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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 年第期 音乐接受学术史的聆听视角：历程、领域与趋向陈孝余摘要：音乐不论被看作何种界定，其与“听”都是互为互存的基本关系，并构成 音乐接受 范畴核心。从历史进程看，以聆听为核心的音乐接受学术史大体呈现出现象记述理论阐发实验探微的衍进脉络，其衍进本身即是深化过程。从学术领域看，音乐聆听研究主要在层次与阶段、原理与内涵、方式与方 法、实证与实验等四个旧领域展开，同时以网络媒体聆听为标志的新领域已经显现。进而，综观学术现状，音乐接受讨论的 学术趋向应以听为线索对各领域基本问题提出疑问，同时关注新领域和新问题是研究的重要方向。关键词：音乐接受；聆听；学术史；历程；领域；趋向：中 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 号：（）创作、表演与接受是音乐存在基本环节，前者颇受学术关注，后者即音乐接受问题却未得到应有的研究。音乐接受一般被理解为欣赏，而欣赏往 往被理解为聆听。这种认知并非错误但不全面，因为三者是包含关系且各具内涵。诚然，以聆听为核心的音乐接受是音乐美学、音乐教育学乃至音乐学基本问题之一。这个问题表面看起来是个平行的现实问题，但其深层是纵向的历史问题，因为音乐聆听是一种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点课题“声音生态与当代社会音乐文化建设”（）。作者简介：陈孝余（），男，浙江师 范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士后。陈孝 余：音乐接受 学术史的聆听视角：历程、领域与趋向？文化，蕴含着丰富的历史内涵？。实际上，音乐不论被作何种界定，其与“听”都是互为互存的基本关系，并构成音乐接受范畴核心。然而从音乐存在这一本质出发，该范畴还有很多问题值得深入探讨，而从学术史角度切入聆听问题是音乐接受研究的重要基础。鉴史明今，本文置于这一立场通过厘清聆听研究的历程与内涵，旨在一定层面上明晰音乐接 受研究的特征与趋向。一、学术历程作为聆听的音乐接受，古来有之。国内来看，其研究历史可溯至先秦，见诸于各种典籍及相关乐 书。譬如尚书记载了“击石拊石”的综合性音乐聆听方式，吕氏春秋述录了“高山流水”的形象性聆听内涵，另外韩非子等著作均有相关记载，但这些尚为音乐聆听现象之记述，还不是现象的讨论。真正音乐聆听之研究首推乐记，其知声者 禽兽、知音者众庶、知乐者君子？的音乐聆听三层次论开启了这一领域的研究。再则，文子提出的“耳听”“心听”“神听”？等阐发的音乐聆听三层次结构理论，统 领后世之学。此外，很多史料典籍从不同维度对聆听做了深刻分析与解读。譬如著名考古史料郭店楚简中指出的“闻而知之，圣也”？，先秦名著管子？宙合阐释的“耳司听，听必须闻，闻审谓之聪”？等，都无不彰显了古代先贤对音乐聆听之洞见，极具文化内涵。此外，两晋南 朝刘勰的文论经典文心雕龙中则提出“虚静”的音乐聆听心理特征理念等，影响至今。就学科角度而言，第一位专题研究音乐聆听的中 国学者当属近代音乐家黄自先生，其音乐的欣赏一文精要阐释了音乐聆听的特征，以及知觉、情感和理智的学说？。现当代之研究以张前先生为代表，其音乐欣赏心理分析系统研究了音乐聆听的内涵、原则以及心理特征。此外，于润洋、王安国、普 凯元、林华、周海宏、邢维凯、韩锺恩、宋瑾、谢嘉幸、高天等当代学者都进行了卓有建树的研究。国外来看，古希腊作为西方文明源 头自古就崇尚对自然（本质）的追求，对音乐尤其关注。希腊人不仅把音乐列 为“七学”之一，更懂得音乐聆听的功能与意义。譬如艺术之神“缪斯”体现出 了综合笔者近年来持续 关注音乐聆听问题，如从历史 维度探讨音乐聆听的方式与变迁问题，教育学立场探讨有效聆听问题等。详见笔者拙文：论音乐聆听的四种方式，中国音乐学 年第期；问思“聆听”音乐审美教育中的聆听本质属性，音乐研究年第期；聆听的危机与挑战中国音乐教育的三个问题课程教材教法，年第期等。吉联抗译注：乐记，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年，第页。文子曰：“耳听者，学在皮肤；心听者，学在肌肉；神听者，学在骨髓”。参阅战国文子著，李定生、徐慧君校译，文子，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第页。李零：郭店楚简校读记（增订本），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年，第页。王晖：智、圣之辨与早期儒家 的认知观，中国哲学史年第期，第页。黄自：黄自遗作集（文论分册），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年，第页。？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性音乐聆听之意义，古 希腊 先哲柏拉图（）在理想国中直接将音乐视为人的第一教育并深刻阐释了音乐聆听美化心灵作用。其弟子亚里士多德秉持这一观点并在诗学中谈论了音乐聆听的模仿性意义，影响后世。此后，西方近代文明突破历史，开启了新的思想世界，音乐观念更为深入。如近代西方思想奠基者之一的法国哲 学家笛卡 尔（）对音乐聆听进行了创造性研究，其年的音乐概要第一次阐发了音乐欣赏的精神性和聆听的想象力问题？。该研究超越了古代先贤并统领近世之学，而后的开拓性研究要等两百多年才出现。此后，相关研究在诸多学者求索中不断深化与细化，许多创见成为今天的重要观念。如听觉生理学创立者德国人赫尔姆霍尔茨（）在继承邵韦尔（）、拉麦欧（）等先驱工作基础上于年通过作为音乐理论心理学基础的音感觉论提出“音感觉论”？，开启了音乐聆听科学研究先河；十年后，另一位 德国学 者里曼（）首次从欣赏范畴研究音乐聆听，其论音乐的听赏从生理、心理等角度提出“音想象论”？。此后，西方的研究呈现出学科化和多元化态势，不同领域学者以不同视角和方法关切聆听问题。如美国学者迈尔（）的音乐的情感与意义站在音乐接受立场，以格式塔心理学为理论基础阐发了音乐聆听（情感）的“期待”与“阻碍”本质；英国学者柯克（）的音乐语言从形态结构维度分析了音乐的语言性和情感性，美国作曲家科普兰（）怎样欣赏音乐则从纯音乐层面系统研究了音乐欣赏问题。此外，美国的苏珊？朗格（）、克 雷格莱特（）、罗杰凯密恩（），波兰的卓菲娅？丽萨（），以及俄国的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卡巴列夫斯基（玎；？）等现当代学 者都取得很多颇具价值和启发性的成果与见解。目前国内相关研究众多，但往往将聆听与欣赏混同而谈，而且多从欣赏论聆听，反之亦然。总体上，既有研究可分为一般概述、教 学案 例和专题研究 等三类。相关著作成果颇多，大体上以音乐美学或程度不同地以美学理论为基础或前提展开讨论。张前、赵宋光、普凯元、罗小平等为代表的学者以专著或篇章等形式从音乐心理学和音乐教育学等角度深入探讨了音乐聆听问题。此外，音乐治疗学也十分关注音乐聆听的治疗 效用。上述成果从原德克奈夫等著，金经言译：西方音乐社会学现状近代音乐的听赏和当代社会的音乐问题，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年，第 页。虽然奥地利的 马赫等学者此前已做过如听觉器官理论等研究，但真正音乐听觉生理学研究是霍氏贡献。参阅奥马赫著，洪谦、唐钺、梁志学译：感觉 的分析，北京：商务印书馆，年，第 页德胡 戈里曼著，繆天瑞、冯长春译：音乐美学要义（修订版），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年，第页。陈孝 余：音乐接受 学术史的聆听视角：历程、领域与趋向？理、原则 与方式等方面研究音乐聆听，更多论述散见于各音乐美学论著中。纵观其历程，音乐接受即聆听研究走了一条由粗浅入精深的学术之路，递呈出现象记述理论阐发实验探微的衍进脉络。鸟瞰这条路，似一条河流延绵至今展现出蔚为大观的格局，而这一格局已然清晰显现在我们面前以待审视。二、学术领域历程考察后，音乐接受即聆听研究具体领域就成为第二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在前面学术史梳理中隐现端倪。据笔者所见，虽然音乐聆听论述古代就有，但真正将之作为学术问题进行专门研究是近现代以降之事？，尤其科学性的研究实为近一百多年的成果。总体上，相关研究在音乐学、医学、生物学、心理学、神经学、生态学，以及脑科学、信息技术等学科领域展开。音乐聆听在历时、共时的双维研究网络中呈 现出五个领域：层次与 阶段、原理与内涵、方式与方法、实证与实验？，以及网络媒体聆听等。前者是旧领域，后者是新领域。（一）旧领域层次与阶段研究如前所述，该领域研究历史久远。宏观地看，古今中外学 者研究 结论 基本相同，均认为音乐聆听具有 或表现出低、中、高等三层次（阶段）之内涵，学理也基本一致。如名典乐记的聆听三层次论即“声”“音”“乐”，以及知声者禽兽，知音者庶民，而知乐者方为君子的著名观念。上述 不仅指出 了音乐聆听三层次，还将聆听与人格相关联，因此该论不但是历史性开创之举，而且体现了人乐合一的中 国传统文化内涵；而文子则从听的纯粹角度 指出 了“耳听”“心听”“神听”之断论。这一著名论断不仅重申了聆听三层次论，还揭示出 了聆听形式与本质；再如庄子还提出“天籁”“地籁”和“人籁”之观点，“三籁”之说涉及三种声音与三种聆听层次。上述论说已经成为历史观念，并为该领域建构了理论框架。不论承续或阐发，后来诸学都以不同方式不同程度地为乐记文子与庄子作了脚注。近代以来，国内相关研究在传统观点基础上引借西方理论，开始从音乐欣赏角度认识音乐聆听。譬如 黄自先生以融通中西的学识提出“知觉”“情感”和“理智”的音乐聆听三层说，这是中 国学者首次从音乐欣赏层面研究音乐聆听，章概今学。此后，学界基本沿着这一理路进行探讨，震荡前行。张前、赵宋光、王耀华、修海林等 学 者 提出 了很多 富有内涵的创据数据库，相关文献最 早发表于 年：，：另数据库收录最 早文献发表于 年：，笔者曾在聆听的危机与挑战中国音乐教育的三个问题，课程？教材？教法年第期等文章中做过相关探讨，本文基于之前研究从新旧领域出发提出并分析问题，力求有所进步。？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见，分别提出感知、体验、联想和理解，感知情绪、联想情感、整合感悟，“观、味、悟”，期待、交流和回味等 学说。不 过整体而言，众 家观点虽不乏新意，但都未超越前人理论。国外方面，诸多音乐理论家从不同领域积极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主张较之国内基本一致，所不同的在于表述方式和视角立场。譬如吉卜林（）从类型角度总结了音乐聆听的情感性、认知及其中间状态，科普兰（）从音乐欣赏层面提出美感、表达和纯音乐三阶段聆听层次论，雷默（）立足音乐教育角度，在音乐 审美的聆听体验层面提出分为知觉和反应两个阶段论，苏珊？朗格（）从形式 美 学视角则认为音乐听赏体验是听者自身个体化和逻辑化想象的理论等。整体上，不论各家持何种论调，但都认为聆听音乐具有不同水平（阶段）的分层结构。总之，既有研究已经整体廓清了音乐聆听层次内涵，学理清晰且得到广泛认同而直接成为了学科常识。不过正如笔者曾说的，虽然该领 域已经没有更多阐发空间，但理论发展永无止境。我们不能停留于此而仍需要基于前人研究的深入探讨，每一次涉足都应该突破既有研究。由此再延伸之，即聆听层次的实际指向和实践意义，以及聆听层次与聆听方式的内在关系与规律等还少有深刻讨论。原理与内涵研究该领域是学理探讨最深刻的部分，其中聆听往 往被置于音乐接 受视域加以认识。总体上，异质同构被普遍认可 为音乐聆听的原理。在此框架下，诸多学者对该领域进行了卓有建树的研究。国内学者如张前、普 凯元、高 为杰、林华、周海宏等，对音乐聆听本质内涵和原理进行了深入分析。大家主张和关注如主体体验与原作感情一致性聆听，聆听的主 动被动性与错觉，以及注意、偏爱、理解、熟悉度之性 征；认为纯音乐 与标题音乐的差异性、相同性与互通性，以及音乐效应的乘积性和经验性，音乐冗长信息码和音乐聆听条件及其双层结构，音乐听觉内部矛盾性和过程性伴随联觉反应综合感受等。以上述研究为代表之论域，勾勒了国内相关研究基本面貌，虽然各种研究的角度和表述不尽相同，但绝大多数都认同音乐聆听反应是“乐”（音响组合）与“人”（心理活动）的同构关系。如前文所述，西方（欧美）音乐聆听研究历史由来已久，从古希腊到近现代的学术先哲前赴后继进行了卓越工作，做出了历史性贡献。从柏拉图提出美化心灵的音乐聆听原理及其继承者亚里士多德的净化学说，到近代笛卡 尔打破传统，首次将想象置于音乐听觉中心地位，统合感官与感觉、判断与情感理解音乐聆听并划 时代地提出聆听想象力观点，再到音响物理学先驱赫尔姆霍尔茨首次从心理学角度并科学实验方法研究音乐聆听并提出“音感觉论”，直至第一位系统研究音乐听赏的里曼从生理学和心理学角度提出和论证了“音想象论”。以上四个时期的四种探讨，是音乐聆听本质研究的四座丰碑，也是该领域研究的四个方向：柏拉图从教育层面思辨了音乐 与心灵的关系并指出聆听的净陈孝 余：音乐接受 学术史的聆听视角：历程、领域与趋向？化本质，笛卡尔从哲学高度揭示音乐聆听的想象内涵，赫尔姆霍尔茨用 实验方法发现了音乐聆听感觉效应，而里曼则从欣赏角度论证了音乐听觉想象原理。以上四者即四种研究和四个方向，都是里程碑式的创造性研究。此外，现当代学者不断对音乐聆听发问，取得了很多学术成果，开拓了我们的认知也细化了前人理论。如前述之迈尔提出音乐聆听的延迟与期待原理，柯克从音乐形态结构角度主张音乐的语言性和聆听的才能性、差异 性，而基维（）则从音乐体验的哲 学高度认为音乐（聆听）并非一种刺激而是认知对象？，纳莫提出先天后天两种音乐聆听的期待系统及其相互性与矛盾性又独立性？，指出聆听的伸缩性、可变性。以上研究颇具代表性，并且普遍被我们接受和应用而成为经典理论。从新近研究来看，基于生理？、脑电 图，以及心理学、神经学？和脑科学？等学科方法的情感识别、功能作用和内在机理等问题成为该领域关注的焦点。质言之，音乐聆听原理与内涵在被深刻阐发后其科学性和实践性仍存在许多未解，从音乐教育角度看聆听的有效性还有不少有待证实之处。方式与方 法研究整体上看，该领域研究多在音乐教育语境中展开，呈 现教学法特征，多以综合性和多元性为方法论，主要探讨音乐聆听（欣赏）方式，给出具体教学方式和策略。国内，王次炤、曹理、王安国、谢嘉幸等资深音乐学者深入其中，主张和提出纯形式和形象化聆听，情感化、观念化和多样化聆听，以及视听引导图？，答卷法、记谱法和比较法？等理论观点。实践上，以硕博论文为代表的研究成果以调查、实践等方式从学校教育角度探讨诸如对话交流式、生成性、情景式、兴趣式、探索表现美彼得？基维著，徐红媛等译：纯音乐：音乐体验的哲学思考，长 沙：湖南文艺出版社，年，第页。尤金纳莫：音乐内含的后天系统和先天系统：迈尔的情感语序理论的发展（讲座之三），中央音乐学院学报 年第期。，（）：，（）：，：，（）：，：王安国：从四份音乐欣赏教学素材谈音乐分析学 的普及应用，中国音乐学年第期，第页。谢嘉幸：进入音乐的途径音乐欣赏教学专题之二，中国音乐教育 年第期，第页。？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式等音乐聆听的教学方法。总体上，国内研究多具教学意义，缺少音乐听觉的深入探讨，普遍认同互动参与、表演等综合性方法，即笔者所总结的视听、听动、听唱、听说之“四结合”。国外，科普兰、弗兰德等 欧美学者分别提出美感、表达与纯音乐方式聆听，语言性、生物性、伦理性等三类音乐聆听方式，而劳尔（）则总结了七种音乐聆听方式。此外，阿多诺（）的结构聆听，苏博 特尼克（）的解构聆听，维努 斯（）、军特（）等的音乐打交道方式、听觉感知与交际理论？等都很具意义。其实，吉卜林（）在年就深入探讨了情感式、认知式等音乐聆听类型及其不同内涵，并倡导基于听者个性精神的沉静式音乐聆听？。今天来看，上述探讨已经对该领域做了纲领性研究，后来学者基本上在做补充与具体化？，或探究新方式？。教学方法层面，日本学者高荻保治概括了 以听为核心的音乐教学四类方法，即边动作边聆听，用图、文、题、演等表达聆听感受，将聆听与其他音乐 活动相联系，聆听结合讲解等；再则奥尔夫、柯达伊等经典教学法中的聆听音乐方式，以及音乐会式、比较法，以及八需要？与五步骤等聆听音乐方式方法，兼具实践和理论价值。纵观之，这一领域研究在综合性和实践性之外表现出零散性特征，国内研究尤其如此。这种缺乏整体性和系统性妨碍了研究向纵深发展，从而造成探讨的平面化和停滞性。大量学校调研和教 学观察 表明，既有成果的真知没有惠及教学乃至课堂失效的重要原因是理论转化的缺失与教者的忽视。以上，值得我们反思。实证与实验研究实证实验研究立足自然科学和统计学方法，突出研究的客观性，用 实验发现和证实（证明）音乐聆听的真相。该领域一般从身心聆听主客关系与反应等视角，运代百生：听赏 的理论与教学当代 德国音乐教育观念与教学法研究之一，音乐探索年第期，第页。，（）：，？，（）：，（）：聆听新体裁或 想更好理解的音乐；有意聆听和理解音乐的重复、变化和新旋律；反复聆听同一作品，注意音色和音响组织；关注特别的细节（节奏是前景或背景、歌词风格、伴奏等）；再次聆听，聚焦你的注意 点；发展创作音乐所需的特征、表演和能力等；坐下放松聆听；扩展耳令听音乐范围。，信息来源：尝试听各种 音乐，找到喜欢音乐的感觉；努力理解作品中作曲家所表达的内容；仔细聆听音乐；努力分辨不同乐器；思考 你 所听到 的音乐（种类、风格、乐器等），信息来源：陈孝 余：音乐接受 学术史的聆听视角：历程、领域与趋向？用心理学、生物学、脑神经学等理论方法进行客观分析？，这方面国际研究更加 丰富。随着现代心理学、生理学、神经学等学科的发展，相关研究在音乐感知及其情感关系方面聚焦内在机制？与模式？且越发深入。总体上，该领域研究表现为两个维度、三个方面。二维是：（）从“音乐”内部寻找原因；（）从“人”自身寻找究竟；三方面是：（）智 力测量，如莫扎特效应研究；（）能力测量，如西肖尔音乐能力测量、戈登音乐性向测量等；（）情绪测量，此类研究甚多。国内，如周海宏老师以联 觉切入聆听，证明 了六种音乐听觉联觉对应关系和规律，提出“情态”概念及其四个维度，阐明 了其发生 过 程、条件与内在关系？；李杰博士论文以听觉途径研究 音乐意象，认为其是一种创造性图像，聆听与音乐意象加工水平正相关，对音乐聆听预测作用最大的是听觉表象、音乐情感、音乐本体知识？。此外，中科院杨玉芳和上海师 大蒋存梅等学者从音乐心理学角度对音乐 与语言关系，以及音乐情绪加工等方面的实验研究颇具学理性和影响力。纵观国外该领域无论在研究宽度还是深度都更可观，真正的实验研究大致肇始于十九世纪中叶？。如前所述，以赫尔姆霍尔茨为发端开启了实验研究音乐听觉的历史，其音乐生物学研究可谓本领域之滥觞；而后比较音乐学“柏林学派”领军者斯通普夫测验人对音（协和不协和）的听觉感受与感情反应实验研究从另一方面窥探了音乐聆听奥秘。这两位先驱的研究也成为领域范式。此后，关切音乐听觉和音乐要素关系，发现音乐聆听的情绪变化受制于速度、节奏和调性，听者反应与音乐的复 杂性、冗余度、新 奇与熟悉，以及不确定性等有关，研究支持反型曲线的音乐聆听理论。此外，格式塔心理学者考夫卡等主张音乐是精神现象的完整运动形态，是有机整体而非要素的堆砌；探究音乐聆听注意问题并指出听赏引导、言词提示或乐谱视觉可以集中听觉注意力，巩固和提高音乐记忆和听觉感受？。从新近研究来看，科学领 域着据 数据库，此类相关研究关注度最高，本文重点参考前篇（被引指数以上）论文。，：，：，（）：周海宏：音乐及其表现的世界：对音乐音响与其表现对象之间关系的心理学与美学研究，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年。李 杰：音乐意象加工水平研究，西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年。中世纪后西方科学重兴使真正系统的实验科学成为可能，十 字军征以来工业发展使新的工具设计 成为可能。恩格斯：自然辩证法，北京：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刘沛：音乐风格的多维度量表分析法，中国音乐学 年第期。？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力探索音乐聆听的身心关系，尤其在脑神经？和医疗？等方面着力究其本 质。但整体上，心理学研究？与音乐接 受更紧密，大部分研究关注音乐情感验证或检测音乐结构要素的聆听生理？、心理？作用，以及评估音乐对情绪的响应？乃至脑反应？等。总之，研究焦点集中在音乐及其反应两方面。此外，另一学术阵 营即音乐智能研究结论不尽相同，但其研究副产品证实了聆听的唤醒功能，如著名 的莫扎特效应。莫扎特效应作为类研究说明音乐智 力效应普遍性值得探讨，但不能否认其存在。不过既有研究揭示了音乐效应与心境有关，而心境与音乐听觉直接相关。以上研究一方面解释了音乐聆听的功能和作用，也丰富和补充了音乐情绪研究。以上四个领域，笔者曾在相关文章中论及，这里重提并进行深化与提炼，只为强调研究路向 以 明确问题所在。（二）新领域当然，音乐聆听问题和领域不止上述四者，而且我们应该看到聆听本身是发展性的。随着现代科技发展尤其音乐新工具和新媒体的不断涌现，人类音乐世界包括音乐方式已悄然变革，新的音乐现象与聆听方式也正在出现，譬如网络媒体聆听。笔者认为并预言，以互联网、人工智能和云技术等三大科技为标志的新技术构成的网络媒体将对人类音乐存在形态乃至整个音乐文化生态产生颠覆性的影响。音乐聆听作为人感知和欣赏音乐的一种手段和方式必然在其中产生新的巨大变化。今天来看，这种变化已经悄然出现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充分关注到它。从现实和未来角度看，人的音乐聆听正在虚拟化和数字化这条路上又迈出 了巨大一步，譬如云技术对音乐文本形态所带来的种种新变化。由此，一种音乐聆听新形态“云端式聆听”已经显现，而且这种新形式正在向更宽广 范围和更深刻程度迅速发展。因此，在以云技术和虚拟仿真技术为核心的无线互联、万物互联的媒，（）：，（）：，？，：，（）：，（）：，（）：，：，（），陈孝 余：音乐接受 学术史的聆听视角：历程、领域与趋向？体时代中，在“云展览”“云交际”“云会议”“云课堂”等日益常态化下，我们人的感知方式进而说音乐接受端包括聆听方式已经面临崭新的境遇 和挑战。从研究角度看，新媒体已经得到学界关注，但更多在传播学领域，探讨视频化传播？、元宇宙社交？、网络媒介效应？和体验模型？等。目前，新媒体音乐传播与接受领域的问题仍未被广泛探讨，但其研究趋势还是引起了宋瑾和韩锺恩等国内音乐学者的注意。国外，一些学者已经对网络音乐类型与聆听习惯？，以及日常生活的音乐手段与作用？作出 了研究。总体而言，我们音乐学相关研究很少。这一新领域应该引起学界关注，其学术空间如互联网本身一样巨大且前景无限。当已经到来而指日可待，人类社会正进入、和全信息传播的新科技时代，横空出世的是这一时代的革命性标志给我们同时带来了惊喜与隐忧。今天在第四类传媒浪潮中，人们音乐感知的综合性与视觉化正在遮蔽聆听属性并重塑其特征。我们当下的生活已然形成手机模式，生活化手机促成的手机化生活引发一系列现象。由此带来的感知变革是应关注的问题“看屏”和“听书”的新方式正在改变人类心物交往的原来途径，看书和听音的传统形态快被手机冲刷成了赫拉神庙。正因此，笔者提出音乐聆听危机与挑战以回应中 国音乐教育面临的问题？。的确，社会文明高度发展反而让人类很多天性和本真悄然退位，从这一意义说，卢梭的人类异化观点值得思考。当音乐存在是数字传播，音乐特性正被异化。因此，我们需要反思音乐接受，进而说音乐聆听。总之，以网络媒体为核心范 畴的巨大空间是音乐聆听研究亟待开拓的全新 领域。毋庸置疑，互联网媒体已经构成了音乐新世界，并直接成为截然不同于历史？廖祥忠：视频天下：语言革命与国际传播秩序再造，现代 传播 年第期，第页。赵双阁、魏媛媛：元宇 宙社交：重塑部 落化时代的人际传播新景观，现代 传播 年第期，第 页。施颖婕、桂勇、黄荣贵、郑 雯：网络媒介“茧房效应”的类 型化、机制及其影响基于“中国大学生社会心态调查（）”的中介分析，新闻 与传播研究 年第期，第页。陈曦、宫承波：场景理论视野下智能音频用户体验模型探究，当代 传播年第期，第 页。，（）：？，：陈孝余：聆听的危机与挑战中国音乐教育的三个问题，课程？教材？教法年第期，第页。笔者曾提出音乐史以文本式岭听分为前后两个时代，后 文本岭听时代的本质是媒介岭听，以及云端式耳令听等理论观点。这些都表明互联网新媒介是史无前例性，这个人类发明的新世界已经成为平行于真实世界的人类第二世界。详见陈孝余：论音乐聆听的四种方式，中国音乐学，年第期，第页。？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的音乐接受新场域。它正改变着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包括音乐方式，所以应该成为音乐接受研究乃至中 国音乐学关注的部分。正如此，笔者暂未将其视为成熟的学术领域，因为其内部各主要方面都未得到应有的充分研究。作为一种 指向和前瞻性提示，本文这里只是表浅性探讨，所言及的问题才是重点。三、学术趋向音乐接受是音乐 与人发生关系的整体表达。其基本内涵之一是“听”，其变迁与发展的重要标志是听的方式。因此，音乐接受研究首先要关注聆听并理解其内涵与形式。反过来说，以聆听为核心并明晰其趋向是音乐接受研究的基础性工作。如下，笔者基于前文对相关研究的现状与趋向进行简要讨论：（一）现状分析从研究领域看，音乐聆听三层次论已成为一般常识，聆听原理研究均认同或支持“同构”论，以及感观和认知相结合，主客二重统一性理论。其中音乐美学研究发挥作用较大，基本上也是以音乐结构含有情感因素以及心理联觉同构等为理论前提。此外，音乐的期待性、语言性、经验性等理论都是音乐聆听的普遍理念。聆听方式研究具有社会视角和学校立场两个探讨语境，但研究结论可以互通互认，不论何种方式都表明聆听音乐有不同方式和侧重点，没有固定模式和标准方式；但教学方法中则存在一定规则和通用 范式，如生成、互动 与兴趣，发挥“通感”“综 合”兼顾形式聆听等。实证研究方面，不论赫尔姆霍尔茨、斯通普夫等先驱的音感知反应实验，西肖尔、戈登的音乐 测量，还是莫扎特效应以及诸多情绪实验等，都试图从情感、智 力和身心作用等方面和层面探究音乐聆听的秘密，并表现出从关注生理到探索心理的研究趋势。历史地看，音乐接受研究在聆听层面上呈现出现象描述理论阐释实证探究的发展路径；现实地看，音乐接受以及聆听教育研究越来越依赖多学科帮助，尤其心理学研究。这是现有研究的态势，也是今后研究的暗示。既有成果均表明音乐对人最显著、最直接的影响是情感，情感反应由音乐刺激引发，且大多围绕和针对音乐要素来探究音乐情感意义，同时关注音乐引发人的反应来证实人乐关系（主要是情感关系）。这方面国外研究成果突出，但存在只关注局部（单一要素）影响而忽视音乐整体作用之问题。正如 麦克兰姆（）在音乐心理学手册中指出的，除了零散性的结论，现有之研究既未证实音乐和情感的明确关系，也没有描绘出一种理论框架，定论更无从谈起。说到底，这一研究现状的根本原因是所有单一的局部的研究都不能形成音乐聆听包括情感关系的整体性结论，因为音乐聆听作为人的一种审美方式的非理性思维，其整体决定着组合部分之间的微妙关系和独特意义，而不是相反。不过西方学者也在反思，并开始把音乐接受作为整体进行认识与研究。综合来看，音乐聆听及其教学无论在宏观还是微观层面都有着 丰富研究。这同陈孝 余：音乐接受 学术史的聆听视角：历程、领域与趋向？时说明该领域研究的成熟与维谷。其“成熟”表现为研究的系列化，其“维谷”体现在研究的分化和泛化。前者反映在实验研究追求局部深入，而后者反映在理论研究讲求抽象性而呈 现泛化倾向。这既是我们音乐欣赏及其教育研究的现状，也是未来研究乃至中 国式音乐教育现代化或言中国乐派构建的重要出发点。（二）研究趋向整体上看，音乐聆听层次与 阶段作为第一研究领域的内涵已然在千百年漫长讨论中被构型，并呈 现出理论生长空间不足的状态。虽然该领域仍可以继续探讨，但这种探讨即使有突破也终将置于原有理论框架而沦为前人脚注。但是缺乏理论空间不代表无需研究，只不过我们 每一次进入都应有所创新和超越。从历史与现状来看，该领域要想有所突破，可能需要借助他学科即人文科学甚至远学科即自然学科研究来实现，必须要通过新路径或新哲学进行学术关照。第二领域即内涵与原理研究目前来看仍是需要深入的领域，但它的问题是两个即理论创新和实证支持，尤其后者。也就是说，理论创新难，但该领域目前急需要的已经不是观点而是证据，譬如异质同构理论的实质及其如何发生？音乐冗长信息码如何发挥 作用，人的音乐听觉 感官结构、心理结构乃至脑神经结构是什么和如何发挥作用，听感与三者关联性等。这些深层次问题没有得到透彻解决，前者的理论创新就只能成为“无米之炊”或沦为空谈。第三领域即方式与方法领域属于实践范畴，因而其研究永无止境，但这种研究需要理论联系实践，尤其是在实践中创新理论；而第四领域即实证实验研究，从当下来看，更倾向于自然学科范畴。虽然对于艺术科学而言，纯自然科学研究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但我们必须要借助自然科学和实验研究才更有力解决我们艺术学科的问题。反观自身，文献引证和纯粹思辨可能会和事实成为两回事，而长此以往则将我们的研究直接变成“经院哲学”。音乐聆听及其教学研究呈 现出分化态势。这是双刃剑，既有 利于研究的深化，也妨碍了问题的讨论，因为研究不仅要探微和抽象，还需要中观与实践。这方面虽然国内已经有不少成果，但研究的还不够，即或概念化或经验性的讨论反衬出长期、深入的实践研究缺乏。质言之，笔者认同海德格尔的观点，即学术研究不是收集结论而应该是对各领域的基本状况提出疑问？。笔者认为认识的深入本质上是对学科领域基本问题的追问和解决，而不是材料的拼砌。目前我们音乐聆听乃至音乐接受研究的重要问题就在于此。结语就音乐接 受而言，聆听是合法性方式。音乐聆听是古往今来之常事，其研究伴随整个音乐史并呈 现出领域化、实证化德海德格尔著，陈嘉映、王庆节译：存在与时间，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年，第页。？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和精细化的发展态势。聆听是音乐的对象性关系存在，它受制于音乐形态和传播方式。当新科技和新媒体强烈冲击人的感知世界，虚拟网络彻底改变了人们的音乐接受方式包括聆听方式。有学者曾指出屏幕化促使我们音乐感知的视听性并导致聆听的平庸化，这种影响无法估量但将长期存在？。现实来看，人的音乐接 受形态正随着社会传播方式的发展而变迁，而这种变化并未引起学界广泛关注。从学术角度来看，这种变化不仅引发了新现象，还给出了新问题。这些新问题给涉及“人乐”的所有领域如音乐欣赏、音乐传播包括声音景观（）等带来了学术挑战。尤其后者是兼具学术和实践意义的研究。笔者认为不论从哪个学科何种立场介入上述研究，都逃脱不了对 人乐关系的把握，而这种把握是从聆听开始的。因此我们要重新思考回到聆听，而且对于“听”我们知道的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多，其深度研究有待加强。诚然，声音与聆听都是最抽象的研究对象，德里达说“世俗”对象的科学不能使人对声音本质形成任何知识的道理就在于此。但他将声音作为自我影响的世界且将之与声响区别并统一认识的方法？，以及马赫的要素构成自我之感觉研究？包括罗素的心物逻辑同构之心灵分析？等理论都为音乐聆听研究提供了路径。从未来角度看，音乐存在与感知方式必将 在互联网、人工智能与虚拟仿真等高新科技发展中产生变革，如“云端聆听”？方式就已初现端悦。从音乐现实看，我们的整个音乐生活世界较之过去已经产生了革命性巨变，而且这种具有历史意义的巨变仍在不断进行。而从声音景观的维度看，我们从个体到群体，到整个社会的声音环境也发生了生态性变化从表征到内涵等。从音乐接受维度看，声音景观是我们观察和分析“人”“乐”“场”的最佳窗口和有效手段。聆听作为理论层面的学理性问题和实践层面的方法论问题，是声音景观研究的重要路径，也是整个音乐接受领域面对的现实和未来课题。【责任编辑：张卓】德弗兰德，劳厄，金经言译：开启音乐之门从若干崭新的角度观察音乐世界，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年，第 页。法雅克德里达著，杜小真译：声音与现象，北京：商务印书馆，年，第页。奥地利的 马赫作为 与赫尔姆霍茨同时代著名学者对时间和声音的感觉研究颇有意义，其打通物理与心理的感觉分析方法值得学习和探讨。参阅奥马赫著，洪谦、唐钺、梁志学译：感觉 的分析，北京：商务印书馆，年，第 页。作为罗素 哲学最重大转变（新实在论到中立一元论）的最先体现者，心的分析（）调和物理学与心理学，提出心与物是相同逻辑结构的理念。参阅英罗素著，贾可春译：心的分析，北京：商务印书馆，年。笔者这一观念产生 于年，在年福建省社科课题研究成果音乐聆听有效性结构论一文中正式提出，并于年泉州师 范 学院“求索讲坛”学术讲座中首次公开表达，此后在福建省社科基地重大课题南音馆阁聆听模式研究研究报告（年月）中进行了初步探讨。年该理念第一次以学术论文形 式正式发表，详见论音乐聆听的四种方式，中国音乐学 年第期。陈孝 佘：音乐接受 学术史的聆听视角：历程、领域与趋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