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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人闲话与钥匙孔里的智慧——从余华《巴黎评论》“作家访谈”说起.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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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青 年 批 评 家 论 坛手艺人闲话与钥匙孔里的智慧巴黎评论 不久将出一期介绍中国文学的专号。何时问世,尚不得而知,因为主编人乔治 普林姆顿出外度假去了。董鼎山,一九八二年四月十日于纽约a最近,余华成为美国文学季刊 巴黎评论 (The Paris Review)“作家访谈”(“Interviews”)栏目史上第一位中国籍受访作家。访谈刊发于 2023 年冬季刊,收入“小说的艺术”(“The Art of Fiction”)系列 261 号,意味着余华是该系列第 261 位受访者。b面对采访者白睿文(Michael Berry,1974-)的提问,谈及“讲故事的开端”,余华主动回忆起 197

2、0 年代末 1980 年代初,外国文学译介刊物的复兴:“我订了两本很好的刊物,北京的 世界文学 和上海的 外国文艺,通过这两本杂志,我发现了很多作家。”c访谈中,余华不忘念及“好刊物”对自己的影响。而 巴黎评论 就是这样一本同样具有世界视野的文学刊物,一本“作家们也读的杂志”(The Magazine Writers Read)。一1953 年春天,巴黎评论 由一群美国大学生在巴黎左岸蒙帕纳斯创刊。战后的欧洲是“小杂志”的黄金时代,除了 巴黎评论 之外,新兴文学刊物还有罗马的 暗店 (Botteghe Oscure,1948-1960),和同样以巴黎为基地的 梅林 (Merlin,1952-1

3、954)。可以想见,对于当时的文艺青年,文学之都巴黎具有独一无二的战略意义,它是促进美国和欧洲之间文化交流的天然总部,又兼有老欧洲微妙复杂的历史光泽。左岸不仅是存在主义者萨特和波伏瓦的左岸,也是上一代美国侨民菲茨杰拉德和塞尔达的文学社交场。即便巴黎的 1950 年代算不上最好的文学年代,年轻的美国侨民们依然追寻第一代文学移民的踪影,探寻海明威和斯坦因们的足迹。但与“迷惘的一代”不同,战后新生代认为祖国无往不胜,他们志得意满,既是纨绔的“垮掉的一代”,也格外自在自由。盖伊 特立斯曾生动地为这一小群年轻侨民描摹群像:他们不是悲情青年,也不迷惘;大多家境富裕,毕业于哈佛或耶鲁,但他们乐此不疲地假扮穷

4、人,和讨债者躲藏,大概因为这样看起来有挑战性,使他们有别于他们所鄙视的美国游客,又能与鄙视他们的法国人玩闹。d包括乔治 普林普顿(George Plimpton,1927-2003),彼得 马修森(Peter Matthiessen,1927-2014),威廉 斯泰隆(William Styron,1925-2006)在内的几位 巴黎评论创始人,在路边咖啡馆和酒吧间,完成了大多数令人抓耳挠腮的编辑工作。这群人所到之处,必然烟雾迷漫,能在浓雾中伸手划下自己的名字。按斯泰隆回忆,在某个士气低落、争吵不休的日子,普林普顿的两瓶绿色苦艾酒,让大家有了决定性的突破,大致确定了杂志到底要青年批评家论坛叶

5、子手艺人闲话与钥匙孔里的智慧从余华巴黎评论“作家访谈”说起602024年第2期 总第105期办成什么样。e创刊这一年的冬天,等待戈多 在巴黎上演。来年春天,巴黎评论 便节选刊登了 莫洛伊,这是贝克特的小说创作第一次在英语世界登场。f拨开怀旧的迷雾,并非所有同时代的“小杂志”,都有 巴黎评论 这样的特权和好运。同样刊登贝克特的先锋评论季刊 梅林,因经费紧张,出版七期后即停刊g;暗店 同时使用三种语言(意大利语、法语和英语),经费充足,但也没有逃脱短命的厄运。只有 巴黎评论 顺水行舟,和战后的消费热潮同步发展,不仅成功站稳脚跟,并且在“美国青年办欧洲杂志”的传统中,成为承上启下、不可或缺的一环。巴

6、黎评论 创刊二十六年前,美国人乔纳斯夫妇(Maria and Eugne Jolas)在巴黎创办实验月刊 过渡 (Transition,1927-1938),发表重要的“文字革命巴黎小组宣言”,该刊成为最早刊登 芬尼根的守灵夜 的出版物h;而 巴黎评论 创刊二十六年后,在剑桥念书的美国博士生比尔 布福德(Bill Buford)以“新写作”为最初主旨,复兴了剑桥校刊格兰塔 (Granta,1979-),开创了另一本针对青年写作,并同样具有跨大西洋视野的文化刊物。从 过渡 到巴黎评论,再到 格兰塔,三代美国人在欧洲创办“小杂志”的成功历史,凸显着某种特殊又一以贯之的亲缘关系。1956 年,巴黎评

7、论 编辑部搬去纽约,热闹的文学沙龙也转移到了主编普林普顿的河岸公寓。伴随蔚然兴起的性解放潮流,就在 巴黎评论 问世的同一年,花花公子 (Playboy)在芝加哥创刊,全彩裸体的玛丽莲 梦露进入了公众生活。同时,更为重要,更为漫长,也更为艰难的风暴正暗流涌动,争取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民权运动,即将遍及全美。这场运动不仅仅是非裔美国人对于权利和自由的争取,也是反主流文化的社会变革与思潮。对于初入文坛的写作者来说,他们要求的是平等的写作权利和公平的发表机会。英文期刊的复兴为战后的新一代青年作者,为那些梦想成为作家或初学写作的人,提供了宝贵的出路。斯泰隆在“创刊号”中,执笔 给编辑的信,表示这本名为“评

8、论”的刊物,将反其道而行之,鼓励原创,不刊登评论:我想如果我们没有斧头要磨,没有鼓要敲,那是因为在我们看来至少在目前看来斧已磨好,鼓已敲响。这种态度并不一定会使我们就像一些“老男孩”称我们为“沉默的一代”或“惶恐的一代”满足于瘫痪、而不做抵抗地躺平。现在的问题与其说是抗议,不如说是等待;也许,如果一定要把我们归类的话,我们可以被称为“等待的一代”感受、写作、观察、等待、等待、再等待的一群人。然后继续写作。我认为 巴黎评论 应该欢迎这些人的加入优秀的作家和优秀的诗人,不敲鼓,也不磨斧的人。只要他们好。i对于暂时只需要考虑梦想的年轻杂志人来说,“好”是预想中的唯一标准。作为一本炙手可热的新刊物,巴

9、黎评论 确实成为还未崭露头角的作者们的合适展台。这里有还未出版 在路上 的凯鲁亚克,有尚未写作 米格尔街 的 V.S.奈保尔,也有过去曾被不断退稿的菲利普 罗斯。j罗斯和普林普顿结下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友谊,普利普顿去世后,罗斯在“祖克曼系列”最后一部小说 退场的鬼魂 中,插入了对老友生前的大段回忆。k小说中的 1950 年代末,年轻作家祖克曼闯荡纽约文坛,结交“巴黎评论”圈的精英,见识了他原本以为只有在亨利 詹姆斯或伊迪丝 华顿小说中才有的名流社交场。祖克曼的经历显然很大一部分是罗斯自己的经历,在普林普顿的派对里,他几乎遇见了生活在纽约的所有作家。普林普顿 26 岁即成为 巴黎评论 的主编,直到

10、去世的五十年间,他从未离开过这一岗位。同城的 纽约客 杂志,不间断地记录下 巴黎评论 半个世纪以来聚会与沙龙的大小轶事:他们一年一次的刊物派对,坐哈德逊河的游船观看绚烂的烟火表演;身穿“4200 针手工丝线缝制”礼服的普林普顿,为英国奢侈品牌登喜路(Dunhill)拍摄的整版广告l;安迪 沃霍尔如何在普林普顿的公寓墙上画了一头牛,这幅偶得的涂鸦又如何被不可思议地抹掉;来自北越的作家代表团,如何坐在普林普顿时髦而充满装置艺术的客厅里,一边诉说苦难,一边描绘自己写作中来自美国文学巨人们(惠特曼、海明威、斯坦贝克)的影响m;还有那些试图打入“巴黎评论”圈的天真而莽撞的年轻文学生,那些模仿“编辑按”不

11、断重拟的“撰稿人说明”。n形形色色来自旁人的观察和叙述,似乎都在强调巴黎评论 松弛有趣的杂志个性。或许,圈内人的毫不费劲、自由自在,在圈外人看来,已然是封闭的文艺势力的体现。巴黎评论 早已不再是路边咖啡店里匆忙制作的小杂志。创刊初期,杂志的单本售价是 75 美分或200 旧法郎(同时期大多数图书的单价在三到五美金)。61青 年 批 评 家 论 坛手艺人闲话与钥匙孔里的智慧如今,杂志单本售价高达 22 美金或 14.99 英镑,刊物中的首要广告合作者是奢侈品牌爱马仕。曾有新锐批评家向 卫报 发牢骚,抱怨“文学现场”越来越阶级固化,任人唯亲:“谁也不敢说 巴黎评论 无聊透顶(Boring as F

12、uck),万一 巴黎评论 正要给他们打电话呢。”o卫报 报道当天,巴黎评论 编辑部即在官网公告如下:在接下来的 24 小时内,新订阅者可以使用折扣代码“无聊透顶”(“BORINGASFUCK”),在一年内享受10%的折扣。现在就订阅,享受最精彩的无聊小说、无聊诗歌、无聊访谈和无聊艺术。p当然,仅仅依靠前主编的传奇人生、顽童般的杂志性格,或敏锐的营销直觉,无法成就 巴黎评论 日积月累难以撼动的文学地位。今天,固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总结,是“作家访谈”成就了 巴黎评论,它是刊物中最让人期待的栏目,也是大名鼎鼎的金字招牌。但在 1950 年代初,选用对作者本人的访谈,取代传统的作家作品论,完全可能是一招

13、险棋。在此之前,同为“评论”季刊的严肃文学刊物,无论 党派评论 (Partisan Review,1934-2003)、肯庸评论 (The Kenyon Review,1939-),还是哈德逊评论 (The Hudson Review,1948-),都一心专注批评或原创,从未想过要开设一个受众更广的“访谈栏目”。1952 年,普林普顿还是剑桥大学国王学院的研究生,他大胆邀请国王学院的荣誉院士 E.M.福斯特,作为创刊号中的第一位受访作者。这一篇访谈,奠定了日后引言的基础格式:介绍作家、采访场景、采访者、采访时间,并几乎总附有一页作家的手稿(比如余华提供了 活着 的第一页,誊写在 烟雨楼 编辑部

14、 500 字一页的稿纸上)。有些作家的手稿中,有素描、插画、地图,甚至和写作进程有关的日历,更多作家提供的是有手写修改痕迹的打印稿。引言格式之外,在与福斯特合作的过程中,编辑部摸索出“访谈”栏目更重要的方法和思路。首先,福斯特希望能够提前对问题有所准备,方便他深思熟虑之后,有条不紊地回答。其次,访谈的主题关乎写作事业与作品本身,而非作家的私生活。另外,即便访问者无礼地将问题聚焦在福斯特未能完成的小说中,作家也要坦诚面对写作中未解的难题和困惑。q访谈的篇幅并不冗长,却为之后的系列提供了相当不错的样本。二普林普顿几乎立刻体会到了“访谈”的好处,能够让名作家登上刊物封面,却不需要为他们的“作品”支付

15、高昂的稿费。而对于作家来说,在没有巡回售书,没有过多电视或广播采访的 1950 年代,“作家访谈”让他们可以不用亲自动笔,就能聊聊新书,谈谈过去,甚至发牢骚,算旧账。彼时,“访谈”在内容、表述方式,甚至采访人的选择上,都有巨大的弹性空间。谁也想象不到,福克纳的采访者,会是比他年轻 37 岁的情人吉恩 斯泰因(Jean Stein,1934-2017)。后者在索邦大学学习时,与福克纳开始了一段恋情。1956 年初,吉恩的采访稿登上 巴黎评论,这是福克纳一生中最直接、露骨且无所保留的采访:采访者:那对一位作家来说什么是最佳环境?福克纳:如果你问我,我有过的最好的工作机会就是在妓院当房东。采访者:您

16、提到了经济自由。作家需要它吗?福克纳:作家不需要经济自由成功是女性化的,就像一个女人,如果你在她面前退缩,她会凌驾于你之上。所以,对待她的方式就是让她看你的手背。这样,没准她会爬着过来。r回顾“作家访谈”栏目的早年历史,会不断遭遇诸如此类的“惊吓”时刻。有时是伟大作家与年轻情人间、让听者脊背发凉的私密对话;有时又是扮演弟子角色,刚刚毕业的文学生,对所要访问的文学大亨噤若寒蝉;那些无法切中要害的稀疏闲谈,问题与问题间的生硬联结,当然,更可怕的,还是作家们轻蔑的敷衍。“惜时如金”的伊利亚 爱伦堡,只允诺在短暂的会面中,回答四到五个问题,采访者不得不添加大段对于莫斯科的城市观察,罗列爱伦堡的名画收藏

17、,才堆集出比采访正文长得多的引言,以此勉强凑足版面。s还有,刊物史中那篇常常被认为是头号重要的对于海明威的访谈,其中教训与谈人普林普顿的部分,霸道至极,令人不忍卒读:海明威:你去看赛马吗?采访者:是的,偶尔看。海明威:那你读过马经那才是真正的虚构艺术。622024年第2期 总第105期海明威:我下次为自由受伤时再聊吧,你同意吗?谈话的乐趣在于探索,但很多话和不负责任的东西不该写出来。一旦写出来,你就得担着。海明威:这是最无聊的老生常谈,我感到抱歉,但是,你要是问别人陈旧而扯淡的问题,就会得到陈旧而扯淡的回答。海明威:越好的作家,越不谈论自己写的东西。乔伊斯是一个很伟大的作家,他只跟混蛋解释自己

18、干了什么。采访者:有些人,特别是您同时代的人,对您的作品有什么影响?海明威:对不起,我不擅长这样的尸检。文学界和非文学界都有验尸官来处理这些事情你不觉得这种谈话很无聊吗?这种后院式的文学八卦,洗三十五年前的脏衣服,让我恶心。采访者:您承认您小说中有象征意义吗?海明威:既然批评家不断找到了象征,那我想就有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不喜欢谈象征,也不喜欢被问到象征。t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马经中会有虚构艺术的真谛。海明威在半推半就中完成了访谈。1958 年,标语“海明威 一次采访”,加上作家的头像,已成为 巴黎评论 订阅广告中的重要卖点。并且,从这一期开始,刊物从 75美分涨价至 1 美金。1950 年,另

19、一位年轻人,纽约客杂志的莉莲 洛斯(Lillian Ross,1918-2017)曾为海明威撰写长达 30 页的“人物档案”(“Profile”),文章引起了不小的争议。u在给洛斯的信中,海明威戏称,特稿为自己树立的敌人,“跟在北朝鲜战场上的一样多”v。海明威显然并不针对洛斯,或普林普顿,或任何一位虔诚取经的后辈。他和普林普顿一起在马德里斗牛,并在死前一直与洛斯密切通信。他鼓励年轻的后生们喊他“爸爸”(papa,今天看来不可思议的叫法),但又谨慎提防一切可能肤浅、庸俗或煽情的陷阱。巴黎评论 的“访谈”,远非一开始就摸清航道。起初,它要的是忠实记录采访对象的言行举止,它模仿的对象,是面对苏格拉底

20、的柏拉图,或约翰逊身边的鲍斯威尔,或歌德桌前默默观察的艾克曼。最初的记录,与其称之为访谈,不如说是教诲式的先知语录。1950 年代,便携式录音设备尚未普及,访问团队通常由两人组成,同时速记,以确保记录的准确和完整。于是,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在没有录音设备的情况下,反而出现了一种“磁带记录”式的访谈实录,提供着对话的源本始末。包括作家们正摸索着说出的、不断调整的词句,那些迫于压力、匆忙而给出的错误陈述,还有作家们事后可能希望删除的莽撞言论,都被格外辛苦地逐一记录和保留。早期普林普顿用大牌作家打响名声,打开销路,让读者走近作者,又获得阅读手艺人闲话的种种乐趣。但真正使 巴黎评论“作家访谈”有别于普通

21、访谈实录的,却是后来访问作家们自己的参与和修改。或许,是从海明威的专访开始,“作家访谈”意识到,要和那些有着悠久历史的“人物专访”栏目(比如,纽约客 的“人物档案”)有所区分。专访是为作家画的肖像画,一切尽为持笔的采访记者所掌控,而 巴黎评论 要提供的,是一种肖像画与自画像的杂糅,最初由作家素描草图,最终也由作家执笔修正。也因此,“作家访谈”一定是“虚构”后的访谈,远非即兴的产物。它只借用采访问答的形式,却生成一种新的混合的文学体裁,一种提供观点的批评,但比批评更自由多变,同时又向“口述自传”的领地进军,是个人写作艺术史的第一手回忆,也是作家自我塑像的实验。总而言之,好的文学访谈,就像德里罗当

22、初修订完采访终稿,在便条中附注给 巴黎评论 的那句话“有肉,也有土豆”。w1950 年代 巴黎评论 的受访者们,不会相信他们未来的继任者,将甘愿为采访稿投注如此多的心血。菲利普 拉金通常拒绝所有与朗读、讲座、公开发言,或采访有关的邀请,却接受 巴黎评论 邀请同为诗人的采访者,与自己对谈。x同样,严格保护隐私,拒绝公开露面和采访的费兰特,用与出版商谈话,再整理笔记的方式,完成了与 巴黎评论 的分享。y作家们不厌其烦地接受多次采访,甚至对长达几年的搁置与修改周期毫无怨言。对冯内古特的访谈是由十年间的四次采访合成的,作者本人进行了大量修改,简直可以称为是作家“自己对自己的访谈”。z麦克尤恩的断续延绵

23、了五年,托宾在洛杉矶、加泰罗尼亚和故乡爱尔兰前后进行了十多次采访,和拜厄特的对谈连续进行了五天,和托卡尔丘克的持续了四天。7在长达若干天的谨慎访谈中,诗人庞德总会在第二天“急于修正前一天的失误”8。贝娄在半63青 年 批 评 家 论 坛手艺人闲话与钥匙孔里的智慧年内的若干次采访中,不断修改每一次的谈话文稿,用三次会面的时间才完成一次完整的修改,而:修改的内容五花八门。通常只有意思上的细微变化:“这才是我真正想说的。”其他改动要么使语言更严谨,要么是风格的改进。他认为偏离主题的部分一律删除。最让采访者感到遗憾的是,修修改改也剪除了贝娄特有的机智:有些地方,他觉得不过是自我“展示”,便划掉。不过,

24、只要可以用意想不到的口头语上下文中显得幽默代替传统的文学修辞,他绝不迟疑。9作家对于书面语的无限投入,使访谈有了精雕细琢的散文风格。纳博科夫居然也自谦“英语不熟”,要求用写的方式作答。#0厄普代克仔细将口语的表述,修改为书面的风格。#1乔伊斯 卡罗尔 奥茨在通信中回答了许多问题,认为只有写出答复,才能准确地表达,而“不造成误解或误引”#2。昆德拉与他的采访者没有用录音机,而是“用了一台打字机、剪刀,还有胶水”#3。维拉-马塔斯用法语和西班牙语进行访谈,转录整合为西班牙语,由作家统一改写后再最终译为英语。#4辛勤的幕后工作,使得访谈甚至无需面对面进行:采访者与菲利普 拉金的访谈,完全靠通信完成。

25、#5余华与白睿文的访谈是在 Zoom 的虚拟会议中完成的。#6诗人格丽克的访谈利用了疫情期间的一次研讨会,两年后格丽克猝然离世,“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对话发生”,采访者才最终分享了采访稿。#7七十年来,巴黎评论“作家访谈”中几代作家与他们访问者的工作,重新划定了文化访谈的领域与界线,使其从泛娱乐化的边缘话语,转轨为某种不可或缺的文化经验与文学类型。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刊物竞相模仿“重访谈”而“轻评论”的做法,甚至有学术期刊,也开始频繁用访谈对话的形式为陈述性的批评作出补充。访谈本身也成为图书出版的热门选项,比如自 1985 年至今,密西西比大学出版社的“文学对话丛书”(Literary Conve

26、rsations Series)已出版 212 位作家的单行本访谈录。再比如新近流行的梅尔维尔书屋“最后的访谈”(The Last Interview)系列,收集已故作家职业生涯中的精彩对话汇集成册。访谈这门艺术为当代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偶像记录存档,而采访者们面对的首要难题,将是如何在老练与好奇、尊重与怀疑间取得微妙的平衡。余华的访问者白睿文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亚洲语言文化系的教授,同时兼任中国研究中心主任。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他曾留学台北和南京,并在哥伦比亚大学师从王德威教授,攻读博士学位。白睿文的译作不仅包括 活着 (译本出版年:2003),还有叶兆言的 一九三七年的爱情 (200

27、2)、王安忆的 长恨歌 (2008),也包括中国台湾作家张大春、舞鹤,以及科幻作家韩松的作品。除却翻译工作和紧密围绕华语文学与电影展开的学术研究之外,白睿文也是一位文化口述史的参与者和研究者。二十多年前,他即应美国关注当代亚洲文化的杂志 柿子 (Persimmon)邀请,访问翻译家葛浩文。#8如今,他的口述史项目已出版三部长篇专访录(侯孝贤、贾樟柯、崔子恩)和一部包含与近三十位电影人对谈的合集。访谈是白睿文最为自在的研究方法,它“平易近人、不加文饰”,可“深入浅出”,是理解艺术家所处历史脉络“最直接而最有洞察力的取径”。#9值得一提的是,多年以前,白睿文曾采访白先勇,专谈由其创办和主编的 现代

28、文学 杂志。$0白先勇回忆 1960 年台大一群志趣相投、文学观相近的青年学生,报以“迷你文艺复兴”的雄心,在热情和理想的偶然驱动下,结为同盟,创办了一本属于自己的杂志。这几乎立刻让人想到 巴黎评论 的诞生,一中一西的两本纯文学刊物,从最初的创刊背景到约稿发行的方式,到对新作家的鼓励与影响,再到其中有趣而真诚的文学宗旨,无不是历史微妙的再现循环。如果说访谈是一种游戏,那余华就是技艺精通的头号玩家,他似乎能够源源不断地接受采访,同时又源源不断地制造惊喜。他深恶痛绝的牙医经历,他的文化馆生活,他的“美好的但并不连续”、在“希望与绝望中穿梭”的 1980 年代,他在寒夜写作,“把双手搓在一起,感觉像

29、属于两个不同的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他的作家朋友们,他在其他国家的冒险经历,他的轶事和观察,都漫不经心地娓娓道来,拥有那种仿佛第一次讲述的从容不迫的心境:余华:那时我们没有纸巾,最后我只能用毛巾包住一只手擦泪,用另一只手写作。采访者(白睿文):你写作时常流泪吗?余话:我记得写 兄弟 时,哭得很厉害,鼻涕什么的都有,我妻子一进来就会看到我身边用过的堆积如山的纸巾。那时我们有纸巾了。$1642024年第2期 总第105期余华并不是第一个谈到在写作中哭泣的作家,面对巴黎评论,如此多艺术家都谈到对悲痛的投入。触动斯坦贝克的是彼得拉克的十四行诗,契弗为菲茨杰拉德哭泣,维勒贝克为卡拉马佐夫兄弟落泪。$2

30、鲁西迪虚构 小丑沙力马 (2005)中布妮伊父亲的死时,“无法接受,只能坐在桌旁哭泣”,转念又想,“我在干什么,这是我创造的人物啊”。$3艾伦 金斯堡在更早年间,有更具体的领悟:“有时当我明白它完全讲得通时,我忍不住开始哭。因为我意识到我击中之处绝对的真。”$4实际上,不同作家向 巴黎评论 袒露的每一段关于哭泣的叙事,都是一把指向自己写作之“真”的钥匙:一种可以被普遍理解的、普遍适用的“真”,一种具有预言性,并能够经受住时间考验的“真”。在余华这里,它和无与伦比的幽默有关:“那时我们没有纸巾”,“那时我们有纸巾了”。三1981 年秋,纽约文艺界的某次鸡尾酒会中,普林普顿向董鼎山(Timothy

31、 Tung)约稿,为 巴黎评论 介绍中国当代的短篇小说。1982 年,听说董鼎山要作回国之游,普林普顿又去信邀约再次催稿,羡慕董鼎山“有机会有此一行”,如此方便地往来中国。$5在这一年 巴黎评论 的冬季号,董鼎山翻译了弟弟董乐山(Dong Leshan)在 文汇报 获征文头奖的短篇 傅正业教授的颠倒世界 (“The Topsy-Turvy World of Professor Fu”),并提供了一段名为“当代中国文学近况”(Literary Happenings in China)的导读。$6导读开篇,提及 1977 年至 1981 年间:中国各地出版的约 150 种期刊中,发表了上万部短篇,

32、其中一些甚至使用了维吾尔语、蒙古语和藏语等少数民族语言。有些杂志的读者数量高得惊人,天津的 小说月报 最受欢迎,精选短篇小说,发行量远超百万。中国作协主管的月刊 人民文学 也发表短篇,每期销量逾百万册。其他类似期刊还有 北京文学 上海文学 安徽文学 和广州的 花城,发行量均为数十万份。$7作为行业翘楚的 巴黎评论,2023 年的发行量是两万八千册,1993 年是一万三千册,是行业内量级最高的文学“小杂志”。$8董鼎山提供的数字让人瞠目。1980 年代初的英语读者,对中国文学全无概念,普林普顿希望“少提美国读者不熟悉的中国作家名”$9。因此,列举中国当时的短篇小说时,董鼎山索性避开作者和篇名,直

33、接提供故事梗概(比如高晓声的 李顺大造屋 陈奂生上城,王蒙的 悠悠寸草心);导读还言及文学刊物的推动力,介绍 人民文学 编辑部主办的“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评选”。总之,一篇“近况”,既关注了新作者,又缕述沉寂多年的知识分子们如何复出写作现场,末尾处,还有一则董乐山的简况。恰巧,刚译完冯内古特 囚鸟 的董乐山,正应福特基金会资助,于康奈尔大学访学。下一年 巴黎评论 的春季号中,刊出了兄弟二人间的对话,作为一则未出现在“作家访谈”中的作家访问记。表面读来,这只不过是一次华裔记者对某位中国知识分子的普通采访。不了解内情的读者无从得知,提问者“Timothy Tung”(威氏拼音)与作答者“Dong L

34、eshan”(汉语拼音),是一对命途迥别的兄弟。董鼎山 1947 年赴美,与弟弟分离长达三十多年。初读对话,会发现两人常起争执,针锋相对:采访者(董鼎山):中国的教育以创作为导向吗?有创意写作或研讨吗?董乐山:我们不相信创意写作是可以教授的采访者(董鼎山):有文学经纪人吗?董乐山:纯粹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中国没有扮演中间人,靠作家汗水和劳动为生的文学经纪人。采访者(董鼎山):电视对中国文化有何影响?董乐山:美国人普遍喜爱的低俗、无趣的情景喜剧在中国没有立足之地。%0虽然情景喜剧在中国“没有立足之地”,但提及中国卖得最好的美国作品,董乐山轻松热辣地聊起了通俗小说:赫尔曼 沃克(Herman W

35、ouk)的 战争风云 (The Winds of War,1971),以及阿瑟 黑利(Arthur Hailey)的每一本流行小说,还有玛格丽特 米切尔的 飘,董乐山甚至预测,泰勒 考德威尔(Taylor Caldwell)在中国一定会热卖。中国文学家居然与畅销小说“妥协”,或许让自命不凡的 巴黎评论 读者大跌眼镜。访谈提到的几位作者中,考德威尔偏爱激昂吟诵,被纽约书评人法迪曼轻讽为“没有音乐的歌剧式写作”%1。至于阿瑟 黑利,不久之65青 年 批 评 家 论 坛手艺人闲话与钥匙孔里的智慧后 巴黎评论 选摘了英国作家安东尼 伯吉斯的回忆,对同行黑利的评价,是善于提供“性、暴力和猛料”%2。当然

36、,玛格丽特 米切尔偶尔也会在 巴黎评论 的“艺术与文化”的栏目闪现,但仅作为一位有写作障碍,困在处女作之中,一辈子只能写一部作品的小说家。%3董乐山在 1982 年的访问中,匆忙提及的每一部在中国畅销的美国小说,其背后引进、翻译、出版或接受的过程,实际都耐人寻味。1973 年,战争风云 在美国已经热卖了两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外国文学室的施咸荣此时从干校回来,决定担任此书的责编,组织多人快译,三个月交出九十万字译稿。%4小说于 1975 年内部发行出版,之后十多年间,共发行刊印有六十余万册。%5战争风云 提供了戏说历史的娱乐与消遣,但对于彼时的中文读者来说,更为重要的是,它是少有的对于二战进行全景

37、式描绘的长篇传奇。也难怪董鼎山愿意评价沃克是技巧精通的“头流文学作家”,作品“不可与着重性爱与惊险暴行的一般低级趣味通俗小说相比”。%6而颇有趣的是,就在董乐山提及 飘 之中国热后的四十年,巴黎评论 官网中一位来自中国的真正“飘迷”,用迷狂的回忆与之印证。在罗鹏(Carlos Rojas)翻译节选的阎连科散文中,作家用类似斯嘉丽狂风暴雨般的独白,追述当年:是美国作家米切尔,把我带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她就像穿着随意、有些俗艳的使女,牵着我的手,将我领进了神圣、庄重的教堂样我对青春的茫然仿佛走不出的荒野般,直到米切尔把我带往那些神圣的著作前,并帮我将一扇完全不一样的大门推开一条露着光的缝米切尔把另

38、外一个世界给我了,我就在那另外一个世界里思摸和触碰,写作和读书,挣稿费和立事业%7阎连科重温少时惊恐不安的激动,听起来也并非全然向壁虚构。作为中美文化交流之桥梁的董氏兄弟,虽然两人的文化立场各不相同,但谈起阅读,还是共识多于隔阂。他们一定只会比常人更深刻地意识到,即便 巴黎评论 已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中国,但中美双方对彼此的好奇和渴望,在程度上依然不可同日而语。经历了二三十年的隔绝之后,通俗文学和类型小说也变成了中国读者观察美国、了解美国的重要渠道。如董乐山所述,黑利的系列故事 最后诊断 大饭店 航空港 汽车城 钱商,满足着中国人对美国生活各个方面的好奇心,这是对通俗小说抱有成见的 巴黎评论 所

39、无从设想的。访谈中,除了可以想见的常规问题,比如图书的销售与出版、作协制度、学科专业的建设、作家的薪资与稿酬、诗歌和翻译的现状等等,董乐山还特意向英语读者介绍了 读书 杂志。受 读书 的创始人之一、老友冯亦代的邀请,董鼎山自 1979 年起,就为刊物撰写专栏“纽约通讯”。实际上,巴黎评论 访谈所涉及的大多数话题,董鼎山也都曾在专栏中有所展开。%8也正是在“纽约通讯”中,他预告了 巴黎评论“中国文学专号”的发布。或许,一则短篇、一篇近况,外加一篇访谈,离真正的“专号”还有些距离,但接连两期对中国文坛均有所关照涉及,在 巴黎评论 的刊物史上也算绝无仅有。董鼎山晚年回忆起此事,依然颇为骄傲,他以为,

40、这在解禁后是首次,应该比“伤痕文学”翻译到美国的时间还要早。%9巴黎评论 编辑部将“作家访谈”定期收辑成册,1958 至 1992 年间,由企鹅图书发行为九辑的 作家在工作 (Writers at Works)系列,成为世界各地的畅销书。0该系列的重点在于漫谈小说的技艺,因此书名中有“工作”(at works)二字。2006 年新的系列编选由皮卡多出版社发行,之后,上海“99 读书人”购得此系列版权,组织多位译者翻译,中译本于 2012 年首次发行。1但实际上,中文世界的读者对 巴黎评论“作家访谈”早已不陌生。早在 1986 年,台湾单德兴翻译的 英美名作家访谈录,就选用了 巴黎评论 十六篇作

41、家访问实记。2而在 1980 年代的中国大陆,余华“作家访谈”中提及的 世界文学,也包括他未提及的 文艺研究 外国文学 等遍地开花的文艺杂志,均翻译转载过“作家访谈”系列,前后刊行有 海明威访问记 约翰 斯坦贝克 纳博科夫访问记 访伊夫林 沃 等。31988 年,创刊不久的双月刊 文艺理论与批评 甚至发布书讯,称将从 巴黎评论 作家在工作 已成辑的五册六十位作家中,挑选二十五篇访问记,汇成一册四十四万字的 文学采访录,由副主编程代熙编选、安徽文艺出版社发行。4不过,这本书并未如期成书,三年后,改名 西方现代作家谈创作,更换出版社后方才问世发行。5也是在 1991 年,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了 世界

42、著名作家访谈录。编者是作家叶兆言和一位从北京大学毕业的编辑,两人根据自己的喜好,收集了二十六位外国662024年第2期 总第105期作家的访谈,其中有十五篇来自 巴黎评论。6这本书的出版周期同样漫长,策划此书时,叶兆言还是江苏文艺出版社的编辑,书出版时人已离职。由此可见,访谈录的想法也是酝酿已久。一南一北两本选集,看似是相近的思路与材料,但其中只有四位作者被重复选入,而这四篇在各自的选集中又分别出自不同的译者。这也说明,巴黎评论 的“作家访谈”正从各色渠道、以不同的方式涌入。1991 年的中国还未加入“世界版权公约”,所选访谈篇目,自然从未征得原版杂志的授权。当然,盗版可耻,不应提倡,不仅 巴

43、黎评论 的权益受损,那些译作被挪用、未被署名的译者,也愤愤不平地写信给出版社,质问版权页中的那位叫“王诜”的编者,到底是何方神圣,如何能通晓多国语言,翻译多个语种的作家访谈。世界著名作家访谈录 署名的编者“王诜”并无其人,叶兆言为调侃当时的社长蔡玉洗,拆挪笔画后,凭空虚构了这个名字。董氏兄弟在 巴黎评论 所呈现的中国文学现场,对于英语世界的读者来说,大概陌生而相隔千里,他们一定更无法想象,在解禁后鲜活具体的中国文学现场,还有“王诜”这样,有心盗取火种,无心谋求收益的存在。出于对远方大师的好奇,写作的门徒们躲在假名之后,搬运“作家访谈”,偷师 巴黎评论,把所有的观察,都用于了自己的成长。【注释】

44、a 董鼎山:党派评论与巴黎评论 ,读书1982 年第 7 期。b 巴黎评论下设“访谈”栏目,每期大约一到三篇采访稿,分属不同的系列,截至 2023 年年末,“小说的艺术”(261 篇)、“诗歌的艺术”(115 篇)、“剧场的艺术”(19 篇)、“非虚构的艺术”(11 篇)、“翻译的艺术”(7 篇)、“自传的艺术”(7 篇)、“编辑的艺术”(4 篇)、“编剧的艺术”(4 篇)、“出版的艺术”(3 篇)、“散文的艺术”(3 篇)、“漫画的艺术”(3 篇)、“批评的艺术”(3 篇)、“幽默的艺术”(3 篇),还有“报道的艺术”“日记的艺术”“回忆的艺术”“音乐剧的艺术”以及“纪录片的艺术”等。cYu

45、 Hua,Michael Berry,“Interviews:The Art of Fiction,No.261”,in The Paris Review,Winter 2023:67.本文所引英文的汉语译文,如未注明译者,皆为笔者本人翻译,不一一标注。dGay Talese,“Looking for Hemingway”,in Esquire,July 1,1963.eWilliam Styron,“Introduction”,Best Short Stories from The Paris Review,New York:Dutton,1959.fSamuel Beckett,Patri

46、ck Bowles trans.,“Fiction:Molloy”,in The Paris Review,Spring 1954.gCraig Monk,“Transition and Merlin:Two Generations of American Little Magazines in Paris”,in Journal of Modern Literature,Winter,1996,Vol.20,No.2:215-221.h“Revolution of the Word:A Paris Group Manifesto”,in Transition,No.16-17,June 19

47、29.iWilliam Styron:“Letter to an Editor”,in The Paris Review,Spring 1953.jJack Kerouac,“Fiction:The Mexican Girl”,in The Paris Review,Winter 1955;Philip Roth,“Fiction:The Conversion of the Jews”,in The Paris Review,Spring 1958;V.S.Naipaul,“Fiction:My Aunt Gold Teeth”,in The Paris Review,Summer 1958.

48、kPhilip Roth,Exit Ghost,NewYork:HoughtonMifflin,2007.lAds,in The New Yorker,March 12,1990.m“War Memories”,in The New Yorker,August 2,1993:22.nElizabeth Macklin,“Contributors Note”,in The New Yorker,June 19,1978:31.oSee https:/ https:/www.theparisreview.org/blog/2016/05/09/the-secrets-out-were-boring

49、asfuck/qE.M.Forster,P.N.Furbank&F.J.H.Haskell,“Interviews:The Art of Fiction,No.1”,in The Paris Review,Spring 1953.rWilliam Faulkner,Jean Stein,“Interviews:The Art of Fiction,No.12”,in The Paris Review,Spring 1956.sIlya Ehrenburg,Olga Carlisle,“Interviews:The Art of Fiction,No.26”,in The Paris Revie

50、w,Summer-Fall 1961.tErnest Hemingway,George Plimpton,“Interviews:The Art of Fiction,No.21”,in The Paris Review,Spring 1958.uLillianRoss,“Profiles:HowDoYouLikeItNow,Gentlemen?”,inThe New Yorker,May 13,1950:36-62.vSee also Lillian Ross,“Afterword”,Portrait of Hemingway,New York:Scribner,2015.wDon De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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