眼中是工于用笔，圆熟刚断，堪称继承王羲之一派草书的突出代表。而沈民望姜尧章续书谱等作品，用笔熟练圆融，章法精致，所以堪称精品。王世贞以圆熟的观察视角审视了更多书家书作：紫芝生俞和书法秀润圆熟,真得吴兴三昧,不敢谓之出蓝,要亦在堂室之间。寿承此书最为圆熟丰妍。第结法虽沓拖多卧势,不能作山阴内擫笔,然圆熟畅俊,不妨张翼之乱真也。其十二张文靖守五札,极为圆熟。张电,上海人。电书极圆熟妍美,所取显重者,仅姜氏体耳。在王世贞眼中，圆熟意味着对于法度的精熟把握，也意味着书写的自由随意，它往往带来流畅无阻、一气呵成的艺术效果，是书法艺术的较高层面。唐太宗屏风帖（局部）欧阳通道因法师碑（局部）2023.01101四神神原指传说中的天神，即天地万物的创造者或主宰者，后引申为精神、玄妙、神奇、不可思议、特别高超等。王世贞品评书法时，经常以神论书，涉及的概念范畴主要有神采神逸神气风神神峻等。(一)神采神采，本特指人五官的神情和气象，后借指艺术作品的神韵光彩和感染力。对于较高艺术品位的书作，王世贞常以神采誉之：墨神采艳发,龙蛇飞动,睹之惊人。余见公墨迹凡三,所与此结法同,而不能如其神采,当又全得石工力也。拓法精甚,字画稍肥,而风势飞动,神采射人。王世贞认为，题颜鲁公汝越帖中颜真卿的书法飞动有致，展示了速度和墨色的神韵风采；集古录跋中欧阳修的书法基于种种原因不能有其先前的神采气韵；米元章尺牍中米芾的书法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但是神采奕奕，甚至射人眉目；北宋官刻丛帖大观太清楼帖在体例内容上与淳化阁帖相差不大，但在摹刻上较阁帖更为精细到位，笔画更为坚实丰厚，点画使转更能凸显用笔的趣味，所以在视觉形象上更为神采逼人；文徵明的书法结构秀丽致密，虽为耄耋之年，神采不减当年。除了以上名家名作，王世贞还品评了其他书家书作：然细玩之,是木本,以余本较之,神采似稍胜。则第一二三四五卷,神采更自焕发可爱。此卷不能四之一,然纸墨精致、神采烂然,当是宋拓之极佳者。又一词及手札杂诗小叙俱有神采,王略帖尤英伟。除了上述书家书作，王世贞还以神采品评了李范庵、徐霖、陆文裕等人的书法，在王子裕先生墨刻五跋中他多次以神采飞动称誉了王子裕的书法，认为他遒逸劲迅又兼飞白渇笔，令人追慕颠旭醉素的书法神采。(二)神骏神骏本为日行千里的骐骥或身姿矫健的猛禽，后借指艺术作品境界奇逸新妙，明代和王世贞生年相仿的顾起纶善以神骏品评前人五言诗句，王世贞则以神骏论书法：而结构波拂一一出宪王指腕,无山阴神骏意。徐武功元玉水龙吟慢,神骏有米家风。此帖雄伟神骏,种种惊人,乃不作牛鬼蛇神态。古碑及墨迹者神骏有风姿,虽字不同,小楷而有径丈之势。王世贞首先认为神骏是王羲之书法的特征，随后他认为在书法史上，具备神骏特征的一派书家为张旭、褚遂良、米芾等人，神骏作为一种书法的风姿意趣，更侧重雄健、神奇、新异的艺术境界。(三)风神风神原指人的风姿、神韵，后借指笼罩或渗透在艺术作品中的若隐若现的气息或趣味。王世贞频以风神论书：长公书法匀稳妍妙,风神在披拂间,而丽句层出,尤刺人眼。睹此札知其步趣眉山至矣,独不能得其风神耳。而我州牧仰松公所藏最为杰出,盖其风神骼格绰有生气,如自巫峡雪山间来者,公绝宝爱之。王世贞认为，林和靖杂诗书法工稳妍美，能在披拂之间展示风采神韵；宋司马温公梅都官王荆公王都尉墨迹书法能效法苏轼书法，但不能得其风神意趣；老柏行则更胜一筹，其卓然的风采气息甚至使人产生美妙的联想，故令人珍视；而祝京兆诸体法书跋中祝允明书法能以魏晋为宗而兼及其它，特别是转益米芾的书作，因风神宛然，故颇有古趣。综上所述，虽然古雅是王世贞主要的审美祈尚和批评标准，但古雅的核心观念并不能掩盖其它有意义、有价值的品评维度。在其具体的品评实践中，正是因为王世贞把握了多样化的品评方式和方法，所以才能较为深入地揭示出传统书法的内涵与特质，进而彰显了个性化的书法品评特色。注释王世贞弇州四部稿卷一三六、卷一三五、卷一五四、卷一三五、卷一三四、卷一三五、卷一三五、卷一五四、卷一三、卷一五四、卷一三六、卷一三二、卷一三二、卷一三、卷一五四、卷一三二、卷一三五、卷一三一、卷一五四、卷一三三,文津阁四库全书,商务印书馆,二五年版。王世贞弇州续稿卷一六二、卷一六二、卷一六三、卷一六四、卷一六六、卷一六七、卷一六三、卷一六六、卷一六二、卷一六三、卷一六三、卷一六五、卷一六六、卷一六六、卷一六一、卷一六一、卷一六一、卷一六二、卷一六三、卷一六四、卷一六三、卷一六六、卷一六七、卷一六五、卷一六五、卷一六二、卷一六二、卷一六四、卷一六五、卷一六六、卷一六七、卷一六七、卷一六六、卷一六六、卷一六六、卷一六六、卷一六七、卷一六六、卷一六六、卷一六七、卷一六一、卷一六一、卷一六一、卷一六一,文津阁四库全书,商务印书馆,二五年版。黄惇中国书法史元明卷,江苏教育出版社,二一年版,第四一二页。(作者单位：山西大同大学美术学院书法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