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洋商报》电影文献看中国影片在南洋的传播——以新马为中心.pdf

传媒文化从 南洋商报 电影文献看中国影片在南洋的传播以新马为中心王慧芳1923年9月6日 南洋商报 问世。南洋商报 是由“树胶大王”陈嘉庚创刊的一份华文日报。其创办的宗旨是为华人商业服务，推动教育事业发展。它承担着宣传中国文化，团结南洋侨胞的重要使命。商报内容十分丰富，除新闻外更有电影评论、电影介绍、电影广告等多种多样的电影文献。这些珍贵的电影文献对我们了解20世纪30年代中国电影业的发展特点和海外传播情况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与此同时，我们也能从中窥探出新马电影在中国影片影响下所呈现的特色。笔者对 南洋商报 资料的研究补充了中国影片在南洋传播研究的不足，具有借鉴意义。一、一九三九年的中国影片以中国人首次拍摄的电影 定军山 为起点，到1940年中国影片完成了民族属性的蜕变，具有中国性的民族制片初成。本文将通过电影所表现的题材、电影所发挥的作用、电影类型完善、电影的对外传播窗口四个方面来展现这一时期中国影片的特点。首先，当时苏联拍摄了大量的国防片，在抗日救国成为时代最强音的背景下中国电影业挺身而出，创造了多部反映战争的国防电影。1937 年8月12日，国民党政府颁布了 战时电影事业统制办法，该办法规定了“制片标准重在宣传，停止一切与国防及非常时期无关之戏剧长片，即短片成本亦需减至最低限额，侧重于战争新闻纪录片拍摄”，这标志着中国影片进入了全面制作国防电影的阶段。空中雄上海之战 东北义勇军抗日战史 等抗战纪录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这类作品从不同侧面记录了日军的侵略暴行、我军的抗日壮举，具有播报战况、唤起了民众爱国热情的现实意义。其次，中国电影重视发挥影片的教育作用。为充分发挥电影的教育作用，我国于1932年7月成立了中国教育电影协会。协会“以研究利用电影，辅助教育，宣扬文化并协助教育电影事业之发展”为宗旨。这就要求此时的电影不仅要叙述故事的发展，更要表达剧情的言外之意，让电影起到教育、鼓舞观众的作用。不同类型电影的制作人都将发挥电影的教育作用摆到了首要位置。由吴永刚导演，金焰和王人美等人主演的国防影片 壮志凌云 通过讲述东北农民田德厚（田方饰）和顺儿（金焰饰）冰释前嫌，一致抵抗匪贼的故事，教育各阶级要放下成见、齐心救国。传统爱情片以表现爱人之间的柔情蜜意为特色，以 战云血泪 为代表的战地爱情电影不再局限于男欢女爱，而重在传达牺牲小我，保全家园的爱国情怀。爱情片的主旨得到了升华，教育意义得到了体现。古装片也将历史人物搬上荧幕，塑造一些勇于反抗的英雄形象，借英雄来鼓舞民众。武则天 这一影片89传媒文化就将武则天塑造成了一位敢于反抗封建思想的女战士，花木兰从军 中花木兰这一巾帼英雄的形象更是深入人心。最后，虽然中国影片的发展迅速，但是它的成长并不是满地开花的。这时的中国电影业根据区域划分为大后方电影、孤岛电影、香港电影、根据地电影、沦陷区电影这五类。不同地区的电影在风格、主题等方面都呈现出不同的特点。沿海租界中社会环境相对安定，制作、播放电影的硬件设备齐全。此外，这些港口城市交通便利，融合了中外、古今的各种元素，形成了具有现代性、交融性和外向性的地方文化，人们的思想、视野相对开阔。电影的发展与物质空间和社会空间紧密相连，它需要现代“土壤”的营养。这就决定了在电影的发展上，更具现代性的香港、上海等港口城市要远超内地，上海、香港两地成为了中国影片对外传播的窗口。二、中国影片在新马的传播20世纪30年代南洋出版的华文报纸成为中国影片及其思想传播的重要媒介。与中国影片相关的评论、专访刊载在当地出版的华文报纸上，由此在南洋构建出一个国语片思想传播的“影片华文报纸”复合媒介传播体系。通过对1939年 南洋商报 中现存电影文献的整理，笔者发现中国影片对新马电影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本文将从报纸对各类影院的报道、电影评论、人物专访等文献出发来分析中国影片是如何影响新马电影的。新加坡电影的发展可以追溯到1902年第一场露天电影的放映，后来在1904年，巴黎戏院也开始放映电影。这一时期出现的电影院可谓屈指可数，有些仅维持两年，例如1906年的法国戏院。电影这种娱乐活动渐渐被大众所接受，1907年设立的娱乐戏院、1910年设立的曼舞罗戏院则一直坚持到二战之后。这一时期新马的制片业还处在萌芽阶段，然而放映业却异常繁荣，各类影院纷纷出现。在众多影院中，邵氏兄弟的南洋影片公司旗下院线最多，他们既专门拍摄粤语片又放映印尼影片及好莱坞的西片，邵氏兄弟的经营模式可谓采取了“全方位的攻略”。此时的邵氏兄弟几乎将新马的电影市场垄断，他们在新加坡马来西亚经营起多家电影院，并同时买下了新世界游艺场、大世界游艺场、快乐世界游艺场等，大力开发其娱乐事业版图。为与邵氏抗衡，陆运涛的母亲林淑佳女士创办了吉隆坡首家联线戏院光艺戏院，1939年在新加坡开办第一间冷气戏院国泰戏院。1940年陆运涛学成归来，接管了家族的电影产业，自此，邵氏兄弟和陆运涛开始了若干年的商业斗争。在两大巨头的争斗下，新马放映业繁荣发展，各类电影陆续在新马上映，新马影评人逐渐活跃起来。汉辉、志英等人都是这一时期活跃在新马影坛的知名影评人，他们同样也是中国影片的忠实观众。他们用文字记录着自己对影片的评价，而这些评价影响着新马电影观的形成。1939年7月2日 南洋商报 就刊登了汉辉的 一部中国式的“星海浮沉录”“银海鸳鸯”一文，汉辉表示要发挥电影为大众服务的作用。南洋商报 还连载了志英的 电影面面观，在文章中志英对这一问题做出了更为具体的回答。志英肯定电影具有满足人们精神享受的作用，同时他强调电影看似只是娱乐工具，实则不然，帝国控制电影使其成为煽惑人心的利器。他认为电影应该为抗战服务，电影应该充分发挥剧场没有的作用，起到教育民众的目的，以此来抵制帝国的思想渗透。新马的电影评论人大多认可汉辉、志英的这种电影观，他们普遍认为社会正处于被侵略的泥坑之中，艺术应当为我们国家民族忠心服务，这是艺术应守的神圣岗位。20 世纪 30 年代的马来西亚侨胞以闽粤两省的底层人民最多，他们大多文化水平较低。在马来西90传媒文化亚，闽粤语比国语更普及，电影比书籍更贴近群众。混杂乡音的具有通俗性和大众性的粤语片，更能激发侨胞们对于家乡的眷恋与回忆。1933年邵氏兄弟投资拍摄的 白金龙 为公司挣了大钱，也证明了在南洋一代最受欢迎的电影不是国语片而是粤语片。此外，新马与广州等地距离较近，文化沟通十分密切，当时在广州盛行的粤剧同样深受新马观众的喜爱。电影导演敏锐地捕捉到了新马观众的这一偏好，在国防片 战云情泪 上映时，曾邀请梁赛珠姐妹客串 破釜成舟 凤去楼空 送正人 等粤剧来为战云情泪 做宣传；粤语声片 脂粉将军 中有许多粤剧曲白，影片中人物的服装也受到粤剧戏服的影响；麻雀轻 等影片甚至直接将粤剧片段穿插到影片中。新马观众的这种审美偏好为粤剧演员提供了更大的舞台。三、中国影片对新马电影的影响新马电影本质非常多元，在电影素材、风格、技术等方面继承多元的影响。南洋商报 中对各国影片的报道影响着新马电影的成长和发展，在苏联、美国等国影片尤其是中国影片的影响下新马电影的独立自主意识逐渐觉醒，呈现出多元化的风格。中国电影在起步阶段受到好莱坞电影的影响最大，大量的好莱坞歌唱片传入中国。美国电影重视影片的审美娱乐作用，其整体风格是轻松愉快的，对社会意义漠然无补是美国影片的一大特色。在美国享乐主义的影响下，中国的电影题材也逐渐腐化，那些为娱乐而娱乐，脱离现实的影片大量出现。第八天堂 中就营造了一个镀金的世界，影片带有贵公子风格，宣扬享乐主义。风骚博士 中也出现了众女共舞的享乐场面。与此相似的影片还有 女摄青鬼十三妹独破能仁寺 浴室艳尸 等低俗的神怪片、武侠片、言情片。通过对1939年 南洋商报 中现存电影文献资料的整理发现，早在20世纪30年代中国电影就已走出国门，对南洋电影产生重大影响了。20世纪30年代中国电影在南洋的传播，见证了中国电影人积极开拓南洋市场，推进中国电影在海外传播的不懈努力。中国电影在20世纪30年代的南洋社会广泛传播，延续并深化了20世纪20年代起中国电影与南洋的密切关系，发挥了极大的历史作用。20世纪30年代中国电影在南洋的传播研究，既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认识中国电影创作及其影响，也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认识中国电影与南洋之间关系建构发展的时代风貌。这对于解决如何在全球化时代，扮演好“文化传播者”这一角色，如何推动中国电影走出国门等问题都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利用电影这一传播媒介展现中国魅力，树立国人的文化自信是中国电影人的历史使命。作者单位：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91