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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礼貌原则的评价构式“有点太X”摘 要：“有点太X”构式是基于礼貌原则的减量委婉评价构式，“有点”的“量小”义项使该构式在语义层面和语气层面均具有减量作用，积极评价时语义层面的减量作用常被构式义压制，但语气层面的减量作用一直存在，使该构式成为表达适度的委婉构式。同时，“有点太X”构式强调说话人的预期量，表达说话人的积极期待，或者加深积极程度或消极程度，从而在评价过程中凸显礼貌原则。关键词：“有点太X”；评价构式；减量；委婉；礼貌原则中图分类号：H14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0438（2023）03-0083-04（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大连116081）“有点太X”是相反量级程度副词的组合，隐含着说话人对客观事物的主观预期，客观量与预期量对比时，会体现出评价义。评价义有积极和消极的情况，在会话交际中，为了优化表达效果，使对话顺畅进行，在评价过程中，我们要遵循会话的礼貌原则，所以我们将其称作基于礼貌原则下的“有点太X”评价构式。该构式有“有点”和“太X”两部分，一部分学者认为“有点”对“太 X”的超量程度形成了制约，如陈光（2010）、王倩（2013）等。另一部分学者认为“有点”和“太”所标示的量处于不同层面，“有点”在组合中主要起舒缓语气的作用，如张亚军（2002）、马清华（2003）等。但该构式不是简单的“有点”和“太X”的组合关系，无法单纯地从各内部成分之间的关系来分析其自身独特的构式义，需要综合考虑构式整体的含义及会话中的语境、语气等因素。基于以上整理和思考，我们认为“有点太X”是基于礼貌原则的减量委婉评价构式（本文语料来源于CCL语料库和BCC语料库）。一、“有点太X”是减量构式吕叔湘（1999）分别对“有点”和“太”的语义进行说明，“太”有两种含义，一是表示程度过头，多用于不如意的事情；二是表示程度高。1我们将前者称为“过量”，后者称为“超量”。“有点”表示程度不高、稍微，多用于不如意的事情。1从量的角度来看，“太X”和“有点”量级相反，但“有点太X”并不是“有点+太+X”的组合，其组合模式为“有点+（太+X）”,这是一个由“有点”作为标记词的减量构式。无论“太X”具体为何种性质，“有点”都发挥减量作用，这个构式都为减量构式。从我们在CCL中检索到的全部语料来看，可以出现在这个构式中的“太X”是吕先生（1999）总结出的“太”的全部用法，即“太X”表过量或超量，无论哪一种语法意义，“有点太X”整体都表示一种减量，下面具体阐述。“有点太X”是评价构式，具有表量功能，所以说明其“减量”构式义之前先明确几个“量”的概念：在“有点太X”构式中，“太X”占据语义中心，承担主要表义功能，以体现说话人对客观量的主观评价，带有主观评价的构式往往在构式义上存在程度量、色彩义等方面的差别，积极程度高往往与主观期待同向而表现出“超预期”的积极评价义，过量或消极程度高的义项常常表示客观事物偏离预期量，表现“反预期”的消极评价义。根据吕叔湘（1999）对“太”的解释，我们认为“太X”结构往往用来表示消极过量、积极过量和积极超量三种情况，进入“有点太X”构式后均被减量，分析如下：（一）“太X”表过量。说话人在未知客观事物性状量的情况下总是对其进行主观的心理预估，我们称之为“预期量”，属于主观量。而对客观事物性状量的大小进行评价的时候是相对于另一个量而言的，我们称之为“参照量”。“有点太X”构式都由预期量充当参照量。1.“太X”表消极过量。“太X”可以表客观事物的量超过说闫语萌张明辉 第43卷第3期绥 化 学 院 学 报2023年3月Vol.43No.3Journal of Suihua UniversityMar.2023收稿日期：2022-08-18作者简介：闫语萌（1998-），女，辽宁盘锦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代汉语语法；张明辉（1979-），女，辽宁铁岭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现代汉语语法。83话人的预期量，当其中的“X”为贬义或部分中性义时，说话人的预期量本身为消极量，“太X”表示说话人认为这种消极量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即“太X”表示消极过量，属于显性的反预期事件。例如：（1）未来可以通过某种非心理的东西来解释精神性疾病的心理本质，那就太愚蠢了。（对话）（2）讲到中国的地方行政，只能说是汉代好，唐代比较还好，宋代就太差了。（对话）（3）回忆录常常会有太理性化的特点，这也是我为什么把大段原文放在注释里而不作正文的原因。（回忆录）（4）目前谈这个问题太早，会使他们很敏感，反而会抵制。（对话）需要注意的是，“太X”结构中间常常插入“过”字表示性状过量，具有强烈的消极意味，无论“X”的语义色彩是什么，“太过X”结构都表达消极意味。如：（5）然而正因为太过平等自由了，就不能有力量。（对话）（6）把单糖转化成酒精的酶也不能太过嚣张。（吃的真相）表示消极过量的“太X”进入“有点太X”构式后，“有点太X”也表示消极反预期的过量义，但“有点”的“量小”义项对“太X”的过量义进行了限制，从而发挥减量作用。以例（1）为例，试比较：a.那就太愚蠢了。b.那就有点太愚蠢了。“太愚蠢”主观表达这一事件“愚蠢”程度的过量，进入构式后，“有点太愚蠢”也表示程度过量，但明显没有“太愚蠢”强烈，是一种被减弱的消极，说明“有点”在构式中发挥减量作用，使“太愚蠢”的消极过量程度有所降低。2.“太X”表示积极过量。“太X”也可以表示客观事物的量相比于预期量程度过头，当其中的“X”表示褒义时，“太X”表示事件本身和说话人的预期量均是积极高量的，但客观量超出说话人主观预期的限度，与说话人的期待相悖，反而在主观上体现消极的语义色彩，即“太X”表示积极过量，属于隐性的反预期事件，表示怀疑、否定、不满等含义。试比较：（7）因为那条件太好，它能长成非常大的密林，大乔木。（对话）（8）但是一个人的行为若是太好，获得美名，这也不是全生的方法。（、中的杨朱思想）两个例子中，单看“太好”是积极高量的，但结合语境来看，例（7）褒义，例（8）贬义，说明在特殊语境下，说话人主观上将“好”的程度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并不是程度越高越积极，例（7）中“条件太好”使树木长得好，是积极事件，例（8）中行为“太好”超出了“好”的限制范围，反而“不好”“不能全生”，有过犹不及的意味，表现消极的色彩义。表示积极过量的“太X”进入构式后，“有点太X”构式与“太X”保持一致，这种情况下的积极过量仍表现消极过量的反预期义。如：（9）偌大一个博览会，一色柏油路面，再涂上浅蓝色油漆，有点太讲究了吧？（对话）（10）你有点太认真了有些事是不能管那么细的。（湖光山色 周大新）（11）但最佳专辑奖给了他是否有点太慷慨了。（人民日报）（12）这样的女人岂不有点太厉害了？她的智慧能对人构成一种紧逼感和压迫感。（作家文摘）以例（10）为例，“太认真”是积极过量，在语境中表现消极，表达说话人强烈的责备批评，进入构式后，“有点”的“量小”义项继续发挥减量作用，将积极过量往回调节，使批评意味得到限制，但整体仍表示消极义。从以上两部分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当“太X”表示过量时，“有点”发挥减量作用，但作用较小，以至于“太X”的过量义再加上“有点”后只是被稍微减轻，整个构式仍表示过量义。（二）“太X”表示积极超量。“太X”表过量时，整体呈现消极义，“太X”也可以整体表积极，当“X”表示褒义或部分中性义时，说话人的预期量本身是积极的，“太X”表示客观事物的量对于说话人来说积极程度高，且正向超出预期量，有“越X越好”的隐含义，属于积极的超预期事件，表示说话人的赞叹，如：（13）周冠雄评价谦和的镇委书记：“他太具有人格魅力了。”（报刊）（14）打电话也能听歌，而且想听什么都可以，真是太方便了。（人民日报）（15）他是一位歌手，他的经典歌曲太多了。（鲁豫有约）“有点太X”构式中，“有点”的“不如意”消极义项常要求进入构式的“太X”与其方向一致，因此进入构式的“太X”大多数表示消极的反预期义，即表过量的两种情况，“有点太X”构式也因此常表示消极评价意味。但少数情况下，积极超量的“太X”也可以进入构式，整个“有点太X”构式也表示积极超量的超预期义，如：（16）咱这姿势有点太优雅了吧！（微博）（17）鱼肉鱼刺一起吞，居然没有被卡到，有点太幸运了。（微博）我们发现构式表示积极超量时，有些情况下“有点”几乎没有发挥减量作用，如例（16），“太优雅”表示强烈的赞扬，进入构式后，没有像消极评价一样较为明显地减量，句子整体仍表示较强烈的赞扬之意，这是因为构式义在遵循礼貌原则的条件下压制了“有点”的减量功能（见第三部分第二小节论述），也说明了“有点”在语义层面的减量作用较小，更多的是语气层面的作用。综上，无论“太X”表示消极过量、积极过量还是积极超量，“有点”均发挥减量作用，需要注意的是，当“太X”及“有点太X”构式表示积极超量时，“有点”发挥的减量功能可能会被构式义压制，呈现出没有减量的效果。二、“有点太X”是委婉构式“有点太X”构式是程度副词组合的形式，评价是其最基本84的功能，相比于“太X”对积极评价和消极评价的强烈表达，“有点太X”构式明显在语气上更加舒缓委婉，说明该构式的减量作用不只发挥在量的层面上，更多的是发挥在语气层面上。“有点太X”的减量特征是使其具有委婉评价功能的重要原因，无论是消极评价还是积极评价，“有点太X”都是委婉构式。另外，“有点太X”表达委婉，也是在进行一种适度评价。（一）“有点太X”表示消极评价。“有点太X”表示消极评价时，如：（18）如郑重其事地注鸳鸯为“鸟名，雄为鸳，雌为鸯”有点太看轻读者了。（读书）结合语境，“太看轻”已经表达了一种强烈的不满和批评，对于受话者来说是不易接受的，进入“有点太X”构式后，虽然仍表示不满，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说明“有点”的“量小”义项发挥了减量作用，限制“太看轻”的消极程度，适度消减了构式的批评意味，使语气更加舒缓委婉。从整体来看，“太X”的表达过于强烈，用“有点”减少表达量，表达更加委婉，易于他人接受，是一种适度表达的形式。（二）“有点太X”表示积极评价。“有点太X”表示积极评价时，如：（19）谢谢老公的圣诞礼物,我真的有点太惊喜了。（微博）结合语境，“太惊喜”表达一种强烈的赞扬，加上“有点”后，仍表示较高程度的赞扬，虽然语义层面的减量作用不明显，但整个构式表达的语气更加舒缓，说明在语气层面“有点”的减量作用没有受到构式义的影响，仍有使语气舒缓委婉的作用。此外，“太X”表示积极评价时往往因为其超预期表现出的“意外”义产生过于夸张的嫌疑，不易被受话人接受，用“有点”加以限制，同样也是在适度表达。综上，“有点太X”构式的减量作用是为了委婉表达，从而使受话人易于接受。构式中“有点”在语气层面上的减量作用一直存在，具有舒缓语气的作用，使“有点太X”构式，无论表示积极评价还是消极评价，都是表达适度的委婉构式。三、“有点太X”是礼貌构式“有点太X”是委婉构式，是一种在语气层面上凸显礼貌原则的方式。除此之外，“有点太X”构式在使用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构式义也能够凸显礼貌原则。会话含义往往不能从构式内部成分的相互作用来分析，需要综合考虑构式整体的含义及会话中的语境、语气等因素，“有点太X”构式所处会话不同，其构式义凸显礼貌原则的方式也不尽相同。（一）“有点太X”表示消极评价。消极评价本身是不符合礼貌原则的言语行为，但相对于“太X”表消极评价时的强烈语气，“有点太X”构式明显更符合会话中的礼貌原则。1.评价他人或他人的事物、事件。（20）你这么说有点太荒唐了。（翻译作品）结合语境，从构式义来看，“有点太荒唐了”表达了“本来不应该这么荒唐”的隐含意义，说明说话人的预期较高、较客观量更积极，强调说话人对他人的积极预期，有“本应该更好”“遗憾”的含义。减少对他人的贬损和不利信息，且在消极评价的同时适度表达对他人原本较为积极的期待，从而凸显礼貌原则。2.评价自己或自己的事物、事件。（21）我的灵魂有点太老了，我太早就闻够了衰老的气息，我只好倒过来活。（有一天啊，宝宝 蔡康永）例（21）整体表达了对自己的贬低，礼貌原则中的谦虚原则要求会话要尽量夸大对自己的贬损，如果“有点”继续消减消极量，则不符合礼貌原则，所以“有点太”的构式义压制“有点”的减量义，使之在语义层面不再降低构式的消极量，构式义表达了“自己本来没有那么老”“不应该这样老”，强调说话人的预期量较积极，反而强调了说话人认为自己“老”的程度与自己预期中“老”的程度的差距，语义重心在“太老”的消极过量上，适度加重了构式的消极意味，夸大对自己的贬损，符合礼貌原则。3.评价客观事物。（22）批零差率跃升如此之快，确实有点太离谱了。（报刊）评价客观事物往往与自己或他人在会话角度上的利益无关，对礼貌原则的凸显并不明显。“太离谱了”表示说话人对客观事物的强烈不满，“有点”继续发挥减量作用，适度限制消极量。“有点太离谱”的构式义是“本来不该这么离谱”，说明说话人的预期较高，整个构式适度强调了说话人较积极的预期，从而限制消极过量，增加积极信息，表量上符合适度表达的原则。（二）“有点太X”表示积极评价。1.评价他人或他人的事物、事件。（23）这小说写得有点太好了，不舍得看。（微博）为了符合礼貌原则中的称赞准则，构式义压制“有点”的减量义，不再限制对他人的积极评价。句中构式的隐含义是“没想到写得这么好”，说明说话人的心理预期或者需求量较低，该构式的评价义以预期量为参照，拉低了参照量，使说话人主观认为的客观事物量与预期量之间的差异增大，反而强调“太X”的积极超量，积极程度加深，使整个构式有“意外惊喜”的意味，从而夸大对他人的赞扬，凸显礼貌原则。2.评价自己或自己的事物、事件。（24）事情有点太顺利了，我自己也没想到。（网络语料）“太顺利”属于积极超量，整个句子表示积极评价，句子所在语境表示对于“顺利”程度的意外，“有点太顺利”的构式义是“本来不应该这么顺利”“没想到这么顺利”，表示说话人的预期较低，“有点”的作用在于表示对“太X”的积极超量有所保留，有意识地说明说话人的预期较低或比较消极，适度夸大对自己的贬损，进而缩小对自己的赞扬，同时“有点”也发挥减量作用，适度制约了积极量，凸显了礼貌原则中的谦虚准则。3.评价客观事物。（25）在海边晒太阳，喝杯冰镇啤酒，日子过的有点太惬意了。（微博）对客观事物表示积极评价，仍然对礼貌原则的凸显不强烈。“有点太惬意”的构式是“没想到这么惬意”，说明说话人预期量较低，通过客观量与预期量的对比，更强调了说话人对“惬85意”程度的意外，“有点”的减量义被构式义压制。综上，“有点太X”的构式义可以归纳为：本来不应该这么“X”或没想到这么“X”。在符合礼貌原则的条件下，构式义会适时对其减量作用进行压制，但不影响“有点”在语气层面继续发挥舒缓作用，此外，“有点太X”构式会根据语境对说话人的预期量进行强调，表达说话人的积极期待，或者适度加深积极程度或消极程度，从而在评价过程中凸显礼貌原则。结语本文结合语料分析了评价构式“有点太X”减量、表达委婉、凸显礼貌原则这三种功能。首先，“有点”的“量小”义项在构式中发挥减量作用，其内部成分“太X”共有表示消极过量、积极过量、积极超量三种情况，进入构式后，“有点”均发挥减量作用，构式表示积极评价时，减量作用可能被构式义压制。其次，“有点”的减量作用也发挥在语气上，削减表达量，具有舒缓语气的作用，使构式有适度表达的效果，也是凸显礼貌原则的一种方式。最后，“有点太X”的构式义可以归纳为：本来不应该这么“X”或没想到这么“X”，强调说话人的预期量，适度表达说话人的积极期待，或者适度加深积极程度或消极程度，从而在评价过程中凸显礼貌原则。此外，基于礼貌原则，减量作用会适时被构式义压制，但语气层面的减量不受影响。基于以上分析我们认为：“有点太X”是基于礼貌原则的减量委婉评价构式。参考文献：1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526+631-632.2马清华.强程度标记的叠加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2).3吴福祥.试说“X不比YZ”的语用功能J.中国语文,2004(3).4邵敬敏.论“太”修饰形容词的动态变化现象J.汉语学习,2007(1).5王倩.“有点+太+A”构式的量兼论“有点”计量层次的迁移J.世界汉语教学,2013(3).6胡清国,王光和.反预期构式“太A了一点”J.汉语学报,2019(3).7戴明溪.说“太A了一点”格式J.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2009(7):.8范子梦.不同量级程度副词与“有点”的连用现象J.语文教学通讯(学术刊),2017(8).9范晓蕾.“有点儿”的句法性质和语义功能J.语言教学与研究,2018(2).10胡熠.汉语低程度义副词的历时来源考察D.南昌：江西师范大学,2019.11蒋成峰.从“太”看主观程度副词的两种功能J.汉语应用语言学研究,2016:174-185.12李善熙.汉语“主观量”的表达研究D.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03.13张家合.程度副词“有些”“有点”的历史考察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3).14王震,吴长安.句式“有点（儿）+AP”所含“意外”义探微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2).15张钦钦.基于不礼貌语用策略的负面表达构式研究以“你管我”为例J.世界华文教学,2021(2).责任编辑王占峰Evaluation Construction“YoudianTai X”Based on politeness PrincipleYan Yumeng Zhang Minghui（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Liaoning 116081）Abstract:The“YoudianTai X”construction is a reductive euphemistic evaluation construction based on politenessprinciple.The“little”meaning of“YouDian”reduces the amount of this construction in both semantic and moodlevels.In positive evaluation,the decrement effect at the semantic level is often suppressed by the constructionmeaning,but the decrement effect at the tone level always exists,making this construction a moderate euphemisticconstruction.At the same time,the“YoudianTai X”construction emphasizes the speaker s expected amount,expresses the speaker s positive expectation,or intensifies the positive or negative degree,thus highlighting thepoliteness principle in the evaluation process.Key words:“YoudianTai X”;the evaluation mode;reduce mount;euphemism;politeness principle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