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以新疆、内蒙古、云南为中心.pdf

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以新疆、内蒙古、云南为中心易海涛*摘 要：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历史进程中，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的时间长、范围广、规模大，代表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一个重要方向。知识青年的接收安置、日常生产生活等体现了民族、区域、城乡之间的交流互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结束后，为解决其遗留问题，知识青年的输出地、知识青年与边疆民族地区仍在频繁联系，这既是情感上的联系也是解决现实问题所需。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体现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在当时人口迁移系统中的合理性，加速了边疆民族地区的人口流动，巩固了边防；推动了边疆民族地区各方面建设，为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凝聚了知识青年支援边疆民族地区建设的无私奉献精神，为当代中国边疆民族地区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关键词：知识青年 上山下乡 边疆民族地区“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是知识青年（以下简称“知青”）上山下乡的一句经典口号，成为成千上万知青上山下乡的行13*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的搜集、整理和研究”（15ZDB051）；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新中国成立后党领导新疆人口工作与边疆长治久安”（21CDJ021）的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易海涛，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研究所 当代中国史研究 编辑，历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新中国史、西北边疆问题。边疆学（第十七辑）动指南。需要注意的是，我国广大边疆地区同时也多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因此，探讨边疆地区知青上山下乡，就需要考虑到这一特殊因素。目前，学术界对边疆民族地区知青上山下乡已有一些区域性个案研究。总体来看，这些研究对边疆民族地区知青上山下乡的诸多面向已有呈现，但同时也存在一个关键的问题，即知青上山下乡的初衷在于解决城市人口过剩，而边疆民族地区属于地广人稀、亟待补充边防实力的广袤区域，因此，在这些地区安置的知青中绝大多数都属于跨省区安置，从长时段看，其跨省区安置知青更值得深入探讨。为此，本文以新疆、内蒙古、云南三个边疆民族地区为研究范畴，对其跨省区安置知青的历程、规模等进行梳理，同时探讨其对边疆民族地区所带来的影响，以推动相关问题的研究进一步深入。一 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的人口与分布自 20 世纪 50 年代中期起，国家便开始发动知青上山下乡，至 80 年代初停止，其间知青上山下乡虽有停顿，但总体上得到了持续推进。大体来看，学术界对知青上山下乡的时段划分多以“文革”暴发年为线，将此划分为前后两段。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前后两段的时间不同，但知青上山下乡的方向却基本保持一致，安置方式、经费政策等也大抵相同。不难发现，知青上山下乡也是同中存异、异中有同。那么，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在时空上又呈现出怎样的特点？这其实也是一个颇值得探讨的问题。据表 1 可知，1962 1979 年，新疆、内蒙古、云南跨省区共安置知青35.11 万人，其中绝大部分被安置在国营农场。所谓国营农场当时主要是指生产建设兵团，其中，除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以下简称“新疆兵团”）23这些个案主要以内蒙古、新疆、云南、西藏等为研究对象，既有对这些区域内知青上山下乡的综合考察，也有对跨省区安置知青的探讨。详见史镜、李明启、邢宝玉 赴内蒙古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历史与现状调查，社会学研究 1986 年第 6 期；易海涛 19651966年内地知识青年支援西藏研究，中国藏学 2020 年第 2 期；何岚、史为民 漠南情：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写真，法律出版社，1994；姚勇 上海知青在新疆，新疆大学出版社，2001；等等。毛泽东：在一个乡里进行合作化规划的经验 一文按语，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 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 第 5 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第 527 页。方奕：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历史分期，中国青年研究 1995 年第 4 期；柳建辉：也谈中国知青史的历史分期，当代中国史研究 1995 年第 5 期。参见刘小萌 中国知青史：大潮（19661980 年），当代中国出版社，2009，第 118 页。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 于 1954 年 10 月成立外，内蒙古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以下简称“内蒙古兵团”）和云南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以下简称“云南兵团”）都是在“文革”中成立的，上述生产建设兵团均于 1975 年前撤销。生产建设兵团撤销后，知青所在的农场管理方式等实际上并无太大变化，仍沿着原有的方式继续开展各项生产。总体来看，上述三个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的人口规模大体相当，均在 10 万人左右，但又略有差异，如新疆要较另外两地多 3 万余人，其时间也要较另外两地早，主要集中在 1962 1966 年，达11.95 万人，而同时期云南和内蒙古均通过插队的方式跨省区安置知青（分别为 0.69 万人、0.82 万人）。这既与各地生产建设兵团成立时间早晚有关，同时也说明不同时期边疆的不同形势，边境所受威胁的程度不一。不过，从安置方式来看，自始至终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并无显著变化，说明其更强调集中统一的安置，既方便管理，也有助于巩固边境安全。表 1 19621979 年新疆、内蒙古、云南跨省区安置知青人数单位：万人国营农场插队合计新疆13.9013.9内蒙古6.943.6110.55云南9.70.9610.66合计30.544.5735.11 资料来源：国务院知青办 全国城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统计资料（19621979），1981 年内部出版，第 16 页。生产建设兵团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巩固边防，因此其分布区域多在边疆的“边疆”。其中，新疆兵团大部分农牧团场分布在塔里木盆地和准噶尔盆3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委员会编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工作文献选编（19492014 年），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第 50 页。刘小萌等：中国知青事典，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第 339 页。参见兵团党委党史研究室、兵团档案局编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历史文件选编（19521981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出版社，2015，第 480 页。国务院知青办：全国城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统计资料（19621979），1981 年内部出版，第 3 页。边疆学（第十七辑）地边缘，少数农牧团场分布于天山、昆仑山和阿尔泰山山区。13 师分布在天山以南的广袤地区，410 师的大部分分布在天山以北的边境线附近。内蒙古兵团的 6 个师主要分布在巴彦淖尔盟和锡林郭勒盟，云南兵团的 4 个师沿边境线一字排开，分布在德宏、临沧、西双版纳和红河。以新疆兵团跨省区安置人口最多的上海知青为例，其绝大部分分布在天山以南的地区。截至 1965 年 12 月，据当时上海市的一份统计材料显示，共有 6.5 万余名上海知青支援新疆兵团，其中分布在南疆的有 5.3 万余人，占81.54%；分布在北疆的有 1.2 万余人，占 18.46%。据 1973 年 12 月新疆兵团的一份统计材料显示，1966 年新疆兵团安置上海知青近 1.6 万人，其中新成立的位于南疆喀什地区的农三师安置约0.5 万人，占30%左右，加上农一师、农二师的安置人数，南疆地区安置上海知青人数（合计 9413 人）占当年安置总数的 58.82%。同年 8 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地方国营农场计划在上海招收的 3400 名知青中，地处南疆的阿克苏一地即占 58.82%。事实上，同时期其他地区向新疆安置的知青也多分布在南疆地区。如 1965 年南京市参加新疆农业建设的知青共计 3701 人，其中，南疆 2524 人（阿克苏1830 人、喀什 444 人、和田 250 人），占 68.2%；北疆 1177 人（伊犁 585人、昌吉 331 人、阿尔泰 261 人），占 31.8%。1966 年以前，内蒙古跨省区安置知青主要是在巴彦淖尔盟下辖地区。其中，1965 年 7 月，北京、天津均有知青在巴彦淖尔插队落户，主要分布在临河县、杭锦后旗、五原县等地，但规模都不算太大。自 1967 年开始，内蒙古跨省区安置知青的规模逐渐扩大。同年 10 月，北京知青曲折、郭兆英、王紫萍等前往内蒙古锡林郭勒盟西乌珠穆沁旗白音宝力格人民公社插43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 新疆通志第 37 卷生产建设兵团志，新疆人民出版社，1998，第 3 页。参见刘小萌等 中国知青事典，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第 400 页。上海青年在新疆基本数字（1965 年 12 月），上海市档案馆，档号：C21-2-2556。上海支边知识青年分配情况（1973 年 12 月 2 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档案馆，档号：004-07-0363。关于新疆自治区地方国营农牧场招收青年任务分配表（1966 年 8 月 1 日），上海市档案馆，档号：B105-4-26-106。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2494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595、608 页。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 队。这一举动得到中央和中共北京市委的大力支持，并在 人民日报 北京日报 内蒙古日报 上予以报道。随后，北京向内蒙古输送知青工作持续开展，安置方式和范围也不断扩大，而内蒙古跨省区安置知青的工作也得到了持续推进。据统计，内蒙古兵团 19691975 年跨省区共安置知青 7.9万人，其中巴彦淖尔 5.8 万人、锡林郭勒 1 万人、伊克昭 4150 人、乌兰察布 230 人、包头 2430 人、呼和浩特 1962 人、乌海 1959 人，主要来自北京、天津、上海、浙江、河北、山东等地。除内蒙古兵团外，呼伦贝尔等地也跨省区安置了不少知青。19641981 年，呼伦贝尔共接收来自北京、天津、上海、浙江的知青 30529 人。总体来看，内蒙古跨省区安置知青的时间集中，规模也较大。与内蒙古一样，云南在 1968 年之前较少跨省区安置知青，此后跨省区安置知青也以生产建设兵团为主。据统计，云南安置 10.66 万名省外知青主要集中在 19681971 年，尤其是随着 1970 年云南兵团正式成立，安置人数成倍增加。大部分上海知青在 1970 年到达云南，安置在滇南红河州、西双版纳州的生产建设兵团。四川知青集中在 1971 年到达云南，其中，成都1.7 万人，安置在滇西瑞丽、陇川、芒市、盈江、宾川、沧源等地的生产建设兵团；重庆 2.4 万人，安置在滇南勐腊、景洪、河口、弥勒、文山、金平、勐海等地的生产建设兵团。上海到云南插队落户的知青共 9524 人，安置在玉溪、思茅、西双版纳、大理、临沧、楚雄、曲靖、文山、丽江、红河10 个地州的 38 个县，较分散。由此可见，云南跨省区安置知青也是以生产建设兵团集中安置为主，以分散插队安置为辅，但总体上呈现出时间和空间上的集中。综上可见，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的规模都不算小，异同并存，53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40 页；刘小萌：中国知青史：大潮（19661980 年），当代中国出版社，2009，第 71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15、423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1191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6984699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6984699 页。边疆学（第十七辑）差异主要体现在时间和地域上的不同，但就安置方式和特点来看却大致相同，体现了边疆民族地区的地域、民族特性。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可以用“大集中，小分散”来形容。所谓大集中，主要就是通过生产建设兵团的形式集中安置、统一管理、共同劳动；小分散则是少部分以分散插队的方式安置在各地。二 知青的安置、生产与生活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既实现了城乡之间的交流，同时也推动了地区、民族之间的交流，这种交流互动主要通过知青的安置以及此后的生产与生活逐渐展开。（一）接收安置知青从城市到农村、从内地到边疆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知青输出地和接收地之间保持密切合作，这也成为彼此的最初互动。1962 年 11 月 19 日，农垦部部长王震写信给周恩来、谭震林，转呈新疆兵团农一师师长林海清关于将该师作为安置上海学生的蚕桑基地的报告。此后，新疆兵团开始大规模安置上海知青，一方面包括从上海到新疆去；另一方面则包括从新疆到上海来。在这一去一来的过程中，知青的输送与安置得以完成，而彼此之间最初的交流互动在接收安置工作中得以集中体现。据原新疆兵团驻沪工作组组长张文华回忆，1962 年农一师便向上海派驻由十几个人组成的工作组，到 1964 年，工作组发展到 60 多人，同年新疆兵团也在上海成立了工作组。这些工作组除协助上海做好知青的动员工作外，还负责做好与上海知青相关输送工作，包括负责搞托运、和火车站联系、跑腿等工作。与此同时，知青输出地也会派出护送干部与知青一道来到安置地，协助做好知青的安置。1963 年 8 月，上海郊区嘉定、松江、青浦等县的知青奔赴新疆兵团农一师，对这些青年的护送干部配置按照一个中队 2 名带队干63李开全主编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史料选辑 第 12 册，新疆人民出版社，2003，第 28 页。历史的机遇与选择 原驻沪工作组组长张文华谈上海青年支边，李开全主编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史料选辑 第 12 册，新疆人民出版社，2003，第 291292 页。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 部、1 名护送干部的标准。内蒙古和云南的情况也类似。譬如，1969 年春，呼伦贝尔盟派出人员先后到天津、上海、浙江等地接收知青。为保证知青安置工作顺利落实，国家在一开始就提出了相应的安置政策，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安置经费。在 19631966 年新疆安置上海知青时，其经费还主要是由上海负责，用于上海知青的衣食住行以及三年内的生活补助等开销。这既体现了知青输出地与安置地之间的交流互动，也体现了东部与西部、内地与边疆之间的资源协调。总体来看，很长一段时间里知青安置经费政策都处于探索阶段，但边疆民族地区的安置经费一直受到政策的倾斜。1963 年 11 月 18 日至 12 月 7 日，中央安置城市下乡青年领导小组召开城市知青下乡插队经验交流座谈会，暂定安置经费标准南方每人每年为 140 元、北方每人每年为 185 元。而 1964 年到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牧区插队的知青每人每年补助为 240 元，到农村插队的补助 200 元。据统计，19641978 年，国家拨给锡林郭勒盟安置经费 1635 万元，人均 749 元。这也进一步说明国家对边疆民族地区知青安置经费投入力度不小。这些安置经费的拨付既有助于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同时也带去了相应的物资，进一步丰富了当地的物资供应。据统计，19681979 年，国家有关部门共拨给内蒙古安置经费 2.21 亿元。知青下乡建房所需钢材、水泥、玻璃、小五金以及烧砖瓦用煤等物资，分别纳入国家和地方计划，保证供应。棉布、棉花定量供应，区外下乡知青每人补助布票 60 尺、棉花票11 斤。这就表明，为保证顺利安置知青，国家在经费上提供了充足的保证，而且，在这些经费的使用方面，知青接收地往往掌握更多的主动权，有73上海市川沙、上海、嘉定、宝山等县动员青年和技工去新疆兵团农一、二师、农垦厅、农七师的名册（二）（1963 年 89 月），上海市档案馆，档号：B127-2-778。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1192 页。参见易海涛 19631966 年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安置上海知识青年经费初探，当代中国史研究 2018 年第 6 期。中央安置城市下乡青年领导小组向中央的报告（1963 年 12 月 20 日），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 中共中央文件选集 第 45 册，人民出版社，2013，第 5253、54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538 页。也有资料显示是 18749.5 万元。详见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80481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27428 页。边疆学（第十七辑）权决定这些经费如何使用，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当地的农田水利建设等项目的展开。例如，1965 年，新疆兵团从中央所拨安置退伍军人及上海、天津、武汉知青的经费中提取 2200 万元用于农田水利和基建投资。这笔投资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当地的农田水利建设。此外，知青输出地还向接收地提供了相应的物资援助，进一步促进了彼此的交流。据统计，19751977 年，上海先后在包括内蒙古、云南等边疆民族地区在内的相关省、区协助办起了300 余个小作坊，其中包括农机修配、农副产品加工和综合服务项目等。总体来看，从输出到接收安置，两地乃至多地之间交流不断。与此同时，更深层次的交流与融合也在知青的生产生活中体现出来。（二）生产劳动绝大多数知青从小生活在城市，对农牧业生产一窍不通，因此，自 20 世纪 50 年代起，全国各地掀起了对城市青年的劳动教育。有研究发现，在社会主义改造时期，教育部门就逐步强调对中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劳动教育，要求学生树立社会主义劳动观，正确处理升学与劳动的关系。全国不少地方都开始对中小学师生开展劳动教育。即便如此，当广大知青真正走向广阔的农牧业战线时仍需从头学起。为此，接收安置地在一开始会安排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人”开展传帮带工作。为帮助上海知青尽快熟悉新疆兵团的生产劳动，农二师五团明确了由 1 名老职工任青年班（排）长，带领青年适应团场的生产劳动。与此同时，各团场还给老职工订立了相应的规则，以便进一步带领这批青年尽快适应团场的劳动。截至 1965 年，该团农业连队的1068 名上海知青与582 名老工人混合组成了4 个生产连队，共管理36127 亩土地。对此，上海知青至今仍记忆深刻：“开荒劳动强度大，每个人的胃口都很好，不管粗粮细粮，只要能吃饱就行。”此外，他们在兴修农田水83李福生主编 新疆兵团屯垦戍边史，新疆科技卫生出版社，1997，第 828 页。顾洪章主编 中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始末，人民日报出版社，2009，第 204 页。易春秋：建国十七年中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综述，博士学位论文，中共中央党校，2005，第 81 页。关于对上海青年安置巩固工作的汇报材料（1964 年 4 月 21 日），第二师库尔勒垦区档案馆，档号：案卷号 40。农二师五团向西北地区检查团汇报材料和先进事迹（1965 年），第二师库尔勒垦区档案馆，档号：案卷号 23。唐宇放：想起了西去列车的窗口，支边知青报 2016 年第 3 期。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 利、治理土壤盐碱化以及其他农牧业生产劳动方面也发挥着积极作用。知青在新疆、内蒙古、云南的生产劳动既有相似亦有不同。譬如，尽管各地知青都在一定程度上参与了修建宿舍，但在云南西双版纳山区修建宿舍就有其特殊之处。例如，据 1969 年 10 月赴云南西双版纳下乡的北京知青郑培庭回忆，他们就地取材，利用热带雨林丰富的材料建起了简陋的茅屋。又如，在内蒙古牧区下乡的知青则需要学习如何从事放牧等相关工作。1968年 8 月，北京知青马戎赴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沙麦公社呼日其格大队插队当牧民，蒙古族牧民们对这些北京知青非常爱护和关心，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放牧，如何在草原上生活。在此过程中，知青逐渐融入农牧业生产，形成了由城市知青到农牧民身份的转变，也加强了彼此的交流。在开展农牧业生产的同时，一些知青也参加了农田水利建设和农业科技改革。例如，上海女知青鱼珊玲 1963 年被安置在新疆兵团农一师胜利十七场，19651968 年，为搞好团场的棉花增产，领导安排她与其他人一道负责所在地的棉花样板丰产田工作。此外，一些知青在维护当地集体财产等方面表现踊跃，展现了知青应有的精神面貌，甚至一些知青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大批内地城市知青参与到当地的工业、交通、文化、卫生等工作中去，从而进一步推动了边疆民族地区的现代化建设。其中，上海知青在新疆参与了中巴友谊公路、南疆铁路等工程的建设，北京、上海、天津、浙江等地知青也参与了内蒙古兵团乌拉山化肥厂的兴建等工作。与此同时，一大批内地知青因具有较高的文化知识被抽调到各条战线，为边疆民族地区的进一步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据粗略统计，19631966 年新疆兵团在上海招收的青年中有 2.6%被选送到新疆的大中专学校学习，这些人毕业后便被分93郑培庭：南疆回忆录，中共云南省委党史研究室编 云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云南大学出版社，2011，第 206 页。马戎、关凯：国家建设视角下的中国民族问题 马戎教授访谈，学术月刊 2015 年第 8 期。鱼珊玲口述，易海涛访谈整理 典型信息员普通人 新疆上海知青鱼珊玲话当年，史林 2018 年增刊。谢敏干编 新疆上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四十年大事记（19632003 年），珠海出版社，2008，第 71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55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2229 页。边疆学（第十七辑）配到相应的工作岗位。随着各项建设的推进，这一比例还在不断扩大。此外，广大知青的到来，边疆民族地区的医疗卫生、文化艺术等方面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1975 年 12 月，内蒙古医院与武川县革委会联合创办了赤脚医生大学，其中就有北京、呼和浩特等地的知青。总体来看，广大知青来到边疆民族地区，既促进了当地的农牧业生产，也推动了各条战线的进一步发展。（三）日常生活来到边疆民族地区，不管是集体安置还是分散插队，这里的日常生活都与知青此前的城市生活有着霄壤之别。一方面，知青彼此之间的交流日益增加；另一方面，区域、民族之间的交流也渐趋频繁。从知青个人来看，他们来到边疆民族地区首先需要逐渐适应当地的生活，无论是在气候、饮食还是在风俗习惯等方面，都要有一个适应过程。据上海知青回忆，在20 世纪70 年代以前，新疆兵团普遍实行十天一休息的“大礼拜制”，逢休息天食堂只开早晚两顿饭。因此，有些上海知青会结伴外出十多公里，到维吾尔族老乡家里去买一些东西回来改善伙食。到内蒙古牧区插队的北京知青马戎也感受到了牧区生活与北京生活大有不同，更真切感受到了牧民对知青的诸多照顾和帮助：“许多牧民真的把知识青年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照顾，给我们缝蒙古袍，教我们如何放牧，草原牧民的真情可以说永远留在知青们的心里。”事实上，生活是一个互相影响的过程，随着知青的到来，边疆民族地区的生活也在一定程度上发生着变化。相对而言，边疆民族地区的生活方式较为保守，物质生活水平较低，大批知青的到来更是加重了当地的生活困难程度，因此，从中央到知青输出地都会有意识地给知青接收地（边疆民族地区）提供一定帮助，以改善知青生活，这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了当地的生活水平，改变了其生活方式。1966年，上海市黄浦区便根据新疆兵团农二师的需要，为团场培训卫生员、文化教员、炊事员、裁剪缝纫员、制鞋员、钟表眼镜修理员、修笔员和摄影员04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88 页。唐宇放：想起了西去列车的窗口，支边知青报 2016 年第 3 期。马戎：内蒙古草原牧区的蒙汉关系演变及影响因素 以锡盟东乌旗一个牧业社区为个案，西北民族研究 2009 年第 4 期。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统称“八大员”）219 人。这些人员都是边疆民族地区缺少的技术人员，因此对于改善边疆民族地区的生活质量具有直接帮助。与此同时，知青在安置地开启自己的生活后，也会有自己的休闲、消遣时光，如阅读书籍、开展球类运动等，甚至还会带动开展当地的文艺活动。1970 年 9 月 3 日，呼伦贝尔盟乌尔其汉林业局组建现代京剧演出团体，便抽调了 28 名职工和知青排演现代京剧 沙家浜。为进一步巩固知青上山下乡工作，知青输出地还派出了慰问团等工作组赴安置地开展慰问工作，“生活”是其中的一项重要内容。1965 年 8 月，上海赴疆慰问团携带了电影放映设备、鼓乐设备、唱片设备、各类球类器材等慰问品进新疆，慰问期间放映了电影，演出了京剧、话剧并发放了一些慰问物品，慰问结束后又与新疆协商了继续支援的相关内容。确实，派出慰问团的目的主要在于巩固知青下乡，因此慰问的内容比较广泛。例如，1975年 1 月，成都赴滇学习慰问团到云南临沧地区、德宏自治州开展慰问工作，历时 3 个月，除对成都知青所在的 17 个国营农场进行了走访外，随团医疗队还开展了巡回医疗，为 1 万多人治病，为 24 人做了外科手术。此外，慰问团还带去了相应的文化活动和物资器材，加强了城乡之间、区域之间、民族之间的交流，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边疆民族地区的生活水平。例如，1972 年 3 月，四川赴滇慰问团成都杂技团表演了精彩的节目，云南电视台转播后，观众反映“坐在家中能看到这样的节目舒心得很”。又如，1975年 6 月，天津慰问团赴新疆慰问天津知青，为天津知青所在的团场赠送大、中、小型农机具及汽车等价值达 11 万元的物资。14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2284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56 页。上海市各界人民赴疆慰问团工作计划（1965 年 8 月 6 日），上海市档案馆，档号：C21-2-2555。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小楼向兵团汇报慰问工作的情况（1965 年 11 月 6 日），上海市档案馆，档号：C21-2-2555。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145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701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1759 页。边疆学（第十七辑）三 改革开放后知青输出地与边疆民族地区的联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知青上山下乡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不过，在改革开放后，知青上山下乡的遗留问题仍然存在，知青输出地与接收地围绕知青回城与就地巩固等展开了较多互动，即便在知青返城后，知青仍与曾经的安置地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陆续解决知青返城问题1978 年下半年，国务院先后组织召开数次有关知青工作的会议，讨论的内容就包括知青返城。12 月 10 日，持续一个多月的全国知青上山下乡工作会议在京闭幕，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在 知青会议纪要 和 国务院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若干问题的试行规定 多次批示，做好知青回城工作。12 日，中共中央批发这两个文件，要求各级党委切实加强领导，认真贯彻执行，积极而稳妥地统筹解决好知青问题。由此，知青返城的步伐得以加快。据统计，19771979 年有 753.72 万名知青调离农业战线。在此过程中，边疆民族地区的知青也纷纷返回城市。不过，边疆民族地区的知青返城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呈现出较大的差异性。就新疆、内蒙古和云南三地而言，直到 1981 年 3 月，新疆和上海才达成协议，对上海知青如何返城做了相应规定，一部分符合条件的可以返回上海，一些安置在江苏海丰农场，剩下的则继续留在新疆。截至 1984 年 4 月，陆续有一些上海知青调到海丰农场，但当时仍有 3 万名上海知青继续留在新疆。困住知青返城的主要问题包括与所在地农村配偶的婚姻问题，这需要知24李先念传 编写组、鄂豫边区革命史编辑部编写 李先念年谱（5）：19701978，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第 674675 页。国务院知青办：全国城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统计资料（19621979），1981 年内部出版，第 26 页。刘训付口述，林升宝、易海涛访谈 黑龙江上海知青眼中的知青回城及知青工作 刘训付先生访谈，青年学报 2018 年第 3 期。江苏垦区职工大部分来自上海市，19731980 年，江苏垦区共接收上海市知识青年 33649人，到 1980 年底这些知青陆续返城或南迁市郊农场。见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2442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2216 页。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 青输出地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1984 年 1 月，南京市政府专门召开市长办公会议，以进一步解决省属农场和新疆支边知青这一历史遗留问题，其中就包括知青与农村配偶返城问题。与此同时，子女教育与安置等问题也是需要妥善处理的重要内容。1986 年 5 月 29 日，内蒙古自治区公安厅和劳动人事厅下发 关于认真做好原城镇下乡知青返城后在农村的配偶及子女落城镇户口问题的通知，对安置在内蒙古的知青农村配偶和子女安置问题提出了解决办法，并本着“先区外、后区内”的原则，首先解决京、津、沪等外省区在内蒙古自治区下乡的知青在农村的配偶及子女落城镇户口问题。此后，内蒙古的这一问题陆续得到了相应的解决。总之，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边疆民族地区的知青返城工作不断落实。（二）为留下来的知青提供相关帮助为继续巩固上海知青在新疆的上山下乡工作，上海也为新疆提供了大量援助。1980 年初，上海市经委派出工作组赴新疆展开为期两周的工业调查，重点参观、了解了机械、纺织等企业共 54 个，同时还拜访了主管单位，交换了上海技术支援项目，并初步确定赴沪学习人数 431 人，由上海派出赴疆技术支援 71 人。此外，工作组还调查了新疆的部分资源，如啤酒花、羊毛、皮革、宝石和吐鲁番地区的长绒棉、葡萄，库尔勒地区的芦苇等，以探讨进一步利用资源促进新疆与上海协作的可能性。为解决上海知青的遗留问题，1986 年上海派出以副市长谢丽娟带队的慰问团，此行既为在新疆的上海知青解决了大量实际问题，同时也确定了继续予以支援的项目。据统计，19861990 年，上海陆续支出 3145 万元用于扶持在新疆、浙江等地安家的上海知青发展生产和建房补助；拨给市劳动服务公司一部分资金，扩大安置回沪知青。这些援助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知青的生产生活困难，既推34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2450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35 页。关于工业生产、企业思想政治工作和赴新疆工业调查情况汇报（1980 年 4 月 1 日），上海市档案馆，档号：B246-4-64。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2044 页。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2276 页。边疆学（第十七辑）动了知青上山下乡遗留问题的解决，也有利于边疆民族地区生产的发展。（三）知青返城后与边疆民族地区之间的密切联系知青返城宣告了其下乡生活的结束，但从个人情感来看，知青岁月承载着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尤其是当一批批知青逐渐退出工作岗位后，这种朴素的情感变得更为强烈。有学者分析，中国知青一代的社会科学学者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但从知青身上，可以发现知青与安置地之间的密切联系。其中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记忆：从不好的方面来看，认为下乡是噩梦，再也不想回去；但从好的方面来看，绝大多数知青都对安置地产生了朴素的感情，并多次造访曾经的安置地，或通过其他方式对下乡地区提供帮助。这也是知青中一种比较特殊的现象。尤其是到边疆民族地区下乡的知青，因不少人家庭出身不好，到边疆民族地区往往纠缠着更为复杂的感情，因为他们在内地城市虽然物质条件相对优越，但受政治运动的影响更巨，虽然边疆民族地区旅途遥远、条件艰苦，但往往较少受到政治运动波及，多年的边疆生活更是让他们将此地作为第二故乡。譬如，许多新疆的上海知青认为：“我们是在新疆的上海人，到了上海是新疆人；在新疆时哭着喊着要回上海，到了上海又魂牵梦萦要回新疆。”也正因此，他们总是通过各种方式去怀念新疆，怀念曾经的生活，其中最多的方式就是故地重游。他们不但自己去新疆，而且与其他各地的知青一样，还带着家人一起去新疆。诚如曾经作为知青在内蒙古牧区插队的社会学者马戎所言，他们当初的那批知青每隔一两年就串联几个人一起回大队去看看当年的牧民朋友，有的还带着自己的孩子。牧民和知青也会保持联系，知青还帮助牧民前往北京看病等。同样，上海知青在返回新疆旅游的过程中，也不断与新疆建立起某种联系，其中既有经济往来，也有文化上的宣传，进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其实，新疆兵团也希望上海知青能多回新疆，多关心和支持兵团发展。2008 年 12 月 12 日，同样是上海知青出身的时任兵团司令员华士飞在给上海支边青年的信中明确表示：“十万上海支青在兵团 已成为综合推介兵团活动的重要内容之一，许多上海支青的先进人物已进入兵团爱国主义教育44项飙：中国社会科学“知青时代”的终结，文化纵横 2015 年第 6 期。恋上阿克苏，支边知青报 2016 年第 3 期。马戎：中国当代民族问题的起源，西北民族研究 2014 年第 1 期。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识青年研究 的乡土教材。希望回沪定居的原上海支边青年一如既往，继续关心和支持兵团的发展，使兵团事业兴旺发达。”确实，当一些大型的上海知青旅游团体回到新疆旅游时，新疆兵团方面都会派出相关部门予以接待，以肯定上海知青的重要地位。这也进一步表明，知青与接收地之间的联系并未完全中断，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进行着某种延续。四 跨省区安置知青对边疆民族地区的影响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在知青上山下乡历程中属于较特殊的现象，相较于其他下乡地区而言，边疆民族地区受知青跨省区上山下乡的影响可能更大。一方面，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的时间相对更早、更集中，因此知青在安置地生活的时间更久。如内蒙古土默特，外省市知青到当地农村插队落户集中在 1968 年 8 月至 1969 年，而呼和浩特等内蒙古自治区内城市知青到该地农村插队落户则持续时间更长，直到 1979 年才宣布结束。另一方面，跨省区知青主要来自东部等大城市，输出地和接收地对比悬殊，影响更为强烈。（一）知青上山下乡加速了边疆民族地区人口流动，在当地人口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众所周知，边疆民族地区地广人稀，大批知青的到来给当地带来了大批优质劳动力，进一步丰富了当地的人口结构。如前所述，新疆、内蒙古、云南三地跨省安置知青约 35 万人（集体场队 30.54 万人），约占 19621979年三地安置知青 105.5 万人的 1/3，占集体场队（41.7 万人）的 73.24%。三地通过集体场队跨省区安置知青的比例也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这显然是为了进一步巩固祖国的边防以及更好地推动边疆民族地区的发展。而且，边疆民族地区跨省区安置知青主要通过兵团或农场的模式集体安置知青，这54兵团司令员华士飞为上海支边青年来信上做长篇批示（2008 年 12 月 12 日），永远的胡杨，内部出版。金光耀、金大陆主编 中国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史料辑录，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第 496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