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GONE理论的金正大财务舞弊案例研究.pdf

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1152023 年 11 月（上）张嘉麟/黑龙江大学（哈尔滨 150080）张嘉麟基于 GONE 理论的金正大财务舞弊案例研究摘要：近年来，随着资本市场的快速发展，资本市场中舞弊事件频发，给投资者、债权人以及其他利益相关者造成了巨大损失，严重影响力资本市场的良性发展。文章以上市公司金正大财务舞弊为案例，介绍金正大财务舞弊的过程、手段，结合 GONE 理论，从“贪婪”“机会”“需要”“暴露”四个维度，分析了舞弊动因并针对其舞弊动因制定预防手段与对策，为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提供 借鉴。关键词：金正大；财务舞弊；GONE 理论一、案例背景介绍（一）公司背景金正大位于山东省临沂市临沭县，是一家集复合肥、缓控释肥、硝基肥、水溶肥、生物肥、土壤调理剂等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于一体的农业物资生产企业。其成立于 1998 年 8 月，曾是国内民营化肥龙头企业，中国最大的高端化肥生产商，于 2010 年 9 月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市值一度超过 500 亿元，公司的创立者万连步更是获得了“肥料大王”的称号。金正大实施高速扩张策略，业绩下滑，亏损严重，公司内部管理混乱，经营现金流大量外溢，公司的财务情况不断恶化。那几年恰逢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仅面向钢铁等行业，还有化肥行业。有统计数据显示，2016 年前后化肥全行业产能 2 亿吨，但销量只有 6000 万吨，形成了严重的产能过剩，国家逐步取消了行业优惠政策。同时，近几年来，随着农业生产中过量施用化肥，盐碱土壤在农业生产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出于环保的目的，政府相继推出了多种“低肥”“零肥”的措施。金正大老牌化肥销售逐步萎缩，新产品研发成效不佳，公司总体表现也出现了下滑。（二）案例回顾2022 年 2 月 14 日，证监会对金正大公司开出 2022年第一张罚款单。处罚函显示，金正大在 2015 年至2018 年上半年，通过与供应商、客户等外部单位虚构合同，空转资金，开展虚假贸易业务等财务欺诈行为虚增收入。2015 年至 2018 年上半年，累计虚增收入230.73亿元，虚增成本210.84亿元，虚增利润近20亿元。其中，仅 2016 年虚增利润就高达 10.45 亿元。这起财务造假案涉及以董事长为首的整个高级管理团队，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系统的金融诈骗造假案，规模直追康美药业，操作复杂性远超康得新。最终，证监会决定责令金正大改正，并处以 150 万元罚款；董事长万连步被禁止入市 10 年，参与造假的 7 名公司高管共被罚款 605 万元。二、财务舞弊手段（一）金正大通过虚构贸易业务虚增收入利润2015 年至 2018 年上半年，金正大及其合并报表范围内的部分子公司通过与其供应商、客户和其他外部单位虚构合同，空转资金，开展无实物流转的虚构贸易业务，实际并没有获得盈利和现金，在流转过程中，正常开具应有的发票，因此，审计师在查验资料和相关函证时都得不到相应的证据。其间累计虚增收入 230.73 亿元，虚增成本 210.84 亿元。2018 年度、2019 年度，金正大通过预付账款的方式，分别向关联方诺贝丰（中国）农业有限公司（下称“诺贝丰”）支付非经营性资金 55.45 亿元、25.29 亿元。上述资金被金正大划入体外资金池，主要用于虚构贸易资金循环、偿还贷款本息、体系外资产运营等。截至 2018 年、2019 年期末，扣除金正大已收回非经营性资金和用于虚构贸易业务的资金，金正大对诺贝丰的非经营性资金往来余额分别高达 19.83 亿元、25.58 亿元。（二）金正大未按规定披露关联方及关联交易经证监会调查发现，金正大还存在未按照规定披露关联方及关联方交易的违法行为，涉及诺贝丰、富朗、诺泰尔三家企业。2018 年度、2019 年度，金正大通过预付账款方式，分别向诺贝丰支付非经营性资金 55.5亿元、25.3 亿元；与富朗存在虚增采购交易，涉及金额分别为 0.52 亿元、5.59 亿元；与诺泰尔存在虚增采购交易，涉及金额分别为 0.87 亿元、0.57 亿元。这三家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是金正大实控人万连步的妹妹万某君，是金正大的关联自然人，诺贝丰、富朗、诺泰尔为金正大的关联法人。但金正大未如实披露关联关系及关联交易，关联资金披露也不准确。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1162023 年 11 月（上）（三）金正大部分资产、负债科目存在虚假记载1.虚增发出产品为了解决大额预付账款余额和虚假暂估存货余额，掩盖库存盘亏问题，金正大通过领用虚假暂估入库的原材料和实际已经盘亏的存货、虚构电费和人工费等方式虚构虚增了产成品 25.4 亿元，并通过虚假出库过程，计入发出商品科目。同时，金正大还将从诺贝丰虚假采购并暂估入库的 65 302.33 万元货物也计入发出商品科目，最终形成发出商品 319 715.17 万元。上述情况导致金正大 2019 年年度报告中虚增存货 319 715.17 万元，虚增利润总额 14181.26 万元，虚增负债（其他应付款/应付职工薪酬）1435.84 万元。2.虚减应付票据2018 年 7 月至 2019 年 6 月，金正大作为出票人和承兑人，通过包商银行、中国民生银行、华夏银行、浙商银行四家银行向临沂凡高农资销售有限公司等 7 家参与前述虚构贸易业务的公司开具商业承兑汇票，累计金额 102800 万元。金正大对其开具的上述商业承兑汇票未进行账务处理，导致2018 年年度报告中虚减应付票据、其他应收款 92800 万元，2019 年半年度报告中虚减应付票据、其他应收款 102800 万元。三、财务舞弊动因分析基于 GONE 理论（一）贪婪因素具体来看，参与财务造假的人员包括金正大实际控制人万连步，时任副总经理、财务负责人李计国，时任财务部经理、财务中心总监唐勇，时任董事、董事会秘书、副总经理崔彬，时任董事、副总经理高义武，时任副总经理颜明霄，时任副总经理郑树林，时任副总经理徐恒军。参与造假人员均为公司董事会与管理层成员，他们为了不使自己的利益受损，罔顾道德与法律的约束，合谋造假，侵占中小股东的利益。根本原因是自身贪婪，通过不正当手段，使个人获得短期利益，而不考虑企业的长远发展。同时，他们也缺少诚信经营的企业文化和道德品质，才会致使他们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二）需要因素1.行业环境变差、盈利能力下降首先，2015、2016 年，化肥行业发展遇到了一定的挑战，销量不高，产品价格也呈现出比较明显的下滑态势。2016 年是“十三五”规划开局之年，而“十三五”规划在生态环保方面首次提出“实行最严格的环境保护制度”，呼应 2015 年 1 月 1 日实施的新环境保护法中“使经济社会发展与环境保护相协调”这一环境保护的基本国策，而化肥行业作为高污染行业，首当其冲，产能必然受到影响。金正大受到政策影响，利润下降，金正大曾是中国肥料行业的一面旗帜，万连步本人先后获得“中国优秀民营企业家”“中国农资行业十大创新人物”“山东省优秀企业家”“临沂市及山东省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而此时的他忘却了曾经的雄心壮志，不再钻研技术升级，而是把努力用在了粉饰公司不断下滑的业绩上。2.业绩承诺需要2018 年，金正大实控人万连步购买农投公司 66.67%的股权。在这项交易中做出了业绩承诺，在今后三年实现的净利润各不少于 957.44 万欧元，1110.65 万欧元和 1508.19 万欧元。如果不达标，就要对金正大进行差额补足。而此时为了完成业绩承诺，万连步选择继续进行财务造假。（三）机会因素首先，金正大集团的股权高度集中，数据显示，金正大 2016 年排在前两名的股东为金正大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和万连步，其持股比例分别为 39.00%和 18.22%。而在天眼查中查到万连步正是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同时担任该公司董事长职位。由此可知，万连步在金正大集团的股权比例最大，这也给万连步争取自己的个人利益提供了便利的机会。其次，万连步在金正大集团不仅担任大股东、董事长，还担任总经理，董事长和总经理为同一人，使得公司的所有权与经营权没有分离，很容易导致公司的内部控制失调，使公司的治理缺少监督和控制，滋生舞弊行为。（四）暴露因素首先，万连步为了使公司财务舞弊事件不被发现，与管理层、治理层多名成员合谋开展了全链条、有预谋的系统性造假，使造假证据隐蔽，如果只是执行普通年报审计，不保持职业怀疑态度，审计人员只是走过场，就无法发现造假，所以暴露的可能性较小，以至于在财务造假期间，大信会计师事务所三年均未发现财务造假，三年给出标准无保留意见，直到换了事务所，新的审计师才发现端倪，金正大财务造假事件才被公众所知。此外，中信建投作为中介机构，在持续督导保荐总结报告书中，其保荐代表人称审阅了持续督导期间公司的临时公告及定期报告，包括 2014 年年度报告（2015 年 4 月17日公告）、2015年年度报告（2016年3月29日公告），确认金正大各期定期报告以及重要临时公告披露的内容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1172023 年 11 月（上）真实、准确和完整，没有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重大遗漏，披露时间也符合相关规定。事务所和中介都没有发现金正大集团的舞弊行为，这也使万连步等人更加肆无忌惮，在 20152019 年间持续造假，且金额巨大。其次，相较于财务造假获得的巨大利益，事件暴露被处罚的 755 万元对万连步来说微不足道，这也促使他为了巨额利益，选择财务造假。四、财务舞弊预防与对策基于 GONE 理论（一）贪婪因素角度首先，必须提高管理层诚信品质。诚信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基石，保持诚信的经营理念，可以提高企业品牌的忠诚度，增强客户稳定性，提升品牌形象。金正大发展初期就通过良好的企业文化，将“诚信、正直、责任”作为经营理念，成为行业龙头，但是由于没能保持这种文化，逐渐失去了本心，管理层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因此要加强管理层的诚信教育，定期组织企业高层进行诚信教育。其次，管理层的法律意识淡薄，应该加强对管理层的法律宣传。企业的高管更应该注意对法律知识的学习和法律意识的培养，只有了解有关法律法规的惩处内容，其震慑力才能发挥，通过已经发生的实际案例来打消自己的侥幸心理1。（二）机会因素角度首先，优化公司股权结构，引导第一大股东降低持股比例，平衡大股东与小股东之间的股权，共同制衡，防止大股东的“掏空行为”，禁止董事长和总经理为同一人，不健全的治理结构既不利于资本市场的规范发展，也不利于上市公司的自身运作。没有一个规范的公司治理结构，就容易使公司不把企业发展和长远利益放在第一位，选择通过财务舞弊来维持股价，欺骗投资者。其次，中小股东自身也要积极争取利益，利用股权对管理层进行制衡，以股东身份积极介入公司事务，利用股东的知情权、议案权、选举权等，维护中小股东的利益，对大股东的不当行为进行制止2。（三）需要因素角度一方面，对于行业低迷的情况，企业应该采取积极的措施，应该通过技术创新来获得改善，而不是通过财务造假来粉饰业绩，维护市场信任度。另一方面，企业应该合理设计业绩承诺，金正大为了获得高溢价的并购回报，做出了高额的不符合企业自身情况的业绩承诺，使企业为了完成业绩承诺，进行财务舞弊。因此，企业在进行业绩承诺时，应该对企业的盈利能力进行合理的评估，来制定适当的业绩承诺，以防类似情况再次发生。（四）暴露因素角度首先，审计师应该提高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识别不断进化的造假手段，提高对财务舞弊的识别能力。不仅要审查企业的财务信息，还要对非财务信息进行关注。在金正大一案中，在行业低迷的情况下，金正大仍然保持利润上涨，审计师对此并没有做出进一步审查。因此，审计师应保持职业怀疑态度，不能对疑点视而不见。同时，也要对执业会计师进行职业道德培训，有关部门为此建立相对完善、易操作的奖惩机制，将其融入会计师事务所中，要求事务所在审计上市公司高级财务造假的问题上，保持独立性。其次，证监会也要加大对我国证券市场的监管力度和惩罚力度，提高违法违规成本。虽然，新证券法中针对财务舞弊的处罚金额已经提高，但是相较于造假能获得的巨额利润来说，还是不值一提。要从根源上改善财务舞弊的不良风气，应该继续加大处罚力度。最后，在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也要学会利用新闻媒体的曝光作用，发动公众的力量来监督上市公司，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舞弊行为3。结语随着科技的进步，财务舞弊手段也越来越复杂和隐蔽，这给会计师事务所、证监会和中小投资者带来了更大的挑战。金正大财务舞弊事件扰乱了正常运行的市场经济，虚假的财务报表误导了中小投资者，损害了中小投资者的利益，同时，本文以金大正为例，基于 GONE理论分析了财务舞弊的手段、动因和对策，对保护经济市场的稳定、中小投资者的利益具有现实意义。参考文献：1 赵哲，李光大.基于舞弊风险因子理论浅析长园集团舞弊案 J.中国集体经济，2022，699（7）：155-156.2 张晓璐，熊忱，付元娇.基于 GONE 理论的广州浪奇财务舞弊分析 J.财政监督，2022，533（23）：100-104.3 周家宇.企业财务舞弊的动因剖析及法律对策研究 J.黑龙江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8，131（2）：75-78.作者简介：张嘉麟，女，汉族，1999 年生，山东梁山人，在读硕士研究生，黑龙江大学，研究方向：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