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动物意象研究综述_周燕婷.pdf

大学语文建设532023年第8期（总第332期）【提 要】楚辞是中国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后世所有被视为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诗词文章无一不受到它的影响和启发，两千多年来，古今中外的学者从方方面面对楚辞进行了广泛而深刻的研究。动物意象作为意象研究的重要方面，在 楚辞研究的过程中也有所体现，学者们对动物方面的研究也已经有了许多成果。本文将分为两个方面对楚辞动物意象研究相关的著作和论文进行梳理，寻找其中对楚辞动物意象的共性研究以及还可以着手继续研究的方面。【关键词】楚辞 动物意象 研究综述王弼（2011）云：“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言出于象，故可寻言以观象。象出于意，故可寻象以观意。意以象尽，象以言著。”意象古来便是言与意相连接的桥梁，作者常常会将自己的情感、志向或者想要表达的事理兴寄在各种动物身上，这些经过拟人化的动物能与作品语境相融合。之后，楚辞沿用了诗经中提到的部分动物的意象，并对其内涵有所发展。周易中就出现了多种动物意象，而且初步确立了六十四卦与意象之间的对应关系。诗经和楚辞 对动物意象的取用，受到 周易 创作理念的影响，又对其内涵有所发展。楚辞使用了众多的动物意象，提及的动物共有 66 种。王逸（2017）云：“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每一处动物意象的使用都有其比兴象征意味在其中，作者通常会用特定的动物意象去象征特定的人物。动物有灵，动物意象之中也蕴含了作者当时写作的心情以及当时遭遇之事，深入探讨每一个动物意象，有助于帮助我们了解作者在诗之外的遭遇，感悟作者寄托在动物意象上的情感、志向或是想要表达的事理。动物意象被文人广泛运用在文章中，从诗词歌赋到戏曲小说，处处都能看到动物意象的身影。楚辞是中国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后世被视为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诗词文章大多都受到过它的影响和启发，屈原与楚辞产生之后，关于他们的研究就开始了，两千多年来，古今中外的学者从方方面面对楚辞进行了广泛而又深刻的研究，东汉王逸所注的楚辞章句是楚辞较为完整的最早的注本，古代对屈原及楚辞研究较有代表性的著作还有宋代洪兴祖等（1983）所撰的楚辞补注等。除去上述较有代表性的楚辞注本，专门对楚辞中的动物进行研究的著作非常少。1985 年姜亮夫出版楚辞通故，对楚辞进行了全面的研究和考察，涉及哲学、史学、文化学、训诂学等十大领域，把楚辞研究从传统的对每一章节、每一篇、每一句的具体研究转变为综合研究，在考证时追本溯源以求准确，其中第三辑的 博物部第八将动物分为虫鱼和鸟兽两个部分，分别进行考证和解释。1987 年萧兵出版的楚辞与神话，以楚辞中提及的民俗和神话为重点，将视野放宽到整个太平洋地区，为楚辞神话的研究开辟了新道路，将动物意象与神话传说联系起来，根据神话和出土的文物以及其他学者的见解对楚辞中提到的动物意象进行阐述。2003 年周建忠出版的楚辞学通典，将战国时期至今的一系列楚辞学领域的问题归纳、联系起来，将动物列举为一个个条目进行系统的考证和诠释，力求探究问题之根本。2008年周秉高出版楚辞原物，关注楚辞与自然的关系，全书涉及天文、地理、动物、器物、饮食、服饰与建筑七个方面，其中楚辞动物考将楚辞中提到的 66 种动物意象分为四类，从动物的形态、习性及功用方面进行了介绍。2011年朱季海出版 楚辞解故，从校勘、文字、音韵、训诂、谣俗、名物等方面进行研究。与其他注本不同的是，楚辞解故以句为例进行诠释，在名物方面按照楚地的习俗和风土，依据史书和地记对包括动物在内的名物进行考证。从以上所提到的书籍中我们得以窥见楚辞动物意象研究的部分内容，这对之后学者在此基础上继续进行 楚辞 动物意象的专项研究有很大帮助。除了上述的著作之外，还有一部分论文对 楚辞中的动物意象展开了有针对性的研究。第一，对楚辞中单个动物意象的研究。2000年李晓晖楚辞中的乌鸦意象三题将乌鸦意象分 楚 辞 动物意象研究综述周燕婷 陈 亮DOI:10.14014/11-2597/g2.2023.08.011大学语文建设542023 年第 8 期（总第 332 期）为三种意象群进行了系统研究，得出了楚辞中的乌鸦意象内涵既受到了诗经的影响又包含着楚文化的特色的结论，为对楚辞的乌鸦意象后续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2002 年曹海东离骚“鸷鸟”释义之我见不赞同汉代王逸楚辞章句对离骚中“鸷鸟之不群兮”中“鸷鸟”的传统解释，提出“鸷”应取倔强之意，指的是性情刚烈不屈的鸟，屈原以鸷鸟自比，将鸷鸟理解为不屈之鸟，更能契合当时屈原不与世俗同流合污、高洁的独特个性。2008 年刘斌幽怨之符号：楚辞的飞鸟意象浅释提出，楚辞继承和发展了诗经的比兴手法，在鸟意象上创造出了多种鸟的意象范型，承载了丰富的人文精神，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为后来的学者研究楚辞的飞鸟意象提供了很大的帮助。2014年王徵 楚文化中的龙意象管窥以 楚辞为例论述了龙意象的丰富内涵，能够体现楚人的民族精神和创新意识，为后人了解楚文化提供方向。2020 年张应麟楚辞凤鸟意象探析提出凤鸟意象是一个意象体系，对凤鸟意象进行了梳理与考辨，探究了凤鸟意象的文本意义与特征以及凤鸟意象的文化背景，论述了凤鸟意象在楚文化中的独特地位。凤鸟意象中寄托着的不仅有楚文化本身的特色，还体现出了楚人对凤鸟意象的崇拜和敬仰之情。同年，吕叶楚辞中的龙意象从龙意象的构成方式、文化内涵以及楚文化对龙意象含义的影响三个方面对 楚辞 中的龙意象进行论述，对进一步理解 楚辞中的动物意象特别是龙意象的内涵和意义提供了新思路。2021 年安萍“凤”意象研究以楚辞为例对凤意象的内涵进行了探究和梳理，论述了楚辞中的“凤”意象是象征祥瑞的神鸟，也是承托作者理想的载物；对“凤”意象进行了文化背景分析，论述了“凤”意象是在楚文化独特的自然环境和文化背景下孕育出来的，楚人对凤的崇拜也影响着“凤”意象的发展，对“凤”意象进行了综合解读。2022 年王传浩、韩静从楚辞蛇意象看文化自信的传承与发展论述了楚辞中蛇意象的出场、传承和发展，提出要辩证地看待蛇意象，坚定文化自信。第二，对楚辞中多个动物意象展开的研究。2001年田兆元 中的动物异类相触事象考释对天问中动物异类相触事象的三例个案进行了分析与解释，将这一事象与古代氏族集团的联合与冲突联系和对应起来，提出动物相亲暗示了氏族的联合关系，动物相斗则表现了氏族的冲突与矛盾，为后来的学者研究动物异类相触事象的内涵指明了方向。2010 年战鹰 龙凤意象对后世的影响论述了龙凤意象的内涵及其六千多年间的变化，它们为中国古典诗歌提供了原型意象，对后世具有深远的影响。2011 年吴璇在比较视域中看 的动物意象将楚辞中的动物意象与西方文学作品中的动物意象进行对比，对楚辞的 离骚 与 九辩中的马与龙，凤与鹰、恶鸟意象，燕雀与鹈鴂以及蟋蟀与蝉意象进行了分析，详细论述了中西方文学中动物意象使用的异同，得出动物意象更加贴近人类情感的结论，为探讨中西方动物意象使用的异同的历史根源奠定了基础。2015 年孙金凤中的猿猴意象内涵及猿猴崇拜痕迹探析探究了楚辞中猿猴意象的内涵，并对楚文化中的猿猴崇拜痕迹进行了论述，为研究后代文学中猿猴崇拜现象的学者提供了借鉴。2020 年崔雨欣屈原楚辞典型意象研究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对楚辞中的典型意象做了全面的分析，将意象分为三类，选取代表性的意象对意象的典型特征进行分析，将文章中动物意象划分在自然意象之列进行论述。2021 年梁亚楠楚辞中龙凤意象的比兴探微具体论述了楚辞中龙凤意象的丰富内涵，指出龙凤意象的使用体现了楚辞中比兴手法的使用，继而论述了楚辞中比兴手法的文学价值，有利于其他学者进一步研究楚辞中比兴手法的其他表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学者将诗经和楚辞中同一个动物意象进行比较探究。2008 年张鹤诗经、楚辞的马意象比较论述了诗经中类型化的马意象和楚辞中人格化的马意象，两部作品中马意象的不同内涵和表现体现了北方中原文化和南方楚文化的不同，为探究文化的演变以及南北文化的差异奠定了基础。同年，李香麟（2008）诗经意象在楚辞 中的衍变论述了楚辞对诗经意象的继承和发展，意象内涵得到丰富的同时，意象的修饰手法也在趋于完善，从原始意象转变为审美意象，对以后的研究具有借鉴意义。2012 年苏兆龙 论 楚辞 对 诗经 的意象发展 论述了 楚辞中意象较之于诗经的发展和演变，楚辞也在诗经比兴手法的基础上形成了象征手法。2015年王晓玲从诗经和楚辞看乌鸦意象的演变论述了乌鸦从诗经中吉祥的象征演变为楚辞里恶鸟的代表，分析了演变的原因，有助于后来的学者研究乌鸦文化的演变。2016 年阎雨濛诗经与楚辞中的龙意象论述了楚辞中的龙意象大学语文建设552023年第8期（总第332期）继承了诗经原有的三种意象类型，同时又为龙的意象增加了三种新的内涵，至此龙意象中所有的内涵基本已全部显现出来，便于后人在此基础上进行龙意象的深入研究。综上，国内学界对楚辞动物意象的研究掌握已取得一定的成绩。但相比于楚辞植物意象研究在现阶段取得的研究成果来说，楚辞动物意象的大部分研究成果还是基于单个或者多个动物意象进行有针对性的研究，意象的选取也比较受局限和重合，选择较多的是龙凤意象、马意象、飞鸟意象、蛇意象等等，其他意象研究的相关论文相对很少甚至没有。在对一些动物意象的研究过程中，学者们也倾向于将诗经和楚辞中的动物意象联系起来去辨析动物意象的具体内涵，探究楚辞中比兴手法、象征手法的使用。除此之外，楚辞动物意象方面系统的综合性研究较少，绝大多数学术论文都没有对楚辞动物意象进行综合研究，在进行研究时也很少有学者将出土文物以及图像和 楚辞动物意象的研究联系起来，深入分析动物意象内涵与习性等方面的转变以及楚辞动物意象的文学意义和文学价值，因此在这些方面还有可以着手进行研究的地方。注释王 弼 2011 周易略例（明象篇），中华书局。王 逸 2017 楚辞章句（离骚经序），上海古籍出版社。参考文献王夫之 1975 楚辞通释，上海人民出版社。洪兴祖、白化文 1983 楚辞补注，中华书局。姜亮夫 1985 楚辞通故，齐鲁书社。萧 兵 1987 楚辞与神话，江苏古籍出版社。李晓晖 2000 楚辞中的乌鸦意象三题，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 1 期。田兆元 2001 天问 中动物异类相触事象考释，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3 期。曹海东 2002 离骚“鸷鸟”释义之我见，高等函授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 1 期。周建忠 2003 楚辞学通典，湖北教育出版社。宋 涛 2004 楚辞意象与楚辞诗学，重庆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周秉高 2008 楚辞原物，内蒙古大学出版社。张 鹤 2008 诗经、楚辞的马意象比较，诗经研究丛刊第 2 期。李香麟 2008 诗经意象在楚辞中的衍变，南昌工程学院学报第 5 期。刘 斌 2008 幽怨之符号:楚辞的飞鸟意象浅释，大众文艺(理论)第 10 期。罗建新 2010 楚辞意象之构成考论，上海大学博士学位论文。张 燕 2010 诗经 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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