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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第 25 卷第 2 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4 月自古以来，信一直为人们所称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人之所助者，信也”“祸莫大于无信”“不信不立，不诚不行”。近年来，国家领导人对社会信任建设十分重视，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对诚信问题作出重要指示。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并非中国人所熟悉的朋友之信，而是摆脱对人际熟悉依赖的社会信任1。Putman 将社会信任定义为个人与社会网络之间的联系，以及由此产生的互惠和可信度准则2。从表现形态来看，社会信任可以分为特殊信任(对家人、亲戚的信任)和普遍信任(对法律体制、国家机构、社会和陌生人的信任)。作为一种社会资本，社会信任既推动贸易往来，促进经济繁荣3，亦可消除人与人之间的猜疑和焦虑，加强交流，增加亲和力和归属感4，与生活满意度存在密切联系5。青少年是国家发展的后备力量，其社会信任水平与国家的长远发展联系密切。与青春期中后期相比，青少年对他人的信任度在青春期早期表现更积极，也更具可塑性6。有研究者对 1998 年至 2009 年青年人际信任收稿日期：2022-04-20基金项目：贵州师范大学-遵义师范学院联合培养研究生科研基金(遵师研科202105 号)作者简介：王燕，女，湖南娄底人，贵州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青少年心理健康。*通讯作者：杨青松，男，湖南衡阳人，遵义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教授。研究方向：社会心理学。家庭亲密度对青少年社会信任的影响：友谊质量的中介作用王燕1,2，杨青松1,2*，唐旭2，曾练平1（1.贵州师范大学 心理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0；2.遵义师范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贵州 遵义 563006）摘要：探讨家庭亲密度、友谊质量和青少年社会信任之间的关系，可为社会信任的干预提供参考依据。文章选用家庭亲密度量表、友谊质量问卷、社会信任量表对 2328 名在校中学生进行施测。结果发现：(1)家庭亲密度与社会信任（r=0.31,p 0.001）和友谊质量（r=0.39,p 0.001）呈显著正相关，社会信任与友谊质量呈显著正相关（r=0.41,p 0.001）；(2)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和青少年社会信任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 42.10%，家庭亲密度、友谊质量、社会信任三者之间关系密切，且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和青少年社会信任之间起中介作用。关键词：青少年；家庭亲密度；友谊质量；社会信任中图分类号：G44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583（2023）-0148-05The Effect of Family Cohesion on Adolescent s Social Trust:The Mediating Role of Friendship QualityWANG Yan1,2,YANG Qing-song1,2,TANG Xu2,ZENG Lian-ping1(1.School of Psychology,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 550000,China;2.School of Teacher Education,Zunyi 563006,China)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among family cohesion,friendship quality and adolescent s social trust,family cohesion scale,friendship quality questionnaire,and social trust measure were conducted on 2328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including 1229 boys and1099 girls.The results show that family cohesion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social trust(r=0.31,p 0.001)and friendship quality(r=0.39,p 0.001),social trust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friendship quality(r=0.41,p 0.001).The testofmediation effect indicatedthat friendship quality mediated between family cohesion and adolescent social trust,and the mediating effect accounted for 42.10%of the total effect.There is a close relationship among family cohesion,friendship quality,and social trust,what s more,friendship qual-ity plays a mediating role between family cohesion and social trust.adolescent;family cohesion;friendship quality;social trust第 25 卷第 2 期2023 年 4 月遵义师范学院学报Journal of Zunyi Normal UniversityVol.25,No.1Apr.2023 149 水平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我国青年的人际信任水平在这 11 年间均显著下降7。基于社会信任对个人和社会的积极作用，本研究探究影响青少年社会信任的因素，具有重要现实意义。根据发展情境理论，个体发展受个体行为和环境交互作用影响。自我与环境的和谐关系能促进青少年的积极发展8。环境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个体的心理和行为。家庭环境中爱意越浓，与亲友的关系越融洽，青少年就越容易产生对他人的信任。一项对 711 名青少年的调查发现，父母与孩子的亲密度、与孩子沟通的次数，以及孩子在家庭决策中的参与度能预测孩子的信任水平9。家庭亲密度是指个体觉察到与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联结程度，是反映家庭成员亲近关系及积极家庭氛围的综合指标10。在个体心理和行为影响因素中，家庭亲密度受到越来越多研究者的关注。良好的亲子关系向青少年传递积极交往信息，使青少年从亲子关系互动中感受到安全感和可靠感，从而初步建立信任11，增加亲社会行为12。基于前人的研究，提出假设 1：青少年感知到的家庭亲密度越高，社会信任程度也就越高。友谊关系是影响青少年心理和行为的另一个重要因素，良好的友谊预示着同伴彼此间有更多的理解、尊重和接纳，这种互惠的友谊能够使青少年感知到自身被他人公正对待13。友谊质量指友谊关系的陪伴、关注、亲密和安全的程度，是评价友谊关系的重要指标14。Rotenberg 的信任模型表明，个体对他人的信任随着目标人群的特异性和熟悉度的变化而变化，个体对熟悉程度一般的目标的信任(如同辈群体)与个体对熟悉程度高的目标(如最好的朋友)的信任是不同的，表明友谊质量影响青少年的社会信任15。青少年群体通过与朋友的积极互动实现社会化，从而增加对他人的信任，友谊关系中产生的归属感、认同感形成了青少年的社会信任。由此推出假设 2：青少年友谊质量对社会信任具有正向预测作用。依恋理论指出，个体和照顾者之间发展而来的亲子依恋对青少年人际关系的形成有重要作用16，良好的家庭关系是友谊质量发展的基础。社会建构模型认为，如果个体成长早期有安全型依恋关系的形成，被接纳和自主的需要已经发展，便能形成自我建构，发展积极的社会适应能力，作用于个体与环境的互动17，表明由家庭亲密度形成的安全依恋，能提升个体与同伴互动的频率，进而促进友谊质量。亲密度高的家庭能够缓解友谊问题带来的情感压力，帮助个体处理友谊方面的压力或缺失14，从而提升青少年友谊质量。因此，提出假设 3：青少年家庭亲密度正向预测友谊质量。综上所述，由此提出假设 4：青少年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和社会信任间起中介作用。1 对象和方法1.1 研究对象选取贵州省遵义市绥阳县实验中学七年级和八年级的学生进行团体施测，为保证问卷质量，本次问卷采取匿名填写的方式，共发放问卷 2395 份，收回有效问卷 2328 份（97.2%），其中男生 1229 人，女生1099 人；初一 1218 人，初二 1110 人；独生子女 275人，非独生子女 2053 人。1.2 研究工具1.2.1 家庭亲密度量表由Olson等编制，费立鹏18等将此翻译修订成中文版，该量表共 16 个项目，采用五级计分，从“不是”到“总是”分别记 1-5 分，分数越高代表家庭成员间的情感关系越紧密。该量表在本次调查中的 Cronb-ach 为 0.77。1.2.2 友谊质量问卷量表由 Davis 修订，崔曦曦19等翻译成中文版，该量表共 14 个项目，其中第一题为反向计分。采用 7 点计分，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分别记 1-7 分。量表得分越高，友谊质量越高。该量表在本次调查中的 Cronbach 为 0.89。1.2.3 社会信任量表由Uslaner20编制，参照以往研究翻译-回译的程序，本研究中将该量表译成中文。该量表共 3 个项目，采用 5 级计分，从“强烈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记 1-5 分。平均分越高，社会信任水平越高。该量表在本次调查中的 Cronbach 为 0.52。1.3 统计处理本研究采用 SPSS25.0 统计软件进行描述性统计、相关性分析、差异性检验，用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 法进行中介效应分析。采用 Harman 单因子方法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显示，第一个因子的解释率为 27.59%，特征根大于 1 的因子有 6个，因此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王燕等家庭亲密度对青少年社会信任的影响：友谊质量的中介作用 150 第 25 卷第 2 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4 月2 结果2.1 青少年社会信任状况青少年社会信任的统计结果见表 1。结果显示，此次调查中男生社会信任平均分为 3.35 分，女生社会信任平均分为 3.31 分，青少年社会信任处于中等偏上水平（社会信任总分为 5 分）。在家庭经济状况方面，家庭经济状况一般的学生社会信任水平高于家庭经济状况较差的学生（p0.05）。在学习成绩方面，与成绩中等和中等偏上的学生相比，中等偏下的学生社会信任较低（p0.01）。表 1 青少年社会信任的人口统计学信息人口统计学指标总分t/F性别男(n=1299)3.35 0.571.24女(n=1099)3.31 0.71生源地城镇(n=335)3.34 0.790.13农村(n=1873)3.34 0.73家庭结构独生(n=275)3.34 0.710.33非独生(n=2053)3.33 0.74家庭经济状况较差(n=230)3.20 0.803.50*一般(n=1873)3.35 0.72较好(n=219)3.30 0.80富裕(n=6)3.78 0.86年级初一(n=1218)3.36 0.751.80初二(n=1110)3.30 0.72学习成绩中等偏下(n=504)3.23 0.734.47*中等(n=1235)3.36 0.71中等偏上(n=548)3.35 0.76优秀(n=41)3.44 0.84注：*p0.05,*p0.01。2.2 研究变量的相关性由表 2 可知，青少年家庭亲密度、社会信任和友谊质量两两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表 2 青少年家庭亲密度、社会信任、友谊质量的描述性分析（N=2328）变量M SD家庭亲密度社会信任友谊质量家庭亲密度3.04 0.591社会信任3.33 0.730.31*1友谊质量5.41 0.960.39*0.41*1注：*p 0.001。2.3 友谊质量的中介效应检验根据理论假设和相关分析结果，满足进行中介效应的前提条件。采用 Bootstrap 法重复抽样 5000次，检验青少年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与社会信任之间的中介作用。路径关系如图 1 所示，青少年家庭亲密度对友谊质量和社会信任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友谊质量=0.64,p0.001；社会信任=0.22,p0.001），且友谊质量对社会信任的正向预测显著（=0.26,p0.001），Bootstrap95%置信区间为0.14,0.20，说明中介效应显著，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和社会信任之间起中介作用。其中，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与社会信任间的中介效应量为 42.10%（见表 3）。图 1 友谊质量在青少年家庭亲密度与社会信任间的中介效应检验表 3 青少年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与社会信任间中介效应的 Bootstrap 检验（N=2328）路径效应值SE95%CI中介效应占比%家庭亲密度社会信任0.220.030.17,0.2757.89%家庭亲密度友谊质量社会信任0.160.020.14,0.2042.10%总效应0.380.380.34,0.43-3 讨论3.1 青少年社会信任的总体状况研究结果表明青少年社会信任处于中等偏上水平，家庭经济状况较差的学生社会信任水平较低，与前人研究结果一致21。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人可能会面临不尊重和歧视，其社会价值受到长期威胁，这导致他们在心理上更具有防御性，而减少信任是心理防御的表现之一22。成绩中等偏下的学生社会信任程度较低，可能是因为成绩优异的学生获得老师 151 的关注和信赖更多，在交流中建立了信任，而成绩中等偏下的学生受到老师忽视的可能性更大，信任纽带由此被割裂。3.2 青少年家庭亲密度、社会信任、友谊质量的关系本研究发现，家庭亲密度正向预测社会信任，说明积极的家庭关系可能会影响青少年对他人的可信度，这与 Cheng 等人研究结果一致23。埃里克森提出了父母在塑造孩子信任方面的作用，信任冲突出现在婴儿期，如果父母是养育孩子可靠的照顾者，婴儿会认为世界是公平和可靠的，因此会对人们采取信任的态度，而相反养育风格会导致孩子对他人的不信任。此外，婴儿的信任或不信任的态度会影响他们未来与父母、同龄人和教师的关系。依恋理论也对这一现象作出了解释，即与父母、伴侣的安全型依恋关系，能让个体体验到爱、价值感、信任，相信自我的价值，信任他人24，而不安全型依恋的个体则更多地怀疑自我价值、拒绝信任他人。家庭亲密度正向预测友谊质量，与前人研究结果一致25。生态系统理论指出，个体生活的各领域互相影响，家庭和同伴是个体成长和发展重要的微系统，家庭环境影响青少年同伴关系26。青少年发展友谊关系的能力源于家庭，亲子关系的亲疏远近和互动方式是个体人际关系网络关键的构成要素27。另外，本研究发现友谊质量正向预测社会信任，人际关系会影响个体的信任水平，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28。亲密互惠的友谊为交往双方提供安全、信任和支持，帮助青少年探索新环境。而缺乏同伴的情感支持让青少年处于孤独、无助，充满不安全感和不信任感的状态中29，拒绝与家长或其他人积极沟通，在情感表达上处于封闭焦灼的状态，不利于个体的心理健康和社会发展。3.3 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和社会信任之间的中介作用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和社会信任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说明家庭亲密度既能直接预测青少年社会信任，还能通过友谊质量间接影响青少年社会信任。根据生态系统理论，家庭是与青少年关系最密切的微观生态系统之一，对个人适应与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30。良好的家庭氛围是友谊质量发展的关键，高质量的家庭关系能够培养个体积极的性格特征和行为方式，进而使个体拥有高品质的友谊关系31，而个体与同伴之间形成的情感系统是促进信任的重要因素之一。由社会学习理论可知，青少年会通过观察他人的行为进行学习，而青少年在校与朋友相处时间较长，交流也较为密切32，朋友的社会信任程度很可能对青少年产生影响33。信任、关心是人际关系中高度突出的特征，友谊关系的相处过程中会习得如何信任他人，因此友谊质量的高低影响社会信任。基于研究结果，家庭亲密度、友谊质量正向预测社会信任，家庭亲密度预测友谊质量，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和社会信任之间起中介作用，本文提出以下几条建议。其一，家长应对孩子多加关心、爱护、尊重和理解，积极了解其学习生活动态和心理变化，增进亲子关系，建立其心理安全感和自信心，从而促进孩子与同伴的交往频率，增进其社会信任。其二，父母可以教孩子一些人际交往的技巧，培养其良好的交往心态，让孩子在与同学、朋友交流过程中打下坚实的情感基础，通过与人建立良好的关系提升其社会信任感。4 结论青少年家庭亲密度、友谊质量和社会信任三者之间关系密切，且友谊质量在家庭亲密度和社会信任之间起着部分中介作用。参考文献：1王泓.新时代我国社会信任的构建与发展J.甘肃社会科学,2019(1):200-205.2Putnam R D.Bowling Alone:The Collapse and Revival ofAmerican CommunityM.New York:Simon&Schuster,2000.3Beugelsdijk S,Groot H L F D,Schaik A B T M V.Trust andeconomic growth:a robustness analysisJ.Oxford EconomicPapers,2004,56(1):118-134.4Brune N E,Bossert T.Building social capital 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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