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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度的人》读书笔记

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刘继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23年4月第1版

引入：佛系：是一种怎么都行、不大走心、看淡一切的活法和生活方式。（不在乎、不重要、不思考）
丧文化：在现实生活中，失去目的和希望，陷入颓废和绝望的泥淖而难以自拔的或者，他们丧失心智，蹒跚而行。
油腻中年男、枸杞保温杯、丧文化、秃头垮胃、垮掉的一代、感觉身体被掏空：
（以一种自嘲、娱乐的态度面对生活）
共同点：在这个日益富裕、大家都步入小康的时代，我们却没有达成预想的自由和幸福是为什么？现在假如要活着发现还是相称容易的，而要取得一点成功和进步，都要付出相称的努力；青年、中年都陷入了危机，我们所采用的不是反抗和批判，我们更多地是开始自我心理安慰和疗伤，和世界握手言和，即使现实虐我千百遍，我待现实如初恋。这个社会总会有很多失意的人，或者觉得自己没那么成功，大部分人都在现存的秩序之中寻求机会，只有很少部分人想到要改变这样一种秩序，至少想到这样一种也许性。比如一些知识分子、一些社会边沿群体。
“狗，只要给它吃的，它可以整天躺在太阳下睡觉，因素是它对目前的现状十分满足。它不关心其他狗是否过得比它好，或者它作为狗事业是否有成就，或者在世界上遥远的地方尚有狗正遭受着虐待。假使人可以进人一个能成功地消灭不公正的社会，他的生活就会与那条狗完全没有不同。”弗兰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的著作《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
在马尔库塞看来，发达工业社会是一个单向度的社会，是一个极权主义社会。但是，它是一个新型的极权主义社会。由于，导致它的极权主义性质重要的不是恐怖与暴力，而是技术的进步。在技术合法性外衣的包装下，发达工业社会对任何也许的反抗进行扼杀，它的手段是操作主义的，意识形态是实证主义的。结果使社会失去了其批判性、否认性、超越性的向度，变成了单向度的社会，社会中的个体变成了单向度的人（One-Dimensional Man）。单向度的人不会反抗，没有发明力，不能超越，认为现存的就是最合理的。就像马尔库塞所说：
“这是一种好的生活方式，一种比以前好得多的生活方式;但作为一种好的生活方式，它阻碍着质的变化。由此便出现了一种单向度的思想和行为模式。”

技术进步以及财富的增长没有带来预期的自由和幸福，由于这个日益富裕的社会在总体上变得越来越非理性，“它的生产率对人的需要和才干的自由发展是破坏性的，它的和平要由经常的战争来维持，它的发展取决于对各种平息生存竞争的实际也许性的压抑。这意味着那些压抑和统治人类畸形事物不仅没有被消除，反而以被人类认可、合理化的形式不断强化着，为什么会如此呢？”这个社会是被技术统治下的单向度社会，生活于其中的人成为了技术理性统治下的单向度的人。
全文中心：“当代工业社会是一个新型的极权主义社会，由于它成功地压制了这个社会中的反对派和反对意见，压制了人们内心中的否认性、批判性和超越性的向度，从而使这个社会成了单向度的社会，使生活于其中的人变成了单向度的人”。
马尔库塞认为，发达工业社会是一个极权主义社会，没有对立面的政治派别，实现了政治对立面的一体化，是单向度的政治。导致集权主义性质的不是专政与暴力，而是技术的进步。在发达工业社会里，科学技术已取得了合法合理的地位，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和高效的生产率把整个社会整合起来，高消费把人们整合到商业资本主义的体系中，使人们舒适地、自觉自愿地顺应资本运作的逻辑，成为巩固资产阶级体系的一个要素。工人阶级忘掉自己被剥削、被奴役的地位，失去了批判的维度。统治阶级通过对政权和科技的控制，成功地运用技术的进步来统治社会以维护自己的政权。从而使这个社会成了单向度的社会，生活于其中的人成了单向度的人。
《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一书，马尔库塞做了三部分划分，分别是单向度的社会、单向度的思想、进行替代性选择的机会。他站在社会学的角度，从政治、文化、话语领域分析了单向度社会的形成，又从哲学层次上批判了形式逻辑、经验主义和实证主义以及语言分析哲学，把以上三种认作是单向度思想形成的哲学根源。在进行替代性选择的机会这一部分，马尔库塞似乎要为技术理性社会寻找出路。下面将从以上三部分对这部书进行文本细读。

一、 导言。（批判的停顿：没有反对派的社会）
思考：诸如导弹、原子弹、核武器这些破坏性的、毁灭性的工具是我们作为个体需要的吗？我们生活在战争的边沿吗？假如发生战争，这些毁灭性的武器是会保护我们还是成为毁灭我们的罪魁祸首呢？（我们很少对这些问题有过思考，由于国家军事力量的强大是不容质疑的、甚至是拍手叫好，让我们感到很骄傲自豪的。但是实质上这是国家政治的需要，并非个人的需要和愿望）并且你会发现拥有这些武器的国家基本上都是工业相称发达的社会，他们在使危险永恒化的同时，变得更加富裕、更加庞大、更加美好。社会的防卫结构使越来越多的人生活得更加舒适，并扩大了对自然的控制。（由此我们更加丧失了批判的基础和能力）
思考：芒福德的著作《技术与文明》中，他向我们展示了从14世纪开始，钟表是如何使人变成遵守时间的人，节约时间的人和现在拘役与实践的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学会了漠视日出日落和季节更替，由于在一个由分分秒秒组成的世界里，大自然的权威已经被取代了。至钟表被发明以来，人类生活中便没有了永恒。钟表不懈的滴答声代表了上帝至高无上的权威日益削弱。同样，手机从最初的打破时空局限，方便人们交流，增进感情，到现在成为人与人交流的屏障，手机刚开始只是供我们运用的工具，而现在我们却被手机操纵。
（麦克卢汉：我们发明了工具，工具反过来塑造我们）
二、 控制的新形式（技术）
按正常来讲，技术进步，机械化和标准化的工艺程序也许使个人的精力释放到一个未知的、超越需要的自由领域，个人将从劳动世界强加给他的那些异己的需要和异己的也许性中解放出来，个人将自由的支配他自己的生活。但实际情况却恰好相反，技术非但没有实现人的自由，反而限制了人的自由，使人日益变成技术、物质资料的生产和消费的奴隶，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身及其工作的关系相异化。
我们所知道的过去极权主义控制的形式基本上都是以暴力的方式强制进行统治，从希特勒的战争煽动到斯大林的极权统治，中国的文革；当前，暴力方式的极权统治似乎已经离我们远去，然而却不意味着极权意识形态的消失。在发达工业社会，技术理性统治取代了建立在恐怖和暴力基础上的传统政治统治而成为一种“新的控制形式”，使统治具有了技术的性质。
【分析】：监控到底是监视谁的？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候监控的硬盘就会坏掉？
有一天我去银行，柜员跟我说根据您的存款和交易记录，可以开通我们银行的信用卡？
当我们打开淘宝，你发现页面出现的就是你正好需要的？经常会有“猜你喜欢的”这种东西出现？
“精确广告”：在对受众行为进行准确研究的基础上，借助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和强大的受众数据库资源而建立的个性化的受众沟通服务体系，在实现公司广告精确投放目的消费者的同时，也给消费者发明了满意的沟通体验。
“圆形监狱”是法国哲学家杰里米·边沁1791年构思的一座抱负中的监狱，圆形监狱推翻了普通监狱的三个特性：封闭、剥夺光线和隐藏。在圆形监狱里，囚室是通风通光的，并且完全暴露在视线里。在这种结构的监狱里，每个人都不需要别人看管，同时每个人也在看管别人。囚徒不知是否被监视以及何时被监视，时时刻刻迫使自己循规蹈矩。互联网技术就像边沁描述的“圆形监狱”，大数据分析技术让我们无处遁逃。大家也许会觉得没有关系啊，对我们也没有导致任何的影响嘛，并且仿佛我们的隐私也没有暴露到网上吧？你没有被黑，只能说明你现在还没有价值，互联网隐私就像悬在每个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马尔库塞认为，科学技术自身成了意识形态，是由于科学技术批准识形态同样，具有明显的工具性和奴役性，起着统治人和奴役人的社会功能。他在书中写到：“人们控制自然的科学方法”，结果“为人对人的统治提供了概念和工具”，他谴责科学方法所发明的高度精确的技术设备把人牢牢地捆绑在机器设备上，使之成为了它的附属物，成了流水线上的一个原子；他抨击现代化的工业设备及其高度的生产率……在满足个人各种需要的过程中，剥夺了人独立思想、自主性以及反对派存在的权利。
马尔库塞对科学技术所作的这些毫无掩饰的揭露和批判，明确地告诉读者，后工业社会是一个“运用技术而不是恐怖”有效地统治着个人和“窒息人们规定自由的需要”的极权社会。当一个社会按照它自己的方式，似乎越来越能满足个人的需要时，独立思考、意志自由和政治反对权的基本批判功能逐渐被剥夺。科学技术“愈发达、愈全面，个人打破这种奴役状态的手段和方法愈不可想象”，人们受奴役和统治的限度就似乎越深重。
之前老师说评价一个人的成功与否，是看他在广州是否有三套房？为什么当今社会所有人的愿望几乎都是是车子、房子、票子（如高薪酬的工作）？这些物质需求甚至成为很多人对于平常生活的信仰。我们应当追问的是：为什么人们的物质化需求在日益趋同？难道这些东西就意味着我们幸福和自由吗？是什么在影响着我们对所谓的“美好生活”的想象？谁在建立和维持平常生活的信仰？带着这些问题，我们一方面来区分一下“真实的需要”和“虚假的需要”：
真实需要：“只有那些无条件地规定满足的需求，才是生命攸关的需求——即在可达成的物质水平上的衣、食、住。对这些需求的满足，是实现涉及粗俗需求和崇高需求在内的一切需求的先决条件”。
虚假需要：为了特定的社会利益从外部强加在个人身上的那些需要，使艰辛、侵略、痛苦和非正义永恒化的需要。诸如休息、娱乐、按广告宣传来处世和消费、爱和恨别人之所爱和所恨。（假如不是工作带来的压力让我们疲倦，我们何以需要放假来休息？）
在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消费背离了其本来的意义异化为“逼迫性消费”——社会必要的控制装置——不断唤醒人们的需求去争购商品，不断地扩大人的“基本需求”即将奢侈品转化为 “必需品”，从而在全社会范围内形成一种与人的生存无关的“虚假需求”。
【分析】：1、双十一淘宝天猫创下912亿的销售记录，买买买，剁手
2、铺天盖地的广告试图在告诉我们：只有买得起更贵的东西，你才有尊严。
3、社会教育当今的年轻人：多赚钱，多花钱。
4、出于经济发展的需要，社会也开始提倡消费。勤俭节约这些标语存在的价值？
5、车子、房子、票子
思考：我们为什么消费——是为了满足自身切实生活需要，还是更多的追求享乐？我们消费了什么——是单纯的消费了商品，还是更多的消费了商品赋予这商品背后的符号？是什么催促着我们消费的步伐——是真正的需要，又或是并不存在的稀缺？
我们或许会认为“血汗工厂”中资本对工人的无情压榨离我们的生活非常遥远，但是一定不会对资本在消费领域发动的这场革命感到陌生，资本早已将自己的触角从工厂伸向人们的平常生活，采用各种手段引导、刺激和发明社会消费，不仅有计划的制造商品，更要有计划的制造消费，生产人们的消费欲望，从而满足资本不断增值的需要。

虚假需求理论导致了人们通过劳动使得自己得到物质充足的生活，高挡的别墅、高档家电、精美的衣服和他所想得到的一切物质产品，这样就使得人们的劳动也发生了异化，人们把劳动作为一种获取物质享受的手段来对待。发达工业社会对人们物质的满足并不是真实的满足，是统治阶级为了强化对人的控制而强加于个人身上的需求，它正是通过制造并满足人们的虛假的需要从而通过舆论来控制人们的意识，使人们和统治阶级一体化。
虽然人们拥有富裕的物质条件，豪房、汽车、奢侈品。人们认为这样物质的丰富就是自己真实需求，他们为了产品而生活，把物当做自己生活的灵魂，送样，人同物的关系完全被颠倒了，商品的生产并不是为了人，而人却为了消费商品而存在。但是，我们可Ｗ看到逸种需求只是虚假的需求，而资本主义社会也不是令人羡慕的天堂生活，它依旧是压制了人性的非人谱的社会，人被物所主宰，迷失了自己，那么我们尚有什么幸福可言？虚假需求使人丧失了自己的灵魂，灵魂被物所占据。
当下生活的“富足”与“安稳”已经让人本能地拒绝批判理论，甘心成为单向度的人。梁文道先生在《大陆这一代年轻人》中谈到，八零年代的年轻人为什么对政府及社会有那么多的批评和怀疑，对历史有反思精神？从60、70年代走过来的年轻人，亲身经历了生活贫困、物资匮乏的年代，当他面对改革开放的市场大潮或走出国门看到琳琅满目的消费品时，这种冲击是极其深刻的，经济生活上实实在在的冲击，让年轻人对刚刚过去的毛时代天然产生了反思和批判的意识。然而，改革后出生的年轻人，在物质逐渐富余的时代长大，浸溺在消费主义的摇篮里，他们身上不再背有毛时代的历史记忆，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合理的。消费主义和科学主义大行其道，他们把买卖、购物这种消费上的自由当做人权上的自由，科技的进步当做是无往不利的法宝，在这个经济总量不断增长、科技和消费不断扩张的社会里，年轻人已逐渐丧失了批判意识。

二、单向度的社会：政治、文化、语言领域的封闭

1.政治领域的封闭
单向度社会的第二个特点是政治领域的封闭。我理解的政治领域的封闭，就是说变革社会的力量的逐渐丧失，使革命具有也许性的“历史主体”工人阶级发生了主线性变化。什么变化呢？
（1）机械化不断地减少在劳动中所花费的体力的数量和强度。（p21）[ 从这一段可以看出技术是意识形态，而非中立。]
在经典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看来，技术进步带来的机械化解放了劳动者的体力，使劳动者拥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而在马尔库塞认为，尽管体力劳动解放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对劳动者的剥削减轻，也并不意味着劳动者拥有更充足的私人时间，“机械化劳动，是对生命力的一种长期占有、消耗和麻醉，是一种非人的苦役，甚至是更使人疲倦的苦役，由于机械化加快了劳动速度，控制了机械操作者（而不是产品）并把工人们互相隔离起来。······体力转变为技术和思维技巧的特点更加突出”。（P22） 对生命力的占有和消耗以及对思维的控制，使原本劳动阶级认为劳动体力的减少的福利不再成为福利。马尔库塞进一步指出，由于体力劳动、劳役重压获取生活必需品这一悲惨的行为是对社会的“活的否认”， 但发达的技术却使这一否认性力量消失了，工人阶级所面临的支配和压迫不再只是肉体，尚有灵魂和大脑，“机械化奴役状态中发生的变化：东西支配而不是压迫，它们支配着人这一工具——不仅支配他的身体，并且支配他的大脑甚至灵魂”（p23）。
（2）同化趋势进而表现在职业的层次上。（p24）表现在“蓝领工作队伍朝着与白领成分有关的方向转化；非生产性工人的数量增长。”以前劳动者的职业自主权虽然是他受到的职业奴役，但是却具有特殊的职业否认能力，而现在劳动者却在失去这种职业自主权。
（3）劳动特点和生产工具的这些变化改变了劳动者的态度和意识。（P26）
马尔库塞把劳动者的态度和意识，“需要、愿望、生活标准、闲暇活动及政见的同化，导源于在工厂自身中、在物质生产过程中的一体化。”（工人入股、五险一金）自动化限度的不断提高，导致了“技术性失业的加快，管理地位的提高，工人无能为力和听天由命思想的增长”。工人与工厂之间原本紧张的对立状态， 变为一种紧密相连的依存关系。 工人开始关心与自己福利息息相关的工厂的经营、生产、财务状况，劳动者对于工厂的态度和意识发生了主线性的变化， 其态度和意识中的否认因素荡然无存。
（4）新的技术工作世界因而强行消弱了工人阶级的否认地位：工人阶级似乎不再与已确立的社会相矛盾。（P27）
在资本主义社会，无产阶级本应是作为这个社会的否认力量而存在， 是这个社会的革命阶级和批判阶级；而在发达工业社会，由于技术的迅猛发展，物质财富的巨大增长，工人阶级生活水平的提高， 导致人附属于机器，“技术的面纱掩盖了不平等和奴役的再生产” ，工人阶级丧失了其本应具有的否认地位， 他们似乎不再与资产阶级相矛盾。 但是，这种表面上的平等不能掩盖工人阶级被奴役的现实，他们仍然不能自主地控制自己的生死和个人安全， 不能影响国家的决策， 无产阶级只是“受到抬举的奴隶，但他们毕竟还是奴隶”。
【举例】

1.2“遏制的前景”
发达工业社会物质生产能力的提高，一方面全面地管控社会有了现实的也许性，但另一方面作为发达工业社会巨大催化剂的“自动化”（生产上的自动化），把劳动力从机械的束缚中部分解放出来，机器生产取代了劳工阶级的体力劳动，因而导致一部分劳工的失业现象。马尔库塞将这一现象称之为“来自内部的离心趋势”，“自动化，······，是从量变转化为质变的技术手段。`由于社会的自动化过程表现了劳动力的变化，或更确切地说，表现了劳动力的质变，在这一质变过程中，劳动力从个人中分离出来，变成为一个独立的生产客体，并进而变成为一个主体”。（P31）马尔库塞认为，自动化的应用品有合理性，可以促发新文明，实现历史超越。“在必然性领域内完全实现自动化，将打开自由的时间向度，即人的私人生活和社会生活得以形成的向度。这将是朝向一种新文明的历史的超越”。（P31）[ 这里，与之前对历史主体转变第一点的论述完全不同，发达工业社会让劳动阶级几乎不再进行政治反抗，但是这里又指出机器自动化在一定限度上导致工人失去，又制造了反抗力量。] 但是，马尔库塞进一步认为，劳工阶级的抵抗并不带有任何政治激进态度，由于集团利益、劳工领袖都从属于国家利益，并且社会上阶级变动不居，白领成员在逐步增长。并且福利国家的各种社会福利也普遍使劳工阶层减少了抵抗力量。
马尔库塞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的发达工业的探讨，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在互为假想敌的美苏冷战时期，资本主义阵营和社会主义阵营的最大最重要的敌人并不是对方，而是一个生活方式，一种可以崩溃统治的生活方式。“当资本主义对付共产主义的挑战的时候，它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在使以利润为目的的、阻止生产力发展的私人利益居于次要地位之后，所有的生产力可以得到惊人的发展。当共产主义对付资本主义挑战的时候，它也发现了自己的能力：惊人的舒适、自由以及生活承担的减轻。这两种制度下都具有那些被扭曲得面具全非的能力，并且在这两种制度下，理由归根结底是同样的：为反对一种生活方式而斗争，这种生活方式将崩溃统治的基础”。（P45）

2.文化领域的封闭
  在文化一部分，马尔库塞从文学艺术、性本能等方面探讨由于技术发展带来的这些领域否认性力量的消失。
2.1文学艺术
马尔库塞把发达工业社会之前称为“前技术社会”，这一社会的文化称为“前技术文化”，发达工业社会是“技术社会”（或者“后技术社会”）。他认为前技术时代高层文化或说是精英文化具有否认性向度，“可以指控和否认商业秩序，与商业秩序形成不可调和的对立”。在文学作品中代表此向度的是一些破坏性角色（如艺术家、娼妇、反叛诗人、小丑等），他们与整个社会的主流价值相偏离，因而具有否认力量。如司汤达（法）、巴尔扎克、托尔斯泰（俄）等人的作品中对现实的批判，对人性的深度拷问。“高层文化”一直作为一种否认力量，总是与社会现实格格不入，是作为现存世界的对立面而存在的。但在发达工业社会，技术合理性使“高层文化”中的对立和超越因素被逐步消除，“高层文化” 与社会现实的对立不复存在。这样，文化的双向度性就变成一种单向度性，不具有批判、否认现实的性质，因而文化也就一体化了。这种文化的“单向度”化，并不是否认和排斥“高层文化”的价值，而是把“高层文化”俗化、大众化。马尔库塞说：“假如大众传播媒介能把艺术、政治、宗教、哲学同商业和谐地、 天衣无缝地混合在一起的话，它们就将使这些文化领域具有一个共同特性——商品形式。”在这种具有“商品形式”的文化中，重要的不是隐藏在文化中的真实价值，而是它的互换价值。“高层文化”在这种互换中被逐步物质化和俗化，“变成了物质文化的组成部分”，它的崇高领域被缩小，否认力量被弱化。马尔库塞从文学、艺术和性欲等角度分析了“高层文化”的俗化趋势。
【对比】前技术文化与发达工业社会文化
Ø 在文学方面，前技术世界的文学表现出来的文化特性是一种罗曼蒂克式的文化倾向， 文学作品中的角色形象具有很大的破坏性和否认性倾向，例如娼妓、流氓、罪犯、反叛的艺术家和诗人等；而发达工业社会中的文学作品则更多的是对于超级英雄、明星、实业巨头的歌颂，尽管前技术世界文学中的角色仍然存在，但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来的，他们不再表现出对已确立制度的否认，而是肯定。
Ø 艺术本就是一种超现实的存在，“他们与社会格格不入是其拥有真理的标志”， 是社会的异己力量，表现出对商业秩序的否认和反资本主义的文化倾向。 但在发达工业社会，艺术的这种颠覆性和破坏性的合法性特性逐步丧失，“他们便在平常生活中去找他们的归宿，这样一来，异己的和正在异化的精神文化作品就变成熟悉的商品和服务设施” 。尽管艺术融入了这个社会， 但却是以向资本主义商业秩序的屈服为代价。 在这个秩序中，作为艺术真理性向度的对抗性和超现实性被剥夺了。（艺术商业化 ：电影的热与火在于用了什么流量明星，好与坏以上座率和票房为评判标准）

当然在技术社会里，也有马尔库塞推崇的艺术形式，比如同现实相疏远的先锋艺术创作，布莱希特戏剧理论提出的让观众走出现实世界进行否认性思考的“间离效果”等等，都为文学语言恢复“大拒绝”而做出努力。但这些都不可扭转艺术被俗化、被大众化的趋势。
美国有一条著名的3S理论，sex,sports,star.这是控制人民最有效的办法，生活压力越大，节奏越快，矛盾越深，娱乐至死的几率就越高。通过大量的明星综艺、电视剧和游戏，夹杂着他们的花边新闻，让吃瓜群众看得开心，不用去深层地思考痛苦的现实。（李小璐事件）只有这个时代，段子手才会横行，人人都是逗比，笑点越来越高，精神越来越脆弱，情绪越来越扁平……生活太艰难，所以休闲时间当然要疯狂娱乐……
其实真正的悲哀是什么呢？你也许从未问过，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地追求生产力的发展？
奥威尔在《1984》中警告人们将会受到外来压迫的奴役（我们所熟悉的、以法西斯主义、斯大林主义为典型的极权专制），而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认为，人们失去自由、成功和历史并不是“老大哥”之过，在他看来，人们会渐渐爱上压迫，崇敬那些使他们丧失思考能力的工业技术。（“娱乐专制”）“奥威尔胆怯的是那些强行禁书的人，赫胥黎紧张的是失去任何禁书的理由，由于再也没有人乐意读书；奥威尔胆怯的是那些剥夺我们信息的人，赫胥黎紧张的是人们在汪洋如海的信息中日益变得被动和自私；奥威尔胆怯的是真理被隐瞒，赫胥黎紧张的是真理被淹没在无聊烦琐的世事中；奥威尔胆怯的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受制文化，赫胥黎紧张的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奥威尔紧张我们憎恨的东西会毁掉我们，而赫胥黎紧张的是，我们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
而中国当前的状况：极权主义和消费主义结合，极权专制和娱乐专制结合，或者说“老大哥”和“美丽新世界”的结合：既强行禁书，又无人乐意读书；既剥夺人们的知情权、控制信息，又让大众淹没在浩如烟海的信息（各种娱乐新闻、八卦新闻）之中；一方面是有人故意隐瞒真理，继续进行新闻封锁，另一方面是大众日益对“真理”不感爱好（因素恰恰在于有人故意隐瞒真理因而使得大家对“真理”话语普遍抱有怀疑和反感）；在文化仍然受到控制的同时，充满感官刺激和无规则游戏的文化也在泛滥。不是由于我们娱乐化了，所以我们没有了政治参与的热情、责任感和反思精神，而是反过来：由于种种制度的因素是的我们不能有真正的公民参与，不能表达我们的责任感，我们的反思精神无用武之地，我们才不得已而只能娱乐、傻乐，甚至纸醉金迷，享乐纵欲。
发达工业社会里，日渐增长的操作技术的进步，同时也使得社会操纵和控制破坏性本能（袭击性本能）的能力增强，发生在身边的暴力事件等破坏性袭击性行为被组织进平常生活，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使得人民愈来愈麻木、无感，人类的“幸福意识”在极权组织的操控下获得了虚假的满足。“今天,个体和社会整体的这种联系已被成功地压制。那些使自己与社会整体相一致的并处在其领导者和保卫者地位的人，也许犯下错误，但不会干出坏事，他们是无罪的。当他们与整体不再一致，当他们不再抱有什么希望的时候，他们才会是有罪的”。（P67）
3.语言领域的封闭
3.1单向度思想的语言
发达工业社会取得了工业生产的巨大成就，建立了完善的福利体制，但是，这些成就和“幸福体制”是建立在社会不幸的基础之上的。 在这种“幸福体制”之下，形成了一种具有新型顺从主义特性的“幸福意识”，从而导致了操作性语言的出现，即语言模式的功能化。
【举例】1、当我们在谈国民生产总值的时候我们是自豪的，当谈人均GDP的时候我们只能淡淡一笑？当我们在谈平均工资的时候，我们总会发现我们是拖后腿的那个？（我们的繁荣永远是集体来谈的，我们的高工资永远是马云这些人在为我们填坑）

马尔库塞从对使用中的语言进行分析来探讨发达工业社会通过语言来对大众进行管控。我们平时总是说要提高警惕，防止被某些组织或个人洗脑，但事实上这是做不到的。词语已经不再是一尘不染的抽象符号了，它被统治阶层改造后变成了可操作的工具。任何使用它的人都会接受既定的概念以及由此引发的特定联想。按照维特根斯坦的说话，我们都活着词语织成的一张大网下面，不是我们控制词语，而是词语控制我们，从思想到行为。在这个意义上，被改造过的词语就更是如此了。
【举例】这里引用一段嘲笑官话的顺口溜：“会议没有不隆重的；闭幕没有不胜利的；发言没有不重要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领导没有不重视的；看望没有不亲切的；接见没有不亲自的；进展没有不顺利的；完毕没有不圆满的；成就没有不巨大的；工作没有不扎实的；效率没有不显著的；决议没有不通过的；人心没有不振奋的；班子没有不团结的；群众没有不满意的；完毕没有不超额的；竣工没有不提前的；节日没有不祥和的；妇女没有不解放的；决策没有不英明的；路线没有不对的的；形势没有不大好的；观点没有不赞同的；气氛没有不和谐的；信心没有不增强的；粮食没有不丰收的；抗洪没有不英勇的；贪官总是很少数的，群众总是受蒙蔽的；对抗总是没出路的，后果总是你来负的；团结总是紧密的，拥护总是一致的；旗帜总是高举的，思想总是坚持的；道路总是曲折的,前程总是光明的。”

他从语言的功能化、词与概念同一、奥威尔式语言、省略句法和语言的形式变化等方面来分析语言作为一种统治工具被整合进了极权主义意识形态中。同时，他又论述了单向度思想的语言的反面——辨证语言。

3.1.1 语言的功能化和词与概念的同一
语言的功能化使单向度思想的语言成为顺从发达工业文明的语言，现象和本质之间保持的张力被功能化的语言抹杀，它发明出一种妨碍差异、分离和区别产生的基本词汇和句法。“语言必然表达和促进理性与事实、真理与被认定的真理、本质与实存、事物与它的功能之间的直接等同”（p69）。由于受到使概念的意义等同于相应的一组操作的操作主义的影响,语言功能化具有了政治涵义，名词和句子自身的存在意义都发生了改变，“名词以一种专横的、极权主义的方式统治着句子，句子则变成为一个有待接受的陈述——它拒绝对其被编纂和断言的意义进行证明、限制和否认”（p71）。
【举例】1、广告语言，是这种将概念等同于词语的一体化语言学趋势的最典型、最有时代特色的表现。（vivo前置2023万像素,柔光自拍,照亮你的美、德芙巧克力似乎与爱情联系在一起）
2、政治语言，这表现在政治人物的公众演说里，自由、民主等词成为功能化的语言，是被政治家所操控为了一己利益传递给公众的信息，而失去了原有的概念性内涵。（美国梦）

3.1.2 奥威尔式的语言（言语运动）
发达工业社会里，语言被锁入一个封闭性的结构当中，任何企图跃出这一结构的语言都被认为是不对的的，但言语仍然会有运动，但是马尔库塞认为，言语的运动只是同语和同义词的反复，表面上看似矛盾的两个词，其实具有同一性，这就是奥威尔式的语言（如“和平是战争”，“战争是和平”等等）。为什么公众会接受这种矛盾性的语言逻辑？由于，全面商业化和政治的联盟使其具有了合法性，大众普遍信奉和普遍追求的商业利益被纳入了政治统治和特殊利益集团当中，所以没人真正的关心“载有弹道导弹的核潜艇”是否具有潜在的毁灭，而是更关心其“标价1.2亿美元”能否在生产和销售的各个环节给自己带来实际利益，政治统治力量正是在这一层次上与商业利益达成联盟，使矛盾性的语言逻辑具有合法性。

3.1.3省略句法和语言的形式变化
语言的形式变化，如人格化的语言、使用连字号的定语结构、缩略语，在马尔库塞看来，都是极权主义的语言。“它们共同拥有一种叠进和省略的句法，此种句法发明出把有慑服力的、僵硬的具体性强加给自身的凝固形象，从而切断了意义的发展”。（P74） 
*人格化的语言，一切“您的”“为您的”的都是强加于人的，仿佛一切事物都是专门为您定做，“它促进了个人对自己和别人所起的作用的自我认同”（P74）。
【举例】您的航班就要起飞了
*使用连字号的定语结构将不同类别的词组融为整体，让大众忘却了它们之间的差异和区别，从而可以“把技术、政治和军事结合为一体的词组中出现得特别频繁”，（p75）“这种令人惊叹的结构把在刹那间出现的暴力、权势、保卫、宣传的行动和行动者融为一体”。
【举例】军事科学宴会、“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导弹之父

*缩略语（如UN、AEC）有助于压抑不快乐的问题，仅仅几个字母的缩略语避开了隐藏在其中的政治纷争、否认性意义，导致对事物或事件理解的模糊以及肯定性思维。“缩略语指称的是那种、也只是那种通过删除超越性涵义的方式而制度化的东西。它的意义是被固定、被窜改和被搀杂进其他成分的东西，·······，他就会丧失一切认知价值，仅仅服务于对一种不可置疑的事实的认可”。（P77)
【举例】PM2.5、GDP、CBD、VIP、ATM
马尔库塞主张重新建构与《共产党宣言》类似的批判性语言，认为《共产党宣言》中的“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这两个术语自身就带有一种双向度的思维。“无产阶级既象征全面压迫，又象征压迫的全面失败”；“资产阶级是技术进步、自由、征服自然和发明社会财富的主体，也是滥用和毁灭这些成就的主体”。这种批判性语言“允许无限制的发展，甚至就是在矛盾的谓词中展开它们的内容”，它所追求的不是不偏不倚的“骑墙派”，而是对于历史和现实的真实表达。建构双向度的、批判的话语体系，可认为实现历史替代性选择提供现实也许。

四、单向度的思想：对形式逻辑、实证主义和经验主义、语言分析哲学的批判

4.1.对形式逻辑的批判（理性、自由和真理、形式逻辑与辩证逻辑）
（1）形式逻辑和辩证逻辑。形式逻辑中，推崇“S是P”，是思想与现实的同一，真理与现实同一，现在和潜能之间的张力消失，否认性消失殆尽。 而辩证逻辑在马尔库塞看来，保持了在“是”和“应当”之间的紧张性张力，潜能和现实之间的紧张性张力，所以辩证逻辑是双向度的思维模式。“拿“无产阶级”这个词举例来说明“是”与“应当”的区别。当我们说“无产阶级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时候，这里的“先进生产力”相应“是”，其它的含义如“代表某种意义上的专政或压迫”没被句子表达出来，但它与“先进生产力”一同构成了无产阶级“应当”的样子。通过这个例子我们可以总结出“是”与现实挂钩，而“应当”具有否认的含义，它是与词语自身相联系的。【人是理性的，人应当是理性的】
【是与应当是休谟的辩证语言观，18世纪初英格兰的哲学家】
分析哲学是一个哲学流派。它的方法大体可以划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人工语言的分析方法，另一种是平常语言的分析方法。强调对平常语言进行语义分析，主张研究平常语言自身及用法，仔细分析与结识有关的某些具体词汇。
（2）对语言中的分析哲学的批判。分析哲学对于歧义性否认性语言所采用的“治疗方式”同社会学领域内类似，都是“转译”，把形而上的普遍概念转译为可操作性的、行为主义的术语。马尔库塞在书中给了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是关于工人的工资问题的话语“转译”。 （霍桑实验，1924年开始） 是西部电子公司霍桑工厂关于劳动关系的研究。在研究工人关于工作条件和工资的怨言时，研究者发现了如下事实：工人的怨言时用诸如“盥洗室不卫生”、“工作危险”、“费用太低”之类的普遍陈述来表达的。这种普遍陈述其实超过了特定工厂中的特定条件，超过了这个工人的特定处境，表达了额一种范围很广的控诉。
然而，在操作性思考原则的指导下，研究者试图以如下方式解释或重述上面那些陈述，即把含混的概念还原为特定的所指，还原为用来指称产生怨言的特定情景并具体描述“公司各种条件”的术语。比如，陈述“盥洗室不卫生”被转译成“我在什么时候进入盥洗室，发现脸盆里有赃物”。调查表白这“多半是由于雇员的疏忽”，接着就订立反对乱扔废纸、随地吐痰等行为的制度，同时指定服务员经常打扫盥洗室。“正是这种方式，许多怨言得到了重新解释，并往往导致改善措施的产生。“
再如：工人B作出“给他的计件工资太低”这一普遍陈述。通过查访可以了解到“他的妻子正在住院，他为他所担负的医疗费用而忧虑。在这种情况下，怨言所潜含的内容就涉及这样一个事实，即由于他妻子生病，B现在挣到的钱局限性以应付他眼下的经济承担。”一旦B的医疗费得到解决，他就会认可，一般说来，他们的工资不是太低，只是个别情况下有困难。
“转译”这个过程通过把一个普遍性陈述重新“转译”为一个特定主体的行为而推卸责任。 “转译”过来的话语在我们看来，都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的存在状态，普遍性的问题不存在了。对于那些个体来讲，“治疗”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通过“治疗”，也就是问题的解决，不管是通过心理学还是社会学的方法，矛盾从而被消解。

五、进行替代性选择的机会：哲学与解放
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人》的结尾引用本雅明的一句话，“只是由于有了那些不抱希望的人，希望才赐予了我们”。在发达工业社会里，由于生产技术和社会福利的普遍提高，被马克思称之为最具革命力量的“历史主体”工人阶级逐渐丧失了原有的否认性力量，在政治、文化甚至语言方面被整合进了统治阶级的统治域当中。
“假如工人和他的老板享受同样的电视节目并漫游同样的游乐胜地，假如打字员打扮得同她雇主的女儿同样美丽，假如黑人也拥有凯迪拉克牌高级轿车，假如他们阅读同样的报纸”（P8）。那么，那些“不抱希望的人”在哪？马尔库塞进入社会学领域之后在悲观中想要一直寻找的的“历史主体”在哪？他想要找到的“大拒绝”，全面拒斥发达工业社会的主体在哪？
“在保守的公众基础下面的是生活在底层的流浪汉和局外人，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被剥削者和被迫害者，失业者和不能就业者。他们生存在民主进程之外；他们的生活就是对结束无法容忍的生活条件和体制的最直接、最现实的规定。因此，即使他们的意识不是革命性的。他们的反对是从外部打击现存制度因而没有被该制度引向歧路；它是一种破坏游戏规则并在这样做时揭露该游戏是受操纵的游戏的主线力量感。当他们为了争取最基本的公民权聚集起来走上街头的时候，没有武器、没有保护，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着警犬、石头和炸弹、监狱、集中营甚至死亡。他们的力量是每一次为法律和秩序的受害者举行政治示威的后盾。他们开始拒绝玩游戏这一点，也许标志着一个时期终结的开端。”（P203）马尔库塞认为，最有希望提出抗议的是“青年学生、持不同政见的知识分子、无业游民、其他种族的受迫害者、失业者等等”。（由于他们最少收到这一社会一体化趋势的影响，也最少分享制度的好处，因而也许还存在一定的批判性、否认性向度）

但是我们来分析一下当前这些人提出抗议的也许性：
青年学生：教育制度灌输成长起来的一代，大学选专业都是会计、金融等技术统治教育，并且还从小就在消费时代的宠儿。
底层人物：信息被隔绝，底层失语、清除“低端人口”
知识分子：【鲁迅时代的黑屋子】“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认为对得起他们么？”“然而几个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