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图谱研究——以湘江流域为例_印朗川.pdf

印朗川,刘沛林,李伯华,等.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图谱研究以湘江流域为例 J.地理科学,2023,43(6):1053-1065.Yin Langchuan,Liu Peilin,Li Bohua et al.Map of traditional settlement landscape morphology gene:A case study of the Xiangjiang River Basin.Scientia Geographica Sinica,2023,43(6):1053-1065.doi:10.13249/ki.sgs.2023.06.012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图谱研究以湘江流域为例印朗川1,2,3，刘沛林1,2,3，李伯华4，祁剑青5，胡最4，邓运员4（1.湖南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2.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自然与文化遗产空间技术中心长沙工作站，湖南 长沙 410022；3.长沙学院乡村振兴研究院，湖南 长沙 410022；4.衡阳师范学院地理与旅游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2；5.古村古镇文化遗产数字化传承湖南省协同创新中心，湖南 衡阳 421002）摘要摘要：文化景观是地理学研究的重要对象之一，而聚落为文化景观的重要构成。本文在文化景观基因内涵进行剖析的基础上，结合传统聚落的形态构成及感知结构，从环境、布局、边界、标志物、道路以及住宅 6 个方面来解析传统聚落的景观形态基因。以湘江流域为研究区域，通过对上中下游案例聚落形态基因的提取、转译与比对，形成文化景观形态基因图谱及编码序列图谱。在对编码序列图谱的比较分析中，得出如下结果：相同景观形态基因。流域内传统聚落多依山而建，村前开塘，河流或溪涧环绕，多祠庙，村内常见桥梁、门楼、水井及古树，民居建筑基本以中轴对称、围合及天井为基本规则；差异景观形态基因。中上游多为集聚形态，有较为清晰的水体边界，村内常见单栋的书房或书院；上游和下游多使用围墙围合，且民居易纵向延伸，形成多进住宅；在独特性上，上游聚落前多有案山作为屏障，聚落布局顺应山势呈“弧形”拓展，道路网络也多变体，多筑有风水阁塔，以求地方文武兴盛；中游多方正布局，主体路网也呈“网格”状，多设商铺街道；下游聚落离散分布，干枝状连接各处住宅，多南方大屋，布置庭院，两侧布置横屋。最后通过两张图谱呈现了湘江流域内传统聚落文化景观多位形态基因的空间分布规律。关键词关键词：传统聚落；文化景观；形态基因；基因图谱；湘江流域中图分类号中图分类号：K901.8文献标识码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文章编号：1000-0690(2023)06-1053-13 聚落是人类因聚居而形成的基本单位1，传统聚落作为历史聚落样式的载体，表现出聚居景观的地域性与历时性特征。目前传统聚落建筑以明、清两代为主，并且呈现逐渐消亡的演化趋势，但其所承载的文化遗产属性及人居文化启迪，为目前人类共识，对其进行研究与保护均具有现实窘迫性。文化景观作为地理学研究的重要对象之一，具有悠久的研究传统2，而聚落作为文化景观的有机构成，其形态学视角的切入起源于城市形态研究3。关于聚落景观形态的研究，以卡尔索尔为代表的文化生态学派，强调景观形态的系统结构及内部相互联系，并认为景观具有生物属性，凸显生命与土地的地方关联性4。穆拉托里和卡尼吉亚等人推动的“形态类型学”研究，从城镇平面探究类型的变化过程，以指导城市设计5，而以康泽恩为首的城市形态学以历史地理视角对城镇形态演变过程进行分析，提出有如平面类型单元、形态周期、边缘带等众多形态术语6。近些年因受凯文林奇的城市意象理论及理查德道金斯的文化基因思想影响，由国内学者提出的文化景观基因理论，探究传统聚落景观表征背后的地域文化特征及内涵性7，而这又与中国悠长的文化史实契合。中国古代并不具有建筑师职业传统，在“天人合一”的朴素唯物主义的哲学思想影响下，中国传统聚落的营建更多的基于文化观念与社会制度8。对于重视血缘与传承的东方文化来讲，文化景观基因实则在追溯形成地方人聚文化景观的 收稿日期收稿日期：2022-04-23；修订日期修订日期：2022-10-11基金项目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7ZDA166)资助。Foundation:Major Projects 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oundation ofChina(17ZDA166).作者简介作者简介：印朗川（1988），男，湖南桃源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传统村镇保护与规划。E-mail:通信作者通信作者：刘沛林。E-mail:liu_ 第 43 卷第 6 期地理科学Vol.43 No.62023 年 06 月Scientia Geographica SinicaJune,2023人文观念9。这种文化景观也包含了人与自然的相互作用，这种作用既是物质、经济的，也是思想、意象层面的。这些基因要素的文化内涵进而影响地方感的形成，是可以被地方居民所阅读与记忆的。目前文化景观基因的研究，研究范围涉及传统聚落文化景观基因的识别与表达10、编码11、修复12、感知13、区划14-15以及图谱构建16-17等方面。其中，关于传统聚落景观基因图谱的研究，倾向于对于大尺度景观差异性分布特征的研究18-19，以及对景观基因类型进行归纳的图谱案例实践20-21，忽略了图谱可以作为区域文化景观内部同一性与差异性的表达方式，即图谱是有助于认识区域内部各案例文化景观的相同基因和差异基因，因为不能忽略的事实是虽然不同聚落有不同的形态特征，但流域内传统聚落的文化内涵却具有潜在共通性。因此，本文将在对流域内案例景观内涵进行深度剖析的基础上，通过形态基因的提取、转译与比对的方式，进一步探讨流域内景观形态基因的联系与差异，这将有助于较为全面地去理解区域性的传统聚居文化。1 研究区域及案例湘江河源为海洋河，北流至兴安县与灵渠分道始称湘江。干流经永州、衡阳两地，其右汇入潇水、耒水、洣水三大支流，北上过长沙，于岳阳湘阴入洞庭湖，为长江第二大支流。湘江流域南北纵深，东西支脉众多，联通南岭南北，跨越罗霄山脉又与赣江水系相邻，其间有河道及豁口相连，历史上人员往来不断22。气候属中亚热带季风气候，地貌类型以山地丘陵、河谷平原及盆地为主。古遗迹众多，如原始稻作文化道县玉蟾岩遗址、炎舜帝陵等。关于区域传统聚落文化的形成，可以大致看成为中土汉文化先自北向南，后自东向西不断迁移扩散，并与地方原始文化逐步相融的过程，目前大致形成以湘楚文化为主，边缘区与赣文化23-24、客家文化、瑶族文化、广府文化以及桂北文化等文化共生的局面25-26。对于湘江流域景观的理解，也存在不同的视角与判断。文化地理研究中湘江流域与“湘中南丘陵平原聚落景观亚区”14，或“宗亲文化村落景观区”基本重叠27，环境特征与标志性文化得以突出；历史人文民俗视角下，湘江流域（湖南省）习惯划分两个历史文化亚区（清代），郴桂永亚区和长衡岳亚区28-29，与历史政区及开发进程有较大关联。而对于郴桂永亚区内部，永州位于湘江上游，与广西联通，曾与上游全州、灌阳、兴安 3 县属于同一政区，而中游郴桂（即郴州）及衡阳区域，支流耒水、舂陵水贯通南北，南与广东临近，东与赣南毗邻，上中游亚区内部文化也存在分异30；而水文地理研究中，常以永州、衡阳为分界点，将湘江流域划分为上、中、下游 3 段31，分别以山地、丘陵以及河谷平原为主要地形地貌，且中上游支流以南北走向为主，下游支流则以东西走向为主。因此，基于“三段式”的流域视角，具有自然与历史文化的内部环境分异基础。目前流域内被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聚落共有 234 个（前 5 批次），区域开发有南北快慢之别，中上游经济文化发展相对较慢，传统聚落保有量大、分布更为密集，下游则保有量少，且为稀松，偏边缘。对流域内传统聚落文化景观的认识，既要考虑上下游的自然及人文环境分异，但也要认识到在传统社会中水系所具有的文化功能32，传统聚落文化景观上下游也存在潜在的相似性，此在村落迁移史实上也有印证，如全州鲁水村，或是江华宝镜村，皆为溯江而上，卜居而成，且近水系传统聚落的分布更为密集33。因此，本文综合考虑传统聚落的空间分布、原真性及历史文化特征等因素，在对流域内传统聚落资料的大量研读基础上，分上、中、下游各选择 5 个代表性传统聚落（向干流或支流收敛），作为本研究的案例（表 1，图 1）。表表 1案例点概况案例点概况Table 1 The overview of case points 分段子流域传统聚落（简称）聚落初成期集村或散村民族上游海洋河流域待漏村（DL）明G汉灌江流域月岭村（YL）明G汉潇水流域宝镜村（BJ）清G汉潇水流域夏湾村（XW）明G瑶潇水流域楼田村（LT）北宋G汉中游宜水流域中田村（ZT）明G汉舂陵水流域谈文溪（TW）明G汉舂陵水流域魏家村（WJ）南宋G汉耒水流域阳山村（YS）明G汉耒水流域板梁村（BL）元G汉下游涓水流域硖石村（XS）清D汉渌水流域丹桂村（DG）明D汉涟水流域洄水村（HS）明D汉涟水流域香花村（XH）清D汉浏阳河流域楚东村（CD）明D汉注：参照各市县住建局提供的传统村落申报材料；G为集村、D为散村。1054地理科学43 卷 2 理论基础及研究方法传统聚落文化景观有其内在的形成法则，与生物遗传及变异现象类似，文化景观往往具有深层的遗传或传承机理，这种内在的、遗传的文化因子称之为景观基因7。景观基因所关联的内涵包括：内在性、遗传、变异、尺度和时间。其中，内在性指文化基因并非属于物质景观表象特征，基因存在于历史社会群体的人文观念与社会潜意识中，并通过人类对聚落景观不同载体的塑造及想象而表露。关于基因的识别，目前的做法是寻求差异性与优势性的文化特征，为基因信息整体的差异外显部分。但根据基因的特点，其基本属性在于遗传性与表达控制性，因而，内在性既包括差异性，也包括共同性特征；遗传与变异用以表示文化因子的演化、传承、扩散、融合现象，属于文化学范畴；聚落景观具有多尺度特征，如单一聚落、地方聚落、区域聚落、群系聚落等，这使得景观基因在不同地理尺度下代表性与典型性存在差异；时间维度是对文化基因发生源的追溯，有些基因可能源于古老的认知行为，根植于民族意识中，如“中心”概念起源于远古，并赋予一种“永恒”的空间价值34，而有些基因源于地方的世俗关系、事件或地理特征，构成地方性符号与记忆，使得地方景观要素具有持久性。因而说，景观基因是形成区域或地方文化景观内在的、隐性的秩序或规则，再以某种外在形态及符号而表达。根据泰勒等文化人类学者的看法，人类心理具有普遍一致性，即所有时间和空间中的人类都拥有一种普遍的人性35，凯文林奇对于城市形态五要素的阐述也是基于人普遍性的意象结构36。在东方“唯象思维”的传统文化及心理结构下，人对环境的感知所形成的“意象”便是认识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及其文化因子最适用的方式之一，虽然传统聚落不断演化，其意象结构却保持某种恒定。它以传统聚落为核心，既包含聚落周边的山脉、河流、林地、田野等环境要素，也包括个人起居之所的住宅。因而，对于传统聚落文化景观形态的结构解析，包含 3 种空间层次：区域、聚落、住宅。结合传统聚落物质形态的构成特点，如界域性37、交通网、标志物38等，对 3 个层次进一步细化，认为基于人感知的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包含环境（E)、布局（L）、边界（B）、道路（R）、标志物（M）及住宅（H）6 个方面。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即是此 6 个方面内在的文化因子，并转录为具体的文化景观类型及特征。关于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的准确识别，本质上是对文化景观特征的解析及类型识别。本研究综合运用“基于特征解构的基因提取方法”10以及“形态类型学”方法，对传统聚落中历史文化景观形态要素，进行类型化处理，并逆转录（分解）为相对应的文化基因，进而将复杂多样的文化基因信息，重新转译为图谱及编码序列（图 2），从而使得流域内大量繁杂的聚落景观形态信息简化为可视化的图谱信息，流域内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的空间分布规律也得以清晰展现。本研究所涉及的聚落景观形态特征信息（表 2），主要从地方历史文档资料、无人机航拍、实地调查、访谈等途径获取。3 基因解析与图谱构建3.1基因解析基因解析 3.1.1 环境基因古人擅长从有限环境中选择有利于安居乐业的自然场所。聚落环境，主要指聚落与自然环境要素之间的空间关系。在传统聚落环境特征中，“枕山面水”及“背山面塘”为传统聚落与环境之间的主要形态特征，也是流域内传统聚落最常见的景观环境 XWTWDGXHCDWJDLYLYSXSHSBLZTLTBJ28N27N26N25N111E111E112E112E113E113E114E114E050100 km传统聚落河流高程/m150050上游中游下游28N27N26N25N流域边界传统村落简称含义见表 1图 1 研究流域及聚落分布Fig.1 Study basin and distribution of settlements6 期印朗川等：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图谱研究以湘江流域为例1055 模式基因型，其间及周边根据集约性与劳动效率，为以多季稻作为主的耕地及菜地，以及相应的灌溉系统，以从不同的生境中获取转化后的太阳能。根据研究案例的环境形态特征，可进一步将景观环境基因解析为：背山基因、面塘基因、环水基因、面屏基因、临水基因。其中，环水基因主要指聚落前有河流或溪涧环村而过，而临水基因主要指聚落旁侧有河流、溪涧等其它水体，面屏基因则指在聚落前方有案山，与外界及其他聚落相阻隔。3.1.2 布局基因聚落物质空间的排列虽非如城市整齐划一，但建筑背后理应认为具有决策理性，且是个长期发展、适应与耗资的过程。自然生长式或规划式的，都会使得传统聚落从外形上呈现某种几何的整体性或规律性。单从外在形态来说，团状、扇状、带状、链状、离散状、不规则状等为常见的形态类型，但从内在机理分析，住宅群的朝向、排列，又往往具有强模仿性，“行列式”是大多集聚型传统聚落布局的内在法则，即前后左右依次排列，属于基因范畴，而与附属基因（外部形状）一同影响聚落有机体的形态演化。根据研究案例的布局形态特征，将布局主体基因类型分为行列式和独立式 2 种，而将布局附属基因分为方型、弧型、不规则型、离散型 4 种类型。3.1.3 边界基因聚落边界常与周边的自然要素相关联，又往往与某种人工边界标志相结合，以表示进入这个由血缘、地缘构成的聚落空间实体，从而强化领地意识39。聚落边界是对空间领域的某种人为界定，具有特定的文化属性，是除道路以外相对清晰的线状或点状界标，这对于重视防御及地方归属感的传统聚落而言，是常见的景观形态部分，且历史沿革久远。较为常见的边界元素，有如溪流、池塘、寨门、牌坊、阁塔、下马石碑、墙体等，使得传统聚落与周边的其它聚居单元划分开来。对于散村，很难有较为确定的边界，山体变化及河流溪涧阻隔，会构成一定的边界感。处于散村内的南方大屋，大多构筑有坚固高耸的院墙，也可以认为是一种聚居的边界文化。根据研究案例的边界形态特征，可以将边界基因分类为：自然或人工水体、特殊建筑或构筑物、围合墙体 3 种边界文化因子，聚落边界感逐步递增。3.1.4 标志物基因标志物往往决定传统聚落的文化特征、类型及氛围，具有公共属性及象征性，为聚落共享的景观元素，在风格统一性的传统民居景观中容易凸显出来，具有“可识别性”与“可印象性”。比较典型的标志物，如祠堂、高塔、阁楼、大树、桥梁构成了传统聚落的意象标志40，还有如庙宇、戏院、亭廊、炮楼、书院、水井、渡口等，多以点或块状形态呈现，分布于聚落内部或周边区域。根据研究案例标志物的形态文化特征，可以将标志物形态基因分为 9 个类别：祭祖祠堂、敬神庙庵、风水阁塔、培育场所、商业场所、防御工程、通行节点、基础要素、遗存古树，传统聚落标志物便由此形成不同的基因型组合。其中，宗祠建筑及祖屋为供奉与祭祀祖先及先贤的场所，宗祠文化的兴盛，往往也映射家族的凝聚力及兴盛程度，为最典型最普遍的社会文化标志物。庙庵建筑，在传统聚落中除佛教寺庵之外，也包括祭拜地 BB:局部CC:主体AA:整体结构提取法元素提取法类型转录逆转录转译逆转译组合分解控制提取环境布局边界标志物道路住宅信息源:历史文档资料无人机航拍实地调查访谈景观形态基因信息载体提取过程表达过程基因E11221112基因L基因B基因M基因R基因H图 2 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的提取及转译方法Fig.2 Extraction and translation methods of traditional settlement landscape morphological genes1056地理科学43 卷 表表 2传统聚落景观形态特征传统聚落景观形态特征Table 2 Landscape morp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raditional settlements 聚落简称环境特征布局特征边界特征标志物特征道路特征住宅特征待漏村山地丘陵地形，喀斯特地貌，背山面水面屏，坐东朝西顺应山势，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弧形仅一条入村道路，村口立有三元塔蒋氏宗祠、三元将军庙、三元塔、古戏台、古门楼、古井、古树（如银杏）网格变体状基本为三合天井型、四合天井型形制，一进、两进、三进院均有，以两进天井院最为典型月岭村山地丘陵地形，喀斯特地貌，背山面屏，坐南朝北顺应山势，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弧形入村小径设有文昌阁、步月亭等构筑物，村内各院筑有围墙唐氏公祠、将军庙、催官塔、文昌阁、书房、桂剧院、古炮楼、烽火台、古石寨、石刻牌坊、古亭（如步月亭等）、门楼、闸门、古井（如太极井）、古树（如枫杨）网格变体状基本为四合天井型形制，一进、两进院均有，以两进天井院最为典型宝镜村山地丘陵地形，喀斯特地貌，背山面塘面水，坐东朝西顺应山势，主体集聚，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主体外形呈方形村落外周有惜字塔，入村路口立有下马石碑，村前分布池塘，村内大院筑有围墙何氏宗祠、忠烈祠、惜字塔、文书房、古碉楼（明远楼）、牌坊、八角亭、古桥、门楼、古井、古树（如松树、香枫、古樟）网格变体状基本为四合天井型、中庭型形制，一进至五进均有，以多进中庭型大屋最为典型夏湾村山地丘陵地形，喀斯特地貌，背山面塘环水临水，坐北朝南顺应山势，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弧形村右有夏湾溪穿村而过，入村需绕池塘而进唐氏宗祠、古炮楼、古门楼、古井、古树（如重阳木）网格变体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三合天井型、四合天井型形制，一进较多，少量两进，以一进三合天井院最为典型楼田村山地丘陵地形，喀斯特地貌，背山面塘面水面屏，坐西朝东顺应山势，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葫芦状濂溪河绕村而过，村落外周有文塔，入村村口有牌楼，环村筑有围墙周氏宗祠、祭祀建筑、廻龙庙、文塔、濂溪书院、古寨、古亭（如濯缨亭、太极亭）、牌楼、门楼、大富桥、古井（圣脉泉）网格变体状基本为三合天井型、四合天井型形制，一进、二进院均有，以两进三合天井院最为典型中田村山地丘陵地形，背山面塘临水，坐南朝北顺应山势，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弧形村左侧有溪河，溪涧绕村，村前正面筑有大型半月形池塘李氏宗祠、支祠、文书房、武书房、商铺、桥梁、古井网格变体状基本为四合天井型形制，一进、两进院均有，以一进天井院最为典型谈文溪丘陵地形，背山面塘临水，坐西朝东于盆地间，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方形两条溪涧自左右环村而过，前有弦月形池塘郑氏家庙、廻龙庵、和尚庙、笋矗云根（风水物）、客栈、门楼、古石拱桥、古树（樟树）网格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形制，即三开间“一”字形住宅最为典型魏家村丘陵地形，背山面塘，坐北朝南顺应山势，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方形外周有溪涧绕村，村前正面筑有大型半月形池塘魏氏宗祠、善庆庵、书院、亭（如积善亭）、古井、古树（如重阳木）网格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四合天井型形制，以一进四合天井院最典型，个别单侧有横屋阳山村山地丘陵地形，背山面水临塘，坐北朝南顺应山势，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方形外周有河流绕村，左侧有水库临近，村内筑有围合墙体何氏宗祠、包公庙、开化庵、文章阁、古桥、凉亭、门楼、古井（如跃突泉）、古树（如古柏、古樟树）网格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个别为四合天井型形制，以三开间“一”字形住宅最为典型板梁村丘陵地形，背山面塘面水，坐东朝西顺应山势，集聚成村，呈现“行列式”的内在肌理，外形呈方形外周有板溪绕村而过，多个半月形池塘筑于村前，有宝塔立于村头水尾处刘氏宗祠、龙泉庙、财神庙、镇龙塔、仙渡书院、古商铺、望夫楼、接龙桥、古井（如双龙泉、韵泉）、古树（如金叶树）网格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和四合天井型形制，一进、二进院均有，以一进四合天井院最为典型硖石村丘陵地形，典型民居背山面水面塘，坐北朝南顺应山势，分散布局，南方大屋与小户型杂处有溪河穿村而过，环绕典型民居，村落无明显边界，大屋型住宅筑有围墙门楼、桥梁、亭、古井干枝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中庭型形制，以中庭型大屋最为典型丹桂村山地丘陵地形，典型民居背山面水，坐北朝南顺应山势，分散布局，南方大屋与小户型杂处村南有清水河，村东有灌江河，村落无明显边界，大屋型住宅筑有围墙建周公祠、黄氏支祠、家庙（如唐氏、陈氏）、老屋、兴龙寺（佛教）、大王庙、文昌庙、主睦祠、门楼、古井、古树（如樟树、枫香等）干枝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四合天井型、中庭型形制，以多进中庭型大屋最为典型洄水村丘陵地形，典型民居背山面塘面水，坐北朝南顺应山势，分散布局，南方大屋与小户型杂处村前有孙水河绕村而过，村落无明显边界，大屋型住宅筑有围墙彭氏宗祠、门楼、古桥、古井、古树干枝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中庭型形制，以多进中庭型大屋最为典型香花村丘陵地形，典型民居背山面塘面水，朝向不一顺应山势，分散布局，南方大屋与小户型杂处村前有溪涧穿村而过，村落无明显边界，大屋型住宅筑有围墙竹公祠、神庙、炮台（附属于大屋）、门楼、桥梁、古井、古树干枝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中庭型形制，以多进中庭型大屋最为典型楚东村山地丘陵地形，典型民居背山面塘环水，坐北朝南顺应山势，分散布局，南方大屋与小户型杂处村南有大溪河绕村而过，村落无明显边界，大屋型住宅筑有围墙涂氏宗祠、张鳌公祠，鲁家老屋，观音庙、围山书院、桥梁、古井、古树（如松柏、樟树）干枝状基本为“一明两暗”型、中庭型形制，以多进中庭型大屋最为典型6 期印朗川等：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图谱研究以湘江流域为例1057 方神明的庙宇。风水阁塔，具有强烈象征性，如宝镜村的“惜字塔”，以镇一方文运不随水东流，板梁村的“镇龙塔”，用以保住龙脉。耕读育人之所，也较为常见，如魏家村及楚东村的书院等。商业建筑及街道也会出现在一些聚落中，源于这些聚落在传统社会中临近古道的缘故。防御工程则是指炮楼、碉楼、烽火台等，在不稳定的社会环境中，防御性在景观特征中也多有体现。通行节点主要指从外部空间进入内部所必须经过的节点构筑物，主要包括桥梁、路亭以及门楼等，其中门楼对于集村是常见的节点。基础要素，主要指代水井，也是常见且聚落形成的基础标志物，多延续至今。遗存古树，树龄一般都较长，树径粗大，枝叶繁茂，有些自建村伊始就已栽种，表达了人居与自然协调统一的人居观念。3.1.5 道路基因道路网络与聚落布局、选址特征密切关联，传统聚落多偏爱选址河谷、山间盆地及山麓地带等近水系低地，单宅院的地基高度虽前后可能稍有差异，但基本是以平地为地基，且多为方正矩形，因兼顾连接性、私密性与集约性等因素，道路网络以窄巷为主，形成以“L”形为基本路网结构要素，呈现网格布局。在有些区域，对于“生长式”传统聚落，或因原居民增殖，或因异姓家族的迁入等原因，聚落在向某方位或多个方位延展、移动与演变的过程中，又会受周边自然环境引力与阻力的相互作用，形成地域空间单元上的变形。对于散村，聚落离散分布，村域内的交通网络，自然呈现出“树枝”状的游离连接关系。根据研究案例道路的形态文化特征与拓扑结构的相似性，可将道路形态控制性基因分类为 3种基因型：网格型、网格变体型，以及干枝游离型。其中，网格型多呈横竖方正布局，网格变体型的微观结构依旧是网格型，但会出现有如扇形、环形、不规则型的变形结构，多为环境阻力与拉力的结果，干枝游离型以干道为连接轴心，生长出若干小道，以连接不同空间位置离散分布的建筑物。3.1.6 住宅基因从传统住居行为来说，修建住宅是为了从某一环境中创造出舒适的内部小气候，在此“小宇宙”内，人与天地、血缘与家庭、生活及精神诉求都得以表达。对于传统住宅形态的分析，从整体来看，社会环境与家庭制度在住宅形态上影响明显，因“联合型”“主干型”和“夫妻型”家庭聚居模式差异会使得住宅单元形态类型迥异，基于“联合型”家庭，形成多进多天井的南方大屋，大屋平面覆盖面大，而基于主干型及夫妻型的家庭，以“三合天井型”及“一明两暗式”民居为主。庭院布局和建筑组合平面作为华夏传统住宅的文化内核，是住宅最为重要的文化特征，则作为本研究住宅指标性基因。根据流域内单栋住宅及大屋民居平面形态特征，将平面形态控制性基因解析为：中轴对称基因、方形围合基因、内天井基因、外庭院基因、多进（纵向组合）基因、横屋（横向组合）基因。其中，中轴对称基因和方形围合基因具有普遍性，基本上控制着绝大多数传统住宅的基本形态，以厅堂为中心，左右对称布置正房及厢房，主体部分基本呈方形围合。天井为适应南方湿热气候，以解决围合状下的采光、通风及排水等问题，而外庭院基因保留了户外活动的空间功能，为开敞的庭院空间。多进基因与横屋基因，它代表着住宅基本形制的拓展方式，即纵向与横向的发展方式，以适应不同规模的聚居需求。住宅便在单个至多基因的控制下，构成不同类型的住宅平面形态。3.2编码与图谱编码与图谱上述的基因解析过程是将复杂多样的聚落形态，分解为得以分析、比较的基因类型。基因解析是基于物理世界的形态而展开的，因而基因是与具体的形态图式相对应的。另外，编码信息也是自然界的普遍法则，如生物基因组序列图谱将生物体的复杂信息极度简易化，用 4 类碱基（ATCG）编码组成各基因序列。实际上对于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的编码、排序、组合等，更便于对传统聚落复杂景观形态进行抽象化、有序化的逻辑分析与规律呈现，而且基于统一的符号语言进行储存、分析、管理与查询，有助于为构建区域性的文化景观图谱数据体系提供思路。基于此，本研究形成两个层次的传统聚落景观基因图谱，即从传统聚落物质景观中解析出的文化景观形态基因图谱（图 3），以及在对各类型形态基因赋予编码值的基础上（表 3），形成与之相关联的编码序列图谱（图 4）。对区系聚落景观形态基因的解析，便都能够通过此两种图谱形式进行展现。基于聚落基因编码序列图谱，比较各聚落的基因编码序列，便可探析从南至北上中下游各类型形态基因所呈现的规律或特点。结果如下：在聚落环境方面，背山面塘环水是湘江流域传统聚落普遍的择址观念，朝向居于次位。中游与水的关系更为密切，表1058地理科学43 卷 DL YL BJ XWLT ZT TWYSWJBLXSHSXHDGCD环境位置聚落缩写布局边界标志物道路住宅编码DNAM2 M1M3M7 M8M9M2 M1M3M7 M8M9M2 M1M1M3M7 M8M9M2 M1M1M3M2 M1M2 M1M2 M1M3M2 M1M3M7M4M4M4M8M7 M8M5M4 M5M5M9M7 M8M9M7 M8M7 M8M9M7 M8M9M2M4M7 M8M9M2 M1M2 M1M1M7 M8M9M1M7 M8M9M7 M8M9M7M9M7 M8M9M4M6M4M4M6M6M6E1E3E4E5L1LbB2M1M2M3M7M8M9R2H1H2H3H5E1E4L1LbB2B3M1M2M3M4M6M7M8M9R2H1H2H3H5E1E2E3L1LaB1B2B3M1M2M3M4M6M7M8M9R1H1H2H3H5H6E1E2E3E4L1LcB1B2B3M1M2M3M4M7M8M9R2H1H2H3H5E1E2E5L1LbB1M1M4M5M7M8R2H1H2H3E1E2L1LaB1M1M2M4M7M8M9R1H1H2H3E1E2E3E4E5L1LaB1B3M1M2M4M7M8M9R1H1E1E2E3L2LdB3M7M8R3H1H2H3H4H6E1E2E3L1LaB1B2M1M2M3M4M5M7M8M9R1H1H2H3E1E3L2LdB3M1M2M7M8M9R3H1H2H3H4H5H6E1E2E3L2LdB3M1M7M8M9R3H1H2H3H4H5H6E1E2E3L2LdB3M1M2M6M7M8M9R3H1H2H3H4H5H6E1E2E3L2LdB3M1M2M4M7M8M9R3H1H2H3H4H5H6E1E2E5L1LaB1M1M2M3M5M7M9R1H1E1E2E3E5L1LbB1M1M6M7M8M9R2H1H2H3待漏村：DL；月岭村：YL；宝镜村：BJ；夏湾村：XW；楼田村：LT；中田村：ZT；谈文溪：TW；魏家村：WJ；阳山村：YS；板梁村：BL；硖石村：XS；丹桂村：DG；洄水村：HS；香花村：XH；楚东村：CD图 3 景观形态基因图谱Fig.3 Map of landscape morphology gene6 期印朗川等：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图谱研究以湘江流域为例1059 现在面塘基因突出，多“月形”，而且聚落旁侧也常有溪涧等其他水体相邻。此外，屏山基因多出现在上游聚落环境中，隐蔽性更明显。在聚落布局形态上，中上游聚落集聚性强，基本形成“行列式”格局，上游弧形、不规则多有表现，而这一点在中游不明显，“方正”格局更完整。下游聚落内建筑独立式分布，背靠缓丘，呈现离散状。在聚落边界构成上，流域内中上游聚落多以水体形成外边界，上游和下游常用坚实墙体形成聚落或大屋内边界，而以特殊建筑物或构筑物形成心理上的外边界，主要集中分布于上游。在聚落标志物分布上，“祭祖祠堂”及“敬神庙庵”基因在流域内具有普遍性，风水阁塔主要集中在上游，下游少见，培育场所多显现于中上游，商业场所则集中于中游区域，防御基因主要集中上游，至于通行节点、基础要素以及遗存古树，在流域内都较为常见。在聚落道路格局上，上游以网格变体型为主，中游以网格型为主，下游则表现为干枝游离型。在聚落住宅形态上，中轴对称基因是流域内住宅平面形态的基本构成原则，其次是方形围合及内天井基因；中游集村“多进基因”缺失，使得住宅的规模偏小，下游典型住宅在外庭院基因以及横屋基因上表现更突出，规模更宏大。传统聚落形态基因图谱所表现出的差异或者联系，也可以基于文化生态学的视角，将景观基因 表表 3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类型编码传统聚落景观形态基因类型编码Table 3 Codes of traditional settlement landscape morphology genes types 环境布局边界标志物道路住宅背山E1面塘E2环水E3面屏E4临水E5行列式L1独立式L2方型La弧型Lb不规则型Lc离散型Ld自然或人工水体B1特殊建筑或构筑物B2围合墙体B3祭祖祠堂M1敬神庙庵M2风水阁塔M3培育场所M4商业场所M5防御工程M6通行节点M7基础要素M8遗存古树M9网格型R1网格变体型R2干枝游离型R3中轴对称H1方形围合H2内天井H3外庭院H4多进H5横屋H6 分析规则:若某段(上、中、下)流域内某基因出现的频率大于50%(即3次以上),则认为该段流域此基因为常见基因,能够代表该段流域的景观特征分析标识:绿色代表流域上中下游此基因均常见紫色代表流域内大部分流域此基因常见橙色代表流域内仅某段流域此基因常见白色代表此基因不常见DLYLBJXWLTZTTWYSWJBLXSHSXHDGCDE1 E2E4 E5E5E5E5E5E5E3L2 LaLaLbLbLbLbLcLaLaLaLaLb LcM6M4L1L1L1L1L1L1L1L1L1L1L1L2L2L2L2L2B2B2B2B2B2B2LdLdLdLdLdLd B1B1B1B1B1B1B1B1B1M7M7M7M7M7M7M7M7M7M7M7M7M7M7H5H5H5H5H5H5H5H5H5M1M1M1M1M1M1M1M1M1M1M1M1M1M1M1M8M8M8M8M8M8M8M8M8M8M8M8M8M8M8M9M9M9M9M9M9M9M9M9M9M9M9M9M9H1H1H1H1H1H1H1H1H1H1H1H1H1H1H1H1H1H2H2H2H2H2H2H2H2H2H2H2H2H2H2M2M2M2M2M2M2M2M2M2M2M2M2M5M5M5M5M6M6M6M6R1R1R1R1R1R1R3R3R3R3R3R3R2R2R2R2R2R2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4H4H4H4H4H4H6H6H6H6H6H6H6M4M4M4M4M4M4M4M4M3M3M3M3M3M3M3B3B3B3B3B3B3B3B3B3B3E1E4E4E4E4E1E1E1 E2E2E2E2E2E3E3E3E3E3E3E3E3E3E3E3E2E2E2E2E2E2E2E1E1E1E1E1E1E1E1E1E1E1传统聚落简称含义见表 1，基因类型简称见表 3图 4 景观形态基因编码序列图谱Fig.4 Landscape gene coding sequence1060地理科学43 卷 置于区域整体环境中，以做出一定的解释。研究解释如下：1）湘江流域传统聚落的选址环境特征，应该说与南方大多传统聚落的选址偏好类同。流域内传统聚落以高山或山丘为靠，宅前筑有池塘，面向较为开阔的谷地或盆地，有河流或溪涧绕村而过。形成这样的环境空间结构特征，既有生产模式的原因，也与文化习惯有关。传统社会基于家庭农业的经济体系，注定生活、生产及生态都与水系有密切联系，而且对于南方区域而言，临近水系意味着“联通”，特别是湘南地区历来陆路不便，水路的作用则更为明显。此外，湘江流域多山地丘陵，地处中亚热带，冬季寒冷，夏季燥热，长期环境感知积累所形成的“理想景观模式”（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也会影响聚落择址偏好，背山面水的环境结构，增强了围护感与防御性，也有利于挡住冬季寒风，减少夏季酷热。上游多屏山的状况，与上游喀斯特地貌的自然特征有关联，常见的情况是聚落以峰从或孤峰为依靠，不远处有丘岗或其它孤峰作为屏障。中游多“半月形”塘，可能与客家文化传播有关41，因为湘江中游与赣南相邻，大部分区域属于客赣方言区42，同时半月形在地方民俗文化上，具有“弓箭”的象征意义，如中田村、魏家村的“半月形”塘最为突出，传统聚落善于利用自然环境要素以增强聚落的整体意象。2）聚落布局形态的形成与差异，与环境特征及聚落文化密切相关。中上游以集村为主，聚落布局顺应山势，依势依次排列，因而“行列式”为主要布局特征，但相比中游，上游的地形会更为复杂，聚落整体更贴近山体，因而在扩张过程中，布局外在形态容易发生变异，而下游多缓丘，耕地分布不集中，聚落形态基本是离散状。从聚居文化及历史渊源来看，明清时期宗族组织日益民众化，尤其盛行于长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区，聚族以满足生产及防御的现实需求。湘江流域属于稻作区，在历史人口迁徙上，承接了大量的江西籍移民，自然受到重视宗法的赣文化影响，因而，中上游常形成单姓聚居的宗族聚落。此外，从村落历史与人口分布来看，中上游的聚落繁衍历史更久，自然容易形成成片的聚落布局。而对于下游地区，因为历史战乱等社会不稳定性因素，建村历史较短，杂姓成村以及家族分居的情况较多，因而聚落布局也更易呈现离散状。据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六帙桂阳风俗记记载，中游桂阳地区“居皆聚族，有事则相助，亲睦笃至”，而长沙府志卷一四风俗志对下游长沙府乡间的描述为“土人多散处，即父子兄弟必各居。一山之阿，多不满三户”43，也证实了这一情况。3）聚落边界是传统聚落中常出现的形态特征，源于聚落对于生存空间所持有的排他性、保守性与防御性。在流域上游边界要素最为明显，除了以水体（多为池塘）为边界外，聚落多修筑寨墙，并在周边布置醒目的边界标志物，以增强领域感，这与上游地区所处的地理及社会环境密切相关，上游位于南岭过渡带，多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