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研究述评.pdf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作者简介：2023-09-05奕阳教育研究院2023年度青年学者研究资助项目“基于情境判断测验的幼儿园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及应用研究”（SEI-QXZ-2023-27）黄爽，女，首都师范大学学前教育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翟鑫宇，女，首都师范大学学前教育学院在读硕士生；王可意，女，首都师范大学学前教育学院在读硕士生。黄 爽翟鑫宇王可意（首都师范大学，北京 100048）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研究述评摘要：教师社会情感能力是影响学校社会情感学习的关键因素，如何有效评估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是教师教育中的重要问题。通过对国内外有关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的研究进行梳理分析发现，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模型主要以国外的概念框架和理论模型为基础，主要包括情绪智力模型、情绪调节模型和CASEL模型三大类别；评估工具可分为情绪智力的评估工具、社会情感能力的专门评估工具和组合的评估工具；评估方法可分为自我报告、表现测量和情境判断测验三种。未来应注重推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本土化评估模型的构建，加强情境判断测验的研究，拓展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工具的应用研究。关键词：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社会情感学习；教师评估；教育评价改革【中图分类号】G4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8427（2024）03-0063-9DOI:10.19360/ki.11-3303/g4.2024.03.008社会情感能力（social-emotional competence）是个体在成长和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的一系列帮助其适应社会环境、承担社会责任、完成社会工作的核心能力，自 20 世纪 90 年代开始受到OECD等国际组织和研究者的关注。随着培养学生的社会情感能力逐渐被提上全球教育政策议程，教师作为对学生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人，其社会情感能力成为影响学校社会情感学习的关键因素1，因而也得到研究者广泛重视，相关实证研究近年来蓬勃开展。大量研究表明，教师的高社会情感能力不仅有助于营造安全健康的班级氛围，促成良好的师生关系2-3，支持学生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4，而且也是教师专业发展和进行有效教学的先决条件5，还有助于教师对抗自身压力、缓解职业倦怠、提升工作满意度和职业幸福感6-7。在我国倡导和弘扬教育家精神的时代背景下，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价值更加凸显，探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问题，对于将教育家精神的培育和践行落实到教师队伍建设的全过程和各领域起着关键作用。因此，有必要针对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问题进行系统梳理与分析，一方面，能够总结发现前人采用的评估工具种类及应用情况、不同评估工具和方法间的差异性和适用性等；另一方面，可以在全球化与本土化之间寻找契合点，为探寻更专业、更可靠的本土化评估工具提供经验、理论、数据等方面的支撑，为我国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研究提供参考。Journal of China Examinations2024年第3期No.3,20242024年第3期一、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的研究进展通过在中国知网和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检索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研究，发现自2012年开始，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逐渐受到关注，并且在近十年来呈持续增长状态。2020年以后，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的研究逐渐进入一个小高峰时期，尤其关注小学教师和幼儿园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问题。以下将从评估模型、评估工具和评估方法三个方面进行总结归纳。（一）评估模型：源自西方的多元化理论模型评估模型是研究者开发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工具的立足点和主要依据。通过对国际国内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实证研究进行梳理与分析发现，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模型主要包括情绪智力模型、情绪调节模型和由美国学术、社会和情感学习协作组织（Collaborative for Academic,Social and Emotional Learning,CASEL）提出的模型三类。1.情绪智力模型由于情绪智力概念先于社会情感能力概念提出，许多学者尤其是心理学研究者从构建情绪智力的结构模型开始，对情绪智力进行评估研究。比较有影响的包括两大理论模型，一是Mayer和Salovey的情绪智力模型，二是Bar-On的情绪-社会智力模型。Mayer和 Salovey 最早于 1990年提出情绪智力的概念，经过几次修改和调整，于1997年将情绪智力定义为个体推理情绪、处理情绪信息以增强认知过程和调节行为的能力8，并将情绪智力分为感知情绪、利用情绪辅助思考、理解情绪、以促进个人成长和社会关系的方式管理情绪等四种基本技能，因此该模型也被研究者归类为技能模型（skill-based model）。该理论模型为从能力结构的角度理解和评估教师社会情感能力提供了理论依据。很多在国际上广泛运用的量表，如 Mayer-Salovey-Caruso 情绪智力测验（Mayer-Salovey-CarusoEmotionalIntelligenceTest，MSCEIT）、自评情绪智力量表（Self-Rated 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SREIS）、情绪智力量表（Wong and Law 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WLEIS）、特 质 元 情 绪 量 表（Trait Meta-MoodScale-24，TMMS-24）以及我国学者使用的系列工具主要依据该情绪智力模型制定。另一种情绪智力模型是以 Bar-On 情绪-社会 智 力 模 型 为 代 表 的 混 合 模 式（mixed approaches）。Bar-On提出情绪智力是影响个体应对环境需要和压力的一系列情绪、人格和人际能力的总和。该模型包括五个关键要素：认识、理解、表达情绪和感受的能力；理解他人感受和与他人相处的能力；管理和控制情绪的能力；管理变化、适应、解决个人和人际问题的能力；产生积极情感和自我激励的能力9。这一模型为Bar-On情商量表（Bar-On Emotional Quotient Inventory，EQ-i）的开发提供了理论基础。同时也可以看出，情绪智力的混合模型既包括能力、技能，同时也包含人格特质、个性特征。2.情绪调节模型该模型以 Gross 的情绪调节过程模型为代表10。这种模型将情绪调节理解为人们对情绪的产生、体验和表达施加影响的过程。情绪调节过程可以是自动的，也可以是受控的；可以是有意识的，也可以是无意识的。它们的影响可以在情绪产生过程中的一个点或多个点表现出来。该模型通过五组情绪调节过程来分析情绪生成的过程：情境选择、情境修改、注意力分配、认知改变和反应调节。Gross依据情绪调节发生在情绪反应产生之前或情绪反应产生之后，把情绪调节分为先行关注的情绪调节和反应关注的情绪调节。情绪调节问卷（Emotion Regulation Question64naire，ERQ）是依据该模型开发的主要评估工具。3.CASEL模型CASEL模型建立在社会情感学习概念的基础之上，认为社会情感学习是一个过程，通过这个过程，儿童和成人能够获得并发展健康的身份认同、为个人和集体管理情绪、感受并表现出对他人的同理心、建立和维持支持性关系、做出负责任和关爱他人的决策。CASEL模型提出了五个相互关联的领域：自我意识、自我管理、社会意识、人际关系技能和负责任的决策11。该模型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是强调构建班级、学校、家庭、社区的协同体系，通过学校-家庭-社区的伙伴关系支持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促进教育公平和高质量发展。这一模型可以说奠定了当今大部分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研究的基础。（二）评估工具：从通用走向专门基于社会情感能力的三大主流评估模型，研究者开发的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工具主要分为三类：情绪智力的通用评估工具、社会情感能力的专门评估工具和组合的评估工具。1.情绪智力的通用评估工具通过对20122022年国内外有关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的研究进行分析，发现研究者主要采用情绪智力量表作为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工具，其中以WLEIS、SREIS、ERQ应用最为广泛。WLEIS是由香港中文大学管理学系黄炽森教授等人基于对香港在读本科生情绪智力的研究所开发，该工具基于Mayer和Salovey等人的四维度理论模型，构建了包含 16个项目的七点量表12。由于它是在中国背景下研发，因而主要在我国学者中使用。而后两个工具在国外研究中运用较多，SREIS由耶鲁大学医学院儿童研究中心Brackett教授等人依据MSCEIT所测量的情感能力而研发，经过几次修订，最终构成包含19个项目的五点计分自评量表13。ERQ是Gross等人2003年在其情绪调节过程模型的基础上开发的量表，主要评估两种情绪调节策略，即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共10个项目14。由于这些工具所依据的情绪智力理论模型不同，所以各量表间维度结构存在差异，测量内容也不完全统一。这些非专门针对教师群体开发的评估工具因缺少教师群体的代表性和教育情境的独特性，又加之教师自身的理解和文化的差异性，其用于测量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有效性和客观性可能存在问题。2.社会情感能力的专门评估工具由于社会情感能力概念的演变和发展经历了比较漫长的过程，尤其是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在2009年才被Jennings和Greenberg正式提出，因此，针对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专门评估相对起步较晚。通过梳理20122022年国内外有关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的研究，发现关于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专门评估工具集中出现在2020年以后，且呈现爆发式增长态势，国外涌现出的工具包括：教学中社会情境的调节和理解测验（Test ofRegulation in and Understanding of Social Situations in Teaching,TRUST）、社会情感教学与能力自我评估（Self-Assessing Social and Emotional Instruction and Competencies）、社会情感能力清单（Socioemotional Competences Inventory，SECI）等，这些工具绝大多数都是基于CASEL模型框架所研发。其中，影响较大的是2014年开发、2022年修订的社会情感教学与能力自我评估，该工具由美国研究院（American Institutes for Research）的卓越教师和领导者中心（Center on Great Teachers&Leaders）发布，用于教师对其社会情感能力进行自我评估，以反思自己的社会情感能力如何影响社会情感教学实践，共包含36个项目15。国内使用最多的是教育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社会情感学习与学校管理改进”项目组编制的教师社会情感能力量表，该项目在吸收国外相关研究成黄 爽 等：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研究述评652024年第3期果的基础上，结合中国文化与教育的实际，建构了学生和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中国化理论框架，涵盖自我认知、自我管理、他人认知、他人管理、集体认知、集体管理6个维度。多项研究证明该问卷具有较好的信效度4,16。3.组合的评估工具组合的评估工具即将社会情感能力分解为多个要素，通过组合使用多种量表共同评估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目前，比较常用的方式是将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分为社会能力和情感能力，分别用评估社会能力和情感能力的量表来进行评估。各国学者在两种量表的选择上表现出多元化，如土耳其学者Trker等人在探讨校长领导力风格对教师社会和情感智力的影响研究中使用了特罗姆索社会智力量表（Tromso Social Intelligence Scale,TSIS）和鹿特丹情绪智力量表（Rotterdam 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REIS）17。克罗地亚学者Brust Nemet等人在教师社会、情感和教学能力在学校文化发挥的预测作用研究中，使用情感能力问卷（Questionnaire on Emotional Competences,QEC-15）对情绪智力的个体差异进行评估，使用社会策略量表（Scale of Social Strategies,SSS）对社会能力展开评估18。此外，在一项美国学者探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与职业承诺和对儿童消极情绪反应的相关研究中，对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通过流行病研究中心-抑郁量表（Epidemiologic Studies-Depression Scale）缩减版、感知压力量表（Perceived Stress Scale）缩减版、情绪调节问卷（Emotion Regulation Questionnaire）中的认知重评题项、简化应对量表（Brief COPE Inventor）以及两个教师情绪耗竭题项来展开测量19。社会情感能力作为一种综合能力，以多种量表合并测量的方式虽能评估教师在某几个方面的能力，但难以全面系统评估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整体表现。（三）评估方法：从自我报告走向情境判断测验通过分析上述评估工具，可以发现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方法主要可以分为三类：自我报告、表现测量和情境判断测验。1.自我报告法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工具中，自我报告方式的量表占绝大多数。这些量表的开发通常是依据自己或他人对于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概念和理论架构，开发包涵不同维度的测量项目，并进行信效度检验。量表通常采取四点、五点或七点计分的方式，让教师在打分区间选择一个最符合的程度选项。以SREIS为例，研究者针对“感知情绪”维度设计了4个项目（如“通过观察别人的面部表情，我能识别出他的情绪”），“使用情绪”维度有3个项目（如“我是一个理性的人，不喜欢依靠自己的感受来做决定”），“理解情绪”维度有4个项目（如“我有丰富的词汇来描述我的情绪”），“管理情绪”维度有4个项目（如“我能处理压力很大的情况并且不会太紧张”），“社交管理”维度有4个项目（如“当我认识的人心情不好时，我可以帮助他平静下来，很快好起来”）13。这种评估方式因施测方便、计分规则简单客观、结果容易解释等优点而备受欢迎，但同其他所有自陈量表一样也面临着稳定性差、评价对象容易造假等问题。2.表现测量这种评估方法以MSCEIT 2.0版本为代表，它的前身是MSCEIT 1.1研究版，最早由多因素情绪智 力 量 表（Multi-Factor Emotional IntelligenceScale,MEIS）发展而来。该测验是一项基于能力的测验，共包含141个项目，主要评估人们在四个领域应对情绪问题的能力，包括感知情绪、利用情绪辅助思考、理解情绪、管理情绪。每个领域都包含两项任务：对情绪感知能力的测量主要通过面部和图片识别任务来进行，如指明某一特定66情绪在面部表现的程度；利用情绪辅助思考的能力通过感知任务和情绪辅助任务来测量，如判断欢乐的情绪是否有助于策划一个聚会；理解情绪的能力通过情绪混合和情绪变化任务来测量，如识别某种复杂情绪中所混合的各种情绪；管理情绪的能力通过情绪控制与管理任务以及情绪关系任务来测量，如某人可以如何减轻自己的愤怒，等等。与自我报告方式的量表不同，其采用共识评分法和专家评分法两种方式进行评分。在共识评分中，每个被试的答案根据支持相同MSCEIT答案的样本比例进行评分，例如，如果一个被试表示惊讶“肯定存在”在某张面部图片上，并且同样的选项被45%的受试样本选择，那么这个被试的得分将按比例增加0.45，被试的原始总分是141个测试项目中这些比例的总和。专家评分是由情绪研究专家来指出他们认为正确的答案，计分方式与前者相同20。由于 MSCEIT 所测量的内容与自我报告的情绪智力量表相对不同，其结果与自我报告量表的相关性也比较低13。虽然四维度的情绪智力模型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但该工具受限于实施和计分程序较为繁琐，应用它开展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实证研究较少。3.情境判断测验情境判断测验是通过向被试提供与工作相关的情境以及面对这些情境的可能反应，要求被试从这些反应中做出选择的测量方法21。自20 世纪90 年代以来，学业评估、职业能力测评、资格考试、军队岗位安置等各个领域都在研究、开发、运用情境判断测验。近年来，这种方式也逐渐应用于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其中以Aldrup 等人开发的 TRUST 为代表22。该测验是专为教师群体设计的工具，用于衡量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两个核心方面情绪调节和关系管理技能。具体程序为教师首先阅读与其情绪相关的 7 个情境和与师生关系质量相关的 8 个情境，然后在已给出的四种潜在反应选项中，评价每种反应对调节自己情绪或建立与维持积极师生关系的有效性，评分采用 15级评分法，1分代表非常无效，5分代表非常有效。研究者开发了一种基于理论的编码方案，将潜在的反应分为非常有效、非常无效和模棱两可三类，然后将被试的评分与理论评分进行比对，通过计算被试对非常有效和非常无效策略的正确判断以及对模棱两可策略与非常有效/无效策略进行成对比较的分数作为被试最后的得分。除上述几种主要的方法外，还有研究者采用他人评价的方法对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进行评价。这种方法让熟知研究对象的人员群体对其社会情感能力做出评价或打分。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研究中，通常采取学生评价的方式来评估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比如，加拿大学者Whitehead开发的教师社会情感能力量表（Teacher Socialand Emotional Competence Scale，TSEC）就用于评估学生对其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看法23。二、我国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研究的未来方向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作为教育评价领域的新兴热点，在评估模型、评估工具和评估方法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这不仅为本领域的持续深入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方法参考和工具铺垫，也为我国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研究指明了未来方向。（一）推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本土化评估模型的构建与验证文化适宜性是有质量的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重要特征之一。社会情感能力不仅在不同的文化和背景下表现不同，而且大量研究证实，社会情感能力的标准规范也因文化而异。例如，情绪的解释、表达和调节方式，管理关系和社会互黄 爽 等：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研究述评672024年第3期动的规则都因文化而不同，这包括地区、社会经济地位、语言、宗教、种族和其他因素24。因而，对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概念界定和评估首先必须要对其文化适宜性进行充分考量。目前涉及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研究在评估之前都要对其概念、结构进行充分探讨，虽然与社会情感能力相关的概念众多，但它们在本质上存在一定的相似性。同时，又因概念界定的出发点、关注重点的不同而在结构要素的划分上存在一定的差异，尤其在理论模型的架构上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当前应用比较广泛的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模型基本源自西方发达国家，我国本土文化背景下的评估工具相对比较缺乏。在我国文化情境下，尤其是在我国教师群体中，这些评估模型的适应性如何、建构的方向有无不同、是否有更契合和反映我国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评估模型需要进一步研究。基于此，在构建我国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模型时，一方面可通过本土化实证研究，综合运用观察、访谈、问卷调查等多种方法，基于不同地区、不同类型教师对社会情感能力的理解和行为表现，建构我国文化场域中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结构的理论框架。另一方面，由于社会情感能力的内涵丰富多元，与之相关的概念众多，因此在厘清这些相关概念的基础上，还需要特别明确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概念，不应仅仅是在社会情感能力的概念之上对主体进行置换，而应该置身于教师的专业角色与所处的工作情境中，从影响教师成功解决与学校、学生相关问题，以及做出有益于自身成长和学生发展行为的能力角度，来进行综合考量，以修正并发展现有的评估模型。（二）重视和加强情境判断测验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中的研究自我报告是目前测量教师社会情感能力最主要的方法，然而，有一些实证研究质疑个体对自己社会情感能力主观看法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例如，有研究表明教师自我报告的情绪智力与他人认为其社交友好的程度之间没有相关性13，还有研究指出教师本人和学生所报告的其情感支持之间的相关性也相对较低，这表明教师可能无法准确评估班级中人际行为的质量25。此外，社会情感能力自我报告的结果与人格特质之间密切相关，这也引发了研究者对其概念差异问题的讨论26，而且被试在同时运用自陈式问卷报告其社会情感能力、幸福感等结果时，还面临着因共同方法偏差而导致其相关性被夸大的风险27。这也成为近年来情境判断测验在教师情感评估领域逐渐盛行的原因之一。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某种观念、品格或者能力，更是教师面对复杂的工作情境和现实问题所表现出来的观念、品格、能力的综合体。有研究者发现，由于情境判断测验中所涉及内容都直接仿真教师的工作情境，表面效度较高，有利于激发教师的情境感知，测出教师真实的态度及内隐的特质，同时也能较好地预测教师在工作中的真实表现，相比自陈问卷，情境判断测验更不容易受到被试自身认知水平限制以及社会赞许性因素的影响，从而能够降低测量误差，实现对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有效测量28。在开发情境判断测验时应关注两个关键问题：第一，如何挖掘和选择与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结构相关的代表性情境。目前比较典型的收集情境的做法有三种，一是基于对教师日常工作的分析，二是考察教师情绪和师生关系相关研究，三是通过专家访谈。其中尤其需要考量各主题选择的数量和平衡问题，以及是否有必要将教师与同事、与学生家长的互动也纳入其中。这也意味着针对不同类别的教师应开发不同的测验。第二，采取何种计分方式。由于情境判断测验有不同的评分策略，而每种策略都有一定的优缺68点，如何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测验中选择最适合的计分方式，成为测验开发中的关键问题。目前专家评分法和理论评分法都在教师评价中有所应用，前者从使用上来说最广泛，而后者被认为可以更好地理解为什么该策略是有效/无效的，越来越多的研究也开始采用混合评分方式29。未来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为选择最优计分方式提供证据支持。（三）积极拓展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工具的应用研究目前评估工具主要用于了解和评估教师群体和个体社会情感能力的状况和水平，以及探查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影响因素与作用等，对工具的进一步转化应用还比较有限。随着情境判断测验在教师社会情感能力评估中的逐渐兴起，评估工具本身的应用范围和前景将会更加广泛，至少包括两个方向：第一，将评估工具应用于教师选拔。由于情境判断测验被认为是工作绩效的有效预测因子30，因而在国际上经常用于招聘、晋升等高利害情境下的人力资源测评。在我国，情境判断测验同样主要应用于人才选拔，如选拔奥运志愿者、领导干部、公务员等。虽然情境判断测验作为人事选拔方法在组织心理学中已经很成熟，但在教育领域的应用时间还比较短。已有研究表明通过情境判断测验考察牙科学生、医学生、教师候选人的非认知特征（如人际关系）都具备有效性31-33。社会情感能力是新时代合格教师的一项关键能力，未来应探索将社会情感能力的情境判断测验纳入教师选拔和录用。第二，将评估工具转化为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培训工具。目前情境判断测验在培训中的应用还不多，但这是一个非常有推广价值的领域。有研究发现，与传统培训相比，接受情境判断测验形式培训的学员在陈述性知识和程序性知识方面表现出更大的进步34。例如，情境判断测验在向药学专业学生教授移情、自信、沟通时效果显著35。我国学者也将情境判断测验应用于评估幼儿园教师胜任力、保育与教育能力、儿童观察能力,对其应用于幼儿园教师培训有过一些初步设想，研究中发现情境判断测验的案例本身就可以作为培训材料，能让教师有效调动自身的实践经验进行反思36-38。这些都为未来进一步利用评估工具有针对性地促进教师的社会情感能力提升提供了新的思路。教师社会情感能力的情境判断测验贴近教育实践情境中的实际问题，将其转化为培训内容、应用于培训过程，有助于提升教师培训的针对性和实效性。参考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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