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pdf

DOI 编码：10.19820/ki.ISSN2096-7411.2023.05.004基金项目2022 年度安徽省高校科研计划重点项目（2022AH050540）作者简介黄晶（1981），女，河南洛阳人，安徽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收入分配、宏观经济理论与政策。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黄晶（安徽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蚌埠 233000）摘要从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和目标原则出发，初步构建中国式现代化指标体系。结合数据对20122021年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状况进行测度。以现代化的共同特征和中国特色二维向度作为指标划分的基础，突出评价中国式现代化区别于一般现代化的特征。研究显示，中国式现代化总指数呈不断上升趋势；共同特征指数增长较快，中国特色指数则增长趋缓。未来，中国式现代化建设需继续强化党的领导，确保宏观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和技术扩散效率，增加居民的要素收入和财产性收入，坚定不移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构建和谐世界。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共同特征；中国特色；指标体系；熵权法中图分类号F22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7411（2023）05-0037-12Common Features and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Measurementin the Context of Chinese CharacteristicsHUANG Jing（School of Economics,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Bengbu 233000,China）Abstract:Starting from the essential requirements,goals and principles,the paper preliminarily constructed an indicator system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and then used the data to measure 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from 2012to 2021.Setting the common features of modernization and the two-dimensional orientation of Chinese-style characteristics as the baseto classify the indicators,the paper prominently evaluate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differing from that ofgeneral modernization.The results revealed that,the total index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has showed a constantly rising trend.The indices of common features grew fastly,while the indices of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showed a slightly slower speed.Next,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construction has to make efforts from following aspects,including strengthening the leadershlp of the CPC,ensuring the continuity and stability of macro policies,improving independent innovation capability and technology diffusion efficiency,increasing residentsfactor income and property income,constantly embracing high-standard opening-up,as well as building aharmonious world.Key Words: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common features;Chinese characteristics;index system;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一、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只有现代化的共同特征而没有中国特色，或者只有中国特色而没有现代化的共同特征，都不是中国式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将现代化发展的普遍原理与我国具体国情、发展阶段、时代特征相结合的现代化JOURNAL OF STATISTICS2023年10月第4卷 第5期Oct.，2023Vol.4 No.537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黄晶：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模式创新，是一次伟大的创造（任保平、张倩，2022）1。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对中国式现代化进程进行科学评价，既是时代的需要，也是准确把握我国未来发展路径的需要。20 世纪 90 年代，我国现代化进程加快，中国的现代化成就和发展模式引起了西方的高度关注。一些西方学者认为，中国的发展是世界现代化潮流中的分支，并指出世界现代化对于中国改革开放事业产生了巨大推动作用。但是，他们也认为这种兼具现代化一般属性与中国特色的发展之路有可能创造出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的现代化新模式，应当将中国式现代化上升为与西方现代化并驾齐驱的发展模式进行比较研究。通过扬弃西方学术界普遍接受的现代化指标，蒋永穆等（2022）2提出了由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 5 大新发展理念构成的中国式现代化指标体系。任保平和张倩（2022）1以中国式现代化这一伟大创造的具体体现为原点，构建了包含经济现代化、社会进程现代化、城乡区域现代化、生态文明现代化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5 个基本维度的指标体系。孟东方和江优优（2023）3依据党的二十大报告的总体框架，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指标体系的构建思路、指标的基本构成及测算方法。然而，上述研究还仅限于理论层面的探讨，并未结合数据进行实证测度。崔岚等（2022）4以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目标为基准，从收入与劳动产出水平、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和共享发展 6 个方面测算了中国现代化发展水平；裴长盛和曲建武（2023）5在阐释中国式现代化的典型特征基础上，构建了包含经济发展、技术创新、社会服务、文化建设、绿色发展、政治治理 6 个维度的指标体系。前述两篇文献的测算均显示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整体呈现稳步上升趋势，但分项指标的发展进度并不均衡。历史经验表明，中国式现代化不仅要符合现代化的一般特征，更要体现中国国情和进入新时代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要求（洪银兴，2022）6。只有从共同特征和中国特色的高度统一中深刻把握中国式现代化，才能全面深入地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骆郁廷，2023）7。为此，本文以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把我国建设成为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领先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开局目标为引领，从现代化的共同特征和中国特色两个维度对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内涵和本质要求进行解析，建立评价指标体系，并结合数据对我国 20122021 年的中国式现代化进程进行评估。除“创新水平、综合效率、要素投入、产业结构、生活水平、对外开放、发展转型”7 项共同特征指标以外，文章还对“党的领导、共同富裕、和平稳定、生态文明”4 项中国特色指标进行了测算，以突出中国式现代化区别于一般现代化的特征。二、中国式现代化的二维向度“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高质量发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也是构建中国式现代化指标体系的基石。中国式现代化指标体系必须反映现代化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的统一。（一）共同特征维度作为在经济学与社会学层面上讨论的范畴，现代化特指人类社会从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型的历史过程，这一过程涉及经济、政治、社会、思想、文化、心理各方面的巨大变迁（彭璞，2023）8。中国式现代化是对世界现代化的中国探索，具有一般意义上现代化的共同特征。第一，共同特征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是科学技术创新的现代化。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创新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源泉。从“发展是硬道理”到“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的转变，中国式现代化强调自主创新、强调理论创新与实践创造相结合，坚持实现高水平科技上的自立自强。第二，共同特征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是生产力大发展的现代化。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现共同富裕是新时代下的发展主线。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中，要素投入规模和要素有效配置是核心问题。进入数字经济时代，除了传统的土地、劳动、资本、技术要素以外，数据资源被列为第五大生产要素，是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基础，而数据要素治理更是助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支撑。各类生产要素得到有效配置，在初次分配和二次分配中依据产权逻辑对各类要素的贡献给予补偿，才能充分激发要素的生产活力，促进生产力发展和国民财富累积。第三，共同特征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是居民生活全面升级的现代化。现代化虽是一个复杂概念，但无论从社会、经济，还是从政治、文化的角度来看，现代化的基本要求都是“社会的发展必须符合人类的本质需求”。美国社会学家阿历克斯 英格尔斯曾提出一个量化社会现代化的指标体系，其特点是围38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绕人民生活质量设置指标。新时代下，居民生活现代化显然已不再局限于物质消费水平的提高。党的二十大报告把“增进民生福祉，提高人民生活品质”作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迈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新任务，也是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任务，更是未来五年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局关键时期的新任务，这进一步强调了中国式现代化要实现居民生活方式改善和文化精神富足的基本方向。第四，共同特征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是高水平对外开放的现代化。“开放”是现代化的一个重要特征。高水平对外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是连接国内循环和国际循环的关键纽带。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我国在全球经济和国际贸易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将释放和拓展更大的要素空间、市场空间、动力空间、安全空间，助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进程。（二）中国特色维度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是对世界现代化的中国探索，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鲜明特色。第一，中国特色维度下的现代化是党领导下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首先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党的领导是确保中国式现代化锚定百年奋斗目标行稳致远，激发建设中国式现代化的强劲动力，能凝聚建设中国式现代化的磅礴力量。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是中国式现代化最鲜明的特征和最突出的优势，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坚持的最高原则（毛胜，2022）9。第二，中国特色维度下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同根同源、相伴而生。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自觉主动解决地区差距、城乡差距、收入分配差距，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坚决防止两极分化（曲青山，2022）10。中国式现代化强调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注重社会公正和民主，推崇优良传统和文化价值。只有人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实现了共同富裕，才能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第三，中国特色维度下的现代化是和平发展的现代化。在现代化进程中，我国始终坚持走和平发展之路，积极参与国际事务，提倡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地区的和平与发展。中国式现代化体现出的“和平特色”，不仅与中国的文化传统相契合，并且与世界人民的共同期待相契合。第四，中国特色维度下的现代化是生态文明的现代化。人与自然一体两面，利用自然资源不仅要有利于人，而且要有利于自然。高质量发展必然面临“高环境约束”，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坚持人与自然的资源正义和代内代际的资源正义。在经济方式转型的过程中，要坚持绿色发展、节能低碳、环境保护的理念，重视资源的可持续利用，重视经济、社会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把经济利益与价值取向结合起来，将生态文明融入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总体布局。三、中国式现代化指标体系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内涵丰富，囊括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重大原则和目标任务。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目标，党的二十大报告对主要目标任务做出了明确论述。（一）指标选取构建中国式现代化指标体系，必须基于对中国式现代化内涵与目标的深刻认识与准确把握之上，选择既能客观真实地反映我国现代化发展现状与未来趋势，又能体现中国国情特色的指标。同时，指标数量不宜过多，否则会加大指标间高度相关的可能性，造成统计误差增加的风险。而且，过多的指标会增加数据收集工作的难度，降低指标体系的实用性。因此，设计和选择评价指标体系应当遵循繁简适中的原则（陈宗胜、杨希雷，2023）11。为了便于测算与分析，需要考虑到具体指标的可量化性和可获得性，尽量选择具有可靠来源和数据支撑的客观性指标，如各类统计年鉴、政府统计公报等现有统计资料或较为权威的第三方测评数据，避免主观评价类指标。此外，还需考虑指标的可比性和前瞻性，适当借鉴部分国际通用指标及其信息采集方式，使测算结果具有排序比较的意义（蒋永穆等，2022）2。（二）指标体系基于中国式现代化的两大维度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本文以“中国式现代化”作为目标层，将“共同特征”和“中国特色”作为准则层，构建如下评价指标体系（表 1）。“共同特征”准则层下设 7 个一级指标和 49 个二级指标，“中国特色”准则层下设 4个一级指标和 26 个二级指标。其中，共同富裕下设二级指标的选取参考了李金昌和余卫（2022）12、钞小静和任保平（2022）13的研究。发展转型下设二级黄晶：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39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指标的选取参考了李玲玲和张耀辉（2011）14的研究。为保证指标间互斥，在选择共同富裕和发展转型的二级指标时删去了与其他指标重叠的部分。表 1中国式现代化指标体系及各级指标权重目标层准则层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二级指标权重指标性质中国式现代化共同特征（0.6468）研发投入强度0.2947正技术市场成交额0.1783正全球创新指数0.5270正综合效率（0.0840）人均国内生产总值0.2146正经济增长速度0.1473正全要素生产率0.3726正资本产出效率0.2655正要素投入（0.2225）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0.0962正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总额0.0769正劳动力人口0.0849正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0.0994正人力资本指数0.0833正科研技术人员占比0.1155正互联网普及率0.0896正移动电话普及率0.1090正人工智能综合指数0.1476正数字普惠金融指数0.0976正产业结构（0.0407）农业增加值比重0.5792负服务业增加值比重0.4208正生活水平（0.2801）供水普及率0.0810正燃气普及率0.0770正夜间灯光数0.0820正人均道路面积0.0548正人均公园绿地面积0.0825正国内居民旅游人均花费0.1074正电视节目综合人口覆盖率0.0874正生育保险参保人数0.0807正工伤保险参保人数0.0587正失业保险参保人数0.0626正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0.0821正货币购买力0.0502正城镇居民恩格尔系数0.0387负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0.0551负对外开放（0.0447）贸易开放度0.3021正投资开放度0.3126正人民币国际化指数0.3853正创新水平（0.0586）黄晶：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40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目标层准则层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二级指标权重指标性质发展转型（0.2694）国内技术依靠程度0.0649正R&D人员折合全时当量0.0495正高技术产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0.0688正私营个体企业从业人员比重0.1009正私营企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0.1099正最终消费率0.0953正每万人拥有铁路里程数0.0935正受高等教育人数比例0.0418正市场化指数0.0749正经济自由度指数0.1236正数字经济政策词频指数0.0918正政府财政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0.0528负地方与中央本级财政收入比0.0325负中国特色（0.3532）党的领导（0.2038）中国共产党基层组织数量0.1617正年末党员总数0.1084正工会基层组织数0.1270正政府治理水平0.3131正人民检察院批捕、决定逮捕犯罪嫌疑人的贪污贿赂案件数0.2898正共同富裕（0.2192）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基尼系数0.1472负农村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0.1250正劳动者报酬占国民收入比重0.1259正教育经费占国民收入比重0.1640正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占消费性支出的比重0.1287正每万人拥有律师数0.1413正每千人拥有执业医师数0.1678正中国外交关系综合指数0.2866正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0.2947负国家脆弱度指数0.4187负陆地保护区占土地面积百分比0.1844正海洋保护区占专属经济区总数的百分比0.0947正环境污染治理投资0.1280正环境规制力度0.1010正绿色金融综合指数0.0718正能源消耗0.0549负人均一次能源消耗0.0480负单位GDP废水化学需氧量排放量0.0947负单位GDP废气排放量0.0865负单位GDP一般工业固废产生量0.0705负单位GDP碳排放量0.0655负和平稳定（0.1038）生态文明（0.4732）表 1（续）注：（）内数字为熵权法计算的指标权重。黄晶：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41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三）数据说明原始数据使用 20122021 年国家层面数据，主要取自国家统计局官网、中经网统计数据库、CEIC数据库。部分指标来自其他数据库和已有研究成果，下面对其来源和计算方法进行说明。淤1.“共同特征”下设指标。“创新水平”的二级指标中，全球创新指数（Global Innovation Index）取自世 界 知 识 产 权 组 织（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Organization，WIPO）。“综合效率”的二级指标中，全要素生产率采用佩恩表（Penn World Table，PWT10.01）提供的“TFP at constant national prices（2017=1）”；资本产出效率采用产出法核算的实际国内生产总值（Output-side real GDP at current PPPs）除以资本存量（Capital stock at current PPPs），数据取自PWT 10.01。“要素投入”的二级指标中，人力资本指数（Human Capital Index）取自 PWT 10.01；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计算方法进行测算；于人工智能综合指数借鉴顾国达和马文景（2021）15的研究，采用移动平均法对缺失数据进行插值补全；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取自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生活水平”的二级指标中，夜间灯光数据借鉴 Chen 等（2021）16的研究成果，对省级层面数据进行加总得到全国数据；货币购买力的计算方法采用消费者物价指数（2000 年=100）的倒数。“对外开放”的二级指标中，人民币国际化指数参考张冲等（2022）17的研究成果。“发展转型”的二级指标中，国内技术依靠程度的计算公式为：大中型工业企业购买国内技术支出/大中型工业企业技术引进经费支出；市场化指数取自中国市场化指数数据库，计算省级层面数据的平均值作为全国数据；经济自由度指数取自 Gwartney 等（2022）18的研究成果；数字经济政策指标参考金灿阳等（2022）19的方法，对政府工作报告进行分词处理，统计与数字经济相关的关键词词频。2.“中国特色”下设指标。“党的领导”的二级指标中，政府治理水平采用世界银行提供的全球政府治理指标（Worldwide Governance Indicators，WGI）数据，通过主成分分析提取 6 个指标的主成分来测度政府治理水平。“和平稳定”的二级指标中，中国外交关系综合指数的计算根据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提供的中国与 12 国的外交关系指标数据，首先计算月度平均值作为年度数据，然后采用制度权重对中国与 12 国的外交关系指数进行加权平均。其中，制度权重的计算是基于 6 项全球政府治理指标综合测度的“制度距离”；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采用Baker 等（2016）21提 供 的“Economic PolicyUncertainty（EPU）”数据；国家脆弱度指数采用美国和平基金会（Fund for Peace）编制的“Fragile StatesIndex（FSI）”数据。“生态文明”的二级指标中，环境规制力度指标参考尹礼汇和吴传清（2021）22的方法，对政府工作报告进行分词处理，统计与环境规制相关的关键词词频。四、中国式现代化的指标评价（一）评价方法采用改进的熵值法确定各级指标的权重，并计算中国式现代化综合指数。熵权法是一种基于信息权重的综合评价模型，其基本思路是根据指标的变异程度来确定客观权重。一般来说，如果某个指标值的变异程度越大，则提供的信息越多，在综合评价中所起到的作用也越大，该指标的权重也越大。对于 m个评价对象和 n 个评价指标，构成评价系统的初始数据矩阵为 X。X=X11X12X1nX21X22X2nXm1Xm2Xmn杉删山山山山山山山山山山山山山煽闪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1）其中，Xij（i=1，2，.m；j=1，2，n）表示第 i 个评价对象在第 j 项指标上的取值。指标权重和综合指数的具体计算步骤为：（1）采用 Z-Score 法对原始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得到标准化后的数据 xij=（Xij-Xj）/sj，其中，Xj和 sj分别为第 i 个评价对象在 j项指标上的平均值和标准差；（2）进行坐标平移，消除标准化后的指标值负值的影响，公式为 xij忆=xij+A，其中，xij忆为标准化数据平移后的数值（xij忆0），A 为平移幅度（Amin（xij）；（3）将数据值 xij忆转化为权重值pij=xij忆/移i=1mxij忆；（4）计算各指标的信息熵值 ej=-k移i=1mpijln（pij），设定 k=1/ln（n）且 k0，确保 0臆ej臆1；（5）计算各指标的变异系数 dj=1-ej；（6）计算各指标的权重 wj=dj/移j=1ndj；（7）计算第 t 年的综合评价指数 It，计算公式为 It=移kwkptk+移lwl（1-ptl），其中，wk和 ptk分别为第 k 个正向指标的权重和标准化值，wl和 ptl分别为第 l 个负向指标的权重和标准化值。根据上述步骤，首先，计算出各二级指标的权重。然后，将二级指标权重与一级指标相乘，得到一级指标的权重；将一级指标权重与准则层指标相乘，得到准则层指标的权重。最后，利用组合权重与指标黄晶：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42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层各指标中处理后的标准化数据相乘再求和，得到目标层的得分值。（二）评价结果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坚持高质量发展方向，努力推进创新驱动、持续优化经济结构、大力实施数字化转型、加快推动绿色协调发展，着力提升人民群众的美好生活水平。中国式现代化综合指数呈现上升趋势，从 2012 年的 0.97 提升至 2021 年的 2.22，10年时间增长 1 倍（图 1），表明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不断取得新成就。中国式现代化吸收融合了世界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点，在科技、生产、效率和开放等综合因素作用下，共同特征指数上升较快。在党坚强有力的领导下，我国现代化进程的中国特色也逐步显现，共同富裕、生态文明成效显著，中国特色指数经历快速上升后进入平稳发展阶段。注：图中数字为熵权法计算的中国式现代化综合指数。1.“共同特征”下设指标评价。共同特征维度下，创新水平、要素投入、生活水平、发展转型 4 个一级指标呈上升态势；综合效率指标在 2017 年之前较为稳定，2017 年之后略有下降并在 2020 年起开始回升；产业结构指标在 2018 年之前上升较快，之后略有下降；对外开放指标在 20132015 年出现较大幅度下滑之后保持稳定，2019 年之后平稳回升（图 2）。第一，创新水平。创新水平下设的二级指标中，全球创新指数的指标权重最高（0.53），从 2012 年的45.4 上升到 2021 年的 54.8，增幅 20.7%，在中等收入国家中排名首位。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将创新作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研发投入强度10 年间上升 27.2%，基础研究投入年均增幅达16.9%，基础研究占研发投入比重超过 6%。国家科技原创力大幅提升，企业创新主体地位进一步稳固。科技部统计数据显示，2021 年企业研发经费占全国总额的 76.9%。2022 年我国进入全球百强的科技集群数量达到 21 个，比 2017 年增加 14 个，首次与美国持平。第二，综合效率。综合效率下设的二级指标中，全要素生产率的权重最高（0.37）。PWT 数据显示，我国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在 20122017 年高于美国水平，指数最大增幅 6.6%。全要素生产率是要素投入转化为产出的总体效率，决定了经济潜在增长率的高低。随着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我国经济总量稳居世界第二位，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10 年间增长 1 倍。然而，值得注意的是，2017 年之后全要素生产率指黄晶：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图 1中国式现代化综合指数与准则层指标2.521.510.50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20211.180.971.321.471.591.771.821.972.082.22中国式现代化共同特征中国特色图 2“共同特征”下设一级指标评价43210-1-2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2021创新文化综合效率要素投入产业结构生活水平对外开放发展转型43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数下降，2018 年至今始终在 0.96 上下徘徊，同期的资本产出效率也比 2012 年降低了 22%，对经济增速回升形成较大压力。第三，要素投入。要素投入下设的二级指标中，人工智能综合指数的权重最高（0.14）。该指数从2013 年的 71.07 上升到 2021 年的 173。2017 年国务院发布的 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 提出“到 2030年，使中国成为世界主要人工智能创新中心”，人工智能已超越技术概念，成为国内产业转型升级、国际竞争力提升的立足点。据中国信通院测算，2021 年人工智能核心产业规模超过 4 000 亿元，较 2019 年同期增长 6 倍左右，企业数量超过 4 000 家，我国人工智能产业已进入全球第一梯队。从更广的意义上看，我国数字经济已进入快速发展的新阶段。20122022 年，数字经济总量规模从 27.2 万亿元增至 50.2万亿元，居世界第二位。数字基础设施规模大幅提升，互联网普及率从 2012 年的 42.1%上升至 2021年的 73%。截至 2022 年底，我国已开通 5G 基站231.2 万个，5G 用户达 5.61 亿户，全球占比均超过60%；移动物联网终端用户数达 18.45 亿户，成为全球主要经济体中首个实现“物超人”的国家。数字化转型不仅促进了企业整体创新，也改善了企业创新“低端锁定”的困境（刘东阁、庞瑞芝，2023）23。除数字要素以外，传统要素投入也量质齐升。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总额分别上升 96%和 30%，人力资本指数提升 11.5%，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延长 0.8 年。科技人才队伍不断发展壮大，2019 年全社会研发人员总数为 2015年的 1.3 倍。第四，产业结构。产业结构下设二级指标中，农业增加值比重从 2012 年的 9.4%降至 2021 年的7.6%。按不变价计算的服务业增加值年均增长率为7.4%，分别高于国内生产总值（GDP）和第二产业增加值年均增速 0.8 和 1.4 个百分点。第五，生活水平。生活水平下设的二级指标中，国内居民旅游人均花费的权重最高。十八大以来，我国居民生活水平全方位跃升，消费结构明显改善。20122021 年，居民旅游人均花费从 767.9 元提高到 899.3 元，期间最大增幅 24.1%；城镇居民恩格尔系数和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分别下降 3.4 和 3.2 个百分点；夜间灯光数上升 70%；人均道路面积和人均公园绿地面积上升 31%和 22%；社会服务更加全面，各类保险和保障水平不断提高，生育、工伤、失业和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逐年上升。联合国人类发展报告数据显示，我国的人类发展指数从 2012 年的0.699 升至 2020 年的 0.768，指数排名从“中等人类发展指数国家”进阶至“高人类发展指数国家”。大众旅游的繁荣发展，有效提升了居民生活质量、增强了居民幸福感。第六，对外开放。对外开放下设的二级指标中，指标权重由高到低依次为人民币国际化指数（0.39）、投资开放度（0.31）、贸易开放度（0.30）。2013年 7 月，中国人民银行印发 关于简化跨境人民币业务流程和完善有关政策的通知，之后又通过一系列措施搭建起人民币支付结算的政策框架，人民币跨境支付的结算效率不断提升。据国际资金清算系统（SWIFT）数据显示，2011 年末人民币在国际跨境结算中的市场份额仅占 0.29%，2015 年 8 月最高达到2.79%，国际排名也从 2010 年 10 月的 35 位上升至第 4 位。人民币跨境贸易规模从 2010 年的 5 063 亿元快速上升至 2015 年的 7.23 万亿元，增长了 13倍。随着我国资本市场双向开放，人民币国际化也打开了新局面。2016 年 10 月，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SDR），继美元和欧元之后，权重（10.92%）位列第三，人民币的储备货币地位获得正式认可。尽管我国对外贸易和投资承受了世界经济下行和“逆全球化”思潮等不利因素的影响，但对外经济总体上仍表现出较强韧性。2021 年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同比增长 21.4%，达 39.1 万亿元；吸收外资规模达 1.15 万亿元，首次突破 1 万亿元，增速14.9%。尤其是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稳步推进，我国对“一带一路”国家的出口额、出口种类日益丰富，为我国的外贸和外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第七，发展转型。发展转型下设的二级指标中，经济自由度指数的权重最高。经济自由度是国际上评价一个国家市场化程度的重要指标，涵盖了保护自由竞争、自由市场、自由选择、自由贸易等多个方面。首先，20122021 年，我国市场化指数从 6.99 上升到 8.78，市场化进程不断深入。民营企业活跃度是市场化程度的重要指标。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提出了一系列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政策举措，民营经济的规模和实力都得到了大幅提升。民营企业数量从2012 年的 1 085.7 万户增长到 2022 年的 4 700 多万户。私营个体企业从业人员占比从 26.1%上升到2021 年的 53.6%，私营企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上升 14.7%；在国家级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中，民营企业占比超过 80%。其次，中国特色现代资本市场和直接融资体系日益完善，以注册制为龙头的关键黄晶：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维度下的中国式现代化测度44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性制度创新取得突破性进展。资本市场高水平双向开放的广度和深度日益扩大，沪港通、深港通、沪伦通等互联互通机制先后启动，跨境投融资便利程度显著提高。最后，自贸试验区和自由贸易港建设开创了新局面。截止 2022 年，我国一共设立 21 个自贸试验区，向全国复制推广 278 项制度创新成果。自2018 年海南自贸港建设启动，迄今已推出制度创新成果 120 多项。过去 10 年，我国对外签署的自贸协定数量增长近 1 倍，我国与自贸伙伴的贸易额占全部贸易额的比重由 17%增长到 35%。此外，我国增长方式和技术投入转型也稳步推进。20122021 年，国内最终消费率上升 3.4 个百分点，占最终支出的 54.5%，消费成为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高技术产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上升 51%；大中型工业企业的国内技术依靠程度从 51.2 上升到 91.4，为保证产业链稳定安全，我国制造业在自立自强上苦下功夫，不断向“高精尖”突围。2.“中国特色”下设指标评价。中国特色维度下，党的领导、共同富裕、生态文明 3 个一级指标呈上升态势；和平稳定指标在 2018 年之后有所下降（图3）。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以自我革命精神加强自身建设，体现出与时俱进、勇于创新的智慧，彰显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担当，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打下坚实基础。二十大报告中，党和国家将共同富裕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和本质要求放在了更加突出的地位，强调“扎实推动共同富裕”。2020 年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之后，党和国家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应对部分人可能再次返贫的风险上，持续深入推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10 年间，共同富裕指数从 0.64 升至 1.79。党中央还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之中，进行了一系列根本性、开创性和具有长远意义的生态文明建设工作，如优化国土空间开发保护格局，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大力调整能源结构，促进循环经济的发展，实现可再生资源的有效利用。生态文明指数从 2014 年的 0.12 大幅升至 2021 年的 1.02。近年来，国际经济格局进入深度调整期，世界经济重心出现“东升西降”的态势（黄群慧，2021）24。由于对资本和技术等生产要素流动的全球主导力和控制力下降，美国转而通过不断激化国家之间的矛盾、竞争和对抗来扰乱国际秩序（刘维林、刘秉镰，2022）25，不断鼓吹“中国威胁论”，导致我国与西方国家以及部分周边国家的关系愈加紧张。20182021 年，我国外交关系指数出现快速下探，从 51.1 降至 27.6，是促成这一时期和平稳定指数呈下降趋势的重要原因。党的领导方面。党的领导下设的二级指标中，政府治理水平指数的权重最高（0.31）。近 10 年，我国党员队伍规模不断壮大，反腐败斗争取得压倒性胜利并全面巩固。党中央高度重视党内法规制度体系的建设和完善，充分发挥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的互补作用，坚持把增强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和提高国家治理水平有机地结合起来。对外方面，提出“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推动达成了 APEC 推动实现亚太自贸区北京路线图 G20 全球投资指导原则 等倡议，为世界发展提供了中国方案（张明、张哲，2023）26。共同富裕方面。共同富裕下设的二级指标中，每千人拥有执业医师数的指标权重最高（0.168）、教育经费占国民收入比重次之（0.164）、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基尼系数第三（0.147）。10 年来，党和国家始终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投入占 GDP 的比重连续 10 年保持在 4%以上，教育普及程度不断提高。教育部发展规划司数据显示，2021 年全国共有各级各类学校 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