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视野中的校园欺凌：特征、影响因素与防治策略——基于PISA 2018测试数据的分析.pdf

第4 6卷第5期2 0 2 3年9月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 o u r n a l o fL i a o n i n gN o r m a lU n i v e r s i t y(S o c i a lS c i e n c eE d i t i o n)V o l.4 6 N o.5S e p.2 0 2 3D O I:1 0.1 6 2 1 6/j.c n k i.l s x b w k.2 0 2 3 0 5 0 8 1收稿日期:2 0 2 2-1 1-0 7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信任感生成机制及提升策略研究”(2 2 B K S 1 1 8);辽宁省教育厅高校基本科研项目“学术型博士生科研动力模型构建及提升策略研究”(L J KM 2 0 2 3 0 3 2 2)作者简介:王少奇(1 9 9 3-),男,辽宁沈阳人,辽宁师范大学讲师,博士,主要从事高等教育基本理论、比较高等教育研究。国际视野中的校园欺凌:特征、影响因素与防治策略 基于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的分析王 少 奇(辽宁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辽宁 大连1 1 6 0 2 9)摘 要:近年来,校园欺凌已成为全球共同关注的热点话题。P I S A2 0 1 8对1 5岁学生校园欺凌的经历和态度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从特征来看,各国言语欺凌和关系欺凌比肢体欺凌更为普遍,不同国家和学校学生遭受校园欺凌程度存在较大差异,校园欺凌发生率越高的学校学生幸福感越弱,近九成学生赞成反欺凌,女孩反欺凌态度比男孩更强烈。校园欺凌主要受学生和学校两个层面因素的影响。应加强制定和完善反欺凌方案,有效预防校园欺凌;创设育人性和同伴欣赏性的学校环境,营造和谐、安全的校园氛围;增强教师对学生欺凌事件的干预,实现“零容忍”校园欺凌治理愿景。关键词:国际;校园欺凌;反欺凌;防治中图分类号:G 4 7 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0 0 0-1 7 5 1(2 0 2 3)0 5-0 0 8 1-0 7 校园欺凌是一个世界性教育议题与难题,受到各国广泛关注。2 0 1 9年1 2月3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以下简称经合组织)发布了P I S A2 0 1 8研究结果第三卷 学校生活对学生生活意味着什么,报告表明,校园欺凌是世界范围内的一个主要问题,国际几乎有四分之一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这种遭遇增加了他们抑郁、焦虑、低自尊、孤独和悲伤的风险,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鉴于此,结合该报告内容及相关数据,比较不同国家之间学生遭受校园欺凌和反欺凌态度的差异,探析差异背后学生和学校方面的深层原因,进而把握国际学生校园欺 凌 特 征、影 响 因 素,以 期 寻 求 可 能 的 防 治策略。一、国际学生校园欺凌的测评2 0 1 8年,来自7 9个国家约6 0万名学生完成了P I S A(国际学生评估项目)测试,这些国家包括3 7个经合组织成员国家和4 2个非经合组织成员国家。这些国家的学生主要通过计算机测试形式完成一份调查问卷,完成时间为3 5分钟。剔除无效问卷后,共有7 5个国家学生校园欺凌的有效数据。在P I S A2 0 1 8测试中,校园欺凌被认为是一种反复地、有目的地选择那些无力反抗的人为目标的伤害行为,在这种攻击行为中,欺凌者有意伤害他人身体和心理,欺凌者与被欺凌者之间形成不平等的关系,欺凌者视暴力为解决问题的有效手段,被欺凌者往往处于难以保护自己的境地1。从类型上看,校园欺凌分为肢体欺凌、言语欺凌和关系欺凌三种:身体上的殴打或拳打脚踢,口头上的辱骂和嘲笑,以及关系上的散布流言蜚语和社会排斥。该问卷调查了学生对以上三种校园欺凌类型的经历:“从不或几乎从不”“一年几次”“一个月几次”8 2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3年第5期第4 6卷“一周一次或更多”。肢体欺凌为“我被其他学生威胁过”(代称为“E”),“其他学生拿走或者毁坏属于我的东西”(代称为“F”),“我被其他学生殴打或者推来推去”(代称为“G”);言语欺凌为“其他学生取笑我”(代称为“D”);关系欺凌为“其他学生故意把我排除在外”(代称为“C”),“其他学生散布关于我的谣言”(代称为“H”)。“每月至少有几次被欺凌”被归为“任何类型的欺凌行为”(代称为“B”),“当没有人为被欺凌的学生辩护时,我很恼火”(代称为“I”),“帮助不会自卫的学生是好事”(代称为“J”),“加入欺凌是不对的”(代称为“K”),“看到其他同学被欺凌我很难受”(代称为“L”),“我喜欢有人为其他被欺凌的学生挺身而出”(代称为“M”)。这些态度反映了学生对待校园欺凌的情感反应和道德判断。P I S A2 0 1 8还对“欺凌遭受指数”“经常受欺凌的学生”和“欺凌发生率高的学校”进行了界定。“欺凌遭受指数”是通过学生对“其他学生故意把我排除在外”“其他学生取笑我”“我被其他学生威胁过”这三种形式的欺凌程度来反映的。由于达到或超过受“欺凌风险指数”1 0%,学生会经常或至少一个月有几次遭受该指数衡量的三种形式的欺凌,当所有参与国家和地区学生达到或超过“欺凌遭受指数”1 0%,则属于“经常受欺凌的学生”(代称为“A”),这些学生所在的学校属于“欺凌发生率高的学校”。二、国际学生校园欺凌的特征(一)校园欺凌类型特征各国言语欺凌和关系欺凌比肢体欺凌更为普遍。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显示,国际学生言语欺凌和关系欺凌是发生最为频繁和最常见的校园欺凌类型,肢体欺凌不如言语和关系欺凌普遍。分析发现,在参加P I S A2 0 1 8测试的7 5个(获得有效数据)国家中,平均有1 3.7%的学生每月至少有几次被其他学生取笑,有1 0.5%的学生是学校里散布谣言的对象,有8.7%的学生被故意排除在外。对于肢体欺凌而言,有6.2%的学生被威胁,有6.6%的学生被拿走或者毁坏属于他们的东西,有7.0%的学生被其他学生殴打或者推来推去21 2 6-1 4 3。在参加P I S A2 0 1 8测试的7 5个国家中,有6 7个国家超过1 0%的学生每月至少有几次被其他学生取笑,有5 5个国家超过1 0%的学生是学校里散布谣言的对象,有4 0个国家超过1 0%的学生被故意排除在外。对于肢体欺凌而言,在参加P I S A2 0 1 8测试的7 5个国家中,有2 7个国家超过1 0%的学生被威胁,有3 3个国家超过1 0%的学生被拿走或者毁坏属于他们的东西,有2 8个国家超过1 0%的学生被其他学生殴打或者推来推去。不同国家学生遭受肢体欺凌的比例存在较大差异,例如,在巴库(阿塞拜疆)、多米尼加共和国、印度尼西亚、约旦、摩洛哥和菲律宾,超过2 0%的学生被拿走或者毁坏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在日本、韩国和荷兰,只有不到3%的学生遭受这种欺凌。一种可能的解释是,不同的文化和社会规范可能会影响不同国家的学生如何看待各种类型的校园欺凌行为25 6-8 0。(二)校园欺凌程度特征1.不同国家校园欺凌程度存在较大差异校园欺凌发生在所有参加P I S A2 0 1 8测试的国家中。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平均有2 2.7%的学生每月 至 少 被 欺 凌 几 次,有7.8%的 学 生 经 常 被欺凌24 5-6 5。然而,从所有参与测试的国家来看,校园欺凌程度在国家之间存在很大差异。在文莱达鲁萨兰国、多米尼加共和国、印度尼西亚、摩洛哥和菲律宾,有超过4 0%的学生报告每月至少有几次被欺凌。相比之下,在韩国、荷兰、葡萄牙,只有不到1 5%的学生报告每月至少有几次被欺凌。在文莱达鲁萨兰国、多米尼加共和国和菲律宾,有超过2 0%的学生经常被欺凌,而在中国、冰岛、日本、荷兰,只有不到5%的学生经常被欺凌23-9。2.不同学校校园欺凌程度存在较大差异校园欺凌程度不仅体现在国家之间,也体现在学校之间。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平均有1 4.7%的学校有1 0%或更少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平均有4 7.2%的学校有1 0%2 5%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平均有3 4.2%的学校有2 5%5 0%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平均只有3.8%的学校有超过5 0%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从其他参与国家来看,在一些国家学校教育系统中,受欺凌风险指数相同,校园欺凌程度却不同。例如,在卢森堡(2 0.6%)和斯洛文尼亚(2 0.9%),均有约2 1%的学生王少奇:国际视野中的校园欺凌:特征、影响因素与防治策略 基于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的分析8 3 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但是卢森堡有更多的学校存在同样程度的校园欺凌。在卢森堡,有8 0%的学校有1 0%2 5%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而在斯洛文尼亚,只有4 9%的学校有1 0%2 5%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24-1 8。3.校园欺凌发生率越高,学生幸福感越弱与欺凌发生率低的学校相比,在校园欺凌发生率高的学校,学生更有可能报告学校归属感较弱,纪律氛围较差,同学之间合作较少。平均而言,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校园欺凌发生率高的学校,有2 3.5%的学生报告称他们在学校中感觉自己是局外人,有6 7.1%的学生报告称他们属于学校;相比之下,欺凌发生率低的学校有1 6.9%的学生报告称自己是局外人,有7 3.2%的学生报告称他们觉得自己属于学校。欺凌发生率高的学校有5 7.0%的学生报告称他们被鼓励与其他人合作;而欺凌发生率低的学校有6 1.5%的学生报告称他们被鼓励与其他人合作。学生学校归属感越弱、纪律氛围感越差、与同学之间协同合作越少,越容易感到悲伤、害怕,对自己的生活和学校越不满意,幸福感越弱28-2 2。(三)校园欺凌态度特征1.大多数学生赞成反欺凌经合组织成员国家大多数学生对校园欺凌持消极态度,对保护被欺凌者持积极态度。平均有8 9.7%的学生希望或强烈希望有人为其他被欺凌的学生挺身而出,有8 8%的学生认为帮助不会自卫的学生是一件好事,有8 6.5%的学生在看到其他学生被欺凌时感到难过,有8 0.8%的学生报告称当没有人为被欺凌的学生辩护时,他们会感到恼火。这些结果都表明大多数学生持积极的反欺凌态度。虽然有8 8%的学生报告称他们认为参与欺凌是错误的,但在一些国家和地区中,仍有一部分学生不同意或强烈不同意这一说法。例如,在哥伦比亚、印度尼西亚、约旦和摩洛哥,至少有3 0%的学生不认为参与欺凌是错误的21 0 1-1 2 2。2.女孩反欺凌态度比男孩更强烈平均而言,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对欺凌持有反对态度的女孩多于男孩。数据表明,女孩和男孩之间存在最大差异的选项是“当没有人为被欺凌的学生辩护时,我很生气”,其次是“看到其他学生被欺凌,我很难过”“帮助不能为自己辩护的学生是一件好事”“我喜欢有人为其他被欺凌的学生挺身而出”“加入欺凌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平均有8 4.4%的男孩和9 1.1%的女孩认为参与欺凌是错误的。特别是在奥地利、白俄罗斯、保加利亚、立陶宛、波兰、沙特阿拉伯、斯洛伐克共和国、瑞士和乌克兰,报告的女孩比例高出男孩1 0个百分点。当没有人保护被欺凌的学生时,有7 4.0%的男孩和8 7.6%的女孩会被激怒。在立陶宛和沙特阿拉伯,当没有人为被欺凌的学生辩护时,女孩比男孩更有可能描述自己被激怒(高出2 0个百分点),而在中国和巴库(阿塞拜疆),这种性别差异约为3个百分点。这些差异可能与群体价值观的差异有关,女孩更重视社交和亲密关系,男孩更重视坚韧、自信品格的培养和体能的训练26 2-6 8。三、国际学生校园欺凌的影响因素从个体因素来看,校园欺凌受学生移民背景、性别、学习成绩和家庭社会文化、经济地位等的影响;从学校因素来看,校园欺凌受学校的社会经济条件、校长对校园欺凌阻碍学习程度的认识和反欺凌氛围等的影响。(一)学生个体因素对校园欺凌的影响1.移民背景是引发校园欺凌不可忽视的因素数据显示,经合组织成员国家的学生在移民学生高度集中的学校比在移民学生较少的学校更容易被欺凌,其中报告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的移民学生和非移民学生的比例相差3个百分点,保加利亚和泰国的此项差异相对较大。同时,在其他参与测试的国家也存在很大的差异。例如,在阿尔巴尼亚,有4 8%的移民学生报告经常被欺凌,有2 5%的非移民学生报告经常被欺凌。相反,在文莱达鲁萨兰国,有5 1%的非 移 民 学 生 报 告 每 月 至 少 被 欺 凌 几 次,有4 2%的移民学生有类似的报告。这些结果与以往的研究一致。其他研究发现,在人种、文化或语言多样化的背景下,少数学生更有可能成为受害者3。这就意味着,移民背景、家庭文化背景等因素是减少校园欺凌必须考虑的重要方面。2.性别影响校园欺凌发生率和类型一方面,对个体来说,学生的性别差异不仅影响8 4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3年第5期第4 6卷校园欺凌发生率,而且影响欺凌类型。男孩比女孩更容易受到校园欺凌,而女孩往往受到更多的关系欺凌。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显示,平均而言,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男孩比女孩更有可能报告每月至少有几次受到各种形式的欺凌。当谈及被故意排除在外和成为令人讨厌的谣言对象时,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差异相对较小。然而,在比利时、哥斯达黎加、摩尔多瓦共和国、荷兰、英国和美国,女孩比男孩更容易成为谣言的对象。这说明,减少校园欺凌不仅要考虑学生的性别因素,更要考虑到不同性别所导致的欺凌类型,以便提出全面应对的策略。另一方面,学生群体的性别比例也影响校园欺凌发生率。欺凌现象在男校中最为普遍,其他依次是男生明显占多数的学校、性别均衡的学校、女生明显占多数的学校和女校。在参加P I S A2 0 1 8测试的7 5个国家中,有3 0个国家性别均衡的学校(即男生和女生占学生总数4 0%6 0%的学校)被欺凌学生的比例低于男生明显占多数的学校,有1 1个国家男校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的比例明显高于性别均衡学校的学生,有1 5个国家性别均衡学校的学生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的比例高于女校的学生,有1 3个国家女校的学生经常遭受欺凌的比例低于男校的学生。这就为合理设置学校男女生比例、从客观因素上减少校园欺凌提供了一定的依据。3.成绩不佳与学生易遭受校园欺凌呈正相关一方面,成绩差的学生比成绩好的学生更有可能报告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研究发现,与没有参与欺凌的同龄人相比,欺凌者和被欺凌者都更容易逃课和辍学,学习成绩也更差4。当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之间有更大的学业差异时,成绩差的学生更有可能成为被欺凌者。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表明,成绩差的学生比成绩好的学生更易遭受欺凌。平均而言,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有1 8%成绩优异的学生报告被欺凌,而有3 1%的成绩不佳的学生报告被欺凌。另一方面,学生遭受欺凌程度又影响其学习成绩,受欺凌程度越高,成绩越低,而学习成绩差又增加了遭受校园欺凌的可能性。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显示,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的学生比没有被欺凌的学生在阅读方面得分低2 1分。在格鲁吉亚、立陶宛、马耳他和葡萄牙,这一分差为4 0分。只有在日本和韩国,经常被欺凌的学生在阅读方面得分更高。这说明,学生学习成绩不佳有可能与校园欺凌有关,教师平时教学中应善于发现其背后的真实原因,及时做好心理抚慰、引导和干预。4.处境不利与学生易遭受校园欺凌极其相关来自低社会文化、经济地位家庭的学生相对于其他同龄学生来说往往更容易遭受校园欺凌。在参加P I S A2 0 1 8测试的7 5个国家中,处境不利的学生比处境有利的学生更易报告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其中经合组织成员国家的优势学生和劣势学生经常被欺凌的比例相差1 0个 百分点(含所有的欺凌类型);然而,在非经合组织成员国家观察到了相反的结果。例如,在印度尼西亚、日本和马耳他,优势学生比劣势学生更有可能报告“其他学生故意把我排除在外”和“其他学生取笑我”。此外,在印度尼西亚,优势学生比劣势学生更有可能报告“其他学生拿走或毁坏了属于我的东西”和“其他学生传播关于我的恶毒谣言”。这说明,学生家庭的社会文化经济地位并不是遭受校园欺凌的决定性因素,关键在于父母拥有怎样的教育子女的家庭文化价值观,这是体现家庭社会文化经济地位的核心所在。(二)学校因素对校园欺凌的影响1.劣势的学校社会经济条件与校园欺凌发生率相关在参加P I S A2 0 1 8测试的7 5个国家中,不同学校的学生遭受校园欺凌的情况有很大差异。平均而言,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和其他参与国家教育系统中,社会经济条件优越的学校中的学生比条件差的学校中的学生更少报告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在文莱达鲁萨兰国、多米尼加共和国、匈牙利和罗马尼亚,这种差异至少为1 6个百分点。农村和城市学校之间也存在一定差异。在参加P I S A测试的7 5个国家中,有1 6个国家报告每月至少遭受几次欺凌的学生更有可能出现在农村学校,仅有3个国家报告每月至少被欺凌几次的学生更有可能出现在城市学校。这在某种意义上说明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制约着教育的发展。学校的社会经济条件体现在学校规模、发展速度、教学内容、教学质量等方面,降低校园欺凌发生率必须把改善学校社会经济条件与关注每个学王少奇:国际视野中的校园欺凌:特征、影响因素与防治策略 基于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的分析8 5 生的发展联系起来,着眼于人才培养的规格和质量。2.校长对校园欺凌阻碍学习程度的认识影响反欺凌策略的制定P I S A2 0 1 8测试要求学校校长描述校园欺凌对学生学习的阻碍程度。平均而言,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2 4%的学校校长报告称学生学习“完全没有”受到校园欺凌阻碍;6 4%的学校校长报告称学生学习“很少”受到校园欺凌阻碍;1 2%的学校校长报告称学生恐吓或欺凌其他学生“在一定程度上”或“较严重”阻碍了学生学习。在所有参与测试的国家中,阿尔巴尼亚、白俄罗斯、印度尼西亚、北马其顿共和国、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有超过6 0%的学校校长报告称校园欺凌根本不会妨碍其他学生学习;在澳大利亚、加拿大、芬兰、德国、荷兰、新西兰、挪威和美国,不到1 0%的学校校长报告称校园欺凌根本不会妨碍其他学生学习;在爱尔兰、新西兰、挪威和美国,超过7 5%的学校校长报告称学生恐吓或欺凌对其他学生学习的阻碍“非常小”。制定反欺凌策略是有效阻止校园欺凌发生的重要措施,如果校长对校园欺凌阻碍学习程度的认识不到位甚至缺位,就难以制定有效的反欺凌策略。换言之,只有当校长能够认识到校园欺凌对学生学习的严重影响时,他们才会采取有效的行动。3.浓厚的学校反欺凌氛围与学生较少受到校园欺凌呈正相关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表明,学校中普遍存在的反欺凌态度与学生较少遭受欺凌有关。例如,平均而言,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家,同意或强烈同意“看到其他学生被欺凌,我感到很难过”这一说法的学生比例最高的学校,其受欺凌风险指数比同意这一说法的学生比例最低的学校低0.1 8个百分点。受欺凌风险指数与学生对学校层面“帮助不会自卫的学生是好事”这一说法的认同度有关:在参加P I S A2 0 1 8测试的7 5个国家中,有5 4个国家的学生在他们的同学普遍认同这一说法的学校里更少被欺凌。可见,学校受欺凌风险指数与学校中不赞成参与欺凌的学生比例呈负相关。换言之,浓厚的学校反欺凌氛围与学生较少受到校园欺凌呈正相关。由是,营造怎样的学校反欺凌氛围便成为防治校园欺凌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重要问题。四、国际学生校园欺凌的防治策略本文在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基础上,从全球这一宏观的研究视角切入,并针对未来的研究走向,尝试提出一些防治和干预措施。(一)制定和完善反欺凌方案,有效预防校园欺凌制定和完善反欺凌方案应成为各国有效预防和解决欺凌问题的重要举措。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显示,约有6 6%的国家和地区的各级各类教育部门都制定了反欺凌方案,约有5 0%的国家和地区监测和评估欺凌案件的方案已经落实到位。由于实施反欺凌方案,被欺凌学生的比例明显下降。相比没有反欺凌方案的国家,实施反欺凌方案的国家欺凌发生率高于经合组织平均水平的占比更小。例如,在有反欺凌方案的国家,大约有6 1%的国家高中教育阶段欺凌发生率高于经合组织国家的平均水平,而在没有反欺凌方案的国家中,这一比例约为7 3%。反欺凌方案具体措施可以借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 0 1 9年1月2 2日发布的 数字背后:结束校园暴力和欺凌,该报告显示,在参加P I S A测试的7 5个国家中,校园欺凌现象减少了将近5 0%。这些国家之所以取得了校园欺凌治理的良好效果,关键在于制定了反欺凌方案。反欺凌方案中的一些措施被广泛认同:搭建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的政策行动框架,协同推进校园反欺凌实践;加强教育管理部门、学校、社区和家庭广泛合作,让各方主要利益相关者参与进来,形成校园欺凌治理合力;进行系统监测,收集关于校园欺凌的有效数据,改进循证的计划和干预措施;为教师提供关于校园欺凌和课堂管理的培训,提升教师认识和应对校园欺凌的能力;致力于营造安全积极的校园氛围和课堂环境5。此外,反欺凌方案还应着重关注移民背景、家庭文化背景等因素。校园欺凌往往与学生的不良性格、怪异行为、特殊经历和文化背景相关,这就应从反欺凌方案的角度深化对多样性文化的理解、尊重和认同,使不同国家、不同家庭的学生可以和谐融洽地生活在同一个校园里、同一片蓝天下。学校应形成异中有同、同异共存的学生观念,家长应从道德品质和内心品格的内发路径,教育子女形成良8 6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3年第5期第4 6卷好的为人处世方式和成长模式。同时,还应从法律和教育经济政策联动的宏观角度,赋能反欺凌方案,健全法治体系、综合治理体系和政策框架,统筹城乡学校和不同区域学校发展,深化社会经济条件较好学校的育人方式变革,加强对社会经济条件相对薄弱学校的政策扶持,缩小学校社会经济发展鸿沟,有效减少和控制校园欺凌的发生。此外,还应合理规划和设置学校男女生比例。一般而言,女生多于男生的比例设置相对较利于减少校园欺凌的发生。(二)创设育人性和同伴欣赏性的学校环境,营造和谐、安全的校园氛围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显示,和谐、安全的校园氛围能有效预防或降低校园欺凌的发生。和谐、安全的校园氛围与构建充满爱的教育场密切相关。在支持性和关爱性的学校环境中校园欺凌的发生概率相对较低6。在更公平、觉得自己属于学校、教师惩罚较少、有纪律、更有温暖和合作的学校环境中,学生不会产生危险和暴力行为7。首先,应注重营造育人氛围,发挥积极向上的育人气氛对学生健康成长的重要作用。师生共同参与志愿者行动、义工活动等,让学生在自己爱心劳动中强化主人翁意识,认同自己作为校园一分子的重要价值,从而杜绝任何校园欺凌行为的发生。例如:通过开展义务辅导、维持秩序、文化宣传等志愿者行动身体力行、奉献爱心,使学生感受服务集体、爱护集体和团结集体的价值,进而认识校园欺凌对集体的破坏性;通过“安保义工”每天守护校门和巡查校园,感受学校安全管理的艰辛与不易,理解遵守学校规章制度和拒绝校园欺凌的实际意义;通过“环保义工”进行晨间清扫落叶活动,体会为美丽校园助力的幸福感,增强对反欺凌行为的价值认同。其次,营造同伴欣赏的校园氛围,以爱感化学生心灵,排除校园欺凌发生的可能性。在日常工作中不难发现,有些孩子特别喜欢向老师打小报告。这样的行为一旦经常发生,或将成为一种不良风气,强化了学生狭隘、报复甚至扭曲事实的心理。例如:为了改变学生的这种习惯,学校不妨开展“慧眼发现身边的少年美德”活动,号召全体师生、家长用自己的“慧眼”把所发现美德事例写在指定用纸上,粘贴在学校门口的专栏版上,用“张榜”的形式强化良好行为。同时,也倡导“如果发现同伴的不足,应该予以善意的提醒,得到帮助的同学要表示感谢”等行为,学校应对“助人为乐好伙伴”予以表彰。(三)增强教师对学生欺凌事件的干预,实现“零容忍”校园欺凌愿景教师是否以及如何干预校园欺凌事件非常重要,因为这会影响学生未来校园欺凌行为发生的可能性。教师应充分干预校园欺凌事件,阻止学生欺凌;应惩戒欺凌者,或以非惩戒的方式帮助欺凌者做出改变。例如:为欺凌者找到更有趣的事情做;抚慰被欺凌者受伤的心灵,帮助其树立自信心;通过走进与欺凌者较亲近的同学或其父母,了解欺凌者真实的内心和需求8。当校园欺凌发生时,教师的有效干预有利于向学生传达哪些行为是合适的,哪些是不可接受的。欺凌者也会从教师的这种干预行为中进行反思,这样他们就有可能减少欺凌行为。校园欺凌事件不仅是特殊事件,同时也是一般事件,教师应从这两个角度进行机智处理,可询问欺凌者和被欺凌者的学习成绩,分析校园欺凌发生的原因。多角度、多层面地了解事情真相,找出真实原因,从而有针对性地提出应对策略。如果教师不干预或对欺凌事件视而不见,便可能无意中强化类似的欺凌行为,并发出潜在信号,表明欺凌行为被接受,这可能会导致更多的校园欺凌发生。教师除了要惩戒欺凌者,更要在第一时间加强对被欺凌者的关心,以此表明欺凌是不可容忍的态度。另外,教师应注意对未参与欺凌事件的其他学生即旁观者进行干预,这是防止校园欺凌的一种有效方法。校园欺凌与学生对欺凌的态度有着密切的关系。密切观察旁观者对欺凌行为的态度和对保护被欺凌者的态度,可能有助于教育工作者和决策者制定有效的欺凌干预方案9。研究表明,对欺凌的道德反对通常与置身于欺凌情境之外有关,表现出对被欺凌者的同情1 0。为此,教师需及时激发旁观者对被欺凌者的同情心,培育反欺凌的道德正义感。王少奇:国际视野中的校园欺凌:特征、影响因素与防治策略 基于P I S A2 0 1 8测试数据的分析8 7 参考文献:1O LWE U SD.B u l l y i n ga t s c h o o l:w h a tw ek n o wa n dw h a tw ec a nd oM.O x f o r d:B l a c k w e l lP u b l i s h e r s,1 9 9 3:3 5-4 6.2O E C D.P I S A2 0 1 8r e s u l t s:w h a t s c h o o l c l i m a t em e a n s f o r s t u d e n t sl i v e sM.P a r i s:O E C DP u b l i s h i n g,2 0 1 9.3V I T O ROU L I SI,B R I TA I N H.S c h o o l e t h n i cc o m p o s i t i o na n db u l l y i n gi nC a n a d i a ns c h o o l sJ.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 j o u r n a lo fb e h a v i o r a ld e v e l o p-m e n t,2 0 1 6(4 0):4 3 1-4 4 1.4J UVON E NJ,WAN GYY,E S P I NO Z A H.B u l l y i n ge x p e r i e n c e sa n dc o m p r o m i s e da c a d e m i cp e r f o r m a n c ea c r o s sm i d d l es c h o o lg r a d e sJ.T h e j o u r n a l o f e a r l ya d o l e s c e n c e,2 0 1 1,3 1(1):1 5 2-1 7 3.5UN E S C O.B e h i n dt h en u m b e r s:e n d i n gs c h o o lv i o l e n c ea n db u l l y i n gM.P a r i s:UN E S C O H I Va n d H e a l t hE d u c a t i o nC l e a r i n g H o u s e,2 0 1 9:1.6L A F TMANS.S c h o o l c l i m a t ea n de x p o s u r e t ob u l l y i n g:am u l t i l e v e l s t u d yJ.S c h o o l e f f e c t i v e n e s sa n ds c h o o l i m p r o v e m e n t,2 0 1 7,2 8(1):1 5 3-1 6 4.7GO T T F R E D S ONG.S c h o o l c l i m a t ep r e d i c t o r s o f s c h o o l d i s o r d e r:r e s u l t s f r o man a t i o n a l s t u d yo f d e l i n q u e n c yp r e v e n t i o n i ns c h o o l sJ.J o u r-n a l o f r e s e a r c h i nc r i m ea n dd e l i n q u e n c y,2 0 0 5,4 2(4):4 1 2-4 4 4.8B AUMANS,R I G B YK.U.S.t e a c h e r sa n ds c h o o l c o u n s e l l o r ss t r a t e g i e s f o rh a n d l i n gs c h o o l b u l l y i n g i n c i d e n t sJ.E d u c a t i o n a l p s y c h o l o g y,2 0 0 8(2 8):8 3 7-8 5 6.9B A L D R YA.“Wh a ta b o u tb u l l y i n g?”a ne x p e r i m e n t a l f i e l ds t u d yt ou n d e r s t a n ds t u d e n t sa t t i t u d e st o w a r d sb u l l y i n ga n dv i c t i m i s a t i o ni nI t a l i a nm i d d l es c h o o l sJ.B r i t i s h j o u r n a l o f e d u c a t i o n a l p s y c h o l o g y,2 0 0 4,7 4(4):5 8 3-5 9 8.1 0P O YHO N E NZ,J UV O N E NV.W h a t d o e s i t t a k e t os t a n du p f o r t h ev i c t i mo f b u l l y i n g?T h e i n t e r p l a yb e t w e e np e r s o n a l a n ds o c i a l f a c t o r sJ.M e r r i l l-p a l m e rq u a r t e r l y,2 0 1 0,5 6(2):1 4 3-1 6 3.S c h o o l b u l l y i n g i na n 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 p e r s p e c t i v e: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i n f l u e n c i n gf a c t o r sa n dp r e v e n t i o ns t r a t e g i e s D a t aa n a l y s i sb a s e do nP I S A2 0 1 8t e s tW a n gS h a o q i(F a c u l t yo fE d u c a t i o n,L i a o n i n gN o r m a lU n i v e r s i t y,D a l i a n1 1 6 0 2 9,C h i n a)A b s t r a c t:I nr e c e n ty e a r s,s c h o o lb u l l y i n gh a sb e c o m eah o tt o p i co fg l o b a lc o n c e r n.P I S A2 0 1 8e x a m i n e s1 5-y e a r-o l d se x p e r i e n c e s a n da t t i t u d e s t o w a r d sb u l l y i n g i ns c h o o l.T h e r e s u l t s s h o w e d t h a t v e r b a l b u l l y i n ga n dr e l a t i o n s h i pb u l l y i n gw e r em o r ec o mm o nt h a np h y s i c a lb u l l y i n g i nd i f f e r e n tc o u n t r i e s,a n dt h ed e g r e eo fb u l l y i n gs u f f e r e db ys t u d e n t s i nd i f f e r e n t c o u n t r i e sa n ds c h o o l sv a r i e dg r e a t l y.T h eh i g h e r t h e i n c i d e n c eo fb u l l y i n g,t h e l o w e r t h eh a p p i n e s s o f s t u d e n t s i ns c h o o l s,n e a r l y9 0%o f s t u d e n t s i n f a v o r o f a n t i-b u l l y i n g,a n dt h e a n t i-b u l l y i n ga t t i t u d eo f g i r l sw a s s t r o n g e r t h a n t h a t o f b o y s.S c h o o l b u l l y i n g i sm a i n l y i n f l u e n c e db ys t u d e n t sa n ds c h o o l s a t t w ol e v e l s.W es h o u l ds t r e n g t h e nt h ef o r m u l a t i o na n di m p r o v e m e n to fa n t i-b u l l y i n gp r o g r a m st oe f f e c t i v e l yp r e v e n t s c h o o l b u l l y i n g.B u i l da s c h o o l e n v i r o n m e n t t h a t i sn u r t u r i n ga n da p p r e c i a t i v eo fh u m a nn a t u r ea n dp e e r s,a n dc r e a t eah a r m o n i o u sa n ds a f ec a m p u sa t m o s p h e r e.S t r e n g t h e nt e a c h e r si n t e r v e n t i o ni ns t u d e n tb u l l y i n gc a s e s a n dr e a l i z e t h ev i s i o no f“z e r o t o l e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