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江苏古代杜集刊刻的文化特征.pdf

收 稿 日 期：基 金 项 目：国 家 社 科 基 金 后 期 资 助 项 目“明 清 诗 文 史 料 述 要”（）阶 段 性 成 果作 者 简 介：周 生 杰（），男，江 苏 邳 州 人，苏 州 大 学 文 学 院 教 授，博 士，博 士 生 导 师，主 要 从 事 古 代 文 学 研 究。引 文 格 式：周 生 杰论 江 苏 古 代 杜 集 刊 刻 的 文 化 特 征徐 州 工 程 学 院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关 于 杜 集 版 本 的 数 量，周 采 泉杜 集 书 录分“内 编”与“外 编”两 大 部 分。“内 编”十 一 卷，以 存 书 之 书 录 解 题 为 主，分 目 为“全 集 校 勘 笺 注 类”“选 本 律 注 类”“辑 评 考 订 类”“其 它 杂 著 类”。“外 编”五 卷，以 存 目 参 考 资 料 为 主，分 目 为“全 集 校 勘 笺 注 类 存 目”“选 本 律 注 类 存 目”“谱 录类”“集 杜 和 杜 戏 曲 类”。合 计 种。郑 庆 笃、焦 裕 银、张 忠 纲、冯 建 国 四 人 合 著 的杜 集 书 目 提 要。该 书 体 例 与 周 采 泉 著 小 异，分 为 五 个部 分；一，“知 见 书 目”，收 宋、元、明、清 书 目 种，不 同 版 本 种，辛 亥 革 命 以 后 近 今 人 著 述 种（含 台 湾 种，港 澳 种，日 本种，新 加 坡种）；二，“著 录 存 目”，共 列 已 佚 或 存 佚 不 明 者 种；三，“集 杜 书 目”，介 绍“杜 诗 集 句”类 著 作 种；四，“戏 曲 电 影”，种；五，“外 文 译 著”，介 绍 日、英、德、意、俄、匈 牙 利、越 等 外 文 译 著 种。上 述 两 书 对 杜 集 版 本 统 计 较 为 权 威，但 是 都 没 有 将 刻 本 单 独 统 计。关 于 江 苏 古 代 版 刻 杜 集 数 量，统 计 数 字 主 要 来 源 于 周 采 泉杜 集 书 录（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江 澄 波 等江 苏 刻 书（江 苏 人 民 出 版 社 年版）、蔡 锦 芳杜 诗 学 史 与 地 域 文 化（浙 江 大 学 出 版 社 年 版）、孙 微清 代 杜 集 序 跋 汇 录（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年 版）等。第 卷 第期徐 州 工 程 学 院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年月 （）论 江 苏 古 代 杜 集 刊 刻 的 文 化 特 征周 生 杰（苏 州 大 学 文 学 院，江 苏 苏 州 ）摘要：从 宋 代 至 清 代，江 苏 刻 书 家 紧 密 结 合 杜 诗 学 的 发 展 特 征，刊 刻 了 多 种 杜 集，无 论 数 量 还是 质 量 皆 领 全 国 之 先，创 造 了 多 个 杜 集 版 本 史 上 的“第 一”。江 苏 古 代 杜 集 刊 刻 体 现 出 博 大 的 人 文情 怀，奠 定 了 江 苏 古 代 杜 诗 学 研 究 重 镇 的 学 术 地 位。关 键 词：江 苏；杜 集 版 刻；文 化 特 征中 图 分 类 号：文 献 标 志 码：文 章 编 号：（）自 从 杜 诗 编 纂 成 集 以 后，江 苏 学 者 便 开 始 了 杜 诗 学 研 究，这 块 热 土 一 直 以 来 就 是 杜 诗 学 研 究 最 为兴 盛 的 地 区 之 一。就 杜 集 版 刻 来 说，迄 今 为 止，学 术 界 虽 对 于 杜 诗 历 代 刊 刻 情 况 尚 无 一 致 的 统 计 数 字，但 数 量 巨 大 是 肯 定 的。在 数 量 巨 大 的 杜 集 印 本 中，江 苏 古 代 版 刻 占 有 重 要 的 地 位，笔 者 统 计，从 宋 至清，江 苏 学 者 先 后 刊 刻 了 种 杜 集，其 中，宋 代种，明 代种，清 代 种，约 占 古 代 杜 集 版 本 十 之 一，可 谓 数 量 多，质 量 优，对 杜 诗 学 研 究 起 到 了 重 要 的 推 动 作 用。一、大 辂 椎 轮 的 宋 代 刻 本杜 甫“诗 圣”地 位 的 完 成 需 要 一 个 过 程，杜 集 也 一 样。早 在 唐 代，杜 诗 已 成 集，新 唐 书艺 文 志载：“杜 甫 集 六 十 卷，小 集 六 卷。”然 而 逢 唐 末 五 代 之 乱，这 个 卷 本 的 杜 集 到 北 宋 初 年 已 不 复 可 见，其他 多 种 杜 集 皆 散 佚，即 便 世 间 尚 有，也 是 藏 于 私 人 之 手，世 人 极 为 难 见。入 宋，杜 诗 受 到 学 者 的 高 度 推崇，其“集 大 成”的 学 术 地 位 已 成 为 共 识，“学 诗 当 学 杜 诗”也 是 宋 代 诗 坛 的 主 流 取 向，因 此，杜 诗 的 搜集、辑 佚、校 勘、整 理 和 编 纂 等 工 作 渐 次 展 开。北 宋 宝 元 二 年（），王 洙 编杜 工 部 集 卷，“遂 为 定本”，也 是 一 切 评 注 版 本 的“祖 本”。但 是，囿 于 史 料 所 阙，王 洙 所 编杜 工 部 集是 否 及 时 付 梓，无 从考 知。年 后 的 嘉 四 年（），姑 苏 郡 守 王 琪 取 王 洙 本 重 新 编 定 并 镂 板 刊 行。王 琪，字 君 玉，华 阳人，生 卒 年 不 详，数 临 东 南 诸 州 为 官，政 尚 简 净，以 礼 部 侍 郎 致 仕。在 刊 本后 记中，王 琪 云：“原 叔 虽 自编 次，余 病 其 卷 帙 之 多 而 未 甚 布。暇 日 与 苏 州 进 士 何 君蠪、丁 君 修，得 原 叔 家 藏 及 古 今 诸 集，聚 于 郡 斋而 参 考 之，三 月 而 后 已。义 有 兼 通 者，亦 存 而 不 敢 削；阅 之 者 固 有 浅 深 也。而 又 吴 江 邑 宰 河 东 裴 君 煜 取以 覆 视，乃 益 精 密，遂 镂 于 版，庶 广 其 传。”从 王 琪后 记可 知，助 其 校 勘 的 是 苏 州 两 位 进 士 何蠪和 丁 修，助 其 复 审 者 为 裴 煜。何蠪与 丁 修 生平 不 详。裴 煜，字 如 晦，江 西 临 川（今 江 西 抚 州）人。庆 历 六 年（）进 士。黄 至 嘉 间（）历国 子 监 直 讲、太 常 博 士，充 秘 阁 校 理，治 平 时（）知 扬 州、苏 州，官 至 翰 林 学 士。其 时 裴 煜 任 吴 江知 县，他 闻 知 王 琪 刻 杜 诗，于 是 将 自 己 辑 佚 所 得 杜 甫 诗 文篇 作 为“补 遗”附 录 在杜 工 部 诗后。王 琪 原 刻 本 已 不 可 见，上 海 图 书 馆 所 藏 为 南 宋 翻 刻 本，每 半 页 行，行 至 字 不 等，白 口，左 右双 边。作 为 杜 集 祖 本，以 后 各 类 杜 集 增 补、校 勘、编 年、分 体、分 类、注 释、评 点、选 本 等，都 是 在 此 基 础 上陆 续 展 开 的。此 书 在 杜 诗 学 上 影 响 巨 大，而 江 苏 杜 诗 学 的 大 辂，亦 椎 轮 于 此。南 宋 时 期，江 苏 人 从 事 刊 刻 杜 集 者 有 荆 溪（今 宜 兴）人 吴 若。吴 若，生 卒 年 不 详，字 季 海，一 作 秀 海。以 上 舍 释 褐，官 修 职 郎，文 学 优 赡。其 人 议 论 慷 慨，屡 犯 颜 上 书。高 宗 绍 兴 年 间（），官 建 康 通判，其 校 刻杜 工 部 集 卷，即 在 此 任 上。吴 若后 记云：“右 杜 集，建 康 府 学 所 刻 版 也。教 授 刘 常 今亘，初 得 府 帅 端 明 李 公 本，以 为 善，又 得 抚 属 姚 令 威 宽 所 传 故 吏 部 鲍 钦 止 本，校 定 之。未 得 若 本，以 为 无憾 焉。凡 称 樊 者，樊 晃 小 集 也。称 晋 者，开 运 二 年 官 书 本 也。称 荆 者，王 介 甫 四 选 也。称 宋 者，宋 景 文也。称 陈 者，陈 无 己 也。称 刊 及 一 作 者，黄 鲁 直、晁 以 道 诸 本 也。虽 然，子 美 诗 如 五 毂 六 牲，人 皆 知 味，为鲜 不 为 异 馔 所 移，故 世 之 出 异 意、为 异 说 以 乱 杜 诗 之 真 者 甚 多。此 本 虽 未 必 皆 得 其 真，然 求 不 为 异 者也。他 日 有 加 是 正 者 重 刻 之，此 学 者 之 所 望 也。绍 兴 三 年 六 月 日。”由 于 此 书 流 传 不 广，见 者 极 少，更无 人 著 录，至 清 初 钱 谦 益 才 重 视 该 书，并 以 之 为 钱 笺 底 本。年，商 务 印 书 馆 据 宋 本 配 毛 氏 汲 古 阁 本影 印续 古 逸 丛 书，第 种 为宋 本 杜 工 部 集，其 中 就 有 吴 若 刻 残 本卷（卷 十 至 卷 十 四）。此 外，江 澄 波江 苏 刻 书收 录少 陵 先 生 年 谱一 种，称 宋 江 南 东 路 建 康 府（江 宁 府）所 刻，共 版，但 编 者 及 卷 数 不 详。二、侧 重 选 评 的 明 代 刻 本元 代 蒙 古 统 治 者 极 为 尊 崇 杜 甫，其 目 的“就 是 借 重 杜 甫 及 其 诗 歌 的 钟 爱 之 心，来 激 励 颓 丧 的 人 心、涵 养 士 气”，为 此，元 统 治 者 封 杜 甫 为“文 贞”，并 广 为 印 行 杜 集。但 是，非 常 奇 怪 的 是，有 元 一 代 的 江苏 境 内，却 没 有 刊 刻 任 何 一 种 杜 集，显 然 与 这 一 时 期 江 苏 杜 诗 学 的 发 展 局 面 不 相 匹 配，这 是 一 件 憾 事。不 过，相 较 于 元 代，明 代 江 苏 杜 诗 学 则 更 向 前 一 步，出 现 了家 杜 集 刻 本，其 中 有家 杜 集 偏 重 于 选 注 和评 点。种 刊 本 又 可 以 分 为 两 类。一 类 是 翻 刻 前 代 注 评 本，共种。宋 人 在 杜 诗 的 搜 集、校 勘、编 年、注 释 等 方 面 用 力 颇 勤，形 成 专 门 之 学，时 称“千 家 注 杜”，一 时 盛 况空 前。其 中 较 有 影 响 的 是 黄 得、黄 鹤 父 子 的补 注 杜 诗以 及 刘 辰 翁、高 楚 芳 共 同 完 成 的集 千 家 注 批 点杜 工 部 诗 集。黄 氏补 注 杜 诗搜 剔 隐 微，侧 重 于 诗 歌 编 年 及 考 证 史 实，多 前 人 所 未 发。集 千 家 注 批点 杜 工 部 诗 集重 在 批 点，尖 新 独 到，别 开 生 面，为 杜 诗 学 增 添 了 新 的 阐 释 形 式。元 明 两 代 学 人“咸 重 须溪 刘 氏 批 点 杜 诗，家 传 而 人 诵”。明 嘉 靖 间，王 九 之 刊 刻集 千 家 注 批 点 补 遗 杜 工 部 诗 集 卷附 录卷，以 徐 居 仁分 类 杜 诗为 底本，编 入 黄 鹤 注 及 刘 辰 翁 评 语 而 成。关 于 王 九 之，江 澄 波 称“疑 王 韦，字 钦 佩，号 南 原，晚 号 九 之，上 元 人。弘 治 十 八 年（）进 士，官 至 太 仆 少 卿。著 有南 原 集”，明 史卷 二 百 八 十 六 称 其“直 谏 有 声”。瞿冕 良 考 证 其 家 世，以 为“明 南 京 锦 衣 卫 人”，诗 学 晚 唐 温、李，顾瞞谓 其 诗“婉 丽 多 致，隽 味 难 穷”。王 九 之 之 后，有 万 历 间（）太 仓 人 孙 文 龙 校 刻 宋 刘 辰 翁 评 点 本集 千 家 注 杜 工 部 诗 集 卷。孙 文 龙，字 明 卿，号 见 田。万 历 十 七 年（）进 士，承 天 知 府。北 京 大 学 图 书 馆 藏 善 本 书 目著 录孙 氏 刊 本 上 有“翁 方 纲 印”，可 知 为 清 代 翁 氏 收 藏 本。万 历 三 十 一 年（），苏 州 府 吴 县 人 许 自 昌 又 将 刘 辰 翁集 千 家 注 杜 工 部 诗 集付 梓，该 本 共 卷，周 生 杰：论 江 苏 古 代 杜 集 刊 刻 的 文 化 特 征附文 集卷。许 自 昌（），字 玄 祜，号 梅 花 墅、梅 花 主 人，又 号 高 阳 生、霖 环、去 缘 居 士。明 万历 三 十 五 年（）授 中 书 舍 人，不 久 归 乡，与 钟 惺、董 其 昌、张 凤 翼、王 樨 登、陈 继 儒 等 友 善。许 自 昌 雅 好刻 书，曾 以“霏 玉 轩”室 名 刊 印 了太 平 广 记 李 杜 合 集 前 唐 十 二 家 诗等 书。其 人 又 善 度 曲，并 蓄 养 家乐。诗 文 笔 记 有咏 情 草 卧 云 稿 秋 水 堂 诗 草 捧 腹 谈 樗 斋 漫 录 樗 斋 诗 草等，剧 作 有水 浒 记桔 浦 记 报 主 记 弄 珠 楼 临 潼 会等。另 一 类 是 刊 刻 本 朝 江 苏 学 者 杜 诗 注 评 著 作。明 代 江 苏 经 济 相 比 其 他 地 区 较 为 发 达，学 术 文 化 也 走 在 前 列，反 映 在 杜 诗 学 研 究 上，出 现 了 众 多 研究 著 作，而 这 些 著 作 延 续 宋 元 时 期 的 学 术 理 路，以 评 杜 和 注 杜 为 主。蔡 锦 芳 统 计 说，明 代 江 苏 杜 诗 学 著述 共 有 种，其 中种 在 明 代 即 版 刻 流 行。张謌父 子 刻种。张謌（），字 世 文，自 号 南 湖 居 士，高 邮 人。为 明 代 著 名 散 曲 家 王 磐 之婿。其 与 兄 经、?，从 弟 绘 合 称“张 氏 四 龙”。正 德 八 年（）举 人，其 后 八 上 春 官 皆 不 第，谒 选 为 武 昌 通判，官 至 光 州 知 州，后 归 隐 武 安 湖 上。张謌一 生 著 述 颇 丰，不 仅 喜 爱 诗 词 创 作，更 是 整 理 刊 刻 了 不 少 古籍。主 要 著 述 有杜 工 部 诗 通（一 作杜 诗 通）杜 律 本 义 杜 工 部 诗 释（一 作杜 诗 释）诗 余 图 谱张 南 湖 先 生 诗 集 草 堂 诗 余 别 录 南 湖 入 楚 吟等。张謌一 生 刊 刻 多 部 典 籍，主 要 有 嘉 靖 十 五 年（）自 撰诗 余 图 谱卷、嘉 靖 十 六 年（）宋 杨 亿西 昆 酬 唱 集卷、嘉 靖 十 八 年（）宋 秦 观淮海 集 卷后 集卷淮 海 长 短 句卷 等。值 得 注 意 的 是，嘉 靖 十 七 年（），张謌刊 刻 自 撰杜 工 部 诗 释卷，隆 庆 三 年（），其 子 张 守 中又 刊 张謌 杜 工 部 诗 通卷。诗 通卷 前 有 江 西 布 政 司 侯 一 元 序、侯 一 麟 小 叙、张 守 中 作 策（题 记），卷末 有 张 鸣 鸾 所 作 跋。卷 前 无 总 目，各 卷 亦 无。各 卷 首 行 为 书 名、卷 次，次 行 署 名“高 邮 张謌”，三 行 标 明“男 守 中 校 刊”。版 心 上 题“杜 诗 通”，版 心 正 中 标 卷 数，版 心 下 方 署 刻 工 姓 名。全 书 半 页 行，诗 歌 原 文 部分 每 行 字，解 释 及 点 评 诗 歌 则 每 行 字，小 字 则 双 行 夹 注。该 书 为 张謌自 感 与 杜 甫 有“许 身 一 何 愚，窃比 稷 与 契”之 志，以 己 之 意 会 杜 子 之 意 而 编 成，全 书 以 元 代 范?批 选 杜 诗为 底 本，增 加 首，由 原 来 的 首 增 为 首。书 中 除 了 原 文 抄 录 杜 诗 之 外，张謌还 对 所 选 杜 诗 进 行 了 点 评，从 始 至 终 贯 穿 着 张缀对杜 诗 的 理 解，颇 有 见 地。张 守 中记称：“先 大 夫 南 湖 公，契 于 杜 者 独 深，暇 日 取 清 江 所 选 杜 诗 为 之 注释，证 事 释 文，悉 加 考 究，以 会 杜 子 之 意，曰杜 诗 通。”范?批 选 杜 诗先 分 体 后 编 年，此 书 不 分 体，而 以时 间 先 后 编 次，大 约 标 三 宗（玄 宗、肃 宗、代 宗）年 号 于 卷 首，其 逐 诗 编 年，颇 为 考 订，分 注 于 题 下，多 所 辩 证。每 篇 诗 题 目 后 有 简 要 题 解，或 解 释 题 意，或 略 述 时 事，以 明 背 景 作 意，详 略 不 一，各 有 侧 重。周 子 文 刻种。周 子 文，字 歧 阳，号 望 云，无 锡 人。万 历 十 一 年（）进 士，南 京 户 部 主 事，辑 有艺薮 谈 宗。明 万 历 二 十 年（），周 子 文 雕 刻 邵 宝 集 注、过 楝 参 笺 之杜 少 陵 先 生 诗 分 类 集 注 卷。该书 收 诗 首，含 严 武 及 郭 受 赠 杜 甫 诗 各首，实 有 杜 诗 首，厘 为 卷。诗 先 分 体，以 五 古、七古、歌 行、五 绝、七 绝、五 律、七 律 为 序，五 言 排 律、七 言 排 律 分 别 附 于 五 古、七 古 之 后，亦 有 古 律 参 互 者。每 体 之 中 复 又 就 内 容 分 为 纪 行、述 怀、怀 古、时 事、边 塞、将 帅 等 类，盖 仿 宋 徐 居 仁集 千 家 注 分 类 杜 工部 诗体 例，所 分 殊 为 繁 杂，且 每 有 彼 此 重 复 归 类 不 当 之 处。周 子 文 刊 本 传 世 久 远，清 康 熙 五 十 八 年（）英 德 堂 以 之 为 底 本 重 刊，金 陵 读 书 堂 亦 重 刻 行 世。程 圣 谟 刻种。程 圣 谟，明 崇 祯 间 长 洲（今 苏 州）人，生 平 不 详。崇 祯 十 四 年（）刻 好 友 薛 益 所 编杜 工部 七 言 律 分 类 集 注卷。薛 益，字 虞 卿，明 长 洲（今 苏 州）人。贡 生，崇 祯 间（）曾 官 泸 州 训 导。精 于佛 理，工 书 能 诗，著 有薛 虞 卿 诗 集等。该 本 卷 首 有 徐 如 翰 序、林 云 凤 序，薛 益集 注 杜 律 歌及 跋 等。据 跋 可知 此 书 成 于 崇 祯 十 三 年（），主 要 抄 录 伪 虞 集 注 本 而 成，偶 加 辨 正 而 已，无 甚 新 见，共 收 杜 律 首。上 述种 杜 诗 注 评 类 之 外，明 代 江 苏 还 刊 刻 太 仓 人 陈 如 纶 所 选杜 律以 及 广 陵 李 齐 芳杜 工 部 分 类诗共种。徐 州 工 程 学 院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年 第期陈 如 纶（），字 德 宣，号 午 江，嘉 靖 十 一 年（）进 士，官 至 福 建 布 政 使。陈 如 纶 不 赞 成 给 杜诗 作 注，认 为 作 注 易 失 于 泛 和 凿，于 是 与 好 友 许 宗 鲁 一 同 辑 佚 杜 诗 中 的 律 诗，共卷。嘉 靖 十 四 年（）刊，写 刻 精 审。卷 首 陈 如 纶 自 序 说：“杜 少 陵 诗，足 嗣 风 雅 正 响，凡 注 家 谓 其 句 有 攸 据，意 有 攸 寓，旁 质 曲 证，匪 泛 即 凿，俾 读 者 心 目 微飝，莫 不 了 了 也。然 杜 虽 思 闲 而 缜 密，语 迩 而 旨 函，所 以 言 旨 者 唯 此 理 耳。以 意 逆志，以 我 观 理，则 人 己 同 题，古 今 一 揆，随 其 所 见，各 有 得 矣，讵 资 注？乃 因 杜 律 虞 赵 本 抄 得 五 言 二 百 四 十首，七 言 一 百 五 十 首，厥 注 皆 削 焉。呜 呼！天 下 之 学 敝 于 注 诂，岂 唯 杜 哉？岂 唯 杜 哉？予 懵 亦 罔 敢 议 也。嘉 靖 乙 未（）九 月 望 日。”因 此 可 知，杜 律只 是 杜 甫 律 诗 白 文 选 本。此 本 今 藏 上 海 图 书 馆。李 齐 芳种。李 齐 芳，字 子 蕃，一 作 子 繁，号鉏村，又 号 青 霞 外 史。明 广 陵（今 扬 州）人。曾 官 参 军，刻书 多 种，有 陆 西 星南 华 真 经 副 墨卷 首读 南 华 真 经 杂 说卷、宋 郭 忠 恕佩 觥卷辨 证卷 附卷、钱 后 崖 辑宦 邸 便 方卷 等。其杜 工 部 分 类 诗 卷赋卷，有 万 历 二 年（）刻 本，白 文 无 注。分 类多 至 门，于 是秦 州 杂 诗 秋 兴 八 首等，一 题 而 分 属 数 类。卷 首 潘 应 诏 序 中 引 李 齐 芳 言 曰：“秦 州非止 纪 秦 也，秋 兴非 尽 咏 秋 也。其 感 赋 不 同，而 时 地 偶 值，故 总 识 之。余 今 剖 析 其 类，俾 合 有 所 统，分 有 所属。岂 必 括 数 首 于 一 目，并 他 意 于 强 同，始 符 作 者 之 意 哉？”因 此，蔡 锦 芳 先 生 给 以“识 见 便 不 高 明”的评 价，也 属 确 当。李 齐 芳 将 该 书 与李 翰 林 分 类 诗合 刊，题 曰李 杜 诗 合 刻，今 藏 北 京 大 学 图 书 馆。三、注 解 为 主 的 清 代 刻 本清 代 是 杜 诗 学 研 究 的 集 大 成 时 代，成 果 累 累，佳 作 纷 呈，各 种 著 述 在 校 勘、考 证、系 年、注 释、解 意、评 论 诸 方 面，都 做 出 了 突 出 的 成 就。据 学 者 孙 微 统 计，清 代 共 有 杜 诗 注 释 之 作 多 种，而 散 佚 者 近 百种，而 江 苏 清 代 即 付 梓 种。从 刊 刻 情 况 来 看，全 部 种 杜 集 又 可 以 分 为 两 类。一 类 是 家 刻 自 撰 之 杜 集。此 类 杜 集 共 有 种，分 别 是：吴 江 朱 鹤 龄 刊杜 工 部 诗 集 辑 注 卷、武进 吴 见 思 刻杜 诗 论 文、吴 江 顾 施?刻杜 工 部 七 言 律 诗 疏 解卷、无 锡 浦 起 龙 刊读 杜 心 解卷、太 仓毛 张 健 刊杜 诗 谱 释卷、仪 征 郑禨刊杜 工 部 集 卷、阳 湖 杨 伦 刊杜 诗 镜 铨 卷、武 进 吴 冯縂刻青 城 说 杜卷、宝 应 乔 亿 刻杜 诗 义 法卷 以 及 溧 阳 史 炳 刊杜 诗 琐 证卷 等。清 代 私 家 刻 书 在 中 国 刻 书 史 上 非 常 有 特 色，大 多 沿 袭 清 内 府 工 楷 精 写 的 旧 制，先 请 名 家 精 心 缮 写，然 后 请 良 工 付 梓，一 时 间，在 私 人 刻 书 中，便 形 成 了 精 写 上 版 的 风 气，精 本 佳 刻，递 出 不 穷。江 苏 清 代 家刻 本 杜 集 除 精 写 上 版 外，还 有 如 下 之 特 征：首 先，名 家 作 序。如 吴 见 思杜 诗 论 文成 于 康 熙 十 一 年（），有 杜 诗 首，逐 首 阐 释，少 者 十数 语，多 者 数 百 言，就 诗 篇 文 意，衍 述 成 文 进 行 章 句 串 解，于 思 想 内 容、艺 术 手 法 亦 多 有 发 明。前 有 龚 鼎孳、吴 兴 祚、陈 玉?、董 元 恺 等 人 所 作 序，其 中，吴 兴 祚 先 后 出 任 福 建 巡 抚、两 广 总 督；陈 玉?少 有 大 志，为 诗 文 下 笔 千 言，时 称 俊 才，著 有学 文 堂 集 卷 及 史 论 数 百 卷；而 董 元 恺 是 清 初 江 苏 武 进 籍 词 人 中 最重 要 的 一 位，顺 治 十 七 年（）中 举，第 二 年 即 因“奏 销 案”被 黜，故 千 端 心 曲，悉 寓 于 词，结 成苍 梧 词。三 位 作 序 者 或 勋 爵 为 天 下 侧 目，或 文 名 一 时 骄 人。其 次，精 心 校 勘。如 顾 施?所 刊杜 工 部 七 言 律 诗 疏 解初 版 在 京 师，后 其 人 殁 于 官 所，书 版 零 散，孙 顾 施 达 远 赴 京 城 搜 寻 后 带 回 吴 江，跋称：“既 慨 群 书 之 杳 渺，犹 幸 此 书 之 不 泯 也。归 而 呈 诸 家 严，一见 宛 如 膝 下，悲 喜 交 集，因 谓 天 下 同 此 心，即 天 下 同 此 好，隘 而 不 广，何 以 慰 先 灵 地 下 也！爰 是 订 其 舛讹，正 其 字 画，付 诸 剞 劂，以 公 海 内。虽 先 王 父 一 生 苦 志 不 仅 于 斯，亦 可 于 斯 窥 见 一 斑 也，用 敢 缀 数 行 于后 云。”经 过 顾 施 达 复 次 校 勘 的杜 工 部 七 言 律 诗 疏 解在 杜 诗 文 献 学 史 上 具 有 重 要 地 位，周 采 泉称“杜 诗 白 话 解，要 以 本 书 为 第 一 部”。第 三，便 于 取 阅。乾 隆 四 十 九 年（）仪 征 郑禨玉 勾 草 堂 刊杜 工 部 集 卷 采 用 袖 珍 本 形 式，极便 携 带 和 阅 读。郑禨 自 序称：“杜 集 椠 本，不 下 数 十 百 家，笺 释 注 解，言 人 人 殊 矣。余 少 嗜 杜 诗，手 抄 口诵，恒 以 一 编 自 随。中 年 汩 没 簿 书，有 此 事 遂 废 之 感。武 林 为 山 水 胜 地，量 移 来 此，因 病 得 闲，稍 理 故周 生 杰：论 江 苏 古 代 杜 集 刊 刻 的 文 化 特 征业，取 旧 本 之 善 者，刊 为 袖 珍 版。劳 人 仆 仆 舟 舆，便 行 箧 也。笺 注 概 从 删 削，以 少 陵 一 生 不 为 钩 章 棘 句，以 意 逆 志，论 世 知 人，聚 讼 纷 如，盖 无 取 焉。”另 一 类 是 为 他 人 代 刻。此 类 杜 集 有种：金 陵 叶 永 茹 刊 朱 鹤 龄杜 工 部 诗 集 辑 注 卷集 外 诗卷补 注卷文 集卷年 谱卷、康 熙 二 年（）吴 门 书 林 刊 明 末 清 初 无 锡 人 顾 宸 撰辟 疆 园 杜 诗 注 解 卷、泰 兴 季 振 宜 静 思 堂 刊 钱 谦 益 注杜 工 部 集 笺 注 卷、金 陵 状 元 境 三 多 斋 刊 朱 鹤 龄 辑 注杜 诗 笺 注 卷、潘 承 松 赋 闲 草 堂 刊 沈 德 潜 撰杜 诗 偶 评卷 以 及 苏 州 书 林 文 渊 堂 刊 浦 起 龙 撰读 杜 心 解卷。刻 他 人 杜 集 以 坊 刻 为 主，侧 面 反 映 出 江 苏 清 代 坊 刻 业 之 繁 荣。史 书 载 清 中 叶 时，金 陵“书 坊 皆 在 状元 境，比 屋 而 居 有 二 十 馀 家，大 半 皆 江 右 人，虽 通 行 坊 本，然 琳 琅 满 架，亦 殊 可 观”。黄 丕 烈 亦 记 述 清代 苏 州 书 坊 之 盛 说：“余 居 城 西 时，惟 府 东 有 一 书 坊，所 谓 敏 求 堂 是 也。既 而 由 府 以 至 按 察 司 前 直 至 胥门 学 士 街，三 十 年 间，书 坊 之 多，几 以 十 数 矣。玄 妙 观 前，向 多 书 坊，今 亦 更 盛。”一 般 来 说，古 人 刻 书以 资 取 利，并 不 青 睐 属 于“小 众”阅 读 的 学 术 著 作，而 更 倾 向 于“大 众”阅 读 的 经 史 典 籍，而 清 代 江 苏 却 出现 多 家 坊 刻 杜 集 的 盛 况，可 知 杜 诗 学 在 当 地 之 流 行，治 杜 诗 学 者 人 数 之 多。种 以 注 解 为 主 的 杜 诗 学 著 作 外，清 代 江 苏 还 刊 刻种 其 他 类 型 的 杜 诗 学 典 籍。一 是 康 熙 间（）宝 荆 堂 刊 晋 陵（常 州）人 吴 冯縂撰青 城 说 杜，全 书 不 分 卷，说 杜 诗 首，其 体 例 是 先 简 括诗 旨，后 串 讲 诗 句，类 似 于 章 句 体。孙 殿 起贩 书 偶 记著 录 过 该 版 本。二 是 清 初 梧 桐 阁 刻 四 川 人 李 长祥 和 毗 陵（常 州）人 杨 大 鲲 合 撰杜 诗 编 年 卷。该 书 重 在 诗 之 编 次 系 年，以 单 复读 杜 诗 愚 得本 为 依据，但 将 单 本 前 人 旧 注 及 单 复 注 评 悉 行 删 削，故 所 录 诗 大 半 为 白 文，或 仅 有 圈 点，偶 有 心 得 己 见 及 评 点，亦 多 简 浅，泛 泛 而 论。上 述 两 刊 本 之 主 体 皆 不 明，遍 查 史 料，“宝 荆 堂”所 刻 书 仅青 城 说 杜，而“梧 桐 阁”亦 仅 刻杜 诗 编 年。不 过，清 江 南 江 都 人 汪 懋 麟（）的 室 名 为“百 尺 梧 桐 阁”，且 其 人 刻 印 过 自撰百 尺 梧 桐 阁 集诗 卷、文卷，不 知“梧 桐 阁”是 否“百 尺 梧 桐 阁”之 简 称，待 考。四、苏 刻 杜 集 的 文 化 特 征古 代 江 苏 是 雕 版 印 刷 的 中 心 之 一，金 陵、苏 州、常 熟、无 锡、扬 州 等 地，坊 肆 林 立，太 湖 周 边 的 河 道，每 日 有 无 数 的 小 船 载 书 而 过，古 代 典 籍 于 此 刊 刻、贩 运 和 收 藏，极 为 便 利。好 学 的 江 苏 人，对 杜 集 的 编纂、注 释 和 刊 刻，有 着 异 乎 寻 常 的 热 情，历 千 年 而 不 衰，他 们 版 刻 多 种 杜 集，文 化 意 义 和 影 响 十 分 久 远。一 是 创 造 了 多 个 杜 集 版 本“第 一”。第 一 部 最 完 整 的 杜 集 刻 本。北 宋 宝 元 二 年（），王 洙 编杜 工 部 集 卷 成，后 二 十 年，姑 苏 郡 守王 琪 取 王 洙 本 重 新 编 定 并 镂 版 刊 行。关 于 王 琪 版 刻杜 工 部 集一 事，吴 郡 志载 范 成 大 语 云：“嘉 中，王 琪 以 知 制 诰 守 郡，始 大 修 设 厅，规 模 宏 壮。假 省 库 钱 数 千 缗，厅 既 成，漕 司 不 肯 除 破。时 方 贵杜集，人 间 苦 无 全 书，琪 家 藏 本，雠 校 素 精。即 俾 公 使 库 镂 板，印 万 本，每 部 为 直 千 钱。士 人 争 买 之，富 室或 买 十 许 部。既 偿 省 库，羡 馀 以 给 公 厨。”当 时 是 否 真 的 印 刷“万 本”，实 在 值 得 商 榷，或 为 志 书 言 过 其实，但“士 人 争 买 之”，确 可 想 见 时 人 对 王 琪 刊 本 之 推 崇。今 人 周 采 泉 论 此 刻 本 之 价 值 说：“此 为 宋 代 所刻 第 一 部 完 整 之杜 工 部 集，亦 为 北 宋 唯 一 官 刻 本。”第 一 部 分 类 最 为 繁 杂 的 杜 集 版 本。明 周 子 文 雕杜 少 陵 先 生 诗 分 类 集 注 卷，收 诗 首，其 中包 含 严 武 及 郭 受 赠 杜 甫 诗 各首，实 有 杜 诗 首，厘 为 卷。全 部 诗 作 先 分 体，以 五 古、七 古、歌 行、五 绝、七 绝、五 律、七 律 为 序，五 言 排 律、七 言 排 律 分 别 附 于 五 古、七 古 之 后，亦 有 古 律 参 互 者。每 体 之 中复 又 就 内 容 分 为 纪 行、述 怀、怀 古、时 事、边 塞、将 帅 等 类，盖 仿 宋 徐 居 仁集 千 家 注 分 类 杜 工 部 诗体例，所 分 殊 为 繁 杂，且 每 有 彼 此 重 复 归 类 不 当 之 处。第 一 部 流 传 最 广 的 杜 集 刻 本。明 代 王 九 之 刊 刻集 千 家 注 批 点 补 遗 杜 工 部 诗 集 卷附 录卷，在 各 种 分 类 本 中 最 为 有 名，该 书 以 徐 居 仁分 类 杜 诗为 底 本，编 入 黄 鹤 注 及 刘 辰 翁 评 语 而 成，分 门类。注 释 除 黄 氏 父 子 及 刘 辰 翁 评 语 外，亦 与分 门 集 注 杜 工 部 诗相 近，可 知 采 撷 诸 家，辐 辏 而 成。是 书徐 州 工 程 学 院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年 第期大 行 于 元 明 两 朝，版 刻 甚 多，流 播 甚 广，东 邻 日 本 亦 有 覆 刻 本。第 一 部 全 面 总 结 传 统 注 杜 的 刻 本。清 叶 永 茹 刊 朱 鹤 龄 撰杜 工 部 诗 集 辑 注 卷集 外 诗卷补注卷文 集卷年 谱卷，在 古 代 杜 诗 学 著 述 中 具 有 重 要 地 位。朱 鹤 龄 对 杜 集 的 辑 注，是 对 前 代 传统 注 杜 方 法 的 全 面 总 结 与 发 展，在 名 物、典 故 和 地 理 名 胜 的 考 辨 方 面 下 了 很 大 功 夫，上 承 蔡 梦 弼草 堂诗 笺，近 补 别 开 生 面 的 钱 牧 斋杜 诗 笺 注，下 惠 博 采 众 说 的 仇 兆 鳌杜 诗 详 注，远 启 最 精 简 的 杨 伦杜诗 镜 铨，是 个 简 繁 适 度 和 集 大 成 的 善 本，直 接 开 启 了 后 世 杜 诗 集 注 的 关 窍，对 集 大 成 的杜 诗 详 注的出 现 可 谓 导 夫 先 路。第 一 部 袖 珍 刻 本 杜 集。清 仪 征“郑禨”玉 勾 草 堂 刊杜 工 部 集 卷，是 杜 集 版 本 中 的 第 一 部 袖 珍 本，刊 刻 者 的 目 的 在 于“便 行 箧 也”，意 即 舟 车 旅 途 中，随 时 取 阅，为 杜 诗 研 究 和 杜 集 传 播 做 出 了 重 要 贡 献。二 是 体 现 出 版 刻 者 博 大 的 人 文 情 怀。江 苏 古 代 版 刻 杜 集 的 出 版 家 身 份 多 样，他 们 中 有 清 廉 的 地 方 官，有 渊 博 的 大 学 者，有 专 业 的 书 坊主，当 然 也 有 身 份 不 可 考 者。几 百 年 来，众 多 版 刻 者 有 一 个 共 同 的 文 化 情 怀，那 就 是 对 杜 诗 的 挚 爱 之 情和 对 杜 诗 学 者 的 尊 敬 之 心。乾 隆 十 二 年（），潘 承 松 出 巨 资 刊 刻 沈 德 潜 所 撰杜 诗 偶 评，沈 德 潜 在杜 诗 偶 评 序中 说：“同 邑潘 子 森 千，予 忘 年 友 也，素 嗜 杜，与 予 同 癖，任 剞 劂 之 资，并 为 发 凡 起 例，不 欲 使 此 本 之 湮 没 也，因 牵 连 及之。若 夫诗 史之 称、诗 圣之 目，一 饭 不 忘 君 心事，前 人 论 之 已 详，不 复 称 述 云。”潘、沈 为 忘 年之 交，对 杜 诗 有 着 共 同 的 爱 好，共 同 达 到 了“嗜”“癖”境 界，故 为 之 刊 刻，希 望 该 书 广 为 人 知，永 远 流 传。崇 祯 六 年（），卢 世莈氵成杜 诗 胥 抄，请 钱 谦 益 为 之 撰 序，钱 氏 遂 将 自 己 平 素 所 得 集 成读 杜 诗 寄卢 小 笺寄 予 卢 氏，次 年 续 有 所 得，题 曰读 杜 二 笺。崇 祯 十 六 年（），门 人 瞿 式 耜 将小 笺和二 笺合 刻 于初 学 集末，是 钱 谦 益 研 究 杜 诗 学 的 初 刻。顺 治 十 二 年（），朱 鹤 龄 坐 馆 钱 家，钱、朱 二 人 有 一段 共 同 注 释 杜 诗 的 合 作，后 分 别 成 书。钱 谦 益 卒 后，康 熙 六 年（），季 振 宜 主 持 付 刻，将 钱 氏草 堂 诗笺更 名 为钱 牧 斋 先 生 笺 注 杜 工 部 集，序 中 说：“牧 斋 先 生 仕 宦 垂 五 十 年，生 平 精 力，购 古 书 百 万 卷，作楼 登 而 藏 之，名 曰 绛 云。一 旦 弗 戒 于 火，皆 为 祝 融 取 去。拔 剑 击 阖，文 武 之 道 顿 尽。而杜 诗 笺 注巍 然独 存 于 焦 头 烂 额 之 馀。杜 曲 浣 花，拂 水 红 豆，千 载 而 遥，精 气 相 感，默 相 呵 护，有 如 是 乎？”季 振 宜 表达 出 对 钱 氏 注 杜 的 无 限 景 仰，故 愿 意 为 之 刊 刻 而 传。除 此 之 外，季 振 宜 对 钱 氏 还 有 一 种 感 恩 之 情 在。钱 谦 益 去 世 后，藏 书 散 出，迭 经 钱 曾 述 古 堂、毛 晋 汲 古 阁、徐 乾 学 传 是 楼 以 及 季 振 宜 静 思 堂，近 百 年 间 始终 未 出 苏 州、常 熟 一 带。其 中，钱 曾 举 其 家 藏 宋 刻 之 重 复 者 售 之 于 季 振 宜，从 而，季 氏 藏 书 的 版 本 质 量大 大 提 高，且 远 远 超 过 了 钱 曾，后 人 给 以“季 氏 书 半 出 钱 氏，而 其 所 记 较 钱 氏 尤 详”评 价。季 振 宜 出 资鸠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