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现状与不足.pdf

105 发 现 区域治理 DETECTION 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现状与不足 董艺洁 东南大学 摘要：本文以高雪松等提出的语言政策分类理论为立足点，对我国关于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进行梳理和总结，并重点分析了国内关于这些国家在宏观与中观层面上的语言政策研究文献。研究发现，近年来，我国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范围逐渐扩大、视角逐渐变宽、研究范式以及研究方法逐渐多样化。但是目前国内的研究也存在中观研究较少、缺乏微观研究、缺少横向比较等不足之处。关键词：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语言政策分类理论；文献综述 中图分类号：D829.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4595(2023)27-0105-03 作者简介：董艺洁，生于 1997 年，女，汉族，山西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为俄语语言文学。一、引言 语言不仅是人们沟通的工具，更是本民族人民精神文化的映射和体现。此外，语言还具有政策导向性，语言政策作为国家规划的一部分，在维护国家统一、保障国家安全、维持社会稳定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而独联体国家作为我国“一带一路”方案的规划重点，研究其语言政策及语言规划有利于我们进一步了解政策背后的国家导向和政治形势，以便加深双方合作。因此，近年来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日益增多，角度也各不相同。本文根据高雪松等提出的语言政策研究问题对国内研究进行分类和综述。二、理论基础 目前，学术界对语言政策尚未有统一的划分标准。国外学者斯波斯基（Spolsky）按语言的应用领域，将语言政策划分为宏观语言政策和微观语言政策。他认为，宏观语言政策是政府应用于整个国家的行为，微观语言政策则是学校、家庭、宗教组织等社会机构应用于言语社区的行为1。国内学者陈章太则认为：宏观语言政策是确定并推广国家的官方语言和民族的共同语、标准语制定或改革文字等等；微观语言政策是对语言的语音、词汇、语法化及文字的正字法和正词法等确定规范标准2。高雪松、康铭浩则通过梳理国外语言政策研究的发展历程，从中总结出语言政策研究的场域和主题系统，见表 13。如表 1 所示，高雪松等将语言政策研究分为三个层次，即宏观层面（国际/国家/区域）、中观层面（机构）和微观层面（家庭），并根据各个层次来对研究问题进行分类总结。宏观层面上的语言政策研究包括以下五个问题：何事即一个国家或地区的语言状况；何时即某一特定时间段内的语言政策及其发展变化；何因即语言政策制定的原因和理据；何人即制定语言政策的人和被该政策影响的人；何路径即语言政策带来的影响。中观层面和微观层面上的语言政策研究也分别包括机构场域和家庭场域内的何事、何时、何因、何人、何路径等五个问题。本文则根据高雪松、康铭浩提出的语言政策研究分类理论进行梳理，理由是他们在将语言政策分为宏观、中观、微观的基础上，又提出了三个层面加五个主题的新分类理论，更清晰地描表 1 高、康提出的语言政策研究分类系统 宏观层面（国际/国家/区域）中观层面（机构）微观层面（家庭）何事 国际、国家或地区国际、国家或地区的语言使用状况及语言政策 机构机构（学校、公司等）的语言使用状况及语言政策 家庭家庭的语言使用状况及语言政策 何时 某一特定时间段内国际、国家或地区国际、国家或地区的语言政策及其发展变化 某一特定时间段内机构机构的语言政策及其发展变化 某一特定时间段内家庭家庭的语言政策及其发展变化 何因 实行该语言政策的原因和理据原因和理据 何人 制定制定语言政策的人和被该政策影响影响的人 何路径 语言政策带来的影响影响 106 发 现 区域治理 DETECTION 述了语言政策研究的系 统框架3。因此，我们认为使用该理论对国内关于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进行分类论述，更全面准确。三、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研究现状 基于 CNKI 数据库，在总库中，限定中文文献，以“语言政策”为主题词进行检索（检索时间为 2021 年 9 月 12 日 11：00），获得论文 2803 条。以主题是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为标准，经过人工筛选，在检索结果中剔除相关度不高的文章，共获有效论文 93篇。笔者按照高雪松、康铭浩提出的语言政策研究层级系统对其进行分类，并制成 EXCEL 表格，以便更清楚地描述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现状，结果见表 2。从表 2 中可以看出，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宏观层面，其次是中观层面，而微观层面即家庭层面的语言政策研究尚未涉及。笔者将在下文对宏观层面和中观层面的国内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研究文献做出分析和总结。四、宏观层面 国内关于独联体国家宏观语言政策的研究文献最为丰富，我们根据高雪松等提出的宏观语言政策研究的五个问题，进行梳理和分类，结果如表 3 所示。可以看出，国内关于独联体国家宏观语言政策的研究多集中于何事、何时，而何因、何人、何路径的研究相对较少。在何事方面，国内一些学者通过收集独联体国家的语言政策文件、史料记载、报纸文章等，分析其政治、经济、文化和历史状况，对语言状况和语言政策发展情况进行了介绍和梳理。一些学者对单个国家的语言使用情况和语言政策作了研究。如周庆生介绍了俄罗斯对内语言政策和对外语言政策的传播、背景及结果4。张宏莉、赵荣通过历史梳理介绍了哈萨克斯坦独立以前的语言政策；又通过解读哈萨克斯坦语言法对独立后的语言政策作了梳理和介绍，认为哈萨克斯坦现今的语言政策是单一语言思想、多语言思想和国际化语言思想等因素的集合体，具有综合性特点，最后对哈现行语言政策的优势和不足做出了评价5。还有一些学者关注地区的语言情况和语言政策。其中何俊芳聚焦俄罗斯内部民族语言问题，通过解读联邦法和各共和国语言法，对俄罗斯联邦多个共和国的语言使用情况作了评析6。王颖分别梳理了沙皇俄国时期、苏联时期和现今俄罗斯联邦鞑靼斯坦共和国的双语使用情况，分析了现今双语现象的影响因素，并对此提出了促进双语平衡发展的建议7。一些学者则以区域为整体，对区域内语言政策作了探析，如廖成梅研究了中亚五国独立后的语言政策、及其相同点和不同点并分析了语言政策对国家和社会发展的影响8。何时方面，国内一些学者探究较长历史时期内的语言政策及其发展变化。其中周朝虹划分叶利钦执政期间和新世纪两个阶段来进行当代俄罗斯语言政策的研究，她指出叶利钦时期的语言政策没有取得真正的效果；而新世纪的语言政策的显著效果是俄语拥有了强势地位9。另一些学者还探究某一特定时期内的语言政策制定及其变化情况，如何俊芳描述了20 世纪 90 年代的语言国有化运动，并总结了当时语言改革的特点，包括文化特征、双重国语制等，最后对其中出现的“一些共和国不考虑自身的语言状况”进行了评价和反思10。一些研究还针对何因的问题开展，旨在揭示语言政策制定过程中的原因、理据。如王皓研究得出哈萨克斯坦语言政策制定的主要动因是国家构建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统一的内在需要。国家认同是影响语言政策制定的主要因素，他认为前苏联由于没有辩证区分语言的身份标志作用与交流作用，从而引起民族主义情绪的反弹。国内一些研究关注受到语言政策影响的群体，即何人，它们往往通过描述的方式开展。有学者采用量化研究和质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对吉尔吉斯斯坦哨葫林村东干人的语言使用状况进行了调查和描述，研究指出语言的社会功能是多民族国家中各民族语言选择的决定性因素。一些学者则探究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对我国的影响，即何路径。中亚国家语言变革对我国新丝绸之路民族语言政策规划的影响，她指出中亚五国语言政策改变后，我国应利用跨境民族语言的优势，重新定位区域语言教育政策，积极培育跨境双语教育。五、中观层面 通过对中观层面的6篇文章进行梳理总结，我们发现：第一，我国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中观层面的研究直至 2012 年才开始出现；第二，这些研究集中在表 2 不同层级发文数量分布 发文数量（篇）宏观 87 中观 6 微观 0 总计 93 表 3 宏观层面不同主题的发文数量分布 发文数量（篇）何事 38 何时 30 何因 7 何人 7 何路径 5 总计 87 107 发 现 区域治理 DETECTION 何事这一问题上，即对机构（包括中小学、高等院校和机场等）语言状况的研究；第三，我国中观层面的研究范式和方法发生了转变，多以实证主义范式为主，采用量化研究和质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以下笔者根据机构对中观层面的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研究进行归纳总结。一些学者集中研究高等院校的语言政策。其中薛慧采用量化研究和质性访谈相结合的方法对吉尔吉斯斯坦高校外语教育情况作了探析，调查结果显示吉尔吉斯斯坦政策环境优化、外语语种扩充、外语学习人数增加，此外，她还从中总结出吉外语教育状况对我国汉语国际教育的启示11。刘缓缓也通过问卷法、观察法、访谈法等量性与质性相结合的方法对吉尔吉斯斯坦高校外语教育状况作了研究。另外一些学者对中小学的语言实践作了调查与研究。结合问卷调查法、访谈法与观察法，对塔吉克斯坦苦盏市中小学语言教育现状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目前塔吉克斯坦苦盏市中小学的语言教育主要是以俄语和塔语为主，同时还包括英语、乌兹别克语，汉语课程还未开设。还有以量化和质性相结合的方法分析并调查了吉尔吉斯斯坦奥什市中小学生语言使用情况，她指出吉尔吉斯语保持着稳固的国语地位，官方语言俄语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升，乌兹别克语学校正在逐渐减少。有学者对白俄罗斯机场的语言实践作出了研究，他们对机场的语言景观做出描述和分析，结合白俄罗斯的语言政策，得出白俄罗斯的官方语言为白俄罗斯语和俄语，但在实际使用中，俄语的使用频率和地位远高于白俄罗斯语，二者的实际地位并不平等。同时，汉语在白俄罗斯使用的频率逐渐上升，成为继英语之后使用人群较多的语种之一。结语 本文立足于高雪松等提出的语言政策研究分类系统，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对国内关于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进行总结，并着重描述了宏观层面和中观层面的研究文献。从中可以得出，我国对这一课题的研究具有以下几个特点。第一，从研究对象看，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范围大、研究视角广。国内在这一课题上的研究涉及到了不同国家和地区，研究范围广；在这些研究中，宏观、中观研究均有涉及，宏观层面上的研究包含了五个“何”的问题，中观层面上也包括了对不同机构语言政策的研究。第二，从研究视角看，国内研究视角逐渐变宽。2012 年以前，我国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宏观研究，而且描述国家或地区语言状况的主题研究居多。从 2012 年以后开始，中观研究逐渐增多，这是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研究关注个体研究和语言政策事实的转向，具有积极意义。第三，从研究方法来看，研究范式和研究方法逐渐多样化。之前，我国多采用文献分析的方法，通过解读国家法律法规文件研究语言政策；2012 年后，随着中观层面的研究增多，实证主义范式兴起，学者也开始采用量化研究和质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在取得以上成绩的同时，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也存在不足之处：一是中观研究较少，且缺乏微观研究。国内对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在中观、微观层面的研究，即关于机构内和家庭规划的研究较少。我们认为，机构教育状况以及家庭语言规划与实践值得研究，这或许可以为学者们研究独联体国家语言政策的未来选题提供一些参考。二是横向研究尚显不足。国内少有将独联体不同国家语言政策、独联体国家同我国或其他多民族国家语言政策进行比较的研究，这一研究空白有待学界进一步探索。参考文献 1 博纳德斯波斯基.语言政策社会语言学中的重要论题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 陈章太.语言规划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3 高雪松,康铭浩.国外语言政策研究的问题和路径J,语言文字应用,2021(01)16-27.4 周庆生.国外语言政策与语言规划进程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1.5 张宏莉,赵荣.哈萨克斯坦 的 语 言 政 策 J.世 界 民族,2006(3):28-37.6 何俊芳.俄罗斯联邦诸共和国的新语言政策述评J.世界民族,1998(2):78-80.7 王颖.俄罗斯鞑靼斯坦共和国双语使用状况研究D.中央民族大学,2017.8 廖成梅.中亚国家的语言政策论析J.国际关系学院学报,2011(6):101-105.9 周朝虹.当代俄罗斯语言政策研究（1991-2015）D.北京外国语大学,2016.10 何俊芳.20 世纪 90 年代俄罗斯的语言改革J.中央民族大 学 学 报,2000(4):126-132.王皓.哈萨克斯坦民族认同对语言政策制定的影响研究D.上海外国语大学,2018.11 薛慧.吉尔吉斯斯坦高校外语教育现状调查研究D.新疆师范大学,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