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城区视角下大城市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策略研究.pdf

25Vol.38 No.03 2024CHINA ANCIENT CITY2024年 第38卷 第03期摘要：当前中国大城市老城区工业遗存是经济发展模式转型、传承工业遗产文化和创新驱动发展的重要空间载体。如何充分挖掘旧工业用地和老旧厂房的潜在价值，以匹配现代社会需求的新功能，促进其优化再利用成为当前大城市更新领域的重要议题。创新城区契合了大城市“创新驱动”与“老城复兴”两大重要发展背景，是由创新科技产业和经济活动向中心城区重构集聚而形成的新空间模式。苏州西环路科创带是姑苏区实施做大做强科创产业战略、创新都市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空间载体，也是国内大城市老城区探索创新城区发展的重要模式。研究以苏州西环路科创带为例，探索大城市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和创新科技产业升级双驱的实践模式，总结提炼中国大城市老城区基于创新城区的工业遗存更新策略与路径。关键词：创新城区；工业遗存；更新策略；大城市老城区；苏州西环路科创带Abstract：At present,the industrial remains in the old urban areas of large cities in China have become an important spatial carrier for the transformation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mode,inheriting industrial heritage culture and innovation-driven development.How to fully explore the potential values of the old industrial land and factories to meet the new functions of the modern social needs,and how to promote their optimal reuse have become an important topic in the field of urban renewal in large cities.The innovation district fits the two important development backgrounds of innovation drive and urban regeneration of big cities,and is a new spatial model formed by the reconfiguration and agglomeration of innovativ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dustries and economic activities to the central city.Suzhou West Ring Road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dustrial Zone is an important spatial carrier for Gusu District to implement the strategy of mak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dustries bigger and stronger,and for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陈培阳，周江怡，吴佩瑶Renewal Strategies of Industrial Remains in Old Urban Areas of Large Cit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novation DistrictsCHEN Peiyang，ZHOU Jiangyi，WU Peiyaoinnovative urban industries,and it is also an important mode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innovation districts in large cities in China.This paper takes Suzhou West Ring Road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dustrial Zone as an example to explore the development mode of conjugate evolution of the renewal of industrial remains and the reconstruction of innovation and technology industries in old urban areas driven by economic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large cities,and summarizes the strategies and paths of renewal of industrial remains based on innovation districts in urban China.Key words：innovation districts；industrial remains；regeneration strategies；old urban areas of large cities；Suzhou West Ring Road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dustrial Zone中图分类号：TU984 文献标志码：A 引言当前中国已经步入城镇化较快发展的中后期阶段，城市发展进入由大规模增量建设转为存量提质改造和增量结构调整并重的城市更新时期。诸多大城市传统工业功能逐渐衰退，老城区和郊区开始出现大量工业遗存，亟须进行功能调整，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工业遗存曾是推进城市工业化进程的重要载体，但随着城市空间的重构、地租竞价规律的作用以及城市产业结构的升级演化，老城区工业用地逐渐出现转型升级滞后、土地效能低效、产业类型落后、形象品质较差、生活配套失配等问题1。由于周边地区发展和中心城区区位优势丧失而出现租隙扩大的现象，位于中心文章编号：1674-4144（2024）003-0025-06 DOI：10.19924/ki.1674-4144.2024.003.004创新城区视角下大城市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策略研究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大城市基础教育资源空间差异与社会空间分异的耦合过程、机理及效应研究”（编号：41971211）。作者简介：陈培阳，苏州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苏州大学中国特色城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周江怡，苏州大学建筑学院硕士研究生；吴佩瑶，苏州大学建筑学院硕士研究生。26城区的工业遗存便成为重要的空间资源。新时代国家新型城镇化工作重点与“十四五”规划均明确提出要推进大城市老旧厂区改造，培育新产业，发展新功能，城市规划建设也要从传统规划阶段逐渐走向品质优先的精细化设计阶段。大城市中心城区的工业用地与老旧厂房的转型改造是城市存量更新、精细发展的重点内容之一，也是城市梳理、评估、盘活闲置低效资源，加快推进城市新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在新型城镇化、经济新常态和“双循环”战略的背景下，工业遗存成为城市建设转型、经济发展模式转变、资源分配效率提升和彰显传统工业文化特色的重要空间载体。如何充分挖掘潜在多元价值，以匹配现代社会需求的新功能，促进其再利用成为当下城市更新领域的重要议题。创新城区（Innovation District）是创新科技产业向中心城区或传统老城区再集聚所形成的创新空间模式2，也是创新经济活动与老城更新相结合的重要空间形态。创新城区契合大城市率先迈入再城镇化和经济结构“退二进三”的阶段特征，逐渐成为国内外工业遗存更新的重要模式。苏州市姑苏区西环路科创带是姑苏区实施做大做强科创产业战略、创新都市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空间载体，也是姑苏区建设打造高质量核心功能城区、创新经济中心的重要产业板块，拥有新中森泰1788科创中心、星辉1976产业园等多个基于工业遗存更新的聚集创新空间。本研究以姑苏区西环路科创带的工业遗存再利用为研究案例，探索基于创新城区视角的工业遗存更新策略，以丰富当前大城市工业遗存更新的研究案例并提供启示。1 中国城市工业遗存更新历程与问题1.1 工业遗存更新改造简要历程中国城市工业遗存更新大致经历了初期粗放式更新、中期系统性认识与实践以及新近保护利用并重的多元更新3个阶段。1.1.1 初期粗放式更新阶段（19901998年）20世纪90年代，部分发达城市进入工业化后期，针对城市中心区老旧厂区零碎开展粗放式更新改造活动。这一时期国家层面尚无相关政策文件出台，加上地方缺乏对工业遗存价值的认知，城市工业用地腾退转型受土地财政经济驱动较强，主要通过“退二进三”“退工改居”和提高容积率等较为粗放的方式换取资金平衡，出现部分工业遗存被盲目拆除等问题。1.1.2 中期系统性认识与实践阶段（19992013年）国际工业遗产保护思潮和国内对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视促使该阶段国家与地方在工业遗存更新与保护上形成了“政策回应”的互动框架。国家部委层面主要在工业闲置用地使用权转让途径，工业厂房等存量房产兴办现代服务业支持措施，工业文化遗产的收录、传承与利用等方面颁布相关政策文件，为地方工业遗存的保护与更新提供了重要的制度支撑和行动指南。地方也开始系统探索解决工业遗存的名录认定、价值挖掘与再利用等问题，北京、上海等部分城市开始从文化创意产业园的角度更新改造老城工业厂区，并陆续出台城市更新办法，将工业遗存纳入城市更新的总体系统中。1.1.3 新近保护利用并重的多元更新阶段（2014年至今）2014年起国家各部委开始陆续发布工业遗存再利用、工业遗产名录和分级保护等相关政策文件。2016年关于推进工业文化发展的指导意见关于开展国家工业遗产认定试点申报工作的通知等政策文件发布，正式开启国家工业遗产收录工作，之后各部委均从各自职能出发对工业遗存的利用问题进行关注。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针对工业用地和老旧厂房陆续出台了较为细致的更新实施办法，老城工业厂区的更新开始进入科学规划、分类管理、合理利用阶段，针对工业遗产的保护也逐步建立工业遗产名录和分级保护机制。各地政府、工业企业、开发企业、文创企业开始较为系统地介入老城区工业用地资源的再利用过程中。总体上中国城市对工业遗存的认知逐渐深入、系统化，保护策略的研究日益丰富，国家渐进式政策激励与地方多元更新实践良性互动，并伴随工业低效闲置用地再利用与工业遗产保护两条线路并进的态势。国家层面在多部委协同下逐渐强调工业遗存保护和利用要与生态保护、整体保护和周边保护相结合，鼓励支持大运河、黄河、长江沿线城市工业遗产的系统性保护；地方老城区工业遗存的更新改造由社会经济发达地区和老工业城市逐步探索先行，后经由国家政策管控、指引，进入有序、多元、细化发展阶段，具有典型的“自下而上”特征，取得了丰硕的实践成果，更新策略采用城市历史景观3、遗址景观化4、公共文化场所5、场所记忆6、触媒理论7等多元化视角，整体上更加注重工业遗存的历史景观价值、区域性遗产保护、城市功能结构转型、在地社区的共建参与，价值观上也越来越注重保护和再利用的平衡并顾及地方文脉、社会生态等。然而由于中国工业遗存更新起步较晚，地方在实践中缺乏明晰的行动框架和规范指导细则，工业遗存更新在保护与更新模式、政策制度支持以及再利用后效等方面仍然存在较多难点与困境（图1）。陈培阳，周江怡，吴佩瑶：创新城区视角下大城市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策略研究27Vol.38 No.03 2024CHINA ANCIENT CITY2024年 第38卷 第03期图1 国内大城市工业遗存更新存在的难题与困境1.2 工业遗存更新问题1.2.1 工业遗存保护与开发运营与西方国家相比，中国工业遗存缺乏“工业考古”阶段8，对工业遗存的价值研究及谱系建构相对不足，同时由于土地财政经济的激励，地方对老旧厂房的价值认同不统一，工业遗存仍然存在“破坏式开发”的现象9。虽然国家层面已有明确的工业遗产重点保护区域，但是地方遗产谱系与片段差异较大，在缺乏系统性认定的工作背景下难以形成整体性保护与更新的格局。此外，当前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项目产业定位与功能属性雷同，同质化竞争严重。旧厂房改造偏重文创产业发展，对工业遗存区位、本体条件等因素与规划改造方向是否相配套缺乏科学周全的考量。工业遗存更新项目改造前期规划设计和改造装修费用投入较大，改造后多数属于可租不可售的自持型项目，投资回收周期较长10，同时存在融资、政策变动等市场风险，再开发难度大。1.2.2 制度、政策与规划支持中国目前对城市更新项目没有统一的认定标准，陆续出台的政策、规划等仍处在探索阶段。当前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实践，由于政策实施存在“偏方向、轻细则”等问题，出现了土地利用性质转换困难、更新盘活利用规范和分类细则标准欠缺、老旧厂房权属复杂以及项目审批流程效率较低等问题10。在城市工业厂区更新项目实施过程中，规划调整、设计方案和投资方案的互动匹配、拆除新建改造装修并举的施工方案、厂房建筑运营系统的更新对接、运营界面划分和公共服务功能的提供等工作流程相对复杂，涉及的相关部门不尽相同，多数项目需要“一事一议”，审批时间可控性较弱。部分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改造涉及公共设施配套等问题，缺乏容积率奖励/转移、其他融资或产业政策的支持方式。1.2.3 工业遗存再利用的影响工业遗存更新往往肩负着复兴老城活力、保护工业遗产、激活文创产业、修复城市空间、提升公共服务配套设施、优化城市形象等多重任务，但由于老城区复杂的区位环境、制度政策变迁等因素，更新多重目标容易顾此失彼、相互矛盾。当前工业遗存更新容易产生绅士化效应、工业遗存的特色与文化脉络消解、忽略居民地方归属感与主观幸福感等问题。2 创新城区的概念与实践模式2.1 创新城区的概念城市产业经济的转型升级发展驱使存量用地和产业空间更新迭代，创新产业和经济活动出现向中心城区重新集聚的地理现象。从国外城市发展趋势上看，创新产业空间形态已由单纯的“园区”空间向“城区”空间扩散、植入，即“城区化”的模式11，具体表现为科技创新企业向创新氛围更强、入驻门槛更低的内城地区尤其是传统工业遗存集中地进行迁移或再集聚。“创新城区”的概念由此形成，是指大学、科研院所等行业领先机构和企业集群化，同时联结初创公司、企业孵化器和加速器，具有形态紧凑、公交便捷、创新氛围良好、住房办公零售功能混合等特征的空间单元12。创新城区在西欧、北美等地区得到广泛研究和实践，并成为城市更新的重要推力与实践模式。英国伦敦东区原本发展滞后的“硅环岛”在城市更新后跃升为充满活力、高新技术企业聚集的创新中心；美国打造了剑桥肯德尔广场、底特律中城科技城、西雅图南湖联合区等多种尺度和类型的创新城区11。2.2 创新城区的构成与模式创新城区的构成包含经济、实体和网络三类资产（图2）。经济资产（Economic Assets）旨在培育、支持形成创新富集的环境，实体资产（Physical Assets）通过设计组织空间载体以激发新颖或更高水平的连接、合作与创新，网络资产（Networking Assets）的存在使得创意的产生、强化、加速成为可能12。三类资产通过“人才企业地方”协同形成创新生态系统，最大化发挥创新城区的创新功能。依托不同资产类型及其强弱关28系可以将创新城区的实践模式大致分为以下几种（表1）：（1）创新领先机构驱动型，即由大学、科研院校和龙头企业引领创新成果转化的城市功能区12；（2）传统产业园区升级型，即传统产业园区朝创新经济转型升级发展，并强化产城融合、功能混合的模式13；（3）城市空间修复结合型，是城市创新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一种重要空间修复形式，即在创新产业与经济活动向内城转移的趋势下，由城市更新提供空间载体，并实现旧城区、旧工业区等转型升级的模式。不同实践模式的划分重点在驱动因素的主导特征上，在实践过程中也有多重驱动因素复合作用的情况，例如南京的“硅巷”体系14在发展路径上融合了高校院所、工业遗存更新、低效空间再利用等多重驱动因素。城市空间修复结合型创新城区实践的核心是在城市“退二进三”形成的工业遗存等旧城空间，通过更新为创新经济活动提供空间载体和创新生态要素，实现转型升级发展，这在模式上暗合了后工业化时代城市对以土地财政为中心积累体系的危机回应，同时也契合了城市产业结构更迭与用地结构交互发展的周期特征。与其他两种实践模式相比，城市空间修复结合型模式由于区实践模式区位特征驱动因素初始资产构成特征空间尺度典型案例创新领先机构驱动型中心城区大学科研院所临近区域创新外溢，多重外部性强经济、网络资产，弱实体资产中等尺度剑桥肯德尔广场、北京中关村西区传统产业园区升级型城市郊区或远郊地区，相对独立于内城内涵式转型升级发展，马歇尔外部性强实体资产，弱经济、网络资产较大尺度北卡罗来纳三角研究园、广州开发区城市空间修复结合型内城衰败地区、工业遗存空间修复和内城舒适物吸引力等，雅各布斯外部性强经济资产，弱网络、实体资产较小尺度西雅图南湖联合区、南京城市硅巷注：根据参考文献 1115 整理，表中的分类与特征阐述仅从对应类型的主导方向出发，不同类型之间的特征、问题存在交叉复合的情况。表1 创新城区实践模式与特征图2 创新城区的资产构成与协同关系位的内城特征，具有丰富的舒适物和较大租隙，经济资产相对较强，拥有发挥多元化城市经济雅各布斯外部性的条件，且地块小、灵活性强，因而实践应用较为广泛。通过政府的制度供给可以很好地解决上述在工业遗存保护与开发运营、制度政策与规划支持以及再利用不利影响等工业遗存更新方面的问题。该类型创新城区仍然是创新型产业迁移与城市空间重构结合的结果，本质上是企业选址要素改变的结果15。3 创新城区视角下的工业遗存更新策略随着“退二进三”的完成，苏州市姑苏区留下了不少闲置或低效使用的工业用地及建筑遗存。2010年以来，姑苏区在城市保护与更新中逐渐重视工业遗存的再利用更新，实施了工业用地更新、工业遗产保护与文化产业发展相融合的策略，总体上以创意产业园为主要更新方向。进入“十四五”阶段，姑苏区开始着重打造西环路科创带，聚焦创新经济的发展（图3）。3.1 扎根嵌入老城空间，引领培育集群创新网络伴随着苏州进入后工业化时代，制造业发达的外围城区也开始加速进入服务业提升发展阶段，姑苏区和周边城区的“服务业制造业”互补关系也逐渐转向服务业相互竞争的态势。在文化资源优势尚未大规模转化为经济优势的背景下，姑苏区亟须结合新经济发展趋势，挖掘整合存量空间，发展创新产业，从而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实现新突破。由此数字化转型发展与场景化空间生产成为姑苏区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重要途径。西环路科创带南起石湖，北至虎丘湿地公园，地处姑苏区西侧，是老城区与高新区的交界空间，生活功能完善，两侧分布有众多科技产业园、高新技术企业、科研院所和科技研发平台等，具有较好的创新生态基础。根据苏州市姑苏区专项服务产业用地规划，西环路沿线是姑苏区专项服务业用地布局中“双轴双带，一核五区”的科创总部轴，因此在功能上是姑苏区引导数字经济、新业态企业集聚，陈培阳，周江怡，吴佩瑶：创新城区视角下大城市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策略研究29Vol.38 No.03 2024CHINA ANCIENT CITY2024年 第38卷 第03期引领带动全域创新发展的重要轴线。通过沿线工业遗存的更新再利用可以有效强化科创带的空间供给，增强实体资产，推动创新城区的发展。目前西环路科创带已拥有20多处科技产业主导的产业园与楼宇、70多家高新技术企业、250多家科技型中小企业、近40个科技研发平台、多个科技企业孵化器和专业化众创空间，成为引领培育姑苏区集群创新网络，融合姑苏区、高新区发展的重要创新城区。3.2 梳理盘活工业遗存，实现“资源资产资本”转化路径老城区工业遗存的更新改造是城市精细化设计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在地方政府主导城市更新图3 苏州市西环路科创带布局及其创新要素集聚格局资料来源：根据苏州市姑苏区专项服务产业用地规划空间布局图改绘。的背景下，基于“资源资产资本”的转化与空间治理成为强化老城区工业遗存价值、实现空间资源再利用和工业遗存资源有效配置的重要路径。空间资源梳理的关键在于工业遗存的评估、归类与入库，形成分级保护名录与更新项目库；结合地块区位、价值与环境特征明确工业遗存再利用的目标，更新改造后形成城市资产；更新后的工业遗存投入运营，收益再分配环节即资产资本化过程。工业遗存资源价值特征与更新方式、各方行动者关系与更新模式、地方政府规划管控与政策激励，成为老城区工业遗存保护与更新的核心内容。苏州市姑苏区在老城区工业遗存的梳理评估、资源评价、规划更新设计、项目审批流程、产权关系重置与运营收益、规划设计管控与政策激励、企业创新平台建设以及招商引资等环节发挥了主导作用。例如工业遗存相对较多的金阊街道既梳理构建了产业载体资源库，重点厘清闲置与低效空间，建立了动态地块企业运行检测机制，又根据更新政策与低效用地再开发实施意见，整合了产业园、创业平台和企业资源，主动引导创新经济产业集聚。其中，工业遗存更新项目星辉1976科技产业园作为姑苏区低效用地实施再开发试行项目，不改变用地性质，转变工业遗存功能，完成了姑苏区首例旧改项目全流程审批，成为工业遗存盘活路径的重要经验示例。3.3 整旧焕新老旧厂房，拓展创新经济空间载体老旧厂房往往建造标准高、结构牢固，但存在设计、建设等环节与现行法规规范不匹配的情况，需要依托现有城市更新政策，逐步探索更新改造模式16，同时需要兼顾工业遗存的历史价值与工业文化元素，这样既能保留工业遗存，又能盘活存量用地空间，达到活化利用、拓展创新经济空间载体的目标。以西环路3个典型工业遗存更新项目为例（表2）：苏州中广录像机厂被更新改造为苏州芯谷产业园，定位数字经济创新智慧园区，更新策略主要是通过提取录像机厂的“电子基因”工业遗存更新项目发展定位保护更新策略苏州中广录像机厂（建于 1982 年）苏州芯谷产业园以创意研发、资源汇聚、平台化服务为核心的数字经济创新智慧园区紧扣中广录像机厂的“电子基因”特质，内外部空间改造规整秩序，充满现代科技感，保留录像机厂历史廊道等工业遗产，提取录像机电路芯片等形态意象进行外立面改造；建筑立面绿植景观加入苏州古典传统园林元素新星织造厂（建于1976 年）、热工院1 号综合楼等原厂房星辉 1976 产业园以智慧城市领域相关科技应用为主题的创新产业园延续原纺织厂的织机、丝绸等元素，产业园入口构造依据纺织机的造型设计并配有七彩的丝线穿过；以“多彩丝绸梦幻云城”为设计理念，一建筑一色彩，串联成彩色丝带；保留原有厂房、车间的建筑结构，在展现工业文化的同时融入现代科技元素苏州电气设备控制厂（建于 1980 年）蓝西环 2928 科技文化创意产业园集网红打卡、艺术空间、广告会展、影视文创、网络科技等为一体的创业社区对工业老厂房实施活态更新，在院区内花园拱门、办公空间等区域融入虎丘“三花”、山塘市井文化等元素，营造“苏式花境”的创新社区空间；预留部分楼栋，根据入驻企业需求进行设计改造表2 西环路科创带典型工业遗存更新项目30特质，保留录像机厂历史廊道等工业遗产，采用电路芯片等形态意象改造建筑立面，并在绿植景观上融入苏州古典园林元素，聚集了新半导体、云通信技术、芯片研发、AI智能等产业；新星织造厂被更新改造为星辉1976产业园，是以智慧城市领域相关科技应用为主题的创新产业园，更新策略为立足并延续原纺织厂的织机、丝绸等元素，在入口、建筑色彩、内部空间等设计上贯穿“多彩丝绸”的工业遗存意象，建立了姑苏数字文化产业服务创新平台；苏州电气设备控制厂则被更新改造为蓝西环2928科技文化创意产业园，对工业老厂房进行活态更新，并加入苏州特有景观文化元素，营建“苏式花镜”的创新社区空间。4 结语创新城区与工业遗存更新的融合发展模式应当顾及工业遗存资源现状、区位特征、地区创新要素分布与城市创新功能演化等因素。基于创新城区的工业遗存更新是苏州市姑苏区长期实施“文化强区、有机更新、创新驱动”战略、利用文化资源优势突破空间限制的有效策略。得益于“最强制造业地级市”产业链优势、创新要素集聚以及江南文化意象，地方政府在工业遗存梳理盘活、招商引流、资金扶持和政策激励方面发挥了主导作用，不断推动创新型企业和人才向西环路科创带集聚。姑苏区文化遗产分布密集，工业遗存更新在方向上呈现出“内文创外科创”的空间分异特征，显著区别于南京的“硅巷”模式。后者内城中高校、科研院所密布，低效空间载体较多，因而其创新城区构建呈现出“体系化、网络化”的结构特征。大城市老城区的工业遗存因其“强经济资产，弱网络、实体资产”的特征而易于通过更新改造发展为创新城区，同时也衍生出“创新街区”“硅巷”“创新社区”等创新空间形态概念与实践模式。与其他概念不同的是，“创新城区”重在强调内城服务功能、舒适物、联接网络对创新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探索在后工业化时代城市空间创意修复的背景下创新企业和人才返城的城市空间重构逻辑。由于创新经济活动密度的灵活性，创新城区概念并未在尺度、规模的门槛上进行限定，实践上既可以是不同尺度的单个地块创新城区，也可以是形成等级网络结构或层级嵌套结构的创新体系。伴随着中国城市更新的精细化推进，工业遗存的创新城区化更新将在创新城区理论体系、产城融合实证研究与规划设计策略等领域形成较为成熟的理论实践体系。1234567891011 12 13 141516郑一诺，姜洋，连丞龙，等.高地价背景下中心城区老旧工业更新研究以宁波市中河工业区为例 C/中国城市规划学会，成都市人民政府.面向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治理2020 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集（02 城市更新）.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21：8.FLORIDA R.Startup city：the urban shift in venture capital and high technologyM.Toronto：Martin Prosperity Institute，2014.张文卓，韩锋.城市历史景观（HUL）视角下的老工业区工业遗产评估与策略生成体系构建 J.中国名城，2018，32（3）：16-26.常湘琦，朱育帆.从遗存到遗产：工业遗址景观化发展研究概述 J.风景园林，2021，28（1）：80-86.张海君.金威啤酒厂工业遗存重生计划与改造设计 J.建筑学报，2023（6）：85-89.张芳，赵致远.城市工业遗存的场所记忆营造策略以重庆鹅岭二厂为例 J.中国名城，2022，36（10）：47-53.叶芳吕.触媒理论视野下厦门岛工业遗存功能转型与改造设计研究 D.广州：华南理工大学，2021.刘伯英.工业建筑遗产保护发展综述 J.建筑学报，2012（1）：12-17.徐苏宁，王国庆，李世芬，等.工业遗产保护与城市更新 J.城市规划，2017，41（2）：81-84，101.唐燕.我国城市更新制度建设的关键维度与策略解析 J.国际城市规划，2022，37（1）：1-8.任俊宇，刘希宇.美国“创新城区”概念、实践及启示 J.国际城市规划，2018，33（6）：49-56.KATZ B，WAGNER J.The rise of innovation district：a new geography of innovation in AmericaEB/OL.（2018-01-27）2023-10-24.https：/www.brookings.edu/essay/rise-of-innovation-districts.房静坤，曹春.“创新城区”背景下的传统产业园区转型模式探索 J.城市规划学刊，2019（S1）：47-56.马国强，周林林，杨冬冬，等.创新驱动老城更新的路径和模式探索以南京“秦淮硅巷”为例 J.中国名城，2022，36（8）：72-78.许凯，孙彤宇，叶磊.创新街区的产生、特征与相关研究进展J.城市规划学刊，2020（6）：110-117.郝之颖.历史文化街区城市更新对策及实践建筑及用地再利用评估 J.中国名城，2024，38（1）：23-28.责任编辑：仇 宇收稿邮箱：在线投稿：http:/参考文献：陈培阳，周江怡，吴佩瑶：创新城区视角下大城市老城区工业遗存更新策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