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邢台方言“昂”的多功能用法及探究.pdf

2023 年 6 月第 38 卷 第 2 期邢台学院学报JOURNAL OF XINGTAI UNIVERSITYJun.2023Vol.38,No.2河北邢台方言“昂”的多功能用法及探究申 玲（西安外国语大学，陕西西安 710128）摘 要：“昂”是河北邢台方言中使用频率较高且具有代表性的方言词汇，具备多重语言功能。通过语料分析及历时对比研究发现：“昂”字的语言功能与其句法位置和语音韵律有着显著关系；“昂”字在历史演变中，使用情况基本未发生变化；“昂”字承载交际标记，语篇标记，认知态度标记等语用标记功能。研究发现，“昂”字是邢台方言中标志语言互动并承载一定语用功能的一种语言标记，并基于其独特的语用功能及历史演变做出解释。关键词：邢台方言；“昂”；语用功能；语用标记中图分类号：D17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658（2023）02-0116-07邢台市地处于河北省南部。邢台方言大部分属于官话区的冀鲁官话，但是邢台方言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晋语的影响。同其他方言一样，在自己所管辖的领域之内，邢台方言有其独特的语言表达方式，其中较为著名的就是“昂”字。本文的语料来源于邢台人日常微信聊天记录，CCL语料库，B 站邢台本地 UP 主蹦蹦和蜜糖。下文所用聊天记录语料后面括号中的内容，是作者对方言语料的转写。“昂”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邢台方言的代表词。“昂”字在句中大概有两个位置：句首和句末。除此之外，“昂”字还可以单独成句。关于邢台方言，尚新丽（2009）1、郝世宁（2010）2等从邢台方言的特殊句式，语流音变、读音、词缀等方面出发展开研究。针对方言“昂”字，王培培（2006）3从语气词、句法位置层面对“昂”字展开探讨，但以往研究皆是对于河南及山西话语中的“昂”的探究，对于邢台话语中的“昂”字研究甚少。因此，文章从句法位置，语音韵律，语用功能，以及“昂”字的历时演变方面对邢台方言“昂”展开研究及探讨。一、语气词“昂”的句法位置及对应语用功能分析在邢台方言中，“昂”的句法位置大致有两种：一种是在句首，另一种是在句末。但也存在额外情况即“昂”为独词句或多个“昂”字单独成句。在不同的位置，“昂”字具有不同的句法功能。（一）“昂”字位于句首句首的“昂”，常出现于谈话双方问答句中的答语位置。此时的“昂”，多用来回答发话人提出的问题及表示对称呼的回应，或对于发话人的观点表示赞同。具体情况如下：1.表示对发话人观点的认同。多用于谈话双方探讨某事的情况。甲：回答是对的吧收稿日期 2021-10-18基金项目西安外国语大学2021年度研究生科研基金（硕士）项目：啊 作为请求重复独词句的互动语言学研究.项目编号：2021SS026.作者简介申 玲（1997-），女，河北邢台人，西安外国语大学英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互动语言学研究.语 言 文 学117第 2 期 乙：最后是错的 甲：书上 284 页 乙：昂甲：你快回家吧昂 乙：昂，等会就回去兰上例、中，听话人乙分别用“昂”表示其对于发话人甲观点的认同。这里的答语“昂”的语义功能等同于“我知道了”“我明白了”。语用功能则预示说话者的言语信息得到成功的传递。2.表达答者对于言者所说情况的了解。此时言者所表达的信息是答者之前所不知晓的。甲：张宝也说他可能录屏 乙：昂！么事！上例中，说话人甲请求听话人乙进行讲座录屏，同时甲也邀请了另外一名同学进行相同的工作，但乙对此事并不知晓。此时甲的言语信息具有更强的交际动力，因此乙用“昂”表达对甲所说情况的了解。3.表达听者对于言者称呼的回应。这里的“昂”等同于“嗯”“诶”之意。甲：晓博？乙：昂，咋了？日常生活中，面对他人的称呼，听者大致使用“嗯”“啊”“哎”等词语进行回应，上例中乙用“昂”作为甲对其称呼的回应。（二）“昂”字位于句末句末的“昂”，主要是充当语气词。语气词的语法功能与语调有显著关系，句末语气词“昂”多为升调。1.句末升调“昂”表示感叹句当“昂”作为感叹句句子标志时，其后可加叹词符号，也可不加。一般感叹句皆以降调为主，而句末“昂”所用语调与其相反。甲：真好，还有点 80 年代的样子。这时候看，老像个傻妮儿了 乙：小里时候不是人见人爱昂（小的时候不是人见人爱嘛！）甲：我给你说你下了火车坐 31 路，到南大汪站下车 乙：这个听起来不错昂姐！（这个听起来不错嘛姐！）上例、中的句末“昂”可与“嘛”进行替换，变换后的句子不影响其具体语义，且具有感叹句的功能，表达言者的主观态度及情感。甲：咱们食堂门口见哈，我们马上到了 乙：好我马上昂。（好我马上！）甲：还回得来吗？乙：还不知道呢 甲：你可做好防护昂（你可要做好防护！）甲：你快回家吧昂（你快回家吧！）乙：昂，等会就回去兰甲：诶，好蓝昂！（诶，好了！）乙：没事，炸黑点没事。上例、均表达言者对于一件事情的主观感叹或强调。句末“昂”在语言形式上可以被省略，但其语言功能不可被忽视，此时“昂”充当感叹句的话语标志。2.句末升调“昂”表示疑问句当“昂”充当疑问句句子标志时，其后可加疑问符号，也可不加。这取决于交谈双方的语言共知程度及发话者主观态度与惯习。此时，句末升调“昂”可以与“吗”进行语法及语义替换，替换后的语言形式不会改变句子意思。甲：你能帮我把这个搬到楼上吗？乙：就这昂？简单！甲：就一个人昂？乙：我和你一起昂。甲：好，我来啦。乙：下地铁了昂？甲：吃烦死这里的饭了 乙：不是家常便饭昂 甲：你最开始不是邢台学院昂，那个不是本科昂 乙：里面有专科申 玲：河北邢台方言“昂”的多功能用法及探究118邢台学院学报第 38 卷表疑问的升调“昂”之后是否加疑问符号，与交谈者的背景有关（见表 1）。上例、皆是处于不同地区的同学之间的谈话，言者与答者语言共知程度较低，言者担心不能和答者进行成功的话语交际，因此加上问号表示自己的疑问。基于此，答者便很容易明白言者的话语意思。上例、中，言者和答者皆来自邢台地区，因此，言者及答者语言共知程度较高，言者主观认为不用疑问符号也可成功传递信息。因此，此时“昂”字后便可不加疑问符号。表1 表疑问升调“昂”的背景信息句子是否带有疑问符号交际双方关系交际双方语言共知程度就这昂？是陌生人低就你一个人昂？是同事低下地铁了昂？是同学低不是家常便饭昂否发小高那个不是本科昂否同县高中同学较高（三）多个“昂”字单独成句多个“昂”字单独成句意即发话人使用一系列的“昂”字构成一项独立的句条，这种情况暗指发话人不耐烦的语气与态度。甲：一会吃完饭记得赶紧写你的作业！乙：昂昂昂！前文对于句首“昂”的具体情况已经做了大致解析。而重复字语“昂”，除了表达答者对于言者所言之事已经了解了的情况之外，又增添了答者的情感状态，表明答者对于言者所言之事已经明了，暗示言者不必过于重复或强调。二、“昂”的语音韵律“昂”字通常发生在会话双方的互动交谈当中，因此，“昂”在会话中便成了维持会话交谈的话语标记。而话语标记的功能和作用通常与其语音韵律有关。（一）阴平“昂”阴平调的“昂”基本位于答语位置。这种回答展现回答者的友好态度。如：甲：大三实践周上完了好像。乙：昂，我们学期中上的实践周。上例中“昂”表示乙对甲的回答，乙以一种友好且耐心的态度进行回答。这样的表达一方面体现交谈会话双方的友好关系，另一方面体现信息的成功传递。（二）阳平“昂”1.表示疑问有关于升调或阳平“昂”表示疑问的句法功能已在上文展开分析，这里不再赘述。2.表示感叹升调或阳平“昂”表示感叹的句法功能已经在上文展开分析，这里不再一一论述。3.表示请求阳平调的“昂”经常用于句末或被单独使用，表示请求。有时间了我们约饭昂？好的姑姑，我现在在录屏，一会结束了我给你找发给你昂？来的时候拿上你的平板，昂？上例、中言者并不确定听者的心理状态，因此句末用“昂”表示请求：请求和对方一起吃饭；请求对方接受言者的提议。上例将“昂”字与正句隔开，表示言者以一种请求的方式就所言信息向听者进行询问。在这种表达方式下，“昂”的语义用法等同于“可以吗”，二者有相同的语言功能。但从语言形式的角度出发，“昂”的表达方式比“可以吗”更为简洁。从语言受众的角度来讲，“可以吗”的受众范围更广。（三）上声“昂”1.表示请求上声“昂”多被用于孩子对于家长的恳求。多是因为小孩子的请求被委婉拒绝，因此其运用撒娇的语气进而得到家长的许可。甲：妈妈，我想要这个玩具可以吗？乙：你已经有很多玩具了，不要再买了，家里都装不下了。甲：昂 给我买一个吧妈妈上例便是小孩子请求家长帮他购买玩具，119第 2 期在遭到家长的委婉拒绝之后，孩子便使用上声“昂”表达自己对于玩具的渴求以及对于家长肯定回答的期盼。2.表示对话者对于困扰已久信息的猛然理解甲：因为他的妈妈是老师乙：昂 原来如此上例中的“昂”证明说话人信息的成功传递，该句产生的背景信息为乙原本对某事感到迷惑，经过甲的解释之后，乙对此事恍然大悟。（四）去声“昂”在邢台方言表达中，基本没有去声“昂”的使用，因此文章没有搜集到有关于去声“昂”的语料进而支撑研究。三、“昂”的语音同化现象邢台人对于“昂”字的使用比较熟练且其使用频率较高，当“昂”与其他词语在一起使用时，由于人们的语速较快，“昂”经常会与其他音同时发音，产生语音同化现象。最明显的同化现象就是同“了”一起使用，在此情境下，“昂”被同化为“浪”。甲：什么时候放假哎？乙：封城还能回来浪？（封城还能回来了昂？）（封城还能回来吗？）甲：大舅！杏能吃浪？（杏能吃了昂？）（杏能吃了吗？）乙：能吃了，来吧甲：吃上浪？（吃上了昂？）（吃上了吗？）乙：吃完刷完碗了甲：今天不回石家庄浪？（今天不回石家庄了昂？）（今天不回石家庄了吗？）乙：回，回来就 8 点多了上例、均展示了邢台人在连读“了”与“昂”时的一种语音同化现象。“浪”lang同时拥有“了”le 和“昂”ang 的发音，因为说话语速较快，人们容易将“了”和“昂”进行连读，从而产生“浪”的发音。“浪”的语法功能及句法功能皆等同于“昂”的语言功能。除此之外，这种同化现象还可以用最省力原则来进行解释，George 认为，人们都具有惰性，因此这种特性可以激励人们去寻找最省力的表达方式4。这种现象的作用条件及过程见图 1。了【le】昂【ang】最省力原则浪【l ang】图1“昂”的同化过程四、昂”字使用情况古今对比在中国古代汉语中，“昂”字之意与现今普通话中的“昂”字之意并无太大区别。许多古时“昂”的用法及词义都被完整的延续下来。（一）用作名称1.用作姓名古代诗词经常会在标题中点明此诗为谁而作。根据中国古代的起名习惯，人们除了拥有自己本身的姓名称呼之外，通常还会有“字”。“昂”字便经常出现在古人所提的“字”中。送郄昂谪巴中（【唐】李白送郄昂谪巴中）子昂碎琴（【明】冯梦龙智囊全集）上例、皆是古人将“昂”字用于姓名的例证，例中郄昂是诗人李白的一位好友，例中的子昂为唐代的陈子昂。以上例子，皆是出现在古代文学作品中的“昂”字。汉族昂姓，现行罕见姓氏。今河北获鹿有分布。（百度百科）李昂：这是双重标准（CCL 语料库）中国航空工业总公司成立大会由中国航空工业总公司副总经理王昂主持。（CCL 语料库）以上例证来自于百度百科及 CCL 语料库，从中可以了解“昂”字是中国汉族的一个姓氏，并且也有人将“昂”当做名字用于称谓中。2.用于外国人名的翻译莱昂哈德欧拉（Leonhard Euler，1707申 玲：河北邢台方言“昂”的多功能用法及探究120邢台学院学报第 38 卷年 4 月 5 日 1783 年 9 月 18 日）是瑞士数学家和物理学家。（CCL 语料库）“昂”字经常被用于国外人名的翻译，通常被用于美国，英国，俄罗斯人的人名翻译。3.用于地名翻译 1994 年 4 月 21 日，在金碧辉煌的香港万豪酒店，出席法国里昂银行以期货贸易形式预付现款购买株冶 1995 年 2 万吨电锌签约仪式的曾维伦，就有这样一种感觉在内心涌动。（CCL语料库）法国里昂市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城市，对于法语 Lyon 的翻译为“里昂”。（二）用作形容词“昂”字在古今使用情况中，最常见的用法便是用作形容词。宁昂昂若千里之驹，泛泛若水中之凫。（【战国】屈原楚辞）忽变轩昂勇士，一鼓填然作气，千里不留行。（【宋】苏轼水调歌头昵昵儿女语）时狼皮价昂，直十余金，屠小裕焉。（【清】蒲松龄狼三则）上例、便是古代文学典籍中“昂”的用法。楚辞中的“昂昂”释义为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样子，在例中用来形容千里马的特点。在苏轼的词中轩昂是气宇轩昂的缩写，在例用来形容勇士。而在蒲松龄的小说中，“昂”代表昂贵，在例形容狼皮的昂贵。以上的“昂”皆是形容词。回忆自己半生所做过的首饰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价值昂贵的珍品，但都没有给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CCL 语料库）但是湖滨中学所费租金也相当高昂。（CCL 语料库）现代汉语中的“昂”经常被用作形容词。且在用作形容词时，与“昂”同现的语义搭配为“昂贵”“高昂”。形容人或物的价格或形容人物身份比较特殊，亦或指人的情绪等。（三）用作动词昂首而来，绝胜鹤立；鼓翅以往，亦类鹏抟。（【唐】王勃檄英王鸡）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先秦】佚名生民）樵彼桑薪，卬烘于煁。（【先秦】佚名白华）古时表示抬头，最原始的用词是“卬”，“卬”字有三种用法，一种同“昂”，表示抬起，扬起；另一种同“仰”，表示仰望，仰仗，向上。此外，在文学作品中“卬”也被用作代词，代称人物自己。如今，在现代汉语中，“卬”字已经不被广泛运用，并且“卬”字语义已经产生分化，分化成为“昂”和仰，这种分化及演变使得汉字在使用时更加方便。宋庆龄昂起头道：“不必理它，如果几粒子弹就能把人吓倒，蒋介石早当皇帝了，还会被抓起来？”（CCL 语料库）鸡鸣山昂首翘立，虎拦哈达雄姿挺拔。（CCL 语料库）上例是在现代汉语中，“昂”字用作动词的状况，通常表述为“昂起头”“昂首”，表示一种动作状态，这也是古代动词“卬”历时演变的结果。有关于“昂”字的历时变化及词性承载见图 2。古今名称：姓；名；字名称：姓；名；译名“昂”字古今用法对比形容词形容词动词：卬；昂动词：昂图2“昂”字古今用法对比五、“昂”所负载的语用标记周薇认为，言语行为中的语用标记可以分为间接言语行为中的语用标记以及社会性别言语行为中的语用标记5。Ishihara 强调，对于语用标记的分析可以从交际、语篇、认知态度等方面去分析6。而关于“昂”字所负载的语用标记功能可以从互动语言学理论中得到很好的解释。121第 2 期（一）交际标记互动语言学认为语言用于会话互动之中，因此会话分析方法是研究语言互动的独特方法。由上例可知，邢台方言中的“昂”字都是出现在交际会话中。因此，无论是对言者还是答者来说，“昂”字皆是被用来表达互动的交际意图，或是表示交际的开始，亦或是标志交际互动的结束。因此，“昂”字是邢台地区表示人际交际互动的语用标记词。（二）语篇标记互动语言学的会话分析方法的使用基于自然口语语料。语篇包括口头语篇及书写语篇。有学者提出，语篇标记的使用能够提高读者的理解能力7。而邢台方言“昂”作为方言的独特代表，经常出现在口语语篇中，语篇和交际是紧密结合的。因此，在人们使用“昂”进行交际的过程中，口头语篇便形成了。口语中使用频率较高的“昂”，便成了语篇形成的重要语用标记。（三）认知态度标记除了采用会话分析研究方法，互动语言学还与功能语言学和人类语言学两大流派紧密联系，并且在近些年的发展中，互动语言学越发地与其他语言研究结合，体现其跨学科的本质功能8。例如，会话交谈中不可避免地会涉及交际双方的态度及立场，“主观性”是指说话人在说出一段话的同时表明自己对这段话的立场、态度和感情，从而在话语中留下自我的印记9。“昂”字的使用，可以清晰的反映言者或答者的主观态度及认知态度。“昂”字的使用，表示答者对于言者所言事件的态度。答者可继续在“昂”字之后阐释其所持态度的理由。甲：你快回家吧昂乙：昂，等会就回去兰甲：一会记得帮我去拿个快递昂乙：昂，就是今天刚到的吗，你自己去拿不就行了上例表示答者对于言者所言之事的赞同，而上例则表示答者对于言者请求行为的拒绝。在“昂”字之后，是答者对于自身观点的解释。只有联合会话双方的交际互动进行推论，才能正确判断“昂”字表达的认知态度。六、结论“昂”字作为邢台方言代表词汇，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文章对邢台方言“昂”展开研究，发现邢台方言“昂”的语用功能与其常见的句法位置及语音韵律存在显著关系；“昂”的历史演变则说明普通话中的“昂”字用法从古至今并没有经历太多改变，许多原始的用法都被保存被传承下来；文章最后结合互动语言学，指出“昂”字承载交际标记，语用标记及认知态度标记等语用标记功能，在人们的日常交际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参考文献1 尚新丽.邢台方言的语流音变D.保定：河北大学文学院，2009.2 郝世宁.河北邢台方言中的几种特殊句式J.邢台学院学报，2010，25(1)：38-44.3 王培培.山西晋城方言的语气词“昂”和“哇”J.现代语文，2006(12)：79-81.4 乔治 K 齐夫.最省力原则人类行为生态学导论M.薛朝凤，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5 周薇，周民权.言语行为中的语用标记探究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4(4)：20-23.6 Ishihara N,Cohen A D.Teaching and learning pragmatics:Where language and culture meetM.New York:Taylor and Francis,2021.7 黄彬瑶.评价类型与语篇标记对汉语反语认知加工的影响J.外语学刊，2021(6)：102-107.8 刘锋，张京鱼.互动语言学对话语小品词研究的启示J.外语教学，2017(1)：30-33.9 袁伟，冯晓晴.具有委转功能的对比语用标记研究J.语言教学与研究，2012(2)：81-88.（责任编辑：刘华卿）申 玲：河北邢台方言“昂”的多功能用法及探究122邢台学院学报第 38 卷The Multi-Functional Usage of“Ang”（昂）in Xingtai Dialect,Hebei ProvinceSHEN Ling(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Xi,an,Shaanxi 710128,China)Abstract：“Ang”（昂）is a frequently used and representative vocabulary in Xingtai dialect of Hebei Province,which has multiple language functions.Through analysis of linguistic data and diachronic comparative study,the research findings are as follows.Firstly,the language functions of“ang”（昂）is significantly related to its syntactic position and phonological prosody;secondly,the use of word“ang”（昂）has not changed in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thirdly,the character“ang”（昂）bears the functions of pragmatic markers such as communicative markers,discourse markers,cognitive attitude markers,etc.The study finds that“ang”（昂）is a linguistic marker in Xingtai dialect,which marks language interaction and carries certain pragmatic functions,and the paper makes explanations based on its unique pragmatic functions and historical evolution.Key words:Xingtai dialect;“ang”（昂）;pragmatic function;pragmatic markers（上接第 108 页）The legal Status of the Principle of Common Heritage of Mankind and Its Development JI Yilin(Law School,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Beijing 100081,China)Abstract:The principle of common heritage of mankind requires that the common heritage of mankind shall not be appropriated and it can be exploited and utilized equally by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However,the exploitation and utilization shall be for the benefit of all mankind and only for peaceful purposes,in line with the principle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The principle of common heritage of mankind is a rule of jus cogens,which applies to the field of the law of the sea.Although Agreement Governing the Activities of States on the Moon and Other Celestial Bodies clearly states the principle of the common heritage of mankind,it does not have universal applicability due to the small number of States parties.In The context of global space governance and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the commercial use of outer space,the principle of common heritage of mankind has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a benefit-sharing mechanism in international law,and also provides a good legal blueprint for the international rules of space resource exploitation and utilization.Therefore,it is necessary to perfect its meaning and specific regulations in international space law,and incorporate this principle into the future system of international space law.Key words:common heritage of mankind;international space law;legal status;benefit-sha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