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女性平等共享数字经济发展红利.pdf

科技中国 2023年10月 第10期50保障女性平等共享数字经济发展红利文/李睿婕 何光喜 薛姝（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妇女事业发展，持续推动我国女性平等参与社会经济发展，而就业和创业正是女性平等参与经济活动的重要形式。近年来，数字经济快速发展，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随着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其辐射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推动生产方式和劳动力市场发生了深刻的变革，世界各国都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而女性的职业发展状况正是衡量劳动力市场是否良性运行的重要指标。数字经济催生新业态，带动了更多女性在数字经济领域就业和创业，但数字经济的产生和发展过程还是一个“创造性破坏”的过程，其带来的“红利”对于不同个体和群体存在明显的差异，数字经济为女性创业就业提供更多机会的同时，也带来了加剧劳动力市场性别不平等的风险。如何保障女性在数字化转型中的就业、创业机会平等，平等共享数字经济发展红利正成为创新政策的重要议题。一、数字经济催生新职业，降低女性就业创业门槛数字化技术的运用给劳动力市场带来了深刻的变化，与数字相关的新技术、新产业、新模式催生了一批与数字经济相关的新职业，如电商、主播、云客服、在线教师、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等。财政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与世界银行联合发布的中国减贫四十年指出，中国超过5%的就业岗位来自电子商务，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的数据显示，到2025年，数字经济带动就业人数将达到3.79亿。就业和创业是女性平等参与经济活动的重要形式，数字经济让更多劳动者通过新职业、新业态实现了自主就业、自主创业，尤其是对于承担了更多家庭照料责任的女性群体而言，相较于传统就业，数字经济灵活的工作时间、工作场所对女性更加友好，让那些无法进入传统劳动力市场的女性获得了就业创业机会，提升了对女性就业的容纳能力，提高了女性就业的质量。根据数字经济与中国妇女就业创业研究报告的研究，在数字贸易、电商、直播等领域，数字经济已为5700万女性创造了就业机会。与此同时，数字经济还打破了时间和空间对女性就业创业的限制，帮助女性更加便利和充分地获取信息、知识和公共服务，降低了女性就业创业的风险和成本，尤其是降低了农科技中国 2023年10月 第10期51村偏远地区、受教育程度偏低女性劳动者的就业创业门槛。数字经济与中国妇女就业创业研究报告显示，在我国电商平台上，约有2358万女性淘宝店主，其中农村淘宝女店主有392万人，淘宝直播和抖音上约有1244万女性主播。二、数字经济的“创造性破坏”可能加剧劳动力市场性别不平等的风险数字经济为女性开创了新的就业创业空间和领域，让更多的女性参与到劳动力市场中来，数字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数字技术的支持，但对数字技能的获取和熟练运用存在明显的数字性别鸿沟。因此，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可能加剧劳动力市场性别不平等的风险，重点表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是女性对数字技能的获取和熟练运用能力相对较弱。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高等教育的女性毕业生中，信息和通信技术专业占比为1.7%，工程和制造业占比6.6%，而男性毕业生在这两个专业的占比分别达到8.2%和24.6%。这反映出男性和女性的数字技能获取偏好延续了传统教育中的性别分割模式，直接导致了对数字技术熟练使用的程度存在显著性别差异。在全球范围内，数字技术依然还是一个以男性为主的行业的产物，女性懂得合理运用数字技术达到预期目标的可能性比男性低25%，懂计算机编程的可能性比男性低4倍，申请信息通信技术专利的可能性比男性低13倍，女性发明家仅占全球国际专利申请中所有发明家的16.5%。在数字技术持续发展更新的背景下，如果不将性别视角置于技术创新的中心位置，数字技术的性别鸿沟将会越来越明显，可能会固化现有劳动力市场中的性别不平等结构，加剧性别不平等问题。二是女性在数字经济中的就业结构有待优化。数字经济让更多的女性参与到劳动力市场中来，但女性在数字技能获取和运用方面的劣势直接影响了女性在数字经济中获得高技能工作的可能性，导致女性在数字经济中的就业结构不佳。目前，男性依然占据着数字经济中绝大多数对数字技能要求较高的工作岗位，如人工智能、大数据开发、云计算等；而女性则更多地从事重复性、机械性和更容易被替代的一般性工作，如电商销售、内容开发等。世界经济论坛2021年全球性别差距报告显示女性在数字技术领域的就业比例很低，尤其是在需要颠覆性技术的领域，性别差距更为明显。2020年，在云计算领域就业的女性仅占14%，在工程领域女性约为20%，在数据和人工智能领域女性占比稍高，但也只达到32%。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研究数据也显示，女性仅占全球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12%，占专业软件开发人员的6%。同时，数据还显示20182020年，全球数字经济相关职业中的性别差距没有实质性改善。与2018年相比，女性在云计算领域的比例仅提高了0.2个百分点，在数据和人工智能领域的比例还下降了0.1个百分点。女性占比增长最大的领域产品开发，其增长幅度也仅有1.7个百分点。如果不能较快改变女性在数字经济就业结构中的劣势地位，让更多女性向上进入高技能工作岗位，数字经济劳动力市场中的性别两极分化将越来越严重，性别差距将持续增大。三、保障女性平等共享数字经济发展红利数字经济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伴随着“创造性破坏”的过程，其带来的“红利”并不会自动转化为性别平等的成果，数字鸿沟叠加到现有性别差距上会进一步加剧社会不平等的风险。据联合国妇女署估计，在过去十年中，女性被排除在数字世界之外已经使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减少了1万亿美元，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到2025年相关损失将增至1.5万亿美元。无性别视角的数字化发展缺少对女性发展的关照，不仅不能推动性别平等，反而会导致劳动力市场中的结构性歧视，为确保女性能平等享受数字经济的惠益，需要更主动、更有创造性的解决方案。科技中国 2023年10月 第10期522023年联合国妇女地位委员会第67届会议通过的商定结论指出，“数字化转型有潜力推动在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克服当前的贸易和供应链受干扰情况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和找到新解决方案，在这方面重申迫切需要弥合数字鸿沟，确保全体妇女和女童都能受益于数字技术。”2023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提出了数字中国的整体框架和建设目标，也标志着数字经济被放到更重要的位置。随着我国数字经济转向深化应用、规范发展、普惠共享的新阶段，为弥合性别数字鸿沟，确保在数字化转型的经济和社会中人人受益，应以数字公平为基础，推动数字化时代的性别平等，确保女性能平等享受数字经济的发展红利，未来的数字和创新政策应更加重视与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2030）的结合，在促进性别平等目标方向上重视以下几个问题：一要充分认识数字经济对性别平等造成的负面效应。为避免女性沦为数字价值链中的边缘角色，首先就要正视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中存在的对女性的数字排斥、女性数字贫困等系统性问题，尽快弥合数字性别鸿沟，克服性别障碍，减少数字经济造成的性别不平等后果。二要建立性别包容的数字生态。数字包容是数字社会转型的应有之义，在我国数字战略和政策设计中应确保对性别问题敏感，要将性别平等视角纳入数字技术和相关政策构思、开发和执行工作的主流，从顶层设计出发，聚合政府、企业、社会等多元主体建立性别包容的社会生态。要鼓励所有利益相关方推动平等获取数字技能的保障，使女性在数字技术的获取、使用和创新中享有公平的机会，增强女性获得数字服务的能力。要避免在数字技术的构想、开发、实施和使用方面女性代表性不足而导致的算法偏见问题，降低数字平台伤害女性的风险，创造更多让女性参与数字创新的机会，确保男女都能公平享受数字经济红利。三要增强对新兴数字技术的监管。所有拥有、管理和支配数字技术和服务的主体都应采取有效措施应对与使用此类技术有关的挑战，包括对性别平等和增强女性权能产生不利影响的挑战，建立包括内容审核和报告机制在内的有效监管框架来预防和减轻数字技术对女性的风险和负面影响。四要将性别平等的教学战略纳入数字素养举措。向儿童和青年传授数字知识和技能时，要培养儿童和青年积极接触数字技术的能力和对性别平等的尊重。推动、教育、鼓励和支持男性成为促进性别平等的积极榜样、盟友和变革推动者，促进相互尊重的关系，使其成为促进数字化转型社会中性别平等的变革力量。五要持续监测数字经济中的性别平等指标。建立我国监测数字经济性别平等的指标体系，加强数据科学，在快速增长的数字经济就业中持续监测性别平等状况，为循证的技术和数字政策和方案的构思、设计、实施、监测和评估提供事实依据，确保我国在数字化社会转型中的性别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