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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提问：语文教学的“常规武器”
深圳市龙岗区教育局教学研究室 孙春成

1912年美国学者史蒂文斯第一次对课堂教学提问进行系统研究，发现“教师提问和学生回答大约占去了普通学日时间的80%”，进而得出提问是“有效教学的核心”的结论。爱因斯坦指出：“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为重要”。钱梦龙老师则认为，提问是语文教学的“常规武器”。
什么是“有效提问”？有一则西方幽默故事：一位信徒在长时间的默祷中忍不住想吸烟，便征询牧师：“祈祷时可不可以抽烟？”回答当然是否定的。这位信徒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何不换一种问法呢？于是，在另一次祈祷前，他这样问牧师：“请问抽烟时可不可以祈祷？”巴不得人们无时无刻不作祷告的牧师只好同意了。这则故事实在耐人寻味，简而言之，信徒的第一次提问就是“无效提问”，而信徒的第二次提问则是“有效提问”了。
语文教学的有效提问，是指提出的问题具有思考价值，能够启发、锻炼和发展学生的思维，具有极强的探究性。下面谈谈自己在语文教学中有效提问的尝试，求教于大方之家。
一、 关键处提问:助你揭示课文主旨
所谓关键处是指那些牵扯到课文主题和重要观点的词句，教师如果能够抓住这些关键词句设计出一个带有全局性的问题，就能揭示课文主旨，并培养学生的概括能力。
我教《孤独之旅》，紧扣课题，提问学生：杜小康的“孤独之旅”究竟“孤独”吗？有的学生说他不孤独，理由是，孤独的本意是“孤单，独自一人”，而杜小康有他父亲陪他放鸭，还有一群鸭子陪他，所以他不“孤独”。我就让学生针对这个问题展开讨论。最后学生达成了共识：杜小康父亲不理解孩子，父子没有交流，那群鸭子就更不懂人话了，所以杜小康的“精神和灵魂”是孤独的。
教完《阿Q正传》，我向学生提出了一个问题：“剧作家陈白尘将这篇小说编成了话剧。戏演完后，舞台上出现了由演员扮演的鲁迅先生。鲁迅先生对观众说：‘阿Q已经死了，但他并没有断子绝孙。’日本文学界评论说，话剧结尾那句鲁迅并没有说过的话‘意味深长’。请问，‘意味深长’在哪里？”对此，学生们开始了热烈讨论，最终他们得出了结论：阿Q的生命虽然结束了，但他愚昧思想的阴影仍在中国大地上流荡。只有不断清除阿Q的“精神胜利法”，才能振奋民族精神，推动中国社会的不断进步。
二、细微处提问：启发学生探微发幽
语文教材的选文大多是经典之作，这些优秀作品的一个标点、一个词语、人物的一个细小动作、一句似乎无关紧要的话，往往都能体现出作者的匠心，蕴藏着深刻的含义。教师可以在这些容易被学生忽略的细微末节处提问，启发学生探微发幽。
《天上的街市》里有这么一句话：“你看那朵流星，怕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我问学生：“这句诗中的‘朵’是否用错了？”多数学生认为没有错，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于是我接连提出三个问题：“‘朵’是一个量词，一般用来修饰什么？”学生回答：“花。”“花会带给我们什么感觉？”“美。”“诗人用‘朵’来修饰流星，说明流星与花有相似之处，相似点是什么？”学生很快领悟了：“‘流星’和‘花’一样美。”这时，我趁热打铁进行总结：“可见，诗中这个‘朵’字不仅没有用错，而且用的很恰当、很形象、很艺术，同时也十分符合诗歌语言必须优美的要求。”
《秋天的怀念》里有一段文字：“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教这一处时，抓了两个标点符号，来体会母亲对儿子的爱。我问学生，母亲说：“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这句话明明是在询问儿子，为什么不用问号，而用句号？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这说明母亲想让儿子看菊花的态度很肯定，用句号就是不需要商量了，听我的！母亲急着想让儿子看菊花，让儿子出去散散心，是一种母爱。我又问学生，母亲说：“你要是愿意，就明天？”这句话后面为何用问号呢？学生说，这是母亲在征询儿子的意见，说明母亲很看重儿子的感受或态度，说明母亲很尊重儿子，尊重就是爱的体现。
如教《孔乙己》时提出：“本文的标题是主人公的名子吗？为何自认为满腹学问的人竟连个姓名也没有呢？”这种提问就激发了学生了解孔乙己身世的好奇心和追根究底的求知欲。还可以抓住“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维一的人”这一句话进行点拨，立片言以居要，使学生深刻认识到孔乙己是一个可怜、可笑、可悲，迂腐寒酸又正直善良的旧时代的小知识分子。
三、矛盾处提问：促进学生积极思考
“水本无华，相荡而成涟漪；石本无火，相击而发灵光”。艺术的实践告诉我们，矛盾冲突是艺术的魅力所在。教学提问作为一门艺术，也需要教师善于挑起矛盾，促进学生积极地思考。
在课文中，会存在许多表面上看似矛盾的现象：一类是课文题目中的矛盾，如《死海不死》、《普通的人，伟大的心》、《生于安乐，死于忧患》、《为了忘却的记念》等等。还有一类是课文中的前后矛盾。如《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贪婪成性却不要数目三倍的还款，而只要“一磅肉”；《母亲》中的英雄母亲在火车站时曾经有过逃跑的念头。如《有的人》开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看似矛盾的诗句，不得不引发读者的思考：为什么死了的还会活着，活着的又已经死了呢？那是两种什么人啊？思考的结果才知道，前一句的“活”是肉体之活，“死”是精神之死；后一句的“死”是肉体之死，“活”是精神之活。寓意深刻！再如《马说》开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前两句也是矛盾的，但这正可以发人深思。原来，前后两句“有”的意思不同。前句的“有”指“出现”，可理解为：世间出现了伯乐，然后才会出现千里马，意即只有伯乐才能发现千里马。而后一句的“有”指“存在”，可理解为：千里马经常存在，但伯乐却不经常存在。
教师对这些矛盾加以挖掘，进行提问，会引导学生积极思考，领会矛盾背后的本质与深意。
四、想象处提问：发展学生思维能力
爱因斯坦说：“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教材中有大量想象性文体，课文中有许多省略和空白。让学生对这些文体、空白、省略进行想象，有利于锻炼他们的想象力和联想力，发展学生思维。对此，情境式提问十分奏效。所谓情境式提问是“通过语言的意义、声调、形象、感情色彩，激起学生的情绪、情感以及想象活动，把学生带入课文情境”的一种提问方式。情境式提问大致有四种类型：
一是剪辑式。例如：“万盛米行的先生对农民说话是有气无力，鄙夷不屑的，而万源祥等几家商店的伙计却不惜工本地叫着‘乡亲’，同是在一条街上做生意的，为什么态度这样不同？”教师剪辑课文中两个不同的镜头，启发学生比较思考，突出了教材重点，有利学生加深教材印象。
二是朦胧式。例如：“愚公到底是无能的，因为两座山结果是被神移走了。大家同意这种说法吗？”教师故意曲解教材，把认知的盲点摆在学生面前，使之呈现朦胧的状态。提问强化了学生的思辨能力。
三是演绎式。例如：“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去挖山，他的父亲会同意吗？”教材中的“父亲”已去世，教师杜撰了一个活着的“父亲”。但是，孩子的某些行为往往要征得父亲同意，是学生所熟悉的一种生活情境。提问贴合学生的生活实际，发展了学生的想象力。
四是扩展式。例如“于勒真的发财回来了，那会出现什么情景呢？”“假如马克•吐温也是一个伪君子，这场竞选将会如何？”
五、 无疑处提问：引导学生深钻教材
晋人张载说：“读书先要有疑，不疑处有疑，方是长进矣。”课文中的许多地方看起来平平常常，学生读后提不出问题。在这些地方，教师要于无疑处设疑，引导学生深入理解课文。如教《湖心亭看雪》，教学结束了，我问学生都懂了吗？还有问题吗？学生齐声说：懂了！没问题了！我却说，老师尚有一个问题不得其解：作者开头明明说“余拏一小舟……独往湖心亭看雪。”后面怎么又说“舟中人两三粒”，还出现了“舟子”这样一个人物？这岂不前后矛盾？后来，我告诉学生：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读书不要拘泥于书本或迷信书本 。学贵有疑。学习贵在能提出疑问。所以，我们学习要做到“有疑敢问，有疑善问，有疑必问”。
纵观我们的一切教学活动，可以说，都是以提出问题为出发点又以解决问题为归宿的，教学的有效性提问直接决定着教学的质量和水平。有关的研究表明，我国的课堂教学中的有效提问占56%，换言之，教学中尚有近一半的提问是无效的，因此，每一位教师只有加强语文教学的有效提问，才能真正做到提高教学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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