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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VOV的”构式分析黄晗胡承饺摘要：“是VOV的”构式义为“解释语境中所提的某些结果/后果的致使原因”,常用来说明原因、陈述事实，暗含消极性色彩，主观性较强。常项“是”为强调副词，“的”为语气词。2 个变项“V相同，能够进入“V的大部分为动作动词，小部分为心理动词。变项“O一般为受事语义角色。“是VOV的”原本是“是VOV的结果”的省略，在经济性原则和象似性原则作用下逐渐规约化和构式化。伴随着规约化和构式化，构件“是”和“的”发生语法化，“是”由判断动词演变为强调副词，“的”由结构助词演变为语气词。关键词：“是VOV的”；构式；语法化Analysis of the“shi(是）VOV de(的)”ConstructionHUANG Han HU ChengjiaoAbstract:The construction meaning of“shi(是）VOV de(的)”explains thecausative causes of certain consequences that have been mentioned in the context.Generally,its used to explain some reason,present the facts,implied negativeemotion and have strong subjectivity.The constant“是”is an emphatic adverb,“的”is a modal particle.Two variable“V are the same.Most of words that act asV areverbs,and a small part is mental verbs.The variable term“O is usually the patient.“shi(是)VOV de(的)was originally an ellipsis of“The result of shi(是)VOV de(的).It was gradually conventionalized and structuralized under the EconomyPrinciple and the Iconicity Principle.Along with the process of structuralization andconventionalization,the component“shi(是)and“de(的)”was grammaticalized,“shi(是)was changed from a judgmental verb to an emphatic adverb,“de(的)waschanged from constructional particle to modal particle.Keywords:shi(是)VOV de(的);construction;grammaticalization本文是安徽省高校优秀青年人才支持计划重点项目“互动语言学视野下汉语意外意义的表达与识解研究”（项目编号：gxyqZD2018008)的研究成果。-061-语言与文化论坛（2 0 2 3 年）教育与语言学卷1.引言“是VOV的”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经常出现的话语表达形式，如“是减肥减的”“是熬夜熬的”。这类话语表达形式常出现在口语中，意义凝固，表示由于动作的持续叠加造成的消极后果。该构式具备独特的形式和意义，其构式义不是各个成分意义的简单相加，具有不可推测性。Goldberg(1995)这样定义构式”:C是一个构式且当且仅当C是一个形式一意义的配对,且C的形式(Fi)或意义(Si)的某些方面不能从C的构成成分或其他先前已有的构式中得到完全预测。笔者认为“是VOV的”符合上述界定，可以视为一种构式。近年来，学界对“是VOV的”构式的专门讨论不多。彭琴（2 0 1 5)以“构式一语块”理论为基础对“VOV的”的语法意义、表达特点进行了分析，并从对外汉语教学方面提出相应教学法。王兵（2 0 1 7)对“VOV的”构式进行了分析，对其构式义、特点和功能进行了探讨，并将“VOV的”构式与“VOV得十补语”进行了对比，探究了该结构的产生机制和动因。“VOV的 构式的常项和变项有何特点？构式义如何？形成动因可以归结为哪几个方面？这些问题仍需进一步讨论。基于此，本文拟以前贤们的相关研究为基础，就“是VOV的”的构式特征、构式义、相关变式、产生动因等问题加以考察。2.“是VOV的 的构件与构式义“是VOV的”构式含有2 个常项一“是”和“的”,以及3 个变项“V,(此处2 个变项V分别用Vi、V 表示)。“V,(后一个“V)是“V,”(前一个“V)的复现，“VOV的”构成拷贝式结构。2.1构式中的常项构件2.1.1“是”“是”在现代汉语中可以是判断动词，位于主语、宾语之间；也可以是强调副词，位于所强调成分的前面，用作强调标记。假设“是”为判断动词，“VOV的”则为宾语，这时语气重音应在“是”上，表判断和肯定。例如，这孩子是单眼皮。“是”肯定了孩子“单眼皮”的外貌特征。例如：我和朋友到南漳人民医院去看病，医生看了后问：“你这伤是打架打的还是公伤或自己摔的？（BCC语料库）这么大了，第一次感觉腰疼，难道是睡觉睡的？（BCC语料库）例“是打架打的”重音在“打架”，强调因打架导致骨折。例“是睡觉睡的”重音在“睡觉”,强调因睡觉导致腰疼。以上例句的重音均在“VO”上，强调导致消极后果的062-“Vi“O和语言学研究原因。删减法是判断词性的重要方法。如果“是”为判断动词，在句中应不可删除，否则语义上不容易被接受。例如：花怎么都死了，是浇水浇的吗？（BCC语料库）我怎么觉得我最近买东西总爱冲动呢？我觉得我们该见见了，一定是想你想的。(BCC语料库)例中的“是”可以删去，句义并未改变。例若将“是”删去，整个表达的语感接受度会变得极差。综上，“是”并非重读音节。因此，“是”为强调副词，强调造成消极结果的原因。2.1.2“的”常项“的”位于构式末尾，与“是”构成“是的”格式。那么“的”为结构助词还是语气词？假设“的”为结构助词，整个构式应为“是”十“的”字结构，“的”字结构一般转指“V”的必有论元。例如，在“他是卖菜的。”这句话中，“卖菜的”转指主语“他”“他”为动词“卖”的施事。例如：大半夜的肚子饿呀！都是聊天聊的。（BCC语料库）原以为昨天好好睡一觉可能就好了，可是今天心情不好的状态仍在继续，可能是看电视剧看的。（BCC语料库）“是聊天聊的”省略了肚子饿的结果，“是看电视剧看的”省略了心情不好的结果。“的”字结构不能转指相应论元。假如“的”为语气词，“是的”构成强调格式。例如，在“他是不会离开我的。”这句话中，“是的”强调“不会离开我”，“的”附着于句尾，表陈述语气。例如：腰酸背痛，肯定是坐车坐的。（BCC语料库）鲁（回想）：凤儿，这屋子我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四（笑）：真的？您大概是想我想的梦里到过这儿。（BCC语料库）“是坐车坐的”强调“坐车”导致腰酸背痛，“是想我想的”强调“想我”导致梦见这里，以上例句都强调造成消极结果的原因。因此，“的”为语气词。2.2构式中的变项构件2.2.1“V变项“V”和“V2相同，构成拷贝式结构。假设“V,”和“V”不同，例如：膝盖怎么破了？一是打篮球摔的。眼晴好疼啊！肯定是看电视累的。“是打篮球摔的”“是看电视累的”可以推测出完整句义，不符合构式形式和意义不可推测的特征。当“Vi”和“V”相同时，例如：-063-语言与文化论坛（2 0 2 3 年）教育与语言学卷腰酸背疼腿抽筋，以为是缺钙呢，其实是跳舞跳的。（BCC语料库）周末的话剧票落在办公室了，都是搬家搬的。（BCC语料库）“是跳舞跳的”导致“腰酸背疼腿抽筋”“是搬家搬的”导致“票落在办公室”，我们无法由单个动词跳”“搬”推出结果。因此，变项“V.和“V,相同。考察动词的语义表现，能够进入“是VOV的”构式的基本为动作动词，如“是打架打的”“是吃药吃的”；少部分为心理活动动词，如“是想你想的”。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有2 点。第一，构式“是VOV的”中，“VI后接宾语“O”构成动宾短语，这要求“V”必须为及物动词。动作动词和心理活动动词多数可以后接宾语进“是VOV的”构式，而其他动词则由于自身的特殊性无法进入该构式。例如，判断动词通常位于主宾之间，而“Vi”位于强调副词“是”和宾语“O”之间，“V,”位于宾语“O”和语气词“的”之间，二者在构式中都不位于主宾之间，因而判断动词无法出现在“V”的位置上进入该构式。趋向动词表示移动趋向，经常作为补语出现在动词或形容词后，一般不后接宾语，而构式“是VOV的”要求“V”必须后接宾语“O”，因而趋向动词无法出现在“V的位置上进人该构式。第二，“VI和“V,相同，表示动作的复现，这要求动词具备可重叠性。大部分动作动词都具备重叠性，如“看、跑、踢、爬”，而心理活动动词只有小部分能够满足，如“想、爱、恨”。2.2.2“0构式中“V与“O构成动宾短语。从语义关系看，宾语可以是受事，如“是看书看的”中“书”是“看”的承受者；可以是材料，如“是浇水浇的”中“水”是“浇”的材料。从语料整理结果看，宾语“O”为受事的占比更高，为材料、与事等语义角色占比较低，不存在充当施事语义角色的语料，如表1 所示。表1“是VOV的 的语义角色分布占比语义角色受事其他（材料、与事等）总计2.3构式义构式义不是成分意义的简单相加。胡裕树、范晓（1 9 8 5）提出，语法意义应该从语法的3 个层面进行分析，3 个层面分别是句法层面、语义层面和语用层面。例如：肯定是喝茶喝的，直接睡不着了。（BCC语料库）语文老师有独特姿态，也戴眼镜，还是黑边，脸本来就黑，同学都说是抽烟抽的。(BCC语料库)句法层面上，“是喝茶喝的”“是抽烟抽的”中“是”充当状语，“喝茶喝的”“抽烟抽的”-064-语料数量（条)7824102语料占比(%)76.4723.53100语言学研究为谓语中心语，“的”作为语气词出现在构式末尾，“喝”“抽”的复现体现出动作的重复和持续。语义层面上，“是喝茶喝的”表示因“喝茶”的重复，导致睡不着的结果。“是抽烟抽的”表示因“抽烟”的重复，导致老师脸黑的结果。该构式意在对语境中所提及的某些结果/后果进行释因。语用层面上，说话人认为“喝茶喝得太多”导致“睡不着”，“是喝茶喝的”来自说话人的推测。学生认为老师“吸烟吸得太多”导致“脸黑”，“是吸烟吸的”是学生的主观推测。不难看出，“是VOV的”具有较强的主观性。由以上所述,笔者将“是VOV的”的构式义总结为：解释语境中所提的某些结果/后果的致使原因。3.“是VOV的 的功能表现与关联变式除了对构式的构件进行分析，我们还应从整体上把握“是VOV的”的功能表现。3.1 句法功能“是VOV的”具备充当句法成分的能力。例如：泽泽的衣服袖子怎么湿了？一是玩水玩的。（日常对话）我的头痛到爆炸，应该是吹风吹的。（BCC语料库）例“是玩水玩的”独立充当句法成分，解释“袖子湿”的原因，例“是吹风吹的”位于复句中，解释“头痛”的原因。“是VOV的”既可以用在单句中，也可以用在复句的分句中，对某一结果进行原因说明。3.2语义作用好像有点感冒了，估计是洗澡洗的。（BCC语料库)我觉得每天肚子疼的原因好像是过年过的，不停嘴地各种吃。（BCC语料库）例“是洗澡洗的”陈述“洗澡”的事实，解释“感冒”的原因。例“是过年过的”陈述“过年”的事实，解释“肚子疼”的原因。显然，该构式具有陈述事实、解释原因的语义作用。3.3语用效果语用往往关注的是表达的取效性。例如：昨天早上推拿后烧退了，可是又拉肚子，以为是吃药吃的，结果再看看他的症状，诊断为婴幼儿急疹。（BCC语料库）告诉你个笑话，今晚我表哥感冒，我们说他没盖被子，他说是喝可乐喝的。（BCC-065-表2“是VOV的 的使用频率占比语言与文化论坛（2 0 2 3 年）教育与语言学卷语料库）上述例句在表达上均显示出发话人的主观性。例是说话人主观认为“吃药”导致了“拉肚子”，例是“表哥”个人认为“喝可乐”导致了“感冒”。“拉肚子”“感冒”是负面结果的展现，带有消极色彩。从语料整理结果看，“是VOV的”在口语中使用频率更高，书面语使用较少。如表2所示。语体口语(含微博）书面语总计综上“是VOV的”构式在语用表达上具有主观性和口语性，且暗含一定的消极色彩。3.4关联变式前文说构式“是VOV的”的语义作用在于陈述事实、解释原因，但能解释原因的变式并非只有“是VOV的”。如“衣服怎么这么湿？”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有以下几种：(a)是淋雨的。(b)淋雨的。(c)淋的。(d)是淋雨淋的。(e)雨淋的。这几种回答的差别在于侧重点不同。按照顺序，这些变式分别是“是VO的”“VO的”“V的”“是VOV的”及“OV的”。变式（a)“是VO的”的构件包括强调副词“是”、述宾短语“淋雨”及语气词“的”。该变式解释“淋雨”是“衣服湿”的原因。变式(b)“VO的”在变式(a)的基础上将强调副词 是 省去。变式（c)“V的”更为简洁，它在变式（b)的基础上将“O”省略，直接说明“衣服湿”的原因是“淋的”。变式（d)“是VOV的”运用动词拷贝，解释说明“衣服湿”的原因“是淋雨淋的”，由于“淋”这个动作的反复导致“衣服湿”的结果。变式（e)“OV的 将动作的施事置于开头，突出施动对象，如雨淋的”。动作发出者“雨”位于开头，突出施动对象“雨”，说明“衣服湿”是“雨淋的”结果。“是VO的”为基本式；“VO的”和“V的”是在构式语义作用不变的前提下，基于“是-066-语料数量（条）939102语料占比(%)91.188.82100语言学研究VO的”的省略，为省略式或简便式。“是VOV的”通过动词拷贝突出结果，为拷贝式。“OV的 将动作发出者放在开头，以突出施动对象，为施动式。4.“是VOV的 的形成过程与形成动因前文从部分和整体2 个角度探究了“是VOV的”构式的构件、构式义和功能表现，并考察了几个关联变式，下文将对该构式的形成过程与动因进行阐释。4.1形成过程4.1.1结果性“NP”的隐含“是VOV的”语义凝练，意义完整。实际上，该构式隐含了表示结果的“NP例如：觉得自己变笨了，脑子总不够用，反应也迟钝了何以治疗？听说是看电视看的？（BCC语料库）又瘦了，肯定是学习学的，我相信，所以今天好高兴。（BCC语料库）“是看电视看的”“是学习学的”应为“是看电视看的结果”“是学习学的结果”。由于句中已出现“变笨了”“又瘦了”,在已知结果的前提下，句末“NP”无需重复出现，因而被隐含了。4.1.2“是的”的语法化“是VOV的”原形式为判断动词“是”十连谓结构“VOV”十结构助词“的”“VOV的”为“的”字短语，转指“结果/后果”。然而，“是”在结构中充当强调副词，“的”充当语气词。“是”和“的”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变化？王兵（2 0 1 7)曾就构式“VOV的”进行分析，他认为VOV的”是由“VOV得十补语”压缩整合而成的。李讷、石毓智（1 9 9 7)指出，“VOV得十补语”是动词拷贝式“VOVC”的一类，要求“重复同一个动词分别连接宾语和补语”，且补语必须为“得”字结构。其分析大致如下：你脸怎么变白了？一一涂防晒霜涂的。（日常对话）完整回答应是“涂防晒霜涂得脸变白了”，我们可以从中推知句义，因而能删掉补语，变为“涂防晒霜涂的”,语气词“的”在构式末语义自足。笔者认为，这种说法不够严谨。我们可以理解省略补语后句子依旧语义自足，但为何补语“得”变成了语气词“的”？这其中又经历了什么变化？王兵并未给出确切的解释。笔者认为，这是经历了语法化的结果。关于现代汉语“是”的语法化，石毓智、李讷（2 0 0 4)指出，人类语言的普遍规律是，判断词会自然地向焦点标记演化。现代汉语中表示焦点的语法标记为由判断词引申而来的“是”。他们将“是”的语法化过程总结为指示代词一判断动词一焦点标记。加在动词前的“是”是对动后宾语的焦点化。“是VOV-067-语言与文化论坛（2 0 2 3 年）教育与语言学卷的”的语义焦点并非判断事实情况，而是强调造成消极结果的原因，这里的“是”由判断动词语法化为强调标记。刘敏芝（2 0 0 8)指出，判断动词“是”的及物性明显低于其他动词，当其用于谓词性成分或主谓短语之前时，就会虚化为表示强调的焦点标记。构式“是VOV的”的原语言形式中，整个“VOV的”为谓词性的“的”字短语，转指“结果NP”。这时，判断动词“是”受谓词性成分的影响，也就语法化为强调副词了。刘敏芝指出，“的”由结构助词语法化为语气词的过程与判断词“是”的发展是有紧密关系的。“是”语法化为强调副词后，“是VOV的”可以分析为“是”字强调句，强调造成消极结果的原因。何文彬（2 0 1 2)指出，任何一个事物的定位都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进行。“是的”格式中，“的”具有连接功能时可以定位为结构助词，位于强调句末尾时可以定位为语气词。“是VOV的”构式中的“的”位于强调句的末尾，不具备连接功能，显然为语气词。齐沪扬（2 0 0 3；2 0 0 5)用郭锐（2 0 0 0）的方法对“是的”强调结构中“的”的词性进行判断，主要有3 点标准，即能否还原为陈述形式、能否补上中心语、能否在“是的”格式中添加助动词。例如：你怎么才来啊？都迟到了！一是下雨下的，车都没法骑了。（日常对话）“下雨下”无法单独使用；“的”字结构隐含了“结果NP”，无法补出中心语；不能添加助动词“会”“要”等，“是会下雨下的”“是要下雨下的”均不符合语法规范。显然“的”应分析为语气词。刘敏芝指出，“的”字结构做谓语，“的”位于句末，这种语法位置最适宜虚化为语气词。“是VOV的”中的判断动词“是”在连谓结构“VOV的”的影响下语法化为强调副词，“VOV的”为谓语中心语，“的”字结构做谓语，且“的”字位于句末，故“的”语法化为语气词。例如：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一一“是打球打的”原为“是打球打的结果”，由于结果“出汗”已经出现，“结果NP”被隐含，“是打球打的”逐渐凝固化。判断动词“是”语法化为强调副词，强调“出了这么多汗”的原因。结构助词“的”受“是”字强调句的影响，演变为语气词“的”。4.2形成动因4.2.1经济性原则徐正考、史维国（2 0 0 8)指出，语言的经济性原则即在表意明晰的前提下，为了提高语言交际效率，尽可能采用经济简洁的语言符号形式。“是VOV的”构式符合语言的经济性原则。例如：女儿不穿珠子，我就凶她，她就看着我说：“妈妈，你知道你脸上为什么长这么多痘吗？是生气生的。”崩溃（BC C 语料库）可惜姐现在年纪大了唱歌中气不足干巴巴只剩下跑调了，估计是抽烟抽的。(BCC语料库)-068-是打球打的。（日常对话）语言学研究“是生气生的”“是抽烟抽的”原语言形式为“是生气生的结果”“是抽烟抽的结果”，在已知结果“长这么多痘”“跑调”的前提下，构式末的“结果”被隐含。与原结构形式相比，“是VOV的”字符数量更少，表达更简洁，且句义完整。4.2.2象似性原则象似性原则包括重叠象似性、顺序象似性等。“是VOV的”构式的形成与语言象似性关系紧密。例如：新的一年来到了，心里却有那么一点心慌。或许是熬夜熬的吧。（BCC语料库）右边的智齿貌似又开始发炎了，有点疼，牙肉有点肿，嗓子右边貌似都连带开始疼了，打死我都不认为是吃糖吃的。（BCC语料库)前文指出，能够解释原因的语言形式并非只有“是VOV的”，还有“是VO的”“VO的”“V的”及“OV的”这4 个侧重点不同的变式，前3 个变式强调导致消极后果的动作“V，最后1 个变式强调施动对象“O”。在重叠象似性的作用下，“是VOV的”通过动词拷贝强调动作的重复到达一定程度后，造成了消极后果。拷贝式中动词的重叠对应频率的增加、动作的重复。两例中“是熬夜熬的”“是吃糖吃的”体现出动作的重复，其他几个变式则无法体现。除了重叠象似性，“是VOV的”构式的表达也遵从顺序象似性原则。两例中的“是熬夜熬的”“是吃糖吃的”都从“熬夜/吃糖”的动作开始，再到动作的重复，直至出现消极结果“心慌”“智齿发炎”。这一顺序正是现实生活中事件发生的顺序：动作发出一动作重复一产生消极结果，符合我们认知事物的习惯。可以说，重叠象似性和顺序象似性对构式“是VOV的”的形成具有重要作用。5.结语“是VOV的”构式的常项“是”为强调副词，“的”为语气词。变项“V”和“V,”相同，能够进入“V”的大部分为动作动词，小部分为心理活动动词。变项“O”一般为受事语义角色。“是VOV的”的构式义为：解释语境中所提的某些结果/后果的致使原因。“是VOV的”构式在句法上既可以独立使用，也可以进入复句。在语义层面上，该构式具有陈述事实、解释原因的作用。在语用效果上，该构式具有主观性、口语性的特点，暗含消极色彩。该构式是“是VOV的结果（NP)”省略“结果（NP)”后逐步规约化和构式化的产物，在此过程中构件“是”“的”分别语法化为强调副词和语气词。究其原因，语言表达的经济性原则和象似性原则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069-语言与文化论坛（2 0 2 3 年）教育与语言学卷参考文献：郭锐，2 0 0 0.表述功能的转化和“的”字的作用 J.当代语言学（1）：3 7-5 2,6 2.何文彬，2 0 1 2.现代汉语“是”字强调句研究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胡裕树，范晓，1 9 8 5.试论语法研究的三个平面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1 0.刘敏芝，2 0 0 8.汉语结构助词“的”的历史演变研究 M.北京：语文出版社.李讷，石毓智，1 9 9 7.汉语动词拷贝结构的演化过程 J.国外语言学（3）：3 2-3 8.彭琴，2 0 1 5.“VOV的”的“构式一语块”分析与教学 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齐沪扬，2 0 0 3.语气词“的”“了”的虚化机制及历时分析J.忻州师范学院学报（2)：30-36.齐沪扬，张秋杭，2 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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