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人力资本与公共服务的关联逻辑——基于长三角地区的测度研究.pdf

第22卷第3期2023年9月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S）Vol.22 No.3Sept.2023共同富裕、人力资本与公共服务的关联逻辑基于长三角地区的测度研究杨艳东，刘爽，章佳圆（浙江工业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摘要：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目标，而区域间人力资本均衡发展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保证。从理论机理层面剖析，公共服务、人力资本和共同富裕之间存在着正向递进的关联逻辑。高水平公共服务有助于促进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和质量的提升。对长三角三省一市连续11年的测度检验发现，多个公共服务要素投入对人力资本水平产生影响，人力资本的提升和均衡发展对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具有积极的推进效应。因此，从优化公共服务投入等方面推动人力资本的合理配置，是促进人力资本区域均衡、实现共同富裕的有效路径。关键词：共同富裕；人力资本；公共服务；关联逻辑中图分类号：F061.3；C924.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6-4303（2023）03-0286-09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和重要特征。当前，构建以人为核心的动能新优势，通过改进公共服务促进均衡发展，是落实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实现惠及全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的有效路径。在我国加速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大背景下，新型高质量人才红利正在逐渐成为区域发展的核心竞争力。不同经济发达程度区域间的人才集聚水平和人才红利代际差异，不但会影响区域发展比较优势的转化和生产效能的优化，而且对实现共同富裕所需要的人力资本均衡配置也会产生牵制。究其根源，地区公共服务供给能力的差距不啻为其中一个深层次的原因。现代社会造成人口迁移的因素已不只是单纯的经济条件，医疗卫生、子女教育、养老福利、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差距也成为人口流动的推拉要素。在步入小康社会的新发展条件下，地方公共服务水平对优质劳动力的导流作用愈发明显，而优质公共服务资源的供给能力也成为吸引高素质人才流入的核心动力。现有研究更多侧重于经济要素对人力资本分布的影响，大多关注经济收入意义上的共同富裕建设，而较少从公共服务的角度探讨人力资本对推进共同富裕的贡献，在解释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空间均衡差异对共同富裕的影响时，缺乏将公共服务、人力资本和共同富裕三者结合起来的考量。那么，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奋进道路中，人力资本和公共服务以及共同富裕之间存在怎样的关联机理？哪些公共服务要素对提高人力资本的存量和质量作用更突出？人力资本的非均衡发展对推进共同富裕是否具有区域差异性？这是本研究所要探索和解释的主要问题。一、公共服务、人力资本和共同富裕的理论逻辑分析我国推进共同富裕的最终目标是实现全体人民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消除贫富差距的客观难度很大，取决于诸多条件的改善。其中，人作为收稿日期：2023-05-06基金项目：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202101313009）作者简介：杨艳东（1970），女，河南郑州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人力资源管理、公共政策。杨艳东，等：共同富裕、人力资本与公共服务的关联逻辑第3期杨艳东，等：共同富裕、人力资本与公共服务的关联逻辑重要的生产和资本要素，存在先天与后发的各种差异，蕴含在人力资源身上的智力、健康、能力、潜力资本，不只源于天赋的基因，还源于成长环境赋予的教育、医疗、科技、创新支持等公共服务条件。因此，从研究公共服务对人力资本形成和发展的影响以及二者之间的双向作用，从改进人力资本积累条件、促进人力资本均衡的角度，推进缩小人与人、地区与地区之间的差距，进而助力实现共同富裕，是一项具有积极意义的理论探索。本研究旨在厘清“公共服务人力资本共同富裕”三者间的内在逻辑，考察不同地区不同要素相互作用的共性或异质性机理，进而为探索增进公共服务、人力资本、共同富裕三者的正向互促提供更具依据性的对策思路。（一）人力资本积累与公共服务供给的关联逻辑人力资本涵盖一个人所具有的知识、技术、能力和体力的总和，教育资本和健康资本构成了现代人力资本的核心内涵。公共服务是指政府提供的社会性服务和经济性服务，前者包括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和转移支付等，后者包括基础设施、科学技术服务等1。其中，教育和医疗服务是面向民生的重点公共服务，科技公共服务是新时代政府职能的主体要项。有关公共服务与人力资本双向作用关系的现有研究中，在理论演绎和经验分析的层面都得到一些互促性发现。二者的关联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公共服务总体水平的提升有利于人力资本积累。人力资本投资方式主要由教育、培训、医疗保健和迁移等构成，人力资本能够通过公共服务投资机制实现数量积累和质量升级，人力资本与公共服务之间的关联也存在项目差异和城乡不均衡，比如在现代化进程中，科技含量的高低越来越成为衡量地区人力资本水平的一个关键有效指标。地区间人力资本的含量不同还会形成公共服务需求的空间格局差异，对公共服务的均等化供给产生影响。公共服务的供给水平可能影响人力资本在区域间的集聚分布，高质量人力资本更加倾向选择公共服务优良的发达地区，当今时代，科技创新水平的高低也用于反映地区高质量人才聚集程度2。政府在原有的教育、医疗、福利保障等基本公共服务基础上提供科技研发服务，通过公共研发投入推动地区高级人力资本逐步替代低级人力资本并占据主导地位，实现区域人力资本结构的流动和升级3，高质量人力资本的流入聚集同时也为流入地经济发展创造活力，会进一步拉大地区间收入差距，“人力资本公共服务”二者之间的逻辑关系或许存在双向互动关联。第二，人力资本知识水平的均衡发展有赖于公共教育服务的投入。学界已有的普遍共识是，教育投资是人力资本最有效的投资，并且是人力资本结构升级和存量增加的主要途径。教育投资大体分为公共教育投资和私人个体教育投资，由于个体禀赋、资源差异、收入差距，私人教育投资不可避免地存在城乡、家庭和不同区域之间的分化，具有普惠性质的公共教育是消除私人教育差距的有效公共服务工具。政府通过加大公共教育投资来提高人口整体受教育水平，降低受教育家庭的收入门槛，从而使更多的低收入者获得有保障的教育投资4。因此，教育投入是提升人力资本水平的重要公共服务要素，是推进教育资源公平共享、实现总体人力资本均衡发展的有力保障。第三，人力资本健康水平的提升需要加强医疗卫生方面的公共服务投入。健康的体能是衡量人力资本水平的另一关键要素。新冠疫情使人们充分认识到身体健康是保证社会正常运转、经济正常发展的基本条件。“健康中国”战略是国家对全民人力资本健康投资的重要体现，公共医疗和卫生事业投入是公共服务中最基本的民生保障。研究表明，加大公共医疗卫生服务投入有利于增强全民健康水平，包括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在内的医疗卫生保障是实施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的有效途径，公共财政医疗支出水平的提高能够改善地区健康人力资本的积累，促进经济增长5。因此，提升全域人力资本健康水平，同样是促进人力资本均衡发展的重要路径。（二）区域人力资本含量与共同富裕水平的关联性大量的既有研究证明，个体人力资本含量与其致富能力有直接因果关系，但是区域范围的总体人力资本结构与共同富裕水平之间未必是简单的因果关联。现有文献中，尚未发现有把人力资本和共同富裕直接结合起来的研究，对二者关联性的观察可以通过共同的中介变量研究间接体现，比如从城乡区域差距、经济增长、人口集聚、收入分配、民生保障等角度检验人力资本的影响效 287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2卷应，论证人力资本改善对促进经济协调发展的作用，进而发现人力资本与共同富裕的内在关联。第一，人力资本质量高的区域总体经济收入水平更高，有利于推进共同富裕。已有的理论共识认为，人力资本是正向影响收入水平的关键要素。不同地区的公共服务在教育质量、生活质量、卫生医疗服务质量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别，进而在人力资本质量上体现为学习能力、工作能力、身体素质等方面的综合质量差别。高水平的人力资本积累能够与高质量的产业相匹配，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是实现区域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径，地区人力资本技能的提升能够增强产业转移承接能力6。从我国东、中、西部区域人力资本质量、产业结构与经济发展水平的实证比较来看，人力资本总体质量高的东部地区，其GDP水平和人均收入水平也相应更高7，推进共同富裕的区域实力基础较好。第二，人力资本均衡发展有利于缩小地区差距，增进共同富裕。地区及城乡发展差距是实现共同富裕进程中亟需解决的问题，而人力资本的均衡协调则是缩小城乡教育和收入差距的关键路径。已有研究表明，“人均人力资本水平”或存量高低对缩小区域经济差异具有重要影响。政府通过普惠性公共服务增加人力资本投入，改善劳动者的技能水平，提升社会人力资本存量，推动劳动力在产业间的流动和配置，促进地区间与城乡间人力资本水平均衡发展。区域人力资本质量的提升不仅会增加地区的富裕程度，而且人力资本规模的积累也会发挥经济平衡增长效应8。因此，人力资本的均衡发展会通过推动区域、城乡经济水平均衡发展，进而实现社会整体的富裕与共享。第三，人力资本积累通过社会保障发挥中介调节作用，增进共同富裕。社会保障的再分配功能是调节收入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制度安排。社会保障中的医疗保障、养老保障、义务教育补贴等项目，对人力资本具有间接投资和优化作用，能够保障经济可持续发展所需知识、技能的供给，并且通过劳动力市场完善和人力资源合理流动实现高质量人力资本的合理配置。诸多实证研究证明，社会保障水平越高，人才跨区域流动越频繁，地区间的人力资本水平也越高9。在实现共同富裕的过程中，高水平的社会保障支出有助于推动人口“数量红利”向“质量红利”转变，有利于做大“共享蛋糕”。二、研究设计（一）指标构建基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合理性原则，借鉴相关研究的测度范式10-11，本研究先从公共教育服务、公共医疗服务和公共研发（R&D）服务三个维度构建人力资本公共服务关联要素测度指标体系，再从经济收支水平、区域共同度和社会保障积累水平三方面构建人力资本视角下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在人力资本公共服务关联要素测度指标体系（表1）中，公共教育服务和公共医疗服务是直接影响人力资本形成的公共服务要素，公共研发（R&D）服务可被视为间接影响人力资本形成的公共服务要素。根据通常的做法，选用普通中小学作为基本教育投入的主体进行指标测度，将公共研发（R&D）服务水平操作化为研发经费、研发人员全时当量、发明专利和劳动生产率等具体可计量指标12。表1人力资本公共服务关联要素测度指标体系公共教育服务基本教育投入教育产出生均公共预算教育经费支出生均普通小学学校数生均普通初中学学校数普通小学师生比普通初中师生比每十万人接受高等教育人数每十万人接受高中教育人数每十万人接受初中教育人数每十万人接受小学教育人数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元所所人人人人正正正正正正正正正正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单位指标属性 288第3期杨艳东，等：共同富裕、人力资本与公共服务的关联逻辑公共研发（R&D）服务公共医疗服务公共研发（R&D）投入公共研发（R&D）产出公共医疗投入公共医疗产出R&D经费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R&D人员全时当量万人全省有效发明专利量全员劳动生产率人均卫生健康公共预算支出每千人医疗机构床位数每千人卫生机构数每千人拥有执业（助理）医师数病死率居民住院率人年件元/人元张所人正正正正正正正正负负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单位指标属性在人力资本视角下的共同富裕关联测度中，本研究主要选取经济收支水平、区域共同度和社会保障积累水平来衡量区域共同富裕水平，且此三方面与人力资本水平变化密切相关，可有效衡量人力资本含量的增加对提升区域共同富裕水平的关联作用，具体指标属性如表2所示。表2人力资本视角下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一级指标共同富裕水平二级指标经济收支水平区域共同度社会保障积累水平三级指标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城乡居民收入倍差社会保障支出占GDP比重年均医疗保险基本累计结余年均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余单位元元元元%元/年元/年指标属性正正正正正负正正正（二）模型设定与变量定义当前度量人力资本存量的方法主要分为成本法或投入法、收入法和教育指标法13。本研究借鉴同类研究的做法，用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作为人力资本存量的代理变量之一。此外，考虑到长三角地区人才学历水平相对较高的实际情况，为凸显地区差异性，把高质量人力资本设定为研究生及以上学历范围，采用硕士及以上人口数占省域总人口数的比重测度区域人力资本质量水平。据此构建以下模型检验公共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与人力资本质量的关系14，即lnHCAit0PSIitXitit（1）lnHCQit0PSIitXitit（2）式（1）中：被解释变量lnHCAit表示i省t年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对数，代表人力资本存量；0为截距项；解释变量PSIit表示i省t年的公共服务水平，包括公共教育服务、公共医疗服务和公共研发（R&D）服务；为待估计参数；Xit为控制变量；it为随机扰动项。式（2）中：被解释变量lnHCQit表示i省t年的硕士及以上人口数占省城总人口数比重对数，代表人力资本质量。为验证公共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对人力资本质量的影响是否存在省际差异性，构建区域差异性模型为lnHCAit0PSI_PROVINCEitXitit（3）lnHCQit0PSI_PROVINCEitXitit（4）式（3，4）中：PROVINCEit为地区虚拟变量，包括长三角区域的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为保证结果的准确性，根据通常做法，采用城镇登记表1（续）289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2卷失业率和城市化率作为控制变量15。为方便计算，测算中将部分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三）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研究选取长三角区域的三省一市人力资本和公共服务水平作为研究样本，依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长三角三省一市在20112021年相关指标数据，采用熵权TOPSIS法对公共教育服务、公共医疗服务和公共研发（R&D）服务进行综合评价指数测算，以此作为公共服务要素的衡量指标，并对部分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符合真实性原则。根据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显示，各变量数值比较平稳，未发现极端值。三、基于长三角地区的实证检验为了更清晰地发现地方公共服务对区域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不同影响，本研究采取逐步回归的方式对两方面的关联性分别进行检验。（一）基准回归20112021 年长三角三省一市面板数据的全样本回归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从表3可以发现，公共教育服务、公共医疗服务和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力资本质量的影响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在被解释变量为人力资本存量的回归结果中，公共教育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的影响效果最强，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的影响效果最弱。在被解释变量为人力资本质量的回归结果中，人力资本质量受公共教育服务的影响显著强于公共医疗服务和公共研发（R&D）服务对其的影响。这说明，长三角地区公共教育服务及公共医疗服务是提升人力资本积累水平的关键因素。从教育层面看，通过普惠性公共教育投入可有效拓展受教育群体，增加个体劳动者受教育机会，缓解因家庭人力资本投资差异化导致受教育水平非均衡等问题，进而提升地区整体人力资本水平。从医疗层面看，政府通过公共医疗服务提升个体抵御健康风险能力，为个体接受教育、培训等知识赋能行为提供条件。表3长三角地区全样本数据基准回归变量公共教育服务公共医疗服务公共研发（R&D）服务控制变量_consNadj.R2人力资本存量0.444*（0.050）YES2.095*（0.050）440.7230.413*（0.053）YES2.104*（0.055）440.6700.212*（0.051）YES2.305*（0.058）440.409人力资本质量2.744*（0.240）YES2.338*（0.240）440.8472.707*（0.223）YES2.276*（0.231）440.8611.421*（0.271）YES3.578*（0.304）440.601注：1.*，*，*分别表示在 10，5，1的水平上显著，以下同。2.括号内数据为t值，以下同。（二）稳健性检验考虑到地区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力资本质量可能会受到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为确保结果可靠，结合已有研究，在控制变量为城镇登记失业率、城市化率的基础上增加人均GDP作为遗漏变量进行模型的稳健性检验16。公共服务要素对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力资本质量影响与之前检验结果大体一致，表明前文回归结果稳健。（三）公共服务对区域人力资本影响的差异性分析实践中，公共服务促进人力资本水平提升的途径包括两种：非均衡路径和均衡路径。第一种 290第3期杨艳东，等：共同富裕、人力资本与公共服务的关联逻辑是将有限的公共服务资源投入到较高水平的人力资本地区，这种做法更不利于经济欠发达省份人力资本的提升。第二种是将有限的公共服务资源向较低的人力资本地区倾斜，这对促进区域间人力资本均衡、实现共同富裕更为可取14。本研究倾向于第二种路径。以下通过部分公共服务要素对人力资本产生的差异性影响，分析各种公共服务要素在促进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发展中的不同效果。1.公共教育服务对人力资本的区域差异性分析。从表4可以看出，上海市公共教育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影响效果最显著，公共教育对本地区人力资本含量提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表4长三角公共教育服务对人力资本影响的差异性分析变量公共教育服务控制变量_consNadj.R2人力资本存量上海市0.521*（0.079）YES4.523（2.948）110.826江苏省0.315（0.309）YES1.280（1.228）110.649浙江省0.490*（0.166）YES1.846*（0.223）110.515安徽省0.311*（0.119）YES2.126（1.173）110.811人力资本质量上海市2.334*（0.404）YES9.825（15.034）110.816江苏省1.512*（0.755）YES-10.743*（3.000）110.943浙江省2.905*（0.873）YES-2.213（1.177）110.800安徽省1.484*（0.305）YES-10.117*（3.012）110.9722.公共医疗服务对人力资本的区域差异性分析。从表5可以看出，上海市公共医疗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的影响效果最显著，江苏省公共医疗服务对人力资本质量的影响作用最强，安徽省的这两项检验结果均显示影响作用相对较弱，仍有一定的提升空间。表5长三角公共医疗服务对人力资本影响的差异性分析变量公共医疗服务控制变量_consNadj.R2人力资本存量上海市0.499*（0.116）YES7.755（4.131）110.659江苏省0.901（0.735）YES4.006（3.161）110.668浙江省0.461*（0.171）YES1.853*（0.240）110.466安徽省0.311*（0.128）YES1.888（1.179）110.797人力资本质量上海市2.371*（0.466）YES24.737（16.655）110.775江苏省4.902*（1.390）YES4.776（5.977）110.968浙江省2.881*（0.844）YES-2.352*（1.185）110.807安徽省1.600*（0.278）YES-10.661*（2.550）110.9783.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影响的差异性分析。表6的结果显示：首先，上海市的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影响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江苏省的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的影响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负；其次，浙江省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力资本质量的影响效果均显著强于上海市；最后，安徽省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力资本质量的影响均不显著。291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2卷表6长三角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影响的差异性分析变量公共研发（R&D）服务控制变量_consNadj.R2人力资本存量上海市0.276*（0.054）YES6.064（3.622）110.736江苏省-0.622*（0.228）YES-2.915*（1.235）110.805浙江省0.639*（0.139）YES1.645*（0.188）110.728安徽省-0.345（0.291）YES1.753（1.724）110.689人力资本质量上海市1.370*（0.139）YES16.676（9.319）110.929江苏省0.026（0.935）YES-15.775*（5.070）110.910浙江省3.661*（0.753）YES-3.241*（1.016）110.882安徽省-1.394（1.098）YES-12.975*（6.517）110.899（四）人力资本与共同富裕水平关联性测度与动态1.人力资本视角下共同富裕水平测度分析。根据本研究构建的人力资本视角下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结合国家统计年鉴发布的长三角三省一市 20112021 年相关数据，采用熵权 TOPSIS法将“经济收支水平、区域共同度和社会保障积累水平”指标进行共同富裕综合评价指数测算，得出长三角四地共同富裕水平评价指数及排名情况（表 7）。如表7所示，从时间分布看，20112021年三省一市共同富裕水平在整个考察期内呈现整体递增趋势；从空间分布看，三省一市共同富裕水平差异显著，上海市共同富裕水平增长速度最快，江苏和浙江在共富综合得分上也取得了显著进步，而安徽的增长速度最慢；在发展态势上，上海市相较其他三省的共富步伐呈现更快趋势。表7长三角三省一市共同富裕水平综合得分及区域对比情况地区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2011年0.360.220.260.212012年0.370.260.290.192013年0.410.300.330.212014年0.450.340.420.272015年0.490.380.460.292016年0.560.400.460.302017年0.600.440.530.332018年0.690.520.610.362019年0.730.560.650.382020年0.690.570.640.402021年0.730.650.690.452.共同富裕与人力资本存量关联性拟合测度。为进一步探究长三角地区人力资本与共同富裕水平的内在关系，本研究分别用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对共同富裕水平进行分省份线性拟合。共同富裕与人力资本存量的关联性拟合结果表明，20112021年间长三角四地的人力资本存量与共同富裕水平线性拟合程度存在省际差异性。从拟合程度来看，上海市人力资本存量与共同富裕水平拟合程度最高，拟合度约为 0.73，浙江省最低，拟合度约为0.40；从斜率上看，人力资本存量对共同富裕水平影响较强的是上海市，最弱的是安徽省（图1）。（a）上海市（b）江苏省（c）浙江省（d）安徽省图120112021年长三角三省一市共同富裕与人力资本存量线性关系 292第3期杨艳东，等：共同富裕、人力资本与公共服务的关联逻辑3.共同富裕与人力资本质量关联性拟合测度。为进一步探究长三角地区人力资本质量与共同富裕水平的关系是否吻合，本研究对人力资本质量和共同富裕水平进行分省份的线性拟合。结果表明，长三角各省市的共同富裕水平与人力资本质量之间存在较明显的线性关系，拟合度均在0.80左右。其中，在拟合度上，江苏省人力资本质量对共同富裕水平的关联性最强，为0.89；在斜率上，安徽省人力资本质量对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作用最大（图2）。（五）发现与启示通过构建公共服务、人力资本和共同富裕关联性指标体系，对长三角地区20112021年各要素分步进行实证检验，得到四点启示。第一，长三角地区在教育、医疗和研发方面的公共服务对人力资本水平都存在显著的影响，但各类公共服务项目的影响效果有所不同。总体上看，相较于医疗和科技研发服务，公共教育服务无论对人力资本存量还是质量的影响都明显更强，是提升人力资本综合水平的最核心要素。第二，各项公共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影响在地区上存在差异。在公共教育服务方面，上海市公共教育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影响效果在长三角地区中最强。在公共医疗服务方面，上海市公共医疗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的影响效果最明显，而江苏省公共医疗服务对人力资 本 质 量 的 影 响 效 果 最 明 显。在 公 共 研 发（R&D）服务方面，浙江省公共研发（R&D）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影响效果最强，在促进本省人力资本水平提升的作用中，是仅次于公共教育服务的另一核心要素。第三，由三省一市共同富裕水平综合得分及区域人力资本情况对比发现，长三角区域各省市共同富裕水平呈现非均衡发展趋势。相比较而言，上海市、浙江省和江苏省的共同富裕水平较高，人力资本与富裕共同度增长速度较协调，而安徽省共同富裕水平较低，人力资本综合水平也较落后，各省间各指标发展的不均衡现象明显。第四，长三角区域各省市共同富裕水平与人力资本质量之间存在时间发展中的吻合关系，显现出区域人力资本质量的提升可有效促进共同富裕水平的提升。因此，对于共同富裕水平较低的地区来说，可着重通过提升本地区人力资本质量的路径推进共同富裕。四、结论与对策（一）研究结论通过对长三角三省一市公共服务、人力资本以及共同富裕关联要素进行的测度检验表明：第一，区域公共服务供给与人力资本的综合水平存在交互促进作用，教育、医疗和科技研发的高能级投入能够明显促进当地人力资本的高质量发展。第二，公共教育服务的投入对地区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提升作用最为明显，而公共科技研发投入是提升地方人力资本质量的关键有效路径，尤其是在经济具有先发优势的区域。第三，公共服务对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的影响存在区域差异性，且影响效果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促进作用较经济欠发达地区更显著。第四，人力资本综合水平的提升能有效促进地区共同富裕水平的提升，其中，人力资本质量与共同富裕程度的关联性尤为突出，是实现“在高质量发展中推进共同富裕”战略的关键支撑。（二）对策建议上述研究结论表明，通过有针对性地改善落后地区公共服务来提升人力资本总体水平，进而促进共同富裕，是一条能够从根本上解决发展基础短板的有效路径。以下从教育、社会保障、人才（a）上海市（b）江苏省（c）浙江省（d）安徽省图220112021年长三角三省一市共同富裕与人力资本质量线性关系 293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2卷政策及研发服务方面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第一，着力缩小公共教育服务的区域间差异，激发释放人力资本红利。公共教育服务是最能显著提升地区富裕程度和共享程度的关键要素之一，人力资本水平较低区域更应加大公共教育投入，完善地方公共教育服务体系，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引导多方主体参与教育投资活动，满足民众终身受教育需要。同时，在区域一体化进程中，应着力实行普惠性教育，在全域范围内推进制定公共教育服务均等化政策，从制度上保障群体间受教育公平，缓解各类原因造成的受教育难和优质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等问题。根据人口空间变化趋势适时进行公共教育资源的再配置，通过不断缩小地区间人力资本差距促进共同富裕。第二，增强社会保障和卫生健康保障的均等化程度，不断提升人力资本健康水平。健全现代社会保障和医疗卫生服务体系是促进人才跨区域流动、实现区域人力资本均衡发展的基础性保障措施，也是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制度安排。在公共卫生服务共享发展中，可以通过提高医疗保险统筹层次、实现跨区域医保一体化协同性等措施，使经济欠发达的省份无缝承接来自发达地区的优质医疗资源，实现各区域公共卫生医疗资源的均衡配置，保障劳动者健康人力资本水平不断提升，进而减轻或消除经济欠发达省份对人力资本的外推力，实现人力资本综合水平的空间均衡发展，更有利于推进共同富裕。第三，引导人才跨区域流动，促进人力资本空间再均衡。尽管长三角地区已经成为国内的人力资本红利高地，但区域内各省份、城乡之间还存在高质量人才分布的不均衡问题。针对人力资本水平相对低的地区，可通过增加这些地区公共就业服务和社会帮扶机制的政策倾斜性供给，吸引高素质人才流入，充分发挥优质人才在各类生产要素中的重要作用以带动人力资本集聚。在区域一体化建设中完善人才互通、共享机制，通过发达城市人才红利外溢补充周边省份对高端人才的需求，以此实现各区域的人力资本合作共赢，促进全域内地区间人力资本均衡发展。第四，提升公共研发投入实效，推动人力资本向更高质量发展。持续发挥公共研发投入对改善人力资本质量的积极作用。一是可以通过加强科技研发与高等教育的结合，建设跨区域一体化的公共研发平台畅通地区间校企合作，造就更多具有高质量人力资本的创新型人才。二是对于产业结构调整进程缓慢的地区来说，地方政府需要更加注重科技研发的公共投入，吸引更多的高质量人才集聚创新，以科技创新促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进而以更高人力资本附加值的产业促进经济和收入水平增长，通过“做大蛋糕”推进共同富裕。参考文献：1董艳玲，李华.中国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测度、来源分解与形成机理 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2，39（3）：24-43.2李永刚.财政科技支出、人力资本投入对科技创新影响研究：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 J.中国经济问题，2023，337（2）：38-51.3周均旭，刘子俊.创新价值链视角下人力资本结构高级化对科技创新的影响：兼论研发投入的门槛效应 J.科技管理研究，2022，42（10）：115-122.4李思龙，仝菲菲，韩阳阳.公共教育投资、人力资本积累和区域创新能力 J.财经研究，2022，48（9）：94-108.5谢智康，杨晶.政府卫生支出、健康人力资本与农村经济增长J.统计与决策，2020，36（7）：41-45.6王昕阳，程钰，王晶晶，等.中国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转型的影响研究 J.湖南师范大学自然科学学报，2022，45（5）：41-50.7阳立高，龚世豪，王铂，等.人力资本、技术进步与制造业升级J.中国软科学，2018（1）：138-148.8温涛，向栩.实现共同富裕的一个路径探索：人力资本的增长与平衡效应检验 J/OL.改革：1-17 2023-08-17.http：/ J.人口与经济，2018（4）：77-85.10陈丽君，郁建兴，徐铱娜.共同富裕指数模型的构建 J.治理研究，2021，37（4）：5-16.11刘培林，钱滔，黄先海，等.共同富裕的内涵、实现路径与测度方法 J.管理世界，2021，37（8）：117-129.12卢成会.中国省际公共服务均等化的统计测度 J.统计与决策，2022，38（14）：34-38.13刘文，张琪.人口老龄化对人力资本投资的“倒 U”影响效应：理论机制与中日韩比较研究 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7，27（11）：39-51.14蔡秀云，其格乐，张停停.学前教育经费投入对人力资本的多维影响研究 J.中国人口科学，2022（1）：85-98.15SAMIR S，SAMI H.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ransportation，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humancapital：a new de-terminantof economoc growth in developing countries（the case of Tunisia）J .Intenational journal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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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e.Furthermore,tourist involvement is found to positively moderate the mediating role of perceivedemotional value.Higher levels of tourist involvement enhance the intermediary effect of perceivedemotional value on the positive impact of the digitally-based urban ecological park servicescapeon tourist behavioral intentions.To enhance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ly-based urban ecologicalpark servicescapes,increase tourist willingness to revisit and share,it is crucial to accelerate the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strengthen network marketing,promote tourist involvement,andenhance the perception of tourist functionality and emotional value.Keywords：digital-based servicescape；tourist behavioral intentions；perceived value；touristinvolvement（责任编辑：周西西）（上接第294页）The interrelationship between common prosperity,human capital,andpublic service:a measurement study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YANG Yandong,LIU Shuang,ZHANG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