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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伪民主”课堂说“byby”

【案例描述】
某教师借班执教的是《品德与社会》浙教版五年级的《父母——我特殊的朋友》。首先教师出示了一组表现学生家庭亲情的全家福照片，提出本课要讨论如何珍爱家庭。随后又出现了两段视频，分别是参加孩子华杯赛没有得奖，受到父母责怪而引起争执；孩子放学要独自挤公交车回家，埋怨自己的父母不如别人的父母好。看完录像后，老师亲切地问孩子：你们家也有这样的事情吗？你能说说吗？整整半分钟，教室里鸦雀无声，教师非常尴尬地说：“那我们就来说说那两个孩子这样做对不对。”大多数学生都认为两个孩子这样做不对，这时一个孩子提出异议：她参加华杯赛已经很努力了，没有得奖为什么父母要责怪？再说，这是她觉得很委屈，是真实的想法，为什么要隐瞒？当然要向父母抗议！”教师哑然。
灵机一动，教师请孩子们看课前准备好的该班学生父母写给孩子的一封信，孩子们以往从没有接到过自己父母的亲笔信，所以都非常感动。此时教师充满深情地说：“父母为我们的每一步成长都付出大量的心血，难道我们能为这样一点小事就冲他们发脾气吗？”全班学生齐声回答：“不能！”随后把目光转向那个孩子，他很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不能！
课后我分别和授课老师和那个有异议的孩子进行了交流：
问：你觉得当父母和孩子发生冲突时，该如何处理？通过学习，孩子们是否已经掌握了和父母沟通的一些技巧呢？
师：我在备课时有一个想法，就是“大爱能够包容一切”，因此我努力想创设一个充满爱的课堂氛围，以化解这样的矛盾。可能掌握的方法还比较少。
问：为什么你出示的两段视频，对学生而言毫无共鸣？
师：一方面这两个视频是我校学生的例子，可能对该校学生而言生活环境和条件不同，缺少共性；另一方面
问：看你的表情并不赞同老师和同学的观点，为什么最后还是同意了呢？
生：只有我和别人的意见不一样，大家看着我很不舒服。再说，我觉得老师也希望我和大家的观点一样，没办法。
问：你觉得今天的课堂民主了吗？
师：我觉得自己教态亲切，情感投入充分，讨论氛围热烈。对于学生不正确的观点，我不会一味尊重，但似乎学生不买我的帐，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民主。
【案例分析】：
从以上案例不难看出，随着新课程的实施，创建一个民主化的品德课堂对有效教学的实施，对学生的发展起到一个积极的作用。然而教师对于民主化的理解还是比较片面的，在他们观念中，认为教师是知识的传授者，对教学目标的制定、教学内容的选择、教学手段的运用也是从“师本位”出发。因此在品德课堂教学环境中的师生关系还是服从和命令、师讲生听等显性和隐性霸权行为。将教态亲切、讨论氛围热烈、学生参与活动愉悦等表象简单地认定为这就是民主化，却忽视了民主化的真正内涵就是尊重学生，平等宽容、探究创造的特征。当师生观点发生碰撞时，教师会利用自己的权威迫使学生认同自己的观点，使得师生之间，生生之间的情感处于一种不和谐不平衡的状态，其实是一种“伪民主化”的课堂。
品德这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学生学习它，主要不是进行知识系统的构建，而是一个能力构建的过程，是一个品德素养提升的过程。民主化品德课堂，优化学生学习道德的环境，提供学生学习的实践空间，形成品德能力，使学生能真正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去体味，进行精神的碰撞与交流，获得思想的滋养、情感的濡染、审美的熏陶，从而为成长为合格公民奠定基础。
品德课程的对教师的专业成长发展提出严峻的挑战，民主化品德课堂的建构要求教师要关注学生在课堂中与教师的共同生活。即教师如何营造和调控一个和谐、平等、自由、开放的课堂环境，对教师知识结构、教学能力、教育智慧都提出新的要求，教师在照亮他人的同时，也要照亮自己。伪民主的老师营造不出民主的课堂。如何让课堂回归真正的民主呢？
一．打破 “花盆效应”，回归本真生活。
“花盆效应”也称作局部生境效应。因为花盆是一个半人工半自然的小生境，一方面，在空间上有很大的局限性。另一方面，由于人为地创造出非常适宜的环境条件，长在其中的生命适应性较差。如果在教学中，教师忽视“花盆”与自然环境的差异性，脱离现实生活，就会削弱课堂生态个体、群体的创造性、思辩性，显得“假大空”，一旦孩子离开了“花盆”，变得茫然而不知所措。而生态课堂理论认为，任何生态系统只有保持开放，也就是说只有和外界不断进行物质、信息和能量交换，才会具有生命力。因此，建构一个民主化的品德课堂，必须打破“花盆效应”。
案例中教师播放的两段视频，为什么会出现沉默的尴尬？我们对所借班授课的学生进行了分析：该校为民办学校，实施小班化教学，学生家庭条件大多比较优越。所以学生无法体会到视频中的孩子在板凳上做作业，挤公交车的艰苦而与父母产生的摩擦；而华杯赛是一种面向有数学天赋的孩子参加的竞赛，一般班里只有不超过五分之一的孩子进入复赛，这样的视频与学生的真实生活有着距离感，教师没有捕捉到授课班级的孩子与父母在沟通上产生真正摩擦的案例。
品德课堂教学过程是师生双方信息交流的过程，要使教学取得成效，课堂要形成一种民主、共融的信息环境，首先要求教师从大量的信息中筛选出有效信息。其次，要求教师将有效信息转化为学生动脑、动手、动口的思维训练“点”，点点成线，形成一条定时、定向、定量的“信息流”。否则将是教师一厢情愿，隔靴搔痒。
我在执教该教学内容前对学生进行课前调查，发现我所任教的班级学生与父母在沟通的主要困惑集中在：约有90%的孩子父母期望值较高，过多的学科、艺术类课余培训侵占了孩子的生活，造成抵触；74%左右的父母不同意孩子购买一些高消费产品而产生摩擦。找到了沟通的典型事件，回到孩子本真的生活困惑，孩子们有了共鸣后就如同开闸的水，一下子把自己的困惑和苦恼倾诉出来，课堂上沉默的尴尬也就消失了，学会的是对父母的理解，学会的是沟通的技巧。品德教学中提倡回归生活，是回归到学生本人真实的生活，而非其他学生、非成人的生活。营造民主化的课堂，精选学生的生活，使之成为学生个体的生活经验与书本知识进行互动的重要平台。
二．共享平等和谐的生态场
伪民主化课堂教学中影响课堂教学效果的“瓶颈”是“教师霸权的课堂教学行为”，尤其是语言的霸权会造成学生这个生命体未得到尊重，造成学习主体性缺失。在课堂的原生态里，作为活动主体的师生都是课堂的主体。教师和学生在一种融洽的环境状态下建立起一种平等和谐、共同发展的关系；课堂上，与学之间的所有信息，包括知识、情感、行为等方面的各种信息，相互交换形成良性循环。从而表现出民主化课堂愉悦性的特征。
案例中的教师认为“大爱可以包容一切”，因此，尽管孩子和父母之间有摩擦，沟通不畅，但是作为孩子，你应该能够体会到父母的“大爱”。课堂中教师通过读父母的亲笔信这个环节让学生去体会这样的“大爱”。从课堂氛围看，似乎孩子们被第一次受到父母的亲笔信而感动，不再计较与父母的观点差异，对于父母所有的“爱”要无偿接受并要懂得感恩。但我对于该教师这样的环节设计存在异议，它似乎不但在回避解决摩擦的方法，而且暗示学生：父母生你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有什么理由不感恩？不服从？还要顶撞父母，埋怨父母？姑且不论其这样的目标定位是否偏离了本单元的教学目标——创建民主和谐的家庭氛围，更重要的是，用“大爱”这样的“帽子”压制了孩子刚刚萌发出来的沟通愿望，追求平等民主的，有效沟通的精神需求。这样的爱是压抑的！这样的爱是霸道的。教态亲切不等于民主，课堂氛围愉悦也不是完全的民主，案例中的“温柔”恰恰是一种教师的霸权。
“把课堂还给学生，让课堂焕发出生命的活力”，课堂是儿童自我发展和实现的主要精神阵地。课堂教学中的儿童是成长的生命，发展的主体，惟有搭准学生的脉搏，才能够“唤醒沉睡的潜能，激活封存的记忆，开启幽闭的心智，放飞囚禁的情愫”，才能为儿童个人自主、全面、和谐发展提供平台。我们是要感恩，但是不是一味无条件地服从；我们是要尊重父母，但父母说的未必都是真理；我们的孩子是要学会平等民主交流的技巧，但更重要的是在孩子的心灵中播撒民主的种子，那样的课堂才会充满生命的活力和张力。
三．激活“小鲇鱼” 民主创新的生长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然界的生物都具有群聚的习性，因此造成从众现象。从生态理论的观点来审视我们的课堂，它也是一个自然的生态环境，因此也存在着群聚效应。之所以产生“群聚效应”是由于群体的压力，使一部分同学顺从另一部分同学，满足他们“没有错”的安全感的。
案例中那个充满异议的孩子，是个思维活跃，想法与众不同的学生，时不时在课堂上冒出一些新观点，让老师哑然，打乱了原有的教学设计，他就成了破坏课堂教学的淘气“小鲇鱼”。而恰恰这些“小鲇鱼”不经意之间提出的观点，却是富有研究性和创新性。案例中教师利用集体舆论、氛围给孩子施加压力，迫使其心口不一，久而久之，随着群聚效应的增强，一方面学生会“等吃落地桃子”，养成思维的依赖性；另一方面，教师得到的反馈信息往往失真，这样的课堂是民主的吗？那么对学生开展的品德教学，针对性、实效性表现在哪里呢？
教师需要运用教学机智在众多的信息中捕捉、提炼具有生成价值的信息，将“小鲇鱼”制造出来的小麻烦转化成课堂不断升华的亮点。我在教学到这个环节时也遇到这样一条“小鲇鱼”，于是我们进行了“角色互换”表演，他扮演爸爸，我扮演女儿，针对“爸爸”给我一口气报了语数综合班、英语班、钢琴班和主持人班的现象进行“谈判”，“爸爸”一个劲地从刻苦学习，长大才有出息；从父母赚钱不容易的角度讲道理，“女儿”从劳逸结合，玩中学的角度立下保证：校内认真学习，确保语数名列前茅，回家保证每天练习半小时钢琴，所以课余保留英语和钢琴班。当最后父女二人“拉钩”保证的幽默言行博得全班一片笑声。虽然是即兴表演，但却是模拟家庭生活场景，通过表演教给孩子有效的沟通技巧：不能发脾气，不能耍赖，心平气和，以理服人。
这样的处理，不仅创造一个具有良好师生关系、能够增加“小鲇鱼”心理自由度、有利于他们采取新的有效行动，既尊重学生人格、关注学生个体差异的安全情境，使学生在回答问题时，不用担心教师的批评、讽刺、冷漠以及学生的嘲笑，能够和谐、自由、平等地与教师探讨相关问题，表达自己的想法，体验成就感，发展元认知能力，批判性思维，提高自我学习的效能感。因此，民主化的课堂中，教师要树立“尊重差异，追求个性、宽容另类”的观念，要承认并适应学生的个性差异，在民主的氛围中激活课堂的生长点。让我们一起来努力，和“伪民主”课堂说“byby”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