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情热”：鲁迅文学的同时代译介及新见鹿地亘家书考论.pdf

112现代中文学刊JournalofModernChinese LiteratureSum NO.87NO.6,2023Bimonthly2023年第6 期双月刊(总第8 7 期）鲁迅的“情热”：鲁迅文学的同时代译介及新见鹿地亘家书考论吕慧君（上海外国语大学日本文化经济学院）内容提要：本文结合新见鹿地亘家书和相关日文资料，一方面对迄今为止未被学界重视的鹿地亘对鲁迅作品的同时代译介进行全面梳理，填补鲁迅及中国近现代作家作品的日译研究空白之处，确立鹿地亘作为鲁迅文学重要译者之一的地位。在此基础上考察鹿地亘的译文选择和他对鲁迅文学思想中“情热”一面的独特感知。如此热情与激情，不仅是鹿地亘在文学道路和反战道路上的指明灯，也是带领鲁迅及众多文学家不断斗争奋进的精神；另一方面通过考释鹿地亘家书所见鹿地亘与鲁迅的交往细节和大鲁迅全集的成立始末，解读鹿地亘对鲁迅的特殊情感和他成长为一名中国文学研究者的历程，在还原文学现场的同时，深化对两者之间关系和文学活动的研究。关键词：鲁迅、鹿地亘、改造大鲁迅全集“情热”鹿地（1 9 0 3 1 9 8 2），本名濑口贡，中日学界对其的研究几乎集中在他的左翼活动经历和他在中国开展的反战运动，以及他作为作家和评论家留下的一些文字。对于他与鲁迅的密切交往和同时代鲁迅文学的译介，鲜有学者开展较为详细的考证研究。本文希望通过新见鹿地亘家书及相关日文资料，开辟鲁迅文学日译研究的新天地，探究鹿地亘对鲁迅文学“情热”一面的感知，解读鹿地亘家书中与鲁迅鲜为人知的交往细节。正如近日新披露的鹿地亘家书所附鲁迅致内山完造短简所示，鲁迅将论照相之类的小田岳夫译文（或已修改批注）经内山完造交由鹿地亘这一最新浮出水面的文学事件，“对鹿地亘在大鲁迅全集中出色的译文表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从中我们也可感受到鲁迅对这位左翼文学青年的倾心帮助。在大鲁迅全集的成书背后，竟洋溢着如此温情。鹿地亘于1 9 3 6 年1 月逃亡至上海，从未系统学习过中文。他在上海期间对鲁迅文学以及中国新文学的译介，无不来源于鲁迅、胡风和日高清磨？等中日友人对他的帮助。在内山完造的回忆中：“直接受到鲁迅教示的日本人，我所知道的只有增田君和鹿地君。”3 鲁迅在去世前两天，还亲往他的住处讲解译文事宜，由此鹿地亘的住所“燕山别墅”也成为鲁迅最后的外出之地。继翻译中国小说史略阿Q正传上海文艺之一警等众多鲁迅作品的中国文学研究家增田涉后，鹿地亘在鲁迅生命的最后一个年头与鲁迅相识，幸运地得到鲁迅的教导，被鲁迅的人格魅力、文学思想和斗争精神所感染，从鲁迅身上取到了奋斗的力量。这批最新发现的鹿地亘写给日本父母（濑口真喜郎、春子）的家书共6 封，有明信片短简，也有密密麻麻长达两页的长信。时间从1 9 3 6 年5 月9 日至1937年4 月2 2 日，跨越了从鹿地亘与鲁迅结识四个月之余至鲁迅逝世后鹿地夫妇居于上海的这段时光。寄信地址均为“上海窦乐安路燕山别墅3 5 号”，即鹿113现代中文学刊地夫妇在上海的住所，由此纠正了以往学界对其住所为“3 4 号”的错误认知，鹿地亘的双亲居住在“日本大分县西国东郡三浦村（字）坚来”。与公开发表的资料不同，从家书中，我们不仅可以窥见鹿地夫妇与鹿地父母之间的日常交流，最重要的是，可以更直观且深入地感受到鹿地亘对鲁迅这位人生导师最真实的情感，了解鹿地亘从事大鲁迅全集的翻译等工作的各项细节。家书记载了鹿地亘如何在鲁迅的帮助与影响下，从一名被迫逃亡到中国，尚且青涩的日本左翼文学青年，逐渐成长为一位成熟的“中国文学（研究）家”的历程。同时，这批资料中还附有一封内山完造致鹿地亘父亲的亲笔信，作为鲁迅和鹿地亘的友人，内山完造见证了鹿地亘在中国的成长和鲁迅对其的关照。相信这些一手资料，可为今后的鲁迅和鹿地亘研究注人新的活力。一、鹿地亘对鲁迅文学的同时代译介鹿地亘在1 9 3 6 年7 月1 1 日写给母亲濑口春子的信中已然提及对鲁迅作品的翻译：“鲁迅先生本走送、送、白文、现代语、私出送主寸。”（想寄给你们鲁迅先生的书，即使寄去，若不懂现代中文，则不能读懂鲁迅的白话文，还是等我的译作出来再寄给你们吧。）鹿地亘当时正在从事日本改造社版鲁迅杂感选集的翻译工作，因此“我的译作”，应该就是指这本选集，或是其他的译文。那么，日本期刊是否存在鹿地所译的鲁迅作品？通过调查相关日文资料发现，仅在与鲁迅初识的1 9 3 6年，鹿地亘就发表了相当数量的译作，按发表时间顺序列出如下：1.阿金（阿金），文芸，1 9 3 6 年5 月1 日第4卷第5 号2.春末闲谈（春末闲谈），文学评，1 9 3 6年7 月1 日第3 卷第7 号3.私第一師父（我的第一个师父），日本评，1 9 3 6 年7 月1 日第1 1 卷第7 号4.刺诗三篇一散文诗集野草上（讽刺诗三篇一一选自散文诗集野草），改造，1 9 3 6年9 月1 日第1 8 卷第9 号5.忘却记念（为了忘却的纪念）文学案内，1 9 3 6 年9 月1 日第2 卷第9 号6.深夜汇寸（写于深夜里），改造，1 9 3 6年1 2 月1 日第1 8 卷第1 2 号7.中国文学運動汇於汁计弓统一载線周题（中国文学运动中统一战线的问题），文芸，1 9 3 6 年1 2月1 日第4 卷第1 2 号上述译作迄今只有一部分被学界提及。其中，阿金一文未署译者，仅注明译自中文期刊海燕，但很大可能同样出自鹿地互之手。阿金首发1 9 3 6年第2 期的海燕月刊，当年5 月发表在日本文艺期刊，同刊一并登载鹿地亘的与鲁迅谈话4一文。鹿地互在此文详述了2 月6 日与鲁迅初见谈话的场景。其中，谈到中国的进步杂志屡被查禁的现状时，特别提到鲁迅对他说的话：“我周围的年轻作家最近创办了海燕杂志，送你一本吧”，鲁迅还强调“海燕被称为暴风的前兆”。鲁迅亲自为杂志设计封面并题写红色的“海燕”二字，还发表出关阿金“题未定”草（六至九）陀思妥夫斯基的事：为东京三笠书房版“陀思妥夫斯基全集”普及本作等文。遗撼的是，尽管第一期极受读者欢迎，但仅发行两期即遭停刊。由此可见，两人初次会面时，这本期刊已引起了鹿地亘的关注，加之胡风也是期刊主干成员之一，在胡风的帮助下，鹿地亘翻译此文，有着近水楼台的便利之处。再者，阿金视为小品文，收录在大鲁迅全集第1 卷呐喊仿之外的他二篇，尽管全集第1 卷的5 名译者中并没有鹿地亘，但全集收录版本与文艺日文初版基本一致，只对“娘姨”“西洋巡捕”“十八摸”等中文特有的文化负载词在文末加以注释。再对照全集第1卷译者松枝茂夫译鲁迅选集和竹内好译鲁迅文集中的阿金译文，两者的用词遣句与上述版本迥然相异。反之，大鲁迅全集第5 卷的译者虽为鹿地亘，但也收录了鲁迅用日文创作的我要骗人陀思妥夫斯基的事和池田幸子译鲁迅的死7 等文。在鹿地亘翻译鲁迅作品以前，佐藤春夫、增田涉合译的鲁迅选集主要收录小说、演讲，增田涉译中国小说史略属于学术著作，而鹿地亘对鲁迅作品的翻译，多选取含有深刻讽刺意味的2 0 年代的散文（诗）和3 0 年代富有战斗力的文。无论从散文（诗）还是杂文，都可窥见鹿地亘对鲁迅文学精神的独特认识与闸发。春末闲谈作于1 9 2 5 年4 月2 4 日，鹿地亘在文末感叹：“在这个春末，我读着鲁迅的随笔集坟，发现了鲁迅梦想中独特的情热，感到颇有意思”。讽刺诗三篇一一选自散文诗集野草里面的三篇散文诗，分别为失掉的好地狱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和狗的驳语。野草创作于国民革命的动荡时期，鹿地互在大鲁迅全集第2 卷野草解题中指出：“贯穿全篇的是阴郁、灰暗的思想。人们（特别是研究鲁迅的日本文人学士）喜欢称其为“东洋的虚无，现代中文学刊114这种说法给人感觉上像是东洋文化的特质之一体现在鲁迅身上。但在鲁迅的灰暗当中，他极力蔑弃的“东洋的虚无”思想并未停滞，与灰暗共同贯穿全篇渗透出来的是，迈向进步的激烈的情热。奠定从暗黑的古代中国走出来，作为民族革命家出发的鲁迅的行文基调的，正是这种激情。”鹿地亘还引用内山完造的话：“即使在日常谈话中，鲁迅先生也表现出对中国的现状感到深深的绝望。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绝望当中，他从未失去那不可动摇的希望。”8鹿地亘认为，内山完造一语中的，通常被视为“东洋的虚无”之代表的野草，正是一部将鲁迅的“激情”和“绝望感”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的小品集。特别是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一文，在学者竹内好的眼中，映照的是绝望而抵抗的鲁迅。“绝望，在行进于无路之路的抵抗中显现，抵抗，作为绝望的行动化而显现”一句，正是最好的阐释。然而，鹿地互感受到的却是鲁迅独有的“情热”，在1 9 3 7 年3月5 日撰写解题时，他已清晰地认识到鲁迅的这种激情与热情。这种“情热”与竹内好的“抵抗”同样来源于“绝望”“苦闷”“灰暗”与“虚无”，但比“抵抗”更有积极的能量，这不仅是鹿地亘在文学道路和反战道路上的指明灯，也是带领鲁迅及众多文学家不断斗争、不断奋进的一种精神。而选译3 0 年代的杂文，则反映了鹿地亘对鲁迅杂文中彻底的批判精神、抗辩精神的追随。为了忘却的纪念和写于深夜里均表现了鲁迅对国民党当局对革命者、木刻青年残暴之举的愤慨。刊载为了忘却的纪念译文的文学案内杂志责编贵司山治写道：“鲁迅在中国是比纪德更有名的存在，一直阅读我刊。这次寄来的为了忘却的纪念一文，纪念了中国左联五作家被蒋介石政府一事，这在我们之前旧作家联盟的文学新闻第一时间报道过。读过此文，我们的记忆又被唤醒”。10中国文学运动中统一战线的问题是以上译文中唯一未收录大鲁迅全集的一篇，其为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一文的改题译作。鹿地互在篇首附了前言，介绍了徐懋庸其人及导致“国防文学”与“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口号论争的背景，对于日本读者而言，这是十分有必要的。两个口号强调了国家与民族、政府与大众的区别，鲁迅认为问题的关键并不在口号，两者并不矛盾。鹿地亘在鲁迅和我一文中，借鲁迅赠予的海上述林，表明了自已的态度：请看这本书吧。这里有中国新文化开拓者的工作。比起少有成果、在论争上浪费时间，无论是翻译还是介绍，他都默默地从事着能够起到文化启示作用的实际必要的事情。如果人人都能这般努力，在诸杂志上发表文章，代替那些气力不足、也没有任何结果的反复论争，“联合”自然而然就会成立。工作存在不足的地方，无论何时，感情和琐事的冲突总是不绝。口号论争也可，但只要保持基本方向一致，就不用拘泥于琐碎的用词问题。无论哪一方的人，都需要尽快为充实自己的工作内容而努力。鲁迅的工作就是如此。即使在病中，他也不眠不休，出版了版画集，编辑了海上述林。这是除了鲁迅之外的任何人都不曾做过的事情。听说鲁迅曾这样说：“正因谁也不做，我来做吧。鹿地亘对鲁迅作品的同时代译介，在第一时间扩大了鲁迅的文学思想和反抗精神在日本的影响。刊载鹿地亘译作的五部日文期刊，大多与鲁迅及鹿地亘所崇尚的左翼文学保持一致的理念。改造X1919年4 月一1955年2 月）曾一度停刊，是日本大正、昭和时期具有代表性的综合杂志，左翼色彩浓厚，关注时局，刊载了众多社会主义评论及近代文学的代表作，成为新进作家登上文坛的门径。1 9 3 3 年日本无产阶级文学没落之际，文艺1 9 3 3 年1 1 月一1 9 4 4 年7 月）旨在“文艺复兴”而创办，开始关注大众文学，重在对外国文学的介绍，并启用新人作家，成为日本最权威的商业性综合文艺杂志。1 9 3 4 年2 月，日本“那普”解散后，文学评论（1 9 3 4 年3 月一1 9 3 6 年8 月）针对日本无产阶级文学运动陷入的政治主义偏向，主张从政治向文学转型而创办。文学案内（1 9 3 5 年7 月一1 9 3 7年4 月）则起步较晚，集结了普罗出身的日本作家和进步文人，并从劳动者群体中培养作家，刊载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理论相关评论以及诗歌、童话、小说、戏剧等，为拥护普罗文学理想的人们提供了发表作品的最后舞台。日本评论X1935年1 0 月一1 9 4 4 年1 2 月、1946年1 月一1 9 5 1 年6 月、1 9 5 6 年1 月一1 9 5 6 年2 月）由经济往来改名而成，历经多次停刊。这部综合性期刊的影响力可媲美改造和中央公论，即便在言论自由受限的时代，也尽力为读者提供多方信息。战后则侧重报告文学和时局报道，开启了日本新闻界的先河。鲁迅曾在改造发表的一系列日文作品及他与改造社社长山本实彦的关系自不必说，同样出自改造社的文艺等上述日文期刊，都在鲁迅的关注视野之内。特别对于文学评论，鲁迅曾在转译苏联儿童文学作家班台莱耶夫的童话表时，参考了藤森成吉在文学评论创刊号上的文章，1 2 之后还翻译过同刊1 9 3 4 年4 月号立野信之的果戈里私观一文。1 3 从2 0 世纪2 0 年代起，鲁迅的孔乙已X故乡阿Q正传等小说陆续译成日文发表在日文报115现代中文学刊刊，然而这些报刊多为日本人在华发行的日文报刊。鲁迅生前，除了他用日文写就的文章外，极少有杂文、散文译成日语发表在日本的文学名刊或综合刊物上。鹿地互的翻译对鲁迅作品在日本的同时代译介、鲁迅文学思想的同时代传播以及日本知识分子对当时中国政情和文坛论争的了解与接受，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上译文，除我的第一个师父中国文学运动中统一战线的问题为鹿地亘与日高清磨合译外，其余均由鹿地亘独立完成，当然少不了各方友人对他的帮助，特别是鲁迅本人。刊载春末闲谈的日本文学评论杂志当期编辑后记有这样的文字：“鲁迅的随笔由上海的鹿地亘翻译，并经鲁迅直接校阅。这是一篇讽刺现在时局的好读物。”鹿地亘不仅在1 9 3 6年1 0 月2 2 日的家书中提到鲁迅“一丝不苟地给我订正译稿留下的笔迹”，在鲁迅和我1 4 一文也回忆道：“不久后，我在鲁迅和内山完造的援助下，与改造社有了联系，开始了中国新文学的介绍和鲁迅杂感选集的翻译工作。稿件由鲁迅和胡风一一详细为我过目。鲁迅为我付出的心血，在此无法一一道尽。”“时常会有（鲁迅）希望我读的书或杂志寄（送）到我这里，或者是校对译文后留下的细字，有时在杂志上还会附上这样愿切的话语：这篇文章虽说没那么有趣，译出来可是不得了。鲁迅先生绝不会在表面显露出对你的友好，但我却能从他简短的话语和温和、谦恭中感受到不可言传的情谊。”正是鲁迅如师如友般对鹿地亘在翻译事业上的大力帮助，成就了鹿地亘译文的高水准，促成了以鹿地亘作为主要译者的大鲁迅全集的问世。鲁迅在翻译事业上对鹿地亘予以最大的帮助与提携，鹿地亘也致力于翻译中国左翼作家的作品。鹿地亘在1 9 3 6 年5 月2 6 日写给父亲濑口真喜郎的明信片中写道：“改造六月号、小生翻记出过。御迷惑。乏、金。”（从改造六月号开始，我的翻译就要面世了。今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家里如果有困难的话，我这里应该会有余钱。）可以看出，日本改造杂志6 月号的译作发表，是鹿地亘翻译成就的开端，是他事业的里程碑。由鲁迅牵线的改造杂志的翻译工作，使鹿地亘结束了靠日本父母接济的窘迫困境。在鲁迅的策划下，改造社推介了一批中国进步青年作家的作品，其日文翻译均由鹿地亘和日高清磨两人共同完成，小说篇首的作者小传由胡风写就。从1 9 3 6 年6 月到1 9 3 7 年初，以下译作陆续发表在改造期刊：萧军的羊（1 9 3 6 年6 月）、柏山的悬崖边（1 9 3 6 年7 月）周山的父子之间（1 9 3 6年9 月）、欧阳山的明镜（1 9 3 6 年1 0 月）、艾芜的山峡中义1 9 3 6 年1 1 月）以及沙汀的老人X1937年1 月）共六篇。鲁迅在首篇羊刊发之际，表明“外国文学的翻译极其有限”，“但创作中的短篇小说是较有成绩的，尽管这些作品还称不上什么杰作，要是比起最近流行的外国人写的，以中国事情的题材的东西来，却并不显得更低劣。从真实这点来看，应该说是很优秀的。”1 5 向日本读者推荐中国新兴作家文学，也是改造社社长山本实彦的希望，改造期刊对此系列作品的推出信心十足。“作为民间中日文化友好的龙头，本刊从这期开始与中国文坛结成了紧密的合作关系。今后将会持续刊载充满热情和气魄的中国新锐作家的作品。期待所有读者的支持，大家定会刮目相看”。1 6 在此期间，鹿地亘与日高清磨还共同翻译了瞿秋白的中国革命与鲁迅，1 7 此文译自瞿秋白鲁迅杂感选集序言1 8 的大部分内容，发表在日本评论。综上所述，鹿地亘对鲁迅以及中国文学作品的译介活动，不仅在鲁迅文学的日译研究方面是不可缺少的一环，而且在中国近现代文学在日本的同时代传播方面也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二、鹿地亘家书对鲁迅的真情流露鹿地亘在中国的翻译和创作等工作几乎都围绕鲁迅而展开，因此鹿地亘家书中，随处可见鲁迅的痕迹。1 9 3 6 年5 月2 6 日，他在写给父亲的明信片中提到：“鲁氏、私日本出版物最近書鲁氏、喜。時、散步立。大变仲。鲁迅先生看到我最近在日本出版物发表的写“鲁迅先生”的文章，十分开心。我们时常一起散步，关系非常好。）写信之际，两人仅交往四月有余，关系就如此友好融洽，加之文章得到鲁迅的肯定，鹿地亘以此为豪。信中提到的文章，结合相关日文文献可知，即鹿地亘于1 9 3 6 年5 月在日本文艺杂志上发表的鲁迅七语弓（与鲁迅谈话）一文。文末记载，这篇文章在2 月1 9 日就已写就。鹿地亘于1 9 3 6 年在日刊发表的鲁迅相关文章不止此文，还有上海通信（二）鲁迅和中国文化运动的今天 9、以及前述鹿地亘的鲁迅和我和夫人池田幸子的最后一天的鲁迅2 这两篇悼念鲁迅的文章。即使到了战后，鹿地亘也笔耕不辙，在日刊发表了中国的文化运动：有关鲁迅青年，你该如何选择：鲁迅116现代中文学刊的回忆鲁迅的政治和文学鲁迅与毛泽东月光与钢叉：回想鲁迅鲁迅和“政治的远见”鲁迅的文学和思想的本质：纪念鲁迅逝世三十周年2 1等文章缅怀鲁迅。鹿地亘家书中，意义最重大的要数鲁迅逝世后，1936年1 0 月2 2 日的这一封。信中满怀鹿地互对师友离世的悲恸之情，感人备至。特将全文翻译如下：父亲母亲失去师友，我沉浸在悲痛中。逝世前两日，鲁迅突然来访我家。我欣喜若狂，和鲁迅谈论了一个多小时，聊了各种各样的话题。那日起风，气温骤降，鲁迅拒绝了我们的相送，一个人扎进冷风中离开了。直至现在，当天的情景仿佛在我眼前。当晚，鲁迅突然病危，第二天我去看望了几次。然而第三天早上，有人来传话，当我赶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二十二日下葬，我放下工作，参加了葬礼。父亲托我向鲁迅请求挥毫一事，本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在我正要开口之际，发生了这样的变故。鲁迅在病中给我写的两三封信，和一丝不苟地为我订正译稿留下的笔迹，成了现在仅有的亲笔纪念。我和鲁迅先生的感情，跨越了国境，我们比任何人都亲密，甚至还一起参加活动。鲁迅先生送给我的书也堆积如山。十天前，鲁迅突然现身中国版画展览会场，青年画家喜出望外，纷纷围着他合影。中国的艺术家们都认识我，所以画家们也把那张合影送给了我。其实在前一天，我也受邀前往展览会，还和画家们拍了照。这里作为纪念，和鲁迅先生的照片一起，随信附寄三张照片。现在忙于送葬十分匆忙，暂且先通知二位这个悲痛的消息。请代我向母亲问好。二位勿挂念我。可以说如今我的地位，在中国的文学家当中，是代替鲁迅可以依靠的存在。虽然我是个不太靠得住的、无力的依靠。也请二位向鲁迅夫人发去函。鲁迅先生的独生子海婴才八岁，还很淘气，双手抱着咱们家寄来的虾饼，在殡仪馆蹦来蹦去。因为孩子骨骼纤细，父亲大概基于明治几十年代的医学，为了给他补钙才寄来这样的零食吧。请再寄来些吧。勿勿十月二十二日，下葬之日。鹿地豆鲁迅托内山转交给我的信，一道寄上。鲁迅写给我的信，待杂志发表后再寄。鹿地互首先在信中回忆了鲁迅亲自赶往自己住所的情景，尽管众多文献已经记述了这一事实，但通过鹿地亘的语言，使人仿佛重新回到了现场一般。信中可见，鹿地亘家人和鲁迅的往来比较密切，鹿地亘曾在1 9 3 6 年5 月2 6 日的信中提到：“鲁氏记、肇世老走小。”（我帮您向鲁迅说了想要墨迹的事。）鹿地亘的父亲濑口真喜郎是位汉学家，托儿子求得鲁迅的墨迹也是自然的事，遗憾的是父亲最终未能如愿鹿地亘随信寄给家人的照片中，“那张合影”即指沙飞拍摄的鲁迅在第二届全国木刻流动展览会上与青年木刻家黄新波、曹白、白危、陈烟桥围坐谈话的合影，这也是鲁迅生前最后的留影。另外还有鹿地亘夫妇与众多青年版画家在木刻展览会场，以及鹿地亘夫妇、胡风与上海日报主编后藤和夫在窦乐安路寓所前的珍贵合影。鹿地亘寄给家人的还有自己的文章、鲁迅作品以及珍贵的遗物。他在1 9 3 6 年1 2 月1 4 日寄给父母的明信片中写道：“儿版画集書留送。日本中野重治氏一本。鲁迅先生形扫知世下。”（我用挂号信寄出了珂勒惠支的版画集，不知是否收到？这本画集非常珍贵，在日本也只有中野重治那里藏有一本。这是鲁迅先生的遗物，收到与否，还请回信。）1 9 3 5 年9 月，鲁迅为纪念柔石，声援珂勒惠支，花费大量精力、财力编印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1 9 3 6 年5 月，画集在上海成书后，仅印制了1 0 3 本，除国外销售3 0 本外，40本为赠送本，3 3 本由上海内山书店代售。鲁迅于9月6 日回复鹿地亘3 日的来信，主要围绕改造社计划出版的鲁迅杂感选集的编选一事，然而信件用大幅笔墨说明了珂勒惠支版画选集序目一文。鲁迅随信附上日本新兴艺术杂志，并详细更正了版画的某条解释，可见鲁迅对这部版画集的重视22。据鹿地亘回忆，8 月中旬，鹿地亘来到鲁迅住所，一是为了探望鲁迅，二是为了感谢鲁迅在病中送给他珂勒惠支版画选集。鲁迅当天又赠给他一本装订华美的海上述林，还拿出珂勒惠支的原画给他欣赏。2 3 鲁迅在1 0 月1 7 日到鹿地夫妇住所时，即他们与鲁迅最后一次见面时，鲁迅赠送给他们两部珂勒惠支版画选集、中流杂志和VoiceofChina，托其转交给日本朋友。2 4 结合此封家书的信息，可知中野重治的那部应该由鹿地亘转赠。鲁迅在为了117现代中文学刊忘却的纪念写于深夜里死都提到珂勒惠支，这些文章均由鹿地亘或夫人译成日文。德国版画家珂勒惠支的普罗艺术，通过这部版画集的出版和鲁迅的极力推介，对于当时无法自由开展左翼运动的中日两国而言，都具有十分重要的跨文化意义。信中“如今我的地位，在中国的文学家当中，是代替鲁迅可以依靠的存在”似有夸大之处，然而早在1 9 3 6 年7 月1 1 日，鹿地亘在写给母亲濑口春子的信中就有类似的话语：“何弓、大变有名支那文学者。鲁先生。”（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成为十分有名的中国文学家了。你们为我高兴吧。这都是托鲁迅老师的福。）鹿地亘初来中国时，只是抱着“看看中国的文学家们”“想留在中国求学”2 5 的愿望，然而半年后，他已翻译了鲁迅等中国作家的多篇作品，并在日本的各大名刊发文，还被委以鲁迅杂感选集（由于鲁迅的逝世，改造社改为出版大鲁迅全集）的翻译重任。鹿地亘作为一名三十出头的青年，在鲁迅的亲自教海和耳目染之下，逐渐打人中国文学圈。事实上，鹿地亘确实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然而同时代乃至现当代的中日两国学界，对他在翻译和中国文学研究方面成就的关注和评价甚少。透过鹿地亘向父母表露出的最真实的情感，可加深我们对鹿地亘的直观认识，促使我们对其开展进一步的研究。鹿地亘在鲁迅、内山完造等人的帮助下，通过翻译中国作家作品发表在改造等日本期刊，已经做到可以独立生活，从后文引用1 9 3 7年4 月2 2 日的家书还可了解到他因翻译大鲁迅全集，生活条件得到大幅改善的事实。重要的是，他在信中不各对鲁迅的尊崇和感恩之情，相信他的父母也会感到十分欣慰。另外，此次随鹿地亘家书一同披露的还有一封1937年3 月6 日内山完造致鹿地亘父亲的信件。鹿地亘父亲与鲁迅、内山完造都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往来，正如鲁迅在1 9 3 6 年8 月1 8 日所记：“得内山夫人笔并乡间食品四种，为鹿地君之母夫人所赠。”2 6 内山完造首先对鹿地亘家人从日本寄来的美味食品表达了谢意，接着谈论了鹿地亘的近况和事业。内山完造在关心这位文学青年成长的同时，对中日两国文学界的动向也了如指掌。他在信中谈到：“咋年末改造纸上记支那新進作家創作左鲁迅先生撰下記出揭载御。立派支那文学者立、今鲁迅全集出没頭御。此锦上花。”（去年年末，鹿地亘已在改造杂志翻译发表了由鲁迅策划的中国新晋作家的作品，仅此已树立起作为一名优秀的中国文学家的地位，如今他又埋头于翻译，更是锦上添花。）内山完造还表达了自己的愿望：“此世界的大人物下右東洋持唯一世界人鲁迅全集完成祈御”（祈祷日本唯一的世界文豪鲁迅全集的成功出版）。内山完造通篇不各对鹿地亘的赞美之辞，比如“鹿地君达窦汇好人”（鹿地君的确非常优秀），并称赞他为“支那文学一榷威、立派”（中国文学的权威之一，十分出色）“鹿地君程真面目勉强寸人注主世。指遵者、一箔主九。”（没有比鹿地君更认真的人，而且因为老师之优秀，使他更上了一层楼）。内山完造在夸赞鹿地亘的同时，也不忘鲁迅的功劳。在鲁迅的帮助下，鹿地亘汲取了中国文学的营养，迅速地成长为中国文学译者和研究者，内山完造作为旁观者、协助者和见证者，在信中证明了这一切。我们可以感受到这些书信背后，鹿地亘与鲁迅、内山完造等中日文化人之间共同经历的点滴和友谊。三、鹿地亘与大鲁迅全集的成立始末鹿地亘于1 9 3 6 年1 2 月1 4 日寄给父母的明信片中写道：“鲁迅先生力逝、急汇活、仕事。先生全集出版、二人、方都合、来年四月主。”（鲁迅先生逝世后，我的工作突然变得更加繁忙起来。因要出版先生的全集，所以在大约明年四月完成之前，我们二人待在这里比较合适。）改造社在鲁迅逝世后，立即改变计划，出版了大鲁迅全集。尽管之前有一定的译作积累，但对于各位译者而言，这也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挑战。这批家书的最后一封，即鹿地夫妇于1 9 3 7 年4 月22日写给鹿地父母的信中，详细谈及了大鲁迅全集在出版中的诸事宜，特翻译如下2 7：父亲、母亲。给二位寄上照片。还有，今天寄出了鲁迅全集第3卷，这是我的译作之一，请二位阅读。有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改造社的御用译者故意修改了我的译文，使之成为了误译。我知道这件事之后非常生气，想和他们从此断绝来往，但他们反复派人来和我道歉，并保证再不犯这样的错误，不会插手我的工作，因此还是决定继续合作。我今天译完第4 卷了，我译的第2 卷诗集大约二十五、六号出版，然后寄给你们。另外，还有一卷是随笔，需要突击译完七百张稿118现代中文学刊纸的量，我已完成了两百张。接下来再把书简日记集译完，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听说全集只印三千部，每卷的收入不足五百日元，加起来也就一千五、六百日元。当中还要还给内山完造借给我的三百五十日元，这是一笔不小的借款啊。但全集出版之后，每卷可以作为单行本多次出版，虽金额不多但也能成为一笔小的财产。从这个月开始，我又要继续给改造写小说。之后还要一点一点写稿，将之前的约稿全部完成。有一些是写给中国杂志的，也寄给你们吧？今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全集完成之后，就可以真正地休息了。再见。贡四月二十二日翻译鲁迅大全集，比鹿地亘的预计多花费了一些时间。事实上，鹿地亘夫妇于1 9 3 7 年8 月的“淞沪会战”后才离开燕山别墅，之后在法租界居住一阵后，辗转各地投身于反战运动。信中提供了与鹿地亘翻译大鲁迅全集相关的信息，首先为第2卷的正确出版时间，提供了真实的依据。大鲁迅全集第2 卷中，将出版时间误印为“昭和十一年四月二十日”，即1 9 3 6 年4 月2 0 日。尽管学界推测1 9 3 6年应为1 9 3 7 年的误植，但尚未有确凿证据。信中“第2卷由我译的诗集大约二十五、六号出版”这一表述，证实了第2 卷的出版时间确实为1 9 3 7 年4 月。由此我们可以厘清大鲁迅全集的出版顺序，即1 9 3 7年2 月出版第1 卷，3 月出版第3 卷，4 月出版第2 卷，5月出版第4 卷，6 月出版第7 卷，7 月出版第6 卷，8月出版第5 卷。鹿地亘在写信之际，已完成第4 卷的翻译，剩下的“随笔”一卷应是第5 卷，“书简日记集”即指第7 卷。鹿地亘承担除第1 卷（小说集，译者为井上红梅、松枝茂夫、山上正义、增田涉、佐藤春夫）和第6 卷（文学史研究，译者为增田涉、松枝茂夫）之外五卷本的翻译，是大鲁迅全集的重量级译者。其中，第2 卷为散文诗、回忆录、历史小说，由鹿地亘、松枝茂夫、井上红梅、增田涉、佐藤春夫合译，鹿地亘为野草解题，上述刺詩三篇散文詩集野草上收人其中，两篇诗作的题名有所更改。2 8；第3 卷至第5 卷是由胡风选编的随笔、杂感集，第3 卷、第5 卷为鹿地亘独译，第4卷由鹿地亘和日高清磨合译。春末收录在第3 卷，忘却記念收录在第4 卷，深夜寸私第一師父死均收录在第5卷；第7 卷为书简、日记，附鲁迅年谱和传记，由小田岳夫和鹿地亘合译。综上，鹿地亘（包括夫人）1936年发表在日文期刊的鲁迅译作，除中国文学運動汇於汁弓统一線周题外，均收录在大鲁迅全集的前五卷。鹿地亘还在信中提到“写给中国杂志”的文章，据调查，鹿地亘在1 9 3 6 年鲁迅逝世后在中文期刊发文四篇，其中有两篇即是大家熟悉的鲁迅和我。2 9 到了1 9 4 0 年代，中文期刊载有三篇鹿地亘的文章，均为鹿地亘在1 9 4 1 年1 0 月纪念鲁迅逝世五周年创作的日文手稿鲁迅魂的中译版本。3 鹿地亘在文中对鲁迅的人品以及思想进行了回顾，再次阅读鲁迅著作，深感鲁迅著作对后人的鞭策。结语尽管以往的中日研究者并未过多关注鹿地亘在翻译鲁迅文学、研究鲁迅等方面的成就，但从前述译介事实可以表明，鹿地亘是继井上红梅、山上正义对鲁迅小说的翻译，增田涉译中国小说史略以及他与佐藤春夫合译鲁迅选集后，实现在鲁迅生前对其散文、随笔、杂感甚至小品文进行集中译介的重要译者。本文限于篇幅，仅探讨了鹿地亘在1 9 3 6 年间对鲁迅作品的译介。这些译作在日本的实时传播，在扩大富有“情热”的鲁迅文学思想和斗争精神在日本的影响，促使鹿地亘以及日本的有识之士对文学道路以及社会改造的重新审视，对鲁迅精神在日本以及东亚的传播等方面都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1 9 3 6 年以后，鹿地互依然笔耕不较，在中日媒体发表了大量与鲁迅相关的感想文与译作，并著有鲁迅评传中国的十年3 1 等，集结了回忆鲁迅的文字、对鲁迅生平的记述以及自己在中国的反战经历等，可谓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中国文学研究者。家书手稿是最真实显现人物情感的第一手文本，是作者与他者关系的映照，一方面提示了文学事件的发生，另一方面帮助我们揭开一些文学史实以及文人交往的面纱，使读者重新回到文学现场。通过对鹿地亘家书的考释，并结合相关日文资料予以佐证亦或在家书提供的线索上拓展新发现等尝试，相信不仅可以刷新我们对具有多重身份的鹿地亘的认识，还可更加深人地走进鲁迅的为人交友、文学活动之细部。鹿地亘对鲁迅文学及中国新文学的同时代译介以及对鲁迅文学精神的独特超前的领略，可进一步推动鲁迅文学研究的进展。鹿地互不仅在中国从事反战运动，是中国人民的好盟友，他还在用一生的时间，去崇敬鲁迅、怀念鲁迅、感恩鲁迅，让鲁迅的文学思想和斗争精神发扬光大，熠熠生辉。119现代中文学刊【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上海日文报刊文学资料整理与中日文学关系研究（1 9 0 0 1 9 4 9）（2 3 B WW0 2 2）和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徐家汇藏书楼日文文献所见近代中日文学关系研究（2 0 2 2 Z WY 0 0 5）阶段性成果】注释：1黄乔生：新发现鲁迅致内山完造短简考释，现代中文学刊2 0 2 3 年第2 期；吕慧君：新见鲁迅致内山完造信札及小田岳夫译鲁迅杂文三篇考索现代中文学刊2 0 2 3 年第2 期。2日高清磨：时任上海日报政治部主任，是鹿地亘高中同学、上海同盟通信社牧内正雄的友人。3内山完造：旧版跋，增田涉：鲁迅印象，东京：角川書店，1 9 7 0 年，第3 2 6 页。4鹿地互：鲁迅七语語名，文芸，1 9 3 6 年5 月1 日第4 卷第5 号。5鲁迅：鲁迅集第1 1 卷，增田涉、松枝茂夫、竹内好编，松枝茂夫译，东京：岩波書店，1 9 5 6 年，第1 2 9-1 3 4 页。6鲁迅：鲁迅文集第6 卷，竹内好译，东京：筑摩書房，1 9 7 8 年，第1 1 6-1 2 2 页。7鲁迅：死，池田幸子译，文芸1 9 3 6 年1 2 月1日第4 卷第1 2 号。8鲁迅：大鲁迅全集第2 卷，鹿地亘、松枝茂夫、井上红梅、增田涉、佐藤春夫译，东京：改造社，1937年，第4 3 1-4 3 4 页。9竹内好：近代的超克，孙歌编，李冬木、赵京华、孙歌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 0 0 5 年，第2 0 6 页。10贵司山治等：编集室求，文学案内1 9 3 6 年9月1 日第2 卷第9 号。11鹿地亘：鲁迅七私，中央公，1 9 3 6 年1 2 月1日第5 1 卷第1 2 号。此文写于1 9 3 6 年1 0 月2 7日，后收录在鲁迅评（日本民主主羲文化連盟，1 9 4 8 年）一书中。中文版分别发表在作家（上海）1 9 3 6 年1 1 月1 5 日第2 卷第2 号现代文选1936年1 2 月1 日第1 卷第1 号。12鲁迅：鲁迅全集第1 0 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4 3 5 页。13鲁迅：鲁迅全集第1 0 卷，第4 7 7 页。14鹿地亘：鲁迅七私。中文版有删改和隐去的内容，仅就此处引用而言，中文版删去了“胡风”。15鲁迅纪念馆编：鲁迅日文作品集，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 9 8 1 年，第1 1 3 页。16编集龙上，改造1 9 3 6 年6 月1 日第1 8 卷第6 号。17瞿秋白：中国革命七鲁迅，鹿地亘、日高清磨译，日本评1 9 3 6 年8 月1 日第1 1 卷第8 号。18鲁迅：鲁迅杂感选集，何凝编选，上海：青光书局，1933年。日文中国革命七鲁迅翻译了序言第二节之后的内容（第2 页一第2 5 页）。19鹿地亘：上海通信（二）鲁迅氏七中国文化運今日一，文学评，1 9 3 6 年4 月1日第3 卷第4 号。潘世圣在鹿地亘鲁迅上海通信一“近现代日本人与鲁迅”论考之一（浙江学刊2 0 0 8 年第6 期）有所论述。20池田幸子：最俊日鲁迅，文芸1 9 3 6 年1 2月1 日第4 卷第1 2 号。中文版为池田幸子：最后一天的鲁迅，作家（上海）1 9 3 6 年1 1 月1 5 日第2卷第2 号。21鹿地亘战后在日本期刊与鲁迅相关的发文如下：中国文化運動一一鲁迅汇就文学季刊1946年1 2 月1 日第2 期；鲁迅七中国革命，写于1 9 4 7 年1 1 月1 日，收录在鲁迅研究（1 9 4 8年，东京：八雲書店）；鲁迅汇於汁弓政治七文学，思潮1 9 4 9 年第4 卷第5 期；青年上足老一一鲁迅想出仲周1949年第4 期（1 月）；鲁迅毛沉束（1-1 3）近代文学1 9 6 1 年第1-1 1 期、1 9 6 2 年第2、3 期；月光七刺叉一一回想鲁迅，Books，1 9 6 1 年第133期（5 月）;鲁迅政治的遠见V文化评1 9 6 2 年第1 1 期；鲁迅文学七思想本寳一鲁迅没俊三十周年老記念文化评1966年第1 0 期。22鲁迅：鲁迅全集第1 4 卷，第3 9 2-3 9 3 页。23鹿地互：鲁迅七私。24池田幸子：最俊日鲁迅。25鹿地亘：鲁迅七私。26鲁迅：鲁迅全集第1 6 卷，第6 1 7 页。27信末附有鹿地夫人幸子的寒暄家常，此处限于篇幅略去。28收人全集的三篇篇名分别为失机龙好地X聆明人七馬鹿七奴犬喆，改造初载时篇名为失机好老地聆明人马鹿奴犬反。29这四篇文章分别为：鲁迅和我（作家（上海），1936年1 1 月1 5 日第2 卷第2 号）鲁迅的回忆X译文，1 9 3 6 年1 1 月1 6 日第2 卷第3 号）与鲁迅在一起（光明（上海1 9 3 6），1 9 3 6 年1 1 月2 5 日第1 卷第1 0 号）鲁迅和我（现代文选，1 9 3 6年1 2 月1 日第1 卷第1 号）。30此文日文手稿藏于日本立命馆大学国际和平博物馆，共1 8 页，有多处修改。中文版鲁迅魂由欧阳凡海翻译，分别发表于文艺生活（桂林）1942年6 月1 5 日第2 卷第4 号、文艺春秋（上海1 9 4 4)1 9 4 5 年1 2 月1 5 日第2 卷第1 号、鲁迅文艺月刊1 9 4 6 年2 月2 5 日第1 卷第1 号。31鹿地亘：中国十年东京：時事通信社，1 9 4 8 年。新见鹿地亘家书及所译鲁迅作品1936年1 0 月2 2 日鹿地互致父母信件此信件的信封福1937年4 月2 2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