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诗歌叙事学探索诗性构境的动态空间——以张清华叙事诗分析为例.pdf

中外诗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现，就适时弥补了这一缺陷，不仅为汉诗批评开辟了新视界，还为其提供了新范式。其次，深化了对诗歌本质和功能的认识。“诗性”问题困扰人们千百年，各种说法层出不穷，汉语诗界长期在传统观念里止步不前，“纵横组合”说的出现，就为揭开这个谜底提供了更具操作性的认识工具；而关于诗的功能，“抒情”说有之，“反映”说有之，“显现”说的出现也为诗歌作用的再认识提供了新的角度。再次，增加了诗的哲学维度，为汉语诗学与世界先锋诗学对话提供了新的契机。自兰波、马拉美以来，西方现代诗界对“词语的炼金术”等素有自觉追求，中国诗坛2 0 世纪三四十年代对此有一定回应，但一直没有形成系统学理。新诗批评引入语言哲学资源，重新审视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不仅为哲学资源的诗学化提供了镜鉴，还为中西诗学的深入对话铺平了道路。在这种新的批评范式建构过程中，当然也出现了值得注意的倾向。一是知识适用性的缺失。任何思想都生于特定领域，也有自身的演化逻辑，哲学理论更是如此。有些论家在调用相关资源时，不太顾及源始理论的统一性，也不考虑实施对象的适应性，生搬硬套，碎片化摘取，甚至将两个相反的理论（如结构主义与解构主义）施于同一对象，不仅造成了两种话语的，还影响了诗学建构的有效性。二是文化语境的错位。现代语言哲学大多产于西方，语言（音）中心主义是其特定的文化语境。比如海德格尔的语言存在论，就是字母文字的文化衍生物，“语言存在”一语混含了语音中心、主体在场甚至宗教体验等复杂因素；其与以书写为能事的汉语哲学相比，既隔着文化制度的鸿沟，也存在符号内涵的不同。尽管二者不乏交集成分，但本质毕竞各异，采用异质环境中生长的哲学批评汉诗文本、建构汉语诗学，其效度也是令人生疑的。三是事实虚无主义倾向。强调语词的自足自为，固然为洞悉诗语奥秘推开了一扇窗，但也可能为梦吃般创作、巫术式批评的泛滥打开方便之门。对语言“不及物性”的过度崇奉，稍有不慎便容易滑入事实虚无主义的泥沼。语言毕竟是一种符码，诗歌永远来自人生，文学形态如何演化，始终无法逃脱“无边的现实主义”宿命。因此，如何在诗与哲、中与西、“词与物”之间做出某些调适，实现哲学话语诗学化、西方资源汉语化以及诗歌语言“及物化”，是摆在当代语言批评家面前的一道文化难题。从诗歌叙事学探索诗性构境的动态空间以张清华叙事诗分析为例陈亚平对诗歌叙事学来说，如果一个诗歌作品要达到后经典叙事那种意义结构上的认知叙事性，就必须一方面，要从历时性视角来分析作品叙事的诗化演变情态，另一方面，必须从共时性视野的宏观上，来比较作品叙事的诗化演进强度。这样才有可能从叙事诗性本体的构境上，实现作者、作品、读者、释者的多维关联，而不是只在诗作中建立一种一维的叙事结构和叙事的合成性。只有对叙事的诗性本质做出诗性本体的认知，才能为诗歌叙事的协同因子奠定新的理解起点。因为诗性叙事的本质在于，诗歌叙事是对一种事境的理境发现，而不是铺叙一个事境。所以，叙事不完全是体现外在界的现实，也不完全是体现内在的理性界，而是介于心物二者之间，又超越了二者表象的一8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中外诗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种新的思维结构的原型镜像。一、诗性叙事产生一种空间结构本文提出，诗性叙事本质上是一种感性空间对理性空间的切换的“空间表征”，而不是感性空间对理性空间的解构和转换。切换，我指的是，把一种理性空间的非活性构象，重新分布、重新选择变更、重新演替到感性空间的跨越性构象之中，用激增的感性代换机制，来降低理性空间的功能活性。虽然诗性中的感性，决定了一种理性的外在可感性，但诗性能够确定自身成为感性的条件，首先取决于：具有高于这个确定性本身的一种感性一理性的共存体一一所做出的先决性作用。在这种共存体中，诗性的感性叙事，就是对一种诗性理性化思想情境的改变。相反，诗性的理性叙事，就是对一种诗性的可感化情思的变构。关键在于，这二者，都能够同时把叙事中伴生的思想新颖性特征，转变成整个叙事全域中的核心点，并且又把思想的非新颖性，分布在叙事局域的边缘，由此形成一种多元的空间性。叙事中，各种变幻的构思、漫游的想象、跳跃的心境、闪现的灵感、广延的直觉、突转的颖悟这些在意识中不断衍生的体验，本身是带有一种跨域性和转向性，这种跨域性和转向性有着内在的分化和跨越的特征。因此，叙事的对象，可以在转向中，包含与他者维度的差异与交互性的空间，因互相交互而成为空间统一体。可见，叙事文本中的各个思想片段，能把一种平面性的概念图层，渐次转变成一种立体多维的概念集群，聚合成一种构架性。而这个局域地朝着一种全域场景发展的构架，又可以借助另一种新思想的连续性衍生，随机地后设或者突发出更多新的构架。关键是，这些构架本身，具有不断地让思想一直延绵，但又不沿着顺序、不能控制定向地延绵。但这种感性十分特殊，它可以启动主体的情、情趣、情志、情致、情兴，引起情感体验产生千变万化的复杂构境，然后激发出一种有主动致思定向的独创性。张清华叙事长诗鬼魂诗在这方面取得了实践性验证。例句：(1)“那现实主义的态度仿佛是为了使彼此更逼真地成为一只鸟或干脆如上帝，那悬停的角度已接近达利接近于三位一体的忠实关系。”（2)“变成了历史意志的一部分。仿佛老莎士比亚剧中的一幕，”(3)“你想活在他人心里可供你寄存的人心也已变为了灰土”诗句“现实主义的态度”首先表现出叙事者，对一种理性空间义项产生的思想情境，随后用这个认知切入点，来进行一种感性空间对理性空间做出控制性的跨越切换，让句子变成“使彼此更逼真地成为一只鸟”的子义域，于是，这一子义域，和“现实主义的态度”句子的母义域之间，产生出了感性空间对理性空间做出控制性的转换，并且在这一转换的基础上，叙事者积极抑制、调控、干预性改变了理性空间的维度，进而让诗性叙事机制中的感性活性“彼此更逼真地成为一只鸟”，去能动地增大理性义项“现实主义的态度”的外在可感性。句子给我们提示出，诗句“现实主义的态度”，反映了叙事认知侧面包含的未定内涵，必定需要激活一种外在可感性的加工性认知，来相对地建构更完形的框架。诗性思维的创造性，依靠的是自由感性的想象式创造性，不必受到现实逻辑的束缚。所以，诗性叙事是一个由非线性描述向扭结性演述、静止情境向动态场景、渐变感性向突变情感连续跨越的感受空间场，这个空间带有灵活平衡的自组织特征，因此它又具备一种随机的动态性。例如，一个叙事作品表现的诗性质态，通常会随着叙事意向的深化延伸过程，发生一种有层次的转变，最终转向某一个有特定诗性质态的染性跃迁，由此引起叙事者内心产生结构性体验的心境激活。本文认为，叙事者在空间转换中选择的诗性多元化体验，是表现一种存在或不存在于实际具体感知中的异质体验状态，这种体验常常用想象、联想和记忆，去努力模拟还原一种现实原型中存在或间接存在的空间场景图式。可以说，自由联想产生的间接性、经验储存性的某种场景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9中外诗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化，是诗性化空间体验的一个必要条件和最基本的方式。例如，诗性化叙事中，叙事主体会主动地去选择一些具有感性场景、表象情境、激情幻境三者融合的句式，来加强叙事知觉、对整个叙述语义空间影像化信息的感知力。多数情况下，诗性叙事的诗式，都会因为存在叙事主体的感性激活因素，而促成一些意识空间影像一一内视觉、内听觉化的句子结构，最终引发叙述的语义感觉，向心境的感性化方向转移，而促成诗性的叙事样态。分析张清华叙事诗鬼魂诗叙事心境，对叙述加工的创新样态：(1)“他的魂魄已经消散，只剩下微弱的一点气息。一缕气，所谓游魂的最后一点痕迹。他飞着，轻而且慢形如一朵隐身的蒲公英。”句子“一缕气，所谓游魂的/最后一点痕迹/他飞着/轻而且慢”的肌质、词法结构的运用，基本形成了有感性场景、表象情境、激情幻境三元空间融合的句式，这类句式，恰恰是根据叙事者诗性化叙事空间激发出来的分维性，而对叙述信息做出的偏离性加工。对此，有助于加强叙事知觉对整个叙述语义空间影像化信息的感知力，特别是有内视觉、内听觉化的句子结构。（2)“他已不认识这陌生的世界，他在努力搜寻着前世的依稀景致。这长于制作幻影的时代，连同它那浩大的布景，那些巨大霓虹灯般的LED显示器。他像一只飞蛾，或是一只不受欢迎的流蝇，”（3)“他在想着，他死去的那个初冬日光线惨淡如雾，天空飘出了第一片雪花成为他毕生中的最后一次。这属于天空的杰作晶莹剔透的六边形，宛如上帝的礼物，也是他灵魂曝光的自白书。”诗句不仅仅是把“陌生的世界”、“前世”、“时代”表述成一种概念隐喻，重要的是，能把某种心绪和思想的内在精神空间，转化成感性外形的情节、事迹、动作空间，进而把“陌生的世界”“前世”“时代”这类概念隐喻，用内心的视觉与内心的知觉，来表现内心思想情节展现出的空间跨越性。例如：“浩大的布景/那些巨大霓虹灯/他像一只飞蛾或是一只/不受欢迎的蝇”。可见张清华在诗句中体现出，诗性叙事维度可以自体分化成两个差异空间：一个空间体现叙事主体可自为改造的能动性，另一个空间体现叙事自体的客观可感性。两个差异空间，因此可让感性实体成为心智改造出来的一种感性物。诗句“天空的杰作/晶莹剔透的六边形”中，充分显示出了叙事主体对直观表象的感觉与意象思维之间，有着不同的心境激发的丰富体验信息。因为直观表象的感觉现实，是让概念隐喻“陌生的世界”“前世”“时代”这类意识主观体验在场的源泉。二、诗性思维激活想象的转换空间本文认为，叙事诗中运用的想象力，总会呈现一种无定向的源发想象变构想象衍生想象重构想象这一序列想象意识空间轨迹中渐变的梯度过程，这个过程常常也是可逆的，但也有无法预见的序列，会发生非序列的突变。这本质上反映了诗性思维在驱动想象力发生连续的内在转换，发生了一个渐变与突变整合在一起的关联性。因此，叙事诗中运用的想象力可以为经验，赋予一个可感知的表象图式或影像，也可以独立地用感觉，预造某个概念中缺席的立义表象，并可以把它转换成内在化的一种意象。叙事中的诗性想象力，虽然说有一种“造成全部观念”的能动性，它能把感性材料的直观和知性创造出表象的心智直观这二者，结合在一起的、先天意义上就能做到的引导性，但这种先天原生的想象力，无论它怎样通灵般地一边把握心智，一边把握感性，无论它怎样把心智和感性两个东西混合在一起；把纯粹知性的内容，翻转成感性材料的直观影像它也还是免不了，它自已让这个先天的混合力自身，还是带有一点，寄生在心智自我原发状态10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中外诗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中的、那源初感性对象的直觉来源。于是，变成了它自已超越感性直观和心智直观这个空间结构中，相当程度对应的东西。关键在于，这种对应的东西，让想象力的超越性，变得不可测，虽然它带有一种心灵知觉的抽象图式。本文根据想象力产生出来的一种感性-理性互动空间性，来阐释张清华叙事诗鬼魂诗运用想象力转换的主谓句与非主谓句型探索。(1)“在安魂曲的回旋里，流连着死亡的出发点和生的终结地一一这一生最后的驿站”诗句“死亡的出发点/和生的终结地一一这一生最后的驿站”，能从中分析出，叙事者运用了想象思维向诗性思维的转换这一空间方式。诗中运用的想象是对语言媒介物的想象，因此句子中“流连着死亡的出发点”的想象，既可以在感性实物的经验中展现出来，又可以借助理性的抽象，在改造经验的活动中展现出来。而这个改造经验的空间，因此就形成了诗性思维激活出来的改造性跨越空间。（2)“当庆祝的鼓槌落下，鬼魂恰好飞抵，于是它也变成了历史意志的一部分。仿佛老莎士比亚剧中的一幕”诗如果要表现观念中所包含的事物意义，就必须借助诗性思维激发出的想象来引起一种内在的图景一一即心灵创造出的只供心灵看的情境那种诗性创造的诗意构境。这种由诗性思维改造的想象思维，不同于普通的想象思维，原因就在于，诗性思维可以借助想象力，再把想象中伴生的抽象性意境、回忆性场景，转换成一个对象的改造型图像，但这个改造型图像，并不能还原成一个可经验的现实，而只是供意识看的特殊图像。因此，诗性思维是由感知激发想象而再造出来的在场的观念直观的一种空间化的思维，尽管诗性思维激发出的想象再造力，还不能完整体现感知的在场直观性，甚至还带有经验预设或储存的残缺痕迹。（3)“仿佛死后也有梦，梦的涟漪渐渐扩散内圈的已渐消逝平静，外围的仍在扩展直至扩成无边的荒?，扩写成一部情节陈旧的春秋诗篇。他知道，现在连听觉都渐行渐弱，渐行渐远这些最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弦乐的夜曲轻柔，缥缈，如传说中的海上仙山”诗中，“最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弦乐的夜曲”的对象事件，在实体空间中的独立性，已经被诗中的心智空间改造出来的“轻柔，缥缈，如传说中的海上仙山”独立性代替了。只有这样，读者才能真正成为诗作品的生命组成的整体。由此，叙事诗的空间延展，才能够成为对内在心智世界中所改造过的、所认知建构过的空间，而且是被心智的感知性，所压缩成字符的感性材料二维平面空间。诗句“仿佛死后也有梦，梦的涟漪渐渐扩散”让我认知到，想象思维的再造力既然具有改造图像的主观能动性，那么，这种功能就会受到主观能动性发生某种变化的潜在制约。可以推知，想象之所以能转换图像、重构图像，就是因为这种转换和重构，受制于想象自身潜有的认识先决功能。事实上，只有想象自设的认识在前，才有主导想象转换和调节主观再造空间的可能性。纯粹的想象力既不是完全创造出一种知性的形，也不是完全创造出一种感性的形，反倒是，创造出一种居间统一于两者的第三种混合的形一一诗性想象。诗性想象之所以区别了音乐、绘画、雕塑以视听觉方式为主体的感性-亚感性想象，关键就在于，诗的感性-理性式想象的侧重点，可以凭借字符抽象-具象之外的第三种视知觉一抽象-具象-亚抽象视知觉，铺展到思想内在视域看思想内在对象的一种抽象内在的动态化的多元空间中。三、诗性语言激活叙事的情景定向本文在对叙事诗的情景生成性研究中发现，诗性叙事词语的语音，可以激发衍生化叙事的加工活性。例如，从诗性叙事的词法和句法中，发现在叙事者或读者的叙事感知和理解感知中，会把诗性叙事词汇的字音、句音，通过意指的愿景，解码成很复杂的音变信息，最后，把音变的信号再转换成能够表征诗性符号的信息。在这个解码过程中，必定会激发主辖语图和语音大脑区的想象力加工，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中外诗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来激增一种衍生化叙事的体验强度，把诗意性词法中的词境，转换成一种语音物象化的词境。但事实表明，诗性叙事只有处在非限制的衍生状态中，才能激活出想象力加工的优选协助功能。对典型的诗性叙事诗来说，诗意性的字音的音韵知觉，显得更激进一些，它直接以语音的音类、拟音系统来构架视知觉思维的感知度。对默读的体验来说，诗意性的字音的音韵知觉，就显得更隐沉一些。如果把诗性的字音、词音二者十分流畅地结合在一起，就会形成有特殊强度的叠加式感知力，对衍生化叙事，形成很敏感的超常激活力。例如，诗性词汇所触发的预设语音信息，会让叙事者或读者的体验，瞬间产生一种内在信息的变化。这一现象表明，诗性叙事词汇所触发的前设语音，会对叙事的体验造成一种显著的衍生变化，进而带来衍生化心绪的负荷强度。本文认为，这些负荷体会显示出2 个特征：（1）语音对诗性情境的能动调节。在分析诗性叙事词语维度的语音波动变化特征中，会发现叙事者或读者对诗性词汇语音的感知，可以激发出一种衍生化心情的加工体验。因为事实上，语音表达的物性表象一一语象，会进一步激发出对诗性情境意向的体验，解读张清华鬼魂诗诗句：“敷衍成不可一世的荣光。哦，就在那纸扎的椅即将落成的一刻，他忽发现一切不过是瞬间的幻象：仇人身后的坟丘也一样的荒芜，就如秋日午后的一个小憩安静中透着虚帼，空旷中有些许不祥”这一诗段的语音特点是，自创一种适合现代诗那类语韵清逸、气意闲远的节律。句子节律中，有间断而谐的透感，就像山云往来的恍逸之踪，顿觉天地苍润之气，从诸语众声中感会于此。这明显取长“华声”与“贵隐”那种二流分逝之韵，韵中带古，轻灵而错落的微起与暗转。诗句语音“”“幻象”“虚惆”“不祥”重复地构成了语音声韵和谐的上声相同的韵部，而变格不大，这反映出上声音调的高昂音效，是由于叙事的奋激心境不断衍生加工而激发出来的对语音诗意化或愉悦化形体的情感体验。（2）诗性语音可激发叙事心境的衍生。本文提出诗性语音的概念，旨在指出，诗意性的语音，目的是以物性音响的意境形象，作为一种存在者载体，它在本质上，不是外在于意识的纯客体形式，而是专有意识设定的某种意义的固有感性外形。因此，语音的诗意性特质，反映了诗意化叙事在发生衍生的情况下，做出的激发式意识加工的认知模式。语音的语象知觉，一方面，可以通过叙事者（或读者）特定的诗性叙事体验激活出来，另一方面，被叙事者（或读者）诗性叙事体验已经激活出来的语音知觉，又可以反过来进一步诱发叙事者（或读者）敏感地促进对诗意性语音的深度反应和感知行为。例如，词语的复合元音与辅音合成的协同语流、音变、音段、节奏、语调、韵律发声特质，会形成某种可以交互感知的愉悦性音效结构，这种愉悦性音效结构，具有强烈的感性度（非音乐性）和情感表达度结合的诗性特质。例如，汉语辅音短句、汉语辅音长句语音触发的心境体验，会引发出很明显的心境衍生化加工出来的差别化体验。辅音长句语音触发的心境衍生激活度，一般显得比较低。辅音短句语音触发的心境衍生激活度，一般显得比较强烈。而辅音短句会激发心境衍生空间中产生一种映射，仿佛有大自然的风、雨、水、鸟鸣、树枝摇动对心境激发出愉悦和审美的体验。但在大量诗性叙事诗的语音结构中发现，汉语的元音短句和辅音短句一旦融合在一起，就会比单纯的辅音短句，更能生成悠远、和谐、延绵的诗意体验。试解读张清华诗句：“循环的已不知循环几遭，该遗弃的早已遗弃永存的必将永存，腐朽的已永无惦记连鬼魂也已经疲惫，相去太远，就像宇宙里浮游的尘埃，驶向外太空的飞行器”从诗句中发现，叙事一旦因为想象方向性的某个变化，就会对语音的特性，产生一种重塑性的特殊感知体验，关键在于，这种特定的感知体验会让叙事者（或读者）发生波动性变化。诗中语音“遗弃”“记”“宇宙里”“飞行器”的线性音律表明，只有当叙事者（或读者）的叙事发生感知变化时，才会对语音的反应做出敏感12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中外诗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性选择。反过来，对语音的反应做出敏感性选择，又会进一步促进叙事发生更深层的感知递进。本文提出，诗性叙事词语字形、句形，本源上是现实场景和图景的抽象外现，一个句形，所集合的字形，就是妙观的天地人文图景。而字形的发源和演化的过程性，本身就统一在自然的总体发展过程性之中。字形，既属于自然物象美的分形部分，又属于心灵对象物的分形部分，具有着存在者的本质。字形整合的视觉表征，就是一种能呈现心理声象和心象的原初认知，它对心境的刺激是有极大促变作用的。它不仅会使人联想到字形，对物象的图景还原和场景的想象式改造，还会让视觉构形的感知，转换成一种诗意的愉悦美感对心境的激活度。例如，对诗性词汇字形笔画空间的变化研究发现，诗性叙事字形的“能指”视知觉，对心境调节的预设度，有更大的可塑性。对叙事诗来说，一旦在文本中，通过想象把字形、句形作为字义的表征对象，人为地突出字形“能指”的视知形式，就可以减弱认知-心境交互状态下对语义的逻辑注意定向。特别是在叙事想象的某种结合状态下，叙事体验能够在视知觉意象的感官现实中，凭借字形的视知性，不断地唤起字形所指向的不确定语义。因为字形、句形形体产生的审美愉悦式诗性，必须是通过想象力的介质来实现的。叙事诗基本字形、句形规律表明，诗性的叙事体验一旦处于积极的、正性的一种心境可能的机制，它就会调整一种特定的选择性注意力，来调控对叙事的信息结构。更重要的是，不同的字形、句形构形图式，会产生不同体验状态多个层次激活的愉悦度。而这种愉悦度的体验会驱动思考和判断，同时也会对想象力进行一种互动地调节。比如，在有诗意性的字形、句形构形图式中，字形、句形图式激发出来的审阅心境会出现衍生性，同时，也会相应地促进想象力改变初始结构。这种想象结构，表面上是对应着叙事深层运行的机能，但实际上，是由叙事空间自身的可塑性所决定。本文在分析叙事空间结构中发现，叙事体验存在一种识别机能决定的抑制性，以及加工机能决定的调节性。这两种虽同源但不同构的模式，在心绪空间中，保持着相互制约而又相互协作的结构性。这表明，字形、句型的场景视知觉图式，作为一种感遇性的记忆和在场性动态刺激物，对心绪空间的知觉激活，起到了加工性的状态影响和驱动作用。可以假设，诗意性字形、句形的构形图式信息，就像一种心境词，可以随机地重构认知对某种字形、句形特定感觉的信息结构。试分析张清华诗句：“一只蜂鸟看见了那传言中的镜花水月幻形为暮春的一轮银盘，照彻着大地的虚无唤醒了那些易生伤怀的词语”诗中“蜂鸟”“镜花水月”“幻形”“暮春”“照彻”“大地”“虚无”“唤醒”“词语”的字形可视性空间，是场景直观和引申出来的二重意象图式，这种图式视觉特征具有的场景和引申片段，就体现为对存在者的感知。因为一个字形画面可导向多种事物的类比可能和表象推导，在某个具体物后面能够透出其他类似物，进而让一个字形对应的场景是多向度的。但问题还在于，字形中最有感知力的感性成分，并不全是象形性，而还有超越象形范围的、半主观化了的引伸构形，如“幻形”、“暮春”、“照彻”，它们都带有亚直观结构，正因为对这种形的亚直观的想象体验，才决定了形的意境方向的自由性。结语本文通过对张清华叙事诗鬼魂诗文本分析提出：后经典化的诗性叙事的标志特点，首先，是对叙事整体的全域性做出解构，然后是人为增加叙述意指的不确定性，第三是对叙事的三一律做出适当变构，而不是全部解构。经观察，叙事对三一律变构所取得的革命性效果是，对叙述空间的植入、扩大读者的想象认知半径和认知互动性。据此，在诗性的叙述结构中结合了：一种偶现的不完整情景、不同事件的相互交叉、事件的间断、事件与虚构的认知。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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