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淳方言的被动标记及其语法化_孔倩.pdf

2023年第04期（2023年04月）No.04 2023124现代汉语的被动句被分为两类：一类是无标志的被动句，即意念被动句；另一类是有标记的被动句。有标记的被动句在书面语中常常用介词“被”来表示被动意义，在口语里通常用“叫、让、给”来表示被动意义，“被、叫、让、给”即被动标记。在汉语方言中，特别是南方方言中，很少或者不使用介词“被”作为被动标记，被动句在不同方言有不同“被动标记词”，各具特色。被动句一直是汉语句式研究的热点，现代汉语被动句研究可追溯至黎锦熙先生的新著国语文法1，其在书中明确提出了“被动式”的概念，拉开了研究现代汉语被动句的序幕。迄今为止，普通话被动标记研究成果已十分丰富。同时，对于各个方言中被动句相关的研究也是成果显著，但其中对高淳方言中被动句的描写和分析却不多见，高淳县志2中小篇幅谈论了高淳方言的被动标记为“讨”和“拨”，并指出高淳方言中“拨”和“把”读音相近，易发生混淆；江苏省志方言志3列出来一个高淳方言与普通话的被动句对照例句：“杯子讨打破了(杯子被打破了)”，从中可看出，高淳方言的一个被动标记为“讨”。诸萍4提及了高淳方言中的被动句式及其标志“讨”和“拨”，并没有进行深入探讨。郑伟5245指出高淳方言用“把”作给予动词、被动介词。谢留文6提到高淳方言中的被动式用“讨”或“把”，也未作深入分析。郑伟指出：“拨”本来源自于”把”，两者同源，在吴语中偶尔混用，并不奇怪。”5247根据语音调查发现，高淳话中的“拨”音“pa33”、“把”音“pa33”，高淳方言中被动标记的发音与后者更为相似，故笔者认为高淳方言中该被动标记应记为“把”。高淳地处南京市南端，高淳话源远流长，较完整地保留中古汉语的发音，属于吴方言，内部存在差异，中国语言地图集：第2版汉语方言卷7将高淳方言划分为东西两个不同的吴语小片，即西部吴语宣州片太高小片；东部吴语太湖片毗陵小片。高淳方言表被动有自己的特色被动标记词“讨th33”和“把pa33”。本文对高淳方言中的被动标记“讨th33”和“把pa33”的用法和相关被动句式进行描写，并探究其语法化过程。一、高淳方言被动句的句法格式(一)“讨”字被动式在高淳方言中，“讨th33”字被动式中，根据“讨”前是否有受事、与事、工具等名词性成分，可以将“讨”字句分为两类：“NP1+讨+NP2+VP”和“讨+NP2+VP”；“讨”后可跟施事者表被动，也可不跟施事者表被动，根据“讨”后是否有施事成分，可以将“讨”字被动句式分为两类：“NP1+讨+VP”和“讨+VP”；“讨”字句共有四种表达式，其中NP1是“讨”前的体词性成分，主要是受事成分，NP2是“讨”后的体词性施事成分，VP 是谓词性成分。1.句式：NP1+讨+NP2+VP句式结构是“讨”字被动句最典型的句式结构，其中的NP1可为受事、工具、材料等，通常用来描述不如意或中性色彩的事件。(1)小李讨车子撞辣(小李被车子撞了)。(2)苹果讨你喫哈了(苹果被你吃了)。(3)稻米水讨吾浇辣花了(淘米水被我用来浇花了)。(4)格个毛笔讨你写过了(这支毛笔被你写过了)。上面三例中，例(1)表示不如意的事件，NP1“小李”为受事成分，例(2)、例(3)、例(4)表示中性色彩事件。例(2)中，“苹果”为受事成分，而例(3)中“淘米水”“毛笔”为非受事成分，前者是材料，后者是工具。句式的否定形式通常在被动标记“讨”前加“没”mei34，如例(1)的否定形式为：“小李没讨车子撞辣(小李没被车子撞了)。”高淳方言中表否定意义的还有“拜”p34，通常用于祈使句，表示希望听话人不做什么，例如：“该一锅子饭拜讨你烧焦哈辣(这一锅饭别被你烧焦了)！”收稿日期：2023-02-20基金项目：2020年江苏省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高淳方言副词研究”(KYCX20_2867)作者简介：孔倩(1996)，女，江苏南京人，硕士，主要从事汉语方言学研究。黑河学院学报JOURNAL OF HEIHE UNIVERSITYdoi：10.3969/j.issn.1674-9499.2023.04.036高淳方言的被动标记及其语法化孔倩(南京市第二十九中学天润城分校，江苏 南京 210000)摘 要：在高淳方言中，有标志被动句的典型标记词是“讨th33”和“把pa33”，典型的句法格式是：NP1+讨/把+NP2+VP，由这一句式衍生出不同的句式变体，典型句式中各成分也各具特点。同时，在这两个标记词中，“讨”经历了“索取遭受被动”的词义演变过程，“把”经历了“给与使役被动”的词义演变过程。此类句式通常表达不如意、不期望的感情或描述中性色彩事件。关键词：高淳方言；被动标记；句式特点；语法化中图分类号：H17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499(2023)04-0124-032023年第04期（2023年04月）No.04 2023125语言研究2.句式：讨+NP2+VP 句式就是句式省略NP1成分或将NP 1后移之后得到的，省略后的NP1成分可以根据语境补出来。(5)讨水弄潮了(被弄湿了)。(6)洋煤子沾到啦水，讨水弄潮了(火柴沾到水，被弄湿了)。(7)讨吾打哈辣三个杯子(被我打破了三个杯子)。例(5)中省略了受事成分，在例(6)的语境下是可以被理解和补出来的，该被动句的受事成分为“火柴”，因为前文已出现，这属承前省略。例(7)将句式的NP1后移，构成了一个VP 结构“打破了三个杯子”，例(7)可以还原成典型的“讨”字被动式，即“三个杯子讨吾打哈辣(三个杯子被我打破了)”。句式和句式是可以转换的，即NP1+讨+NP2+VP讨+NP2+VP(V+NP1)，但有一定的转化条件，如下列例句：(8)两个碗讨吾打哈了(两个碗被我打破了)。讨吾打哈了两个碗(被我打破了两个碗)。(9)该碗讨吾打哈了(这个碗被我打破了)。*讨吾打哈啦该伍(被我打破了这个碗)。(10)碗讨吾打哈啦(碗被我打破了)。*讨吾打哈啦碗(被我打破了碗)。例(8)在高淳方言里是经常可以转换的，但不见例(9)和例(10)的转换，可见，只有当NP1是由数量短语修饰时，句式和句式才可以转换，如例(7)的“三个杯子”，例(8)的“两个碗”。还有一点要十分注意，当NP1中数量短语只表示一个时，转换成句式时，“一”必须省略，如“一个杯子讨吾打哈啦(一个杯子被我打碎了)。”变为“讨吾打哈个杯子(被我打碎一个杯子)。”3.句式：NP1+讨+VP 句式也是典型“讨”字被动式的省略形式，施事成分NP2被省略了，可以根据上下文语境被补出来。(11)蛋糕讨偷噄了(蛋糕被偷吃了)。(12)蛋糕讨偷噄了，他脸酿阿有奶油捏(蛋糕被偷吃了，他脸上还有奶油呢)。(13)格粒房子讨买阿来了(这套房子被买下了)。(14)王芳付妥辣钱，格粒房子讨买阿来了(王芳付完钱，这套房子被买下了)。例(11)、例(13)省略了施事成分，在例(12)和例(14)的语境中就会被理解和补出，从例(12)可看出，该被动句的施事成分“他”在后文已出现，属于蒙后省略；从例(14)可看出，该被动句的施事成分“王芳”在前文已出现，属于承前省略。4.句式：讨+VP该句型也是典型“讨”字被动式的省略句式，受事成分NP1和施事成分NP2都被省略了，这种简短的被动句式，省略成分较多，但通过语境，话语内容的省略部分仍可较为合理地补出。(15)讨骂啦(被骂了)。(16)李明上王老师子课耍手机，讨骂辣(李明上王老师的课玩手机，被骂了)。(17)讨打辣(被打了)。(18)王华骂李健，讨打辣(王华骂李健，被打了)。例(15)放入例(16)的语境中，能很快找出施事成分和受事成分，分别是“王老师”和“李明”。例(17)放入例(18)的语境中，也能找出受事成分“李健”，施事成分“王华”。例(16)和例(18)两个例子都属于承前省略。从“讨”字句的被动句式可看出，句式为被动句的典型句式，句式、句式、句式遵循语言经济性和简洁性原则，或由句式移位得到，或由句式省略得到，是句式的句式变体。(二)“把”字被动式“把”字被动式，只能根据“把”前是否有受事、工具、材料等体词性成分，可以将“把”字句分为两类：“NP1+把+NP2+VP”和“把+NP2+VP”；“把”字被动式和“讨”字被动式的句式和句式用法相同，只是“把”字被动式的“把”后不能省略施事成分。(19)吾把吴蜂子咬辣口(我被蜜蜂咬了一口)。(20)*吾把咬辣口(我被咬了一口)。(21)把吾打辣(被我打了)。(22)*把打辣(被打了)。如上例所示，例(19)是典型的“把”字被动式NP1、NP2成分齐全；例(21)省略了受事成分NP1，两个句子都是成立的。但例(20)省略了施事成分，例(22)省略了施事与受事成分，这两个句子就不成立了，可见，“把”字被动式的施事成分是必不可少的。根据高淳方言被动式句法格式的讨论，“讨”字被动式和“把”字被动式的句法格式可以合并总结如下：句式：NP1+讨/把+NP2+VP；句式：讨/把+NP2+VP(V+NP1)；句式：NP1+讨+VP；句式：讨+VP。二、高淳方言被动句式特点本文以高淳方言被动式的典型句式结构NP1+讨/把+NP2+VP为切入点，讨论被动式各成分的特点。(一)NP1的多样性NP1的语义角色可以是多样的，可以是受事、工具、材料等，上文已举例，在此便不一一列举了，另外。普通话中要求，被字句的主语表示的事物必须是有定的，但在高淳方言里并非如此，既可以是有定的，也可以是无定的，值得注意的是由数量短语修饰的NP1更容易转换成句式：讨/把+NP2+VP(V+NP1)，如例(7)、例(8)的转换。(二)NP2的可省性高淳方言中“把”字被动式的施事成分必须出现，但“讨”字被动句的施事成分不一定要求出现，是可省略的，省略后的施事成分可以根据语境补出来，如例(11)至例(18)，但有些方言“讨”字被动句中施事是必须出现的。万波指出：“安义方言中施事成分是不可省略，没有动词标记“讨”直接附于动词前的被动句型。”8罗荣浩指出：“上高话表被动的介词“讨”必须带宾语，即动作的主动者后出现，这个条件限制是绝对严格的，没有例外。”9例如：(23)渠讨人捉起来得(他被人捉起来了)。(安义方言)(24)箇碗汤讨渠打刮过(这碗汤被他打掉了)。(上高方言)2023年第04期（2023年04月）No.04 2023126语言研究洞口湘方言的“讨”字被动句与普通话的“被”字句和高淳话的“讨”字被动句一样，施事可不出现，例如：(25)讨其骂，我还不如去撞死(被他骂，那我还不如去撞死)。(洞口湘方言)(26)其讨骂得没得话讲的(他被骂得没话说)。(洞口湘方言)(三)VP 的复杂性高淳方言的标记被动句中，VP这一谓词性成分不能是光杆动词，动词一般是处置性的，动词后面通常带有别的成分，如有补语、宾语、动态助词等，具有复杂性。(27)衣裳讨/把风吹脱阿来了(衣服被风吹掉了)。(28)西瓜讨/把吾分成辣四块(西瓜被我分成了四块)。(29)格个耍货讨/把我掘哈了(这个玩具被我摔坏了)。上例中“吹”“分”“摔”等动词都具有处置性，例(27)动词“吹”后面带了补语“掉”，例(28)动词“分”后面带了宾语“四块”，例(29)动词“摔”后面带“了”，表示动作的已然性。(四)与“拿”字句的转换普通话里的把字句用“把”，如“我把这堆衣服洗好了。”高淳话里不用“把”，用“拿”na22，“拿”字句和“讨/把”字被动句常常是可以相互转换的。“讨/把”字被动句里的施事成分变为了“拿”字句的受事，“讨/把”字被动句里的受事成分变为了“拿”字句的施事成分。(30)格堆衣裳讨/把吾洗好了(这堆衣服被我洗好了)吾拿格堆衣裳洗好了(我把这堆衣服洗好了)。(31)小李子脑壳子讨/把他打破了(小李的脑袋被他打破了)。他拿小李子脑壳子打破了(他把小王的脑袋打破了)。三、高淳方言被动标记语法化语法化大体上是实词虚化的过程，语言系统中一些原来有实在意义的成分在语言演变过程中变为只表示语法意义的成分，这一发现往往要对语言进行重新分析后得到，高淳话中的被动标记“讨”和“把”在共时和历时层面上分析，能找出其语法化的路径。(一)被动标记“讨”高淳方言中，“讨”字被动句语法化路径较为鲜明，“讨”在高淳话中可作动词，表“索取、获得”义。例如：(32)旧年他讨辣个老婆(去年他讨了个老婆)。(33)他讨钱呵了(他要债去了)。上两例中的“讨”都是实义动词，表示“索取、获得”义，后面带有宾语“老婆”和“钱”，句子中没有其他的谓词性成分。当被动句中出现其他谓词性成分，“讨”的实在意义就会发生变化，如：(34)你瞎讲话要讨人家打(你乱说话要挨别人打)。(35)你瞎讲话要讨人家打(你乱说话要被别人打)。上例中，对同一个句子进行重新分析后有两种不同的理解，按照例(34)的理解，“挨别人打”是一个连谓结构，“讨”仍是一个动词，有“招致、遭受”义；按照例(35)的理解，“被别人打”是一个状中结构，“讨”是一个介词。词义具有模糊性，在语法化过程中，总会出现一个模糊的灰色地带，之后，向更清晰的方向转变，下面的例句，只能将“讨”理解为介词，表被动。(36)他讨警察抓起来了(他被警察抓了)。(37)饭讨他噄哈了(饭被他吃了)。从上面例句可看出，“讨”经历了这样一个变化过程：“索取遭受被动”。张敏指出:“讨”在赣语里用作一般动词时意思是求取、索要，进一步可引申出”引致、招惹”义，再经历”遭受”义演化出被动标记用法。”10高淳话“讨”的演变规律与张敏观点基本一致，只是本文认为，“招致”与“遭受”义基本互通，“招致”不益之事必定遭受不益之果，可以合为“遭受”。(二)被动标记“把”在高淳方言中，“把”也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语法化路径，高淳话中的“把”有“给予”义的动词用法。例如：(38)他把辣个苹果吾(他给了我一个苹果)。(39)固本书他把辣吾了(那本书他给了我了)。上两例中的“把”都是实义动词，表示“给予”义，例(38)“把”后带直接宾语“一个苹果”和间接宾语“我”，和普通话双宾句中直接宾语和间接宾语位置相反。例(39)“把”后面带间接宾语“我”，直接宾语“那本书”前移，作句子的主语，句子中除了“把”没有其他的谓词性成分。当被动句中出现其他的谓词性成分，“把”的实在意义就会发生变化，如：(40)格桩事把吾晓得了(这件事让我知道了)。(41)格桩事把吾晓得了(这件事被我知道了)。上例中，对该句进行重新分析后可有不同理解。按例(40)的理解“让我知道了”，“把”是典型的使役动词，已经有虚化倾向；从人的心理上讲，别人让或叫某人做某事有“非主观”的意义色彩，即“被动”的意义色彩，从而引申出“被动”义。因此，可按照例(41)理解，即“被我知道了”，则“把吾晓得了”是一个状中结构，“把”是一个介词。词义的演变和转化，从此处到彼处没有“非此即彼”的清晰界限，之后“把”的介词性就更加明显了。下面的例句，将“把”理解为介词，表被动，更为恰当。(42)他把狗子咬辣(他被狗咬了)。(43)格堆柴火把他放野火烧哈了(这堆柴被他放野火烧了)。从以上分析可知，“把”经历了这样一个变化过程：“给予使役被动”。郑伟指出“把”经历了“给予使役被动”的语法化历程 5 245。高淳话“把”的演变规律与郑伟观点一致。四、结语“讨th33”和“把pa33”是高淳话里两个被动标志，从句法格式上看，高淳话标记被动句的典型句式是：NP1+讨/把+NP2+VP，另有三个由经济性原则得到的变体句式：讨/把+NP2+VP(V+NP1)；NP1+讨+VP；讨+VP。从句式特点看，高淳方言在被动句的构造上有三个特点：NP1的多样性、NP2的可省性、VP的复杂性、常常可与“拿”字句转换。从语法化过程看，以方言例证为依据，可得出“讨”的语法化过程是“索取遭受被动”，“把”的语法化链条是“给予(下转第 131 页)2023年第04期（2023年04月）No.04 2023131文学研究何异性的青睐，然而伶俐大方的推销员伯恩特却对其殷勤有加，使乔伊逐渐放低了戒心并决心将自身的缺陷在其面前袒露。当乔伊将伯恩特带入阴暗的谷仓，并允许其触碰自己木质的义肢后，故事的发展却逐渐出现了诡异的变奏。阳光开朗的伯恩特逐渐变得阴晴不定，封闭的谷仓使无助的乔伊求助无门，摘除伪装的面具后暴露阴暗本性的伯恩特更使她无比惊惧，陡然的情节转向逐渐带给读者以恐怖诡异的体验。带着乔伊的木腿扬长而去的伯恩特得意洋洋地向乔伊坦白自己“曾将一只玻璃的眼珠拿到手”，读者才惊悉伯恩特的目的从来都并非赢取乔伊的爱情，而是要将乔伊的木腿作为自己独特收藏癖好的战利品。伯恩特夺取他人残缺部分的奇怪癖好，揭示了人类从同类的不幸中汲取乐趣，并以此维系自己的生存的劣根性，文末阴暗逼仄的谷仓内发生的残酷掠夺，虽短暂却留下了无尽的余味，使小说因情节的离奇荒诞而具有浓厚的哥特色彩，令读者在不断的反转颠覆中产生陌生化的美学体验。同时，南北文明的冲突制造了社会层面巨大的隔阂与疏离，阶级秩序与道德体系的重建使传统美学在颠覆中逐渐没落，由“审美”向“审丑”的转向使怪诞畸形的美学风格逐渐勃兴1172。奥康纳的小说深受当时社会美学风格转型的影响，其以瑰奇的想象制造了系列的怪诞形象，并将深刻的社会现象与道德反思寓于其间。如圣灵所宿之所中展览了在城镇马戏团中表演的诸多畸形人的形象，居民们一面窥视着他们奇异的身体，以满足自己审丑的欲望，一面却又摆出疏离轻慢的嘴脸鄙夷他们天赐的残缺。然而在小女孩未受社会偏见污染的纯洁视野中，马戏团的表演如同奇妙的梦境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们“残缺的身体如同在经历着圣洁的受难，展示着造物的神奇与精妙”4。作家对离奇事物的细腻描绘充满华丽而离奇的风格，着意通过儿童视角的过滤与撇除成人社会的偏见，揭示了身负残缺者心灵的纯洁与生存意志的坚毅，他们对身体缺陷的直白袒露与对他者视线的坦诚接纳具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宽容，使读者在阅读之初产生对他们外形的“审丑”性趣味转变为对他们心灵的“审美”性感叹，在哥特风格浓郁的叙事外壳下包裹着作家深刻的道德反思与劝善。四、结语弗兰纳里奥康纳的文学创作深深地映刻着美国现代化进程中的文明冲突，其小说中显著的空间意识、象征性的叙事技法和浓郁厚重的哥特风格都来自于作者对社会历史的自觉观照与体认。奥康纳的创作生涯因病痛的摧折而短暂，然而其创造的文学世界却呈现出复杂多元的面貌，呈现着创作主体对历史的探问与对信仰的追求，对后世的现代文学产生深刻影响。参考文献：1美弗兰纳里奥康纳.弗兰纳里奥康纳短篇小说全集M.周嘉宁,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2美弗兰纳里奥康纳.智血M.蔡亦默,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10:45.3夏乐.罪与救赎:弗兰纳里奥康纳启示中的象征意象研究J.哈尔滨学院学报,2020,41(9).4许丽梅.残缺的善 怪诞的恩典弗兰纳里奥康纳作品中的“残疾人”神学观探析J.文艺争鸣,2017(7).A Study of Flannery OConnors Narrative ArtHan Min(Fenyang College of Shanxi Medical University,Lvliang 032200,China)Abstract:Flannery OConnor is one of the most outstanding American women writers in the 20th century.Her literary creation has continued the narrative tradition of Faulkners and other southern writers,showing a strong sense of space,realistic criticism and historical reflection.OConnors unique image system and strong Gothic narrative style stand alone in the literary world,showing a strong personal writing style.The narrative art of Flannery OConnors novels can be reflected from three perspectives:realistic space narrative,profound symbolic techniques and strange and grotesque Gothic style.Key words:Flannery OConnor;space narrative;symbolic techniques;gothic style 责任编辑：李慧慧使役被动”。在高淳方言中，“讨”字被动句的运用频率高于“把”字被动句，“讨”字被动句的随意性更大，使用范围也更广。参考文献：1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7:46.2高淳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高淳县志Z.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8:789790.3江苏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江苏省志方言志Z.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8:534561.4诸萍.高淳方言研究D.南京:南京林业大学硕士论文,2016.5郑伟.吴语虚词及其语法化研究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7.6谢留文.江苏高淳(古柏)方言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117.7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香港城市大学语言资讯科学研究中心.中国语言地图集:汉语方言卷(第2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104.8万波.安义方言的动词谓语句M/李如龙,张双庆.动词谓语句(中国东南部方言比较研究丛书第三辑).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1997:233234.9罗荣华.赣语上高话的被动标记“讨”J.方言,2018,40(1).10张敏.汉语方言双及物结构南北差异的成因:类型学研究引发的新问题J.中国语言学集刊,2011,4(2).Passive Markers and Grammaticalization in Gaochun DialectKong Qian(Tianruncheng Branch of Nanjing No.29 Middle School,Nanjing 210000,China)Abstract:The typical markers of the passive sentences are“讨th33”and“把pa33”in Gaochun Dialect.From NP1+讨/把+NP2+VP,different variations of sentence patterns are derived,and each component in typical sentence patterns has its own characteristics.Among these two markers,“讨”experiences the semantic evolution process of“take suffer passive”,and“把”experiences the semantic evolution process of“give make passive”.This type of sentence pattern usually expresses unpleasant and undesired feelings or describes neutral events.Key words:Gaochun dialect;passive markesr;features of sentence pattern;grammaticalization 责任编辑：李慧慧(上接第 126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